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扑面而来,足以骇住任何人。

若不是被他掐着下巴,阿萌相信自己会马上逃走。阿萌虽然知道那高雅温和的一面是他的伪装,但却不知道当他敛去伪装时,会是如此的锐意逼人,让她心脏紧缩得发疼,根本不敢正视。

突然心里无法抑止地涌上一种迷茫,让她产生了一种疑惑。自己有什么本事让这样的优秀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就因为她有张乌鸦嘴可以诅咒人?就因为她是穿越而来的?可是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优点?她甚至比不上那些受最严苛的贵女教育长大的京中贵女…

所以,她凭什么呢?

突然,唇上传来一种刺痛,让她涣散的思绪清明,也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微垂的眼睫覆盖了那双锐意逼人的眼睛。

半晌,他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唇,用一种亲昵的语气说:“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她茫然地看他,然后有些沮丧地垂下眼。

“你这样子我也不喜欢,别摆这种表情。”那会让他觉得心疼。

阿萌垂下眼睑,不再看他。

“你是个笨蛋,除了爱我爱到不行,你还能爱谁?”他将她抱着,用脸颊亲昵地蹭着她的脸蛋,轻声说:“只要你一辈子爱我,我会一辈子如此待你,因为…”你是我平生第一个放在心里到不能忍受失去的人,除了将你牢牢地绑在身边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平息心中的那种恶意。

阿萌定定地瞅他,见他没有下文,心里有点失望。其实,她希望他多说一些,让她心里也安心一些。

他自然瞧得出她的失望,但那种话如何也说不出口,光是心里这般想着,耳根子有些发红,忍不住又咬住她的唇,强硬地说道:“反正,以后别胡思乱想!你是我的,不准碰触到我以外的人!”

阿萌扁了扁嘴,“你要吃醋也不要这种吃法…”

“我不吃醋这种难吃的东西!”将军他一脸严肃。

阿萌抖了抖唇,知道这位将军纯情得连“吃醋”的含义都不懂,不禁有点想叹息。

一会儿后,两人终于清洗完,躺回床上后,阿萌侧着身面对床里面,一双长臂自她身后将她搂进一具怀抱里,然后一只温暖的大手插-进她的衣服里摸着她的肚子。

阿萌咬了咬唇,心里开始唾骂自己如此不干不脆的,最后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对这一切都太过被动,从来没有细想一下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得过且过地过着日子,让她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的懒散胆小。

已经不知道多少点了,窗外的夏虫叫得凄厉,更衬得四周的安静。

半晌,阿萌悄悄伸手搁放在捂在肚子上的那只大手上,然后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男女比例不同的大手温暖干燥,让她觉得极有安全感,忍不住握得更紧。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小时候那般欺负自己的男孩。甚至曾一度地,她将他当成个不成熟的小屁孩子,不与之计较,等他每每露出脆弱的表情时,又忍不住心软地跑去陪他…所谓的童年就这般渡过,彼此之间越来越深的羁绊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他的长辈一般,将他当成了个弟弟一般看着他长大。

所以,长大后,当面对十年未见的虞月卓,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明明还是记忆里总爱欺负她的恶劣男孩子,为何一转眼就成了这般陌生的男人了呢?大概这个过渡过令人太震撼了,所以她不太能接受小时候总爱欺负她的恶劣男孩竟然要娶她,甚至与她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可是她不是傻瓜,眼睛也不瞎,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甚至觉得这已经超越了她对男女事情上的认知,相信就算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也找不出对自己这般好的男人了。当然,撇去他某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男人对她真的很好很好,甚至让她开始喜欢上他了。

可是,现代人那种冷漠的小自私又让她保持了几分理智,会忍不住想着,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辈子对谁好,又怎么保证他一辈子不会变呢?一辈子变数太多了,没有人能期待“永远”这个字眼,以后他总会腻味自己,然后她会变成什么的样呢?

突然,手上一紧,慢半拍地发现,那只大手已经包裹住她的手,温暖的力道让她的心里产生一种暖暖的安心感。

“虞月卓,为什么你要娶我呢?其实如果你再回来慢一点,我爹会将我许配给别人,不会一直等你的。”阿萌轻声说。

听到她的话,拥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微绷,然后拥抱着她的力道紧得让她有种疼痛的感觉。很快地,她听到他奇特而冰冷的声音。

“我会将胆敢娶你的男人杀了,然后光明正大地将你迎娶回来!”

