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水清看了两个哥哥一眼才绷着脸问:“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这地方平时你们也不过来,肯定是有人特意告诉你们了,别想骗我!”

叶胜志说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也没必要骗你,是有天中午肖月波跑到咱们家去了,和咱妈把这事儿说了,要不咱们也不可能知道。”

好个肖月波,还真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她追着靳文礼后面跑了四年多的时间,自然是熟知靳文礼都在做些什么的,但为了除掉敌情就这样牺牲靳文礼的尊严未免太过分了!

叶水清既心疼靳文礼的辛苦又生气肖月波的所作所为,抹了把眼泪也不再理两个哥哥,站直了身子大步朝靳文礼走了过去,叶胜志见状也要跟过去,却被自己大哥给拦住了。

“你别过去,靳文礼这小子只听小妹的,你要是过去了他兴许就能翻脸,还是让小妹一个人过去和他提分手吧。”

叶胜志一听也有道理,就和大哥一起留在原地观望事态发展,只等必要时再冲过去解救小妹也是一样。

靳文礼忙得头都抬不起来,好容易打发走了一批人才喘了口气儿,结果刚抬起胳膊想直直腰解解乏,动作却一下子就定格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胳膊,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地看着已经走摊子前的叶水清。

“水、水清,你怎么会到这儿来?”靳文礼问话的同时,眼睛也在不安地四处张望,只是不敢看叶水清的脸,他怕从那张脸上看到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鄙夷和嘲笑。

“你不是说你是卖煤赚钱吗,那为什么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摆地摊儿?”

叶水清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喜是怒,靳文礼更加不安了,盯着摊子上的东西硬撑着不让自己露出胆怯的神色:“煤也卖,但这个更赚钱,我出三四天的摊儿就能顶得上半个月工资,我就是想让我自己的媳妇儿能过上好日子,我也知道这事儿丢脸,所以才没告诉你。”

“那你觉得你自己丢脸吗?”

靳文礼抿着嘴,表情开始变得倔强:“没有,我没觉得丢脸,我这是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赚钱,一没偷二没抢,我是怕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丢了你们家人的脸就没和你说!”

叶水清见靳文礼虽然说的是理直气壮,但眼睛却始终不敢看自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问过我吗,就觉得我认为你丢我的脸了?靳文礼同志,我今天郑重地告诉你,我一点儿也没觉得你摆摊儿是件丢人的事儿,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急着回去接我上班了,这样太辛苦,万一你要是累倒了,难受的不还是我?等礼拜天儿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过来卖东西,你看怎么样?”

靳文礼在叶水清话说到一半儿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调转目光看向她了,等到叶水清将话说完又问他时,靳文礼直接跨过地上的东西站到了叶水清面前:“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叶水清用力点了点头:“要是有半点儿虚假,天打雷劈!”

靳文礼听了这样的毒誓之后,只呆呆地看着叶水清,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咧嘴抱着叶水清就哭了起来。

叶水清轻拍着靳文礼的背:“你平时净说自己怎么爷们儿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咧嘴哭。”说完自己也跟着哭了。

靳文礼只是将叶水清搂得更紧了,晃了晃脑袋哭得声音更大了。

“这两人是怎么了?哪有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的,也不知道害臊,这和耍流氓有什么分别!”旁边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看不惯了。

“这你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小两儿口乡下来的,没什么门路找不着正经工作才出来练摊儿的,我刚才路过的时候这摊子前面儿人还挺多的,估计是这小伙子忙活蒙了,卖丢了东西赔了钱,你还不说可怜可怜人家?估计家里还有孩子,今儿晚上的饭说不定都没着落呢!”有人替靳文礼和叶水清平、反。

众人听了这人的杜撰,再看了看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都是唏嘘不已,确实太可怜了。

有好心的老太太已经走了过去:“我说你们两个孩子别哭了,这松紧带儿多少钱,大姨买两条。”

有人出头自然也就有人跟着,不少人都开始问摊儿上的东西怎么卖,还有人问两人的老家是哪儿的。

“大哥,小妹到底和靳文礼说什么了?现在怎么办啊?”叶胜志挠了挠头,困惑地看向叶胜强,本来那两个人抱在一起哭的时候他心里就没了底,这会儿再看见自己妹妹不但没有痛甩靳文礼还帮着人家收起钱来了,就更糊涂了。

“我怎么知道,现在也没办法过去,等着吧!”叶胜强尽管也没弄明白,但已经猜到自己妹妹还是没和靳文礼分成!

