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的好好…”手下的动作不由得热切起来,热情的如同沙漠中的火焰。

轻柔的语气,隐隐带着渴求…让锦好一时忘了身在何处,随着她而动作,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肢,回应着他的热情。

新婚的娇妻,鼓励的热吻,金翰林压着锦好,躺在亭子的木桌上。

“瞄…”一声猫叫,惊的锦好从金翰林的热情中挣扎着抬起头来,黑暗中,瞧着那绿油油的眼睛,不由得吓得失声:“啊!”

她的低声的尖叫,吓得金翰林从萎靡之中醒过神来:“怎么了?”

“是猫…”

金翰林见她吓得脸色发白,一手将她拥在怀里,一手掐了一株黄芽枝条弹了出去,接着就听得猫儿一声惨叫,弹跳间,就失去了踪影。

“好了,别怕了,我将它赶跑了…”金翰林小心翼翼的哄着,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顾嬷嬷的声音:“侯爷,怎么了?”

“别让她过来。”锦好瞧着自个儿衣衫不整的样子,慌乱的整理着,急切的指挥着金翰林:“快,快帮我把衣裳理好。”

羞死人了,新婚的第一天,就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这张脸快丢干净了,只怕就是顾嬷嬷是以前莫家的老人,心里也会瞧不上她吧,说不得还会牵累到母亲身上。

这么一想,慌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更别说理好衣裳了。

金翰林瞧她吓的手指发抖,忙将她搂在怀里:“别急…我不让过来就是了。”说着,就出声阻止了顾嬷嬷过来。

顾嬷嬷心里明白,小夫妻这时候正甜甜蜜蜜的看星星,赏月色,闻荷香,听娃叫,她这个老太婆就莫要过去打扰小夫妻二人的兴致了,爽快的应声,立马带着人马回头。

锦好想到顾嬷嬷那人精,咬着牙:“咱们再坐一会,顾嬷嬷最是眼利,定会看出我的不妥来…”

“好,咱们再坐会。”金翰林看她脸此时已经由苍白涨红了起来,再加上自小认识,自然知道她的脾气,忙转移话题:“这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做伴,若是再添美曲,岂不快哉?”

锦好点点头,遗憾道:“可惜咱们没带乐器,否则也可以弹奏一首。”

金翰林瞧她动作笨拙,手儿颤抖,显然是吓到了,心里隐隐有了后悔,帮她整理好衣裳,轻声说道:“好好,日后定然不会这般莽撞了…”他怎么能陷他的好好如这样的境地。

锦好被他话里的懊恼弄的愣住了,抬头看他,就瞧见他眼底真切的懊悔…

他很喜欢,很喜欢她吧!

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她吧!

因为用了心,动了情,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就像是她一般,总想依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心就会慢慢地沉寂下来,觉得安心踏实…

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就如同她渴望他的怀抱一般,渴望着和她肌肤相亲,痴缠交融。

再说,刚刚自个儿何尝不是沉醉其中…若不是她也沉迷了下去,真心阻止,以他对自个儿的重视,怕是再怎么控制不住,也会尊重她的意思…

想明白这些,锦好忍住羞涩,勇敢的看着金翰林:“我喜欢。”

“什么?”金翰林帮她系腰带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她。

锦好吻了他的唇一下,将脑袋压在他的肩头:“你做的事情,我喜欢…可是…在这里,我怕被人瞧见,会笑。”

金翰林眼中的光芒一下子迸射的如同太阳般明亮:“那咱们回房。”说着,就抱起锦好往回走。

“放我下来。”锦好捶着他的胸膛:“都说了等一下再回去,你急什么?”

她媚眼如丝,说不出的风情,看的金翰林痴笑了起来,难得的傻样:“对啊,要等一下才能回去,我急什么?”

