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就成全他,日后再动家法时,让锦好用御赐的玉钗刺他,保证疼的厉害,还绝对不用担心背上不孝的名义,因为可不是她莫锦好在打长辈,而是先皇再教训不成材的臣子,哪个敢说半句。

莫老太爷此时有苦难言,今儿个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还弄了个御赐玉钗出来,莫老太爷怀疑,自个儿上辈子是不是长公主的杀父仇人,需要这么整他吗?

今儿个之后,他这个祖父在锦好面前就耍不起威风了,不但耍不起威风,还要处处矮着锦好一头,毕竟先皇那御赐的玉钗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刺死了,那也是白死。

莫锦玲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锦好头上的玉钗,嫉妒的心里快要滴出血来:长公主就这么喜欢莫锦好,她真的有那么好吗?连先皇御赐的玉钗都能送给莫锦好。

同样是莫家小姐,因为莫锦好受了委屈,长公主就给她出气,只因为莫锦好是嫡出的,而自个儿是庶女的,长公主瞧不上庶出的孩子。

莫锦玲心中埋下了种子,如果她是嫡出的女儿,会不会讨得长公主的欢心?

嫉妒蒙蔽了她的心智,一时让她分不清轻重,而宁氏却是个明白了,看到这里,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今儿个,锦玲怕是…保不住了。

正文 第154章

莫锦玲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锦好头上的玉钗,嫉妒的心里快要滴出血来:长公主就这么喜欢莫锦好,她真的有那么好吗?连先皇御赐的玉钗都能送给莫锦好。

同样是莫家小姐,因为莫锦好受了委屈,长公主就给她出气,只因为莫锦好是嫡出的,而自个儿是庶女的,长公主瞧不上庶出的孩子。

莫锦玲心中埋下了种子,如果她是嫡出的女儿,会不会讨得长公主的欢心?

嫉妒蒙蔽了她的心智,一时让她分不清轻重,而宁氏却是个明白了,看到这里,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今儿个,锦玲怕是…保不住了。

只怕清华公主今儿个也讨不了好了:先皇御赐的玉钗,不留给清华公主,反而赠给了莫锦好,长公主这是表明自个儿的态度啊。

宁氏能想到的,清华公主自然也想到,她一开始是真的晕过去了,毕竟没有女孩子不在乎容貌的,不过她身边的侍女也不是干吃饭的,晓得今儿个这事情马虎不得,很快在大夫的帮助下,就将清华公主给叫醒了,只是清华公主吃了这么大亏,怎么可能轻易饶过锦好。

原本还想着莫家替她出了这口气,明儿个她还是识大体,懂进退的清华公主,可是没想到莫家如此的没用,更没有想到长公主匆匆赶来,居然也帮着锦好,这让清华公主的肺给气炸了,这个老巫婆,这些年,她小心翼翼伺候着,努力讨她欢心,没想到居然比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

听的侍女说什么,长公主居然将及笄时先皇所赐的玉钗送给了锦好,她这才坐不住了,那玉钗,她暗示加明示过长公主,却一直未能如愿,却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就这样送给了锦好,这下子她是真的怕了,所以匆匆赶来的清华公主,

长公主瞧了莫二老爷一眼,轻蔑的勾了勾唇,拉着锦好进了凉亭,早有机灵的宫女铺上了厚厚的毯子,长公主坐下,缓缓地说道:“好孩子,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公主让锦好说,其他人的话她不听。

瞧都没瞧莫家那些人一眼,摆明了只要锦好说,她就信的态度。

宁氏此时也顾不得自个儿会不会被长公主迁怒了,忙准备开口,长公主一个眼神瞪过去,长久的高位,造就了她满身的威严,宁氏被她这么一瞪,一个颤抖,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她说不出来,匆匆赶过来的清华公主可说得出来,她满含着泪珠,额头的纱布裹得又厚又宽,看起来倒不像是被猫抓伤了额头,而是被刀砍了半个脑袋一样。

清华公主一见到清华公主就扑了过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隔在了长公主和锦好之间。

“姑母,姑母…你可来了…”哽咽着,抽泣着,委屈着,悲伤着,如同乳燕归巢,浑身再没有皇家公主的明艳华贵,而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依仗后的娇弱。

毕竟是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陪着自个儿这么多年,也疼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感情,见到清华公主这般模样,长公主脸色微变,伸手抱着清华公主道:“清华,你这是…”

