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莹从另外一侧走来,双手捂着胸口,脸色微微发白,双眸里还留着惊吓的余悸,但是小脸上却是散发着兴奋的光彩,朝着云卿走来,“刚才真的是好惊险啊,一波三折,真真吸引人。”她说完,身子靠近云卿,小声地道:“世子箭术一流,为我大雍争了一口硬气。”

听到人夸奖御凤檀,云卿谦虚的外表下,心中却有一股暗暗的骄傲,当着安雪莹的面,她也不用过分的遮掩,微微颔首,“倒真没丢我大雍人的脸,看它那落日小国还敢如此猖狂!”

正说着话儿,忽然听到身后有个清脆的声音温柔如水,“玲珑见过世子。”

云卿扭头,原来御凤檀与明帝说了一会话后,已经下马朝着她这边走来,而那边说话的人,却是魏贵妃的远房侄女,古玲珑,她才刚十四岁,极少出席各大场合,今日是古家带着她第一次出来,便见到了御凤檀在场上的风采,一颗芳心到现在还没能平静下来。

云卿瞧着她的模样,淡淡的一笑,御凤檀早就是迷惑了不少闺中女子,此次又大战神勇,女子爱俊男,更爱马上英雄,这可是又招惹了桃花来了。

御凤檀扫了一眼那古玲珑,嗯了一声,算做回答,然后笑眯眯的转了眼眸,朝着云卿看去,“怎样,有没有觉得为夫很神勇,很威武,很仰慕,很崇拜啊!”

此时旁边还站了一大圈的人,乍见英雄下马,便作了一副小家良男的气息,陡然还有些受不了。

只有云卿晓得他是故意做出这般姿态,让那些桃花赶紧知难而退,她对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实在是不感兴趣,但未免数不尽的蜜蜂粘她家里这朵美丽的相公花,她也难赶啊!

便也做出一脸温情蜜意,拿起帕子擦擦御凤檀额上出都没出现过的汗,柔声道:“夫君,为了我,你竟然勇敢的和博俊王,真真让我感动!”

御凤檀顺势眨着一双魅眸,电力十足,深情款款地道:“可不是,这辈子,有什么女人比得上你,其他的女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底,我的心底只有你…”

望着四面八方那诡谲的眼神,虽然的确看到古玲珑和一些小姐有黯然神伤的感觉,可是云卿顿时也有了一种“够了”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跟御凤檀在一起久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点不对劲,自己抽风了才配合他,连忙用帕子掩饰一下,微笑着朝着御凤檀道:“好了,如今博俊王已经输了,大国要有大国的风范,这只是友好的比赛而已。两国邦交还是要放在首位的。”

御凤檀看她话头突然一变,朝着后头望去,果然看到脸色发青发黑的博俊王正气力不足的走了过来,他在旁边将士的帮忙下,小心翼翼的从树上取下十三根长箭,不仅脸色奇怪,就连双腿走路的姿势也略微有些奇怪。

“博俊王已经从树上下来了啊,看来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次切磋一番呢。”御凤檀长眉微挑,含着淡淡笑意的瞳眸望着眼前脸色发黑的男子,视线落在他奇怪的腿部姿势上,想到什么东西,笑的欲发的意味深长。

博俊王棕灰的长眉几乎气的倒数,幽绿的瞳眸里有火焰在跳跃,“哼,世子深藏不露,手段繁多,我等自然是比不过的!”

他这话貌似是认输,其实还是不服气,暗指御凤檀从一开始就去射他的箭,这种做法心眼太多。

输了就是输了,若是痛痛快快认输,倒有一番王者风度,可现在要迁怒他人,实在就有失风范了,云卿暗地摇了摇头,不以为意,这个博俊王最多算是有勇无谋之辈罢了,要是在大雍的环境下,做个皇子什么的,只怕不到多久,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御凤檀长眉微挑,笑容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微微一冷,“说起手段这种东西,我倒是想知道,这半路上给我送了这礼物的人,又是谁呢?”

说罢,修长的手指摊开,露出掌心躺着的物品,正是开始那射出的长针!

244

说罢,修长的手指摊开,露出掌心躺着的物品,正是开始那射出的长针!

云卿望了一眼御凤檀,看来他并没有被胜利的赞美所掩盖,还记得中间有人下毒手的事,她抬眼着十三妃,冷笑一声,“十三妃,你说这针是谁的呢?”

十三妃沉浸在博俊王这个出声又活下来的悲愤之中,陡然听到云卿的声音,转过头,双眸里恨意还未曾敛尽,“这是谁射出来的,我又如何知道。”言语里竟是毫不认账。

云卿瞧着她一笑,笑容更加的和煦,“那就请十三妃将袖子拉起来,让大家看一看你手中的绑着的暗器,是什么模样吧。”

未曾想自己掩藏好好的东西被人发现,十三妃脸色变了一变,手臂不由自主的向后藏起来,口中呼道:“为什么要我把袖子露出来,大庭广众之下,怎可裸露身体与人前!”

这可是大雍才会有的说法,女子不得露出肩部以下的部位在人前,否则的话就是失礼,落日国并没有这样的要求,女子就算是裸露上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见众人眼底有疑虑传来,十三妃才发现自己失语,连忙又加了一句,“你们不能不尊重我这个外来的国王妃子,与你们国家的女子区别对待!”

