从最开始只是有情男女出来相会,女子在家乞巧。时间一久便有了各种活动,最常见的便是斗巧。

而商人也发现了新的商机,总会在七夕这晚准备大卖一场,有些甚至举办各种活动吸引眼球。

“几位公子,来看看这上好的胭脂水粉,买上几份送给心仪的姑娘如何?”

慕婉筠几人也遭到小贩的推销,几人衣着虽然不张扬,但那上好的材质是逃不脱这些小贩毒辣的眼睛。

“不用了,本公子还没有心仪之人。”

慕婉筠客气的拒绝,她哪有什么心仪的姑娘,而且她房里的胭脂水粉是秋然阁的,质量比之这个好上不止一倍。

言罢慕婉筠摇着折扇往前走,这七夕果然热闹,日后也要多多出来走动才行。

凤铭洛在身后看着慕婉筠装腔作势,心中好笑,大晚上拿个折扇,看上去很像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

“咳…我说肉丸,你能不能把折扇收起来?”

“有什么不妥吗?”

“你这般模样也太作了,像不学无术的纨绔之辈。”

慕婉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折扇:“书里说,那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手里都有一把折扇,折扇一摇,风度翩翩。”

“…别信书里的,那些都是瞎掰。”

慕婉筠有些赧然,把折扇收起来递给荷色。一行走,一行买那些不曾见过的小玩意,而凤铭洛在后面一脸宠溺,抢着掏铜钱,拿东西。

卖糖人的小贩看着凤铭洛的笑容,浑身一个激灵,这副尊容挂着这样的笑实在太恶心了,而且还是看着一个男子露出这样的笑。

小贩赶紧低下头去,素来听闻端王有龙阳之好,却没有真的见过这类人,没想到今日还就被自己撞上了,只是这人也太丑了些。

而凤铭洛毫无自觉,依然我行我素,恶心坏了一众小贩。

慕婉筠四人行至一座高台前,高台前面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看不清楚高台上面有何东西,只是听闻里面传来乐声与一阵阵喝彩声。

慕婉筠伸着脖颈瞅了瞅,无果,却发现在此地的人都是男子,一个女子都不见。

慕婉筠有些好奇,便叫了前面的一个男子,想打听一下。

“这位兄台,不知这里是在干什么这般热闹?”

“你不知道啊?飘香院的清酒姑娘在这里表演呢!”说完男子便转身往里看去。

“飘香院的清酒姑娘?我怎么不知道飘香院有这么号人物?”凤铭洛复又问男子。

飘香院凤铭洛是知道的,那是京都排的上名号的青楼。他大哥凤铭弦的情报网就在那里,只是这清酒姑娘他还真就没听说过。

男子挤不进去本就不乐意,这下有些不耐烦:“丑八怪,清酒姑娘也是你能知道的?”

“…”凤铭洛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骂丑八怪,这感觉说不出来的微妙。

这时慕婉筠一脸促狭:“看样子你对飘香院很熟啊?这院里有些什么姑娘你都很清楚。”

“绝对没有,我熟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凤铭洛生怕慕婉筠误会些什么。

“…”慕婉筠无语,这是什么话?男子对烟花之地熟悉自然是有原因的,原因是什么却是不用说,没想到这厚脸皮的凤铭洛还会害羞。

旁边的男子鄙夷的看着凤铭洛与慕婉筠,人丑就算了,还好龙阳。不知道清酒姑娘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们逛的不是飘香院,而是菊清楼!

“肉丸走吧,我们从后面进去。”说着拉起慕婉筠的手,往高台后面的屋子走去。

到门口有人拦住,凤铭洛掏出一块牌子给那人看看,那人便恭敬的把四人迎了进去。

过了片刻,便有一个中年妇人前来。

“三皇子?”这人显然不大相信这是三皇子,只是凤铭洛确确实实拿着三皇子的令牌。

“本皇子还在守制,原貌不好行动,倒是这清酒姑娘是怎么回事?查过底细没有?若是进了细作,后果你知道。”

妇人一脸堆笑:“这清酒姑娘可是财神,自打她来到这飘香院,一天的收入快赶上之前半个月了,身份大约是没问题的。”

凤铭洛皱了皱眉:“去查,我要确定的答案。”