锦好心头一跳,瞧着清华公主的模样,像是今儿个不将污水泼到她身上,就不死心的样子,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担心或是害怕什么的,而是觉得因为这些破事和这些破人,让她的心情很是不爽,只怕回去后,连饭都要吃不下去,看了这么多的丑脸,哪个胃口会好,何况这些人中,还有不少是她所谓的“家人”。

清华公主听了长公主的问话后,犹豫的看了一下金翰林,她可不想给金翰林留下什么仗势欺人的坏印象,可是再瞧一眼面色淡然的锦好,心里的那股火又冒了上来,垂下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份决绝:“是…是…莫五小姐…”恍若失言一般,吸了一下鼻子,看了金翰林一眼,又像是反悔道:“姑母别气,这伤是我自个儿不小心,不关莫五小姐的事。”

身边的宫女,似是迎合她的话一般,站在一边点头,只是一双眸子中含住了泪,极为不忍的模样,却又到底忍不住一般:“公主,您这是何苦呢?都这时候了,您还要替莫五小姐遮掩,您…”

“闭嘴!”清华公主一眼瞪过去,打断那宫女的话。

锦好瞧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架势,心里的烦闷之感反而减少了不少,暗自冷哼了一声,态度越发的闲散,抱胸倚在凉亭的柱子上,一心一意观看起清华公主的表演,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这段数上明显要比莫家高上不少。

凉亭旁长满了紫薇,此时正怒放着,锦好摘下一朵,轻轻嗅了一下,没有扔掉,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看也不看尽情演示悲情大戏的清华公主。

她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落在了清华公主的眼里,顿时气得她将银牙都要给咬碎了。

金翰林瞧这锦好的这幅模样,觉得万般赏心悦目,走了几步,站在锦好的身边,倚在柱子的另一边,也伸手摘了一株紫薇,拿在手里把玩着,笑着对她道:“你啊,倒是心宽。”

锦好回了他一个笑容,明艳动人:“不是有你吗?”

金翰林闻言,顿时一愣,他知道锦好的性子,虽然年幼,看起来极好说话的样子,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可是他却知道,她和自己一样,防人之心极重,能说出如此之话,就是心里真的看重了他。

他向来觉得这样的甜言蜜语很是俗气,但是今儿个锦好这简简单单的的甜言蜜语,就如同记忆中江南的糯米粽子,甜腻中透着一股子清香之气,他心里也说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却只觉得欢喜到了极顶,像是置身在梦中一般。

锦好自个儿脱口而出之后,也傻住了,原来,她这般沉着,最大的依仗,是因为他在,是不是她心里明白,只要他在,他就会护着自己。

锦好这一刻,连自己都有些糊涂了,为什么,明明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金翰林根本都没帮上忙,为何自己却这般笃定他能护住自己?

有的时候,女人的直觉,远比眼睛看的更为可靠,所以在日后谜底揭晓的时候,她才不会觉得太过惊讶。

锦好自然心宽,她今儿个行事,占着理字,俗话说的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清华公主算计她在先,她怕什么。

再说了,清华公主会被咪咪锁上,虽然是她有意为之,但不是她故意掐了咪咪一把,自己又怎么有机会反击,既然敢这般反击清华公主,她心里自然是有底的,管她说什么,她也无惧。

清华公主又哭了半天,长公主也耐着性子哄了半天,看起来倒是有些母女情深的样子,落在别人的眼里,那心思倒是活动了起来:长公主就是喜欢莫锦好,难道还能赶得上自个儿养在身边的清华公主不成,怕是到最后长公主被清华公主这么一番柔情攻势下来,这心还是会偏着清华公主的。

长公主的心里此时其实还是有些矛盾的,说起来清华也是自个儿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虽然品行有时候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这些年,她陪尽小心讨好自己,所以她对清华公主有时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却没有想到会养着她这般无法无天的手段。长公主这般想着的时候,心里是有些自责的,若是当初她多花点心思,这孩子是不是能好点?

