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眉毛抖了抖,应该不是在骂他吧?

慕瑾臣偏头打量着她:“我有病,你有药么?”

“神经!”赵纯坐上车,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尽可能地远离他:“你既然派人查我,不如干脆点,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他正经十足:“那是你的事情,说出来不是侵犯你的*么?”

赵纯牙齿咬得咯咯响,做了□还要立牌坊,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到了机场,慕瑾臣墨镜一戴,在赵纯头上压了一顶鸭舌帽,牵着她的手径自前往入站口。

如果乖乖配合他,那她就不是赵纯了。眼见挣脱不开,对着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口。慕瑾臣淡淡扫了她一眼,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任她疯狗似的咬去。

所幸赵纯发狠归发狠,也没有死乞白赖地紧咬着他不放,留下一口深深的牙印,外带一圈晶莹的口水,赵纯终于老实了。

可是她不解恨啊,她现在的命运就像是在打电话,不是慕瑾臣先挂,就是她自己先挂。她还没挂呢,就已经被慕瑾臣掐得死死的,你说她能不怨恨么!

头等舱里的漂亮空姐时不时地走过来询问慕瑾臣需要什么服务,赵纯在一旁对着窗户猛翻白眼,丫的就是一祸害,走到哪儿都有女人缘!

百无聊赖地打开前面的视频播放器,赵纯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看起了电影。

慕瑾臣用牙签插了一块火龙果送到她嘴边:“张嘴。”

赵纯斜睨了他一眼,倔强地将小脸一扭。少跟她献殷勤,她不骂他是因为不想恭维他,知道不?

慕瑾臣摇头叹笑:“我是豺狼虎豹么,有必要这样防着我?”

赵纯不理他,心想,我是没有锅,有锅早就把你给炖了!

悉尼是澳大利亚最大、最古老的城市,也是一个日益国际化的大都市。气候宜人,风光漪妮。到达悉尼时,天还微微亮,刚好是清晨五点。有人来接机,赵纯跟随慕瑾臣上了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轿车。

慕瑾臣用一口纯正的英伦腔与车上坐着的一个鼻梁高耸、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聊天。车厢里应有尽有,那个外国人倒了杯红酒递给他。他道了声谢,悠闲地品着。

赵纯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不得已,只好扯了扯慕瑾臣的衣袖:“我饿了。”

慕瑾臣无奈:“刚才在飞机上什么也不吃,现在倒是知道饿了。”

她那时候气饱了嘛,当然不会感到饿。现在一下飞机,异国的冷风这么一吹,饥饿感几乎是立刻就袭上了胃部。

“Charles,有没有吃的?小丫头饿了。”慕瑾臣对外国男笑着说。

Charles好奇地瞄了一眼赵纯,拿出一块三明治:“这个可以么?”

“可以。”慕瑾臣接过,将三明治递给赵纯:“先垫垫,一会到了酒店再带你去吃早餐。”

赵纯撇嘴:“哦。”

小白花胃口这么小,哪还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去吃别的食物?等进了酒店套房,赵纯一沾上床就抱着被子呼呼睡着了。

33章

赵纯头一次在梦中回到了家,贾妈妈揪着她的耳朵训斥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当白富美比当吊丝爽吧?”

她叫着喊疼:“白富美不是我想当,想当就能当。”

贾妈妈一手撒开她,跟贾爸爸说:“瞧见没,德性,吊丝气质一辈子都改不了。”

“人的本质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贾爸爸抬了抬眼镜,附和道。

她哭丧着脸:“你俩到底是不是我亲爸亲妈啊,我再不济也是你们生出来的!”

贾妈妈大手一拍,作势追着要打她:“你还好意思跟我委屈,活得那么窝囊,也是我教你的啊?”

她抱头逃窜:“你教我什么了,就知道使用家庭暴力!”

贾妈妈叉腰瞪眼:“老娘告诉过你,生活就像强/奸,与其拼命挣扎,还不如去享受高/潮!”

