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错了,我…我…”佟湘玉苍白的脸上淌过两滴泪水,求助的看向二老爷,二老爷这次刚想出面解围,却被莫老夫人一眼横得歇了火,不敢出声,只是低下脑袋,不去看她了。

“我什么我?我看你是没脸说话了,也难怪你没脸说话,这样的丑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看你也不用再留在这世上了,干脆一根白绫吊死了算了。”声色俱厉地训斥着,瞧着那可怜兮兮,美色动人的狐媚脸蛋看了一眼,浑身都难受起来,这佟湘玉和那杨氏一个德行,就靠着这么一张会装可怜的脸欺骗男人的感情。

她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你是不是觉得我骂重了?觉得冤枉了你,那你告诉我,昨儿个你还生龙活虎,和你母亲在我莫府门前拉拉扯扯,要死要活的,怎么一夜的时间,就下不了床了,你说,你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自己也是过来人,佟湘玉为何下不了床,她自然清清楚楚,人家金大夫也提点的明明白白,分明就会这祸害勾引了二老爷,不知轻重,不知避忌,竟然在这时候激烈而连续的行房。

想到这么个破事,莫老夫人心里又涌起了一口气,自然还是对佟湘玉的,这祸害先是未婚先孕,现在又有孕激烈行房,正经的,好人家的女儿会在孕期初期勾着男人连续行房吗?

这女人品行由此可见一般!思前想后,这女人出现的太过突然了,不会是早就想讹上莫家了吧!

佟湘玉被莫老夫人骂的抬不起头来,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声音如何雨后的甘笋,嫩的掐出水来:“母亲,是玉儿的错,可巧巧是二老爷不想您担心,才打发出去守门的。母亲放心,玉儿这身子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日后,玉儿自当珍惜身子,不让母亲生气。”

佟湘玉哽咽了几声:“母亲也见过玉儿的母亲,玉儿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母亲也知道,才使得玉儿行事没什么章法,不知道进退。今儿个,听得母亲的一番话,玉儿觉得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玉儿知道爱之深,责之切,母亲是真的心疼玉儿,才会说这些话,母亲放心,玉儿记在心上,日后定当遵循母亲的话,半步不会踏错。”

她擦了擦泪水,强打起一个笑脸:“今儿个,千错万错都是玉儿的错,让母亲生气,玉儿实在是罪该万死。”

佟湘玉的一番话,听得锦好暗暗心惊,对佟湘玉的戒备第一次提升到最高境地:佟湘玉的这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还能准确的把握住老夫人的心里,将错误转移到佟家老太太的头上。

锦好非常的高兴,今儿个她跟了进来,让她对前世如同隐形人一样的佟湘玉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这个女人,绝对不若前世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无为,被王氏摆弄于鼓掌之中。

或许,这会是她以后可以利用的弱点:若是一只狼和一只狗抢夺一块肥肉,狼自然是无疑的赢家,狗儿只能放弃离去,否则自己都会是狼嘴里的肉。

但若是两只恶狼在抢一块肉呢?

锦好的嘴边闪过一道玩味的笑:两只恶狼的争斗,一定会很有意思,一定…

正文 第59章香炉有异

佟湘玉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要博老夫人一个心软,却不知道,她这模样落在莫老夫人的眼底,半点说服力没有也就罢了,更让莫老夫人想起那杨氏的模样,心里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莫老夫人沉着一张脸不去回应佟湘玉的话,更觉得她那肝肠寸断个哭声就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心烦生厌。

“小嫂子,金大夫可是说了,你这身子需要静养,你这般哭哭啼啼,若是伤到了腹中的孩子,可怎么了得。我看你还是擦了眼泪,静静心吧,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想。”张氏怎么着也做了许多年莫老夫人的媳妇,当然比佟湘玉更了解莫老夫人。

“闭嘴,你哭什么?一早上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难不成我们莫府亏待了你不成?你若是觉得我们莫府庙小,我成全你,你收拾动下,走人吧!”莫老夫人被张氏劝的邪火直冒,大声训斥起来。

佟湘玉握紧拳头,柔柔顺顺的擦了擦泪,咬着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委委屈屈的,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莫老夫人越发的上火,可却也拿她没有法子。

这个佟湘玉一肚子的坏水,什么事情都柔柔的应了下来,却又在二老爷面前装柔顺,她若是逼的紧了,只怕母子要离心。

莫老夫人心里苦啊,怎么也想不通,她这聪慧冷静的儿子,怎么就为了这么个狐媚的祸害迷了眼。

锦好此时突然就捂着胸口,蹙紧眉头,脸上一派痛苦的神色:“三婶,三婶,我胸口好闷,屋里的香气熏得我胸闷,好难受。”

莫老夫人这时才发现锦好居然也跟了过来,想到刚刚那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禁的恼怒起来:“哪个让五小姐进来的?”

