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淡笑,可不就是绝配!

灯光下徐习远的眉目甚是柔和,眼睛灼灼发亮,徐习远伸出手,轻轻握了下明慧的手,说道,“那我走了。”

“嗯。”明慧看着他璀璨的目光,点头,目送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在廊下站了一会才转身进房。

徐习远回了六皇子府,派人拿了自己想信物去了刑部,然后又低头写了几封信,交给青杨说道,“速速将这些交给户部的韩大人,礼部的李大人,中书省的秦大人等几位大人。”

“是,殿下。”青杨接了信。

徐习远轻轻敲着书案,脸上带着异常的坚决,眼眸带着笑容,将来,有自己在前面为她挥刀斩荆刺,再难的路也会一路锦绣。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晚上,在凌晨方歇。下了一晚上的雨,早上依旧是朝阳满地,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京城的人早上一起来,就明显的感觉到冷了很多。

范府里的空气异常的紧张,那范言志与于丽珍被关在刑部,那大老爷范新志与三老爷范仲志奔走了一晚上也没有任何的结果。

挂在大门上的灯笼依旧高高地挂着,因为昨日的喜事,与刑部的事,这门口的小贩与过路的行人也多了很多。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房小厮一夜没怎么睡,刚打了个盹,听得外面的声音,一个激灵立即张开了眼睛,利索打开了大门。

一辆马车停在外面,一个脸色发黑的妈妈站在马车旁边,门房一见是庆元侯府里的马车,忙走了过去,问道,“妈妈,这么早有什么事。”

“哼。”那妈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丢给那门房一个锦盒,说道,“残花败柳,不知廉耻。”

说完,转身看向马车,说道,“六小姐,下来吧。”

绿茶与绿珠两人先下了马车,范明玉奄奄一息地靠在马车上。

“小姐。”绿珠与绿茶伸出手。

范明玉望了一眼,却是不动。

她很明白,自己这么被送回来是什么意思。

失贞!

下体的痛楚,自己是被破了身了,范明玉眼泪直流,昨晚,被折腾得晕了过去的自己在那破身的痛楚中醒了过来。

那柳恒之,居然——

他不是人!

范明玉牙齿咬得咯咯响,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破了自己的身,怎么还这般如此送了自己回来,狠狠地打范府一个巴掌!

那婆子横了一眼范明玉,伸手直接把马车上的范明玉给拖了下来,自己爬上了马车,给门房丢了一句话,“嫁妆,随后会如数抬过来。”

说完,马车噔噔就离开了。

残花败柳?嫁妆?

一众早早地侯在范府门前的人,眼光刷刷发亮。

范明玉颤抖着身子,身上如万蚁嗜咬一般疼痛,还有下体,如撕裂的痛楚让她几乎挪不动脚步。

门房惊愕地拿着那锦盒,看着脸色苍白的范明玉,“六小姐。”

“还不把我扶进去。”范明玉见着路人的议论纷纷,喝了一声。

绿珠与绿茶忙一左一右地扶了范明玉往里走,一触及到范明玉的手臂,范明玉就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气。

“六小姐?”绿珠与绿茶顿住了脚步。

“没事,先进去再说。”范明玉颤着声,忍着痛楚说道。

“六小姐,稍等。”门房说了一声,忙转身往里奔去,不一会就带了两个婆子抬了一春凳出来。

两个婆子一见范明玉,脸上惊愕非常,昨日成亲,这六小姐一大早就被人给送了回来,这是——

过了洞房花烛,只有失贞的女子才有这样的下场。

一个婆子很快就回过神,指着门房吩咐说道,“快,派人去禀告老夫人,就说六小姐被人送了回来。”

“六小姐。请。”两个婆子帮着绿珠与绿茶把范明玉抬上了春凳,两人这才抬着春凳往里走。

范老夫人是一晚上昏昏睡睡,睡得很是不踏实,一早起来就头痛欲裂。

“老夫人。”秦妈妈得了门房派人送过来的消息,踌躇着要不要告诉老夫人这个消息。

“何事,说罢。”范老夫人摆手说道。

“老夫人,您先吃几颗定心丸。”秦妈妈让如意把丸子找了来。

“快说。”范老夫人吞了几颗,喝了口水,这才看向秦妈妈说道。

“这是庆元侯让人送来的。”秦妈妈这才把放在身后的锦盒递给范老夫人,说道,“还有六小姐。”

“什么?”范老夫人手一抖,锦盒掉落在地上,洁白的元帕飘落在地上。

范老夫人瞥了一眼元帕,洁白如霞的元帕!也就是说那六丫头失贞了,如今被送了回来,那赐婚的李皇后都没有话说!