靳文礼看着帮自己数钱的叶水清,又抹了抹眼睛。

“你还没完啦?”叶水清没好气地说了靳文礼一句。

靳文礼吸了吸鼻子,嗓子有点儿哑:“媳妇儿,你对我太好了!”

“行啦,我不也是图你的钱吗,快收拾收拾吧,我还要上班儿呢。”叶水清心里特别清楚,要不是自己再世为人,哪有可能会这么有眼光地认可靳文礼做小买卖的举动。

“哎,我这就收拾,别说钱了,你就是要我的心肝儿肺我都能给自己开膛破肚了。”靳文礼这时已经是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叶水清没有半点儿瞧不起自己,他这辈子算是值了,就是肖月波那么缠着自己,那么崇拜自己,不也还总是劝自己别再干这么丢人的事儿了?

两人迅速将东西收拾好,放到了靳文礼的小三轮车上,靳文礼刚想让叶水清坐上去,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媳妇儿,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和谁一起来的?”

☆、第23章

叶水清见靳文礼问自己,犹豫了一下儿,一时没想好应该怎么说,而且大哥和二哥还在那边儿呆着呢。

“你也不用现想借口瞒我,除了肖月波再没别人会吃饱饭撑的说这件事儿,而且这么早你就跑过来了,肯定是和你哥一起来的。”靳文礼不想让叶水清为难,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叶水清只好点头:“是我哥送我过来的,我也是刚知道肖月波去过我家。文礼,既然她没在咱们之间引起任何矛盾,你说说她或是骂骂她也就算了,千万别伤人,那是犯法的。”

靳文礼笑着说:“你放心吧,我听你劝,肯定不会打她,也不会去他们家捣乱,先上车,我送你回去。”

叶水清这才放了心,坐上了三轮车又朝着两个哥哥所在的方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自己回去,自己跟靳文礼走。

等快到前街的时候,叶水清让靳文礼将车停下,自己跳了下来:“你回家就赶紧睡觉吧,不用再送我,我一会儿就上班去了。”

“那不行,你也没自行车,公共汽车我可不能让你自己去坐,你忘了上回那个老流氓了?”

叶水清一想也是,于是又改了主意:“这样,我和你先去你家,把上次我大哥送回你家的那辆车取回来不就行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好好工作吗,我要是回家睡觉,上班不就迟到了?”靳文礼不想和叶水清分开,又开始找各种理由。

叶水清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于是笑着说:“你以前不也是没上班吗,既然有更好的出路,我就不会反对。你听话,现在回家睡觉,等中午的时候你再去厂子找我,咱们两个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那行,我听媳妇儿的话,你去食堂打饭千万别省着,一定挑最好的菜,这钱你拿着。”靳文礼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三十块钱要给叶水清。

“你别给我钱了,上次给的一百块还剩好多呢,你赚钱也不容易,不能别大手大脚的。”叶水清说什么也没要靳文礼递过来的钱。

靳文礼只好又将钱收了起来:“现在就知道替我省钱了?能花就能挣,钱可不是省出来的,那是赚出来的,以后我每月给你五十块钱,你自己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改天我腾出空儿来给你做好吃的,保准儿你没吃过。”

