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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是想着利用自己对童府未来十来年发展的先知,安然在童府呆满五年,然后出府,找个良人过下半辈子。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先是被调派往安置伺候二爷,接着又要前往云州,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上辈子迥然不同。这让她很迷惑又不安,这些都变了,那她的优势还会在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至少她还有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比别上好太多了,她不应该太过贪心。

如此一来,她便豁然开朗,心思也变得通透起来,行事间带了一股对未来的向往与积极生活的态度。

一路上有杨宜帮忙打理一些锁事,让随行的管事沈青轻省了很多。这也让他对杨宜另眼相看,沈青本来对带着一对老弱妇孺前往云州这事很不以为然的,他不认为两个老弱妇孺到了云州能做什么,那的气候可不是这些娇养惯的人受得了的,到时别说伺候人了,不让人伺候就算不错了。不过这毕竟是主子决定的事,他除了遵从可没有什么资格置喙此事。

童豁然早就带了随从一路往云州赶了过去,剩下的人护着尤妈妈两人及行李徐徐赶往云州。

紧赶慢赶,终于在二十天后到达云州,沈青给城门的侍卫出示了通行证后,领着他们往宅坻前进。

杨宜掀开窗帘,好奇地看着,云州的街道整洁宽敞,小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远处还有胡女坐在那弹着琵琶招揽客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她暗忖,这里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野蛮与糟糕呢。

“沈大叔,这里便是云州了?”

“哈哈哈。”沈青豪爽一笑,“正是,云州明朗大气,女子也飒爽,小宜儿得空可以出来仔细体味一番。”

杨宜眼中略带惊奇地看了沈青一眼,似乎进了城后,他身上的严肃之气明显去了不少,显现出一个边城男人的豪爽气味来。

他们一行人在一处三进的宅子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尤妈妈迷糊地睁开眼。

“是啊尤妈妈。”杨宜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老人身子骨不好,自打上了路,两天后,新鲜感过去了,就觉得疲累了,尤妈妈几乎是睡了一路。此时都到了,还没缓过劲呢。

听到终于到了,老人的精神立即恢复了,下了马车后,也不让杨宜扶了,自己一个人走得稳稳当当。

接着便是安顿了,收拾屋子,将行李清点入库房。

第十三章...

“杨姐姐,杨姐姐,集市快开始了,你忙好了没?”

“你坐一下,还有一会就好了。”杨宜正在晾衣服,抽空回过头道。

刚才说话的小姑娘正是安家的小女儿安小柔,比杨宜略小一点,正是杨宜在云州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那你赶紧哦。”小姑娘依言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托着腮帮子不放心地催促,“今儿吴桥杂技班会在青石街那边搭戏台表演呢,咱们早点去,也

好占个好位子。”

听着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话,杨宜微微一笑,“好了,晾了衣服就能出去了。”

“嗯嗯。”小姑娘猛点头。

“好了,小柔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咱们一刻钟后在门口见好不好?”

“好,你快点唷。”

“小柔,这么高兴啊,是打算去哪玩呢?”王倩云一脸温和地笑问。

安小柔见到王倩云,一惊,怯懦的性子又起,“没,没打算去哪。”不知为何,她一见王倩云总有种怕,尽管她比她妹妹温和好说话。

“你说谎,刚才我和姐姐明明听见你们准备去逛集市的!不想和我们去就直说嘛,搞得好像我们死赖着要跟你们去似的。”

王慧巧大声的指控,让安小柔更无措了。

王倩云歉然地看了杨宜一眼,不赞同地数落她妹妹,“巧儿!怎么说话的?你杨姐姐初来乍到,安妹妹多陪着点也是应当的。”

“都快半年了,还初来乍到呢。”

杨宜假装没有听到王慧巧的低咕,“我们也是临时起意的,本想问问你们去不去的,不过王大娘老念叨你正专心给李家大姐儿做针线,所以我想我

们还是别去扰了你们的好。“不是我们不去,而是你娘不许哦。

王倩云点头,微笑道,“不碍事的,我娘只是说说而已,你们真是太小心了。”

话说到这,杨宜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那依倩云姐的意思,咱们今儿四人一块出门吧?”

“谁稀罕和你们一道出门了?我们已经和碧玉姐约好了,才没空和你们出去呢。”

“巧儿!”王倩云瞪了王慧巧一眼,才转向杨宜,“杨妹妹,安妹妹,真不好意思,这回确实是约了人,下回吧,得了空咱们一块逛逛。话说,我

们大家还没一起出去过呢。”

杨宜更郁闷了,敢情刚才她们是专程来找存在感的?不过人家都道歉了,她还能怎的?