清华公主与长公主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的情绪最是了解,明显感受到长公主的自责,心里一喜,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更是受尽委屈一般,抬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姑母,您别听小溪胡说,不关五小姐的事情,是我自个儿不小心弄的。”

清华公主长久的经验,让她明白,她越发的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长公主就会越发的怜惜她,越发的想要替她出气。

但是,今儿个这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长公主却只是轻叹一声:“清华,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清华公主脸上的表情一顿,怎么事情与她想的不一样,这时候,长公主不是应该追问小溪,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而小溪自然就会将她安排好的说词,说出来,到时候,莫锦好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锦好捏着手里的紫薇花枝,从清华公主假惺惺的为她开脱时,她脸上的神情就收敛了起来,淡淡地看着清华公主和小溪,还有莫家人脸上的表情,显然都在等着后续发展,莫老太爷一副观望的态度,莫二老爷即使痛的一张脸皱了起来,却还是睁大眼睛,关注着凉亭的事态发展,至于宁氏和莫锦玲显然都恨不得清华公主立刻整死她才好。

尽管锦好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身感受莫家人的无情,心中的怒气儿确实忍不住往上冒。

这些人,是她所谓的家人,怎么害她的时候,半边迟疑都没有,只要他们微微迟疑一下,她也不会这般生气,她怎么也没办法心平气和下去。

怒意高涨,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今儿个索性做的大发点,给这些人一个大大的教训,也好出一出心里头的这口恶气。

注意到宁氏不时偷看自己的眼神,她心中冷笑一声:这般关心她,那就拿她开刀好了。

虽然如此,心情却没有好上一份。

果然,她就知道,再看这些人的嘴脸,她今儿个回去绝对吃不下饭去。

不过,好在场上还有长公主和金翰林这两位赏心悦目的人在,不至于当场呕吐出来。

对长公主,锦好生出了不少是好感:瞧着她行事的风格,也对她的行事风格略有了解,也是,也只有这般爽朗,华贵的妇人,才能生出金表哥这等人中龙凤来。

清华公主愣了一下,随即就回过神来,给了一旁的小溪一个眼色,小溪心领神会,立刻叫嚷了起来:“长公主,根本就不是公主说的那回事,是莫五小姐故意行凶,想要毁了公主的脸。”说着,就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哭了起来,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长公主,您不知道,公主的脸…长公主,您一向疼公主,奴婢求求您给公主做主啊!”

清华公主这次倒没有喝断小溪的话,不但没有喝断,还跟着又哭了起来。

长公主瞧这主仆二人的意思,今儿个这事情,若是她不给个明确的处置,这主仆二人是打定主意,要哭死在这里了。

不由得面色微冷,她本想给清华留点面子,可是这孩子也太过咄咄逼人,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早就清清楚楚,没想到清华居然非要将事情做绝,半点也不懂得进退。

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溪一眼,目光寒澈如同冰块:都是这些不省事的奴才挑唆的,看来这小溪不能留了。

小溪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太可怕了,长公主那一眼,让她觉得掉进寒潭深渊一般,浑身竖起了汗毛,冷的骨头都疼了。

“好了,莫再哭了,再哭下去,孟姜女都要叫你做师傅了。”长公主语气柔和,但是手下却是将清华退离了自己的怀抱:“跟姑母说说,小溪说得是怎么一回事?”

清华公主一心沉醉在自个儿即将胜利的喜悦中,错过落在这个动作背后的意义,止住了眼泪,语气柔柔道:“姑母…你莫要怪五小姐…她是无心的。”

听了她的话,锦好哼笑了一声,将手里的紫薇仍在了地上,这清华公主看似在替她开脱,做出一股大度的模样,可是话里却是赞同了小溪所说的,既能给自己讨回公道,又不会坏了她的名声,果然是会讨人喜欢的,也难怪当年能在一干皇子公主中,得到长公主的垂青。

莫老太爷原本还存着观望的态度,此时瞧着长公主温和的态度,看了一眼神色淡然,还带着奇怪笑容的锦好,又看着一眼半靠在长公主怀里,瞪着他的清华公主,一双老眼睁的越发大,道:“长公主,却是如此,事情就像是清华公主讲的那个样子。”

说完,又给了莫二老爷一个眼色,莫二老爷有些为难,瞧了瞧锦好,又瞧了瞧清华公主,莫老太爷见他踌躇,扬了扬手里的藤条,他忙垂下眼帘,不敢看锦好,点头:“确实如此。”

