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个儿差点进了这般狼窝,整个人气的打了个寒颤,落在叶若谦的眼里,还以为她是怎么了?

叶二公子语带怜惜的看向锦好道:“是不是冷了,这里的风可不算小。”

说着话的时候,很是自然的伸手要去摸锦好的额头,却被锦好伸手挡了过去,脸色一僵,手就僵在半空,片刻之后,才态度自若的离开:“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了风寒?”

他说完了话,就扯开自个儿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然后伸手将它披到锦好的身上:“这是我的袍子,你先披着,挡挡风,而且我身子此刻正热着呢。”

锦好被叶若谦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看他居然将自个儿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不见感动,脸色却越发的难看,心思千转百回,左右看了看,挣扎不已,脚下一个错步,隔离了他的衣袍。

再说了,她这身子还稚嫩的很,相信叶二公子不会喜欢尝尝这生硬的滋味。

而且,这人虽然心思荒唐,但是轻重缓急还是清楚的,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情来?

她虽然在心中一再的安抚自己,但是心跳之声,却还是不断的加快,手心里也冒出汗来。

她可不能让人欺负了自己,脑中一时六神无主,脑中根本没有一丝主意。

叶若谦靠近她,给她披袍子时,她身体僵硬至极,半响之后才喃喃道:“风大,披上袍子…”

“多谢二公子关心,不胜感激。”锦好这话说的异常客气,而且疏离。

叶若谦凝神瞧着眼前的女子,眸子之中,似乎有流光闪过,十分伤神的模样,手下却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想要触摸她的鬓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表露对锦好的怜惜。

锦好动作一滞,绝对有股热血在她的心头喷洒而过,脸红得如同滴血一般,只觉得周遭的一切是那边的清晰,在风中,她能够听到他的打算。

这么一瞬间,锦好下意识的躲开他的手。

叶若谦自然是个聪明之极之人,他看出来锦好的躲避,也明白她的避嫌,他的手再次僵在了空中,久久的不曾落下,握成拳头,隐隐青筋直冒。

锦好的声音十分的清冷,更藏着寒意,对着叶若谦道:“那日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小女曾亲眼见过楚小姐的容貌,看起来就是个温柔体贴的,而且素来有才名,想必定然当得起二公子正妻一位。”

她想要通过提出楚小姐,也阻断自个儿与叶二公子的孽缘,因为这一刻,她明显的感觉到叶二公子的心意,心里是又惊又怕,但却更明白,自个儿是绝不会接受这等心意。

而且,此刻叶若谦正妻,平妻都被人占了位置,只怕与锦好真的要失了机缘了。

“你果然蕙质兰心,已经猜到了。”

叶若谦凝视着锦好的目光较往日多了几分痴恋,然后却牢牢被自个儿压抑住:“我不喜欢她们,喜欢的是你。”

“可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她们,可是,她们就是你的妻子。”

锦好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道:“至于我,二公子还是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是一时新鲜,二公子瞧着稀罕罢了,说到底,不过是心有不甘,这才用了心思。”

叶若谦晴朗如玉的脸上,多了一丝黯然,她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时新鲜,初见时的惊艳,再见时的倾心,他原本眼高于顶,难得对一女子,用了心思,甚至做出绑人的事情,如此这般,却还是被佳人评一个新鲜,怎么能接受呢?

叶若谦看着她,目光隐晦:“莫五小姐,我此生怕是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随即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乐障,忘不了,放不下,生生磨着自个儿的心肺。”

锦好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一声:“所以叶二公子就三番四次刁难与我。”

这人的情,是真是假,她都不想知道。

“二公子明知道小女举步维艰,却一再为难小女,就如同今儿个这般,将我陷入此等境地。”锦好抬头,看向叶若谦,目光冷淡:“二公子,小女想问一下,二公子今儿个将锦好带来,说了这么些话,到底所谓何事,又存了什么心思?难不成,二公子是要毁了与楚府的亲事?”