云卿微微一笑,到底是受了大雍教育十六年的,就算在塞外过了一年有余,惊急的时候仍然脱口而出,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她语气冷漠,“现在不是听你辩解的时候,而是我亲眼看到你对世子下的毒手,你现今是疑犯,而不是被怀疑的人。你身为落日国国王的王妃,私带暗器入宫,对我国世子狠下毒手,我大雍完全可以要求对你搜身!”

御凤檀朝着站在身后的禁卫军点点头,那些一直就看不惯博俊王嚣张德行的禁卫军哪里还会等,管你什么女子,反正是落日国的,就不是好东西,立即反绑了十三妃的手,掀开她的袖子,果然在右手小手臂发现一个类似机关的臂弩!

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两根针,正是和刚才御凤檀手中的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御凤檀俯视着被压跪在地上的十三妃,她一头的彩羽歪落在地上,大声喊道:“当时我看到你要对我尊贵的博俊王下手,作为落日国的子民,我一时情急才做出此举动的,现在你不也是没有受伤吗,这证明你武艺高超,根本就没人伤害得了你,堂堂大国还要为难我一个小小的别国妃子,说出去不怕人嗤笑嘛!”

“还真是强词夺理!”云卿冷冷一笑,“在我大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一个别国的妃子,在我国刺杀世子,那也是一样有罪,难道刺杀未遂,就不算是罪过了吗?博俊王,不知道你们国家是不是都这样处理事情的呢?”

博俊王一脸恼怒,脸上铁青未退,又添了一层灰红色,一双眼睛视线落在十三妃的脸上,“这等人自然是不能姑息的,不过,她到底是我国的妃子,又因为对我太过忠心,犯下此错,从轻处罚吧!”

他身上蔓延出来的杀意说明了他的愤怒,然而这愤怒却不是因为十三妃暗中对御凤檀下手,而是她既然下手了,就要将御凤檀置于死地啊,一次不成,可以两次,三次,这个蠢货,失败一次竟然就不再下手了!

云卿神色未变,而声音略低,“从轻处罚?我听说曾经有马贼想要刺杀博俊王,还没进了王宫,就被守卫抓了起来,为了警告其他人,博俊王派人将那马贼挖坑活埋在地上,在他的头上开了口子,倒进水银,活活的剥下了他的皮,挂在城门前做旗帜。怎么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完全不同了?还是说博俊王只觉得自己尊贵无比,而我大雍的王爷世子不如你百分之一,完全可以无视此等罪行!”

博俊王的脸色似蒙上了一层黑纱,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子,不仅生的十分貌美,又擅长琴乐,没想到还如此的能言善辩,根本让人无招架之力,而且看起来柔柔弱弱像是花房里的娇花碰不得风雨,却对他所做过的事情了解的那样清楚,绝非一般的女子可以相比。

落日国尚武好斗,在文辞方面本就不如大雍,更何况遇见的云卿,博俊王一时想不出更合适的话来辩驳。

御凤檀潋滟眼眸波光微起,冷道:“谋杀世子,罪该致死!掌嘴五十!”

那边早就有嬷嬷准备好,手中拿着五寸长的宽厚竹片走了过来,十三妃看到那厚厚泛着暗红的竹片,打在脸上还夹起一层皮,打的人脸都会变形,大喊道:“不,我是落日国的妃子,你们凭什么打我…”

她的话还在口中,嬷嬷嘴角挂着冷笑,已经啪啪的对着她打了下来,那竹板声声声清脆,连续打了二十下不到,就看到十三妃整个脸紫胀,形同猪头,呜呜大叫,“王,救我,救我…”

博俊王上前一步拦住嬷嬷的手,转头对着御凤檀怒吼,“世子,你莫要太过份,擅自对我的宠妃动刑,难道是欺我落日国土不如大雍广阔吗?”

此时校场输赢已分,明帝被一大堆的臣子拥护着朝着这边走来,听到这边大吼大叫,望着地下跪着的女子,瞳眸里微妙的闪了一闪,“发生了何事?”

围观的人看到明帝过来,连忙跪下行礼,他抬手示意众人起来,旁边的禁卫军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捡了要紧的叙述了一遍,明帝斜眼睨着十三妃,“胆子倒是很大!”

若不是因为十三妃代表了落日国,博俊王真的很想让人在这里杀了她算了,他忍着一脸屈辱,朝着明帝道:“她未曾到过大雍,不知这边的规矩,所以一时情急犯下了错误,现在她已经知错了,世子也让人打了她一顿,还请大雍皇帝陛下看在两国邦交的友好关系,就让我处理吧!”

说罢,他便忍着胯下寒痛大步走去,对着十三妃猛踢了一脚,“你这如草一样廉价愚蠢的女人,还不快跟皇帝陛下请罪,让他饶恕你的罪过!”

十三妃低垂着头,忍着被踢的痛楚,张着被打的胀痛的嘴,朝着那双明黄色龙靴低声道歉,“十三粗陋,还请大雍皇帝陛下饶恕十三的罪过!”

她的声音不大,听着博俊王火气直冒,对着她又是一脚踢下,“大声一点,这样蚊子似的哼哼,谁听得到,感受到你的诚意!”