她低笑,眼前的男子谁还能看的出,是那朝堂上清高多谋的状元郎。

“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听。”

她笑,他也跟着笑,即使明知道,她笑的人是他,可是有什么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

“没有乐器,你怎么吹曲子,难不成你带了笛子?”金翰林的笛子吹的尤好,连皇帝都曾夸赞过。

“你等着,我去摘片柳叶来。”

将她安置好,他身轻如燕,飞上柳树枝头,摘了一片柳叶,放在嘴边,悦耳的曲子顿时倾泻出来。

月色下,如玉的男子,一身月白,踏风而来,衣炔飘飘,揉和了雍容典雅的贵家风范和高远闲淡的出尘气质,从从容容不疾不徐的姿态,一步一步走进她。

这一刻,仿佛天地一时都清寂了,唯余斯人握柳叶吹拂,清姿蕴愁,说不出的风标秀举,清辉映世。

月白的袍角在风吹得翩翩飘起,月光皎白,而他手指却比那皎洁的月儿还要莹白几分。

锦好笑了起来,这般美好的人,却是她的夫。

她的笑容轻盈如暮春三月婉转飞扬的杏花天雨,美丽清绝的让人倾倒。

当夜,红绡帐中,呼吸急促沉滞。

“好好,好好…”金翰林低低的一声接着一声,唤着她的名字,似乎要将这两个字烙印在全身每一处。

暗夜的屋子,充斥着男子的喘息,间或娇娇的嘤咛,屋脚那盏夜灯伴随这些缠绵悱恻之声忽明忽暗摇曳出迷人心性的暗光。

翌日

长公主瞧着罗秀姑姑,一脸笑意进来,问:“问清楚什么事情了没有?哭哭啼啼的,还有完没完?”

她刚刚醒来,因为这心情好,就有了兴致走走,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就听得叶氏和她那宝贝女儿许诺西的鬼哭狼嚎声,坏了兴致,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打照面,索性转身回了院子。

想想,却又不放心,这叶氏母女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翰林在新婚之中,怕这两个坏东西,故意给两个孩子添堵,于是差了罗秀姑姑打听打听,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罗秀姑姑嘴角弯起月牙般的弧度:“奴婢打听清楚了,说是侯爷今儿个一早下令,府里禁养猫儿,这不,那边养的猫儿被侯爷派人强行抱走了,那边不服,哭闹不休。”

“翰林让禁止府里养猫?”长公主不解的问道:“怎么忽然禁止了?”

罗秀姑姑脸上的笑意扩张了起来:“听说昨儿个侯爷和少夫人赏月,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只猫儿,惊吓到少夫人了,这不,今儿个早膳都没用,想来还躺在床上养身子呢。”顿了顿,声音低低:“昨儿个起夜洗了两次。”

长公主听了,笑了起来:“翰林这孩子对好儿一向上心,只是到底到底年轻,不知道轻重,若是伤了元气,就不好了。”

长公主想了一下,道:“让人送点补品过去。”眉头动了动:“听说翰林特意为好儿寻了莫家的旧仆,想来在好儿的面前,有几分面子,你想着法子,让这嬷嬷提点少夫人一言半句。”她轻笑:“毕竟这嬷嬷可是莫老夫人的陪房。”

罗秀姑姑点头,应了下去,知道长公主这是要考验那嬷嬷的忠心。

寻着机会,见了顾嬷嬷,将长公主的意思带给了她。

顾嬷嬷听了罗秀姑姑的话,心中一惊:长公主这是…虽说是好意,可是连儿子媳妇闺房的事情都要插手,这是不是就有些不妥了?

顾嬷嬷是明白长公主的心情,将金翰林当眼珠子疼,怕他和锦好年轻不懂事。

可是,怎么着,就让人觉得有些腻味。

她和锦好之前虽然是互相利用,可是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真情,尤其是现在,更是亲近许多,听了罗秀姑姑的话,就有点自家孩子,再丑都是美的意思。

可是现在听得别人说自个儿孩子的坏话,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但总算是忍着没发飙,只是淡笑道:“姑姑放心,这事情老奴自会禀告给少夫人的。”

对于她甩脸子,罗秀姑姑半点都没有气恼,回去后,反而兴致匆匆的和长公主汇报:“看起来是个忠心的,为着公主您插手少夫人房里的事情,还狠狠瞪了奴婢几眼,若不是奴婢皮厚,只怕早就给瞪得没脸见人了。”

长公主笑啐了她一下:“你这脸皮厚的跟铜墙铁壁一般,你还怕没脸见人。”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又说了会闲话,坐等猫儿事件的后续发展。

罗秀姑姑瞧着长公主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这心里特别的高兴,就觉得锦好就是金翰林和长公主的福星。

莫说自家的侯爷现在从仙人步入凡尘,就是自家的长公主这神色之间都开朗了许多。

正文 第259章

金翰林得了几日的假期,只一心想着守着娇妻,但是对威远侯府这些人,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他派人夺了那边的猫,这事情定然会闹起来。