莫锦玲有机会踩锦好,又怎么会放过,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还添油加醋道:“长公主,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惊险,清华公主好心好意邀请她一起逛后花园,她却包藏祸心,进了后花园后,引着长公主到了这凉亭,见秋水抱了咪咪过来,就要了过去,说是最喜爱猫儿了,谁知道,却是存了报复的心里,居然想要利用咪咪伤害清华公主。”

宁氏也不停的附和:“是啊,小小年纪就这般心思恶毒,实在让人心寒啊。”

莫家的下人和清华公主带来的宫人,也都一个劲的附和,现在的情况,就是锦好满身是嘴,也说不过眼前的这么多人。

显然,此刻锦好除了乖乖认下,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

清华公主脸上闪过得意之色,锦好早就料到这等情况,反正这些人都是看莫老太爷和清华公主的眼色行事,自然不会帮着她的了,脸上也没有什么委屈的表情,更没有什么惶恐不安的样子,落在长公主的眼里,倒是有些暗暗称奇:这孩子是不是太过沉稳了,还是她有什么后招不成?

锦好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然的很,而金翰林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倒是云燕,表情实在是奇怪之极:这些人也太不尽心了,害人之前,是不是该好好的做些准备工作,感叹的摇了摇头,一副对手太弱,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心里暗叹一声:还以为宫里出来的,手段,心计会厉害不少,谁知道,她实在是高估了清华公主,这点道行,居然敢出来和她的小姐过招,实在是不自量力。

清华公主瞧着锦好等人的神色,得意的表情渐渐的退了下去,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她将后花园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下,回忆骤然间停在某个片段——猫儿袭击…快要得手…骤然反扑…

骤然反扑…反扑…难道…

顿时之间脸色大变。

完了,完了…

她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百密一疏啊!

正文 第155章

锦好瞧着清华公主大变的脸色,嫣然一笑,看来清华公主还不是太笨,总算是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

长公主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瞧着锦好和清华的神色,却也明白二人无形之间的过招,清华已经败下阵来了,心里越发对锦好看重,清华的手段,她多少也知道的,能让她阴沟里翻船,可不是件轻易的事情,锦好这孩子手段不一般啊。

这样好,这样好。

至少等进了门,也不用担心她轻而易举遭了威远侯府那些小人的暗算,这也是长公主放纵清华和锦好二人过招的原因,她可不喜欢一个太过天真的少女成为她的儿媳妇,而威远侯府也容不下一个天真的媳妇。

这下子,她总算是放心了,看来,日后即使没有她护着,这孩子也会过得很好。

说她狠毒也罢,说她自私也罢,她有种别人听了可能会觉得十分残忍的想法:如果清华这点伎俩,锦好都不能应付,那么到了威远侯府,那些魑魅魍魉,她又怎么能面对,只怕连骨头都会被啃得不剩,若是如此,她宁愿锦好她今儿个就葬身如此。

若是自个儿足够冷心绝情,自然希望莫锦好葬身在威远侯府,那样以翰林的性子,威远侯府的那些人绝对会为之陪葬,也解了她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可那样翰林也毁了。

她虽然恨死那些人,但让她的儿子为了那些人陪葬,实在是高抬了他们——他们还不配。

而她更舍不得,她已经错了一次,或许在天下人面前,在皇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当年她的选择没有错,可是面对她的儿子,她知道,那是错,所以她绝不会再错第二次,这一次,她千辛万苦找回了她的儿子,她会守着,护着,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一份,谁也不行。

锦好是儿子看上的人,她自然也会好好的守着,护着,当然,前提条件是她值得,因为这个少女,不但会是她儿子的妻子,更是威远侯府未来的女主人——威远侯府是她儿子的,绝不是小猫小狗就能肖想的。

而现在看来,锦好果然值得她儿子用情至深,机智,聪慧,足以堪当威远侯府的女主人。

“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大眼瞪小眼了,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五小姐故意弄伤了清华的脸吗?”长公主见二人都没有打算开口说话的样子,锦好笑得淡然,而清华公主却已经气白了一张脸,。

公主状似随意地指着莫锦玲道:“您给本宫说说。”

“长公主恕罪,我这五姐姐不懂事,冒犯了公主,伤到了公主殿下,还请长公主见谅。”莫锦玲虽然不解宁氏为何一个劲的摇头,可是她对锦好可谓是羡慕妒忌恨,一见有踩锦好的机会哪里肯放过,第一次置宁氏的劝告不顾。

宁氏听的这话,浑身冰凉,眼里涌现出绝望的神色。

长公主却像是没有瞧见宁氏眼底的绝望,又问了一句:“那猫是你的?”