这人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却不顾她的名声,这等行径,也不过是身为男子的自私罢了。

叶若谦听闻锦好的话,心里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唇瓣的笑意再也无力强撑:“五小姐,你果真聪慧,却也心性凉薄。”

嘴里微微发苦,舔了舔唇,道:“你放心好了,今儿个我找你过来,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为何莫五小姐对我如此不喜欢,甚至厌恶,我不明白,五小姐从第一次相见,就对我隐隐抱着敌意。”

求而不得,即使此生无缘,却也要弄清楚,自个儿到底败在了哪里。

锦好心中一震,脸上虽然面色不变,清丽的脸庞被皎洁的月光照的有些忽明忽暗,她看着叶若谦,缓缓地摇头:“二公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何不放下过去,怜取眼前人。至于说什么敌意,二公子想想看,我们初见是在那等情况之下,我又怎么会没有敌意?”

“二公子口口声声说是没有其他心思,可是二公子怎么忘了,这个世间对女子苛刻,若是被人瞧见现在的情景,只怕我这名声又要不保,二公子该是知道我的性子,只怕到时候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清白,少不得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到时候,二公子还会说自个儿没有其他心思吗?二公子口口声声对我有情有义,可是这般举动,又算什么?若是二公子心里对我真有一丝半丝的怜惜,就请二公子立刻让我离开。”

叶若谦沉着眸子,默然看了锦好许久,眼里多了几分风霜的色彩: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别无心思,何尝不是抱着一丝奢望,想要报的美人归。

他微微的闭上眼睛,凝神了片刻,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文利之色:“我想娶你。”

一时间,周围死寂一般,锦好脸色如冰似霜,她费了这般口舌,此人居然还是冥顽不宁。

锦好目光沉静如冰,恍若幽深古井,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郁闷之气,在他的胸腔中到处乱窜,还没有来得及辨认什么,就见锦好一字一字道:“你凭什么娶我?又拿什么娶我?”

虽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叶若谦如同雷劈,整个人一怔之后,眼中的寒意突然大盛。

锦好猛的站起身子,声音冷而坚定:“二公子,锦好告辞,希望公子日后行事,再莫要如此随心,执迷不悟。”

“若是我偏不放手,非要执迷不悟呢?”

叶若谦满不在乎的一句话出口,锦好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而来,手中的茶盏,准确无误的泼在叶若谦的俊脸上:“二公子糊涂了,我帮公子醒醒神。”

温热的茶水,从额头滑到眉头,再到鼻尖,若是说叶若谦刚刚还有些不甘心,这会儿见到眼前这张因为怒气,因为不屑,而变得明亮的小脸,灼灼闪烁的眸子,那份不甘转而变成了绝望,心中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少女,是真的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

因为这个认识,让这位一直以来,晴朗如明月的少年,双眼流泻出文利的光芒,带着猛兽般的凶气,直勾勾的盯着锦好。

锦好与叶若谦对视片刻,瞪了一眼满脸茶水的叶若谦,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的搁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正文 第136章

夜风卷起发丝飘飘,搔在粉嫩如玉的脸颊上,痒痒的,凉凉的。

锦好垂下双眸,看向地面上,自己那拖得长长的影子:这一次,她应该可以完全的摆脱前世的命运了吧!

静寂的夜晚,脚步声越发的清晰,或许因为这段道路无人行走,声音会显得尤为清空,听起来如同鼓乐。

锦好走着走着,脚下踩着月光穿透树荫落下的痕迹中,如同翩跹起舞,或许因为告别前世的噩梦,她的脚步特别的轻盈如歌。

在这如歌如诗的月色中,她踏月而行,踩着星光,迤逦而来。

就在她沉静在这美丽而静谧的夜晚之时,突兀的声音,打破这月色如歌。

“妙极,妙极…”一旁忽然冒出一个低沉的声音:“真不知道,原来五小姐还是个心如铁石的。”这话,怎么听都带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锦好停步,转身,只见那个正靠着假山上,侧着头,似笑非笑瞅着她的俊美男人。

正是谢明佑。

夜风吹过,乌黑发丝在脑后飞舞,有一缕墨发贴上脸颊,显得俊脸非常妖魅,有种勾人魂魄的美丽,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在月色星华中宛若水墨画一般晕染开来。

此刻,他笑得开怀,他原本长相就异常俏美,这一笑更是如云破月,动人之极。

而锦好突见谢明佑,双眸骤然一缩,然后冷冷的看着那个笑得动人的男子:“不知殿下可还满意?”

