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忽然火花一闪,赵纯抬眸看向他:“你们是想利用婚纱照向大家传递一个信息,我和你并不是一对貌合神离的新婚夫妻,对不对?”

慕瑾臣淡淡笑了笑,继而又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究竟是好是坏。”

“废话,我要是跟个白痴似的,你岂不是要累死?”赵纯舒了口气,可同时又不免为他担忧:“这样一来,你岂不是会被别人笑话,我那么凶,把你衬得像个妻奴。”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彼此交握,点点温度汇聚成一道暖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我心甘情愿啊。”

——

人们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纯想,她如果再在人间走上一遭,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幸运了,下一世可能做不成女主角,只能是个炮灰的命。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原因无他,因为她忽然自省了一下。

为什么要自省呢?原因也无他,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赵纯只不过去医院复查胃镜罢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遇见…沙小凤。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沙小凤是从妇科走出来的。

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神情萎靡得就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忽然手上力道一松,一直攥在手里的检查报告单轻飘飘地落在了走廊的地板上,她像是毫不知情一般,继续呆滞地往前走。

赵纯跨步上前蹲下去拾起来,站起身后定睛一看,原来是筛查子宫颈癌所进行的细胞学检测结果,上面清晰地标注了HPV感染为阳性,但未见上皮内病变及癌细胞。

HPV,即人乳/头瘤病毒,是子宫颈癌的主要致病因子,传播途径虽然还不完全明确,但是性/接触这个潜在的因素却是可以十分肯定的。特别是在性混乱的情况下,与多个性/伴侣频繁进行活塞运动会大大增加HPV的感染风险,继而埋下日后患子宫颈癌的祸根。

“你怎么在这里?”尖利的嗓音划破周围的空气,沙小凤突然出现在赵纯眼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检测单:“你看着我干什么?怎么,把我害得还不够惨,现在又想要看我笑话?”

赵纯觉得好笑,却又不想和她这种人多费口舌,嘴角微微勾起哂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沙小凤瞳孔睁圆,咬牙切齿地盯着赵纯,眼睛里的怒火仿佛能把她衣服背后烧出一个黑洞来:“赵纯,你别太得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纯无声笑了笑,她果然是个十足善良的好孩子,方才低头看到检测单内容的那一刹那,她竟然会心头一震,任由一道叫做悲哀的情绪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横冲直撞。

古人有一句话,叫做“三精成一毒,专伤不洁女”。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在不长的时间内,倘若一个女人和好几个男人OOXX的话,前精加后液混在一起,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有毒的物质,从而专门伤害那些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的女人。

究竟怎么个伤害法呢?

举个例子来说,经常混迹在红灯区的女人,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有一种疾病,那就是——子宫颈糜烂,而子宫颈糜烂的下一步发展,恰恰是感染HPV后引发的子宫颈癌。

赵纯不想去胡乱猜测什么,她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意/淫别人的世界。她只是默默在心里感叹,人要是一旦开始自甘堕落,就算想回头都难了。

——

陈意柯做的小型展览馆模型既大气又漂亮,当他抱着自己的作品从学校的林荫道上穿过时,经过他身边的人纷纷忍不住侧目。

陆展瑶正在小吃街的一家小饭馆里等着赵纯,她匆匆路过的时候也只是快速一瞥,挥了挥手便打算继续往小北门的方向狂奔。要知道,她如果敢迟到久了,以陆展瑶的个性绝对会往死里狂宰她一番。

可是这边厢,陈意柯却跨前一步拦住了她,他眼尾一挑,有股阴测测的味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赵纯顿觉莫名其妙:“我没招你吧?我赶时间,真的。”

“听说你结婚了?”他不答反问。

“嗯,那又怎样?还算正常吧?”赵纯依旧一头雾水,大学生领证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用表现出这种罪大恶极的态度吧。

陈意柯冷哼一声:“你猜我听谁说的?”

“谁?”

“沙小凤在班级**里嚷嚷的。”陈意柯面无表情地讽刺道:“赵纯你真是好样的,你让我看清了什么是敌友不分。”

赵纯产生了数秒钟的怔愣。

竟然是沙小凤说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也顾不上陈意柯的冷嘲热讽了,她惊疑地叹了声,而后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陈意柯依然冷言冷语:“为了守住家产而嫁给外祖父的养子,你觉得和你关系一般的普通同学难道还会主动询问你这事是真是假么?”

顿了顿,他嘴角一扯:“赵纯,你该认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你面前说真话,你到哪里去找我这种诤友?”