啪一声,她被贾妈妈的豪放之言惊得左脚拐到了右脚,猛地栽了下去。

赵纯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片湿润,抱着膝盖靠在床头,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但是却始终找不到让懦弱休息的地方。

“还睡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脑袋从膝盖中间抬起来,循声望去,慕瑾臣坐在红色的单人沙发上,手中展开着一份印着繁复英文的国外杂志。

两人目光一对上,他立即敛眉,将杂质扔在旁边的高脚茶几上,迈开长腿,大跨步地走上了前。

“哭什么?”抽出纸巾替她擦泪,慕瑾臣声线绷住:“你就这么讨厌我?”

赵纯任凭他动作,一张口,声音喑哑:“小舅,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他抚了抚她的发,微叹了一声:“因为你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在做深情告白,可是赵纯不是白痴,她有自己的思考判断能力。听他一说完后,她只觉得好笑,用力将他推开,怒极反笑道:“慕瑾臣!我外公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他叫你娶我妈,你娶不娶啊?”

慕瑾臣深深看着她:“你知道了?”

赵纯扬声指责:“你很可笑你知道么?跟我说什么主动揽责任上身,又跟我说什么翅膀太重飞不起来,你扯淡吧你!你根本就不认命,只是在自我催眠,把自己标榜得很高尚,其实心里面阴暗的要死!你有必要装得这么无所谓么,不愿意你就说出来啊,你都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谁还会在意你的感受啊?!”

听她一口气迸出了一连串的强硬质问,慕瑾臣的眸色一深,嘴角噙着笑,后来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纯纯,这话你憋了多久?现在说出来,心情好受点了没?”

赵纯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本想趁着情绪爆发和他彻底翻牌,可人家抓住的重点压根不和你在一条水平线上,将话题一转就轻轻地避开了过去。她怎么可能心情会好,她现在更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怨念了!

“我把你的话放到油锅里都可以榨出油来!小舅,你就给我可着劲地装吧!我明明确确地再告诉你一次,咱俩没戏,请你不要再干预我的生活!还有…”赵纯汲上拖鞋,临近卫生间之前,站在门口对他说:“现在是共和国,我外公不是皇帝,他也无权干预你的人生!”

卫生间门响亮地阖上,慕瑾臣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异国阳光。78楼的高度,远处的景物仿佛都被笼上了一层浩渺云烟,他犹记得五年前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由云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品了一口清茶,语气平淡却饱含重托: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仲博和彩英出事后第一时间赶去看他们最后一眼,而最大的欣慰,是能代替他们夫妻俩养育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大半生都用来经营云家的祖业,在商场上混得再怎么风生水起,也没有什么比你更让我值得骄傲。我那女儿和女婿是完全指望不上了,他们俩又只有纯纯这么一个孩子,本来还想着也许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盼来一个外孙,可我年纪大了,等不起了。云岚的婚姻我阻止不了,可纯纯还小,她只要能得到好的引导,我相信她绝不会走她妈妈的老路。瑾臣,我可以把纯纯拜托给你么?”

他当时几乎是立刻拒绝了他,赵纯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喊他小舅时眼睛里会闪烁出亮晶晶的流光,很乖巧,也很单纯。他愿意无条件地帮助老爷子管理天华,却并不想以婚姻作为代价去绑缚住两个人的人生。

可是后来…

慕瑾臣双手不由自主地渐渐握紧,眸里快速袭来沉重的阴霾。他身上背负得太多,又岂止是纯粹的养育之恩?

赵纯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慕瑾臣给她递过去一杯蜂蜜柠檬水,刚好嘴巴有点干涩,她也没扭捏,干脆利落地伸手接过。

“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给你安排了一个导游,她会陪你去附近逛逛。”

“你直接说找了个人监视我不就得了,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抿了一口温温的柠檬水,酸酸甜甜的滋味沿着舌根顺滑而下,她咂咂嘴,接着说:“小舅,你真觉得我们合适么?都说三岁一个代沟,我们之间可是隔着四道哎,那简直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了!你这叫老牛吃嫩草,懂么?”