这还未出阁的小姐,却来听什么房事过激,过重的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莫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这么一点教养都不懂,谈什么书香门第,说什么诗书耕读之家,活脱脱笑掉别人的大牙。

“祖母息怒,是锦好听了小伯母腹痛,不放心才跟了过来。”说到这里,她怯生生的抬起脑袋,看向莫老夫人,乖巧的说着:“今儿个早上,母亲也叫腹痛,疼得脸上直流冷汗,可吓死锦好了,所以一听到小伯母腹痛,锦好才忘了规矩,没禀告祖母。都是锦好的错,还请祖母责罚!”

小伯母的称呼,锦好是低着头咬牙切齿,万般不甘的叫出来的,若是抬起头来,众人必然会被她脸上的愤怒表情给吓到了。

佟湘玉会装可怜,装无辜,先下手为强,她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吗?

莫老夫人听了,脸色稍稍展开:“你这孩子有什么错,你是被你母亲吓到了。再说关心长辈有什么错,只是有些人行为不检,哪里是你这深闺小姐能听,能看的。锦好,你不用担心,你小伯母没事,她好着呢。你先回去吧!”

锦好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着急自己的话没引起莫老夫人的重视,脚下微动,拉了拉张氏的袖子,指着内室那还冒着淡淡青烟的珐琅掐丝铜胎香炉:“三婶,这冒着的香气真的难闻,锦好胸口闷的难受,小伯母腹痛,怕就是闻了这香气吧!还是锦好房里那清茶香气好闻。”想了一下,道:“为了小伯母腹中的小弟弟,就拿锦好的那个香炉和小伯母的交换吧!”

说完这话,眼睛眨了眨,张氏顿时了悟,眼底闪过一道深思,刚准备开口,却被佟湘玉抢了先。

佟湘玉微眯着双眸,阴沉沉的看了锦好一眼,随即细声细气的说道:“多谢五小姐费心,只是我还挺喜欢这味道的,若是换了别的,怕还觉得不自在吧!”

张氏受了锦好的提点,哪里肯让她胡乱搪塞过去,立时也捂着胸口劝道:“这香闻着的确胸口发闷,怕是对你这身子不好,我看小嫂子还是换点清淡的为好,毕竟子嗣为大,就是喜欢也得忍痛割爱,再说,香这东西,都是闻着闻着就自在了。”

莫老夫人开始没将这香气放在心上,只当这佟湘玉点的香和她的人一样,浓重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可被这三人这一来二去的一说,尤其是张氏将这香联系到子嗣上面,就不得不慎重起来,仔细的嗅了几下屋里的香气,觉得有一股子燥热从心底蔓延而来。

脸色顿时大变:“夏荷,将那香炉拿过来,让我这老婆子也开开眼界,到底是什么香,这么的香?”

佟湘玉听到老夫人要看这香炉,大惊失色:“母亲,不过是些寻常的香料,哪里入得了您老人家的眼?”

夏荷将那香炉取了过来,揭开那镂空掐丝的铜盖儿,让莫老夫人过目。

莫老夫人用力的嗅了嗅浓烈的香气,又用手挑起几缕灰烬,用手那么一碾,脸色又是一变,霍然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勃然大怒,挥手就将那香炉打落在地上:“不要脸的东西,竟然用这东西来污你家爷的清誉。”

锦好像是被吓到了,加快步子除了内室,嘴角却微微的翘了起来,要是她猜的不错的话,那香炉的檀香里应该被佟湘玉动了手脚。

前世她也曾私下里听丫头们议论过,佟湘玉屋里的香味与别人的不一样,而二老爷来了他的房里,也比较激动,一夜总是要上几次水。

本来,她也只是心里有些狐疑,可是今儿个受了金大夫的提点,又闻了她房里的香气,她心里越发的肯定了。

“母亲,请您听我说,我…这香炉…这香炉…”佟湘玉本来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更是灰白一片,目光微颤颤的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莫二老爷瞧着莫老夫人和佟湘玉的样子,顿时亦明白这香炉怕是有些不对,出声询问:“母亲,这香炉…”

正文 第60章甜点风波

莫老夫人的双目睁开一线,多了一丝冷凝:“这檀香里可是加了缓催花信丹,以前你父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姨娘们,最喜欢用这等魑魅魍魉的手段。”

莫二老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母亲你是说,这香炉里被加了缓催花信丹?”