“…”

不知为什么,明明那般凶狠带煞的声音,却让她唇角止不住地翘起,心里诡异地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所有的纠结迷茫都在这句话中烟消云散,她突然心情极好地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然后伸手摸向他的脸,轻轻地抚摸这个男人的眉眼,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他的五官。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的男人。

“虞月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种话,虞月卓沉默了一会儿,方轻咳了一声,沙哑地说道:“没有,但我不介意你说。”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阿萌就是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压抑,还有一种迫切希望她继续的感觉,可以想像这男人双眸晶亮,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脸期待、但又要佯装不在意的表情。准确地说,这男人也有点小闷骚的,只想听她表白听她说好话,但死也不承认自己爱听。

“我喜欢你,以后也会爱你的。”

“你现在不是已经爱我爱到不行了么?”男人不满地说,惩罚似地捏了下她的腰部。

阿萌觉得今晚自己的胆子特别大,竟然还有胆说实情,“那是因为你硬要吓我,当时往前一步就是悬崖了,我胆子小,被你屈打成招了。”

果然,听到她的实话,男人怒气冲天,想直接将之压倒惩罚,但她现在孕妇的身份又让他不能为所欲为,顿时憋屈得不行,然后直接将她扒光了,将她全身上下咬了一遍。

“喂,你是狗么…”

“说,你爱我爱到不行!”

“…”

“说不说?不说的话…”

“啊——别,我说我说!”

“要说一百遍!”

“…好,我说一百遍!”

“每天早晚都要对我说一百遍!”

“…”阿萌吐出一口老血,心中悲愤莫名。

……

………

最终,阿萌又被屈打成招了,威武不能屈神马都是浮云。

翌日,由于前一晚闹到很晚才睡,阿萌过了巳时(早上九点)才醒来。

阿萌感觉到身体怪怪的,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发,坐在床上,拉起衣服低首一看,身上各种暧昧至极的吻痕咬痕实在是淫-荡到让人羞耻不已,可想而知某个男人昨晚有多过份,不就是说句实话嘛,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嘛?

唰的一声,床幔被一只秀颀如玉的手掀开,顿时光线大亮,让她的眼睛不适地眯起。

阿萌一时反应不过来,像个傻逼一样拉着衣襟自视的模样呈现在来人面前,看得床边的男人气血上涌,差点化身禽兽扑上来将她压倒做坏事。

“你在做什么?”虞月卓沙哑地问。

阿萌呆呆地瞅着他,直到敏感地发现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了,反射性地想后退,差点后仰跌倒,索性虞月卓早有准备地伸手一揽将她搂到了怀里。

阿萌满脸通红,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丢脸,莫怪他会想歪,自己都想歪了。

“没什么…”阿萌吱吱唔唔的,不敢瞧他。

虞月卓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然后坏笑道:“原来阿萌这般喜欢么?那咱们今晚继续吧。”

阿萌满脸黑线,“那啥,要节制,不然会…”精尽人亡的。后面五个字她明智地没有说出来,免得自己倒霉。

“我已经很节制了,不然你以后你今天还能起床?”虞月卓厚脸皮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此话已经没节操了。

阿萌觉得若再与他争辩,自己就是个傻逼了。

等梳洗完后,阿萌被某位将军很温柔地拎去吃早餐。

手上执着筷子,阿萌瞅着正为她布菜的将军,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今天沐休。”说着,睨了她一眼,哼道:“忘记我昨天说的话了么?顺便要给你挑选几个好看又伶俐的丫环。我已经让秦嬷嬷去联系京里有名的伢婆了,稍会你就能见到人了。”

阿萌这才想起这男人昨天的话,不由得有些头疼,问道:“不需要吧?咱们府里的丫环已经够了,锁澜院里伺候的丫环也足够,不需要多买回来,太浪费了。”所以就算钱多也不是这样浪费法。

“不会啊。”虞月卓漫不经心地说道:“卖掉几个不就行了?不会浪费。”

“卖?”阿萌顾不得再吃了,有些吃惊地问:“你想卖谁?”

