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喜,立时起身,用青铜古镜将她的脸呈现出来,这么一看,差点尖叫起来:铜镜中人儿,肌肤细腻洁白,眉儿纤长,唇瓣娇嫩红润,怎么看都含着几分姿色,只是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此刻虽然带着震惊的神色,但脸色红润,气色纯正,一看就是泡在蜜罐中的样子。

她只觉得如梦一般,即使再次咬的唇瓣出血,疼痛尖锐,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值夜的云燕,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走了进来:“小姐,你怎么啦?”

春日乏困,小姐向来一夜到天明,怎么今夜会半夜起身。

锦好瞧着梳着两个发髻,白白净净,挺翘的鼻梁更是漂亮,身小年幼的云燕,双拳紧握,好不容易压制住狂喜的心情,假装平静的说道:“半夜醒来,嘴巴发干,叫了你一声,见你未应,我就自个儿起身,寻点水喝。”

云燕,云燕,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要好好对你,这辈子,我再也不叫你为我枉死。

云燕是小就被挑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玩伴也是她的丫鬟,只是此番再见,在锦好心中的意义再不相同。

云燕,是她心里认定的妹妹。

云燕一听,不疑有他:“二老爷今日送信回来,说是外放中州覃县知县,二夫人一时高兴,居然晚餐桌上任小姐用了不少的甜点,也难怪小姐会口干。”

此时的锦好处在换牙之期,二夫人——锦好的母亲姚氏,向来禁止她用甜点,怕坏了牙齿。

边说,边为锦好倒了一杯半热的温水,送到锦好的手边。

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又有些惶恐的请罪:“小姐,想来是奴婢一时睡的熟了,未曾听见小姐的叫声,所以这才劳动小姐自己下床。”

锦好已经被云燕透露的消息,惊呆了,哪里还顾得这点细节,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母亲还活着,父亲还活着?

父亲外放中州覃县为知县是她几岁的事情?

她飞快的转动脑子,片刻之后才想起来,正是她七岁的事。

她记得清楚,七岁的她,还是母亲父亲捧在手心的宝。

眼眶有些湿润,努力的眨了眨,咽下泪意。

接过青瓷茶盏,一饮而尽,然后故意打个哈欠,重新爬上雕花檀木床:“我睡了,你也睡吧!”

云燕细心的帮着她拢好被子,守了片刻,见锦好已经入睡,呼吸均匀,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到外间。

耳边传来瑟瑟之声,锦好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死死的瞪着青花洒金的罗帐,一时间泪洒枕襟。

她重生了,父母还在,云燕还在,老天爷给了她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

这一次,她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母亲,绝不会让母亲一尸两命,凄惨离世。

也不会让父亲满心伤痛,郁郁而终。

云燕,也绝不会让她背负骂名,含恨而逝。

就是雪兰,她亦会好好照料,回报她一片为主之情。

这一次,她再不会任人左右命运,她会活得风光无限,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莫锦好。

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后,所以锦好重生后的这几日,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沉思。

思考着如何改变自己和至亲至爱之人的命运。

上辈子,她就是想的太少,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而这一次,她要谋定后动,再不会给人任何机会。

她要幸福的生活,要父母健康的活着,云燕,雪兰无忧的生活着。

谁若是碍着她的路,她定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眸子一时间璀璨若星:重生的第一步,就从母亲的身上做起。

正文 第3章肩挑两房

说起锦好之母,莫家的二夫人姚氏,那也是大户人家出声,祖上乃是官宦人家,只是到了姚家老太爷这一辈已经败落下来,不仅没有为官者支撑场面,家业也败落殆尽,也只剩下零零碎碎的五百亩良田维持生计。

再加上家里没了功名,苛捐杂税层层剥落下来,一年中的收成又去了三层,落下来的也就够一家子温饱。

而姚老太爷又是个要面子,自命清高的,总守着姚家的那点底蕴,根本就瞧不上商贾之流,也就未曾想过经商开流,更不许家里的子孙沾染商贾之道,所以这一大家子的生计都落在了姚老夫人的手中。

可怜这姚老夫人一介女流,出身虽然算不得显贵,却也是大户人家,在娘家也不过学些相夫教子之术,哪里懂这些经商开源的道理?