叶水清对靳文礼的手艺还是很信服的,也挺期待他又能做出什么新鲜玩艺儿,不自觉地就露出一副馋像儿并连连点头,这下儿可把靳文礼稀罕得不得了,可惜在街上又不能亲热,只能急得抓耳挠腮的,倒是又将叶水清逗得哈哈直笑。

两人去靳文礼家的路上又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到了门口叶水清也不方便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等靳文礼将车推出来,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就直接骑车上班儿去了。

叶家兄弟两个这时也到了家,垂头丧气地把事情和父母说了一遍。

钟春兰呆坐了半天才说:“算了,女大不中留,先不管那丫头了,等胜志的婚事办完了再研究她的事儿,既然她自己不嫌丢人那谁也没办法,是福是祸都是命里注定的,反正咱们该做的也都做了,该劝的也都劝了,将来她要是真吃了亏也怨不着家里人,你们赶快上班儿去吧。”

叶胜强、叶胜志哥俩互相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总不能为了妹妹搞对象儿的事,全家正经日子都不过了吧,随她去吧。

这叶清水一没了家里人的限制,和靳文礼来往得就更密切了,礼拜六晚上更是精神得很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快点儿,好和靳文礼一起去摆摊儿。似睡非睡地熬到了三点,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动作迅速地穿戴好就出了屋子。

钟春兰老两口儿掀开窗帘看着打开院门没了人影的闺女,除了摇头叹气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叶水清在胡同口见到了同样是神采奕奕的靳文礼,笑了笑直接坐到了车上:“出发吧。”

“天儿太早了,这件棉袄你穿上,不然要冻坏的。”靳文礼从车上拿起一件自己的大棉袄给叶水清围上了。

叶水清甜笑,听话地将棉袄穿好,靳文礼才开始蹬车。

肖月波坐在弟弟车后面儿直打哈欠,自打上次去叶家将靳文礼摆地摊儿的事说了之后,也没打听到什么动静儿,只知道叶水清还是和靳文礼在一起,便想着肯定是叶家还没将事情和叶水清说,那就只能再多等几天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叶家那边儿没有动静儿,靳文礼却来了信儿,前两天靳文礼主动来找自己,让自己周日早上去他摆摊的市场找他,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肖月波想一定是叶水清嫌弃靳文礼了,本来就是,连自己都不赞成靳文礼摆地摊儿,更何况是叶水清那个要脸要面儿的狐狸精呢,一定是怕丢人打了退堂鼓和靳文礼分手了,要不靳文礼也不可能来找自己。

她是不想在休息日起这么早的,但又一想靳文礼现在肯定是处在最失落、最难受的时候,自己正好可以安慰他,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把摊子收了别再干了,到时再让自己父亲帮着他找个门路赚钱,靳文礼肯定会感激自己的,更何况上次自己亲靳文礼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感觉,现在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肖月波越想越美,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催促弟弟将车骑快些,弄得肖荣权抱怨连连。

到了市场,肖荣权停好车:“姐,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可不过去,怪难为情的。”

“就你事儿多,行了,你在这儿等着吧。”肖月波说完就进了市场去找靳文礼的摊子。

看着靳文礼难得满脸笑容地朝自己走过来,肖月波却感受不到半点儿惊喜,自从她看见靳文礼摊子的那一刻起,心就一直在往下沉。

为什么叶水清也会出现在这儿,不对,叶水清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但绝不应该是笑意融融地和靳文礼一起张罗着买卖啊!她应该和靳文礼分手才对!肖月波迷茫了。

“怎么,没想到自己使的坏没起作用?肖月波,要是以我往常的性子,就算不伤你,也会让你家里人仰马翻,但我媳妇儿劝过我了,所以你们家算是躲过一劫。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你自己帮了我多大忙,要不是你好心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敢将自己练摊儿这件事告诉水清呢,所以我想明白了,我其实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水清是个多好的女人,谢谢你让叶家人放弃了分开我和水清的想法,更要谢谢你让水清和我确定了彼此的心意!等过两天,我给你们家送箱酒过去,就当谢礼了!”靳文礼越说眼睛越亮,嘴角也越扬越高,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靳文礼,你故意让我过来好嘲笑我,对不对!你在这儿摆摊就不觉得丢人吗,我爸明明能帮你找到更好的路子你还不领情,你早晚会后悔的!”肖月波被靳文礼刺激得声音大了起来。

“哼,我会不会后悔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爸再有能耐也和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只盼着你离我和水清远远儿的,别再自以为是、自做多情,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那我才是真的谢天谢地了!”

