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婷却不让开,而是娇声道:“哟,王妃火气很大嘛,干脆别打伞了,让这合时宜的大雪给王妃降降火啊!”

“大胆!没听见王妃叫你让开吗?你怎么敢以下犯上!”

荷色见何月婷挤兑慕婉筠,便上前厉声呵斥何月婷。何月婷转眼上下看了看护主的荷色,突然扬手甩了荷色一个耳光,荷色猝不及防被打得跌下台阶。地上已经积攒一层雪白,荷色摔下去又蹭出了青石地板。

慕婉筠赶紧走下台阶去扶荷色,“摔到哪儿没有?”

荷色借力站了起来,只是腿有点瘸,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儿,“小姐我没事儿,大约只是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的。”

见荷色无碍,慕婉筠看向台阶上的何月婷,“何侧妃,给我的婢女道歉。”

“道歉?真是笑话,我堂堂靖王侧妃,用得着跟一个贱婢道歉?”何月婷居高临下看着慕婉筠与荷色两人,一脸的张狂。

慕婉筠也不啰嗦,一个闪身到何月婷身前,扬手给了何月婷一个耳光,“就凭我是正妃,而你,只是一个名头好听一点的妾。”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父王拆了你家的忠勇侯府!”何月婷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慕婉筠。

何月婷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玉儿便上前扶着她,“侧妃,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过不了多久,她就再也不能嚣张,再也笑不出来了。”

何月婷闻言,复又挂起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你说的没错,咱们就好好看着某人痛不欲生,看着她家破人亡。”

慕婉筠猛地伸手掐住何月婷的脖子,“你们做了什么?”

随着手上渐渐使劲儿,掐着何月婷的手越收越紧,何月婷脸色涨得通红,“你…你先放开,我就…告诉你。”

看着何月婷已经有些眼珠上翻,慕婉筠才松开了何月婷的脖子,“说吧。”

何月婷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了一会儿,才抬起狼狈的脸看向慕婉筠,“哈哈哈,你也会着急吗?大概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忠勇侯府满门被反贼毒害的消息,哈哈哈,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看你还怎么一脸得意的坐着!”

“你说什么?什么反贼?什么毒害?你当我父亲是傻子吗?会被你毒害?简直是笑话!”话虽如此,慕婉筠心里却有些渗得慌。

何月婷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慕婉筠,她身后的玉儿也渐渐勾起嘴角。

看着眼前笑得邪魅的慕婉玉,慕婉筠脑中好像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慕婉玉!是你对吧?你就是五毒教那个名为璞的漏网之鱼!”

闻言慕婉玉收起卑躬屈膝的奴婢样,笑着走到慕婉筠跟前,“我的好姐姐,看来你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没错,我就是那个被你找人玷污了的妹妹,就是那个你们一家子要毒死的慕婉玉,也是五毒教唯一逃走的教众,璞。你说…如果何侧妃派人去忠勇侯府,告诉他们有我的消息,想详细谈谈,他们会不会一家子火急火燎等着听?”

“让开!”慕婉筠得知消息,就要往忠勇侯府冲去,看样子她们今日才派人出去,现在过去阻止应该还来得及!

慕婉玉却不让开,而是笑得更加开心,“慕婉筠,你以为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不过你现在过去也好,也许能给你的弟弟妹妹收个热乎尸体。”

慕婉筠目眦欲裂,“慕婉玉!就算你恨我,你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忠勇侯府下手!那也是你的父亲,你的祖母,你的弟弟妹妹,他们还什么都不懂,是无辜的!”

“哈哈哈,无辜?只要跟你有关系的,都不无辜,全都该死!如果没有你娘,没有你,如今光明正大享受这一切的,就是我!当初你对我下手的时候想过我无辜吗?那个老妇要毒杀我的时候,你们有谁阻止过?”

慕婉筠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旁边就传来一道清脆的童音,“都别吵了,咋咋呼呼让不让人安静练武?。”

“彩凤?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慕婉筠心情糟透了,看到彩凤便让她回去。

彩凤却没有回答慕婉筠,而是看向慕婉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只准你害别人,别人就不能还击?你这样心术不正,混得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怪不得别人。”

慕婉玉恼羞成怒道:“关你什么事?强者为尊,不久慕婉筠就会家破人亡,痛不欲生的死去,只要我心里舒畅,你管我心术正不正!”