缓催花信丹,他不陌生,是许多大户人家后院里必备的之物,用以催情,最是好用。

他怎么也没想到,佟湘玉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以前,他可是最瞧不上莫老太爷的那些姨娘如此行事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人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他。

佟湘玉瞧见莫二老爷眼底的失望,心里一颤,她为了进门,纵容佟家老太太胡闹,就已经失了莫老夫人的欢心,再加上今儿个的事情,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得莫老夫人的青睐。

现在,她唯有紧紧抱住莫二老爷的大腿,决不能再让他对自己生厌。

她的眸光扫了一边的妙妙,计上心头。

“妙妙,你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佟湘玉将所有的事情,直接推到妙妙身上。

她决不能让二老爷知道是她让妙妙用的这个药,更不能让他知晓她知道这个药,她一个未出阁的深闺小姐,怎么解释这个缓催花信丹的来处?

妙妙被佟湘玉的话震惊了,她惶然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这东西明明是主子给她的,至于怎么来的,她们都心知肚明,怎么这时候,主子居然将她推出来顶罪,这…

妙妙心有不甘,但是瞧见佟湘玉那柔柔弱弱眼底的冷芒,她心头一震,想起自家主子的心狠手辣的过往。

若是今儿个,她不乖乖认下这个事情,只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若是自己替主子认下这个罪,主子日后自然会更加的念着她的好,到时候给她找个好人家,这辈子,她也就知足了。

再说了,她也不想她们主仆二人因此被赶出莫家。

这么一番权衡利弊,妙妙双腿一曲,跪在地上:“老夫人,二老爷,这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生了恶胆。”

“奴婢自幼就在夫人身边长大,蒙夫人照顾颇多,与夫人主仆情深,见夫人喜爱二老爷,一片痴心,心里担心夫人受到冷落,这才偷偷买了这不要脸的东西。这事都是奴婢背着夫人做得,夫人自始自终都被瞒在鼓里,毫不知情,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

说完这些,又对着佟湘玉叩了一个头:“夫人,是奴婢对不起你,私自做主,没想到会连累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害了夫人。”

佟湘玉此时,自然不会搭理妙妙,只是一个劲的抽噎着:“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糊涂啊!”一副为忠心丫头痛心疾首的模样。

莫二老爷抬起脚,一脚就重重的踹了过去,赶巧儿正是昨夜踹的那胸口:“恶奴,哪个让你自作主张的!”

妙妙被这一脚,踢的气血翻滚,两眼起花,旧伤加新伤,差点让她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上不来,却丝毫不敢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满,只是忍住满心的委屈,含着泪珠儿,匍匐在地,苦苦的哀求这莫老夫人,莫二老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老夫人,二老爷,奴婢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吧!”

老夫人气黑了一张脸,瞧着妙妙狼狈的模样,有些嫌恶:“先带下去,等过了今日再做处置。”

锦好贴在软帘边,听到莫老夫人的话,心里又急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这佟湘玉果然拿得起,放得下,心狠手辣,这么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都能狠得下心来当替死鬼。

这事情,如果就这么给她糊弄过去,日后她再想找佟湘玉的把柄,只怕难了。

驱赶恶狼,需要一棍子打死,若是让恶狼回过味来,那倒霉的就是驱赶恶狼的人。

锦好思忖间,就听到那佟湘玉哭得肝肠寸断的哽咽声:“都是玉儿的错,是玉儿不懂管教奴婢,才让她生出恶胆,做下如此错事,是玉儿的错,累了老爷的清誉。”

佟湘玉的哭声刚刚落下,锦好的耳边又想起莫二老爷万般怜惜的声音:“玉儿,你就莫要自责了,这怎么就成了你的错,分明是那恶奴,持宠生娇,不知分寸。”

锦好听到这里,心里差点郁闷的出血,这事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绝不是这个丫头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就是再忠心的奴婢,没有主子的允许,哪个敢做出如此欺主之事,何况佟湘玉还是双身子。

用脑子想想,这事定然是佟湘玉的主意,但她这个前世记忆中甚为清明的父亲,怎么就信了,锦好觉得眼前的父亲和记忆中的那个父亲,差别也太大了。

是她记错了,还是父亲有什么一定如此做的必要?