“是是是,马上去查。”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窗户上看清酒姑娘表演的慕婉筠道:“我想不用查了,这是我们是老熟人。”

听闻这话,凤铭洛也上前去看。下面的白衣女子身量修长,面容姣好,正在翩然起舞。虽然女子美艳得不可方物,舞姿也引人入胜,凤铭洛却紧皱着眉,他记忆里所有认识的人,好像都没有这号人物,于是凤铭洛看向一旁的慕婉筠。

“玲妈妈,能把这清酒姑娘叫上来吗?”慕婉筠对着中年妇人道。

“清酒姑娘也该好了,这次我们收了这家酒楼大量的钱,好不容易说动清酒姑娘来表演几场的。”虽然玲妈妈没有见过慕婉筠,但眼光何等毒辣,见凤铭洛对慕婉筠的态度,便也客气非常。

“谁要见我?不是说了不见客的吗?一群脑满肠肥的蠢猪。”

人未见,声先到。这清酒姑娘的声音朱盘落玉,听上去雌雄莫辨,却是好听至极。

清酒姑娘走进来,斜着一双凤眸看向慕婉筠一干人。

慕婉筠叹了口气:“师父,待在侯府好吃好喝逍遥自在,为何非要来这烟花之地。”

刚刚慕婉筠听琴声就觉得莫名的熟悉,从窗口一看,越看越眼熟。良久终于发现,这不是自家师父吗?都玩出新花样了,扮女装去做青楼女子卖艺。

此话一出却惊掉了一干人下巴,感情这清酒姑娘是这个青衣小生的师父。

而荷色藕色及凤铭洛则觉得不可思议,慕婉筠的师父她们都见过,那明明是一个男子。

“哦,蠢徒弟啊,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易容易得也太丑了。”琴酒倒是没有否认,慕婉筠说的如此确定,否认也没用。

“原来师父还记得筠儿啊!筠儿还以为师父都把筠儿忘了个干净。”

“你以为为师跟你一样蠢?我在这里还有事,别声张。”

还不待慕婉筠说话,外面传来门外侍卫气急败坏的声音。

“端王殿下,还请您高抬贵手,清酒姑娘说了不见客,得罪了清酒姑娘小的就混不下去了!”

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让开,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凤铭洛与慕婉筠面面相觑,这端王是当今皇上凤城天同父异母的兄弟。凤城天登基之后,所有兄弟都斩杀的斩杀,发配的发配,只留下了端王凤城潜。

倒不是这皇帝与凤城潜感情多么深厚,而是端王有断袖之癖,无法育有子嗣,凤城天便把他留了下来做个闲散王爷。

只是如今端王为何眼巴巴要见清酒姑娘?难道他看出来清酒姑娘是男的了?

正想着端王已经破门而入,进门只看着琴酒。

“美人儿,你治好了本王的断袖,你得负责!”

“…”慕婉筠无语,这不还是断着呢吗?哪里治好了!

玲妈妈赶紧上前:“哎呦,我的端王殿下,都说了清酒姑娘卖艺不卖身,您就放过清酒姑娘吧,我们院里有得是姑娘,我给您挑几个。”

端王不耐烦道:“那些庸脂俗粉就别提了,再说谁要清酒卖身了?本王是来娶她做端王妃的。”

这时琴酒却依偎在了慕婉筠身侧:“多谢端王殿下厚爱,只是清酒已心有所属,只能负了端王一片深情。”

说是依偎,琴酒却比慕婉筠高出两个头,倒像慕婉筠挂在琴酒身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端王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你怎么这么没眼光?本王玉树临风你看不上,偏偏看上这乳臭未干的矮子!”

“…”慕婉筠觉得自己很冤,她莫名其妙的成了端王的情敌,还成了乳臭未干的矮子。

第 39 章

原来端王偶然得见由琴酒所扮的清酒姑娘,从此惊为天人,生出对着女子从未有过的悸动。以为自己的断袖已经被治好,于是便死缠烂打要娶清酒姑娘回去做端王妃。

只是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可怜的端王,刚动情便被拍死在摇篮里。

端王在情场一直所向披靡,败给一个不如自己的矮子,觉得很丢脸,从此一蹶不振。日日待在端王府照镜子,询问端王府以前进的公子,自己英不英俊,勇不勇猛,然而还是安慰不了他那颗心。