莫锦玲心中一突,涌上一阵不安,慌忙道:“虽然咪咪是我的宠物,可是却是五姐姐抱着咪咪,伤了公主…”

清华公主听到这里,狠狠地瞪了莫锦玲一眼,吓得莫锦玲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自个儿哪里说错了,惹着这个魔王恨不得吃掉她一般。

也不怪清华公主生气,俗话说的好,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莫家六小姐蠢得跟猪一样,真不知道她项上那东西是不是摆着好看的。

锦好对长公主的智慧手段不得不再次赞叹起来,姜到底是老的辣,不过她实在很困惑,就算长公主智慧无双,手段通天,可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怎么会知道她对猫儿过敏,或许这些贵人们的眼睛真的比常人锐利很多吧!

或许从她不着痕迹闪避咪咪的举动中得出来的。

锦好刚刚不是不屑于解释,是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解释的再清楚,对事情也于事无补,而且还会给清华公主抢了先机,在没有彻底明白清华公主的计划之前,锦好选择了静观其变,一步错,就会步步错,一动不如一静,锦好肯受这些人的指责,就是要弄清楚,这些人今儿个到底要把她怎么着,他们的依仗是什么,到时候,等的金翰林到来,就可以给他们迎头一击,不过,挺让她失望的,这些人太过高估公主的头衔效应。

现在由长公主坐镇,金翰林一旁守着,锦好心平气和,看向莫锦玲,语调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六妹妹,你满口谎话,却是要陷害我于绝地,我自问从未有过对不起你之事,你为何要再三相害。”

见莫锦玲还要反驳,锦好轻笑一声:“六妹妹,久居京城,大概不知道我对猫有过敏之症,莫说喜欢了,平常看了,也要绕道走,出门之后,身上更是时常带着避猫香囊,而今儿个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份冷凝:“五姐姐一定心里纳闷,你那咪咪的猫爪眼看着就要抓上我的脸了,怎么就忽然调转目标,伤了公主吧!”边说,边从袖子中掏出那香囊:“这是金家表叔知晓我的病症后,为我准备的香囊,里面的气味,能让猫儿退避三舍。”

锦好见莫二老爷微怔,淡笑道:“父亲,您大概也不知道女儿有这等病症吧!”至于今天算计她的事情,到底莫二老爷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早已经不关心,也不觉得重要了,却还是忍不住刺他一下。

莫二老爷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你对猫过敏?”

锦好怒气而笑:“父亲意思是说我撒谎?”

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了莫二老爷一眼。

莫二老爷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那话非常的不妥,喃喃道:“我这不是…不是…觉得奇怪么。”

清华公主眼底闪过一道阴冷的目光,嘴里却从善如流,道:“姑母,莫五小姐对猫儿过敏,这事连自个儿的父亲都不知道,这真实性就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

“嗯,也是。”长公主像是觉得有理一般,挑眉问:“那清华,你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

清华微顿,随即凝眉,说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既然五小姐说她对猫儿过敏,那就让咱们亲眼看看,五小姐到底是不是真的过敏?”

清华公主的话刚刚落下,长公主眼底的笑意微凝,不过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清华公主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清华的错觉,总觉得这一眼中,似乎含着失望。

“清华,你的意思是——试一试莫五小姐是不是对猫儿过敏?”长公主笑道。

“清华正是此意。”清华甩去心头的疑惑,应了下来,女孩子的脸何等重要,她怎么能不报此仇。

“依本宫看,这试就不用试了,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女儿家的,这不好…”

长公主的这话,带着些息事宁人的味道,在场的几天听了,脸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金翰林的脸色陡然一冷,看向清华公主的脸色就有些不善,他一直以来,对清华公主都有份复杂的情感,有嫉妒,有羡慕,甚至有点兄妹的那种感觉,虽然当年他恨极了长公主的疏忽,还有她最好的选择,以至于让他遭遇那等惨事,可是母子之情,早已深入骨血,不是说断就断的,再说了,事情起因又不是长公主,在他的心里,最恨的人,自然不是长公主,否则他也不会接受长公主留下的人手。