彩凤也不再理会慕婉玉,看向慕婉筠道:“还有师姐,斩草除根懂吗?在发现她还活着的时候就应该下手杀了她,以免出现现在这些麻烦。若不是我随时盯着,只怕你一家子就真要在黄泉之下团聚了。”

慕婉筠被自己的小师妹数落一番,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却被最后一句炸晕了,“彩凤你说什么?意思是我娘她们没死,慕婉玉没有得逞对吧!”

慕婉玉也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她们出门的!现在早应该下手了!”

彩凤掀了掀眼皮,“哦?你说的是那两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吧?现在在柴房睡着呢,你派那种人也想成大事?手里拿的毒|药倒是上品,五毒教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慕婉筠开心的往彩凤走去,“师妹,你太好了,谢谢你。医谷传人果然都是天纵奇才,师妹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慧!”慕婉筠觉得她这辈子能遇到琴酒,简直是最大的幸运。

在慕婉筠快要走到彩凤身前的时候,前方的彩凤彩凤一声暴喝,“师姐小心!”

却是慕婉玉扬手朝慕婉筠打出了一排毒针,慕婉玉练武基础不行,这么长时间只学会了放毒针。见计划被破坏,心中恼怒便对慕婉筠下手。

那毒针上不用想也知道含有剧毒,只是慕婉筠却来不及躲避,彩凤离她也还有一段距离。就在毒针要射伤慕婉筠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把慕婉筠圈在怀里。

听得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慕婉筠惊叫出声,“然之!”

“没事,肉丸不用担心。”凤铭洛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你先别动!”

慕婉玉准头不好,银针没有直接命中要害,却是没入了凤铭洛的肩头。慕婉筠赶紧让凤铭洛别动,以免毒素快速浸入心脉。

却发现凤铭洛软软的朝一边倒去,躺在了雪白的雪地里。慕婉筠眼里滑出了泪水,这个场景…跟之前在她脑海闪过的画面一模一样,连凤铭洛倒下的姿势与身上的衣物配饰都不差分毫。

所以这一世凤铭洛还是没能逃脱,还是一样不足二十就亡故吗?

“哈哈哈慕婉筠,你的丈夫会全身慢慢腐烂而亡,你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很心痛!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腐烂,痛苦的死去!”

没有射中慕婉筠,慕婉玉心内遗憾,但是射中凤铭洛却是意外之喜。这样慕婉筠会更难受,更痛苦。

慕婉筠搂着凤铭洛顿了顿,伸手抽出凤铭洛腰间的佩剑,一步一步朝着慕婉玉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儿。

第 74 章

看着慕婉筠阴沉的面容,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慕婉玉吞了吞口水,“慕婉筠,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凤铭洛就必死无疑了,我可以给你解药…”

慕婉筠不为所动,眼看就要走到慕婉玉跟前,慕婉玉才真的害怕起来,转身朝反方向奔去。好歹慕婉筠也学了几年武,怎会是慕婉玉这个临时磨刀的人所能比的?

慕婉筠一个闪身就拦住了慕婉玉的去路,慕婉玉见势不对,又要伸手去摸毒针。慕婉筠猛地上前,锋利的利剑刺入心脏,把慕婉玉整个儿对穿。慕婉筠贴近慕婉玉,低头在她耳边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继续害人的机会吗?几世的账,如今也该算清了。”

说完慕婉筠用力拔出慕婉玉体内的剑,朝着一旁已经吓傻的何月婷走去。慕婉玉没了支撑倒在地上,死死望着慕婉筠的背影,胸口越来越疼,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瞳孔涣散失了焦距。

“何侧妃,现在轮到你来偿债了。你放心,我下手很准,不一会儿就过去了,就跟慕婉玉一样。”

看着慕婉筠手里还滴着腥红血液的剑,何月婷尖叫着往后面跑去,“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我父王是和瑞王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凌乱的脚步顿住了,何月婷的尖叫也戛然而止,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银白利刃,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慕婉筠会出手杀人,更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死在慕婉筠的手里。

“你放心,你父王我也会去找他算账的,让你们一家子在黄泉团圆,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

慕婉筠说完转过身,朝着雪地里的凤铭洛走去。彩凤与荷色显然被慕婉筠的作为镇住了,半晌没有回过神。

慕婉筠搂着凤铭洛略有冰冷的身体,“然之,等我把所有有关人士杀了,我就会下去陪你,等着我。”

“哎哎哎,师姐你在说什么?怎么这么想不开?谁告诉你他要死的?”

