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非弄死他不可,敢偷看我媳妇儿就是找死呢,你别管,打死也白打!”靳文礼越想越生气,一想到自己要是没赶上的话,叶水清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下手就更狠了。

“刚才怎么回事儿,谁喊呢?”

“不知道啊,我口渴起来想喝水,就听外面喊了一声,吓得水都没拿稳。”

叶水清正拉扯着靳文礼就见那边一片手电的亮光往这边快速移过来,知道是有人听见自己刚才那一声喊了。

“这不是水清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五六名邻居走了过来,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叶水清,又看了看已经站起来的靳文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人身上。

叶水清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妈的,把这孙子的手拿开,看看是谁,打死他都不为过!”有气性大的上去将就那人捂着脸的手掰开了。

“是前楼的孙明!”仔细辨认之后有人大声喊道。

“平时人模犯狗样儿的,以为自己住个楼房就了不起了,原来半夜不睡觉净干这德事儿,我去找人,咱们一块儿将他送派出所去!”

叶水清住的地方其实是有划分的,前街和胡同里住的都普通人家,后街住的都是条件好一些的,独门独院儿的水泥房,平时都大门紧锁,而东边儿小马路上紧邻煤厂则有一座小旱楼,凡是能住在后街和小楼里面的人都是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羡慕不已的,这个孙明的父亲据说是个干部。

趁着那些人去找人的功夫儿,叶水清已经缓了过来,扫了眼应该是昏过去的孙明又抬头问靳文礼:“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起夜,那可真是巧了。

靳文礼伸手给叶水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才说:“我压根儿就没走。”

“没走?什么没走?”叶水清听得直糊涂。

“我一直在你窗户底下坐着呢,一睁眼感觉你屋里灯亮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翻墙跑到你家前门儿一看门是虚掩的就知道你出来干嘛了,就赶紧跟了过来。”

叶水清眨着眼呆呆地又问:“你是说,从白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我窗户底下坐着?”

靳文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还生我气呢,我回家也不好受,自己遭点罪心里能舒坦些,而且也能感觉离你近点儿。”

“你守在我窗户底下,我又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叶水清自己都为靳文礼不值。

“我也没想让你知道啊,就是罚我自己呗,你生气难过,我哪能逍遥自在。”

叶水清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为了自己至于这样吗!

清亮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四周,叶水清与靳文礼两个人一哭一笑,默默无语地站在那儿对视着,旁边还躺着个血葫芦儿似的歹人,这情景温馨中透着怪异。

赶过来的人也都觉得挺奇怪,但还是以抓人为主,出了这样大的事每家都派了人过来,有几个大小伙子将孙明拽起来,往推来的三轮车上一扔,准备送到派出所去。

“我媳妇刚才还和我说,她以前去公厕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儿,总像是感觉有人偷看,我还不信说她瞎想,今天总算是抓到正主儿了。”

有人一提这事儿,其他人立即都七嘴八舌地说自己也听说过,议论时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派出所走。

叶家的人除了大嫂姚红留在家里看家,其他人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钟春兰抱着女儿直哭。

“你哭什么,闺女没事儿就好,你别吓着孩子。”叶传义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不让她再哭。

叶胜强和叶胜志也跟着劝,又转过头看向靳文礼:“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改天我们带礼去你们家道谢,水清还要去派出所,你回去吧。”

他们虽然感激靳文礼,但也没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让他和自己妹妹有来往。

靳文礼却不在意:“谢就不用了,我应该做的,水清要去派出所,我不是也要去吗,一块儿走吧。”

叶水清可做不出来过河拆桥的事儿,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执意要和靳文礼并肩走在一起,叶家人虽然不乐意,但毕竟人家救了叶水清也只能由得她去了。

到了派出所将事情的始末叙述一遍,靳文礼只说自己是出来起夜遇上的,派出所民警直接就将孙明押了起来,又派人去通知他家里人,众人这才都回去了,进了胡同叶家人又再三和邻居们道了谢。

靳文礼挨着叶水清说:“你要是上下班不愿意让你哥接送,我给你想办法。”