慕瑾臣微一挑眉:“你嫌我老?”

“好歹我也是个花样少女,你都奔三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对我下手啊!”

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凝视着她:“仅仅是嫌我老么?”

赵纯裂开嘴角,递给他一个明媚的笑靥:“老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端不清自己的身份,三观不正!”

这么赤/裸/裸的责骂却并没有激怒他,慕瑾臣眼眸眯起,不温不火地说:“纯纯,你确定你真的了解眼前的这个老男人?”

慕瑾臣给她找的导游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中国女留学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一头齐肩长发,皮肤很白,斯斯文文的,笑起来很和善。

“我叫成罗珊,你在悉尼的外出游览统统由我负责指引。”成罗珊友好地伸出手,看起来性子应该很好相处。

赵纯微笑示好:“我是赵纯,请多关照!”

成罗珊带她参观的第一个地点,便是她所就读的悉尼大学。一听说她是法学院的学生,赵纯立刻想到了叶昕。

坐在绿茵草坪上晒太阳,成罗珊不知不觉就将话题绕进了他们学院参加世界最高等级国际法模拟法庭赛的一系列光辉历史上。五次夺冠,的确值得世人称颂。

赵纯静静地听着,在她话语停顿的空隙会时不时地问两句话,以表示自己有在听,她可以继续往下说。

“去年有一个中国帅哥很厉害,那场比赛是关于国际婚姻法的一个案件,他是原告的口头辩论员,把我们院不可一世的Joseph质问得脸红脖子粗的。我当时在现场观看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叫好了。”

赵纯惬意地仰躺下去:“他也是留学生?”

“不是,他是代表中国队的,好像是G大的学生,你不也是G市的么?”

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赵纯侧过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成罗珊仔细回忆了一遍:“我不记得了,当时散场后我有去找他要签名的,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同伴叫走了,好像是叫叶什么,你认不认识?”

赵纯笑着摇头:“不认识。”

她和叶昕认识也等于不认识,他光芒万丈,可终究不会照耀到她身上。

后来,成罗珊又带她四处转了转。这里离中心商业区仅有5分钟的路程,而且还靠近唐人街。每走到一处,她就将相机交给成罗珊,摆出一个上镜的姿势,拍照留影。

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慕瑾臣已经在旋转餐厅预定了座位。

豪华电梯将他们平稳送至观光层,乳白色的墙面连同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一同反射出柔和的灯光,赵纯在心里微叹口气,如此尊贵的气氛,和她的吊丝气质完全不搭调。感觉就像是被人用无数的放射灯照在身上,心里毛躁躁的,想要逃离。

如果你问雄癞蛤蟆什么最美,那么他的回答一定是雌癞蛤蟆。不用怀疑他的欣赏水平,只是所处的环境不同罢了。

赵纯自认是从小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女吊丝,和慕瑾臣这种高富帅所处的生活环境压根格格不入。

她想过的是那种可以在街头大口喝酒大口啃羊肉串的随意生活,而不是抿着红酒拿着刀叉坐在这种高级场所闲的蛋疼地听钢琴弹奏。

白富美装久了,她也是会累的。

赵纯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擦了擦嘴,双手横放在桌前,满脸严肃:“小舅,如果你不是真的很有钱,我一定认为你特别喜欢装逼!”

慕瑾臣眉头一皱:“这词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赵纯支起一只手托着下颚:“你知道为什么鲜花会插在牛粪上么?那是因为牛粪有特殊的营养。”

慕瑾臣转了转高脚杯,沉眸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她耸了一下肩,继续说:“可惜我是水仙,必须养在水里,不能插在牛粪上。”

34章

赵纯的那番水仙与牛粪的言论依然没有让慕瑾臣颜面失色,不但如此,他还一路面带微笑地将她送回了房间。一只手兜在西裤口袋里,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好睡一觉,水仙也是需要保持水分的。”

失败是成功他妈,赵纯已经有很多妈了,可一个怀孕的也没有。每次用言语攻击慕瑾臣,似乎总是能被他风轻云淡地一语带过。赵纯不得不叹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强悍。作为一个拥有一颗脆弱玻璃心的人,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要脸这种事,如果干得好,那就叫心理素质过硬啊!