听着慕婉筠的话,彩凤终于听不下去了,看这样子她若是再不说话,慕婉筠就要大杀四方然后殉情。

慕婉筠抬起泪眼看向彩凤,“彩凤你说什么?慕婉玉不是说这剧毒会让然之腐烂而亡吗?你有办法解毒是吗!”

彩凤叹了口气,“我没有,但是师父有啊。原来关心则乱是真的,师姐你是不是忘了师父还在京都?刚刚那人不也说了,这药是有解药的,我现在就去找师父,你先把他搬回去暖着,不然可真就死了。记得封住他的筋脉,以免毒素扩散过快。”

彩凤说着就纵身离去,看身手比慕婉筠好了不止一点。慕婉筠汗颜的同时,赶紧招呼荷色去找家丁来搬动凤铭洛。

两个家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凤铭洛这个大男人搬进屋里。

“行了你们退下吧,荷色你也不用伺候了,去柜子里拿药回去擦一下,好好养着。”

荷色也不矫情,走过去拿了药便退了出去。

因着凤铭洛伤了肩膀,搬进去就直接放了趴着的,倒是不用慕婉筠动手搬。慕婉筠走过去把凤铭洛的衣裳扒光,便看到凤铭洛结实的臂膀上有着三团漆黑的乌团。乌青还在往四周扩散,三团快要粘连在一起,到时候凤铭洛的整个肩头都会变成黑色,腐烂也是从这里开始,慢慢往外,直到整个人烂成白骨。

慕婉筠倒抽一口凉气,如果没有解药,她会亲手杀了凤铭洛,以免凤铭洛太过痛苦。顿了顿慕婉筠拿出她那套从未用过的银针,在凤铭洛身上的穴位开始扎针。

过了不久,彩凤便带着琴酒到了屋里,“师姐,师父来了,让师父看看情况再说。”

慕婉筠起身看向琴酒,“师父,你可要保住然之的性命,就算不能…至少让他死得不是那么痛苦。”

看着慕婉筠红红的眼睛,琴酒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以为师父跟你一样蠢?为师好歹是医谷地二十八代传人,若是连个透骨香都解不了,那岂不是弱了医谷的名头?”

“嗯,荺儿信师父,就等着师父的好消息了。”

琴酒好笑的看着慕婉筠,“行了出去吧,过会儿为师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子。”

慕婉筠与彩凤便出了里间,来到外间安静待着,等待琴酒给凤铭洛解毒。

经过两个时辰的漫长等待,彩凤都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琴酒才从里面出来,“好了,幸而中毒时间短,毒素渗入不多,养几天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师父,能认识师父是荺儿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琴酒笑着摇了摇头,“你都已经嫁人了,还跟以前一样。为师只盼着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给师父找事儿做,就当孝敬为师了。”

“荺儿会的,那我去看看然之。”慕婉筠往里走的时候看到桌上的彩凤,便想上前叫醒她,以免睡在那里着凉。刚走几步琴酒就把慕婉筠拦下了,自己上前用大衣把彩凤包起来,抱进怀里往外走,彩凤也不醒,蹭了蹭琴酒的胸口继续睡得香甜。

虽然已经三更天,京都却注定是个不眠夜…

天元二十一年冬,清王凤铭宥意图谋反,伙同当朝丞相秦意书犯上作乱,天元帝不幸身亡。平反之后由皇太子凤铭弦继位,改国号为天和,天下大赦。

镇南王一族平反有功,赐了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外加一些以示恩宠的虚衔,不能继承王位的嫡次子凤沧澜也被赐了爵位。

秦丞相与凤铭宥一党,全都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无一幸免。秦丞相一家与齐国公府两大京都望族瓦解,从此京都再也没有秦家与安家两大门阀,而和瑞王府也在斩首流放的名单之上。