在这样的月色下,她一双墨玉般的眼里,如同极品的宝石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幽幽的光芒,这种光芒,宁静而致远,淡泊而幽明,却有种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冷漠。

她便这般停住脚步,站在月光中,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座雕塑。

在叶若谦出现之时,她就明白这一切应该是谢明佑所默许的,否则即使亲近如叶若谦也无法支使常乐——谢明覃的贴身太监。

月光下,谢明佑凤眼中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他站直身子,放下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打量锦好,半响之后低笑道:“真是聪慧,难怪能入的了他的眼?”

他?还是她?

锦好心中暗暗思量,面上却是一片冷静,似是不曾听懂他话里的深意。

“你知道今晚一切是我授意?”

“是。”

“你生气?”

“是。”

谢明佑哈哈一笑,他扬起嘴角:“五小姐,你可真是诚实。”

锦好亦是冷笑,眉头微敛,声音如寒水中浸润过一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诚实,还能做什么?”

“哦,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说法有趣。”

谢明佑饶有兴趣的盯着她,打量了一番。

锦好直视他的目光,静静的,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夜色中,她的双眸明亮如艳阳。

看着这个站在明月繁星下,却更加妖魅勾魂的男子,锦好神色淡然:“殿下一再试探小女,到底为何?”在她这样一个寻常女子身上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情,而这位二皇子,在传言中可是从不曾做无用功之事。

这一次,谢明佑没有回答她,他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目光深邃难知,眸色却一暗再暗。

许久之后,他扬声道:“怎么就不是,我对五小姐生了兴致?”明明是情话,可是从谢明佑的口中掏出来,有些清冷。

不过,谢明佑倒是越说越顺口,虽然清冷,却流利异常:“我看出来五小姐不是一个会将荣华富贵,权势金钱看在眼里的人,而我亦是一向随性而为,这里除了你我,也无二人,五小姐也莫要忍着性子,将就与我。”

他死死的盯着莫锦好的眼睛,一字一顿:“知音难寻,我不在意。”

锦好在他柔和的话中,好像自个儿的手脚都多月了起来,在不知要做何事,眼前的谢明佑让她觉得非常的陌生,哪里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要置她于死地之人,同时也生出一丝戒备,否则她的心思怎么就被对方看出来了。

荣华富贵,权势金钱,在锦好的眼里,就是她的工具,能守护自己在乎人的工具,所以即使与贵人相交,对她来说,也没有对这些人存太多讨好巴结的心思。

这一点,她自个儿却还不曾在意,也不曾清楚的认识到,所以听了谢明佑的话后,她才猛然意识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做眼前这人的知音。

谢明佑像是看出她的心声,轻笑道:“怎么,五小姐不认同?”

锦好摇头,道:“小女不过俗人一枚,荣华富贵,权势金钱,样样都爱,不过小女却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这人说得再对,她只要不承认,谁能耐她何?

谢明佑上前一步,与锦好的古井深幽般的眸子相对,看着她的眼睛,道:“五小姐应该再到我在外的名头,就该知道我的心性。我这双眼睛见得东西太多,也太假,所以反而对真的东西生出兴致,五小姐,你身上的那分真,可莫要消磨掉,你该知道,假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生厌,恨不得毁之,才能罢手。”

谢明佑此时虽然在笑,可是那笑却带着冬日的寒气,除了冷,锦好什么都没看出来,或许他们这些人的真和假,早已让人看不出来。

锦好喃喃地道:“殿下,我…”似有千言万语,却除了这三个字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明佑盯着锦好的明媚,声音如清泉流水:“我知,我知,你什么都莫要说了,我知…我都知…”说话的时候,他将二人的距离不着痕迹的拉近了一些。

锦好思绪一顿,疑惑的抬起脑袋,谢明佑那张没的天怒人怨的俊脸此时也不着痕迹的靠近。

锦好后退两步:“殿下…殿下…知道什么…”这人胡言乱语什么,她不过一时思绪混乱,这人怎么就都知道了?

