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翰林立志向朱三爷学习,自然是自家娇妻让上东,自然不会上西,洗手,就乖乖出去,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顾嬷嬷瞧着他这样的听话,心里替锦好高兴之余,不由得赞叹起来:“嫁人就嫁金翰林,这话果然不假!”

锦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话都是不知道这位翰林大人真面目的怀春少女的所说,其实这人外头正经,私下里就是寻常少年,真不知道若是让她们瞧了他私下的模样,还会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距离产生美啊,想当初,她不也被骗的心儿飘飘。

正文 第257章

因为昨夜劳动过度,故而锦好上了马车,就打哈欠,金翰林不舍,万般心疼的搂着她,二人到了皇城宫门前的时候,金翰林将昏昏欲睡的锦好叫醒,帮着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好在他是拥着她在怀中小憩,脸上倒是没有落下睡痕。

“都是你啦…”锦好下马车前白了金翰林一眼,这人真是不知道节制,明知道今儿个这么多事情,昨儿个非要胡闹,害的她现在眼皮子都抬不动。

透着薄薄的烟罗纱,瓷光落在透着红晕的肌肤上,看上去慵懒而飞扬,明艳夺目,五官灵动,咬着粉嘟嘟的唇,一副娇嗔的模样。

金翰林瞧着她这模样,心情却更加欢喜了起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宫门外守着的侍卫,听着金翰林如此愉快的笑声,他们与金翰林都很熟悉,现在又归金翰林领导,他的性子,自然打探的清清楚楚,听他爽朗的笑声,彼此之间就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神情,等到锦好在金翰林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各人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二人进了皇城,上了宫中的马车,今儿个待遇不错,或许是因为跟着金翰林一起,水涨船高,这马车的规格也比之前的好了不少。

金翰林见锦好的脸色不是太好,就知道这皇宫给她留下太多的阴影,心中怜惜,紧紧的牵着锦好的手,低声道:“别怕,等一下见了太后,你少说多听,有什么问题,我在呢。”

有人扛着的感觉,真好!

他的手,刚强有力,那温情传到心间,锦好点了点头,露出浅浅的笑意:“嗯!”重重的应下,心中也觉得有金翰林出面应付皇宫的这些贵人,更为妥当。

皇宫的感觉总是太大,锦好每一次走在其中,都会觉得,有走不完的路程,总是要担心自个儿无法走出去。

或许因为这一次,身边有了可信的人,她的步伐轻快,第一次觉得,原来只要有人陪着走,都不会觉得遥远。

终于到了太后的宫殿,引路的太监进内禀告,没一会儿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宣威远侯,威远侯夫人觐见。”

锦好一时没回过神来,就见金翰林轻轻的扯了她袖子一下,这才醒悟过来,她已经成了威远侯夫人了。

锦好垂下脑袋,乖乖儿的跟在金翰林进去,却见除了太后外,还有一身明黄的皇帝在此。

“臣/臣妾参见太后,皇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锦好的错觉,总觉得皇帝在那一身明黄之中,脸色有些灰败,透着一股枯败的气息,也不敢多做停留,忙垂眸敛手。

太后瞧着这么一对璧人,心神有些恍惚了起来,当年她的若曦和威远侯也是这般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这些年,她的女儿过的什么日子…

现在翰林找到了,又成了亲,若曦也该放下了吧!

太后瞧着眼前跪着的女子,她当年那般年幼,就能哄的自个儿的母亲改嫁,想来现在年纪渐长,哄人的本领是不是也该渐长了,让她出面哄的若曦和离,应该不成问题,她之前就吩咐过,今儿个再提醒一下加快进程吧,莫要光顾着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锦好跪在下面,不敢抬头,没听见太后发出的那声免礼,自然不敢起来,只是心中狐疑,太后不会是对她不满意,毕竟当初太后吩咐的事情,自个儿还没办好。

只是皇帝这边怎么也不出声,难不成是表哥最近办事不得力,皇帝心中不满了?

也不对啊,今儿个早上可是赐了爵位,又升了官,按说皇帝不应该对他不满的啊。

似乎过了许久,锦好听得太后的声音响起:“平身!”

锦好在金翰林的搀扶下起身,保持这恭敬谦和的姿态。

皇上打量这锦好妩媚柔顺的样子,全心全意的依赖着金翰林,对未来充满了向往,看来这对小夫妻的感情是真的好——总算这孩子苦尽甘来了。

皇帝心中有事,对着金翰林道:“翰林随朕出去走走,朕又是与你相商,威远侯夫人就留下陪太后说说话吧。”

金翰林和锦好齐齐的说道:“臣/臣妾遵命。”

转首对着太后又道:“母后,朕和翰林就借您的院子走走。”

太后声音温和:“去吧,去吧!”