和瑞王自然与秦丞相一党没有牵扯,只可惜他与何月婷对慕婉筠起了歹心,凤铭洛一句话便把他一家子加入了反贼名单。

至于被慕婉筠刺死的何月婷与慕婉玉,自然无人想起。慕婉筠觉得当时就不应该杀了何月婷,而是让她现在跟着和瑞王一家流放绝地。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实则牵扯太广,要把人物理顺,查封府邸,实际动作下来,却也是相当费劲儿的。过了一个月凤铭弦也就是当今圣上,才把这乌七八糟收尾的事情敲定。

下朝回去的路上,凤铭弦遇到了那个傻了的四皇弟凤铭泽,正在御花园里玩泥巴。刚刚开春的气候还很寒冷,凤铭泽却穿得不多,冻得鼻涕横流,他还好似不冷,只顾着揉捏地上的泥巴。四周也没个宫婢内侍伺候,旁人也熟视无睹。

凤铭弦脚步顿了顿,便朝凤铭泽走了过去。待走到凤铭泽身侧,凤铭泽才发现他似的,抬起懵懂天真的眼睛看向凤铭弦,“大皇兄,你要不要跟小泽一起玩儿?小泽捏的兔子送给大皇兄吧。”

凤铭泽说着,就把手里那团看不出形状的泥巴往凤铭弦身上递。凤铭弦身后的太监立刻要上前,“哎哟我的小祖宗哎,可不能这样,把皇上的龙袍弄脏可如何是好?”

凤铭弦伸手拦住太监,把凤铭泽递过来的泥巴接在手里,“四皇弟,朕知道你不傻,相反是个聪明人。你与你母妃都是聪明人,知道低调行事明哲保身。只是…不管你继续装傻也好,或是突然痊愈了,只要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朕就不会对你下手,你好自为之。”

凤铭泽却还是一脸懵懂,丝毫没有听懂凤铭弦说的话似的,“大皇兄,小泽捏的兔子好看吗?大皇兄喜不喜欢?”

凤铭弦也不搭话,直直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凤铭泽。过了半晌,凤铭泽败下阵来,他泄了口气,收起那副痴傻模样,“大皇兄,看来母妃与我的行动,大皇兄一直了然于胸,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装了,这么些年可是相当幸苦。”说着搓了搓手臂,“这破天儿真冷,为了故意给你演出戏,可把我冻坏了。”

凤铭弦笑了笑,把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来,弯腰披在凤铭泽身上,“快些回去吧,为了庆祝你大病痊愈,朕会下旨给你封王,你就搬出皇宫吧,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

凤铭泽摸了摸手里带着余温的大氅,点点头转身离开。凤铭弦看着凤铭泽瘦瘦的背影,顿了顿才朝一边走去。如果凤铭泽与贤妃有任何不轨的心思,凤铭弦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这么些年凤铭弦也看得清楚,贤妃与凤铭泽只是想求个安生。、

他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给贤妃一个皇太后的名义,给凤铭泽一个安稳,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第 75 章

天和一年二月廿四,镇南王世子凤沧瑜回渝州。带着赏赐的物品与皇帝无上的恩宠,只不过圣旨上面写着“无诏永世不得入京”。

凤铭弦如同天元帝一般,忌惮镇南王强壮的兵力,害怕镇南王突然起兵造反,却不得不依赖镇南王镇守南疆。

如果不是凤铭洛极力坚持,告诉凤铭弦如果坚持除掉镇南王一族,只怕镇南王不得不反。人都是贪心的,把这个推下去,换另一个上位,如果是个有野心的呢?凤铭弦真想借此机会连镇南王也除去,权衡再三,便下了这样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凤铭洛自然也相当赞成,就算凤沧瑜与他关系好,但是任谁也不想一个惦记自己妻子的人时常出现在妻子四周。何况这个人如此的优秀,不能怪凤铭洛没有自信。

“筠儿…”

凤沧瑜看着梳着妇人髻的慕婉筠,眼里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慕婉筠还是一样的眉眼,那么美,那么让人沉醉。初见的模样依稀还在眼前,一转眼,佳人已嫁为人妇,却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也无法再有关系。

“子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凤铭洛与慕婉筠一同送别凤沧瑜兄弟俩。凤沧瑜看慕婉筠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凤沧瑜对慕婉筠的称呼他也很不满意,双眼快把凤沧瑜望穿了。

凤沧瑜对凤铭洛熟视无睹,“筠儿,若有来生,你愿意与我携手到老吗?”