所以对时常陪着长公主的清华公主,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感,尤其是她又积极的围在他身边打转,也就有了些微的兄妹之情。

可是,在清华公主算计锦好的那一刻起,那点轻微的兄妹之情,就烟消云散,他本就是冷心之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怜香惜玉的心。

这世间的人那么多,他从没想过兼善天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的人,他能顾着的就是自己,还有锦好,锦好与他本是一体,既然清华公主撕破了双方的脸皮,他也没必要再给她留什么脸面。

金翰林板着一张脸,对清华公主道:“不必试了,为表妹配置香囊之人,正是家父,我可以为表妹作证。”

清华公主听的这话,一张连扭曲了起来,越发映衬的她面目可憎,她语气坚决:“金状元,你熟读诗书,就该知道避嫌一说,今儿个,本宫不亲眼见见,怎么都不会死心?”

她连本宫都用上了,锦好就知道清华公主今儿个不亲眼看看,是绝不肯罢休的。

一声嗤笑声响起,冷眼旁观的锦好,总算是不想再看戏了,她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看着清华公主,在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总,笑着说道:

“公主这态度,我就好奇了,怎么这模样,不像是要小女验真伪,倒像是送小女进鬼门关啊。”

见清华公主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脸色一下子白的吓人,又笑道:“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小女不过是地上的碎石,相信公主不会以自己的金贵身份,来谋害小女的。”

锦好说完就与金翰林对视了一眼,就错开了目光,清华公主却有些迟疑不定,半响之后,才咬着唇给了身边的宫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再吩咐那宫女去将那只闯祸的咪咪抱过来。

长公主听的闯祸的咪咪,居然被清华公主抱走了,眼里的失望之色更浓,而金翰林的眼底,却是杀意一闪,倒是锦好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清华公主这等刁蛮之人,又怎么会轻易饶过她,这样的人,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在咪咪身上动手脚,最是正常不过了。

宁氏一听清华公主的吩咐,双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向清华公主,只是任她如何祈求,都未能换的清华公主一个怜悯的眼神。

而锦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害人之人,必会被害,出来害人,总要有被害的准备,何况是与虎谋皮之人。

待到咪咪抱来,清华公主见金翰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锦好的身边,二人之间,虽然没有一言半语,甚至没有一个眼波交流,可是那种默契,那种协调,却是谁也无法忽视的。

恰逢一阵微风吹过,金翰林白色的衣衫被锦好蓝色的裙摆托起,白中有蓝,蓝中有白,如同白云蓝天一般,自然美好,一瞬间,这美丽而浪漫的景致就落在了许多人的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一声:好一对璧人。

这一幕落在了清华公主的眼里,嫉妒的心情就越发的控制不住,她从来都是天之娇女,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逃不过她的掌心,虽然很多时候,她不过是一时兴致,说不得到手之后,连看一眼就扔掉的也有可能。

可是,对金翰林却是用足了心思,虽然她不知道为何长公主对金翰林如此偏爱,可是她却比任何一人都明白长公主背后的势力,以及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她是了解长公主的,以长公主对金翰林的偏爱,这日后长公主的势力绝对会落在金翰林的手里,她是绝不会让那些势力落在威远侯府那些人的手里。

看着眉眼之间仍然显得稚嫩,却难掩娇态的锦好,想到日后若是她嫁给了金翰林,以金翰林对她的迷恋,绝对会成为真正有实权的女子。

少女的清华公主心里升起太多的不甘来,她辛苦所求,却落得别人的手里,尤其是锦好看着她的那双晶亮的大眼中,竟然含着丝丝的讥讽,虽然只是那么淡淡的,可是却能让她觉得,这一刻她看着的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这么一想,清华公主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起来,面色阴冷之色更浓,伸手接过身边宫女手里的咪咪,上前两步:“莫五小姐,得罪了!”