片刻之后,皇帝和金翰林离开,太后挥手,让伺候的宫人离开,留下锦好和自个儿单独说话。

“瞧着你和翰林的样子,哀家也就放心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二人齐心合力,威远侯府那点小事,也断不会阻了你们。”

锦好恭谨的说道:“谢太后娘娘挂怀。”

“你也莫要谢哀家了,长公主视你若女,每次提起你,都让哀家多为照顾,而翰林是哀家的外孙,你身为他的妻子,就是哀家的外孙媳妇,哀家又怎么能不照顾一二。”太后长叹一声:“你是个有福的,婆疼夫爱,倒是羡煞了天下女子。”

锦好瞧着太后的样子,有些恍惚,也不敢打断,只是低声说道:“臣妾自个儿也觉得幸运,得长公主青睐,故而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想,该怎么回报长公主对臣妾的一片爱惜之心。”

太后闻言挑眉,眼底涌起了满意的神色:“长公主的好,你记在心中就好。”

锦好嘴里说得好听,心中却苦笑连连:她怎么回报?依照太后所言,哄着长公主和离?

和离之事,定然要对方心甘情愿,也只有长公主对许泽死了心,要她哄着,日后埋怨起她来,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什么过错都要担着,太后可不会记得是她要自个儿如此行事的——当然,在锦好看来,那许泽实在没有留恋的必要,若是她遭遇这样的人,早就和离了走人。

不过,长公主不是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会看不透也很正常。

…锦好从太后的宫里出来,又去了皇后的宫殿谢恩,毕竟她现在是朱家的女儿,不去也着实说不过去。

皇后依旧喜盈盈的,仿佛何时何地都笑的那么欢快,仿佛她的人生从来都是快乐的,如同天真稚气的少女,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恶感来,时间在她的身上似乎已经停止,她总是那般的纯情妩媚,那般的嫩滑如玉。

可是这样笑得如同少女般的皇后,每次相见,却都给锦好铺天盖地的压力,这么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闲话,皇后就让她带着赏赐离开了。

出了宫殿,她不着痕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背汗津津的,黏糊的难受,心里不由得再次庆幸自个儿不用呆在宫里讨生活,否则这汗就要将人淌干了。

“表妹!”

人吓人吓死人,锦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眼前,一身锦衣,笑得坏坏的谢明覃。

她现在叫朱锦好,可不正是表妹么。

锦好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表哥。”人家身为皇子都上赶着来认亲,自个儿哪还有不认的道理。

谢明覃对这称呼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点头,桃花眼中笑的春花灿烂:“今日天气不错,我送表妹一程吧。”

这是又话说的意思吧!

锦好脑中闪过皇帝灰败的脸色,心中有些明了,虽然不耐朝中这些争斗,但身在其位,都是无法避免的,遂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表哥了。”

二人走着,谢明覃注意着周遭的环境,低声道:“疾风骤雨将至。”

说了这话,就停下脚步,前面停着一顶软轿,想来那应该是谢明覃为锦好准备的。

谢明覃摇着玉扇,道:“路途坎坷,我就送到这里,该何去何从,相信表妹心中应该有了决断。”顿了顿,一字一句:“风急,表妹身子弱,还是多呆着家里养身为妙。”

锦好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道:“表哥说得是,夏天人就容易息食,我这身子就更弱,还是在家养着为好。”

谢明覃眼中闪过一道赞赏的目光:“如此甚好。”到底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能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指着那软轿子:“我给表妹准备的轿子,送表妹出宫吧!”

“多谢表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锦好也不客气,上了软轿,轿子中燃着香,旁边还放了冰,凉爽清透。

软轿子走的很稳,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金翰林显然也是刚刚到,二人相视一眼,虽然每人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出口,却都是知道轻重的人,生生的忍了下去。

一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两人才都齐齐开口说话。

“我…”

“我…”

二人见对方开口,又同时顿住,然后再次异口同声说道:“你先说…”

金翰林摇头笑道:“好好,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说。”

锦好点头,将谢明覃的示警,以及话语中的试探之意,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了锦好的话,金翰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该死的,居然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锦好沉默的一下:“八殿下此人,虽然看起来放荡不羁,可是却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我怕…”

