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一身旗袍衬得她凹凸有致,捏着帕子,她白沈言之,“要是欺负我们悠悠,我这三姨娘可不饶你。”

沈言之笑了起来,“哪里敢,三姨娘疼爱悠悠,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三姨娘疼不疼我,这红枣莲子羹,我可也是馋了的。”

三姨娘翘臀一扭,道:“厨房自然还有,得,我就是劳碌命,我去给你盛一碗。”

“别介啊,您是长辈,我自己来。”沈言之将花放在梳妆台上,回头:“哎悠悠,花给你放这儿了哈,我去找点吃的。”说话间就没了身影。

沈悠之呆愣楞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眼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第3章 旧事

走廊里传来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悠之端着碗,突然觉得倒尽了胃口,如何也吃不下去。

三姨娘貌美可人,三哥沈言之帅气俊朗,他们对她都非常好。疼她爱她,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众人之一。

但是她永远记得,当他们二人被人捉奸,辩驳无效之时,父亲将三哥打成了瘸子,仕途尽断。三姨娘的脑袋上被枪打了一个窟窿,汩汩的鲜血流下。

那时,他们两人怨恨而屈辱的目光,三哥的哭喊求饶,三姨娘的死不瞑目…她一想起,就觉得心寒。

直到现在,沈悠之都觉得那是个拼命想忘记的噩梦。她完全不明白,为何她单纯的三哥和好脾气的三姨娘这两人会搞到一起,还被丫鬟口口声声地检举,成为家中人心头的耻辱,也成为沈家凋零的开端。

她既然重新来过,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稀里糊涂,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两人究竟有没有那苟且之事。如若有,必要尽早斩断,避免以后的悲剧;若没有,那么她更是要彻底的查出那兴风作浪的究竟是何人。存了这样的歹毒心思,简直其心可诛。

下定决心,悠之几乎没有多想就穿鞋奔出房间,她快速下楼,就见丫鬟婆子偷瞄着厨房,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悠之有几分恼,怒道:“没事都凑在一起说什么小话,家里太闲了是吧?”

几个婆子丫头尴尬散开,匆匆做忙碌状。

悠之来到厨房门口,就见三姨娘倚在厨房的台子边儿,三哥则是端着瓷碗儿,两人似乎说着什么,隐隐听到“丫丫”的字样。

不过三姨娘很快就察觉到悠之站在门口,表情有一瞬间的不对,只她很快便是掩饰过去,连忙道:“悠悠怎么下来了?可不能再吃了,不然晚间该吃不下饭了。大姐晓得,是要怪我的。”

悠之唇间绽开一抹笑,道:“可我现下就饿了。”明亮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二人。

沈言之好笑道:“算你饿了,也不用这样眼巴巴的瞧着我的碗。个人个人的份儿。”一鼓作气将甜品吃下,道:“说起,我记得小五那里有法国捎回的西洋点心。那奶香味儿十足,入口即化,实在难得。不若我们去她那里讨些吧。说起,我也是腹中饥了。”说到此,又疑惑挑眉:“不过今日家中怎么好似没什么人呢?”

三姨娘笑了起来,用帕子掩了掩嘴,道:“张太太家的小姐前几日考上了明德女中,请了大姐几人做客。若不是悠悠身体微恙,想也是要去的。往后张家小姐可就是悠悠的学妹了。”

沈悠之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并不见的有多欢喜。

“三姨娘。”正想说什么,恍然间窗外一道身影躲过,悠之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飞快的冲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户,窗外是丫头翠屏。

悠之动作飞快,翠屏闪躲不及,被她逮了个正着,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磕磕巴巴道:“六、六小姐。”

悠之小脸儿板的紧紧的,“我倒是不知道,我们沈家的下人爱好是盯梢偷听。”

翠屏一听,立时跪下:“六小姐、六小姐冤枉啊,我不是要偷听,我只是路过,我、我修剪花枝来着,我…对,我修剪花枝。”

若她不狡辩倒是还好,这一狡辩,更是让人觉得生疑。修剪花枝自有花匠过来,哪里需要她。而且厨房的窗外恰是只有一处石子儿路,若是无事,万没有到这里的可能性。

悠之怀疑间,就见三姨娘来到窗边,她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看向那翠屏的眼神儿倒是不好了。