这或许不过是件小事情,可是他说过,锦好在莫家受了太多的委屈,嫁了他,断不会让她再受半分委屈,既然猫儿让她惧怕,那么这威远侯府就断不会再出现半个猫影。

许泽听了叶氏和许诺西的哭诉,浑身都抖了起来,不是气的,而是兴奋的。

他是真的高兴啊,昨儿个才封了爵位,今儿个就骄横了起来,为了自个儿的娇妻,居然就要灭了府里的猫儿,其中还有他庶母和庶妹的,这不是上杆子将把柄往他手上送吗?

虽说金翰林是许泽的儿子,可是权利熏人眼,富贵迷人心,豪门世家,为了权利利益,杀父灭子的事情,从来就不少,更何况金翰林又没有养在许泽的身边,认回来后,更没有父慈子孝的演戏过,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情。

现在威远侯的爵位从许泽的头上落到了金翰林的头上,在许泽的心里,他不敢怨皇帝,只能将满心的恨意,怒气转嫁到金翰林的头上。

什么儿子?说仇人还差不多。

叶氏与许泽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自然对这个男人了解,这也是今儿个,她敢闹起来的原因。

于是,在叶氏和许诺西有心的挑拨下,许泽做出满脸怒气的样子,气势汹汹的找到在偏厅处理事务的金翰林。

金翰林早就知道,许泽会做那出头的鸟,故而才没在他和锦好的院子中处理事务,担心许泽的大嗓门会惊了锦好的美梦。

昨儿个夜里自个儿忍不住要了她两回,早上起身的时候,她还在睡着,不忍心叫醒她。

反正长公主独居一院,又是个爱睡懒觉的,昨儿个就吩咐下来,不让锦好晨昏定省,搅了她的美梦,他向来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何况是对锦好的好意。

虽然这好意,是他自个儿要来的。

他的小妻子,这些年很做出了诸多的事情来,其实本性就是个懒人,心性也是个闲散的,他这个丈夫要做到的就是让她想睡到几时起,就几时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故而当初,锦好没嫁进来之前,就和长公主说好了——不晨昏定省,不伺候婆母,随心而欲。

他要为她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即使身在侯府,这规矩多如牛毛的地方。

“侯爷,老爷来了。”阿宝笑得几分灿烂。

他早就看许泽不顺眼了,哪里是个男人,被个女人哄的团团转,这绿帽子都戴了这么多年了,还后知后觉,更可笑的,为了那莫须有的虚荣心,居然自欺欺人,信了叶氏的鬼话,还容她顶着淫妇两个字,留在威远侯府,实在让人无语。

若是他遇上这样的妇人,说不得早就一刀子了结了,省的看一眼,就呕得吐血,恨不得抠掉自个儿的眼珠子——居然将死鱼眼珠子当成了珍珠。

“来了?”金翰林似笑非笑,心中忍不住冷哼:这速度比他估计的慢了片刻,瞧着果真是年纪大了,这脚步都走不快了,或是额头顶了淫妇二字,这蛊惑力就降低了不少。

“翰林,你…你…气死为父了。”未见其人,就听其声,许泽人未到,这指责的话就飘了进来。

金翰林眉头未挑,面色不变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去,就见许泽带着两个哭的伤心欲绝,就好像死了老子娘的女子进来,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叶氏和许诺西。

“老爷一大早就满腹的火气,这是怎么了?”金翰林像是极为不解:“若是谁怠慢了老爷,老爷跟我说一声就是了,虽说我这侯爷刚刚才赐封下来,可是给老爷出口气的能力还是有的。”

想找他的茬?做梦!

许泽没有想到,金翰林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还问他谁怠慢了他,气的满脸通红,怒道:“你自个儿做出来的事情,还有脸问我?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自个儿庶母的猫都赶派人强夺了,有你这样惯媳妇的吗?你快让人将你庶母的猫还回去,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为了新进门的妻子,居然强夺了庶母的猫,将其灭杀了,这样的恶事都能做的出来,这世间还有孝道二字吗?