众人见她一个女子被踢得软倒在地上,有些同情的同时,又觉得博俊王实在是粗鲁残暴到了极点,完完全全没开化的野蛮人。在他们的心底,就算是要对付一个人,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手段发泄,至少要背着人后,这博俊王太过直接,一点也不符合大雍人的风格。

十三妃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咬牙大声道:“十三粗陋,请大雍皇帝陛下饶恕十三的罪过!”她哪里是不愿意大声,是她的脸疼的没办法大声说话,可她知道,若是她不说,博俊王就算当众踢死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她没有低下头,而是仰起了面,将那张贵顺郡主的面容显现到了明帝的面前,这张脸的主人明帝曾将她放在手心里疼爱了十六年,就算最后不得不狠心将她送去和亲,但是疼爱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云卿瞧着明帝眼神里略有松动,眼眸微凝,道:“陛下,十三妃既然如此有诚意,考虑到两国邦交,臣妇虽然是痛心不已,也请陛下饶恕她死罪。”

御凤檀定定的望着云卿,知道她这是怕明帝记惦着贵顺郡主,再加上心情又不错,一时放过了十三妃,那可真是白白饶恕了她,轻叹了口气,“你就是心太软,连这样的杀人者你都要放过…”他很是无奈的再叹了口气,朝着明帝道:“陛下,这女子借着比试刺杀我,凤檀是心头怒意难平,可内子开口,便也请饶过死罪,惩罚一番吧。”

明帝开始的确心底是想说算了,除了声音以外,这个十三妃太像贵顺郡主了,这让他又想起自己那个被人活活拖死的外甥女,但是御凤檀夫妇的话及时的让他收回了想法,不着痕迹的将目光里的怜惜收起来,对着博俊王道:“虽然你给贵国的十三妃求情,可她冒犯的毕竟是我国的世子,死罪可饶,活罪却不能免!”

博俊王绿眸暗闪,脸色略微缓和,“大雍皇帝陛下果然是仁慈的君王。可她如今已经被打了脸,这在我们落日国,打人颜面是最侮辱人的事情了,若是陛下能饶恕十三的罪过,我愿意献上五十匹上等的汗血宝马来赔罪!”

汗血宝马以落日国的最好,日奔千里,身长体壮,吃的少,耐力好,是军中最好的战马种类之一,号称千金难求一匹,就算落日国的民间也难以有上等的宝马,看来这一次,为了不再丢脸,博俊王是下了血本了。

明帝装模作样的犹疑了一下,对于他来说,御凤檀又没受到什么损害,十三妃打也被打了,如今还能让博俊王当众道歉,并且赔上五十匹千金难求的宝马,自然是值得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明帝点头道:“博俊王继位后第一次来我朝,十三妃虽然有错,但其诚心可恕,就暂时饶恕她,还请博俊王好好管教,不要再失礼了。”

“一定会的。”博俊王脸上努力摆出来的笑容都有些扭曲,这该死的狡猾的大雍皇帝陛下,他国家的汗血宝马一年最多也不过出生百来匹,一次给了五十匹,还做出这幅为难的样子,若不是在大雍,就十三妃那个女人,哪里值得了这么多匹马!

明帝将博俊王眼底的郁闷看得清清楚楚,心情愈发的好,然而眼底精亮的光显出他的锋利,他今日对落日国的举动也颇为不满,能收拾博俊王,自然舒畅得很,哈哈笑道:“博俊王,年宴未完,前头还有百戏未赏,与朕一同继续庆贺吧。”

歌舞靡靡,酒杯叮咚,直到夜色深深,终于曲终人散。

举目望着天边一轮清月,照在到处装点了红灯彩烛的世界,云卿笑了一笑,慢慢的放下了车帘,听着车轮滚滚碾过雪地发出的吱嘎声音,在夜空里留下两道深深的长痕。

“在想什么?”御凤檀握着她的手,动作熟练的将云卿揽在了自己的怀中,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狭长的眼眸享受般的眯起,如同暗夜里优雅的猫儿,偶尔透出一丝晶亮的光。

云卿收回目光,将手抽出,从衣裳去钻进御凤檀的腰间,扣紧他弹性的肌肤,冷的他直嗖嗖才奸奸的笑起来,“在想你的爱慕者啊。”

御凤檀挑了挑眉,“谁?我的爱慕者太多了,你这一会,也想不完啊。”

云卿继续把另一只冰冷的手也放进去,这冬天最暖手的地方不是火炉里,而是御凤檀散发了无尽热量的怀抱,皮肤又细腻如绸缎,摸起来手感又好,看御凤檀冷的打了哆嗦,大喊:“卿卿,别逼为夫了,为夫心底只有你一个啊,好冷好冷…”

看他冻得假模假样的,云卿一边抿着唇笑,一边慢慢地道:“你说,陛下就没认出十三妃就是熊烟彩吗?”

“怎么会没怀疑呢,不过他再怀疑,知道了做落日国的妃子是什么身份,绝对不会认回她了。”御凤檀正摸着云卿的脖子上细腻的肌肤,忽然听她这么说侧过头,几丝青丝落在他玉白的颊边,又落到云卿的颈部,痒痒的,他一时调皮,用发丝去弄云卿的耳朵,脖子,弄的她痒痒的,用手去推御凤檀,“别闹了!”

依明帝的警惕和老谋深算,又怎么没发现十三妃的异常,只是,皇家的面子总是最重要的,就算再疼爱,也敌不过一个尊贵的脸面。若是让人知道曾经的贵顺郡主不但没死,还曾经沦落到妓女一样,供男人玩弄,皇家绝对不会认回这个郡主,只当她死了。

而且今日幸亏十三妃没有说出真实身份,云卿有注意到,当时十公主在问十三妃身份的时候,明帝那一瞬间全身的气息非常阴暗,若是十三妃说出实话了,也许第二天,她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地残酷。

“卿卿,卿卿…”御凤檀用头发挠了一下痒痒,看云卿似乎有些走神,又唤了两声,得不到回应的男人和云卿的思绪吃起醋来,他必须找回他的存在感!