金翰林点头,低声道:“皇上的身子怕是支持不下去了,下面的皇子都稳不住了,我身在这个位置,自然难免会被牵累其中,而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眼珠子,拿住了自然也就能控制了我。”

正文 第258章

锦好紧紧依偎着金翰林,被他搂在了怀里,也不觉得热,轻声说道:“倒是我拖累了你。”

他捏了她粉嫩如春笋的鼻尖:“说什么傻话。”她何时拖累过他,她独立的让他恨不得打她屁股一番,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看的他心都疼的伤了,他是恨不得她来拖累他才是。

男人,就该给自个儿的妻儿撑起一片天,否则哪里值得女儿家托付终身,即使是拖累,那也是甜蜜的让人更加的勇敢,勇往直前,奋斗不止的拖累。

锦好轻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半响之后,才呢喃般的说道:“即使拖累了你,我也不放手,这辈子就缠着你了。”

金翰林明白她的心意,伸手将她往怀里揽了揽,瞧着她柔润的小脸蛋,全心全意依靠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荡,心里麻痒痒的:“小傻瓜,不是这辈子你缠着我,而是我生生世世都要缠着你。”

他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锦好身子一颤,目光如蛛丝般,将他缠绕了起来。

金翰林觉得自个儿的心都要化了,搂着怀里的人儿,每一个眼神缠绕,都能感受到她真切的依恋,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有种隐隐落泪的冲动,多少年了,不管他落得什么的境地,都没有此刻这般,想要落泪…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这般搂着对方,看着对方,就觉得对方的样子,怎么那么的顺眼,怎么看都不够的样子。

就那般靠在一起,凝视着对方,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一般,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金翰林痴痴的眼中,倒映着刻在心上的容颜,暗暗道:虽然前途未卜,但他不是毫无担当的男子,此生定会护她周全,让她一世安康。

“母亲,你说咱们就这样算了?”许诺西恨恨地说道:“凭什么那个小贱人还得我们如此地步,还要再咱们府里耀武扬威?”

叶氏抿了一口清茶,扫了许诺西一眼:“西西,她凭什么在咱们府里耀武扬威,你是真的不懂吗?”

凭什么?

凭皇帝对金翰林的恩宠,凭太后对她的另眼相看,凭那位即使不出门,也能压着她一辈子的长公主,因为这天朝的天是姓谢的。

叶氏想到这些,心里就窝起了火,人跟人怎么就如此不一样,她苦心谋算了半辈子的东西,在别人的嘴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许诺西虽然愚笨,但也不是蠢的无可救药的,沉默了半响,才不甘的叫道:“母亲,难道咱们就…”

在威远侯府称王称霸了这么多年,忽然被人压下去,这心里怎么会有好滋味,又怎么会甘心?

而叶氏从来就不是肯轻易放弃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死抱着许泽这棵歪脖子树吊死。

只是现在,她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忍着,受着,默默的熬着。

“西西,咱们从现在起,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莫再落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了,所以咱们什么都不做,忍她,纵她…”

听着叶氏的话,许诺西就觉得眼前发黑。

她一出生,就占山为王,做惯了大爷,现在却要突然之间装孙子,容易么?

“西西,西西…你可千万莫要再闹事了…过个一年半载,给你订门好亲事,你就能从这个家出去,再不能做出什么事情,给她拿了把柄,坏了你的名声,得不偿失,到时候名声坏了,还能有什么好亲事。”

许诺西听她提起亲事,也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勉强应了下来。

叶氏心里堵的难受,却还哄了许诺西一番,等哄好了许诺西,自个儿却差点呕的吐出血来。

回了内室,洗漱,换了小衣,开始对着镜子卸头面的叶氏,瞧着额头上淫妇二字,双目赤红,手上的金钗就砸了出去,一个碰撞,就砸到了一旁美人图的花瓶上,花瓶一倒,自然摔的粉碎: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屈辱讨回来,要让这贱人,如同这花瓶一般,粉身碎骨。

一旁伺候着的丫头,吓得不敢出声,忙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猛然想起什么,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二夫人…”丫头声音有些颤抖,似在害怕着什么。

“叫魂啊!”叶氏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猪啊,没瞧见这碎片一地,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了,若是伤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丫头舔了舔唇,才怯生生的说道:“夫人,今儿个长公主那边的罗秀姑姑清点了府里的物事,说是侯爷娶亲,这掌家的自然是侯夫人,所以府里的物事都要重新清点一番,这个花瓶是入了册子的,要是被罗秀刚刚知道了…”

这么点小东西都给入了册子?