赵纯很想呸他一脸,什么诤友,明明就是无敌嘴贱的第一号损友!可她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听了他说的话以后,瞬间生发出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她想不明白,她的生活中为什么会出现沙小凤这种品行低劣的人?让她更加无法参透的一点是,当初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创造出她这么个破坏社会和谐安定的炮灰女?

赵纯吸了一口气:“陈意柯,我谢谢你。”虽然你很贱,可是贱得很脱俗。

陈意柯皱眉:“谢我骂醒了你?”

“谢你如此厚脸皮。”赵纯微笑道:“听见了吧,我同样也是你的诤友。”

“呵,论起厚脸皮,你认第二,谁与争锋?”

她笑了笑,不管脸皮有多厚都没关系,反正她心里明白这是独属于陈意柯的关心方式。尽管玻璃心的人容易被这种粗粝的言语磨伤,但是,谁说这不是一种别致的温暖呢?请相信,它绝对是弥足珍贵的。

赵纯思索了一路也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实在琢磨不透,沙小凤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何苦掏空心思地去恶意诋毁她?

刚走出校门,一个好久不见的人笔直地出现在她面前。

“赵纯。”

额,他怎么会在这儿?

清冽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弹出:“同学聚会,我来参加。”

天边现出了亮丽的橘黄色,赵纯淡淡一笑:“那你快去吧,别迟到了。”你迟到了也没关系,别连累我就好。

只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行:“我妈跟我说你已经领证了。”

赵纯觉得稀奇,今天是什么日子,公审大会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和她谈论结婚的事?她不由得叹气:“嗯,举办婚礼会给你发喜帖的。”

叶昕神色不明:“他对你好么?”

赵纯抿抿唇,她骨子里一定一直流淌着些许偏激的血液,所以才可以大大咧咧地追求,潇潇洒洒地放手。

自从想通以后她再也不曾刻意出现在叶昕面前,两人的交际甚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她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她不会喜欢叶昕,惟愿叶昕也永不可能喜欢上她。

可是,她现在不是很确定叶昕的想法,心里纷纷扰扰的,猜不透,也不想猜。

她做出一副幸福甜蜜的样子:“他对我很好啊,吃喝不愁,生活无忧,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以后还不用出去工作,只要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就行了。”

叶昕垂眸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艰涩:“你就这点出息?”

“我一直都是这样没出息。”赵纯轻松地笑笑:“可是,毕竟还是有人愿意要我的啊!俗话说得好,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这么个没出息的萝卜总算找到适合自己的坑了。”

叶昕也笑了,百年难得的笑容,清淡得近乎苍白的笑:“赵纯,我祝福你。”

“谢谢!”赵纯目送他削瘦挺拔的背影,心底猛地一痛。男配不单单是让读者爱的,更是让作者心酸不止的一个悲剧。

——

紧赶慢赶,她最后还是很不幸地迟到了。陆展瑶大袖一挥,笑得好不得意:“这顿你请定了,AA免谈!”

赵纯泄气:“行,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吧。”

事实证明陆展瑶这头母狮子果然威力无穷,赵纯差点招架不住。看着点菜单上写得满满一列的荤素菜名,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你是打算吃饱了好有力气继续减肥么?”

陆展瑶大笑:“好主意啊!”

赵纯顿时泪目。

吃饱喝足后,赵纯肉痛地前去结账,陆展瑶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反而心情越发的畅快。她抚着鼓胀胀的肚子满脸餍足道:“你今晚是回宿舍啊还是去你家相公那儿?”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那正好,我要和季然一起去看新片首映,你爱哪儿去哪儿去。”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小吃街人流如织,交通有些拥堵,赵纯决定多走几步去车辆畅通的地方打车。

叶昕和几个兄弟难得相聚,大家在一起开怀痛饮,唯独他淡淡小酌。饭后,有人提议包场继续活动,叶昕心情欠佳,不愿再奉陪,于是便提前离了席。远远看见赵纯慢悠悠地在迷离的灯光下踱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那丁点的酒精后劲上来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突然,从后面驶来的一辆香槟色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赵纯身侧,车门打开,快速冲下来两个男人,粗鲁地捂上赵纯的嘴,五花大绑把她架到了车里。

叶昕脑子里嗡嗡直响,几乎忘了呼吸,拔步追上去的时候只能赶得及闻到浓烈的汽车尾气。他在心里默默记下车牌号,一边冲路边招手拦车,一边迅速拨打电话报警。

——

赵纯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层面料粗糙的黑布,双手和双脚也被其中一个男人迅速绑上了麻绳,整个动作粗鲁蛮横,就连扭动反抗时出口训斥她的态度也相当粗暴无礼。