尽心尽力,费尽心思,也只能在勤俭节约之上做些文章,尽力炮制那些田地。

若是遇上丰年,一家子衣食无忧,还能支撑一家子的生计,还能附庸点风雅,忙读诗书,闲看山水。

可是一旦年成不好,就难免捉襟见肘,日子难过,更不用说几个孩子的亲事,也都是普通人家。

好在姚家二爷争气,中了秀才,免了税赋,这日子才好过一点,以至于,下面的最小妹子江氏的亲事才有了着落,攀上了莫家。

要说这莫家,那可是真正的名门望族,诗书之家,一门三杰,状元府邸,那在史上也是少有的。

莫家老太爷乃是曾经名声赫赫的探花郎,莫家老大更是不得了,皇上钦点的状元,莫家老二,即锦好的父亲,那也是进士出身。

一门三杰,可谓是真正的清贵之流,尤其是状元之才的莫家大爷,那真是炙手可热,多少双眼睛盯着,想将这状元拐回家。

谁知道天妒英才,这才中了状元,一场风寒要了性命,只把莫家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莫老太爷亦是伤心欲绝。

老夫妻二人伤心过后,做了一个决定,日后从下面的三个儿子中,挑一个出来,为大房延续香火,总不能日后他们走了,让最为骄傲的大儿子在下面冷冷清清,连个供奉的人都没有。

于是挑来挑去,就挑了莫二爷出来,肩挑两房,这也是没落的姚家能攀上莫家的原因,毕竟真正的大户人家,这心里都有点膈应,谁想让自家的女儿一进门就受这份委屈。

莫家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了,但名门大家的底蕴在哪里,以当时莫二爷的身份也总不好娶个上不了台面妾生的女儿回来。

这不,姚氏身份最是合适不过。

正巧说亲的那年,天干地燥,雨水稀少,庄稼欠收,姚家的日子不好过,而姚氏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但是哪有什么银钱置办体面的嫁妆。

这就成了姚家的一块心病,而莫家此时上门,话里话外暗示着不问嫁妆,单是看重姚氏的贤淑,再加上,莫二爷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看起来亦非池中之物。

而莫家的家世在那里,虽然有点小委屈,但对姚家来说,这也算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了,于是应了婚事。

而说起莫老太爷和莫老夫人给大房挑选的媳妇,那是王家的小姐,要说这王家,那也是个人物,商贾之家,生意遍布南北,在生意场上说一不二,端是厉害。

将王氏嫁进莫家,为的不过是莫家那官场上的名声,再说了,商人逐利,这点脸皮,倒也算不得什么。

姚氏和王氏同一日进门,王氏的嫁妆抬了二百一十六抬,那是货真价实的显眼,而姚氏却只是稀稀落落的六十六抬,这进门的底气就没人家足,日后腰杆子自然硬不起来。

再说了,姚氏出身诗书之家,说好听点,叫知书达理,说难听点叫懦弱怕事,所以进门后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

再加上,大房那边肚皮字争气,一连生了三个,二子一女,她这边才不急不慢的出了个女儿,为此,没少受莫老夫人的白眼。

好在丈夫得力,甚是宠爱与她,日子亦算不得难过,只是也不好过罢了。

锦好边走,边想,想到自己母亲的处境,不由得叹息一声。

大伯母这些年帮着管家,虽然明面上不曾苛刻她们母女,但那暗地里小动作可不少,母亲却只是一味忍让。

但,她综合自己前世的凄惨遭遇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味的忍让,不会激起对方的怜悯,只会助长对方的气势。