不过,即使许泽气的快要发疯,却也不敢坚持叶氏是他的平妻了,这也算是极大的进步。

金翰林原本是端着茶盏的,听了这话,脸色就沉下来,面色如水的指着叶氏道:“老爷,这人是我的庶母?你脑袋没坏吧?顶着淫荡二字,还想将自个儿当正经人家的姨娘看,我看不是老爷脑子坏了,就是这贱人疯了。”

叶氏悲泣了一声,躲进许泽的怀里,瑟瑟的发抖:“老爷…妾没有…没有…”

许诺西上前一步,对着金翰林道:“二哥,我母亲已经从平妻成了妾室,你还要如此作践她,你怎么就忍心了,就算她现在是妾室,是姨娘了,怎么就当不得你的庶母,你怎么能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这可是大不敬。”

金翰林不屑的道:“庶母是个什么东西?我金翰林这辈子是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我的天朝长公主,一个是养我的金家夫人。——庶母?什么东西,不过是顶着淫荡二字,供男人取乐的下贱胚子,还想让我尊敬?你发什么疯,赶快给我滚开,别脏了我的眼睛。”

金翰林的气质一向飘逸尔雅,即使说这般刻薄的话,却也不让人觉得过分,更何况这番话,他说得不急不慢,平缓有序,声调动人,倒不像是骂人,反而像是在读着什么锦绣文章,除了当事人觉得是把软刀子,一下一下的捅着。

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是动听不少,只恨不得他多说点,多骂点才好。

若是锦好在这里,只怕又要在心里诽谤他的假仙——这男人就有本事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却还能让人觉得他的无辜。

许诺西羞愤难当,只紧紧的抱着叶氏,对着许泽大声道:“父亲,这日子可如何活,还不如死了的好。”

叶氏回身抱着自个儿的女儿,也哭的十分的伤心,这母女二人是抱头痛哭,只恨不得将许家的屋顶给哭翻掉,才好显示出她们的委屈。

下人瞧着这二人的模样,心里都鄙视起来,不就是一只猫吗,怎么哭的跟被人抢了亲爹一般。

许泽心里对叶氏虽然没之前稀罕,对许诺西的身世心中也存了疑惑,可是到底是疼了这么多年心坎上的人,见她们哭的如此凄惨,脸上闪过心疼的神色,怒喝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别以为自个儿成了威远侯,这府里就没人管得了你,你别忘了,我是你父亲。”

金翰林冷笑:“我自然没忘了你是我的父亲,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早就叉出去了。”

他抿了一口清茶:“老爷,你进门之后,什么都不问,就一个劲的嚷着,要给这个贱人撑腰。还饶不了我?怎么着饶不了我?我倒是要问清楚了,难不成这个贱人,故意谋害我的妻子,这威远侯府的侯夫人,就是正确的了?难道我给自个儿去妻子讨个公道,就是不正确了?若不是看在老爷的面上,这贱人我早就乱棍打死了,怎么着,老爷觉得我做错了?”

他淡淡的扫了叶氏一眼:“你这个贱人,居心叵测,心思恶毒,居然想利用猫去谋害我夫人,不对,说不得,要谋害的是我。”

他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点了点头:“对,说不得这贱人要谋害的人,根本就是我。”

怎么一只猫也能牵扯到谋害他的身上了?

许泽心里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借口是不是也太牵强了些,许泽不信,可是叶氏却顿时后背发凉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觉得今儿个自己行事,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倒是许诺西觉得金翰林实在是人才,这样的胡话也说得出来,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昨儿个他的娇妻被猫惊到了,故而才有了今早上驱赶猫的事情,他这般说话,谁还能不知道是假话啊。

“怎么就谋害了?”她摇头不信:“二哥可莫要信口雌黄,你可是男子汗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千万莫要传出威远侯爷管不住嘴巴的名声来。”

“是啊,翰林,她虽然现在被降了位分,可到底还是我的姨娘,如今你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已经是大不敬了,可千万别再诬陷她的名声,不过是一只猫吗,怎么就扯上了谋害你的性命。你今时不同往日了,身为威远侯府的侯爷,行事要多加思索,说话之前多在脑子里想一想,可千万别让人说你信口雌黄,到底是年轻,少了历练。”

许泽的话里话外都是金翰林年轻气盛,不胜能担当威远侯爷的名号,更是暗示他年轻,应该要历练一番,就差没明说,让金翰林自个儿上折子给皇帝,推了这威远侯爷的爵位,好让他继续担当。