云卿正想着事儿,忽然下巴被修长的手指捏住,软薄温热的唇便覆一盖了下来,以绝对迅速又强烈的气息含一住了樱唇,那清淡又独特的华贵紫檀香味,如同一面无形的墙,将她整个人包一围在了浓郁的喘一息声中。

他灵巧的追逐着她,尽力的戏弄她每一根敏一感又细腻的神经,点一燃每一处他熟悉又爱一慕的神奇领一域。

云卿在他的手下,宛若变成了一条放在金丝上的美人鱼,一层层的剥去了外面的壳,露出新嫩可口,纤细雪白的肌肤,从额头,到红唇,从颈项,到雪肩,留下一路深一湿缠一绵的细吻。

唇齿间密密的荡出细细的声音,她闭上眼睛,感受那带着不可抗拒力度又充满了柔情蜜意的侵一犯,雪白在他的手下,捏一挤成了别样的形状,那交缠的青丝宛若蜘蛛网,网住一对情深交错的人儿。

女子的妩媚娇美,男子的靡丽强悍,交织成一副绝美的画儿,偌大的玄色大氅上,一条细长一白腿瑟瑟的伸了出来,先是柔软温顺的弯曲,忽而一下绷的笔直,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冲一击,然后又慢慢的放松,脚趾紧紧地蜷缩,不由自主地攀附上那道猛烈的冲击线…

力道的冲一击,婉一转的吟O,一摇一晃之间,挂在顶上的玉片叮当作响,映出女子迷离得,失去了焦距的美眸,往后扬起的脖颈,那是窒息到绝美时崩出的线条,脆弱的像是等待人咬上最柔软的一处…

叮咚…

玉片猛地跳跃了一下,发出最激烈的碰响之后,玉片的摇摆弧度渐渐减小,过了片刻之后,又静静的垂在红线之上,照出下面重叠的两个凌乱人影。

熟练的给云卿披上衣裳,顺便在最爱的饱一满上摸了几下,被打开了狼爪之后,御凤檀收回手,一脸不知餍足的表情,哀声叹息,“怎么路程就这么短呢…”都不够他好好发挥的了,唉,苍天,你太捉弄了,在新婚的时候,就要让我和卿卿分开而居啊…

云卿白了一眼御凤檀,低下头整理衣物,一面思忖,大概是和御凤檀这个色鬼在一起久了,她也越来越不自制了,被他撩一拨一下,就自投怀抱。不过久了以后,好像是食髓知味一般,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前世和耿佑臣在一起怎么就没这样呢,御凤檀这个妖孽,果然迷惑人。

御凤檀正思量着这一次不够,侧头小心的瞧着云卿的脸色,见她面若桃花,眼含春波,唇如樱红,皮肤嫩的都滴的出水来,都是他刚才滋润的挺好啊,嗯,要再接再厉,于是挪到云卿身边,小声商量,“卿卿,刚才很舒服是吧。要不,今晚我偷偷去你房里,咱们继续…”

245

八方馆中。

博俊王一脸怒气的冲到了宫殿里,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脸青胀的十三妃,顿时怒意打心里冲出来对着她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还呆在这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亏你还长了一张公主的脸,一点都没有帮到我!”

十三妃的脸被打的肿烂,如今又被扇上一巴掌,那疼痛就不必形容了,如今看到博俊王怒意冲冲的进来,她知道自己即使是心里不舒坦也不能说什么,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暴力又残酷,从来不将女人当人看,个个都是畜生一样的,若是自己流露出一点不满意的话,就是马上被打死也不稀奇。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对着博俊王道:“我伟大的国王,今日我看到你与那大雍世子比武时,本来是想让银针把他射于马下,好让国王你抱得美人归,又赢得射箭的荣誉。可是不知道怎么,我的手突然无力了,大概是以前的旧伤发作,不便继续下手。王,我是爱您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怎么可能想要丢您的脸呢?只怪那世子太狡猾了,他根本就不将我们落日国放在眼里!”

博俊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猛的一下拍到桌子上,两眼充满了恼怒,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戾气,整个宫中都充满了他不满的气息。

“是啊,想那大雍每年的骏马都要从我落日进来,我这样诚心的来申请互市,那可恶的女人似的世子竟然一点都不客气,一个女人罢了,我都愿意一百匹骏马和美人去交换,他竟然不肯,哼,真是欺我落日国!”

博君王说着心里十分的气怒,他是一个十分有野心又很莽撞的人,他之所以能够打败博温王坐上王位,是因为他的这个野心和国内的好战派正好是不谋而合,不是因为他善谋略。当然他也是一个勇士,但是勇士不一定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如今他虽然气愤到了极点,大雍和落日国的实力还是很明显的摆在眼前,若不然,他定然已经要掀起战火,好好的用刀让大雍国的人知道什么叫厉害。

如今十三妃做了他的妃嫔,在他身边半年多,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跪在地上一点点的爬到他的身前,慢慢地靠在他的膝盖,用无比柔和的嗓音讨好道“是啊,我王的威猛岂能是他们相比的,若不是他们今天施出诡计,以我王天下无双的箭法,怎么会让我王输与他呢?”

