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婷脸色铁青,她这辈子所有的挫折与不顺心,都是从遇到慕婉筠的那一刻开始的。如今还被慕婉筠如此侮辱,若不是不能下手杀死慕婉筠,慕婉筠大约已经死了上百回。

“刘嬷嬷,送何侧妃。”

慕婉筠说完便起身离开,她现在没精力看何月婷那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丑恶嘴脸,也懒得跟何月婷磨嘴皮子。磨不磨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倒还给自己添堵,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在嘴上讨个便宜。

慕婉筠刚出门就遇到回来的凤铭洛。

凤铭洛看到从前厅出来的慕婉筠,皱起眉头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慕婉筠笑道:“我又不是猪,哪能睡这么久。再说,你的侧妃大清早来给我请安,总不能把别人晾在这里不是。”

凤铭洛眉头皱得更紧,“别管她,日后你想睡多久睡多久。”

后面出来的何月婷刚好听到这句话,咬着银牙走到两人身侧,“妾身参见王爷。”

平日里凤铭洛忙公务,回府时间不定,回来就跟慕婉筠腻在主屋,何月婷连见到凤铭洛都不容易。今日有机会得见,自然得上前露下脸,自己长得这么美,说不定凤铭洛看着看着就改变主意了。

凤铭洛看了何月婷一眼,“免礼,如今天气已经越来越凉,改日你不用来跟王妃请安了,待在明月居想干什么干什么。”

如果没有听到凤铭洛之前那句话,何月婷会认为凤铭洛心疼自己。可是有了之前的话,现在这些话听着却刺耳无比,这是因为嫌弃自己打扰慕婉筠睡觉,所以让自己不用来请安。

何月婷勉强扯着嘴角,“多谢王爷体谅。”

“嗯,退下吧。”凤铭洛说着转向慕婉筠,“肉丸,我们回屋吧。”

凤铭洛眉眼弯弯,分明那么英俊的面孔,却硬生生笑得让人觉得有些猥琐。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定是那不好的事情。

“…能不能别叫我肉丸,我已经不圆很久了,这么多人呢。”

慕婉筠已经懒得计较凤铭洛心里的龌龊心思,计较也无甚大用。只不过人的习惯很可怕,从一开始凤铭洛叫自己肉丸的恼羞成怒,到现在叫了这么多年,自己都已经麻木了。没人的时候倒也就算了,如今当着何月婷,她可不想何月婷看自己的笑话。

凤铭洛自然也知道,只不过叫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回来,“为夫记住了,那娘子我们回屋吧!”

说着伸手穿过慕婉筠的腋下,一个使劲慕婉筠就腾空而起。吓得慕婉筠一声惊叫,赶紧抓住凤铭洛的衣襟,“快放我下来!”

慕婉筠身后跟着的丫鬟不小心嗤笑出声,何月婷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简直努不可竭。

凤铭洛刚抱着慕婉筠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何月婷努力抑制怒气的声音,“王爷,按理今夜你应该到明月居歇息了。”

凤铭洛果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脸上挂着邪魅狂娟的笑容,不过却没有不是答应何月婷的话,而是冷声道:“按理?按谁的理?”

何月婷被震慑了一下,随后挺直腰板道:“自然是按古往今来传承下来的理,侍寝这事是排好顺序的。妾身是侧妃,王爷一个月至少得有五六天在妾身屋里歇息,可是如今一个月只剩下一两日了,王爷却一次也没去过妾身屋里。无论怎么排,剩下这些日子王爷也应该去妾身屋里。”

慕婉筠挽着凤铭洛的脖子,安静待在凤铭洛臂弯里冷眼看着何月婷,如同□□一般自荐枕席,赶着抢别人的男人,为什么这些人都乐此不疲。

不过慕婉筠却没有吱声,有凤铭洛在身侧,就用不上她操心这些事情。

果然凤铭洛阴沉下了脸,“难道本王没有跟何三小姐说过吗?本王此生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本王怀里的人。旁人如何,都与本王无关,在这靖王府,本王就是理,何三小姐若是不满意,大可以搬出靖王府。”

当着靖王府一众下人的面,如此的不留情面,何月婷气得浑身颤抖,眼里渗满了泪水,却没有落下来,“凤铭洛,你会后悔的!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吼完何月婷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顺着通红的脸颊滴落下来。

凤铭洛不再理会何月婷,抱着慕婉筠转身离去,把何月婷的嘶吼抛在身后。

慕婉筠抬眼看着凤铭洛有着胡茬的下巴,“然之,这话是不是有些说得重了?”