这一世,她不但不会隐忍懦弱,也绝不容许母亲再懦弱下去。

万不能再走老路,那些令人窒息的日子,锦好绝不想再过,即便是和王氏撕破脸皮,她也要保住母亲,父亲,保住他们的幸福。

心中有了决断,眼底就多了一份寒气。

正文 第4章狭路相逢

锦好进姚氏院子的时候,姚氏正在刺绣,身上倒也没有大户人家的环佩修饰,只是简单绾着一个髻,只插着一根翠色的玉簪,脸上亦是脂粉不沾,却更显风流体态。

一身淡黄色的素衣,更是映的她肌肤欺霜赛雪,弯弯如新月的黛眉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似是风吹即动,神情专注,端的是楚楚可怜。

实打实的美人,也难怪能迷住男人的心。

锦好每次瞧自家母亲一眼,心里头就暖上一份,挽救母亲的心思也就更坚定一份。

细细看了姚氏手中的绣活一眼,是男人的衣衫,不用说,自然是给她父亲做的。

姚氏见到自家的女儿来了,自然得放下手里的活计。

丈夫是好的,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好的,既然丈夫不再身边,她自然就将热情全部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独守空房的女人是异常寂寞的。

尤其是这女人除了丈夫之外,是爹不亲,娘不爱,时常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身边的丫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然,三从四德,贤惠善良的姚氏,更是连八卦的心情都没有,一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地过日子。

婆家不待见,娘家不得力,她也只好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养成娘两个内向懦弱的性子。

见到锦好过来,姚氏露出一个静美,动人的微笑,柔柔说道:“好儿,今儿个怎么来的这么早?”

锦好被姚氏的笑容,笑得心里又软上了一份:“母亲,我想祖母了,就早点过来,和母亲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姚氏一愣:“你想祖母了?”

不能怪姚氏觉得诧异,而是她真觉得就跟听了天书一般。

因为锦好这丫头,家里最不喜欢的人,就是老太太。

老太太不喜欢她,连带着拖累了锦好不被老太太待见,所以往日里,锦好是能避则避,就是她也是能躲则躲,躲不过才去请安。

她今儿个是打算过去请安,心里还在忐忑,老太太等一下不知道又要拿什么名头训她。

谁知道这丫头,居然说出这般奇怪的话来。

锦好瞧自家母亲这副诧异的模样,心里又怎么会不明白姚氏所想。

她暗暗叹息一声,祖母是不太待见她,不喜欢她。她又哪里喜欢祖母了,处处偏心,还辜负父亲临终所托,这样的祖母,她怎么会想念。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抽干自己身体上的血脉还给她。

但是莫老夫人是莫家的天,在家里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无人能够违背,为了能够在对抗王氏的斗争中,多点筹码,她也只好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去讨好莫老夫人。

若是能和莫老夫人拉好关系,对她们二房来说,日后可是百利无一害。

锦好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已经死过了,一条命也还过了莫家的血脉恩情,这一次,莫家的这些人,不是她的亲人。

他们与她之间,有的不过是利用和算计。

现在,她想要和姚氏一起去和祖母请安,一来是想柔和二房与莫老夫人的关系,二来,她要慢慢的让姚氏自己意识到,只有慢慢的改变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欢心。

莫老夫人出身名门,性子爽朗,最看不得别人的懦弱胆小。

否则,爽朗的大伯母怎么能以商贾之女的身份,讨得祖母的欢心。

姚氏见锦好一副非去不可的执拗模样,心中一软,知道是这女儿担心她老太太的面前,吃了挂落,所以才执意一同去。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都是她这个做娘的没用,护不住自家的女儿不说,还时常牵累她挨训。

心疼的看了锦好一眼,这才发现,她这女儿今日是心志坚定,这不,打扮的都比往日精致不少。

一身大红的彩色上衣,浅棕色的襦裙,裙边挂着同色系的玉佩,还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一身喜气洋洋的打扮,看了就让人心里生出一团欢喜来。

更别说,那一团红色之中陶瓷娃娃般俏丽可人的锦好。

她心里的忐忑,都因这一团喜气洋洋,给散了不少,牵着锦好的手,一行人往莫老夫人的居处去。

进了老夫人的“慈安堂”,就听到一阵子笑语盈盈。

拉着锦好的姚氏,闻的笑声一片,拉着锦好的手,顿时一紧。

锦好不着痕迹的反握着姚氏的手,眼底闪过一道阴霾:看来今儿个运气真好,一来,就碰上了大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大伯母又会怎么挑拨祖母来下母亲的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日,就算是她改变二房命运的第一步吧!

