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项是气味鉴别,季夏知道难度很大,因为训练条件的限制,类似的训练大家都做得很少,飞电也不例外,但是季夏相信飞电的实力。季夏带着飞电走到嗅源那儿,让飞电嗅了几秒,然后拍了拍飞电的脖子,指着那一排铝罐子:“飞电,去,嗅嗅,找出来。”

飞电走上前去,挨个罐子嗅了过去,没有嗅完,就在第四个罐子那儿坐下了。季夏举手,表示比赛结束。整个比赛用时1分18秒。季夏的领导笑了起来,这一次,八成是飞电赢了。

果然,最后飞电以一秒钟的优势,压倒了东道主北京军犬基地的德国牧羊犬,获得了气味鉴别组的第一名。季夏听见结果,如释重负,脸上笑开了花。而另一条参加体能和扑咬科目的昆明犬只获得了第三名。

季夏的领导走过来,拍着他的肩:“小伙子,干得不错。上回你说要提要求的,现在只管提。”

季夏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首长,这是不是说我的飞电要去德国参加比赛了?”

领导点头:“对,去德国比赛,其中有一个名额就是给我们昆明犬的,只要取得小组第一,就可以去,我们另一条犬只得了第三名,那么这个名额就非你莫属了。”

季夏笑起来:“那我就提意见了啊。首长,我带飞电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刚好才半年,很多东西其实我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呢。所以我想,如果去德国的话,能不能让飞电的前主人和我一起去?”这事最初只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后来越想越觉得合适。

“这事啊,这样合适吗?飞电会不会因为你们两个一起训导,而产生不知道听谁指挥的分歧呢?”领导显然也是懂训犬的。

季夏连忙说:“不会,首长,我们在家训练的时候,也是和飞电的前主人一起训练的,效果非常好。其实还有一点,我不怎么懂英语,去德国参赛的话,肯定是要给我们配一个翻译的,飞电的前主人英文就非常好,他要是去的话,又可以兼职翻译。”罗建飞是指挥专业和英语专业的双学士,去参加一个国外比赛,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是吗?飞电的前主人还是个人才啊。这事你写个申请报告,我跟上面报备一下,如果能行,那就立即安排。”领导一听,这样也行啊,反正都是要安排翻译官的,这样一来,的确是一举两得。

“是,谢谢首长!”季夏连忙立正,给领导敬了个军礼,转身就想回去写报告去。

被领导喊住了:“等等,先领了奖再说啊。”

“是!”季夏几乎都忘了这茬了。

就这会儿,广播里已经在叫他们去领奖了,季夏带着飞电站在了最高领奖台上,一个少将军衔的领导被司仪引领着,过来给他们颁奖。季夏看着那身影有点面熟,眨了眨眼睛,不是他大舅是谁。

谢振国走过来,先是给第三名和第二名的颁了奖,最后才给季夏和飞电颁奖。季夏激动地笑看着谢振国,啪地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谢振国欣慰地笑:“好小子,干得不错!就要这么干,就算是当狗头军师,咱们也要做最好的。”

季夏按捺住激动:“首长,我们不是狗头军师,是训导员。”

谢振国点头,哈哈笑:“好,好。反正都不错,你这犬叫什么?可以握个手吗?”

季夏连忙对飞电说:“飞电,抬右手,握手。首长,我的犬叫飞电,是一只七岁的昆明犬,我们国家自行培育的军犬品种。”

“飞电这个名字起得好,我看了比赛,真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不错,都干得好!”谢振国和飞电握了握手。

旁边有摄影的新闻官说:“首长,和我们的军犬还有训导员合个影吧。”

“好!”谢振国连连点头。季夏伸出手,将他拉上领奖台,和自己并排站着,飞电蹲坐在两人中间,拍下了一张合影。拍照的时候,谢振国小声地在季夏耳边说,“有空回家看看,你妈和姥姥姥爷都挺想你的。飞龙也很想你。”

季夏这时才有一种有家的感觉,点了点头:“好,我去跟领导请假去,回家看看姥爷姥姥,还有我妈。”

谢振国下了台子,跟季夏挥挥手:“再见!”