客气了几句,四人便散了。

一晃眼,杨宜来到云州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她不说对二爷宅子里的事门儿清,却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

当初童豁然前往云州之时,老夫人使了两房下人跟过来,分别是安家与王家。安家和王家都有三个孩子,安家是两男一女,而王家则是两女一男。

为了防止到了云州两房下人关系太过亲密联手蒙蔽主家,又怕两房嫌隙太过会误事,老夫人特意挑的安王两家,这两家在家生子里交情很一般。

童二爷的宅子不大,人口也简单,是非自然就少了。平日里,安家与王家都是如家生子般,除了上工外,私下都是各管各家。童豁然在家时,只要

伺候好他,有客人来作客时,不落他面子。私底下,童豁然可不会管他们怎么过日子。不过,二爷不常在家,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军营里,只是偶

尔回来住个一两晚而已。所以两家也算相安无事,表面上还是挺融洽的。

杨宜来到云州后,给两家的姐儿送上几个自个儿用心绣的荷包,花样子也是京城流行的。算是拜个码头吧,杨宜也没想过会起什么大的作用,不过是聊表心意,

示个好罢了。以杨宜这个年纪来说,也难为她想得周到了。

可惜事情并未如杨宜所料般顺利,观望了几天后,安家的小丫头倒是释放出了善意。可王家姐妹嘛,礼物是收下了,却不把杨宜当盘菜,疏离得很

。杨宜自个儿也没把自己看得太重,只是送给安王两家姐儿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并未厚此薄彼,结果却是如此,怎不令她纳闷呢。

杨宜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功夫未到。但后来几次示好下来,她们的态度仍未变,杨宜也只好感叹自己与她们不投缘罢了。如今看来,王家姐妹

对她的态度可不止是疏离那么简单了,隐约带了点厌恶在里头的,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杨宜哪里知道,其实都是她那脸惹得祸,虽然她如今尚小,可也能看得出来是长得不差的。不管以后是在云州挑夫婿还是在童家家生子里挑,对王家姐妹来说,她都是个强力的对手,是来抢资源的。况且在容貌上,她又稳稳压了王倩云一头,怎能不令王家姐妹厌恶她?

杨宜回屋,将煎好的药端给尤妈妈。前头初来时,老人的身体不比年轻人,由于水土不服的原因,尤妈妈着实煎熬了一阵。前几日一不仔细,还着了凉。

这些日子都是杨宜伺候着的,煎药倒水,不假人手,也没有人手可假就是了。甚至连衣物都一并接过去洗了。

如今她们可是搭伙过日子的,可不兴那么斤斤计较的。况且对尤妈妈,杨宜是感激的,要知道,上一世,初进童府的杨宜可没那么幸运,一路跌跌撞撞,吃了不少苦头才在童府的丫环堆里站稳脚跟的。重生后再进童府,虽然尤妈妈也没给她很多的照顾,也足够她心生感激的了。尽管尤妈妈待她或许不如胡杏好。因为这世上除了爹娘,别人没有必要一定对你好。就算是爹娘,也有偏的呢。想开些,莫要成天盯着人家碗里的东西,与人攀比,会快活许多。

接过空药碗,杨宜对尤妈妈说了一会出门的事。

宅里的事多数是沈青与尤妈妈说了算,两人对杨宜都不错,大多数时候也不会限制她外出。况且云州这边民风开放,除了伤风败俗的事,对女子基本没有太多的限制。

按理说,宅子里有安家和王家两房下人,怎么也轮不到“势单力薄”的沈叔和尤妈妈做管事的。估计因为两家都有儿子在军中效力,若一切顺利的话,日后他们还想求着二爷给个恩典将他们放出去的。如此一来,自然就看不上宅子里的那点权力了。再说,这宅子也没啥油水就是了,这点蝇头小利他们要是还争个你死我活,眼皮子未必也太浅了。而且这也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积世的脸面都丢尽了。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他们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银钱可还够使?不够我这还有些。”杨宜做的这些尤妈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呢。

听到这话,杨宜笑了,就算尤妈妈一开始就偏心胡杏又如何?她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了,只要不是石头,她想捂就能捂热!上辈子刚到二少爷童文栋身边当差时,他可是正眼都没瞧自己一下的。当时她的姿色在四婢里也不是太出挑就是了。最后她还不是成功了?可惜,她没估计到的是,爱情的变数太大。

说话间,尤妈妈就想起身,却被她按住了,“够的,又不买什么。”

想想,杨宜又补了句,“不够再管您要。”

两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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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娘从外头回来,左找右找没见着女儿,不禁气闷,对着在走廊歇脚的丈夫没好气地道,“女儿不着家,你也不管管!”