她抬头,灿烂一笑:“母亲,咱们进去吧!”

正文 第5章 小胜

姚氏瞧着锦好笑得弯弯如月的秋水般的眸子,心里不知怎么了,居然多了一丝勇气。

“好,咱们进去!”

姚氏和锦好进去的时候,莫老夫人正对着锦好的二堂姐莫锦冉心肝肺的叫着,谁让这二堂姐从小身子不好,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最是让人心疼。

所以这一老一小,按照惯例,先在用餐前表现一通祖孙两个的情深意长,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一般。

莫老夫人说是老夫人,实际上五十岁还不到,搁在现在也不过就是中年大婶一枚,保养得当,风韵犹存,一副富贵人家的气派。

浑身上下都具有当家主母威严和精明,只是,此时的面上都是对面前小少女的怜爱,柔和她脸上的冷漠威严之色。

锦好因为是重生后第一次见亲仇,人有些失神,而姚氏是老鼠见了猫,哪里敢出言打断老太太的表现欲。

还是一旁的三夫人张氏好心好意的圆场:“母亲,二嫂和好儿来给你请安了,您刚刚还在念着好儿呢,这不,祖孙一心,好儿就来了。”

莫老夫人这才看到锦好:“四丫头,来了。”

锦好闻言,立刻走上前去,行礼问安:“孙女儿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祖母好。”

莫老夫人许久未见锦好,见这丫头今儿个穿的喜气洋洋,口齿伶俐,心里倒是生出了一分兴致,热情也多了一份:“好,好,真是个规矩的,来,到祖母这边来,给祖母看看,这一阵子未见,倒是长大了,懂事了不少。”

锦好闻言,笑得眼睛如弯月,亮晶晶的,甚是好看,一手松了姚氏的手臂,三步走上前去,扑到莫老夫人的怀里,仰着一张俏丽的小脸蛋,笑得春光明媚,天真无邪:“祖母,好儿好想您。”

然后,伸出自己的小胖爪:“祖母你看,好儿长肉了。”又摊开手掌:“手也长大了。”

接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祖母也给好儿好好看看,有没有长肉?”

莫老夫人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你这孩子…”

锦好撅着嘴巴:“好儿想祖母和好儿一样,长点肉,哪里不对了?”

童言童趣,让莫老夫人的心情倒是破天儿的好,就是看一旁的姚氏,也比往日里顺眼多了。

难得没出口挑毛病,反而示意她坐了下来。

倒是让姚氏受宠若惊了一番。

一旁的莫锦冉瞧着锦好一出场,就将她的风头给抢了过去,心里头不舒服,这个小呆瓜往日里十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今儿个倒是口齿伶俐了。

她故意摆出一副娇嗔的表情,亦扑到莫老夫人的怀里:“祖母,几天不见四妹妹,这说话就跟树上的黄鹂鸟一般,真好听。”

莫老夫人闻言,搂住莫锦好的手,顿时一僵。

锦好心中一声冷笑,不着痕迹的扫了莫锦冉一眼。

十岁的莫锦冉生的异常好颜色,眉清目秀,漂亮的不得了,唇红齿白,整个人粉蕊蕊的,看起来十分的遭人疼爱。

只是不管她生的再好,天生丽质难自弃,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好感。

不是嫉妒她受宠,而是重生而来的她,再不是以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莫锦好了。

就如同刚刚莫锦冉说的这话,若是前世的她,只会以为莫锦好是在夸她。

但,重生一次的她,却知道,她句句都在暗示莫老夫人,让她生出疑心,以为这些话是她母亲教的。

谁让一个原本不爱说话的丫头,今儿个,舌灿莲花,不怀疑背后有鬼,才怪!