范老夫人只觉胸口的血气上涌,随即厉声喝道,“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来,人呢,在哪?直接拖出去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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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柳世子好样的,玩sm!

第五十七章

“老夫人,老夫人,您别气着了身体。[]”秦妈妈轻声劝慰说道。

“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现在在哪?”范老夫人问道,微微停顿了下,又骂道,“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就快到了。”秦妈妈说道。

“老天爷,怎么不收了我去,眼不见为净啊,这些个不省心的、不孝的东西。”范老夫人捂着额头,捶着桌子。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这冯氏与马氏也是一夜被闹腾得没有睡好,一大早就被闹醒,两人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直奔了荣安堂来,这二房的范言志与于丽珍都被关在刑部,这六丫头被送了回来,这当然是的范老夫人做主了。

“嚷什么嚷,我还没断气呢。”

这范老夫人正气没地方发,直接朝跨进门就出声的马氏啐了一口。

“母亲,您别生气,儿媳与大嫂这不是担心吗?”马氏被骂得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着说道。

“母亲,您消气。”冯氏轻言说道,“是不是这下人传错话了?”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范言志与于丽珍还没回呢,这范明玉就又出了这么一摊子事。

范老夫人,冯氏马氏三人心里都不好受。

这虽是二房的事,但是累计的是整个范府。

这冯氏与马氏心里压着事,陪着范老夫人等范明玉。

说了一会,范明玉被人抬了进来。

范老夫人与冯氏,马氏都吓了一跳。

只不过一晚的时间,这范明玉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不堪,咬着牙齿趴在春凳上,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祖母,大伯母,婶婶。”

咋一见亲人,范明玉两眼一红。

“都下去吧。”冯氏挥退了丫头婆子,只留了秦妈妈一人在范老夫人身边伺候着。

“你还有脸哭?”范老夫人伸手,颤抖着指着范明玉,又气又骂,“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你还有脸哭?自己敢与人苟且,这会知道怕了?”

范老夫人在范明玉说不嫁的时候,就怀疑她有人的,为此还特意逼问过于丽珍,如今今早这么一闹,范老夫人就更加确信,这范明玉早与人私下定情,却不料的是,这不要脸的死丫头,还与人苟且,身子都给了人。

连累到整个范府给庆元侯府狠狠打了一巴掌,这范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祖母。孙女没有?”范明玉呜咽着哭道,身上的痛入骨髓,呼吸一口都带着痛楚。

“没有,你没有?”范老夫人指着那地上白白的元帕,喝道,“人家是有证有据的,难怪你当初说是宁死都不嫁。”

“祖母,孙女身为范家的女儿,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怎么敢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来?祖母,孙女是被冤枉的。”范明玉摇头,“柳恒之他不是人,是魔鬼,是禽兽…。”

“够了。”范老夫人怒吼了一声。

“祖母。”范明玉心里极尽凄凉,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来,咬着牙往上抬了抬,宽大的绸缎衣袖往往滑落,露了小半截手臂出来。

手臂上血迹斑斑,伤痕交错,整个没有半寸好的肌肤。

“啊,六侄女,你这是怎么伤的。”马氏满脸惊愕地站起了身,惊呼。

“怎么伤成这样?”冯氏亦是惊讶地站了起来,朝范明玉走去。

范老夫人错愕地看着范明玉的半截手臂,半天反应了过来,说道,“这,这是,被人打的?”