“女儿除了后院还能跑哪去,再说了,后院不还在府里头嘛,多走动走动是好事,难不成你让她像以前一样天天闷在屋里?”安老爹倒看得开,乐呵呵地道,“看你跟吃了炸药似的,谁给你气受了?”

“还不是王家的!”

“她又怎么你了?”

安大娘将外面听到的是非和她当家的学了一遍,最后道,“你说,她是不是太过份了?她要抬她家女儿是她的事,用得着话里话外都踩着咱们柔儿吗?真当我们安家是死人不成?”

“你理她做甚?她就得那把嘴了。”安老爹也是一阵气闷。

安大娘气哼哼的,可惜这些都是她听别人学的,没当场抓到把柄,就算她闹,也落不着好,气闷的她也只能和家里的老头唠叨唠叨了。

“不说这了。哎,如今女儿见天地和杨家丫头呆一块,没问题吧?”

“能出啥问题?你呀,就爱瞎操心。杨宜那孩子我常见,倒觉得她是个懂礼知进退的好孩子,小柔跟她处处不错。总比成天闷屋里强。”

安大娘想想也是,之前拘着她,不让她和王家姐妹在一块,那是迫不得已的法子。能让女儿活得快活些,她哪会不乐意?如今这样倒比和王家姐妹玩在一块叫人放心。

安大娘是特不待见王家姐妹的,一提起都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

记得刚搬来那会,女儿和王家姐妹玩儿时,不是今天丢了东西,就是明天受点小伤回来,叫人放心不下。当时她就觉得不妥,不过那时他们刚到云州,人生地不熟的,孩子们除了王家外,也没啥同伴。

可有一回,安大娘去接女儿回来吃饭。那会夏天,门没掩,她见女儿和王家小女儿玩在一处,而王家大女儿爬上楼梯,对着小柔的头伸出了握着的手。她隐隐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女儿头上,她眼睛很好,决计不会看错的。

当时她不动声色,领着女儿回到家后,仔细地在她头发里翻找着,最后被她找出了三只虱子。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些都是从猪身上捉来的!

当时她真的很愤怒,她没想到这王家闺女小小年纪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不说这虱子的难缠,要是小柔染上这虱子,她那头好头发就毁了,头发恐怕要剔光了重新留。而且要是其他的孩子知道这事,怕都会厌恶小柔,不会有人和她玩在一块了。

这事没什么有利的证据,如果冒然去对质,怕会被反咬一口,而且闹开了,对小柔的名声也不好。

安大娘不是个没脑子的,在通州老家时,他们安家在家生子中虽然不出彩,但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在没有老人庇护的前提下,全赖安家这对年轻的夫妻了。

所以尽管心里愤怒,她还是没有闹,只把这事和丈夫说了。后来夫妻俩决意将女儿和王家姐妹隔开来,尽量拘着她在家中。云州的风气是开放,但如果为了让女儿交到外面的闺蜜,叫她成天出去串门,安大娘是不乐意的。直到最近杨宜来了,安贵全夫妇瞧着她不错,才让安小柔和她玩在一块的。

第十四章...

童豁然刚从教场出来,就被表哥展鸿涛一把搭住肩膀,接着他的大嗓门便响了起来,“兄弟,操练了一天了,不如咱们去红帐蓬那找个娘们松快松快?”

童豁然忍着将来人抓起来揍一顿的欲望,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板着脸道,“热死了,一边去。”

展鸿涛不以为意,继续粘上来,笑得一脸猥琐,“表弟,别说表哥有东西没想着你,听说昨天从京城里来了十来个细皮嫩肉的娘们,老哥我想着你好久不开荤了,特意过来知会你一声的。”

说完,又狠狠地咒了一声,“娘的,呆在云州几年,都快忘了京城娘们的滋味了。这回非好好发泄一通不可。”

“你去吧,今儿我有事。”

红帐篷是军营里军妓的住处,童豁然并没养侍妾什么的,以往有了需求,都是直接去找军妓解决的。只不过每回发泄后,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渐渐的,他便甚少去红帐篷了。

“你太扫兴了。”展鸿涛一脸不满地瞪着童豁然。

童豁然耸耸肩道,“青叔派人来说,叫我忙完就赶紧回家一趟。”