眼前乌漆麻黑的一片,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即便是顶着重生的光环,她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也会心慌失措,也会手脚冰凉。

镇定了半天无果后,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玛丽隔壁,咬了咬牙,稳着声线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为什么要抓我?”耳边除了窗外冗杂的微弱街音,车内安静得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鼓噪在耳膜的心跳声愈来愈烈,没人理会她,她反倒越来越不安。

过了一会,有手机铃声响,她耳朵动了动,希望可以从对话中获悉一点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到车里的一个男人嗯嗯应允了几声,很快便收了线。

赵纯懊恼地垂下头,她没有事先告知慕瑾臣今晚会过去,等到他们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恐怕已经是第二天的上课时间了。如果这只是一起有目的性的普通绑架案还好一点,最起码他们不会立刻伤害她。如果不是为了钱,而是纯粹为了掳走她,这漫长煎熬的一夜,等待她的又究竟是怎样的对待?

她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往日只会在电视上目睹的艰难险境再一次活生生在眼前上演,主角不是姚遥,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她自己。这种惊险的体验真特么的刺激啊!她好想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

可是,她是真的真的笑不出来。胸腔里压着一团浓厚的阴霾,眼睛里都被挤出了一点湿气。她不想这么没出息的,可是心里面就是没完没了地涌上来大股大股的绝望,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辆车可能会将把她推进更黑暗的沼泽之地。

赵纯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海浪声,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声音越来越近。颠簸了几下后,车子稳稳地停下,她被人扣着肩膀推搡着往前走。空气中流动着咸湿的海水腥味,脚下踩着松软的沙粒,她可以很确定地定下结论,车程不远,她此刻依然在G市,汽笛声似是从远方传来,看来距离海港倒是不近,大概是在某个人烟罕至的沙滩上。

立定后,她身边多了两个人。

“超哥,人带来了。”

“嗯。”被叫做超哥的男人随即看向身旁的女人:“人已经带到,你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把钱给我?”

“等等,还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这声音…赵纯心下一凉,果然不是单纯的绑架。

那道熟悉的女声接着响起:“把她绳子解开。”

赵纯不说话,耐着性子等待他们解绳子,手脚刚一挣脱束缚,她迅速从那人的手臂上套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后背靠上对方的前胸,低头,抬臀,把人狠狠地向前摔了出去。伴随着对方一声沉痛的闷哼,赵纯一把抓下眼睛上的那条黑布,目光定定地对向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王菀之嘴角一动,鼓掌叫好:“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两下子。”

当初和慕瑾臣纠缠不清的时候,她曾向赵爸爸讨教过几招防身术,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竟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赵纯摇头叹笑,笑声极轻,更像是在自嘲:“我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哦?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王菀之面露不屑:“纯纯,其实我更了解你,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卡通玩偶,钟爱什么牌子的衣服,常去哪家甜品店,甚至我还知道…你的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上不来台面。”

看着赵纯很快被常超的另一个手下制服,她嘲弄地一勾唇:“你是逃不走的,何必做无谓的挣扎?”随即,她蹲下/身,拿起被扔在一边的麻绳重新在赵纯的脚腕上绕圈,一道又一道,最后系出了一个蝴蝶结:“你看,我打蝴蝶结的方法也是按照你的路子来的。”

不但如此,就连蝴蝶结的朝向也好像是顺着她的方向自己绑的自己。赵纯一惊:“你想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王菀之原本妆容靓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走到不远处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只救生圈,紧接着手里又像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支针,针头对着救生圈用力一扎,她幽幽抬眸看了赵纯一眼,走回到她身前,吩咐常超的手下道:“把她推下海。”

次奥!原来她不是进沼泽,而是下海底!

“王菀之,你心理变态吧?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了个男人就把我往死里整,就算你不念我外公的知遇之恩,你好歹也要顾及下你爸妈的感受吧,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老两口该多受刺激啊!”

王菀之眸光微微一闪,见赵纯瞪着眼睛,明明心里怕得要命,却偏偏装出一副好心开导的大无畏精神,她不由得心里恼怒起来。

她从小和慕瑾臣一起长大,慕瑾臣刚到这个家里来的时候整天闷不吭声,小小年纪就摆出生人勿近的神情,是她每天雷打不动地找他说话,不管他有没有回应,她都依然不厌其烦地逗他笑。有一次她攀着梯子爬到树上,想要抓住上面那只黑不溜秋的野猫送给他,结果脚下踩空从树上掉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树底下,做了人肉垫子接住了她。她还记得他俩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极力忍痛时皱起的那双好看的眉头。那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他的五官,从没想过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俊。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说被抢走就被抢走?