“今日这般窥视我们,还指不定是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不如交给大姐处置。”三姨娘是江南人,惯是吴侬软语。然来到北平之后越发觉得当地人才不会被欺负,因此学了一口北平话,可着急亦或者气愤,还是会不自觉的说出乡音。

翠屏一听,连忙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三少爷,三少爷,我没有的…”倒也知晓该向何人讨饶。

沈言之是男子,心思也单纯憨厚,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丫头走错了罢了。干活去吧,以后别总是贴着墙边走,让人怀疑。”

丫鬟得令,微微一福,嗖嗖的跑了。

沈言之讨好的看悠之笑,“别当回事儿,一个小丫头,还能让我们悠悠放在心上?再说交给母亲,还不定如何发作,莫的将事情闹大。走走,哥哥带你去寻吃的。五姐不在,那里便是不能去了。”一拍手,想到,“走走,我们出去吃。miss徐前几日与我提及广宁路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点心一等一的好。”

沈言之滔滔不绝,悠之却想着翠屏的事儿,前世那个揭穿三姨娘与三哥有染的丫鬟,正是翠屏。

“我不想出门。”悠之有些懒洋洋的,撅着小嘴儿不肯出门,十足的任性鬼。只是她自己倒想的是,如何能避免那些事情发生,没发生的坏事儿,就永远别发生了才对。这样的心情,哪里还想出什么门。

“你看你,先是…”

还未等说完,就听门外传来喧哗的声音,几个女眷声音倒是不大,只是架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是显得有些混乱。仔细听来,可知是沈夫人她们归了。

三姨娘拧着纤腰迎了出去,悠之见三哥的视线并不放在三姨娘身上,总算是放心几分。

等悠之与言之进了客厅,就见一门子女眷已经坐定。她压下心里的激动,咬唇看着众人,双眼盈盈,这样切身感觉亲人就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慈祥的母亲、端庄的大嫂、八面玲珑的三嫂、和气的五姐。

沈夫人视线停在悠之身上,道:“都患了伤寒还穿这样少。”

悠之娇娇辩驳:“我都好了的。”

“哪里好了,早上还有些低烧呢。”说起此事,沈夫人又道:“我果不该走,今日应留下看着你的,旁人说话,你哪里会听。”言罢瞥了三姨娘一眼。

三姨娘露出妩媚的笑意,并不言道什么。倒是三嫂石桂兰偷偷的白了她一眼,恰好沈言之看了过来,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各自别开视线,毫不亲热。

悠之看在眼里,凑到沈夫人面前,挽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沈夫人肩膀,任由乌黑的长发垂在沈夫人身上,可怜巴巴道:“母亲本来就不该去,我都想念母亲了。”

我想你了,想了你十几年。

这副小女儿家的做派,让屋内几人都笑了起来,五姐岚之道:“还是我们小妹最会哄人,你看看这副小可怜儿的样子,可不是让人心疼到骨子里了。”

又是一室的笑。

悠之嘟起了小嘴儿,也不管那些,就是不撒手,“反正母亲是我的。”

“好好好,是你的,母亲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说的好似不是我们的似的。”沈言之啧啧道。

沈家六个孩子,依次大哥安之,二姐颖之,三哥言之,四姐涵之,五姐岚之,最小就是悠之。沈家的四个女儿也是时常被人提及的沈氏四朵金花。

“这什么啊?”沈言之不客气的开始翻捡张家的回礼,沈夫人见了,只无奈道:“看你这般样子,出去委实丢人。”又打量沈言之擦了粉,道:“好好的男子家,竟是这般的油头粉面,旁人如何我且不说,我也不管那些流行与否。只道你是我儿子,你这样,我就看不惯,赶紧给我洗掉。”

沈言之也不管那些斥责,嬉皮笑脸的翻出吃的,“母亲训斥的是,我听了就是。可不能动怒,伤了您的身子,我这做儿子的心疼。”总算是翻出了糕点,递给悠之,悠之不客气的接了。

一尝,味道不错。悠之自回来就觉得样样都好吃,全是熟悉的味道。吃食哪里重要,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味道还真挺好的。”言之赞道,看向一旁的三太太,“桂兰,我是知道的,你与张府的两位女郎交好,下次做客,问她们多要些点心,我看悠悠也是爱吃的。”

三太太桂兰睨他一眼,笑道:“我的好郎君,我这好端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要是旁的也就罢了,只这么些点心就要伸手讨要,我可是万万做不出的。若旁人晓了,是要笑死的。”