“那倒不用,你快回去睡觉吧,有事儿以后再说。”经过今天这件事,叶水清没忍心说其实她自己挺乐意这样的。

靳文礼听完只是笑笑没说话,转过身往家走,嘴角却是越咧越大,今天他虽然心疼叶水清受了惊吓,但也算是天赐良机,这往后肯定更没人给叶水清介绍对象了。

他确实是一直守在叶水清窗户外面,不过原打算是等早上叶水请起床时,自己再出现在她面前好让她感动于自己吃的苦,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既是这样那水清肯定对自己更多了层好感,这才是最让人高兴的。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靳文礼所料,自公厕事件发生后,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叶水清关系不一般,而且话也越传越走样儿,有人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是约好半夜见面儿的,要不怎么就那么巧都那个点儿起夜去了?叶水清去公厕没什么好说的,可前街又不是没有公厕,靳文礼干嘛非要绕远儿跑到这边来,再说他一个大小伙子随便哪个墙角儿都能解决了!

这闲话一传出来,愁得叶家人直上火,照这样下去自己家就是防得再严也没用,这个名声坐实了,就是有人能看上叶水清,也不敢得罪靳文礼呀,这可怎么?

叶水清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却怎么也愁不起来,她虽然不想和靳文礼在一起,但心里其实也知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自己也没那么排斥这个混混了,再说愁与不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到了下班的时候等着二哥来接自己,两人到了家刚进院门就见母亲钟春兰一脸的喜气,不禁感到好奇,这太难得了。

“妈,您怎么这么高兴?”叶胜志笑问。

“自然是有高兴的事儿,水清,你过来。”

钟春兰笑眯眯地叫过女儿,拉起叶水清的手叹道:“水清啊,妈这几天心都快碎了,没想到你命还真好。今天下午必成他妈过来了,说不管现在外面怎么传,必成还是愿意和你处对象,他们崔家也不会对你有偏见,也愿意让你当他们家的儿媳妇,更不怕那个靳文礼,只要你点个头就行!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我就说必成这孩子值得托付,真是个天下少有的好男人,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这回一定好好儿和人家处,再过两三个月就把婚事定下来,听见没有?”

叶水清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她没想到崔必成还有这等心计!

☆、第11章

“水清,你听见没有?”钟春兰要女儿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面对母亲的追问,叶水清没办法答应,其实她和崔必成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从开始的相敬如宾到最后的冷漠以对最大的原因就是生活窘迫,而且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再加上自己不断地生病,就是再深的感情也被现实的残酷给磨得什么都不剩了,当然崔必成后来的自暴自弃也是主要的原因,所以她并不是有多恨崔必成,日子过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也不能说是崔必成一个人的错,只不过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就是了!

“妈,我对崔必成没感觉,他再说什么也没用,我不能答应。”

钟春兰听了这话也没太大反应,只是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水清:“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有靳文礼那个混混勾着你还能明白事儿吗?我已经和必成他妈商量好了,从明天开始不用志强、志胜送你上班了,必成会提前过来接你,下班的时候再送你回来,正好你和他是一个单位的,除了必成辛苦点,其他都不是问题。”

“我不用他接我,也不会坐他的车!”叶水清见母亲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立即大声反对。

“不坐也行,那你自己走着去单位吧!我先说好,要是让我看见和听见你让靳文礼接送你,那你班儿也不用上了,到时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叶水清咬着嘴唇一声没吭,直接回自己屋里去了。

到了晚上早早睡下,五点钟就从炕上爬了起来,洗漱之后到厨房自己热了点吃的就匆匆出发往单位走。

从家里到单位要是骑车的话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更何况是步行了,虽然是可以坐公共汽车,但中间换车等车耗费的时间还不如走呢。叶水清起先走得还挺快,只是后来就有些喘不过气了只能减慢速度,这样时快时慢地走着总算是没迟到,满头大汗地进了车间又开始干活。

一天下来叶水清又困又累,再想想下班之后还要走回家心里就直打怵,不过为了能甩开崔必成再苦再累她都认了。

这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车间里也了人,叶水清知道再等下去也没用,只好认命地拿起兜子准备开始长征。

只是到了厂子门口就又开始心烦了,靳文礼和崔必成两个人一左一右正站在路口等着自己呢。

“水清,早上你怎么不等我?”崔必成推着车率先赶了过来。

“我压根儿没想让你送我,你和你家里人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叶水清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崔必成。

这时靳文礼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水清,你早上怎么来的单位?”