谢明佑的手指抬起,轻轻的滑过锦好的脸庞:“五小姐,你求一心一意,这世间有几位男子,能完成五小姐的宏愿,我是真心喜欢五小姐,我给五小姐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等五小姐回话。”

锦好脑中轰的一响,没想到这人经过今儿个那一出,还没有死心。

这一刻,锦好感觉到漫天的星辰都落在了自己的眼里,可是她除了那颗月亮之外,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即使月光如水,将夜晚照的能看见彼此,却也无法吸引她的目光。

“殿…殿下…下?”锦好结巴起来,吐出的字眼却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就像是下意识受惊的人,脱口而出,并不是真的想要说什么。

谢明覃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步步靠近,锦好一步步后退,他却三两步就挡住锦好的去路:“五小姐,我是真心喜欢你。”

二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无,谢明佑身上的龙诞香的味道,很是好味,却让锦好心里涌起阵阵想要呕吐的感觉,而在他开口之时,他的头颅近乎与锦好贴近,那呼吸出来的热气,扑面而来,就吹拂在她口腔四周,让锦好胸中的翻滚之味道越发的明显。

不过,这人挨得如此之近,她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抢走,她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因为窒息,让她的脑袋很晕,心跳很快,呼吸也很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这一刻,她觉得很热,非常的热,热的她想抬起脚,一脚踹开眼前的男子。

锦好是个行动派,她以为她只是想想,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不但想了,而且也做了,她的脚,抬起,就向谢明佑踢了过去。

可是她抬起的脚,却被谢明佑一手给抓抓住了,眼中冷光微闪:“五小姐,女儿家动作太过粗鲁,可不讨人喜欢?”

因为一只脚被谢明佑钳制,锦好一时间身体不稳,摇晃欲坠,谢明佑趁此机会,一手环住锦好的腰:“五小姐,做我侧妃可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谢明佑的脑袋已经靠在锦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锦好的肌肤颤栗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勾魂的眸子柔情似水的注视着锦好,那么全神贯注,那么一心一意,就好像锦好是他手心里捧着的宝贝,最珍贵不过,那眼神充满了怜爱。

甚至能让锦好生出一种,只要她开口,他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他都会用尽心力的完成她的心愿。

如此的深情,如此的意重,漆黑的眸子如同两汪泉水,能将人溺死其中,不能自拔。

锦好舔了舔唇,发现口干舌燥,她觉得此时心跳越发的快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脑中晕沉沉的。

“殿下…放开…”挣扎了半天,她终于开口。

谢明佑的桃花眼无辜的眨了一下:“可是五小姐不能站立,难不成要我看着五小姐摔倒不管吗?”

锦好咬了一下唇,刺痛感让她的神智清楚了不少,瞄了一眼,妩媚如妖的男子,心里不由得赞叹一声:这人之妩媚,妖艳,果真是绝无仅有,这样的男子,前世她想都不曾想过,更不曾看过,听过,也难怪此刻自己明知道他在做戏,却还不自觉的被他逼人的美艳闪花了眼。

努力的后仰,尽力脱离他的范围,单立的脚下有些发软,可是心里却也知道,这等情况实在危险,还是尽快脱身为好,再说了,只怕外面等着的人,早就急了。

该死的,这人身居高位,行事果然不折手段,此时,居然用美男计——锦好向来有自知自明,自个儿这颗青涩的果子,还引不起对方这般兴致。

至于,谢明佑说喜欢她的话,她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锦好垂下眼帘,瞧了谢明佑的右手看了一眼,隐隐有些发青,脸色微变,不能再逗留于此了,再逗留下去,怕是要露陷了。

锦好眼珠子转了转,瞧着二人所站的位置,顿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玉手一抖,袖子微摆,夜风吹过,淡淡的粉末无声无息的吹进对方的身上。