她不说还好,说完博俊王的脸色猛然一变,他的双腿又开始隐隐的疼痛,今天被当着成千上百人的面活活被射在树干之上,简直就是他平生莫大的耻辱。

这般讨好的话落在他耳中,就是在嘲讽他,讥笑他!气怒之下,他垂首看着十三妃那张丑陋的脸,一把将她从膝头掀开,站起来冲过去对着她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就是你,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人家瞧不上你,我还用得着去与人比试吗?你看看人家,你不是号称落日国琴音最好的女人,怎么连随手点出来的大雍人都比不过!要不是你丢了我的脸,我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和一个什么王爷世子去比试!如今你还在这罗里吧嗦,还敢嘲笑我!”

十三妃趴在地上,嘴角流血,浑身疼痛不已,她擦了一下嘴角,面上一片凄苦,“王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真的没有,我心里十分的气怒,恨不得杀了那世子和那女人为您报仇啊!”是啊,她巴不得能杀了御凤檀,杀了沈云卿,可是博俊王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不是一样杀不了!

博俊王双眸盯着他,幽绿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吗?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看上那世子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为了你我损失了五十匹骏马,你以为你有五十匹上等的汗血宝马值钱吗?我只不过是不想丢落日国的脸,才用骏马将你换回!”

博俊王将一切的愤怒都发向十三妃的身上,踢、打、骂、拽,扯着她的头发往桌子上用力的撞,将白日里不能宣泄的一切都毫不顾忌的发出。

只听宫中传来连绵的哀叫,而外头的落日国的侍卫满脸无动于衷。

这样的声音,他们在落日国里天天听到,王打他自己的妃子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要保护好王的安全,其他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直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停下来之后,女子的哀叫声从凄厉到哀鸣,从哀鸣到无声,终于博俊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来人啊!”

侍卫赶紧进去便看到地上浑身是血,满身伤痕的女人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堆破布一样,他们目光望都不望那女人,没有一丝的同情,朝着博俊王道:“我伟大的博俊王,请问有何吩咐?”

博俊王斜了一眼地上的十三妃,心中的怒意未去,本不想理会,任她死了也无妨。

然而他想起为了这个女人他花了五十匹骏马去换取的,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是一点东西都换不回来了。他想了想,这个女人回去还可以赏给其他部落的小头领,至少怎么说她也是能舞擅琴,床上技巧又好,又足够风骚,他记得上次还有人请求他将十三妃买给他,不过那时候他还宠爱她,没有答应。

如今倒是可以卖了,好歹也能抵上一点价值。想到这里,博俊王便不耐的摇了摇手,“将她拖下去,让大夫看好她,好好的看着她,不要让她再给我惹出麻烦来了!”

“是,博俊王!”侍卫们连忙应声道。然后拖着昏迷不醒的十三妃出去。

博俊王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歇,站起来道:“我听说大雍有许多的美貌女子,在一间叫做青楼的馆子里对不对?”

旁边的文书站出来,右手放在胸前,躬身道:“是,我伟大的博俊王,大雍有一种机构,就类似我们落日国的窑子,里面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供人玩赏,您若是喜欢,我们今晚就看看如何?”

博俊王幽绿色的眼睛里冷冷的光芒,还有一种极为羞怒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瑾王世子射到了胯下,定然有无数人正在私底下嘲笑他,他是一个自尊心尤为要强的人,又是一个狂妄的人,如何能忍得了别人对他的耻笑。

他狠狠的一甩衣袍,对着文书道:“走,在前面带路,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大雍的女人,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起御凤檀那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但是此时他已经不会小瞧御凤檀了,在这张看起来斯文的面容之下,是丝毫也不输于她的武力。他愤愤的哼了一声,甩袖跟着文书朝着淮阳河畔走去。

淮阳河畔是大雍有名的妓馆。这里到了晚上的时候,红灯绿影,人声鼎沸,即使是铺天的白雪也遮盖不了它里面传来的热闹声音。

这是一片温香软玉的蕴育之地,也是男人流连忘返的销魂之所,许许多多的男人都会来这里寻找安慰。就连大年将到,也阻止不了他们沉迷在白骨皮相下的欲望。

博俊王到了这里,指着一个最大最红的醉红颜青楼走了进去,这一夜所有人都知道博俊王到了青楼之后点的最红的三个青楼姑娘一洒千金,传的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许多人都想起世子射的那神勇一箭,加上博俊王这个举动,用一个成语形容就叫做“欲盖弥彰”!

可是让人惊奇的事,博俊王似乎在青楼里尝到了甜头,自第一次去了青楼后,接连三天都没有回家,其后每一日,都要去醉红颜里春宵一渡,而他出手大方,打赏的东西不是黄金就是宝石,青楼的姑娘也十分喜欢,一时名扬天越。

四皇子也听到了属下的回报,冷峻的面容上不过是传来一丝不屑,就他那一日所做下的事情,四皇子从头到尾都看到了眼中,他根本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蛮人也不足为惧。

就是这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博俊王上门求见。

四皇子略微觉得奇怪,这博俊王为何要来求见呢,但是他知道博俊王不仅到了他这里,这两日,也分别到了三皇子,五皇子那里。

四皇子想了想,然后吩咐道:“唤他到大厅候着,我等会就出去。”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候,四皇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换了一袭紫色的皇子常用滚龙纹常服,朝着大厅走去,到了那里便看到了与那日一般穿着全身花花绿绿头上戴着镶嵌红宝石的无沿帽,小辫子上依旧扎着五颜六色珠子的博俊王正坐在厅中喝着茶,一看到他便站了起来,头顶的红色宝石发着褶褶的光,“四皇子你终于出来了,可让我好等啊!”