叶氏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怒极而笑,就这么个花瓶,现在都不算她的了,想当初,这威远侯还是她的呢?

“怎么?我摔坏了个花瓶,难不成还要我陪么?”她挑眉,眼底寒气直冒。

丫头哪里敢搭话,只低着头,收拾碎片。

叶氏气得胸脯一抖一抖,这威远侯府现在都成了那边的了,就连她房里的小物事都要上册子了。

她环顾自个儿的屋内,黄花梨的雕花大床,镶金包银的鼓墩,堆衫云烟青帐子,琳琅满目的博古架,檀香的桌子,各式各样的物事…

这些怎么就都不是她的了?

“蠢物,给我滚出去!”胸膛内有堵火,不停的往上拱着,她忍不住尖叫着,站起身子,踢翻她坐下的秀杌,撞到了博古架子,紧接着就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伺候着的丫头吓得面色清白,脚下飞快,如同兔子般逃窜了出去。

叶氏这边气的差点要发疯,许诺西那边也一样气的眼泪鼻涕乱流一通,从叶氏那里出来之后,就找许老太爷哭诉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了?这几日,是二哥的好日子,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长公主现在出来管事了,传到她的耳朵里,可就…”许老太爷被许诺西的眼泪吓了一条,慌忙将一张纸塞进袖子中,不悦的说道:长公主虽说是他的媳妇,可更是天朝的长公主,就是他这个公公,都要看她脸色行事,西西这孩子真是个惹事精,谁不知道长公主最介意翰林的婚事,这么哭哭啼啼,岂不是触长公主的霉头?

再说了,到了许老太爷这把年纪,最是不喜别人在他院子哭泣,他还没死呢,嚎什么嚎?

“祖父…”许诺西雨打梨花般的哭诉着:“她害得我许家这般惨,转身却成了咱们许家的侯夫人,这样的蛇蝎心肠,怎么会善待许家的人,祖父…”

“我知道,我知道…”心底的不虞,在看到许诺西哭红的双眼的时候,淡了下去,有心哄她一哄,又担心这屋里有什么眼线,这些日子私下传的流言,他也知道一些,居然有人穿西西是他和叶氏苟且下的孽种,只得压下心头的不舍,点头说道。

“她那嚣张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将祖父您放在眼底,祖父,她是威远侯府的老太爷,还是您是啊?”许诺西见许老太爷居然没有像平日那般哄她,心里气得只骂人,面上却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跺脚说道。

“她是威远侯府的老太爷…”许老太爷半是认真,半是打趣:一品博学,县主,侯夫人,这么些身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还真当得起威远侯府的老太爷。

许诺西更是恼怒,气的又狠狠地跺脚:“祖父,你堂堂的男子汉,这么说话,传扬出去,还不笑死人。”

“谁爱笑就笑,不过只有笑到最后才是阵阵的赢家。”许老太爷似笑非笑,看着许诺西道:“西西,你别怕,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还说不清楚呢!”

许诺西有些疑惑不解,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难道祖父还有什么后招?可是她的身份…”

“好了,你放心好了,祖父端不会委屈了你,至于她的身份…”许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眼中一道冷芒闪过。

许诺西听了许老太爷的话,将信将疑,心里存了希翼,到底信了许老太爷的话。

这才几日的功夫,她就切身体会到身份的重要性,原来她威远侯嫡女的身份竟然比什么都大,不管是她貌美如花,还是才学过人,只要没了这个身份,就什么都不是…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她失去了嫡女的位置,都是那个贱人,毁了她的名声…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她绝不会放过她,绝不会,她会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她还会是高高在上威远侯的嫡女。

许诺西死死的绞着自个儿手中的帕子,发出低低,寒寒的笑,冷入骨。

金翰林和锦好回了威远侯府,气氛有些紧绷,似乎空气中都飘着一层压抑,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除了长公主,各位主子居然都不约而同的说身子不舒服,不到大厅用餐了。

这是故意要恶心他们。

只是金翰林和锦好才不理会,不用对着那些让人咽不下饭的面孔,对他们来说,还能多吃几口饭。

于是晚餐就是长公主和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用了,想是自家儿子成亲,心情舒畅,一身玫瑰红缎褙子的长公主,整个人都显得年轻,有朝气了许多。

锦汉原本是要站在长公主身后,伺候着用饭,却被长公主拉着她的手,非要她坐在自个儿的手边用饭:“咱们母女,不用管那些虚礼。”

对锦好,她一直心生感激,若不是这孩子,怕是翰林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回到她身边,自家的儿子心中什么最重,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吗?眼前的这个娇人儿,可真是白豆腐做的,自个儿日后只能疼着,打不得摔不得,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个儿的儿子。