她故作无知的将目光转向莫锦好,看着这位虽然只有十岁,却已经显露出貌美的二堂姐。

咬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二姐姐是嘲笑妹妹吧!明知道妹妹现在换牙,说话漏风,还故意耻笑人家。”

锦好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心智早就成熟,故意忽略莫老夫人骤然僵下的动作,直接将脑袋顶在莫老夫人的胸口,四处乱拱,一派小女儿家的娇嗔:“祖母你看,你看,二姐姐她嘲笑人家…嘲笑…人家…”说到后面,就可怜兮兮的有些哭腔了。

锦好心里觉得挺别扭的,但是却很明白,会哭,会闹,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自己那些年不受待见,不就是因为是个锯嘴的葫芦吗?

这么撒娇耍赖,还是跟这位二堂姐学的呢?

瞧着锦好这俏生生的小可怜模样,就是莫老夫人是块石头,被怀里这团柔软的肉团子这么来回拱着,心也软了,也不好板着脸,不由自主的就重新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乖,乖…你再磨蹭下去,你二姐姐可就真要嘲笑你了…”

就是二房的教的又怎么样,还不是想讨她欢心,就是二丫头,大房的不也背后没少教她。

这么一想,心里那点不舒服也消散了。

第一回合,锦好与莫锦冉交锋,小胜一局。

正文 第6章姐妹争宠

锦好掩下眼底的得意,嘴巴撅得更高,不住的伸手扯着老太太的衣襟:“祖母坏,祖母坏…”

一听这话,莫老夫人还没开口,姚氏就急了,忙给了锦好一个眼色,喝道:“锦好,不许乱说话!”

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莫老夫人的脸色,道:“母亲,锦好这孩子,说话口无遮拦的,您别生气。”

莫老夫人淡淡的瞟了姚氏一眼,瞧她一副小心翼翼,胆小懦弱的模样,语气淡然冷漠:“自家的孩子,我还不知道什么性子,要你多嘴?”

这话,说的就挺下脸子了。

顿时,姚氏的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而王氏的声音则高了起来:“母亲,您不要责怪弟妹了,她这不是忧女心切啊!”

莫老夫人顿时冷哼一声:“我是狼,还是虎,难不成能吃了这丫头不成?”眼角扫过姚氏一眼,刀风嚯嚯。

锦好瞧着母亲低下的脑袋,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纤细的青筋直跳。

她扬起脸,天真无邪的摇着老夫人的胳膊,一本正经说道:“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母亲不忧心?母亲呵斥我,还不是因为我仗着祖母的宠爱,就无法无天。”

众人神情皆是一怔,这小丫头脑子糊涂了吧,哪个宠爱她了?

就是莫老夫人都被这话说的有点心虚,她自个儿也觉察不到自己有多宠爱锦好。

但是锦好才不管她怎么想呢?

她可怜兮兮的瞧了姚氏一眼,委委屈屈的:“母亲,你时常教女儿要孝顺祖母,不可惹祖母不快。女儿知错了,不该说祖母坏。”

继续扁着嘴巴,将小脑袋挤到莫老夫人的耳边,低语:“祖母,你不要生气,我下次不会再仗着祖母宠爱说祖母坏了。”

随即,声音压得更低:“虽然祖母真的很坏!”

这么一说,莫老夫人的兴致来了,拧着锦好的腮帮子,故作凶恶状:“那你给祖母说说,祖母哪里坏了?”

锦好身子一扭,却更往莫老夫人怀里钻去,嘴巴扁的更厉害了:“祖母就是坏,明知道锦好喜欢吃甜点心,却到现在也没端上一块。祖母可是锦好的护身符,母亲最是尊敬祖母了,才不会罚锦好呢。哼,祖母不给锦好甜点心吃,锦好生祖母的气了。”

说罢,竟然真的打算从莫老夫人的怀里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