对于他这种行为,四皇子似笑非笑,语调淡淡的,“博俊王真是好情趣,这几日可是听大雍的百姓都在说你呢。”

说,到底在说什么呢,还不是说那日他和瑾王世子的比试,如今正是大雍过年正月之时,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应该是过年才对,但是由于博俊王的来访所有人的话题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博俊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然而很快的,他又哈哈大笑道:“是么?看来四皇子也是颇为关心我的事情啊,既然到了大雍,我自然是要好好体会一番大雍的风土人情,没想到大雍百姓这么热情,时时关注我啊。”

四皇子望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而是摇手一招,便有人将茶水点心一一端了上来,他方道:“这是我大雍的点心,请博俊王尝一尝。”

大雍的一切都与落日国完全不同,吃的点心自然是不一样。

大雍讲究的是华丽精致,配料繁琐,工序也十分的繁杂,而落日国大口吃肉,喝着最烈的酒,骑着马儿,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讲究一个随心所欲。

博俊王一看那些点心,便没了什么胃口,但他还是应景的抓了一块,咬了一口,然后便放回了盘子之中,直接望着表情冷冷的四皇子,道“殿下,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四皇子一怔,随即抬头望向博俊王,墨眸里透出一丝淡淡的笑语,“哦?如果落日国有什么要求的话有什么地方需要大雍援手的话,博俊王大可跟我父皇去提,我相信依两国友好邦交的关系,能帮助的话,大雍自然会出一份力。”

这是官方的说法,四皇子不是皇帝,私下里是不能与使臣特别是落日国的国王有来往,如此说话倒是中规中矩,十分合理。

只是博俊王哈哈一笑,右手伸出食指点着四皇子道:“大雍的人果然是狡猾啊!四皇子咱们有话就明说吧,想让你帮忙,事成之后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

他话说的如此明了,四皇子也微微一惊,黝黑的瞳仁深处露出几分打量的意味,说实话,落日国的事虽然和大雍现在的关系比较紧张,但是从明帝不愿和落日国撕破脸面来看,落日国还是有他本身的优势,若是能利用到落日国,四皇子还是非常愿意的。

他想了想对周围的人道:“你们都下去。”

“是。”旁边的侍卫都退了下去,守在了门外,博俊王看了他们一眼,缓缓的收回了眼,那深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和谐的光芒,特别的幽深,静谧似黑夜,“我在殿上,看上了你们大雍的世子妃,听说她也是郡主,叫做韵宁郡主是不是?我想四皇子能不能帮忙让我娶到她呢?那样美丽的女子实在让人难忘啊。”

四皇子的面色微微的一冷,“你要娶世子妃?难道你在殿上没有看到吗?瑾王世子是不会允许你将她抢走的。”

博俊王发出了一声冷笑,头上的珠子因为他的笑容发出了簌簌的抖动,道:“这世上没有抢不走的女人,只是要看手段好不好,在我们落日国,每一个我看上的女人最后都会变成我的妃子,到了大雍,我相信分毫也不会差的。”说完,发出了一声哈哈的笑声。

这笑声引起了四皇子微微的反感,即便四皇子如何不喜欢御凤檀,然而当听到博俊王这番理论的时候,他还是会有本身的反感,因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是在大雍这种守礼遵教的氛围之中,偶然听到这种原始的理论始终是无法接受。

他端起茶杯到口中微微的一抿,薄唇上沾有一点茶水的润泽,颜色显得越发深沉,“博俊王,这种夺人妻子的事情,我们大雍并不欢迎。若是你喜欢可以在寻其他的贵女,我可以帮你向父皇求情,她们不会比那位世子妃差的。”

博俊王非常直接的摇头,“不,不,不,我就喜欢世子妃那样的女人,容貌美丽,言辞锋利,这样的女人,男人越是得不到手,越是想要得到,我真是夜不能寐,思不能归,辗转反侧,恨不得能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才甘心,四皇子,你说是吗?”

他最后这一句话问了出来,竟然让四皇子微微的怔了怔。

博俊王所说的这番话——

若不是当初他在殿上看到的博俊王如何争夺沈云卿的,他几乎认为博俊王是在说他的想法,这不正是他内心的想法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夜不能寐,思不能归,辗转反侧,梦中都是那位佳人的背影,可望而不可及,可想而不可得,这不就是男人心中最深处的欲望吗?

但是,他的脸色一变,眸中出现了微妙的表情,他抬眼望着博俊王,用一种恼怒又有一种感叹地语调道:“你可知她,你已经嫁人了,在我们大雍,嫁人的女子一般是不能二嫁的,何况她丈夫还在呢,说起来她的容貌是十分的美丽,若是想寻一样的,我想在大雍也是找的出来,比如张御史家的千金,那也是美如芝兰,名动京城的。她出身高贵,还是官家女子,配博俊王的身份刚刚好,而那世子妃只是商人出身,由于偶然之间救了我的父皇如今才能得幸封了郡主,博俊王身份是一国之主,怎可配那样低贱的女子。”

说话的时候,抬眼望着那博俊王,突然发现博俊王那深棕色的长眉下,绿色的眸子里面出现了一种十分诡谲的眼神。

四皇子看着他的嘴角慢慢的翘起,那笑容显得有些狡猾又有一些凶残,他猛然间意识到,对方的这番话,似乎是用来刺探他的,他陡然一下住了口,然后望着博俊王道:“此事,恕我不能帮你,还请博俊王自重。”

博俊王的笑容从唇角溢到了他的那张长着棕色胡须的面容之上,他一手拍在桌上,踱了几步,站在四皇子面前不远处,双眸如鹰隼一般牢牢的盯住四皇子,“我想四皇子刚才的心意,我已经听的很清楚了,既然四皇子那么在乎那位瑾王世子妃,为何不将她抢过来呢?”