慕婉筠不大敢直视凤沧瑜的眼睛,那眼里的东西太沉重,她承受不起,“若是真有来生,筠儿大约就记不得世子了。”

“筠儿,你连来生这虚无缥缈的奢求都不愿承诺于我吗?”

看着凤沧瑜期盼的眼神,半晌,慕婉筠弯起眉眼,“若有来生,世子记得早些来找筠儿,赶在旁的所有人前面,筠儿许世子一世情深。”

凤沧瑜弯起了薄唇,好似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一如既往地风华绝艳,“筠儿记得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过这一世,跟你在同一时空一起经历夏风冬雪,一起慢慢变老,死去…下一世,等我来找你。”

“咳…大哥我们走吧,马都等得不耐烦了。人家许了你下一世,这一世还是别人的呢,你就别看了,再看也是别人的。”凤沧澜看着凤沧瑜跟他一样的脸,露出那种他甚为不齿的酸模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凤沧瑜也不理会凤沧澜,猛的上前把慕婉筠搂在怀里,仿佛想把慕婉筠揉进体内一同带走,慕婉筠都觉得有些呼吸不顺。

凤铭洛猝不及防,没想到凤沧瑜当着他的面儿干如此出格,他赶紧上前把慕婉筠扯回自己怀里,“子桐,你还是快些走吧,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凤沧瑜心里空了一截儿,深深看了慕婉筠与凤铭洛一眼,转身翻身上马,“走吧。”

凤沧瑜与凤沧澜策马而去,扬起一路灰尘。直至几人没了踪影,凤铭洛才道:“肉丸走吧,起风了,别受寒。”

“嗯。”两人便转身上了马车,慢悠悠往城内靖王府驶去。

“别闹,在马车上呢。”刚上马车没多久,慕婉筠就被凤铭洛压在了马车里上下其手。想着车外人来人往,帘子外还有车夫赶车,慕婉筠羞得面色通红。

凤铭洛修长文气的手停在了慕婉筠胸前浑圆上,“那又如何?肉丸不觉得在马车上也别有一番风味吗?”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手里柔软的触感。

“唔…混蛋!”慕婉筠被惹得嘤咛一声,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只可惜面色潮红,眼里带着水光,看在凤铭洛眼里,不仅没有一点威慑力,还引得凤铭洛下腹一紧。

看着凤铭洛的动作是打算把她就地正法,慕婉筠吓得赶紧道:“然之等等,这里到王府不足半个时辰的路程了,你也不想到一半儿被人叫停的对吧…”

凤铭洛果然停了下来,“肉丸你这是在夸为夫勇猛吗?不过你说的也对,被人打断确实难受。”

“对吧?我们回家再…”

慕婉筠话音还没落,凤铭洛就掀开帘子对车夫道:“本王与王妃想四处逛逛,你就赶着马车四处走走,直到本王叫你回府你再回府,不然别打扰知道吗?”

“这下,就不用担心被打断了。”凤铭洛吻了吻慕婉筠的红唇,笑得肆意,偶尔尝尝这种新口味也不错。

慕婉筠张了张口,什么话语都还未出口,便被凤铭洛全数吞进了肚里。慕婉筠被吻得嘴唇发麻脑子发昏,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门户大开的慕婉筠自然更方便凤铭洛下手,不多久外衣衣带就被解开。凤铭洛一个使劲儿,慕婉筠就被翻了个个儿,从躺在凤铭洛身下,变成了趴在凤铭洛身前。