“我去找药来。”秦妈妈眼露不忍,扭头立即翻箱倒柜开始找药。

“祖母,大伯母,婶婶,这就是那个禽兽打的。”范明玉哭得如泪人一般。

“活该。”范老夫人又是心痛,又是气愤,“你若洁身自好,他柳世子会无缘无故地打你?”

“祖母,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孙女,一个劲地帮着那个禽兽说话?”范明玉瞪圆了双眼,看向范老夫人大声说道,“不是孙女不洁,是他柳恒之,那个畜生没有用,不能尽人事。”

庆元侯世子不能尽人事?

范老夫人,冯氏与马氏没有想到范明玉突然爆出这样的话来。

冯氏与马氏面面相觑。

范老夫人惊讶得张大了嘴,一下忘记了合上。

范明玉抽噎着,眼眸里闪着冷意。

范明玉对范老夫人也是心有怨恨的,如果这几月不是被老夫人死死地禁锢在玉园,自己会两眼一抹瞎?如此被动?被柳恒之如此屈辱?

范老夫人张了张嘴,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范明玉愤然说道,“孙女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你这孩子怎么能立这么大的誓。”冯氏连声说道,挽起了范明玉的手,手臂纵横相错的血痕,还有一团团被烫的伤痕,冯氏倒吸了几口气,都不忍相看,“这,这,真不是人。”

马氏也挽了另一只手,愤慨说道,“我范家好好的女儿,就被他们折磨如此,这真是没有天理了。”

看了眼范明玉,马氏问道,“六侄女,你身上不会也被伤了吧。”

范明玉点了点头。

“他庆元侯府也太过分了。”马氏怒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范家好好的闺女,怎么如此让他们如此糟蹋!”冯氏说道。

范老夫人抿着嘴,看着那范明玉的伤,眼眸也闪着怒火看向范明玉问道,“六丫头,你说柳世子不能人道,那这元帕是怎么回事?”

“祖母。”范明玉抽噎着看向范老夫人,“孙女没有自甘堕落,孙女是好好的闺女,是他,是那柳恒之他…。”

历经两世的范明玉从来都没有遇到如此屈辱与狼狈的事,呜咽着伤心得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范明玉抽噎了半响,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了。

冯氏与马氏,范老夫人都是大家闺秀出身,这在范家又是正妻,偶尔会听说过有些荒唐的人家折腾妾室美姬的时候会花样百出,但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经历过。却不想,如此荒唐的事就被范明玉给遇到,还活生生的,这身上的伤痕累累都是证据。

听得那范明玉说被那柳恒之用木棍给破了身,都惊呆了。

这…

真真是太匪夷思索了!

马氏张大了嘴把,咽了下口水,说道,“那柳世子,前遣散了后院你的美人,难道说是这个原因?”

范老夫人与冯氏都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响,马氏怒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着让庆元侯府给这么欺负了去,这好好的闺女被糟蹋至此,还反咬了我范家一口,太气人了,他庆元侯欺人太甚了。”

范老夫人眼里也是闪着怒火,硬生生地被庆元侯府给打了一巴掌,落了脸,这心口的怒火是往上涌。

“母亲,三弟妹说得对,范家已经被庆元侯府打了一巴掌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冯氏冷着脸说道,“二叔与二弟妹是被关在刑部,可是,还有大伯,我这个大伯母,三叔,三伯母在呢。”

冯氏看了一眼范老夫人,见她脸色并无不悦,于是继续说道,“我们范府吃了这个暗亏,那他庆元侯府也别想就这么抽身,庆元侯府不就是吃定了我们是女方,有苦说不出来吗?既然他们如此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

冯氏的意思很明显,范府作为女方,这范明玉昨晚已经被破身,只要柳家不承认,范家就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这洞房花烛,破身之事,没有证人,亦没有证据。既如此,那就一拍两散,去庆元侯府里大闹一场,这柳世子的事也别想瞒天过海!

范老夫人沉着脸,想了很久,这才点头,看向冯氏与马氏说道,“你们去吧,去给六丫头讨个说法。”

范明玉听得范老夫人的话,这才问道,“祖母,大伯母,三婶婶,我父亲与母亲如何了?”