“首长再见!”

第41章 衣锦还乡

季夏回到宿舍,赶紧写了一份申请报告交上去,领导拿着申请:“好,我这就去跟上面说去。对了,你不是要请假回家吗?请假条呢?”

季夏错愕了一下:“首长您也知道了?我还没写呢。”他正打算跟领导说这事呢,没想到人家就主动问了。

“原来你是谢少将的外甥,我说呢,将门无犬子。去吧,写个假条,我批你两天假。”领导笑呵呵的。

季夏连连点头,又开口问:“首长,我能不能带飞电一起回去啊?”

“怎么呢?飞电不能交给别的训导员一起喂养一下,反正也就一天嘛。”领导有些奇怪,不过也能理解,年轻人嘛,总想带点能够显摆的东西回家,只是飞电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能不外出还是尽量少外出。

季夏为难地笑笑:“首长,我的飞电脾气有点怪,除了它的训导员,谁喂也不吃东西的。”

领导了然地点头:“这样啊,有本事的家伙总是有一些怪癖,难怪飞电的气性这么大。行,我批准你带出去了,不过你也知道它的重要性,得确保它毫发无伤地回来。不需要我反复叮嘱了吧?”

“是,首长。我去写请假条。”季夏一蹦三尺高,飞快地跑了。

领导批了两天假,可以在家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季夏带着飞电出了门,准备步行一段,去风景区那边打个车回去。从基地到坐车的地方不近,也就纯粹当做锻炼了。

刚出了基地,没走几分钟,对面就来了一辆车,对这季夏按喇叭,季夏带着飞电退到路边,给车让道,结果那车在他面前停下了,车窗放了下来:“季夏!”

季夏一看,乐了:“玺哥,怎么是你?”原来是大舅的儿子谢玺,那年他住在姥爷家的时候,也常跟谢玺有来往,算起来,他去年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

谢玺一摆头:“上车。特意来接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去?”季夏带着飞电上了车后座,将车门拉上了。

谢玺将车掉头:“昨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在军犬基地看见你了,在这边带犬参加比赛,还得了个第一,可威风了,真给他长脸。絮絮叨叨唠叨了一堆,无非就是觉得我没去参军,做了律师,没给他长脸呗。还说你今天会回家,让我过来接你。我看你气色不错啊,部队生活适应得不错嘛。”

季夏笑起来:“谢谢玺哥来接我。嗨,别提了。折腾死了,老受罪了。”

谢玺笑:“那是你太上进。我一发小,也很早就去当兵了,进了后勤部,啥训练也没有,肥得跟个猪似的。你这狗,是德牧吗?叫什么名字,看着挺威风。”

“不是德牧,昆明犬。叫飞电。”季夏回答。

“是爷爷家飞龙它兄弟啊。”谢玺笑起来。

季夏嘿嘿笑:“是啊。姥爷他们都挺好吧?表弟妹他们呢?”

“都挺好的。”谢玺又说,“飞电怎么看起来像德牧啊。”

“它们的祖辈有不少是德牧,有德牧的基因呢。不过昆明犬跟德牧有区别,比如它站起来,背部到胯部都是平的,德牧的胯部下垂。昆明犬的毛发也比德牧稍微短点,紧贴在身上。很好区分的。”季夏给他科普知识。

“我说呢。”谢玺一边开车一边看飞电,“我爸说你过阵子要去德国参加锦标赛?”