虞月卓抬眼看她,露出一个十分风光霁月的笑容:“自然是你身边那几个长得不好看又笨拙的丫环了。你想看漂亮的丫环,我就买几个漂亮的给你。”特别强调了“漂亮”那两个字。

阿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她好像记得这位将军的审美观不太正常。

果然,很快地,阿萌这种不好的预感成了事实。

用完早膳,她正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散步消食时,突然知春哭得像个泪美人一样地奔过来,一把眼泪一把鼻地跪在她面前揪着她的裙摆,哭得不能自抑。

阿萌一看,心疼得要死,赶紧将小丫环拉起来,用手绢给她擦擦小脸,软声问道:“怎么哭?是谁欺负你了?别怕,告诉我,小姐给你出气!”这丫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也是最得她心的丫环,阿萌可是视她为心肝宝贝的,哪里允许得人欺负她。

知春仍是哭得梨花带雨,一点也不丑,甚至给人一种艺术的美感,只要能忍住对她的心疼,恨不得她多哭点,好满足眼福。

知春扯着她的袖子,哭着说:“小姐,请您别赶奴婢走…”

“什么?谁要赶你走?”阿萌一时有些糊涂。

“呜呜呜…小姐,奴婢会用心伺候您的,别赶奴婢走…呜呜呜,秦嬷嬷说要卖掉奴婢…”

“谁说的?她敢!”阿萌柳眉倒竖,一脸凶狠的表情,就像老母鸡护崽、主人护宠物一般的架势。

“可是秦嬷嬷说,是将军允许的。”知春抽抽噎噎地说。

“…”

阿萌突然想起刚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这个吧?

第 69 章

阿萌见小丫环哭得实在是伤心,心里也挺不舍的,虽然哭得很好看,但若哭成了金鱼眼也很影响美观的。

“好了,不哭了,也许是你听错了。就算将军允了,小姐我也不会允的。”阿萌安慰道。

“真的?”晶莹的泪珠子挂在眼眶,欲掉不掉的,分外惹人。

真要命,阿萌此时有种想将小丫环抱在怀里惜惜的冲动。不过想到某位将军那种诡异的占有欲,怕给知春带来更多的麻烦,终究将那股冲动压下,只是摸了摸小丫环的脑袋,肯定地点头。

“是真的。”

“谢谢小姐。”

“乖~~”

一旁的知夏望天,心道这副主人与宠物的相处模式,怨不得将军要误会,连她都觉得自家小姐对个丫环太好而有些不是滋味了。该说幸好知春单纯,使得她连想欺负的动力都没有么?

安抚了知春后,阿萌也没心思去散步了,让知春下去休息后,马上去找个丫环来让她去询问一下秦嬷嬷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秦嬷嬷正在前院与伢婆交涉顺便挑选丫环,阿萌也不好直接找她过来,便使了丫环过去。不过很快地,丫环回来了,并且秦嬷嬷也一同过来。

秦嬷嬷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这年纪在医术不高的古代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个让人尊敬的老人了。且秦嬷嬷是虞月卓的心腹,能力不错,阿萌这将军夫人对她也得敬重几分。见她过来,赶紧让人赐坐。

“秦嬷嬷,今天麻烦你了,可是挑完人了?”阿萌和颜悦色地问道。

秦嬷嬷严肃而恭敬地说道:“回夫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伢婆刚来到,带了一批人选过来,奴婢正挑选着,恐怕还要花些时间仔细选一选。”

阿萌知道挑选丫环也是个技术活,自己这个白丁是不会懂的,所以让秦嬷嬷去挑人她也安心。又询问了一些事情后,阿萌终于将话题引出来,“秦嬷嬷,将军可有说将哪些不合心的丫环谴走么?”

听到这话,秦嬷嬷看了阿萌一眼,这一眼让阿萌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悲催了。因为秦嬷嬷这种性格的人,只有情况比较值得人同情的时候,才会明确地给个眼神过来。她觉得,那位将军大人,可能真的将她的墙角撬得差不多,才会令秦嬷嬷觉得她值得同情。

果然,秦嬷嬷开口了,“夫人,将军说了,您身边的知春、知秋、知冬三人都是笨拙的,伺候不好您,放在您身边不好。除此之外,还有秋容、秋兰、秋菊、秋霜这几人,也不够伶俐…”

听到此,阿萌心里了然,对某位将军的做法真的愤怒异常。秦嬷嬷报出来的这些丫环都是长得貌美可人的,她是不一定信任这些丫环,但放在身边看着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啊。而且有客人来,有这些丫环去撑门面子,也是一种很有面子的事啊!!你将她们都丢出去了,买一些平平淡淡的丫环回来,这不是让人说咱们将军府都是些没有审美观的土包子么?