话已至此,四皇子已然明了一切,这博俊王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愚蠢无知,他在这三天内也做过不少的功夫,竟然调查到了他对沈云卿的一番心思。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而且他从博俊王话语中的意思听出了对方,似是有什么好方法能够帮助他得到沈云卿。

既然如此,他顿了一顿,嘴角露出了一抹微微的勾起,像是露出了一抹笑语,“怎么?博俊王难道有更好的方法吗?若是有,你想得到的必然不是她,而是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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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一丝疑问。

博俊王望着眼前这位冷酷邪佞的皇子,只觉得他嘴角那一弯似是笑意,又像是刀锋中的冷冽锋芒。他浑身一抖,这些大雍的皇子一个个都不像是简单之人,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浑身散发的那种气息绝对不能让人能够忽视。

他微敛了一下情绪,看着四皇子先是静默了半刻,然后又是仰头狂笑了几声。笑声十分的震慑,

“不错,四皇子如此痛快,那我就不客气,今日我来的目的,虽然那瑾王世子妃美貌非常聪明无双,但是她毕竟柔弱一点,而且不驯,我们落日国的人喜欢的是温柔柔顺的女子,不好她那一口,当然了,这也是你说的,毕竟她也是嫁人的女子了,不能在做我落日国的妃子,而我的心思也不单单是在女人身上,我想和你携手共创一事,对我们彼此都只有利没有害,若是四皇子肯与我合作,定然是双方大喜,互利互益!”

“原来你早就有了计划,为何不直接说了出来?”四皇子虽然心中恼怒无比,这博俊王定然是知晓了什么来套他的话,然而博俊王说出的条件他倒是想要听一听,究竟是什么。

博俊王笑了一笑,又坐回了位置上,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脸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泛开,“四皇子果然是爽快人,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合作嘛,大家都有好处。我虽然对瑾王世子妃十分欣赏,但是四皇子你喜欢,自然是割舍所爱,让于你。不过,她现在有夫君,按照你们大雍的规矩,是不能再嫁一夫,那如果,她的夫君死了呢?”

四皇子心头一震,扬起两道浓眉,幽深的瞳孔里清冷的视线牢牢地盯住博俊王,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然而落在眼中的,只有那一点狂妄和自信,“你有何办法?”

博俊王笑道:“肃北瑾王府一直都守在落日国与大雍的接口之上,瑾王素有马上王爷之称,当年他的事迹在落日国我也晓得一二,有他在那里,我们有什么想法,就会有难度了…”

“你说什么!”四皇子打断他的话,眉头揪紧。

博俊王不以为意的一笑,“当然,这话四皇子可能觉得冒犯,但是此条件对你我都有好处,我想落日国连连都要和大雍互市,若是有一日你们不想互市了,我的国民如何生活呢?我只是想要肃北一点点土地来种植粮食,以免我的国民受苦。

而你,想来已经看瑾王世子是很久都不爽了,现下如果能一并将瑾王府除去,你开心,我也开心,这又何乐不为呢?且不说你以后,至少你现在还是皇子,有些事情,要就趁现在得到,否则的话,变数太多了。”

他意味深长的话落在四皇子的心头,一点点的引起他内心的魔障,的确,他最近在朝中屡次受挫,手下的人不时的因为一些事情被明帝责罚,更不要提他被禁足在皇子府,他不是傻子,知道有人在后面故意推波助澜,不想让他势力发展过大。

而这个人,不是他所想象的三皇子,五皇子,最有可能的就是御凤檀。若是能得到落日国的支持,倒是多了一分把握。

然而,令他最为心动的并不在这里,而是瑾王府一旦倾倒,那么御凤檀和沈云卿…

至于落日国说什么攻打肃北的事情,四皇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落日国国土小,而资源少,明帝之所以容忍落日国博俊王的猖狂,其中无非也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小国的态度,落日国在大雍人的眼底,永远都不是具有威胁力的国家。

此时的四皇子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他对沈云卿几乎入了魔,是喜欢还是爱也已经不重要了,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一定要得到她!若是能得到沈云卿,又去了御凤檀这个眼中钉,这无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是这博俊王说的计谋又能好到哪里去,之前他千方百计要害那两人,都没有得手过。

他思忖了一番之后,忽而身子微微前倾,双眸盯着博俊王道:“博俊王的想法真的就是这么简单,还是说,你想来替什么人试探我!”

这个博俊王实在是太为古怪了,之前那莽撞无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装出来的,如今却一副精于谋算的样子,若不是太蠢,那就是聪明过了头!

博俊王一怔,望着四皇子透着洌洌寒意的眸子,那幽黑的双眸并不比草原的狼要柔和,反而还要多上一分狠厉,他微眯了幽绿色的瞳仁,面色透出明显不快,声音极为的不屑,“你们大雍人真是麻烦,说话喜欢试探,不相信别人说的话,那又何必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呢!”