凤铭洛低头在慕婉筠额头上印下一吻,“怎么?娘子觉得于心不忍吗?她可是对你下过手的人,若不是时机不到,为夫早就送她下地狱了。”

慕婉筠眉头轻锁,“不是,只是觉得如果刺激狠了,她会不会狗急跳墙?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是怕她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第 71 章

慕婉筠与凤铭洛刚回到屋里,还没坐下,门外就传来竹影的声音:“主子,清影求见。”

凤铭洛把慕婉筠放在凳子上,对门外道:“让他进来吧。”

清影进门看到慕婉筠在场也不意外,对着慕婉筠施了一礼,随后转向凤铭洛,把手里的纸张递给凤铭洛,躬身道:“主子,这是清酒姑娘从风娘嘴里问出来的余孽名单。”

清影还不清楚清酒就是琴酒假扮的女子,一直对清酒这个才艺双绝的女子心存敬畏,至今都是用尊称称呼琴酒。

凤铭洛接过名单与慕婉筠细细看了起来,凤铭洛是在对名单,看看抓到的人与名单有多少出入,有没有漏网之鱼。慕婉筠就是纯属凑热闹的,她也不知道凤铭洛他们到底抓了多少人。

看到后面凤铭洛的眉头明显的皱在了一起,看来是出现了什么麻烦。慕婉筠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许多漏网之鱼没有抓起来?”

凤铭洛敲击着桌上的名单,眉头不见松开,“倒也不是,这名单上面的人都在大牢里待着,我看一下只是以防万一。可是最后这一个代号为‘璞’的成员,其余成员从来没有提过有这么个人,我们的情报也没有显示过这个人。”

闻言慕婉筠也往末尾看去,在纸张最后的边角上,确实写着一个“璞”字,看笔迹也是与之前的名字出自一人之手。只是这五毒教其余成员不知道,太子的情报网也没有网罗,难不成这是她们都王牌?所以藏得很深?

“那现在如何是好?斩草必须得除根,不然后患无穷。如果多年前我师祖把五毒教灭门的时候仔细一些,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场景。”

慕婉筠觉得她那个师祖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人,都灭门了怎么就不灭干净,还让她师父去扮女装找风娘。

凤铭洛沉吟了一会儿,“找不到也无法,只能慢慢去寻了,想来这个‘璞’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喽啰,见势不对就提前溜了,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妨碍。”

“也只有这样了。”

慕婉筠突然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不知道为什么,按理什么都偏往她们这边,只要拔除秦丞相一党,从今往后就高枕无忧了。可是在看到那个“璞”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心惊肉跳,她总觉得没有凤铭洛说的那么简单。

顿一会儿慕婉筠道:“对了,凤沧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如果说哪里会出现意外,也只有凤沧瑜那边,慕婉筠虽然知道就算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这样心里有个底也好。

凤铭洛勾了勾嘴角,“子桐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凤铭宥那个草包已经按照他的指示,领着那五万大军拖沓前行。秦丞相派人拦截了前方送战报的人,以至于凤铭宥出发半个来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今日早朝父皇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演的可真像,不知情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就好,什么时候可以动手,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如今有了凤沧瑜的助力,可以早早的把秦丞相秦贵妃剪除,慕婉筠觉得这是天大的幸运,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可真是算不上多好。

“差不多就这几日,如今暗桩全部拔除,禁卫军也已经就位,策反了许多秦丞相的党羽,想来大哥已经给子桐兄弟俩发了信号。待子桐带着圣旨与余程之汇合,拿下凤铭宥,就可以领着那五万大军冒充镇南王的军队。”