听着藕色说端王的事情,慕婉筠只能无奈的笑。没想到自己有了这么大的罪过,让端王颓废成这个模样。

“也没办法,只希望端王殿下早日恢复,我们走吧。”慕婉筠见荷色把她煲的汤装好,便招呼两人往姜氏屋里去。

慕婉筠每日都给姜氏煲汤煲粥,身子养好了才是根本,也不怕气血不足。

到了地方也不用通报便进去,姜氏院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亲手做羹汤,日日亲自前来送给夫人,忠勇侯府人人都在夸大小姐孝顺。

慕婉筠进去便见姜氏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碗粥,姜氏正拿着调羹往嘴里送去。

“娘!先别喝!”

慕婉筠一声爆喝,把姜氏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调羹里的粥撒到了身上。一旁的元芷立马拿手绢去擦,姜氏有些嗔怪的看着慕婉筠。

“筠儿你一惊一乍的作甚,吓娘一大跳。”

慕婉筠却只是上前对着那碗粥:“娘,这粥是哪里来的?”

姜氏奇怪道:“不是你让你院里的青黛给我送过来的吗?这粥有何不妥?”

“青黛?娘你喝了吗?这粥你喝了吗?”慕婉筠口气有些急躁,青黛是她院里的洒扫丫头,她怎么可能让青黛来送粥,这粥绝对有蹊跷。

“这不刚打算喝,就被你吓得撒在衣襟上了,这粥闻着挺香的啊,也没有什么不能用的食材。”

“荷色,去把青黛找来。”慕婉筠却不接话,而是让荷色去找青黛,她倒要看看,这青黛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背叛于她。

“大小姐不好了,青黛投池了,在荷花池被发现,已经断气。老夫人已经到了,让奴婢来通知大小姐。”

慕婉筠心内一惊,这头还没开始查,那头青黛就死了。

“荷色,把这粥带上,我们去看看。”说完对着姜氏道:“娘你好生歇着,你有孕在身不宜见这些污秽之事,想来祖母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姜氏忧心忡忡的应了一声,这么多年这侯府还没有出过人命,不知道是不是侯府风水不好。自己上次怀孕女儿大冬天掉进了池子里,幸而没什么大碍。去年柳姨娘有孕,直接就被奸人害至滑胎,这次自己刚有孕就晕倒了,现在丫鬟居然自尽。

慕婉筠赶到池边看到那里围了一群人,青黛的尸首已经被捞了上来。

“筠儿,这青黛是你院里的丫头,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尽了,你给她家里拨一些补贴,让她们领回去葬了吧。”

老夫人还算宅心仁厚,不然这买回来的丫鬟,自尽直接挖个坑埋了以免晦气。

“这个筠儿自然会的,只是这青黛好端端的怎么就自尽了?好歹是一条人命,筠儿要查个清楚,不能让别人编排我们侯府草菅人命。”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这明显是自尽,她一个刚买进来的丫头,应该没人会对她下手的,也没有什么好处。”

慕婉筠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上前查看青黛的尸首,青黛脸上盖着一块方巾,大约是怕死相吓坏众人。慕婉筠围着青黛的尸首转了几圈,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片刻慕婉筠从青黛手里扯出一块湿哒哒的丝帕。

“祖母,你看这丝帕有没有觉得眼熟?”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些眼熟。”

“因为这是柳姨娘最喜欢的丝帕,青黛一个洒扫丫头,怎么可能有着江南过来的丝帕。”

“把柳姨娘叫到寿春院来,去通知青黛的家人,领回去埋了。”老夫人想了想便如此吩咐,她也觉得池塘溺死的丫头手里拿着上好的丝帕有些蹊跷。

柳姨娘来到寿春院,环视一周不见姜氏,便一脸的笑容:“不知老夫人找妾身有何事?”