展鸿涛闻言,悻悻然地闭了嘴,沈青以前可是闻名军营的神射手,他刚进军营的时候没少被他收拾过。后来他年纪大了,旧伤复发,不得不退下去,不知咋的,竟然跑去给他这表弟看宅子去了,其中缘由颇令人费解。不过尽管他已退下去了,但余威尚在,展鸿涛忤他。

“既然青叔叫你,你就赶紧回去吧。”展鸿涛挤挤眼,“对了,要不要哥哥帮你预订一个?办完青叔的事回来干一场也还来得及。”

“滚——”童豁然没好气地道。

“真不要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展鸿涛一脸的遗憾地往目的地走去。

想起什么,童豁然转过身想叫住他表哥,但想想还是算了,他也不容易。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提起他那不着调的表嫂。

本来他们每天在军营忙和都很累了,要是家中的妻子不贤的话,这日子过得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不是打光棍自在。

童豁然一边走,一边摇头,和守卫打了声招呼,出了营后,便打马回内城了。

内城离军营可不近,待童豁然回到城里时,天已经擦黑了。

“糟!”刚洗好澡的杨宜遍寻不着亵衣,料想定是掉在半路了。

杨宜探出头,眯着眼,隐约看到一件白色的布块挂在不远处。

杨宜咬咬牙,胡乱将外衣套上,感觉外头没人后,迅速窜出。

亵衣到手后,她刚松了口气,转身时冷不防转身时撞入一个浑厚的胸膛。

顿时疼得杨宜泪眼模糊,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二,二爷——”

“嗯——”童豁然哪里知道他走捷径翻墙进来,会遇到这档子事。看着小丫头仰着精致的小脸眼红红控诉地望着自己,不禁失笑,瞧那红红的鼻头,定是疼惨了吧?听青叔和他奶娘说,这姑娘不错,能干,里里外外帮了他们不少忙,让他们省心不少。所以他面对小丫头时,努力柔了脸色,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

杨宜疼得飙泪,刚才想骂人来着,但撞到自己的是顶头主子,她哪里敢,只得忍了。骂不得,但她也不想理会,她只好低着头,将他晾在一边。好一会,鼻子才缓过劲来。

“二爷,你怎么还在?”杨宜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童二爷语塞,总不好说他不放心她,所以才等在这的吧?

凉风习习,杨宜觉得云州的夏夜挺凉快的,周身都有被抚慰的感觉。

“啊——”杨宜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拽着的衣领在撞到人的时候松开了,此时衣裳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杨宜忙抓紧了领子,忐忑地看向童二爷,希望他刚才啥也没看到吧?应该没看到吧?

瞧他紧张的样子,童二爷失笑,他很想说,别费劲去遮了,反正也没啥看头。不过非礼勿视,他也不想与一个小丫头为难,于是淡定地转过头,离去。

“对了,一会给我送碗面到书房。”童二爷转过头,本想吩咐她一会得了闲给他下一碗面的,但回头时见她瞪圆了眼看着自己,一时没忍住,“其实,你不必在意的,刚才我除了平平的排骨外啥也没瞧见——”

看着二爷一本正经的表情,杨宜的脸黑了。

杨宜的表现让童二爷觉得圆满了,于是童二爷的脚步比刚才还轻快了两分。

两句轻飘飘的话让杨宜很忧郁,这叫啥也没瞧见么?还有,她这是被鄙视了么?杨宜决定,一会煮面时,她一定要加上一把辣椒粉!

次日,童二爷顶着两条香肠回到军营。

“杨姐姐,你说二爷的嘴是怎么回事啊?”安小柔一脸好奇。

杨宜的动作一顿,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中的针线活计,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兴许被蚊子叮了吧?”

其实杨宜也没料到二爷对辣椒的反应那么大,她也只听尤妈妈略提了下他不能吃辣椒的事,看到二爷那个样子,她心里很不安。

“那得多大的蚊子才能咬成那样啊,咱们云州有那么大那么毒的蚊子么?”安小柔一脸怀疑。

“兄弟,难怪你昨晚拒绝了我的提议。原来是约了老相了呀,早说嘛,哥哥我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展鸿涛一脸坏笑地围着童二爷转了一圈,“啧啧,瞧瞧这嘴,昨晚得多激烈才能弄成这样啊。你们说是不是?”