得知消息,慕婉筠刚刚不宁的心绪也平静了一些,如今是真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凤沧瑜从一开始就没有领兵进犯,一切都是太子与天元帝给秦丞相的假象,为了让秦丞相入套,露出他的野心。只要凤沧瑜领着军队兵临城下,秦丞相的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天元帝就可以名正言顺剪除秦丞相。

顿了顿慕婉筠道:“没想到凤沧瑜居然有一个跟他这么像的弟弟,刚开始得知的时候我还被吓了一大跳,还好性格相差那么远,不然还真是分不清楚谁是谁。”

凤铭洛笑道:“别说你,我刚发现的时候也吓一跳,如果不是我与子桐太过相熟,只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幸而你早早认出,不然可就要酿成大祸了,没想到凤沧瑜居然会突然想不开要造反。如果那日你没有拦下他,他回到渝州真就领兵造反,如今我们的局面可真是实实在在的内忧外患,顾及谁都不是。”

凤铭洛把慕婉筠揽入怀里,“我也没想到子桐会如此想不开,如子桐那般偏执的人,其实也很难想开,幸而有你。”

凤沧瑜为何想不开,凤铭洛心知肚明,就是为了他怀里这个绝色佳人。至于凤沧瑜最后为何又想开了,转而让凤铭洛利用作圈套网罗秦丞相一党,那也是因为慕婉筠。

一连串的事情,让凤铭洛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能娶到慕婉筠是他这辈子遇到最大的幸事。谁说虎牙克夫?这分明是旺夫,自从与慕婉筠定亲,他的一切都那么顺利,不止旺夫,还旺家旺国。

慕婉筠看着凤铭洛笑了笑,“什么叫幸而有我?这些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你们脑子好使。”

想着天元帝的性子,慕婉筠又道:“然之,父皇会不会借此机会连镇南王也剪除了?”

本来天元帝就不放心镇南王的存在,当年就把年幼的凤沧瑜召进京都做质子。如今凤沧瑜领兵进京,就算领的是天元帝的军队不是镇南王的,只要天元帝有心,有了这个名头,镇南王与凤沧瑜很难全身而退。到时狡兔死走狗烹,忠臣奸臣都除了,天元帝就是最大的赢家,慕婉筠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凤铭洛自然也知道慕婉筠在想什么,安慰道:“没事的,就是考虑到父皇这个不定因素,才没有让子桐真的领着镇南王的军队前来。领着的是父皇的军队,事成之后大哥会散布真实消息,镇南王一族只会是功臣。”

“嗯,你说行便行,凤沧瑜不是一个坏人,立功还被斩杀不应该是他的结局。”

虽说感情之事无对错,但是慕婉筠老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凤沧瑜。大概是因为自己试过爱而不得,所以这是一种心疼吧。

凤铭洛吻了吻慕婉筠的脖颈,“别老提其他男人,我会吃醋的。我们做些其他有趣的事情吧,就在这桌上…”

“混蛋,一天到晚只会想些无聊的事情…”

凤铭洛把慕婉筠压倒在桌上,封住了正念叨他的那张红唇。慕婉筠被无师自通的凤铭洛弄得浑身无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边白日春宵,而何月婷却阴云密布,整个明月居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是茶杯就砸到自己头上,遭受那无妄之灾。

何月婷又把屋里摔得一地的碎片,“你们总让我沉住气!如今再沉得住气又有何用!凤铭洛竟敢为了那个女人!竟敢为了那个女人当着下人的面如此折辱于我!”

何月婷身后的那个玉儿,看着何月婷在屋里撒泼,眼里闪过一丝恍惚,随后变成了不屑。撒泼摔东西又有何用?想收拾慕婉筠,就得下狠手,一次就让她再也爬不起来,不然总会栽在慕婉筠的手里。

看着何月婷把东西摔个差不多,玉儿才上前道:“侧妃,你也看到了,王爷对你毫无情意,他如此侮辱你,你又何必顾及其他。他让你一辈子就活在慕婉筠的阴影之下,他毁了你的一辈子,我们要让他们一起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既然你得不到,为什么不毁了他,让慕婉筠一无所有!最后痛苦的死去!”