京中不少人看到,博俊王被四皇子从皇子府里赶出来的事情,今年春节十分热闹,每一件事情都与这位落日国王有关系。

云卿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点着各府各家送来的礼物。这时候,还是在瑾王妃死后不足一年的,瑾王府并没有点缀,云卿也不过是换了一袭浅蓝色的锦袍,上面有着银色的莲华纹,重重叠叠的水纹出现在裙角边,宛若淡蓝色的海水拱着她如水的仙姿,浮在飘渺的烟雾之中,芙蓉面如玉朦胧,更有一份动人心弦的美意。

她正在整理手上的礼品,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正在喝着热汤的御凤檀,“噢,四皇子将博俊王敢出了门外?”

御凤檀微挑了红唇,“是啊,京中闹的十分大。这博俊王也不安分,正月时分,三个皇子的府中都去走了一趟,说是他对你还是十分的中意,希望他们能帮助他得到你,可是都被拒绝了。四皇子尤为恼怒,直接赶出了府中。为了这事,四皇子还让陛下喊进了宫中,训斥了一顿,现在朝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到他唇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云卿挑了挑柳眉,“看你笑的如此模样,莫非还有其他事情?”

御凤檀斜靠在椅子上,他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的绣诗词的锦袍,袖边有水龙纹滚边,显得人愈发的尊贵华丽,此时听了云卿的问话,长睫微抬,“我是在想,那些人是找不到妻子了,还是因为我娘子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大雍国内的人心仪也就罢了,就连别国国王也对你倾心不已,以后,是不是该把你藏起来呢?!”

流翠捂着嘴一笑,问儿更是吃吃的笑着,世子和世子妃恩爱她们是看到的了,可世子说话又风趣,对世子妃又好,真心让人羡慕。

可云卿始终觉得丫鬟们在这,御凤檀肆意惯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虽然这丫鬟是她的心腹,可多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不理睬他,只将手中的账册和礼品都一一对过。

如今瑾王府由她掌管内务,虽然上手也有半年多,可王府比起沈家来,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光是官员朝臣,宗室皇族往来之间就有很多的规矩,人家送的什么礼,回什么礼,回多了,还是少了,有什么忌讳,有什么爱好,那都是一个个的都记清楚,若是没送好,犯了什么,碰到心胸宽阔点的,也许就一笑过了,要是小心眼的,就会给两家结下梁子。

而且朝臣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瑾王府既不能和臣子们走的太近,以免让人忌惮,又不能隔得太远,毕竟御凤檀还在朝中任职,许多的事儿都需要云卿去把握。她虽然谋算人心是拿手,这些事务上一世也接触的少,这一世磨练的还不够多,幸好御凤檀找了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到家里来帮她的手,也减轻了许多负担。

整理得差不多之后,使人将礼品分别收入不同用处的库房后,她才缓缓坐下,端着飞丹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凤眸妩媚斜漪,“怎么,你想将我关在家中,不让我出门吗?”

御凤檀一双眸子弯起,如月儿柔魅,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声,“唉,我是恨不得把你收到我衣裳里,可是又舍不得啊,怎么办才好啊,古人说的好,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啦…”

他喊着卿字的时候,强调委婉拉长,余音袅袅,仿佛含在口中,舍不得说出来一般,靡丽的声音委实让人面红耳赤,云卿被那赤一裸直接的眼神看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转移话题道:“你说这博俊王互市成功后也不回去,不知道留在京中做什么?”

御凤檀笑了一笑,凝视着云卿柔美的脸,心内叹了一口长气,上回在马车里,他要求偷偷的到云卿的屋中去,被她一推,差点没推出马车,丢脸事小,郁闷事大,唉,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完啊,他幽怨的望着云卿,声音柔柔缓缓,“博俊王说对大雍向往已久,请求在天越流连一番,他对陛下大肆吹捧,留他好好欣赏大雍风情。”

云卿嘴唇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是吗?那博俊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留在大雍,只怕是别有所图。”

她一双凤眸在盈盈的烛光之下,如同一朵水晶花绽放在墨色的深湖中,清澈纯透,惹得御凤檀笑道,“自然是有人盯着他的。陛下也不可能放任他在京城里进出如无人之境,不然的话他去皇子府里的事情,陛下怎么会疾快的知道。这代表陛下有派人监视他。”

云卿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不止给博俊王一个警告,也是给皇子的警告,他们私底下做的一切,莫以为陛下不知道,即便是人悄声声的去府邸一趟,他也知晓。”

借一件事震慑其他人,这是帝王惯用的手段,就像博俊王所说一般,大雍人喜欢用暗地里陷害的法子,喜欢拐弯抹角来表达自己想说的意思,上下街一样。这么做的目的,是日后好相见,还是自欺欺人,只有自己知道了。

她将手中茶杯放下,又道:“你倒是胆子大,那时候场中的人都以为你要射死博俊王,连陛下都紧张的站了起来,难道你只是想吓一吓他?”

“是啊,我倒是想让他死来的,不过我察觉到,四皇子十分期盼我就这么射死博俊王,因为这样,他就好挑唆两国之间的矛盾,到时候陛下定然会要责怪于我,但是到底也不会对我如何,大不了两国开战,我去前线就是。这一点四皇子估计错误了,但是我又转头一想吧,若是就一箭将人这么射死,又有什么乐趣。”御凤檀手指在茶杯里一点,轻轻一弹,那水珠从修长的指尖凝成一点,咚的一下砸到了对面的美人赏梅大青瓶上,发出叮咚的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