“嗯,十月初。”

“十月份那边不是挺冷了么?”谢玺说。

“听说是比咱们这儿冷。以往都是八月份比赛的,不知道今年怎么推到十月了。”季夏也没太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好,起码现在来北京比赛不热了。

谢玺说:“你训犬的时间也不长吧,这就能去德国参加比赛,够行的啊。”

季夏笑笑,摸了摸飞电的脑袋:“其实还是飞电厉害。”

“我一哥们前阵子买了条阿拉斯加,还请了专业人士帮忙训了一个月,不过听说还是有点不太好使,家里的家具都被咬坏了。飞电乱咬东西吗?”谢玺问。

“飞电不会啊。它那应该是幼犬吧,长牙的时候牙根会痒,所以要磨牙,会乱咬东西,注意一点,给它一个磨牙棒就好了。咬别的东西就要教训,不要舍不得,不然恶习难改。”

“你的养狗经说得一套一套的。我看着飞电这么乖,也想养一只大狗,不过就是没经验,怕养成很多坏习惯。你要是有空帮我调教一下就好了。”谢玺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飞电。飞电自从上了车,就乖乖地趴在后座上,脑袋枕在季夏腿上,看起来极其乖巧。

“现在是没有时间,等以后吧。”

谢玺点点头:“好,你要先回你妈那儿,还是先去爷爷家?”

季夏想了想:“还是先去我妈那儿吧,然后再去姥爷那儿。”姥爷虽然是长辈,但毕竟不是自己家,虽然周家也不是自己家,但那儿好歹还有他妈。

“行,我先送你回家。对了,周昭云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好。”谢玺突然说。

季夏吃了一惊:“我二哥怎么了?”

谢玺想了想说:“有个监理在他负责的建筑工地上出事了,听说是意外坠楼的,本来赔点钱了事。不知道谁写了个举报信,说是监理发现那个工程有质量问题,才被人蓄意谋杀的。家属那边也不肯轻易罢休,非要控告周家谋杀。公安局和建设局都已经介入调查了。周昭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正在处理这事呢。”

“那要不要紧?工程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那人的死肯定跟我二哥没关系。”季夏对这些工程什么的是一窍不通,但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谢玺摇了下头:“要说质量问题,哪个工程没有呢,只是大小而已,这事要是不查,那也就过去了,要是查起来,它就是个事。再说你二哥犯不着干杀人灭口的事啊,这年头,有什么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季夏不再做声,他知道,周昭云现在有麻烦了,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他的情绪一波动,飞电立马就感觉到了,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以示安慰。季夏摸了摸它脑袋,把脸转向了窗外,原以为自己也算是衣锦还乡,没想到却是个多事之秋吗。

谢玺安慰说:“不用担心,不会有大事的,只要质量不是太大的问题,就不要紧。至于那个谋杀案,更不应该有事了,明眼人都知道,谁也犯不着去杀他,还在自己的工地上。肯定是另有隐情,总不会叫你二哥背黑锅。他们周家不是吃素的,再说不还是有我们家呢。”

季夏点了点头:“那就好。”

谢玺把季夏送到周家:“我就不进去了,晚上大家应该要聚个餐,给你庆祝一下。到时候见。”

“好,谢谢玺哥。”季夏带着飞电站在门口,朝他摆了摆手。

季夏穿着常服,一身笔挺的军装,看起来就像是某个领导家门口站岗的警卫,他伸手按了下门铃,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季夏心里奇怪,无论怎么样,家里的保姆都还是在家的吧。

门内,周昕云从后院过来,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外面有个穿军装的,吓了一跳,想往屋里逃,该不是警察来抓人了吧,一想,不对啊,警察不早就换成蓝色的衣服了吗,这分明是军装。再回头来瞅了一眼,正好季夏抬起头来,周昕云看清楚了,把门打开了:“你回来了?”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季夏看了一眼周昕云,带着飞电进了大门,随口问:“妈不在家?”