“还能怎么来,走呗!”

叶水清没好气地白了靳文礼一眼,然后又说:“你们两个赶紧走,别耽误我回家。”

靳文礼听完叶水清的回答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他是心疼啊,这么远的路叶水清走着来,那得多累啊!

崔必成则是不说话,只看着靳文礼,等着他的行动,这人不走自己当然也不会走。

“水清,你傻啊,下班又不是上班,你坐我车回去,等快到家时,你再下来走,不是一样吗!”靳文礼哪会让叶水清再走回去。

叶水清听了也没说行不行,却往崔必成那边看了一眼。

崔必成笑了:“靳文礼,水清是不会坐你车的,钟姨早就说了,要是水清让你接她上下班那就连这个女儿都不认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多没意思!”

叶水清很是看不上崔必成得意的样子,于是呛声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妈怎么会知道是谁送我回家的?崔必成,你才是个大嘴巴,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逼我和你在一起了?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你都别想!”

靳文礼斜了眼同样变了脸色的崔必成呵呵直笑:“水清,没事儿,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骑我车回去,这样就不是我接的你了,看这小子还能说什么!”

“那你怎么办?”

“我走回去呗,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走几步不算什么,你听我话,赶紧回家!到了家将车扔在胡同口就行。”靳文礼说着就将自己的自行车硬塞给了叶水清,根本不容她拒绝。

叶水清心里很是感激靳文礼对自己的情意,原也没打算接受他的好意,只不过刚才被崔必成这一气也就起了报复心,同时也是想让崔必成难堪之余放弃对自己的纠缠,于是就接过了靳文礼的车,说声谢谢之后直接骑车走了。

等不见了叶水清的影子,这回换成靳文礼得意洋洋地看向崔必成了:“崔必成,你要自认是个爷们儿就别去告这个状,也别让水清吃这个苦,有本事咱们两个公平竞争,看水清到底喜欢谁!”

崔必成冷笑:“我自然不会让水清吃苦,也没卑鄙到让水清因为你挨家里骂,不过公平竞争就不必了,我没你那些花花儿肠子,我只知道要和水清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像你这种成天不务正业的人能给水清稳定的生活吗?靳文礼,我会和你斗,不过你可没有和我斗的资本,叶家所有人都不认可你,就凭这点我已经赢了一多半了,你明白吗?”

“崔必成,你也就这点本事吧,仗着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占优势,既然爷爷好话说尽你还不开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崔必成见靳文礼刚说完话就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知道这个野蛮人又要动粗,于是立即将车停好,全身戒备地等着靳文礼出手。

只是他到底料错了靳文礼的想法,也低估了靳文礼的油滑,崔必成是一心防着靳文礼大打出手,没想到对方却是气势汹汹地过来,突然脚步一转抢了自己的自行车就跑。

“崔必成,还想要自行车就自己走回去取,上哪儿取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哈哈……”

听着靳文礼狂放的笑声渐渐远去,崔必成恨得只能隔空挥了挥拳头,又生了半天的气也只能往靳文礼家方向走,自行车不能不要啊。

叶水清骑着靳文礼的车到了胡同口,犹豫着没敢回家,怕车被偷。

“水清,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邻居陈伟用大饭盒端着一块豆腐走了过来。

“哦,我怕这车放这儿再丢了,帮忙看一会儿,陈大哥你要做饭哪?”叶水清笑了笑含糊地应付着。

“嗯,打了块豆腐。”

陈伟说完也没有走的意思,好奇地看了眼挂在自行车鞍座儿后面的牌子,等看清上面的号码就笑了:“水清啊,这车你不用看着,这不是已经锁上了吗,就是不锁也没事儿,我和你说这车你就是故意放在谁家门口儿,人家保准儿就能立即送回到靳家去,谁敢碰靳文礼的车啊,没事儿找事儿呢!”