片刻之后,谢明佑深情的面孔再无法装下去了,眉头抽了抽,身子不时的蹭着,锦好瞧了一眼,心里明白,面上却是不显山不显水。

等到谢明佑手下似乎无力之时,她微微挣扎,脱离了谢明佑的手臂,恭敬而有礼道:“殿下,夜色已晚,我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谢明覃开口,提着裙子,就飞奔而去,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恶鬼在追。

谢明佑有心阻止,可是身上的不适,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滑溜的小鱼,从他的手里溜走:总有一天,他会剪掉这条小鱼的鳍,让她无力逃脱。

不过,这身子的不适来的又快又急,会不会是这条滑溜的小鱼做下的手脚。

锦好这次终于如愿以偿的奔出了二皇子府邸的大门,二话不说的上了马车,行到拐角小巷,马车一停,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的上了马车。

“无事吧?”清润如水的声线中,有着遮掩不住的关心:“你若是再不出,我就打算进去寻你了。”堂堂的皇子府邸,被他说的跟菜市场一般,却又飘逸的让人生不出一丝疑惑,就好像他说,世人就该信一般。

“我无事,有事的是他。”锦好只要想到那结果,忽然觉得今儿个这些气都值了,她捂唇,轻笑:“你给我那两味药,我都用在他的身上了。”

“噗哧”,金翰林笑出声来:“那药也用了。”

锦好点头,眉眼弯弯。

马车渐渐远去,留下少年如流泉滴玉的声音:“这可如何是好,二皇子中秋佳节就要成亲,那药用了,三月不能…岂不是对不起人家新娘了?”说的好不可惜,可是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和厌恶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了。

正文 第137章

锦好和朱丹凤,伍廷芳一起回了自个儿的住所,就看见云燕满脸喜色的站在门前,垫着脚尖,看见锦好,她匆匆的上前,从锦好身上拿过书袋子,却什么话不说,只是眉眼之间都是笑意溢出。

锦好心中一动,心里砰砰乱跳了起来,却不敢露出分毫,脚下却是加快了步子,在门前和伍廷芳,朱丹凤分了手,主仆二人进房,关上门。

云燕立刻藏不住喜色,笑道:“小姐,金大夫和金夫人到了京城。”

锦好“咦”了一声,道:“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云燕道:“要是小姐不信,沐休回去就知道真假了,刚刚雪兰送了消息过来,夫人已经和和金家交换了信物,大舅爷也将庚贴带了过来,这下子两家结亲,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再不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使坏了。”

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

锦好满心欢喜,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终于不用再担心了,庚贴的日期是姚丽娟和离之前,这样就不怕莫家不认,也不怕庚贴无效,总算是合了心意。

再说,金家表哥虽说身世有些麻烦,可是比起其他人来说,好在知根知底,又有姚家的情义,再怎么说,都是最佳的人选。

一个下午,心里都在思索着此事,待到傍晚,听得守门的婆子说,有人找,直见到那一飘逸峻拔的身影时,一颗心这才落定,笑容再也止不住的溢满了整张面孔,提着裙角朝那人跑去,身后的云燕都被甩了下来。

金翰林出现的地方,从来就不缺少仰慕的目光,清俊,清奇,惊艳天下的才名,飘逸若仙的外表,只是一直碍于他的冷漠,无人敢搭讪,今儿个亦是如此,不少女学子也只敢偷偷的躲在一旁磨蹭着,心里却惊讶他会出现在女子学院。

就在众人感受冷气之时,忽然见金翰林微微勾起唇角,轻笑起来,这一笑之间,寒霜尽化,春风过野,雪融冰消的眼底,流光潋滟。

众人怔了半晌,脑中不知怎么的,都晃过一个词——色如春花。肃杀的冬意犹在,烂漫的春光已近,乍暖还寒,名扬天下的才子,最恰当当的,便是“寒俏”二字。

而且,这一笑绝对与他以往应酬的笑意不同,那种笑是不温不火,不冷不淡地保持距离,旁人看着,那便是一种文人的清高傲岸,让人不自觉地自形惭秽,心生仰慕。

可是,此刻的笑,却是从心头缓缓流出,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俏丽而来的莫锦好,这一刻,不少人的目光都有了嫉妒,或是羡慕,却也不得不赞同,也只有这样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少女,才配站在如此飘逸似仙金翰林的身旁。