老夫人示意素锦,素锦便把那条帕子递给柳姨娘。

老夫人见柳姨娘翻来覆去看,便开口道:“可觉得眼熟?这是在溺死那个丫头手里取下来的。”

柳姨娘一惊,这丝帕是赐给绿意的,绿意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让那个贱婢抓在手里。

“这丝帕是妾身赏给绿意的,也许绿意与那个丫头交好,便转送给了她吧。”

柳姨娘话音刚落,一旁绿意便接着道:“姨娘说的没错,上次青黛说喜欢这丝帕,奴婢见她可怜,便送给了她。”

“是吗?可是青黛为什么说姨娘让她给我娘送粥,还告诉我娘是我让她送的?”这侯府里除了柳姨娘,慕婉筠想不出会有谁这么恶毒。

“这死了个丫头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是不是出了其他的什么事?”柳姨娘却没有回答慕婉筠的问题。

“出没出事姨娘先别管,姨娘先回答我为什么青黛给我娘送了东西就自尽了,这粥里有什么?”

慕婉筠的话好似让柳姨娘心情不错:“妾身不知这青黛是怎么回事,只是粥里有什么让大夫一查便知,筠儿为何来要问姨娘,难不成筠儿怀疑是姨娘动手脚?”

柳姨娘相当自信,这粥碗大约姜氏用完就被拿去洗了,想查也得有证物。

“那就让大夫来查。”说着慕婉筠示意荷色把粥碗拿出来。

柳姨娘只是在看到粥碗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不动如山,胸有成竹的坐在那里。

慕婉筠觉得奇怪,难不成这碗里没有什么?可是为什么要把青黛推进池塘?虽然慕婉筠不知道这柳姨娘到底有何用意,但是这碗粥绝对是有问题的,只待大夫过来,看柳姨娘还有何话说。

大夫不一会儿便来到寿春院,接过粥碗扎了一根银针进去,待银针拔|出|来却依然光洁,不见丝毫有毒的迹象。

大夫查看良久,最终只是道:“这粥大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银针没有变黑,也没有什么异味,若是有人吃了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妥,那可待老夫查看一番症状再做定论。”

“藕色,去找一只猫来。”慕婉筠就不信了,柳姨娘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以自己的名义给她母亲送碗粥而已。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玄机,只是就像大夫说的一样,没有见到症状,慕婉筠也不好断定这是什么东西。

柳姨娘心内奇怪,如果姜氏喝了这粥,那慕婉筠为什么不直接把大夫带去看姜氏。她倒是不担心大夫看出什么来,就算亲眼见到姜氏,这些大夫也不一定知道姜氏怎么了。而老夫人则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慕婉筠施为,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藕色抱了一只流浪猫回来,瘦得皮包骨头,把它放到粥碗前,那猫便迫不及待吃了起来。那猫大约是饿狠了,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众人紧紧的看着那只小黑猫,好一会儿却只见小黑猫趴在地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半晌无动静。

怎么看都是这小黑猫吃饱喝足之后懒洋洋的睡起午觉来。慕婉筠一肚子狐疑,难不成柳姨娘改邪归正了?或者真是自己想得太多?

“好了荺儿,索性也没什么事,这青黛也安排妥当了,大伙就散了吧。”老夫人已经有些乏了,见慕婉筠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有个所以然,便让大伙儿回去了。

慕婉筠也无奈,本以为这下可以抓住柳姨娘的小辫子了,结果这吃了粥的小黑猫居然睡着了,便让藕色拿起小黑猫,打算回荺安阁。

“等等!”

在藕色抱起小黑猫的时候慕婉筠突然出声制止,她发现那个小黑猫有些不对劲。

“又怎么了?荺儿你今儿个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老夫人已经有些不耐烦,年岁大了不经折腾,慕婉筠却四次三番这般作为,关键是又没有什么实质的事情。

柳姨娘则幸灾乐祸的看向慕婉筠,已经开始招老夫人不乐意了,她倒是要看看,这慕婉筠还能翻天不成。

第 40 章

小黑猫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不妥,只是睡得也太熟了些,任由藕色把它抱起来,却连眼睛都不睁开。

慕婉筠走过去把小黑猫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抖了抖,按理睡得再熟也被抖醒了,小黑猫却依然熟睡。除了腹部还在起伏还有生命特征之外,整个儿就跟死了一样。