面对靳文礼句句绝情的话,肖月波既伤心又愤怒,她打小儿家庭条件就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儿,从来都是别人围着她转,哪曾受过这样的挫折,这会儿已是浑身颤抖地伸手指着靳文礼发了狠:“靳文礼,你好样儿的,我为你付出了四年的心血,为了你任其他男人条件再好都没有多看一眼,如今你为了这么个狐狸精就辜负我,你给我记住,我非让你后悔不可!”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还边抹着眼泪。

“疯婆子!”靳文礼翻着白眼又回摊子上和叶水清一起忙活。

之后收摊儿的时候叶水清数着手里的钱直乐,原来这个活儿还真挺赚钱的。

“你看什么呢?”叶水清刚数完钱,余光就瞄见靳文礼正盯着自己看。

靳文礼立即就笑出了声:“媳妇儿,你数钱的模样儿特别好看,脸上笑得可美了。”

废话,谁数钱的时候不高兴啊,真是的!叶水清瞪了靳文礼一眼,将整理好的钱递给靳文礼又站了起来:“赶紧的,回家睡个回笼觉去。”

“好嘞,咱们这就走!”靳文礼手脚麻利地将东西装到车上载着叶水清往回走。

叶水清回到家里,直接就进了屋子趴到炕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再醒过来时都已经是下午了,坐起来之后就感觉心里像有什么事儿似的。

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将窗户打开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呢!”叶水清刚打开窗户就看见靳文礼已经站在了外面,正举着手,那样子一看就是正要敲自己的窗户。

靳文礼放下手,眉开眼笑地说:“要不怎么说咱们是两口子呢,心有灵犀啊。”

“瞧你美的,还学会成语啦?”

“那是,今儿在市场里我对付肖月波的时候,用了好几个成语呢,你以为就崔必成会拽文哪?”

叶水清拿手点了下靳文礼的脑门儿:“你就吹吧,肖月波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说什么?”

“没事儿,肯定是死心了,你不用再想着她。”

叶水清点了点头:“那你又跑来干什么?”

“给你送好吃的呗。”

靳文礼这一说,叶水清才注意到他手里还真是拎着饭盒呢:“你这么快就做好吃的啦?”

“既然说了,当然不能耽误,瞧瞧这东西你见过没有?”

叶水清往打开的饭盒里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眼熟得很却又有点儿不一样:“这是……,鸡蛋饼儿?”

“你知道得还挺多的,不过这个是煎饼,闻闻香不香?”

叶水清闻了闻确实很香,但自己见过的煎饼可不是这样的。

“告诉你,这煎饼是有用黄豆面儿、绿豆面儿再加上玉米面儿做的,而且不是用水和的面,我去饭店要了熬大骨的高汤揉的面,在上面儿打了鸡蛋摊在锅里烙,又刷了辣椒油、腐乳汁儿和甜面酱,再洒上香菜末儿和细葱味道就出来了。”

叶水清咽了咽口水又问:“那这里面裹的是什么,看着不像是油条。”

“这叫薄脆,是外地的小吃,肉馅儿裹面拌麻油煎出来的,又脆又香,媳妇儿,来一个吧?”靳文礼说完就拿起一个煎饼卷儿喂到了叶水清嘴边儿。

叶水清张大嘴咬了一口,加了鸡蛋的煎饼香软可口还带着麻辣味儿,里面儿的薄脆也是嫩香酥脆,那味道已经说不出有多好吃了。

“你这些调料都打哪儿来的?”不说面和肉就是做这煎饼用的油已经很奢侈了。

“饭店有熟人就是这点好,我借了饭店的厨房用,不然也做不出这个形状和味道。”