而,莫老夫人的沉默,她也不明白了,若是说父亲被佟湘玉迷住的心魂,怎么莫老夫人也不说话了。

莫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生气,但是也好像没有发作佟湘玉的意思,这太奇怪了。

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锦好只要一想到佟湘玉就此逃出生天,胸口就闷痛的难受,想到佟湘玉那梨花带雨,可怜兮兮,楚楚怜人的恶心模样,她就恨不得将她脸上的人皮揭开来看看,让世人瞧清楚她的丑恶面貌。

尤其是耳边还传来莫二老爷维护佟湘玉的话语:“…母亲,这事是我的不是,是我的错,是我失了理智,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您放宽心,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莫老夫人冷声打断他话:“你少惹点事情,我的身子自然无恙。”

又听到莫老夫人责问佟湘玉:“既然你说是你身边的恶奴自作主张行事,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你的丫头?”

里面微微沉默一下,又响起佟湘玉有气无力的声音:“但凭母亲做主。”

到了此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成了妙妙这个不知好歹,肆意妄为的丫头。

而,佟湘玉却是成了差点被谋害了子嗣的可怜人。

这让她何其甘心!

正文 第61章春恤胶

锦好想到那个最会做作,装可怜的女人,心里恨的牙痒。

可是,就算是她能肯定给二老爷下药是她的主意,没有证据,也是徒劳无功…

不,不…

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布了这么久的局,怎么能让佟湘玉如此轻易过关?

佟湘玉紧握着拳头,脑袋飞快的转着,眼波流转间,就瞧见那桌子上甜点。

甜点?

和自己一样爱吃甜点的父亲?

这应该是佟湘玉给父亲准备的吧!

她眼底闪过笑意,巧笑盈盈的走到桌边,心里对锦玉说了声抱歉,嘴里却对着锦玉道:“四姐姐,坐了这么久,怕是肚子饿了吧,咱们吃两块甜点吧!”

说着,就拿了一块送进嘴里,然后不由分说的,送了一块进锦玉的嘴边,一副好东西,好姐妹分享的模样。

“难怪祖母笑你吃货,时时刻刻都不忘吃。”锦玉笑骂着,却也没有拒绝的吃了下去。

在锦好的努力下,姐妹二人又吃了两块甜点,锦好咀嚼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燥热,而锦玉的脸颊也越发的红了起来,渐渐地展露出一副妩媚风情的模样。

锦好心中暗喜,看来她赌对了:原本她根本就吃不准,这甜点有没有被佟湘玉做过手脚,可是佟湘玉敢在檀香里做手脚,莫二老爷爱吃的甜点,谁又能保证不会做手。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这么一试,果真是意外的惊喜。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佟湘玉还能找什么借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事情的经过和结论都出来了。

不过是在妙妙丫头私自做主下,用了香,让这二人不知节制,失了理智,忘了佟湘玉腹中的那块肉,让佟湘玉见了红。

好在这佟湘玉运气够好,腹中的孩子是保住了,但却伤了身子,如果不再安分守己的安胎,怕是这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佟湘玉倒是成了最无辜,最可怜,最值得同情的那个人。

那么现在加上这甜点,佟湘玉还有法子成为那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吗?

只是,为了她们二人的闺誉,可不能等到药力发作,到时候毁了她们二人的清誉,那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这么个贱人,搭上她们姐妹二人的闺名,不值得。

锦好抬起眸子,对着锦玉可怜兮兮的道:“四姐姐,我想喝凉水,好热,我浑身好热…”

锦玉此刻也觉得浑身燥热,却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倒是没有像锦好说的那般,要喝凉水压制燥热的地步。

她比锦好年长,知晓的事情也比锦好这个年龄多些,再加上隐隐约约内室传来的话,心里也有些明白,现在听锦好这么一说,心里陡然一沉,想到那个可能性,猛地惊的站起身子,叫了起来:“祖母,母亲,快…”骤然停嘴,说不出口下面的话。