明明是利欲熏心,却又偏偏做出一副严父的模样教导着,瞧着实在让人恶心。

“老爷这话说得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信口雌黄了?”金翰林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昨儿个我和锦好一起赏月,却差点被一只猫袭击,我瞧着那猫的样子,像是这贱人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今儿个一早就差人捉了这贱人的猫来,让太医院的大夫瞧了,谁知道这看了之后,却发现了天大的问题,这贱人的猫被喂食了五石散不说,那爪子上也被涂了毒药,见血封喉。”

反正他什么没有,毒药之类的最多,既然知道许泽要跳出来作怪,又怎么会不做准备,猫都已经在他的手上,他爱怎么做,谁还能挡着不成:“若是父亲不信的话,我让人将这贱人的猫带来就是了。”

想来想,又对着许泽说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府里上下这么多人,那猫什么人不攻击,就攻击我们夫妻,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此时,忽然从门外传来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初我在莫家被猫袭击,差点毁了容,心里后怕,就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就请教了府里的老人,老人说,若是将人的模样雕成像,天天让猫练习,就能让猫只会攻击这雕成像的人。”

金翰林受教的点头,眼底的戾气在瞧见心上人的瓷器般白嫩的脸颊后,变成了缠绕丝丝的柔情,站起身子,上前扶住她:“你怎么这么早起来,昨夜受了惊吓,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会,天见可怜的,昨儿个夜里,你可是惊惊乍乍的,一夜没睡好,瞧瞧这眼下的青紫,可真是遭罪。”

锦好借着袖子,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他还有脸提她眼下的青紫,还好意思说什么一夜没睡好,也不想想,她为啥没睡好?什么猫吓的,根本就是猫缠的。

金翰林被掐了一下,也不恼,反而神清气爽的对他展露了一个如朝阳般的笑容,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那模样,就跟扶着什么自个儿的心肝一样,小心翼翼的让许泽差点气死过去——自个儿来了这么久了,连声坐都没说,他媳妇来,就卑躬屈膝的就差没跪下来舔她脚趾头了。

而叶氏对金翰林没这等不满,她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来了:天底下居然还有人能栽赃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地步,她这辈子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五石散?什么猫爪子上有剧毒?

她根本就没用过什么五石散,什么剧毒,这明白着是要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啊。

“你胡说…你胡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五石散,什么剧毒…”叶氏回过神来,忙否认,看着一旁的许泽,哽咽道:“老爷…这是诬陷…我没有…”

“父亲,父亲…不会是母亲…母亲生性胆小,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许诺西也尖叫起来。

“母亲?”锦好听得眉头微蹙,看着金翰林不解道:“侯爷,怎么威远侯府的规矩这般奇怪,一个被刺了淫荡二字的姨娘,居然能被府里的小姐衬着母亲,这倒是稀罕的规矩。”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金翰林皱眉附和,一面摇头,转开了视线,像是嫌弃之极的样子。

屋子里的众人顿觉得羞愧不已,可不是太没规矩了,有这么一个刺着淫荡二字的主子,谁不觉得羞愧,就是许泽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

叶氏是气极而笑:规矩?你一个和离之人的女儿,小门小户出身,还懂什么规矩!

这不过是故意挑衅罢了。

金翰林和这个女人,今日摆明了是来者不善,故意引她们母女往他们的套子里钻啊!

许诺西却是不着痕迹的离开了叶氏一步,垂下头,屏气噤声,不肯在看自个儿母亲身上多看一眼: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道——叶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叶氏了。

金翰林不理会这些人的小动作,给了个眼神给阿宝,阿宝点头示意,没一会儿,就见阿宝手上提着叶氏的那只猫。

金翰林让阿宝将猫放下,就见那猫果真朝着金翰林攻击而来,在锦好的惊呼声中,那猫被金翰林一掌打在了墙上,撞的七窍流血。

“老爷,您看清楚了吧,果真是想谋害我啊!”金翰林摇头感叹道:“人心不古啊。”又让阿宝将猫的利爪翻转开来,果然见那爪子黑乎乎,透着诡异的色彩,用银针试了一下,刚靠上利爪,就黑了。

“好毒!”阿宝砸吧砸吧嘴巴:“这毒只怕沾上,就要丧命。”