锦好发现周围的女学子都在看她,以为众人都在诧异她不合礼数的举动,顿时满脸红霞,又急忙停下小跑的步子。

八月的天气凉爽宜人,她却觉得全身都热腾腾的。

“来了。”金翰林笑吟吟的迎了上前,声音了充满了喜悦,将锦好的思绪动尴尬中拉了回来。

锦好忙定神,点头“嗯”了一声。

金翰林似乎没有瞧见她的尴尬,脚步边走,边和锦好说着话:“我母亲想要见见你,我过来问问你,过两天沐休,她想请你和娟姨来家里坐坐,你可有时间?”

他语气随和而自然,让锦好的心也跟着镇定了下来。

他这次沐休之后,就要秋试,还特意走这一趟,是想见她吧!

他应该想她去吧?

锦好心中暖暖的,低下头,轻声道:“嗯,总是要见见伯母的。”

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味道了,喜得金翰林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了半天,停下脚步,看着锦好,见云燕知趣的离了很远,因为是傍晚,他们走的又是条小道,四周也没人,他拉着她的手,诚声道:“中秋过后,我要参加秋试,我们中秋节一起去看灯吧?”

自己的决定能让金翰林高兴,这让锦好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她也想在他参加秋试前,让他放松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立刻,金翰林的眉眼就飞扬了起来。

锦好突然想到了,今年是姚丽娟和离后第一次过中秋,若是她再出去了,这家里怕就冷静了,也就“哎呀”一声,眉头紧锁了起来。

“怎么了?”金翰林立刻出声,神色之间满是紧张。

“我母亲…”锦好说不下去,眉宇之间,愁意浓浓。

“今年姑父在京城,咱们两家和姑父一起过中秋就是了。”原来是舍不得娟姨,金翰林送了一口气,笑道:“到时候,一起用了晚饭,娟姨和母亲他们在家赏月,咱们再一起看花灯。”

想了想:“若是娟姨和母亲他们也喜欢看花灯,到时候一起去也好,我是担心宝儿小,到时候街上人多,挤着他就不好了。”

锦好也很赞同,点了点头:“母亲定然愿意和伯母一起在家赏月。”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彼此的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笑意,气氛温馨而隽永。

金翰林知道这是学子学院,眼看着天色不早,他一个男子不能多留,依依不舍的告别。

等到锦好沐休,金家的马车早就侯在门口,金翰林亲自来接。

清晨,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金色的阳光照在红墙绿瓦之上,折射出迷离的色彩,空气潮湿中带着泥土的芳香,淡淡的槐树花香,沁人心脾,正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金家的院子里是一片忙碌,金夫人领着丫头婆子,清扫院子,昨儿个开始,这窗纱换了,这帘子换了,若不是时间太赶,金夫人甚至打算请来匠人,将这院墙重新粉刷一番才好,今儿个天一亮,就早早起身,先是清点了菜色,又忙着擦洗了家具,最后还嫌弃院子的梧桐树落了叶子,又开始不停地清扫,谁知道这梧桐树就像是故意捉迷藏一般,风吹落叶沙沙,这不,金夫人已经是清扫第十三遍了。

金大夫和姚家大舅坐在帘子下,边下棋,边用茶,偶尔抽空看上一眼,置摇头:“大家都是熟人,这也太折腾了。”

金大夫笑道:“昨儿个,一夜辗转反侧,根本没怎么合眼。”

正说着话时,忽然下人来告:“夫人,姚家的姑奶奶到了。”

金夫人立刻迎了出去:“快请过来。”

金大夫和姚家大舅也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姚丽娟和金家也不算陌生,所以进来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不安,四人在正堂里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