何月婷转头看着玉儿柔媚的脸,“他真的不会爱上我了吗?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要爱那个女人!”

玉儿不屑,爱?爱能干什么?只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她就不信世间会有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玉儿也不说话,就看着何月婷自己挣扎,她相信何月婷会被这种嫉妒刺激得癫狂,最终被自己利用。

半晌,何月婷起伏的胸膛平息了下来,“你说的对,我就不该心存仁慈,应该把他们全都送下地狱。应该毁了凤铭洛,让谁也不能再拥有他,让慕婉筠一无所有!”

玉儿看着何月婷阴暗的面孔,满意的笑了起来。对,就是这样,把慕婉筠所有的一切都毁了,爱她的相公,疼她的父母,她的名声,地位,容貌,通通都毁了!让慕婉筠也尝尝什么都没有的滋味儿!

她会让慕婉筠后悔的,后悔对自己做的一切。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慕婉筠,看着慕婉筠痛苦的挣扎,就这样,一起下地狱吧。

第 72 章

“皇上,镇南王已经兵临城下,咱是不是该想些对策?”秦丞相立于御书房书桌前方,看着桌后的天元帝,身板挺得笔直,一脸傲居,丝毫不守君臣之礼。

天元帝与秦丞相对视,看着秦丞相那双已经浑浊的老眼,半晌才道:“秦爱卿有何良策?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良策自然是有的,不过还得请皇上配合。”

天元帝端起桌上的茶杯,耷拉着眼皮慢悠悠喝了一口,才抬眼道:“哦?那秦爱卿需要朕如何配合?”

秦丞相伸手从袖口里拿出一卷明黄卷轴,走上前在天元帝桌上摊开,“只需要皇上把那大印往这圣旨上一摁,一切自然水到渠成,镇南王也不会攻占这大邺江山,江山还在咱们手里,大家都皆大欢喜。”

天元帝看着面前那卷卷轴,大概意思就是镇南王起兵造反,他不幸被反贼刺杀,重伤不治;幸而皇二子凤铭宥神勇无比,保下了这大邺江山,没被镇南王夺走,故加封其母秦贵妃为齐宁皇后,凤铭宥为太子,在他死后继承皇位,作为下一任大邺皇帝,剿灭镇南王一族,为他报仇雪恨。

天元帝微不可察的冷笑一声,还真是考虑周全,连自己跟镇南王的结局都想好了。不过…这事儿如果这么容易,江山岂不是太好到手了?

“秦爱卿,你可知道造反的罪名是有多严重?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秦爱卿考虑好了吗?如果此时收手,朕可以既往不咎,你…还做你的丞相。”

秦丞相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抚着胡须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既往不咎?别说我不信,你自己只怕都不会信!凤城天,你还当老夫是三岁孩童那般好欺骗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对,应该是你必死无疑,而我,就会成为功臣,在幕后坐拥这大邺江山!”

天元帝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就别怪朕不留情面!纪歌!”

天元帝话音刚落,四周便刷刷刷落下十来道黑影,把天元帝拦在了身后,那都是直接隶属天元帝的影卫。

秦丞相看着那些黑衣人,冷笑一声,“皇上,你不会认为老夫是孤身一人进宫的吧?老夫能不知道皇上有十多个武艺高绝的影卫?皇上难不成以为凭着这十几个人就能扭转局势?皇宫的禁卫军统领蒋立鹤是老夫的人,城外的凤沧瑜与老夫是合作关系,这皇城里里外外都是老夫的人,如果皇上配合,那老夫可以给皇上留个全尸。”

“合作关系?你认为凤沧瑜是傻子不成?至于蒋立鹤,他的夫人已经痊愈了,没有留下任何余毒与后遗症,这些都是承了朕的情,他为何要听毒害他爱妻反贼之话?”

看着有恃无恐的天元帝,秦丞相眉头狠狠跳了几下,“废话少说,鹿死谁手还是未知,磨嘴皮子拖延时间也无济于事,这江山也该易主了!”