Charles是慕瑾臣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他早年在国外留学的同窗好友。慕瑾臣带她去Charles家做客,让赵纯意外的是,他的妻子苏菲竟然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

苏菲有一手地道的好厨艺,Charles已经被她训练得可以熟练自如地使用筷子。

如果一只高大强壮的狗狗蹭着狗脸向主人撒娇讨好,那一点都不奇怪。可如果换成是一个身形强健的男人抱着老婆的细胳膊各种卖萌打滚求抚摸,那就实在是太特么地劲爆了!

赵纯指着旁边那对丝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场的甜蜜夫妻,悄悄问慕瑾臣:“他们一直都这样么?”

慕瑾臣早已习以为常:“Charles费了很多心思才追到苏菲,他很爱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揣在怀里带在身边。”

“我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对这个女人都是会有占有欲的。”赵纯淡定地用瓷勺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慕瑾臣扫了她一眼:“你羡慕?”

汤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

她羡慕个毛啊!怨念还差不多!

占有欲可能代表着一个男人的忠心不二,可是表达方式太强烈也不是件好事。换位做个思考,倘若她是苏菲,一定会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身边这个嘟嘴索吻的男人pia飞!秀恩爱是可耻的,尤其是当着她这个万年女光棍的面秀恩爱,特么地简直是要来招惹她的仇恨值啊!

往后的几天,慕瑾臣偶尔会出去一趟,成罗珊带着她漫步在悉尼的大街小巷,绿树成荫的街道,古典建筑林立,她还有幸参观了澳大利亚最大的自然历史博物馆。

人和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同,赵纯前世的时候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自掏腰包出国旅游,她能攒个俩钱跑到西藏玩一趟都整整做了三个月的兼职,而且住的还是最便宜的青年旅社。

犹记得大学期间每逢放假的时候,有的老师便会怂恿学生多出去转转,什么杭州上海南京广州啊,把全国的旅游城市都跑一跑,开阔视野,放松心情,别总是一到假期就老想着回家。

每到这时,赵纯都会忍不住想站起来大声告诉老师,不是他们不想出去,是没钱,没钱好么!

来到这个世界,别说是国内游了,就算是环球旅行,那都只是一句话的事!赵纯忽然有一种人生圆满的感觉,瞧她这点出息!

悉尼有种特殊的魅力,让她如同热恋般一游再游。慕瑾臣带她去树熊医院里领养了一只可爱活泼的小考拉。据说,这个“爱心捐款,领养考拉”的活动,只需要每月捐出不到30澳元便可拿到包括认养证书、考拉贴纸在内的一系列礼品。慕瑾臣交纳了一个月的认养费,可是由于时间有限,她只能和小考拉相处一天。

前往考拉所处保护区的路上,赵纯既期待又紧张:“它会不会咬我?”

“不会。考拉的性格很温和,它的反应也比较慢。”

直到在按树下看见那只憨态可掬的小考拉,赵纯才明白所谓的反应慢究竟慢到了什么程度。

在饲养员的帮助下,她小心翼翼地将之软绵绵的身体抱进了怀里,伸手捏了一下它的耳朵,正想着可不可以偷偷地亲亲它,犹豫了好一会刚想要行动了,结果猛不丁地听见怀里的这一坨肉呼呼的小东西惊叫出声,吓得她差点把它给扔出去。

这家伙的反射弧也忒长了点吧!