“和我爸出去了。”周昕云关上门,有点害怕地看着季夏脚边的飞电,这家伙比上次捡回来的那条流浪狗还大,还凶猛,看起来特恐怖。她知道昨天大舅打电话过来,说季夏在北京参加军犬比赛,可能今天会回来,当时心里还极度鄙视,到哪里都是扶不上墙的稀泥,当个兵还去做狗倌。今天看见季夏,那样子确实比当兵之前精神多了,也不那么好欺负了,而且那狗看起来那么凶,心里那点鄙视便化成了惧怕。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看起来似乎没人在家:“家里就你一人在?”

周昕云躲得远远的:“都不在,就我在家。李妈去公园了。”李妈是家里的保姆,在他们家服务多年,这个点正是她出去锻炼的时候。

“我原来那屋还能住人不?”季夏问。

“你自己去看。我先回屋去了。”说完匆匆跑回自己屋去了。

季夏拧了一下西厢的房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似乎是打扫过了,大概昨天就得到了他要回来的消息。季夏看了一下房间,摆设大致还如从前,不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都被扔掉了,屋子里看起来宽敞多了。

季夏也没在意,在沙发上坐了,拍拍身边的空位:“上来,飞电。”

飞电走过去,小心地坐了上去,陷下去的沙发垫子把它吓了一跳,它立即跳下去了。逗得季夏哈哈大笑:“不坐了,飞电,我给你洗澡去。”北京的灰尘真不是一般的重,这才几天啊,飞电身上似乎就沾了一层灰土,毛色看起来都没那么光亮了,季夏带着飞电进了浴室,“我看看啊,没有你的沐浴露。算了,晚点我出去给你买瓶沐浴露去。”

季夏拉着飞电回到小客厅,觉得挺无聊的,便开了电脑上网,刚一上去,QQ便叫了起来。季夏一看,不知道是谁设定的自动登录,是自己弄的吗,好像没有。他记得当初那个季夏有两个数字很短的Q号,应该是花钱买的,他曾经上去看过一回,全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有男的吹牛打屁吹嘘一夜情的,也有女的邀他去逛街喝酒的。他干脆就不再上那两个号,自己另外申请了一个,里面只加了周昭云和几个表哥表弟妹。

他点开右下角不停闪烁的小企鹅,是周昭云发过来的信息。

朝云暮雨:回来了?

朝云暮雨:?

朝云暮雨:说话!

季夏慢吞吞地打字。

记下:哦。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朝云暮雨:哥也不会叫了?

记下:哦,二哥。你在哪呢?

朝云暮雨:公司呢。我现在就回家去,要带什么不?

记下:你不上班啊?

朝云暮雨:班天天上,你又不是天天回来。下了,一会儿见。

季夏本来想让他帮自己带点狗狗沐浴露,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又不知道飞电需要哪种沐浴露,这附近有个超市,一会儿自己去看看。

周昭云下了,季夏也准备下线去超市,结果被疯狂闪动的头像留住了,表弟表妹们都在找他说话,估计昨天都从大舅那儿听说了飞电的英勇事迹了。

北京看海:表哥表哥,你居然上线了!

这个是小姨家的表妹卓玥。

大爱萨摩耶:大神大神,求飞电靓照果照!

这个是大舅家的表妹谢珏,看网名就知道是个爱狗达人。

来自北方的狼:季夏,什么时候带飞电来给我们见识一下啊,大伯都把你的飞电夸得神乎其神,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这是谢琅,小舅的儿子,比季夏小一岁。

季夏慢吞吞地打着字,挨个回复,等他和几个人说清楚,又打完招呼关好电脑,准备带飞电出门,被正从门外进来的周昭云撞了个正着:“小夏!”

“二哥。”季夏看着周昭云,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可见最近那些事挺糟心的,“你回来得真快,我要去买沐浴露。”

周昭云皱起眉头:“李妈没给你准备吗?”