秦丞相说着往身后一招手,瞬间有人破门而入,呼呼啦啦进来一大群黑衣人。比之天元帝的影卫,这些人的人数显然占了绝对的上风,身手也好似不落下风。

一言不合两拨人便动起手来,一时刀光剑影人影纷乱。秦丞相与天元帝隔着动手的人群,互相直视,一眨不眨。好似谁先移开目光,就落了下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御书房的地面被鲜血浸染,透着诡异的黑红。

秦丞相的人马武艺比之天元帝毫不逊色,人数又占着多数,不久天元帝的影卫只剩下寥寥三人。

天元帝脑门上开始滴落一滴滴的汗珠,按照计划,两方人马交手时凤铭洛与凤铭弦应该领着暗卫与蒋立鹤前来救驾,把秦丞相这个反贼就地斩杀。

只是现在与约定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如果凤铭洛与凤铭弦再不前来,他就要真的被秦丞相刺杀了。

秦丞相看着形式往自己一边倒,忍不住大笑出声,“凤城天啊凤城天,你果然是在虚张声势,什么凤沧瑜不是傻子,什么蒋立鹤妻子已经痊愈,简直是笑话!你的儿子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今日就要葬身这御书房,老夫看你还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月黑风高,皇宫外一队队人马高举着火把,风吹过火焰忽闪忽闪,给漆黑的夜空添了几许诡异。

“大哥!为什么不能进去!”

凤铭洛领着自己的人马,被太子凤铭弦拦在了皇宫正门。

凤铭弦也不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凤铭洛,火光映着凤铭弦的眼眸,显得幽深无比。

兄弟俩对视半晌,凤铭洛也明白凤铭弦的意思。他大哥凤铭弦,如今的东宫太子,想趁此机会除了一切有碍于他登上皇位的障碍。权臣秦丞相,志向远大的秦贵妃,惦记皇位的凤铭宥…包括他们的父皇,如今的在皇位上的天元帝凤城天。一切能推凤铭弦落马的人,都不能存在于世上。

“大哥…”

凤铭洛叫了凤铭弦一声,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他无法阻止凤铭弦这般作为,既然凤铭弦这样做,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想阻止也是没用的。

凤铭弦看着凤铭洛,微微叹了口气,“三弟,大哥知道你样貌心性都承自母后,但是人总是要死的,无论怎么死,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一切,都有大哥,你只需带着娇妻,做你的闲散王爷,什么都不用担心。”

凤铭洛不语,凤城天会死凤铭洛心里倒没有什么情绪,那个男人心里永远只有江山,他的母后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凤城天才会死。所以他母后深爱的男人会尽快下去陪她,凤铭洛觉得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心里堵得慌是因为凤铭弦不信任自己,凤铭弦做这些事情,他全都一无所知。

而此时御书房内形势已经相当危急,天元帝的影卫只剩下纪歌一人,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天元帝起身捡起地上的残剑,执剑加入战团,直奔秦丞相而去。奈何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天元帝已经不是当年英勇神武能上战场的九皇子凤城天,而是一个十数年没有走过远路的中年人。武艺自然也退步得不是一点半点,对上秦丞相的精英暗卫,勉强有些自保之力,何谈斩杀秦丞相?

天元帝自然也有所推测,要么蒋立鹤还是秦丞相的人,拦住了凤铭洛与凤铭弦的人马,导致他们不能及时救驾。要么…他精明一世到最后却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为了他这个位置。

渐渐势弱,天元帝气喘吁吁,黑衣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纪歌替天元帝挡了一剑,捂着流血的巨大伤口,气喘道:“陛下,太子与靖王只怕不会来了,属下会打开一个缺口,陛下一定要冲出去!”说着挥开一人的剑,不要命的打法朝一面冲了过去。

天元帝杵着断剑起身,跟在纪歌身后往外面冲了过去。

从纪歌拼命打开的缺口冲出去,听着身后纪歌的喘息,天元帝闭上了眼睛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在祈合殿转角,天元帝遇到了掐着时间赶来的凤铭弦与凤铭洛。

天元帝浑身浴血,束发的玉冠已经不知道散落在何处,一头带着几许银丝的头发散乱不堪,身上的五爪金龙袍溅满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对视半晌,凤铭弦先开口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请恕罪,您还好吧?”