叶水清尴尬地点了点头,陈伟这才哼着小曲儿走了。

不过即使是知道了这车不会丢,叶水清觉得自己于情于理也应该和靳文礼说一声儿,于是仍旧是站着等。

靳文礼刚从街上拐过来就看见了叶水清,急忙刹住车,然后将车路边一扔,和旁边修车的说了句:“帮忙看着点儿,一会有人来取。”就装出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跑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叶水清算了下时间,就算靳文礼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到这啊。

“半路上遇见个同事,载了我一段儿,我就怕你等我才跑回来的,我这车就放在这儿,你明天过来取就行,可千万别再走着去了,我现在一想你早上走了那么远心里就特别难受。”

叶水清低下头轻声问:“那你不骑车啦?”

“唉,要不是为了和你做伴儿我也不能去上那个班儿,你放心骑这辆车吧,我不去厂里就是了。”

叶水清心里感动,脸上却还是很平静,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好好上班吧。”

“车我就放这儿,你不骑也是浪费,钥匙你拿着,骑不骑你自己定。”

叶水清没再争辩,笑着和靳文礼说了再见就回家去了。

“水清,是不是必成送你回来的,你早上几点走的,我都不知道。”钟春兰将饭端上桌后就迫不及待地问着。

叶水清没有隐瞒母亲:“我五点就起来了,走着去单位的,我说不会和崔必成处就不会和他处。”

钟春兰听完当即就拍了桌子:“我也说了,你只能和必成结婚,我是你妈,我说了算,愿意走你就走,没人管你!”

这回叶水清也学乖了,无论再怎么生气也是先把饭吃完才气呼呼地回了屋子。

隔天仍是五点起床,不到六点出门,只不过这回却被崔必成给堵了个正着。

“水清,我送你吧。”崔必成笑呵呵地站在叶家门口,他昨晚上回家就决定宁可不睡也要接到叶水清。

叶水清理都不理他,抬腿就往胡同口走,崔必成跟在后面劝:“水清,你何苦为难自己,这么远的路走一天也就行了,要是再走肯定要累坏的,再说你还能天天这么走着上班吗?你别犯倔,再给我一次机会,靳文礼他那套都是一时哄人的手段,过日子还是要踏踏实实的才行。”

叶水清听着崔必成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心里越来越不耐烦,等走到胡同口时一抬眼就看见了靳文礼的自行车,立即就改了昨天的主意,回头对崔必成一笑:“谁说我要走着上班儿的,别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了,这不是车吗?”

说完开了锁,骑上车就走,崔必成傻愣在原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才骑上车赶紧追了过去。

叶水清用力蹬着自行车,风呼呼地在耳边吹过,吸了口多年后难得再有的新鲜空气,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怎么靳文礼今天没过来呢?

☆、第12章

靳文礼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出现,叶水清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这人别是出了什么事吧?就凭靳文礼这些日子的表现,要是真因为打架斗殴被派出所抓走了,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靳文礼虽然没出现,崔必成却是接替了他的位置,天天跟着叶水清上下班,弄得叶水清不胜其扰。

不过还好有靳文礼的自行车,叶水清干脆又按往常的时间起床,而崔必成也因为靳文礼不再出现,就没有和叶家人说这件事,钟春兰则以为女儿终于肯低头了,每天都是由崔必成在接送上下班儿。

一直到礼拜天,靳文礼还是不见人影儿,叶水清是真的开始担心了,想着要不要去靳家看看,要是真出了事儿自己好歹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妈,我出去一趟啊。”

正在屋里躺着的钟春兰,因为这几天女儿表现良好也就放松了警惕:“去吧,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点儿,别往远处走,一会儿该吃饭了。”

“知道了。”叶水清出了家门就往前街那边去。

到了前街又一路打听靳文礼家的方向,路人一听是问靳家的都特意多打量了叶水清几眼,更有人没等叶水清走远呢就开始小声儿议论:“这是不是就是后街姓肖的丫头?”