“真是太好吃了,味道特别香,你也吃。”叶水清也拿起一块送到了靳文礼嘴边儿。

“这做东西,大咸大辣才有味儿,你爱吃就多吃点儿,要不做一回也不容易,你手里剩的那块儿给我吃就行。”

叶水清皱眉:“这么多我哪儿吃得了,咱们一起吃,要不我也不吃了。”

看着叶水清要放下手里的煎饼,靳文礼赶紧拦着:“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吃还不行吗,你看我这不是吃了嘛,你可别不吃,不然我这心血白费了。”

“你回家之后就没闲着吧,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我媳妇儿能吃好的穿好的,再累我都高兴,再说我一个老爷们儿哪就那么容易累,没事儿!”

叶水清趴在窗台上和靳文礼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将一饭盒子煎饼都吃了,之后又各自捂着圆溜溜的肚子聊天儿,等靳文礼走后,叶水清出了屋子和母亲说自己不吃晚饭了,就又回去继续睡觉。

第二天叶水清刚进车间就又被黄主任叫了过去。

“水清,今天叫你来是组织上对你的工作岗位有新安排。”黄刚态度很和蔼。

“主任,厂里要安排我去别的车间吗?”叶水清问。

黄刚摇头:“不是,咱们厂里不是有厂办幼儿园吗,现在是准备调你过去当老师,你年轻长得又好,正适合这个岗位,而且教小孩子又不用太高的学历,虽然工资没有一线车间挣得多,但胜在工作环境好,不用再沾这些有毒有害的油墨了,将来你要是干得好兴许还能评职称呢。”

叶水清心里明白既是厂里已经做了决定,自己反对也没用,不过去幼儿园工作这件事也是前世没发生的,看来既使是自己重活了一遍也还是有太多不可预知的事在等着自己。

出了黄主任的办公室,叶水清回车间准备收拾东西,这时小邹走过来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水清,你真被调走啦?”

“嗯,让我去幼儿园教孩子,我哪会呀!”

小邹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又说:“我早上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我表姐了,她在机关那边,我听她说调你走是因为你和靳文礼的事儿影响了咱们车间拿先进得奖状,所以主任他们商量着才打了报告,调你去幼儿园当孩子王,工资可比一线工人少很多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叶水清笑了笑:“无所谓,少就少吧,我就是挺舍不得你的。”

小邹闻言拍了叶水清一下:“你常来看看我就行了,我知道你有靳文礼撑腰不差钱儿,要不能成天吃好东西吗?不过你先别美啊,我表姐可是还说了,崔必成一听说你要调走,也打了请调报告,厂里已经批准了,这回你和他可是要天天见面儿、天天在一起工作了!”

☆、第24章

听了小邹说的消息,叶水清还有些不相信:“不能吧,他一个大男人去幼儿园能干什么,难不成还能带孩子啊?”

“当然不能了,我表姐说崔必成可是高中毕业生,到了幼儿园就是副园长,过两年等原来的园长退休了,他直接就能当园长,现在去了也就是做些行政工作,像制定学习计划、编写幼儿故事之类的,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不过这回人家可是你的上级领导了。”

叶水清这才算是相信了小邹的话,一时间不禁起了厌烦之心,崔必成并不是一个偏激的人哪,虽然有些心高气傲,但总的来说还是个斯文人,为什么重生之后却变得这么依依不饶,再一想这件事也只有崔家丧子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了。

“随他便吧,我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叶水清说完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之后和车间同事简单地告了别就先回了家,等着明天去幼儿园报到。