锦好笑得阳光明媚,点了点头,坐在长公主的身边,笑得甜蜜蜜:“今儿个进宫,太后娘娘都说我是个有福的,说母亲疼我跟亲生女儿一般。”

边说着,边夹了一块醋溜鱼片送到长公主面前的碟儿中,娇生生的说道:“都说爱吃鱼的人,最是聪慧,我听说母亲爱吃鱼,难怪生出惊艳天下的状元郎。”

这马屁拍的,实在是舒爽的长公主,浑身都透着舒服劲儿。

金翰林瞧着锦好那谄媚的劲儿,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没看出来,这小嘴儿哄起人来,没边没谱的。

锦好瞪了他一眼,无言的控诉他的拆台行为,也不看看她这么累,是为了谁,这一大家子,也只有这位亲娘站在他这边,若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和,岂不是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再说了,太后娘娘那里可是发话了,她自然要拉近与长公主的距离,才好行事。

一顿饭,锦好态度殷勤,虽说是存了私心,却也是真的喜欢长公主,亲切慈祥,想不殷勤都难。

金翰林瞧她这小模样,却时常低笑,锦好时不时的瞪她一眼,换得他越发笑的欢。

这小夫妻二人眼神你来我往,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暗送秋波,长公主忍不住低笑起来。

一顿饭吃得房里粉红泡泡四处乱飞,看的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垂下脑袋,红着脸:谁说侯爷飘逸似仙,不食人间烟火的,瞧瞧这柔情蜜意的样子,不正是俗世痴恋男子。

对于威远侯府许家人的平静,锦好没啥感觉,这家人的脑残程度和莫家那些人一样,此刻的平静,只怕是又在琢磨什么幺蛾子吧。

许家人如此这般行事,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原本还以为脑残的就莫家呢。

等晚上在金翰林喂食了诸多美食,摸着饱饱囔囔的肚子,被金翰林牵着在特意修葺的小花园里消食时,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你说他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金翰林不出声,只是拉着锦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锦好,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好好!”他抬起二人交握的手,放在自个儿的唇边,细细的啃咬着,低眉含笑看着她:“你这么能干,看来我不用担心后院起火了…”

明亮的若星辰般的眸子,醇厚的如大提琴般的声音,还有手背传来的酥麻的感觉…充斥着一种暧昧的味道,让她有片刻的眩晕。

坏人,他又在使坏了。

锦好发现,随着二人之间越来越亲密,他对自个儿的影响力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锦好想着,那注意力跟着就有些涣散,说起话来,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当然…我们既然成了夫妻…男主外,女主内…我虽然无用…也会担起妻子的责任…你只要用心朝堂上的事情,宅子中的事情,我自然会为你处理好的…”

“嗯。”金翰林将她拥在怀里,落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幽幽的荷香在夏日的夜晚,萦绕在鼻尖,荡漾出一份淡淡的柔情。

金翰林缓缓地俯下身子,脸离锦好的面颊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肤传来的热力:“妻子的责任?你知道妻子最大的责任是什么吗?是生儿育女…要不我先帮你将这最重要的责任完成了…”说这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小火苗在燃烧一般。

锦好一瞧他这饿狼扑羊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现在是越来越没谱了,哪里还有一份翰林大人飘逸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骗过那么多人,尤其是怀春的少女,个个当他完美无瑕的。

好在丫头婆子们都是有眼色的,刚刚瞧着他们手牵着手,就都找了借口退了出去,否则瞧他这样子,可如何是好?

“我跟你说正事呢,不许跟我贫嘴。”锦好娇嗔着,不想新婚的第一天,他们就做出什么出格是事情来,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说,他们今儿个全都生病,约好了一样,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无声的抗议吗?”

金翰林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手就从衣襟伸了进去,鼻尖凑在锦好的脖子处轻轻的嗅着:“好好,你真香…你日后就用这个香熏衣服,我喜欢这香气。”说罢,嘴唇就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吮吸起来。

一阵酥麻的感觉就从脖子处,瞬间传到了四肢,让锦好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他这是要做什么?

“金翰林,你…这是外面…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她红着一张俏脸推他,可是手下的力道却跟棉花糖一般,因为他的吻,让她浑身发软,那点力道,就如同蚂蚁撼树般。

白嫩如同凝玉般的手指,撑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白的让他炫目…金翰林想到昨夜将她压在身下的那洁白无暇的玉脂…不由得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