这趟旅行说是慕瑾臣带她出来玩,其实他压根就是在忙碌自己的事。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可以归结于专属于她自己的奇妙旅程。

最终没有去成西澳大学,慕瑾臣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不得不携她一同回国。

回程的路上,他终于将嘴巴打开了一条缝,针对赵纯偷偷策划出国留学的事,有条不紊地对她说:“你想去澳洲,我不会拦你,但是这件事必须要事先告诉你爸妈。他们是你的父母,有权利提前知晓你的想法,而不是等着你拿到了入学签证后才最后通知,那样他们会伤心难过。你明白么?”

赵纯低着头,闷不吭声。

她孤苦伶仃地活着,总觉得和小白花的父母隔了那么一层,每每想要做到心无芥蒂,可是一想起赵妈妈在面对女儿婚姻的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自私,她就会浑身别扭得不愿意和她交心。虽然赵爸爸脾气刚正,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爸,有些话依然有些难以启齿。

慕瑾臣安静地等着她的答复,她不说话,他就一直默默注视着她。聚焦在赵纯发梢上的目光沉静而不热烈,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赵纯头皮有些发麻,皱了皱眉,嗫嚅道:“我不出国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再向我爸妈提起。”

她已经充分领教过慕瑾臣的能耐,就算出国逃避又怎样,生活就像是一场夜宴,绚丽辉煌的灯光下却暗藏十面埋伏,她以为跑出去了就能海阔天空一路是蓝,说不定那只是短暂的晴天,五指山的阴影会一直笼罩在头顶。

她的生活没有兵,也没有马,却已经兵荒马乱。不过没关系,她自信打不死的心态可以活到老。成功者其实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大纲既然都已经被她改写得面目全非,谁说结局就一定是原封不动地保持不变?她不会认输,一丝一毫都想要继续坚守下去。

继续回到学校上课,赵纯全身心地投入到高考紧张的氛围中。陈意柯的月考总成绩又是理科年级第一,这厮看见她直接盘问她的名次,赵纯立刻开启作战状态,神态倨傲地说:“我考得怎样,与你何干!”

陈意柯正了正手腕上的腕表,似笑非笑道:“智力测验说好听点,是检测你最近的所学成果,其实吧,只是要看看你到底笨到什么程度。你的智商究竟还有没有救不是你自己说的算的,拿出证据来,让我见识一下。”

赵纯冷嗤了一声:“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次在嘴头上胜过我,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啊?陈意柯,你真幼稚,不把我损的一无是处就浑身不痛快是吧?”

“谁说的?”陈意柯僵硬地扭过脸去:“你还真会自我安慰。”

赵纯抱臂浅笑:“但愿如此吧。我还是很希望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的。”

“朋友?”

“对,朋友。愿不愿意一句话,是爷们就给我痛快点!”

毒舌君的心肠不坏,他只是骄傲得不可一世,现在赵纯主动给他个台阶下,他也觉得每次都和她斗嘴怪没意思的,干脆握手言和算了。可惜,他嘴巴依旧不饶人:“以后和我学着点,别笨嘴笨舌地丢我的脸。”

赵纯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喷死他,说一句你很乐意和我做朋友会死么!

自从那次见面后,赵纯始终没有主动联系季然,不过,她和唐心的关系倒是日渐熟稔了起来。让唐心最畏惧的人,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季然,而是季然的经纪人Vincent。赵纯经常听她抱怨Vincent如何如何地鸡蛋里挑骨头,她口中的Vincent俨然就是一专挑她刺的大冰块。

赵纯趴在咖啡馆的木桌上,下嘴唇向上呼出一口气,唐心又在喋喋不休地咒骂Vincent,她怎么就觉得这俩人之间如果不发生点JQ都对不住她的想象力呢?

唐心的电话突兀地叫嚣起来,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过来电显示后瞥了一眼赵纯,侧过头去接起:“喂,Owen…我在外面逛街…和…和朋友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是赵纯…”惊疑地又瞟了一眼旁边的人,唐心唯唯诺诺地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带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