接着一堆人起哄,响声震天。

展鸿涛的调侃让童二爷哭笑不得,“一边去,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啊,成天满脑子肥肠!”他摸摸还肿着的嘴唇,暗自摇了摇头,小丫头也太狠了点,不过是说了她一句,竟然整了碗辣椒面来整自己。昨晚杨宜送面来时,他正在处理公文,并未注意,等吃了一大半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只好顶着两条香肠了。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不晨练,偷懒啊?”童豁然的二舅舅展擎苍操着大嗓门吼道,然后指着童豁然和展鸿涛,“你,还有你,今早训练加倍,要不不准吃早饭!”

展鸿涛幽怨地看了童豁然一眼,都是这家伙惹的事!

童豁然耸耸肩,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不服气啊?和你老爹说理去啊。

展鸿涛更郁闷了,和他老爹说理,他哪敢呀?没法,认了吧。

第十五章...

这日,杨宜和安小柔从外面逛回来,安小柔一路兴奋地说个不停,而杨宜买到两块皮子,最主要的是,这两块獭兔皮才花了八百文钱,非常划算。所以她的心情很好,一路上也是笑容不断的。

经过安家住处时,禁不住安小柔的一再请求,杨宜进了安家歇脚,顺便喝碗绿豆汤。

“娘,我们回来了。”逛了一个多时辰,累死她了。

安大娘给她们一人盛了一碗绿豆汤,“疯了一下午,就买了这些东西?”

“娘,这块獭兔皮是杨姐姐叫我买的,诺,给你了。”说着安小柔转过头就去玩她今儿买的小玩艺去了。

她一脸黑线地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木簪子,做工倒精细,绢花的样子也还行,不过买只风筝是咋回事?总算还有一块獭兔皮还看得过去。

再看看人家杨丫头,什么垃圾东西都没有,就两块皮子,以她这么多年的眼力来说,都是上好的料子呢。不过好在,女儿还没笨彻底,还知道跟着买上一块。不过看女儿对这皮子不上心的样子,想也知道这是杨丫头劝着才买的。安大娘见她有好东西也不忘拉拔一下自己那傻女儿,如此一来,安大娘对杨宜的好感又增了两分。

“杨丫头,还要绿豆汤不?锅里还有,大娘给你盛去。”

“谢谢大娘,不用了,我怕再吃一碗,呆会就吃不下饭了。”杨宜笑着说。她没说是因为绿豆太寒性才不吃的,绿豆汤偶尔吃吃可以,吃多了对女人不好,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女人。

又坐了一会,杨宜便告辞了。

酒足饭饱,沈青很愉快地搁下筷子,笑道,“丫头,过两天青叔我就要前往通州了,你可有什么要我带给你爹娘的?”

这个时候回通州?杨宜讶异地看了青叔一眼,却乖巧地没有多问,“好,晚点我再去找青叔。”不过,心中一动,她那些东西,或许可以托青叔带回去?

“你这回回去,是为了那批新收上来的粮食吧?”尤妈妈身为二爷的奶娘,多少知道一些的。

“是啊,今年听说不少地方遭了水灾,二爷的几个庄子还好。不过这年头可不太平,不亲自跑一趟我不放心啊。”

尤妈妈点头,是该亲自跑一趟的。

杨宜一听,就明白了几分。

她在云州呆了几个月,加上她前世的耳闻,自然明白云州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莫怪乎他们那么慎重了。

云州气候恶劣,土地贫瘠,一年中有近半的时候风沙横行,除了有近五分之一的土地能一年种植一回作物外,其余的都是草地,所以物资极其匮乏。不过这五分之一的耕地对这里土生土长的边城百姓来说,却很重要。尽管辛勤劳作一年下来,不过也只是能混个温饱而已。不过比起仍有许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来说,他们很知足。

也正因为如此,云州这边的物价极高。单说米价吧,京城的精米一斤也只卖六文钱左右,但在这边,却卖到八九文钱一斤,有时十文钱还买不到。

而二爷府里的开销如果光靠二爷自个的奉禄的话,日子肯定会过得很紧巴。幸而老太太心疼儿子,前来云州之时,就将手上的庄子铺子给兄弟俩分了,自然是童大爷拿了大头。不过私底下,老太太倒是用嫁妆给二爷贴补了不少。于是,明面上,童家还是一个整体。其实童大爷和二爷心里都明白,这已经算是分了家了。而童家的一切,从此就没二爷什么事了。

自此,二爷名下多了四个庄子三个铺子,外加一些田产。这些加起来只占了童府十分之三左右的产业,大头还在童大爷手上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