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安,可是想到她到底是皇帝的女儿,长公主疼爱了这么多年的侄女,难不成真的为了一个小小的莫锦好舍了她不成,再说了,她可是先受伤在先。

忍住心下的忐忑不安,一步步靠近锦好,不住到顺着咪咪的毛发,却小心翼翼的避过咪咪的利爪。

长公主的表情越发的淡定,只是眼中的失望之色越发的浓郁,浓郁到连不善看人眼色的莫锦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向来长袖善舞的清华公主此时却未能注意到,若是她能看向长公主一眼,也许她就会停下她可笑的,所谓的复仇行动。

而金翰林原本抱胸的双手,随着清华公主的走近,已经放了下来,目光从咪咪的利爪上扫过,神色就越发的冷漠。

清华公主走到锦好前面,距离锦好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五小姐,伸出手来。”

锦好依言伸出手臂,微微打了一个寒噤,视线悄悄对上满身金翠的清华公主肆意的笑容,半点没有刚才的狠厉,却让她打心眼里发冷,不是怕,而是觉得疲惫,这样周而复始的陷害,让她觉得疲惫不堪。

“表妹?”金翰林的轻声呼唤,让她回过神来,冲他强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落在金翰林的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虚弱。

金翰林心中一疼,也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轻轻的握了握锦好另一只蜷缩成拳,有些冰冷的小手,放低声音道:“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锦好的鼻子一酸,差点控制不住落下泪来,低头,眨了眨眼睛,咽下眼中的水光,再抬头的时候,冲着金翰林灿烂一笑:“表哥,我信你!”

金翰林掩去微冷的目光,对上清华公主的时候,重新换上一副飘逸似仙的温和笑脸:“公主,开始吧!”

没想到这二人之间的温馨举动却一下子将清华公主给激怒了,她冷笑一声,重重的应下:“好。”

说时快,那时慢,只见一道白影闪过,直接袭击向锦好的伸出的手臂,眼看着利爪落下,怕是锦好的手臂要毁掉了。

清华公主的嘴角闪过恶毒的笑意:咪咪的爪子上,可是有着天下至毒的孔雀胆,只要入血,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敢和她争抢,就该有下地狱心理准备。

一时间,刚刚还人声不断的后花园里,顿时除了惊颤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连风儿都有了知觉一般,不敢吹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那一人一猫。

清华公主的厉害,不少人都领教过,即使未曾有缘领教过的,也都曾听人说过,当下不少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锦好的身上,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好戏的,不过不管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大家都在等着锦好发出惨叫,只要想到等一下,那白玉如藕般的手臂上会出现的痕迹,都不由得可惜起来。

锦好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影子向她袭来,第一个反映是,这咪咪的速度可真快,第二反应是,表哥出手可轻点,毁掉了证据就不好玩了。

“瞄…”咪咪有些尖锐的惨叫声在这片寂静中响了起来。

“金翰林,你…”清华公主的面色一紧,暗道不妙,声音如同咪咪那般惨烈,好像被四根银针刺进四肢的人是她。

金翰林看了一眼清华公主脸上的阴色,不知道是伎俩未曾的不甘,还是事发后的恐惧,冷笑道:“公主大概也不清楚小臣懂毒吧,这猫爪上的孔雀胆千金难求,还是就莫要浪费了。”

也不管清华公主的脸色一变再变,牵着锦好的手,缓步走到长公主的面前,撩起一袭白底鎏银绸衫,跪在长公主的面前,又伸手拉了锦好跪下,声音低沉,如同泉水般悦耳:“请母亲为表妹做主!”

如晴天霹雳,砸在每一个人的耳里,清华公主双腿一软,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他…他…叫姑母…为母亲…难道他就是十多年前,姑母失散的儿子…

一双恍惚的眸子细细打量眼前之人,一袭白底鎏银绸衫,腰扣紫玉云纹银带,发挽灵芝竹节玉簪,面若冠玉,身形修纤,体态潇洒,翩翩风度,若是仔细看来,眉宇神色之间,还真的与长公主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二人,一人是女,一人是男,所以这才让人疏忽了去。

清华公主此时是真的有些怕了,若是金翰林真的是长公主的儿子,以他对莫锦好这个贱人的喜爱,怕是今儿个这事,绝对难以善了——她心里明白,长公主就是对她亲近,可是比起自家的儿子来,那是天壤之别,何况这儿子,她还亏欠了很多,不但是长公主这里,就是皇帝那里,她也不会讨得了好。

不但是清华公主被震的魂飞魄散,就是莫家的人也是魂飞魄散,尤其是宁氏,整个人已经抖的如同从冰窖中爬出来一般。

只有锦好,静静地跪在金翰林的身边,抬头看着这人在一片秋色之中,含笑看她,眼中闪过一道迷离之色:这是不是就是他付出的代价,请长公主来为她出头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