凤铭弦说着便朝天元帝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无法忽视的担忧。天元帝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幸而他已经从秦丞相手里逃了出来,后面的残局就可以交给凤铭弦与凤铭洛处理。

在凤铭弦快要走到天元帝跟前时,一个黑影落在天元帝身后,随即银白的刀刃挂着几缕猩红从天元帝胸口透胸而出。天元帝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胸口的白刃,想转身看清楚刺杀他的是何人,却只是喉头咯咯响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待天元帝断气,凤铭弦走上前去,伸手合上了天元帝大大睁着的双眼,“父皇惨遭秦反贼刺杀身亡,现在是我们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刚刚刺杀天元帝的黑衣人一抱拳:“遵命。”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御书房方向走去,凤铭洛一直跟在凤铭弦身后默不作声,俨然一切都是凤铭弦做主。

众人没走多远就与一脸意气风发的秦丞相相遇,在看到凤铭弦的时候,秦丞相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们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老夫的计划!”

凤铭弦不置可否,冷声道:“秦意书谋逆犯上,将大邺皇帝刺杀身亡,罪名当诛。还不快将这反贼就地正法,以证我大邺之威!”

身后的人早已将秦丞相一伙儿人团团围住,如今凤铭弦一声令下,便朝秦丞相攻了过去。

凤铭弦人多势众,不久便将秦丞相斩杀于此。凤铭洛上前去搜秦丞相的遗体,却搜出一张记载得细细密密的锦帛。

凤铭洛粗略的扫了一下,是秦丞相所有党羽的详细名单,上至朝中大员,下至小兵喽啰,资料记载得相当详细。

在扫到最后一行时,凤铭洛顿了顿,随即丢下锦帛一阵风似的往宫外冲去。

四周的人不明所以,凤铭弦走过去捡起锦帛,只见最后一行写着“璞,意为璞玉,五毒教教众。”

下面细细密密记载了此人性别样貌与来历…

第 73 章

慕婉筠坐在屋里借着烛光看书,却一整晚什么都没看进去。慕婉筠眼皮突突跳了几下,叹了口气把书丢在桌上道:“荷色,王爷回来了吗?”

荷色上前拨了拨烛芯,“小姐,姑爷还没回来呢,不过小姐不用担心,姑爷已经答应了小姐以自身为重的,大概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咱们再耐心等等就好了。”

“可是我这一整晚都心神不宁,老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慕婉筠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天上不知何时开始洋洋洒洒飘着鹅毛大雪。慕婉筠心里纷乱如麻,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心头。上一世死前的情景,初见凤铭洛的情景,柳姨娘死去的模样,慕婉玉失踪前怨毒的眼神…脑海中一闪而过凤铭洛倒在雪地的模样,慕婉筠心脏急速抽动了一下。她分明几世都没有看到过凤铭洛死时的场景,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慕婉筠突然起身道:“荷色,我们去找王爷。”

荷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姐,已经很晚了,现在整个京都都很乱,咱们真的要出去吗?”

“去,我呆不下去了。”

慕婉筠说着,自己去把大氅披在身上,就往外走。荷色无法,自然上前推开房门。寒风一瞬间灌进了整个屋里,冻得慕婉筠与荷色均是一个哆嗦。

“小姐,天儿这么冷,要不咱再等等,说不定王爷已经到了门外呢。”

慕婉筠充耳不闻,朝着门外跨去,荷色连忙寻了把伞撑开,跟着慕婉筠往靖王府外走去。

出了主屋,刚走到走廊拐角处,便遇到了同样身罩大氅的何月婷。何月婷拦住了慕婉筠的去路“不知王妃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慕婉筠心里着急,语气冰冷道:“本王妃去哪儿难道还要跟何侧妃报备不成?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