“不是我,不是我…”叶氏猛地摇头,拉着许泽的手:“老爷,不是我,这是陷害,这是栽赃…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事实俱在,这猫是你的,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给你的猫下毒不成?”锦好淡淡的说道,看着金翰林满是心疼:“侯爷,我还以为家是放松的地方,却原来侯爷在家里都不得安宁,时时刻刻要面对这些,实在是…哎,家贼难防,侯爷若是不将这人惩治依以法,这日后若有人心怀不轨,有样学样,只怕侯爷的日子就难过了。”

金翰林深以为然:“夫人言之有理,这样心如蛇蝎的妇人,绝不能放过。”

“你…们…”许诺西到底不忍心,气白了一张脸:“你们莫要太过分了?一只猫,算什么事实俱在,要我看,说不得是你们将猫抱过去之后喂食的五石散,下的毒,怎么能就一口咬定是母亲做下的?”

“西西说得有理,谁知道是不是猫儿被捉了去,哪个下人心怀不轨,故意挑事,想引起你们争斗,让许家失和。”许泽到底顾着点,一时半刻也不敢将事情都推金翰林身上。

“这么说好像也对。”金翰林神色平静,甚至还点头赞同,想了一下,对着许泽说道:“不如让人走一趟,到她的院子瞧瞧,若是没什么异常,说不得还真是我冤枉她了。”

这般的风轻云淡,这般的通情达理,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心里觉得自家的侯爷真是好人,叶氏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他还想着给她机会。

这样的事情,还用说吗,除了叶氏,还能有谁,她这是恨不得侯爷死去,谁让侯爷占了她儿子的前程啊,

这些人在叶氏手下讨生活多年,叶氏又不是宽厚的人,怎么会对叶氏没有意见,这番见叶氏被金翰林打压,心里都痛快的不得了。

叶氏听得金翰林这般说话,心里却拔凉拔凉的,她这几年没少对金翰林下黑手,知道这是个做事仔细的,他既然敢说出这话,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安排,只怕现在一搜,就会搜出什么来。

“老爷,我没有…怎么能搜我的院子?”

“这可难办了,叶姨娘一口咬定自个儿是被栽赃,陷害的,侯爷倒是宽宏大量,想要给她洗清自个儿的机会,可是叶姨娘又不愿意,这可就让人不懂了。”锦好隔三差五的说上一句,虽然话不多,可是却句句说在点子上,一针见血。

许泽觉得今儿个这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到叶氏院子里走一趟,他虽然帮着叶氏出头,可是这心里也有些将信将疑,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叶氏做的,还真说不准,这豪门世家,哪家后院的枯井里不是白骨成堆,为了这爵位的传承,不知道出了多少手足相残,生死相斗的事情,若是叶氏真的能除了金翰林,这爵位不管落在许诺其,许诺新的手里,都是她的儿子。

这么一想,许泽倒是觉得今儿个这事情叶氏做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其实,他心里放心之下,却隐隐透着一丝可惜,其实许诺其,许诺新这两个儿子,比起金翰林来,倒是更便于掌控。

“翰林,你刚刚才继承了爵位,就去搜姨…搜父亲妾室的院子,传扬出去,只怕会对你的名声无碍,我瞧着这事情应该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为着挑起我们许家窝里斗才搞出来的,依我看,这事情,也没真的伤了人,不如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样算了。”

金翰林冷哼了一声,态度却依旧淡淡:“老爷是觉得没毒死我就是小事,是不是非得毒死了我,才算是大事。”

“她不过是个妾室,你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老爷说得是。”锦好倒是颇为赞同的点头,在许泽诧异的目光中,劝着金翰林:“不过是个姨娘,侯爷何必与她一般计较,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老爷点情面吧。”

这话许泽听着顺耳,忙点头附和道:“翰林,就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他话还没说完,金翰林倒是点头应了:“倒是我疏忽了,既然老爷开口,这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大好的日子里,也不想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就是…”许泽松了一口气,抬手,就示意叶氏和许诺西回去。

先忍忍吧,等到日后再慢慢走着瞧。

叶氏垂下眼帘,就准备离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不信,她就报不了这仇。

“拉出去卖了吧!”金翰林一摆手,一面一旁的下人,将叶氏拖出去。

满屋子的人除了锦好全都傻掉了,这…

“没听见侯爷的话啊。”锦好回头对着一旁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像是吞了什么,被噎着了一般。

那丫头一个哆嗦,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哪里还有力气去拖人出去。

“你说什么?”许泽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不由得再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