虽然马车里有着暖炉,算不上寒冷,凤铭洛却担心慕婉筠着凉,手里一个使劲儿把慕婉筠腰臀的衣裳撕了个口子。

“你在干什么!”锦帛撕裂声把慕婉筠吓了一跳,却是不敢大声说话。慕婉筠回头看了看,她身上还穿着衣裳,臀部却露在了外面。倒是半遮半掩,凤铭洛看在眼里下腹又热了几分。

凤铭洛大手用力揉搓着眼前的雪白,在雪白上面留下一道道红痕。手指下移触到地方,修长有力的手指肆意施为。慕婉筠身子又软了几分,咬着衣衫以免声音发出,却还是从齿间漏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待感觉差不多时,凤铭洛抽|出手指,转而两手抓住慕婉筠的纤细腰肢,从后面缓慢而坚定的进入。到后面凤铭洛恶作剧的一挺而入,直|插到底,果不其然引得慕婉筠浑身轻颤。

“肉丸,你可以出声的,老马耳朵有些失聪,你小声一些他听不见的。”凤铭洛附身在慕婉筠耳边轻语,一手抓住胸前浑圆,卖力揉弄,一边慢腾腾抽|动,他是故意要惩罚慕婉筠,当着他的面儿居然敢把来生许给他人。

“你…你个…啊!混蛋!”慕婉筠自然也感觉出凤铭洛的恶意,却是浑身无力说话都磕磕巴巴。

“肉丸不止来生,生生世世都要是我的人,你还敢不敢胡乱给别人承诺?”说着身下手下更加的撩|人。

“然…然之…”慕婉筠转守为攻,柔柔叫着凤铭洛的名字,身下扭动着。果然凤铭洛倒抽一口凉气,“你自找的!”便不再压抑自己,开始一轮疯狂的进攻。

于是倒霉催的车夫便赶着马车饶了近两个时辰,直至太阳都快落山,马车里才传出靖王中气十足的声音,“老马,本王已经赏到了最美的美景,回府!”

回到靖王府,慕婉筠被凤铭洛直接抱着进门。她有些手脚酸软,而且里衣被凤铭洛撕扯破了,也不大好行走。

靖王府的下人已经见怪不怪,她们的主子得了一种名为“妻奴”的病,无药可医,连医谷传人琴酒都无可奈何。

凤铭洛抱着慕婉筠到院子里,就看到背着包袱,一手拿剑一手牵着彩凤的琴酒,看样子是在专程等他们。

“快放我下来。”慕婉筠觉得有些害臊,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琴酒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可是货真价实的师父,在师父面前如此的失仪还真是丢脸。

琴酒却笑着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这小子抱的起就让他抱着吧!我这次是来跟你们道别的,京中我已经无事可做,打算带着彩凤云游天下,去去我没去过的地方。”

听说琴酒要走,慕婉筠心里充满不舍,也都不纠结她还被凤铭洛打横抱着。“师父你要保重,有空或者路过什么的,记得来看看筠儿,筠儿会想师父的。”

要说这一世慕婉筠挂念的人,除了凤铭洛与家人,就只有琴酒。从她刚重生没多久琴酒就出现在她的世界,虽然毒舌却是实实在在的对她好。

看着慕婉筠眼里的水光,琴酒罕见也有些不舍,“放心吧,师父走累了还会回来的,到时记得备上好酒。”

“师父走了,蠢徒弟你也要保重,别再让自己受伤了。有事就用这鸽子给师父送信,师父会很快回来的。”说完琴酒牵着彩凤往外走,清俊的背影透着别人所没有的洒脱。

“师父保重!筠儿会备着好酒等师父回来的!”琴酒的背影都消失了,慕婉筠才往着门外喊,不自觉已经湿润了眼眶。经此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凤铭洛低头吻了吻慕婉筠的眼睛,“别难过肉丸,师父还会回来的,到时我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大家一起喝个痛快!”

慕婉筠点点头,“嗯。”

凤铭洛抱着慕婉筠转身回屋,一阵风吹过,两人衣袂飞舞,发丝交缠,如同他们的心一般。一红一白两种颜色,成了彼此心中最艳丽的色彩,构成了天地间最唯美的画卷。

番外一

天和三年,春,靖王府一众忙忙碌碌,忠勇侯夫人姜氏站在屋外一脸焦急。

听着屋里女子略显嘶哑的喊叫,凤铭洛坐立不安,在屋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慕婉筠已经进去了三个时辰,那一声声痛苦的声音,好似一把钝刀,来来回回在凤铭洛心上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