莫老夫人此时正沉着一张脸,骤然听见外室锦玉惊叫声,心里不悦之下,又有些不耐,看了张氏一眼:“你去瞧瞧,锦玉这孩子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张氏出了内室,见到两个脸红,身软的丫头,心里一惊,不由得加快步子走到锦玉的面前。

锦玉见到张氏出来,又喜又羞,如同见了救星,示意张氏弯腰,伏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锦好暗暗注意张氏的神色变化。

张氏听完锦玉的话,神色大变,就急急的往内室走去,却在软帘前停下脚步,转身,将目光直视锦好,却见她眼波流转,神色平静,一双眸子妩媚中带着一种幽深的光芒,似乎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锦好不闪不避,与张氏四目相接,淡然地微笑,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

她没打算再瞒着下去,要想别人与你合作,自然要让对方看到你的能力。

二房,她的母亲是那么样的性子,想让对方压上筹码,也只有靠她。

张氏与锦好对视片刻之后,也扬起一个了然的微笑,彼此心知肚明,虽然她有些气恼锦好用锦玉作伐,但想到锦好自己也吃了那甜点,也就释怀。

张氏进去之后,同样伏在莫老夫人的耳边,低低的将事情说了一通,含蓄的暗示那甜点之中怕是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莫老夫人何等人精,刚刚才在这香炉中找出缓催花信丹,现在张氏的暗示她自然能想到会是什么东西。

她脸色黑如锅底,沉声吩咐:“先让丫头送两个丫头回房,然后再让顾家的过来。”

顾家的,是顾嬷嬷的内侄媳妇,在厨房当差,管着莫家上下的饮食,莫老夫人这人一向为人谨慎,这些年不少内宅的事情都交给王氏打理,但这厨房却一直牢牢的把握在手上。

而这顾家的,就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亲信。

锦好和锦玉被送回去之后,顾嬷嬷就领着顾家的撩起帘子走了进来:“老夫人,顾家的来了。”一路上,该提点的,顾嬷嬷已经亲自提点过了,此刻自然没啥好担心的。

顾家的见到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莫老夫人也懒得打什么马虎眼,只是眯着双眼,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平静:“秋菊,你去将那甜点端过来给顾家的看看。”面容平静无波,但声音中却透着极致的严厉,熟悉老夫人性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怒到极顶的表现。

佟湘玉原本心乱如麻,一时间还没想到这顾家的是谁,此时听到要将那甜点端给顾家的看看,猛的想起她的身份,一时间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神色也终于无法保持表面上的淡定。

顾家的拿起剩余下来的一块甜点,细细的闻了闻,还很慎重的挑了一点碎屑,尝了一下,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字一句的道:“老夫人,这甜点中加了春恤胶…”

这春恤胶,莫老夫人自然也不会陌生,同样是大户人家后宅里用来催情的东西。

正文 第62章 溅妾出炉

莫老夫人不等顾家的说完,就猛的拍了一下案面:“混账东西,我让你管理莫府的厨房,你就给我管出这么些不要脸的东西来吗?”

顾家的一听这话,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息怒,这甜点可不是厨房出的,是小夫人身边的妙妙姑娘亲手做的。”

顾家的顿了一下,道:“妙妙姑娘说了,小夫人最是喜欢她亲手做的甜点,想要亲自动手给小夫人做。原本奴婢还不愿意,毕竟这厨房是老夫人交到奴婢手里的,奴婢担着责任,但妙妙姑娘却一个劲的坚持,还说小夫人刚进莫家的门,奴婢不知道小夫人的口味,奴婢想着也有道理,这才同意。”

想了一下,顾家的又补充了一句:“这甜点,从做,到送,都是妙妙姑娘一人包办,没有经过厨房他人之手。”顾家的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瞄了莫老夫人身边的顾嬷嬷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老夫人双目一凛,横了佟湘玉一眼:“原来你也喜欢吃甜点。”

“老夫人,我…”佟湘玉此时脸色灰败异常,挣扎着想要下地。

莫二老爷却扶住她,道:“金大夫让你卧床休养,你逞什么强?”