“你好好养伤,别的事莫管。”范老夫人说道,让秦妈妈招了如意等丫头过来,直接把范明玉抬去了厢房,让她在荣安堂休养。

“母亲,那我们去了。”冯氏与马氏起身说道。

“去吧。”范老夫人点头。

冯氏与马氏刚准备起身离开,外面的小丫头说四少爷院子里的小厮求见老夫人。

范老夫人心里一紧,忙让人进来。

那小厮许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神色极是慌张地给范老夫人,冯氏与马氏见了礼。

“四少爷那有什么事吗,这么慌张?”范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四少爷不见了。”小厮回道。

“你做什么吃的?四少爷怎么不见的,当初二老爷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好生伺候着四少爷,不要让他离了你的眼!”范老夫人厉声骂道。

“奴才该死。”小厮浑身发抖,“是昨日宾客太多,奴才一时没有注意,四少爷就…。”

“混账,昨日就不见了,今天才来禀告。”

冯氏与马氏对视了一眼,心里颇为不解,不过冯氏压下心里的疑惑,说道,“母亲,别着急,这小四许是担心二叔与二弟妹,去找朋友帮忙了。”

“嗯,这太晚了,定是歇在朋友家了。”马氏也说道,“母亲,您别急。”

这范瑜与曹安之的事,范老夫人有苦说不出,只得点头,“希望那样就好。”

“你起来带几个人去四少爷交好的朋友府上去找找。”冯氏转头吩咐那小厮说道。

范老夫人看向冯氏加了一句,“你多安排人分头去,小四那孩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母亲。”冯氏颔首点头。

冯氏安排了寻找范瑜的人手,自己与马氏两人挑了府里嘴巴最是厉害的好些个婆子,气势汹汹地去了庆元侯府。

林姨娘的妈妈急匆匆地把那外面的事情都跟林姨娘说了,然后问道,“夫人,我们咋办?”

林姨娘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当初以为是抱了一颗大树,没有想到抱住的是一颗从里腐烂的朽木。

“夫人,我们是留还是走?”妈妈急得跳脚,“好在夫人英明,让少爷与小姐都搬出了范府。”

开始那林家成与林家敏是住在范府的,后来林姨娘觉得兄妹是林家嫡出的儿女,虽自己是入了范府,但是他们兄妹寄居在范府不是个事,在八月的时候在京城花大价买了一院子,让兄妹搬了出去。

林姨娘想了半响,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去刑部听审。”

这昨日于丽珍认了罪的,若是于丽珍被定了罪,那自己倒是可以谋划谋划!

“是,夫人。”妈妈忙转身去安排。

这庆元侯听得儿子说都是那范家六小姐的原因才导致不举,庆元侯夫人就恨死了这范明玉。

却是没有想到,这范府还能闹上了门来。

双方一见面,就大吵了起来。

冯氏与马氏就铁了心是要给庆元侯好看的,所以也就没有客气。

这庆元侯夫人的性子最是泼辣,双方就对骂了起来。

一方说对方残花败柳,非完璧。

一方说对方无能,不能尽人事。

这一吵,差点就动起了手来,直接吵到了庆元侯府外。

过路的百姓,与庆元侯府的邻居看得津津有味。

…这范府与庆元侯府大吵的时候。

朝堂也是吵了起来。

文武百官,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有说明慧郡主状告生父,实属大逆不道,该以大不敬处置。

有说范言志宠妾灭妻,谋杀正妻,该按律处理。

一部分则隔岸观火。

还有户部,与礼部,的各自上奏折,参范家三兄弟的错漏之处。

让群臣意外的是,公主府的镇国公与夏瑞大人都没有出声,没有指责那范府,也没有护短明慧郡主,但是群臣都能看出来,那御史也同样的没有出声,保持了沉默。

早朝是吵到几近正午,宣文帝冷眼相看,对于明慧状告生父的事,只对刑部尚书王大人说了一句,秉公处理。

至于范家三兄弟的贪墨徇私枉法等错漏的事,宣文帝令派了大理寺少卿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