叶水清回到家,又将靳文礼找了出来,两人一起去了铁道旁的草丛,叶水清将这件事说给了靳文礼听,靳文礼立即气得呼呼直喘,直接就想去揍崔必成,却被叶水清给拦住了:“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你就是打了他也没用,我现在和你说就是不想让你乱想,再说你也要相信我呀,我虽然和他在一起工作,但除了正常工作上的需要,我是不会和他过多接触的。”

“我要是不揍他,这口气就出不去!水清,我当然相信你,我就是信不过崔必成那个王八蛋,他太会耍心眼儿了,居然暗地里使出这种手段缠着你,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靳文礼说完就更生气了,看那架式是非要找崔必成算账不可。

叶水清急得没办法,拉过靳文礼搂着他的脖子恳求:“你不是说只听我的话吗,怎么现在就说话不算数儿了,你去找他也不能让他不去幼儿园,求你啦,别去找麻烦。”说完又亲了靳文礼一口。

靳文礼立时就没了火气,搂住摇着自己来回晃的叶水清,无奈地说着:“我听你的也可以,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发现他对你有什么不良举动,那我可真就饶不了他了。”

“行,平时我一定躲着他走。”

靳文礼这才露出些笑模样儿来:“我对媳妇儿你可是没有一点儿不相信的意思,既然我这么听话了,你能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儿亲我一回?”

叶水清知道靳文礼指的是自己和他在煤厂后院儿草地上的那次初吻,在那之后自己并不曾再有那么大胆的举动,就是主动亲他也收敛许多,如今再听靳文礼提出这个要求,不禁脸色一红但也并没有拒绝。

“我要是亲了,你可不许再轻易去找崔必成,就是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靳文礼见事情有门儿,乐得搂紧了叶水清,头也低了下去:“行!行!我知道了,你快亲亲我吧。”

叶水清被靳文礼猴急的样子逗笑了,明明嘴都快贴上自己的唇了可就是硬挺着非等自己主动不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于是她先让靳文礼闭上眼睛,然后才吻住了他的唇,只是当叶水清刚刚轻、咬了一口,就一下子被靳文礼给擒住了,叶水清动作微顿,然后同样也是用尽了力气抱住靳文礼动情地拥、吻,两人唇、舌相、交,不时发出啧啧的水润之声。

半晌,靳文礼略微抬起头,低声说:“媳妇儿,我怎么感觉天旋地转的呢,都有些站不稳了。”

叶水清闭着眼,听了靳文礼的话直笑:“我也是,现在头还晕着呢。”

“那咱们歇会儿,媳妇儿,你让我看看你里面儿的东西呗。”

“什么东西?”叶水清靠在靳文礼身上,仍在闭眼感受着心里不时泛起的阵阵暖意。

“就、就是这里面的东西。”靳文礼说着抬起手快速在叶水清胸口摸了一下儿。

叶水清顿时睁开眼一把将靳文礼给推开了:“我就说你是个流氓,上次你就没安好心,臭美是不是?”

靳文礼搂过叶水清哀求:“上次也就是解开了两颗扣子,既没看着也没摸着,还被你骂了,算来算去还是我吃亏呢。媳妇儿,我就看看也不动手儿,你答应我吧,求你了。”

叶水清看着没皮没脸纠缠个没完的靳文礼,其实心里也挺想疼他的,就是一看他那副色急的样子心里便没了好气儿,于是只是一转身坐在了空地上不去理他。

靳文礼见状也跟着半跪在叶水清跟前涎着脸继续求:“媳妇儿,你可怜可怜我呗,我没见过只听人说过女人有一对儿宝贝长得可好看了,你让我也见识见识。”

叶水清任靳文礼磨了自己好半天,才将手里的草根一扔,拍了拍手也没用正眼看他:“只许看一眼。”

“我保证,看一眼就行!”靳文礼喜得立即举手发誓。

叶水清心想,自己就逗逗这小子也无妨,于是单手放在衬衫领子上,慢悠悠地开始解扣子,靳文礼呼吸都停住了,只觉得叶水清就这一个动作已经能让自己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