而秦嬷嬷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她管着将军府,自然也知道秋容、秋兰、秋菊、秋霜这几个丫环是包藏祸心的,谴出去也好。至于夫人身边的那几个,倒真是有些可怜了,将军这手摆明着要将夫人身边的人都撬了,让她都觉得夫人有点可怜了。

“看来我身边就只剩下个知夏了…”阿萌喃喃低语。

知夏和秦嬷嬷同时看向阿萌,秦嬷嬷心里有些同情阿萌,但她也知道将军的脾气,面上没有什么表示。而知夏清楚自己长得没知春美貌,又已经叛变成了将军的心腹,所以将军不会像对知春一般对付她,让她有点想无语望天。

“秦嬷嬷,知春我用得惯了,就留在我身边罢,你再给我补两个伶俐的丫环过来。”阿萌吩咐道,“不用担心,将军那边,我自会去说。”

听罢,秦嬷嬷知道夫人这是要留下知春了,若是夫人执意留下,相信将军那般疼夫人的劲儿,估计最后还是会答应的。而其他的那些丫环,阿萌没有提,估计也是允了将军的做法了。

秦嬷嬷离开后,阿萌也起身,问了下人知道虞月卓现在在书房后,阿萌抚了抚袖摆,便慢悠悠地往书房行去。

阿萌到了书房时,见符九站在门边伺候,往窗口看去,可以见到坐在案前批阅文件的男人,眉眼认真严肃,让阿萌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

听到虚浮的脚步声,虞月卓便知道来人没有武功,等近了后,便听出来是某人的脚步声了,心里自然知道她来这时为的是什么,原是故意不理会的,只等着她开口。谁知道他等了会儿,竟然没有声音,终于忍不住疑惑地望去,却见某人站在窗口直接朝他发呆。

虞月卓无奈地笑了笑,只要一个不注意,她又会变成这副呆呆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他小时候爱欺负她的原因。没有人理会的时候,她总喜欢一个人发呆,仿佛没有人能介入她的世界,无法触及她的思想,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唯有惹她生气爆跳的时候,那气得红扑扑的脸蛋才让他觉得真实不过。

虞月卓起身走到窗前,然后探手将窗外发呆的人直接抱进了屋子。

“啊…”

阿萌低叫一声,赶紧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紧紧黏在他身上,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下去。这突如其来腾空的感觉自然让她有些吓到,赶紧搂住熟悉的人。

“你怎么来了?”虞月卓抱着她旋身坐到椅子上,将她放到大腿上坐着。

阿萌先是瞄了眼门边守着的符九及丫环,见他们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便大方地窝到他怀里。若是有人盯着,她自然会不好意思,但别人摆明着非礼勿视,她自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明知故问!”阿萌扯了扯他垂落到胸前的一绺头发,仰脸看他,“为什么要将知春谴出府?她是我的贴身丫环!”

虞月卓眼神闪了闪,说道:“她看起来又笨又不伶俐,还爱哭,你不觉得这种丫环不合格么?”

“谁说的?知春伶俐得很,我从小到大受伤不计其数,都是她为我包扎的!”阿萌理直气壮地反驳。

“以后不需要了!”双手圈在她腰身上,男人低首亲昵地蹭着她微圆的脸儿,温和地说:“以后我在你身边,你不会受伤。”

被他温和感性的话弄得有些脸红,阿萌咬了咬唇,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这与知春没冲突!知春是陪我最久的丫环,我习惯她了。”

——这才是让他最不平衡的!因为那丫环的存在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超越他所能忍受的程度了,所以他才要使计将那丫环给踢出她的视线。

不过看她的样子,若是他真的敢将那丫环踢了,估计这女人得跟他急了。

不知怎么地,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她可能会失望的模样,虞月卓松口道:“好吧,她留下。”

阿萌听罢,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仰起脸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眉眼弯弯地说:“虞月卓,我最喜欢你了。”

那一瞬间,男人的笑容连窗外的阳光也无法比拟的英俊灿烂,双眸里不再是那种标准性的温雅笑意,而是一种发亮的色泽。

达到目的,阿萌也不再留下来打扰他办公,正要滑下他的双膝离开,却被他拥紧在怀里。

“做什么?”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吧。”

阿萌瞄了眼桌面上那些加密的文件,既然他不介意自己瞧,那还有什么心理压力。

于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他怀里,同他一起看文件。

不到一刻钟时间,阿萌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符九被唤进来磨墨时,瞄见娇小纤细得像陶瓷娃娃的将军夫人很没形象地窝在将军怀里睡着的画面,忍不住有些黑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似乎看到夫人流口水了…

事实上,符九并没有看错眼,因为某个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橘衣少年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好丑的睡相。”

虞月卓抓起一旁的笔筒当暗器直接袭向来人,低声道:“别吵醒她,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