“准备了,没有飞电的,我想给飞电洗个澡,北京的灰尘实在是太重了。”

周昭云说:“那一起去吧。”

第42章 飞电发飙

季夏知道北京这地方规矩多,很多地方是不让宠物进的,虽然飞电不是宠物狗,但恐怕也没那个便利,但是留它在家里又有点不放心,毕竟是个陌生的环境。“二哥,我的犬怎么办?”

“带上吧,放我车上就好了。”

上了车,季夏问:“二哥,最近公司是不是有点麻烦?”

周昭云说:“没事,不用你操心,都快处理好了。”

季夏又问:“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是有人故意的吗?”

周昭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说:“是意外,有人唆使家属借机闹事。你不用担心,这事哥会处理好。你还挺不错啊,这才多久,都能带犬去参加国际比赛了。好小子,有出息。”说着伸手摸了摸季夏的脑袋。

季夏将脑袋往旁边一偏:“二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老摸人脑袋。”

周昭云笑了起来:“好吧,大了,不能摸了。”语气颇有些遗憾。

周昭云带季夏去的地方不是附近的小超市,而是王府井的一个大商场,季夏说:“不用来这么远的地方,咱们家附近的就好。”

周昭云说:“你要去德国,不可能一直都穿着军装吧。”

“我这是因公出差,穿军装很正常啊。”季夏不以为意。

周昭云说:“比赛的时候穿就好了,别的时间还是穿便服吧。去了德国,总还是要去逛逛街吧,穿军装去逛街,总不太好,虽然这不违法。”

季夏想了想:“也对。但我还有衣服在家啊,不用买了吧,浪费钱。”

“你那些衣服,别说过时了,放这么久也成旧的了。去了国外,代表的就是中国人的面子,要穿得体面些,这样才不能丢脸,听哥的没错。”周昭云将手放在季夏肩上,拉着他往楼上男装部走。周昭云觉得,部队也许真是个好地方,当初这小子多么纨绔,花天酒地,把钱当纸一般撒,每天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一样,如今却懂得节俭了。这变化,似乎是从两年前就有了,跟以前的季夏不同了。想到这,周昭云轻摇了下头,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吧。

周昭云做主,使劲给季夏挑衣服,薄的厚的都有。季夏本人对穿着极不讲究,觉得衣服只要干净舒服就行。周昭云则说:“你这话虽然不错,但是你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些人,你总是愿意把目光投向那些穿得时尚得体的吧,人们看见穿得时尚漂亮的帅哥美女,也总愿意多看几眼,多么赏心悦目啊。所以在穿衣服这点上,别总想着严于律人,也要记得严于律己啊,自己穿得好看,也就是美化别人的眼睛。往大了说,就是为社会做贡献。”

几个导购小姐听见周昭云的论调,不由得都抿嘴偷笑。

季夏也笑了,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挺对,如果是罗建飞,他也会希望他穿得特帅气,自己看着就喜欢,这么一想,便对周昭云给他买衣服就不那么抗拒了。他心里想,等罗建飞来了,也抽空陪他来买两身衣服吧。

季夏心里惦着飞电,看着买了两三套,觉得差不多了,便说:“二哥,别买了,足够穿了,这次买了,说不定就穿这么两次,下次再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呢,放着又旧了。”

周昭云一想也是,这才罢手。账是周昭云去结的,季夏没带够钱,觉得怪不好意思,说下次还给他。结果周昭云生气了:“还什么还!哥给你买两套衣服怎么了?就你那点津贴,给老子抽烟都不够。怎么去当了两年兵,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跟家里人还这么生分。”

季夏听他这么一说,赶紧不再坚持了,连忙笑着说:“那就谢谢二哥了,等以后我赚了大钱,再好好孝敬二哥。”

周昭云笑起来:“这还差不多。走吧,去楼下的超市买沐浴露。”

两人等电梯下负一楼的超市,但是电梯停在楼下一层,左等右等不上来,便去坐扶梯。结果他们刚一转身往扶梯去,那边电梯就上来了,出来的还是熟人。高坤怀里揽着个妖娆的小男生,亲亲密密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一抬眼,便看见季夏了。