“不是,我见过姓肖的,虽然长得也挺打眼的,但没这个长得好看,这女的估计是叶水清,靳文礼的那些手下都叫她嫂子。”

看来自己的名声还真是远播了,自己从不来前街也能被人猜中身份,什么时候靳文礼还有手下了?叶水清苦笑一下按照路人的指点去了靳家。

靳文礼家确实挺困难的,按照这时社会环境相对公平的现状来说,靳文礼家显然比平常人家矮了一截儿。

靳家的房子是建在前街的一条小过道上,门口只有一道简易的小木栅栏当作院门,里面黑黑的一排砖房也看不出是几间屋子,而在这排房子的前面倒是另有一大间灰白色的水泥房,也不知道房主和靳家有没有关系。

叶水清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也没见靳家有人出来,就只好走过去伸手推开了小木门,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就见砖房这边的门开了,紧接着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抬头正好与叶水清的目光碰个正着。

“水清,你怎么会过来?我正要去找你呢!”从屋里出来的正是靳文礼,一看见站在门口的叶水清顿时又惊又喜,快步走了过去,拉着叶水清的手问。

叶水清不自在地挣开了靳文礼的手:“我以为你出事儿了,就过来看看,你要是没事我这就回去了。”

“哎,你来都来了,可别急着走啊,我家地方小不好招待你,估计你也不愿意见我家里人,这样吧咱俩出去聊,你吃饭没,我带你下馆子去!”

“别,我不去,我就是以为你和别人打架了才过来看看的。”叶水清连忙推辞,边摇头边往外走,她当然是不想到靳文礼家做客的,到时就更说不清楚了。

靳文礼也跟着走了出来,和叶水清并肩而行,打量着她同样漂亮的侧脸直笑:“你是看我这几天没去找你,有点儿想我了吧?”

“你别自作多情,谁想你了,我是看你对我还不错,想着万一你要出了事也可以尽些人情。人嘛,总要讲点儿良心的。”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我这个人最老实了,还特别能抓住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精髓,怎么可能去做坏事呢,你别听那些人乱说。”

叶水清笑了:“你就吹吧,我才不管你,我要回家去了,你别跟着我。”

“水清,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特别需要你这样思想先进的人来帮助我进步。对了,我这些天没去找你,是去办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跟我来。”靳文礼说完就又去拉叶水清。

叶水清赶紧躲开:“你说就是了,别拉拉扯扯的,我的名声你还嫌被破坏得不够啊!”

“这事儿没法儿说,你跟我过去就明白了。”

叶水清知道靳文礼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为了避免争执只好跟着他走,谁让自己撞枪口上了呢。

靳文礼带着叶水清去了街上修车的摊子,还没到跟前儿就喊:“老刘,我的车呢?”

“在商店里呢,已经都调好了,我可不敢放外面,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碰着了,我拿什么赔呀。”老刘说完就小跑着进了对面儿的商店,不大一会就推了辆自行车出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了靳文礼面前。

靳文礼拍了拍车座转过身子问叶水清:“你看这车怎么样?”

“真漂亮。”叶水清看着眼前这辆浅粉色的燕把坤车惊叹不已,这样稀有的款式,靳文礼是打哪儿弄来的!

靳文礼听了得意一笑:“我一哥们儿从上海买的,费老大劲才运回来,牌子都起完了,这是行驶证你收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水清心里已经隐约猜到靳文礼这些天没来找自己就是给自己弄这辆自行车去了,只是虽这么想但仍有些不敢相信这人会对自己这样好。

“这还能有什么意思,你成天骑我那辆破车也不像样子,这辆二六的正好合适,这车你要是不骑我也用不上,到时放着一样生锈成废铁。”

“我就是收了也没处放,我妈要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她还不知道我是骑你车上下班儿呢。”叶水清试图找出一个充分理由来说服靳文礼打消送自己这辆自行车的念头。

“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这车就放老刘这儿,他每天出的早收的晚,正好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是不是?”靳文礼问最后一句时,看了修车的老刘一眼。

老刘立即点头:“是呢,这车不用时就交给我保管吧,就是有事儿晚回来我也能等,顺便儿还能打个气儿补个胎什么的,保准儿每天都稳稳当当的!”

叶水清没办法了,最后只好说:“那这车多少钱,我给你钱。”

靳文礼听了哈哈直笑:“这车二百一,不过你就不用想着给我钱了,我还能要自己媳妇儿的钱吗!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