“莫非…这是江湖上的美人娇?”看到小黑猫的症状,一旁的山羊胡大夫划拉着山羊胡,不太确定的说出这句话。毕竟美人娇只是江湖上的传闻,大部分人都不曾见过。

慕婉筠面色凝重:“只怕是,怪不得检测不出毒性。”这柳姨娘是从哪里得到这种毒|药的?按理柳姨娘接触不到这种东西。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这美人娇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夫人一头雾水,看着小黑猫的模样老夫人也知道这粥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山羊胡大夫与慕婉筠在说什么。而柳姨娘也只是惊异一下,她没想到这老大夫与慕婉筠居然知道这东西,不过谅她们也查不出来什么,这可是那个江湖高人交给自己的。

“这美人娇传闻是五毒教一位神人配置的,人吃下之后没有什么异常,面色红润的进入梦乡,在梦里醉生梦死,得到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所有东西,因为女子吃了气色很好,显得娇艳欲滴而得名”老大夫捋着胡须继续道:“这药无色无味,查不出毒性,毒性却非常之大,服下之人不知不觉便去了,看上去就像自然死亡,可是这五毒教在二十年前便灭门了,不知道这药怎么就出现在忠勇侯府。”

老夫人越听面色越凝重,到底是谁要害自己的媳妇儿?这粥是慕婉筠院里的丫鬟送过去的,送过去之后便自尽了,慕婉筠总不能去害自己亲娘,而且青黛手里的那条丝帕也值得深究。

慕婉筠的脸色也很不好,她不敢想象这粥若是被姜氏喝了后果会怎么样,如果自己再晚去一步,就要被柳姨娘得逞了。那时候且不说自己只是个半吊子,就算让琴酒来配解药也只怕来不及。果然是不该姑息这毒妇的,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送这毒妇下地狱。

“不知谁人喝了这粥,只怕是无力回天,老夫只能治些疑难杂症,对这毒|药无可奈何。”山羊胡大夫叹了口气,忠勇侯府一众都是好人,也不知道是谁中了此毒。

听闻这话老夫人激动了起来:“梓馨怎么样了?快扶我去看看梓馨。”之前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觉得是不是姜氏出了什么事,如若不然慕婉筠怎么会追根究底。

慕婉筠伸手把老夫人扶了回去:“祖母别担心,母亲没事,幸而荺儿今儿个提早了时间,及时制止了母亲,母亲没有喝到这粥。”

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本来侯府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若是姜氏再出什么事这家里就彻底散了。

而柳姨娘在听闻姜氏没事的时候,不出意外面上闪过不甘的神色:“夫人真的一点都没喝到吗?”她就不信姜氏运气这么好,一点都没喝下,只要喝下一口发作都是早晚的问题。

“怎么?母亲没喝到这毒|药姨娘好像很失望啊?这送毒|药的婢女手里抓着姨娘院里的丝帕,姨娘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

柳姨娘怎么可能承认:“荺儿这是什么话?姨娘是担心夫人,若是喝了一点也好早些确定。难不成姨娘还能用这狠毒之物去毒害夫人?”

“是不是姨娘毒害母亲并不是姨娘说了算,祖母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谁胆敢毒害正妻,定要她以命来偿。”说着慕婉筠看向老夫人。

“来人,把柳姨娘院里的所有人都找过来。”老夫人接收到慕婉筠的眼神,便存了要彻查的心思。这侯府多年来顺风顺水,自从姜氏怀二胎开始,便屡屡出现一些幺蛾子,若是不把侯府的毒虫找出来,这侯府总有一日会被毒虫蛀空。

柳姨娘不依:“老夫人,难不成您也怀疑妾身?这只是荺儿的一面之词,她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是不是一面之词祖母自会定夺,还容不得你来置喙。”慕婉筠一改之前软绵绵的性子,直面跟柳姨娘呛声。她之前是觉得还不到时候,她还想不动声色看柳姨娘扭曲的表情,可是这柳姨娘居然已经开始下毒毒害姜氏。

老夫人也没有反驳慕婉筠的话,而是耷拉着眼皮坐着,柳姨娘见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查,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她心里还有些忐忑,虽说这事没有几人知道,可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嘴紧不紧。

不一会儿李嬷嬷便把柳园所有的下人都找了过来,呼呼啦啦进来一大串,小厨房里的,洒扫的,屋里伺候的,比之姜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把慕婉筠与老夫人吓了一大跳,她们知道柳姨娘丝毫不把自己当下人,每次置办什么东西都与姜氏不相上下,只是没想到柳姨娘光是下人就比老夫人的多上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