也不怪高坤发现季夏,在五颜六色的商场里,季夏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很是扎眼,他没戴帽子,头发留得不长,但是也难掩英气逼人的形象,过路的人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侧目多看两眼。高坤勾着小男生的肩膀,嘴巴咧开了:小妖精回来了。

季夏当兵之后,就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所以根本没有看见那两个人。周昭云跟季夏说话的时候,无意间抬头,便看见高坤正直勾勾地盯着季夏看,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但是季夏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高坤也没有追上来,便也不跟季夏说,拉着他往楼下去了。

高坤看见他们走了,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周老三,你们家那个便宜弟弟回来了?”

晚上在周昭云XX饭店订了包厢,周谢两家的老老小小基本上都来了,坐了满满两桌子。就连飞电,也被带了进来,因为它是今天的明星,它不来,大家看什么呀。

季夏和飞电被围在中间,成了众星捧月式的人物,大人们夸季夏,年轻人和孩子们便围着飞电叽叽喳喳。季夏是在饭桌上才看见了自己母亲谢雪莹,最近她为着周家的麻烦事,跟着周正刚到处跑关系,今天就在外头应酬了一天,陪几个官太太打麻将,直到吃晚饭时才脱身出来。看见季夏,谢雪莹是既激动又歉疚,儿子两年才回一次家,她也没时间回来陪他,所以一直拉着季夏的手,又哭又笑的。

飞电今天的脾气也格外好,任谁来摸都不抗议,尤其特别喜欢小孩。季夏还被缠着让飞电表演了很多简单动作,比如坐、卧、坐立、握手等,看得大家欣喜不已,孩子们都学着季夏的样子去使唤飞电,不过这个时候飞电就不搭理了,只安静地挨着季夏,竖着两只耳朵听季夏和大家说话。

菜很快上来了,大家纷纷入了座,开始吃饭。因为是聚会,也就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大家边吃边聊,询问季夏在部队的情况。但是季夏有些心不在焉,因为飞电的饭一直没有送上来,大家都吃得欢快,它独自一个蹲坐在季夏脚边,仰着头看着季夏吃。季夏哪里吃得安,不住地拣飞电能吃的喂它。

谢雪莹看不过去了:“夏夏,你吃你的。昭云不是说给飞电准备饭了的,饿它一会儿也没事。”

“飞电饿了。”季夏从来没有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让飞电看着,它用那渴望的眼神看着你,哪里忍心让它眼巴巴地看着。

谢雪莹说:“饿它一会儿也没事,一条狗而已。”

季夏说:“妈,飞电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条狗,它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儿子。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怕他妈听见做狗奶奶不高兴。

在场的人听见季夏这么说,都提起了兴趣:“说说怎么回事?”

季夏就把那次追逃犯的事说了。大家纷纷表示,这个新闻很有名啊,原来是你们破获的案子啊,真厉害。

谢雪莹听见儿子去涉险,吓得脸都白了:“老早就不让你去当兵,你就偏要去,还要去做特种兵!你看吧,这么危险,连命差点都搭上了。”

季夏安慰她说:“妈,我这都已经是特种兵中最轻松的了,很多任务都用不上我们。那次纯粹是意外,以后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姥爷和大舅都是枪林雨弹出来的,对这事倒觉得没什么,当兵打仗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么,这个和平年代,能有几次仗打啊,所以也劝了谢雪莹几句。

谢雪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低头看了一下季夏脚边的飞电,想到它救过儿子的命,那态度自然是大不同了,便对季夏说:“你看哪些飞电能吃的,多夹点给它吃。”

季夏说:“飞电不能摄入太多盐分,给它尝一点就好。”

正好服务员来上菜,季夏姥爷说:“小姑娘,问问你们厨房,给我们家军犬的饭准备好了没有,好了就赶紧端上来。”服务员连忙点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