顾家的看了莫二老爷一眼,又看向莫老夫人,好像是还有话没说。

莫老夫人被莫二老爷的举动,搞得心里怒火又旺了几许,注意到顾家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顾家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老夫人,奴婢略通医理,春恤胶和缓催花信丹药理都极为霸道,极为伤身,合在一起用,更是厉害。”顾家的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吐出:“怕是对二老爷身子不利,最好尽快调理,以防…”

顾家的说得极为隐晦,但在座的都不是笨人,都明白顾家的言下之意,只怕这两个霸道的药混在一起,伤到了二老爷根。

如石破惊天,莫老夫人闻言,半天都没缓过气来,待她缓过起来,又是一阵咳嗽,只咳得满面通红,瞪着佟湘玉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莫二老爷整个人被惊的猛的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佟湘玉,男人宁愿死也不愿意不举,这对男人来说,比杀了他来的痛苦。

顾嬷嬷帮着莫老夫人顺了气,半响之后老夫人才启唇:“你是说,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一起用,会伤了男人的根本?”

声音虽然平缓,却已经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这两幅药合用,不但会伤到男人的根本,就是对女人来说,也极为霸道,只怕也会损了身子骨。”

莫二老爷听到这里,知道是瞒不下去了,只得站起身子,对上莫老夫人失望的眼神,嗫嚅道:“母亲,玉儿下身有些见红…不过金大夫说了,休养一阵子就好了,母亲请放心。”

想到他的根或许已经被伤到了,面上似乎多了一丝惶恐和紧张,不由得怒骂起来:“都是妙妙那贱婢做得怪,那贱婢既然敢在香里动手脚,必然也不会放过这甜点。”不用佟湘玉提点,他就帮着将事情推到妙妙身上去了。

“顾家的可是说了,这甜点是做给她吃得。”莫老夫人不愧是当家多年的实质性人物,片刻之间,神情就恢复淡然,举手淡淡地指向佟湘玉。

“母亲,那甜点是我吃了,但那也只是意外,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莫二老爷看了佟湘玉一眼:“玉儿也只是想让我吃两块甜点填填胃,没想到那贱婢会在里面加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不是那个贱婢,玉儿,玉儿也不会差点就小产…”

“二老爷,我看你真的糊涂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莫老夫人怒了,没想到此刻莫二老爷还在护着这个祸害,不由得动了真气:“我看根本就是你不知道节制,才惹下这些丑事。”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了。

佟湘玉一直沉默着,坐视莫家母子争吵不理,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心中懊恼不已。

原本她腹中的那块肉是她的王牌,最能讨得莫老夫人的欢心,没想到今日出了这些个事情,本来还想以她精湛的床技征服莫二老爷,谁知道却差点将护身符给整没,还彻底厌弃了莫老夫人。

得不偿失,大意失荆州,一时间懊恼不已。

若是孩子没有了,只怕这莫家她也留不下来了。

她明面上可是莫家大老爷的平妻,随便打发个理由让她去家庙给莫家大老爷念往生经,她还能不去吗?

莫老夫人训过莫二老爷之后,自然不会放过佟湘玉:“还有你!”

佟湘玉咬着唇,这次终于不管莫二老爷的反对,挣扎着下了地,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母亲,都是我的错,玉儿在此任凭母亲发落。”

“当然是你的错,你不要告诉我,春恤胶这不要脸的东西,也是你那个丫头私自加在甜点里的?你喜欢吃甜点,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以前没听过你喜欢吃甜点?前些日子,也没看你吃你那好丫头亲手做的甜点?”

莫老夫人半点没有因为佟湘玉的可怜模样而心软,也不再担心佟湘玉激励的动作会不会折腾没了孩子。

她想明白了,一个品行不断,而且出现的莫名其妙,腹中的孩子来路不明,让这样的孩子出生,说真话,她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还不如,就这么去了。

这一刻,莫老夫人连同佟湘玉腹中的胎儿也一起厌弃了,名门望族的血统可是不能有误的。

“母亲,玉儿…应该不清楚,那贱婢胆大包天,这东西也定然是她背着玉儿搞来的。”莫二老爷边说,边伸手想要扶起佟湘玉。

“二老爷,我看你真的是…”莫老夫人被气得重重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哪家的小姐房里会有这些没皮没脸,见不得人的东西。”

“既然这平妻的仪式还没有举行,我看这平妻之位就当我没说过,佟家小姐这么能干,这么有本事,我们莫家庙小,可容不下。”

莫二老爷听到这话,急得叫了起来:“母亲,玉儿腹中可是我…”

莫老夫人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和那孩子验验血,若是真是我们莫家的,那也只能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大房的贱妾,其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