王菀之瞳孔一缩,冷笑着讥讽道:“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诬赖我劳烦拿出证据来!”

她将扎了洞的救生圈套在赵纯身上,一直负责掣肘赵纯的男人一步一步将她往更深的海里推进,在海水漫到腰际的时候用力一推,救生圈随着浪头浮动,飘飘荡荡地向着远处游移,从沙滩上望去,在静谧的夜幕下不到一会就变成了一个点。

赵纯能够感觉到救生圈内的气体正在一点一点地抽离,腿被绑住,她不敢再乱动,每动一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往海水里陷下去一分。在水里泡久了头脑开始发胀,她的视线所到范围始终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这坑爹的海上漂流啊,是不是等到救生圈彻底没气了,她就可以甩掉白富美赵纯的身份,穿越回去继续做女吊丝贾淳?

她忽然好想哭,慕瑾臣,你不是说不要怕,有你在的么?在你妹啊,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死了!

救生圈内的气体越来越少,就像是有个调皮的捣蛋鬼在海底拽着她的脚,她整个人似乎很快就要从皱缩严重的救生圈里脱离而下。无力地用手滑动了几下,结果连续呛了好几口海水,她头一次知道,原来海水不但是咸的,而且还泛着苦味。

她冷得嘴唇都开始泛白,脑子昏昏沉沉的,就像是浮动的海面,一会荡上去,一会又跌下来。意识越来越游离,眼睛一闭,再也没有了感知。

——

赵纯做了一个诡异蹊跷的梦,梦境里,四周飘舞着粉红的纱幔,质地轻柔的纱幔曼妙地在清扬的微风中卷起层层浪潮,梦幻得不可思议。她想要找出一条出路,一层层的纱幔拨开,依稀可以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欢快地跑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小心肝倏地一抖。

艾玛,久别重逢,她又看到自己原先的那张脸了!

对方比她还要不淡定,粉红的嘴唇颤抖着,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对向她:“你…你…”

赵纯把她那根葱白的手指头压下去:“你什么你啊,既然你也会说话,那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

对方连忙把手抽回来,惊恐地点点头。

赵纯脑子一转,试探道:“我叫赵纯,你呢?”

“你叫赵纯?”

“怎么,不可以么?”

“不是不是。”她赶紧摇头:“我…我叫贾淳。”

赵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贾淳是么?好巧,我以前也叫贾淳。”

“贾淳”眼神直勾勾地对上她,抿着唇满含期待:“你真的是贾淳?这么说,我们两个…”双手握成拳捂在嘴上,她似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只是单瞪着眼睛,想要说的全都梗在了喉咙里。

赵纯静静看着她,心里不是没有感慨的。她从来没有仔细思量过小白花的去处,不是想不到,而是怪力乱神这种事,实在不敢放空思维去胡乱猜测。

两人背靠着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贾淳”抱着膝盖,盯着前方的某一方纱幔,语气有些无助:“我从没想过你变成了我。”

赵纯也同样双手抱膝:“是么?不过我想过。”

她轻轻笑了笑:“嗯,我知道你懂得比我多。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好多奖状和证书,我好羡慕你,学习成绩好,朋友也多,身边人都喜欢你。”

赵纯叹了一声:“你何必羡慕我?我家没你家有钱,我妈比你妈凶悍,我长得没你漂亮,我身边连个好看的男人都没有。”

听到“男人”两个字,“贾淳”脸色顿时羞赧,她微微低下头,嗔怪道:“谁说没有啊?”

难道她大学毕业以后开始走桃花运了?赵纯面露惊疑:“哪来的男人?”

“贾淳”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羞答答地开口:“乔诺啊,我觉得他就很帅。”

赵纯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箱倒柜,终于想起乔诺这号人来。乔诺是她好朋友乔允的哥哥,他们家住在她家小区对面的别墅**里。乔允她爸是典型的暴发户,她上初中那三年,乔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装饰得既气派又奢华。她不爱往乔家跑,她认为自己只是和乔允做朋友,没必要巴望着她的家庭。并且,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尽管乔爸乔妈眉目和善,她却始终觉得自己与阔绰的乔家格格不入。她和乔诺不熟,从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积攒下的印象并不好,那家伙似乎鼻孔朝天,高傲得不可一世。

赵纯动了动后背,问道:“你喜欢他?”

没想到小白花回答得倒是干脆:“嗯,我喜欢他,可以么?”

虽然语气依然软软糯糯的,但是赵纯可以听出来其中蕴藏的情感绝对透明而真挚。她这下更加好奇了,他们两个怎么会有交集的?

“乔允带你去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