“又不是要金子要银子,又有什么关系。”沈言之不以为然,“那两位女郎十分新潮,也不至于在意这些小细节,只你喜欢多想。”

“好好好,都听你的,下次我一定多讨要一些。想雁南那般性格,也是不拘小节的。”面上全是笑意,语气里也透漏着亲热劲儿,但是悠之偏是听出了这话里的一分不寻常。

“是呢,雁南也算是我们这一批里比较拔尖的了,前个月被九茴画报录取了,如今是工作女郎。”五姐岚之道:“她这次还鼓动我,希望我们沈家四姐妹能够来九茴画报做封面女郎,让人见识一下我们沈氏四姐妹的丰姿呢。仔细想想,倒是有趣。只二姐与四姐都不在家,倒是不知她们的意思了。”

“啪!”悠之手中的糕点直接掉到了睡裙上,污了一片。她勉强露出笑脸儿,道:“做、做封面女郎?”

第4章 陆浔

“这又是怎么了?你呀,一天不作妖儿就觉得安静了。”沈夫人见她冒冒失失,交代,“真是的,不过是一个封面女郎,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悠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半响,嘟嘴儿道:“母亲哪里看出我是高兴的啊,我分明就不愿意。”她站起身子,嗔道:“我才不感兴趣呢,没意思,我换衣服去了。”言罢,咚咚的往楼上跑。

悠之回到房间呆呆的坐在床边儿,她按压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重蹈覆辙。虽然她与陆浔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宴会之上。但是陆浔第一次见她却并不是。据他所说,他第一次见她是刚下战场,又逢至交好友离世,心情最为孤寂,恰逢看到了九茴画报的沈家四姐妹,对她一见倾心。

九茴画报的封面照就像是她与陆浔宿命的开端,悠之打定主意这一世可不能去照什么封面照,决计不能再次让陆浔看中。

“沈悠之,加油!”悠之攥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现在重要的可不是什么陆浔,三哥的事儿最要紧,努力!”

虽然悠之打定主意要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可一人总是有些无从下手。恰逢翌日岚之邀她逛街,想着探探五姐的口风,找一个帮手,悠之欣然应允。

姐妹二人倒是也不带什么旁人,只让府里的司机将她们送到北平最繁华的商业街,之后就是两人单独行动。这条街是时下北平太太小姐们最喜欢的逛街之处。

别看岚之柔柔弱弱的,但是逛起街来却风风火火,精神头十足,她拉着悠之一家店一家店的钻,饶是悠之这种青春少女也累的不行。

不过所幸,岚之收获颇丰,只高兴之余,她看向自家小妹妹,皱眉道:“这逛了一上午,你倒是什么也没买。”

悠之娇憨的笑,“我没有碰到喜欢的呀。再说了,过些时日就开学了,我便是买了也不能穿几日,没有那个必要。”

虽然如此言道,但岚之哪里肯依,“哪里有做姐姐的一直买,你什么也不买的道理。走,我就不信,这么多家店铺,就没有一家是你喜欢的。若你是担心银钱,那自不必,姐姐送你就是。你呀,就是个小守财奴,谁人不知,你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是不少的。”

悠之哪里有心情买什么衣服,她正要辩驳,就被岚之就近拉到一家店中,“说起来,你倒是没什么旗袍,虽然现在讲究时髦,可是也不能没有。走,我记得这家旗袍店手工特别好,虽然是成品,但是制作特别的精良。”

悠之被她拉到店中,没法儿了,只得作势看看,店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安安静静的微笑站在一旁伺候,也不多嘴。

岚之打量一下悠之的身材,翻看起来,很快的,抽出一件湖蓝色的真丝旗袍,放在悠之身上比了一下,道:“似乎蛮适合你的,不如去试试吧?”

悠之也知晓,五姐大抵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见她眼光也是极好,乖巧的笑笑,跟着店员姑娘去了试衣间,“小姐试试看可还好,我们这家店每件旗袍都是手工制造,只此一件。这款许多人都喜欢,但是穿不下呢。”

试衣间四面都是大镜子,悠之小心换好,她站在镜前,发觉自己果然还是年轻,可不么,现下才十五岁呢!想到自己回到少女时期又能够挽回错误,也放开了几分心情。

“悠悠好了么?”

待悠之掀开帘子,沈岚之一愣,随即二话不说:“这件我们要了,别换,就这么穿着回去。刚才换下的衣服为我们包起来吧。”

悠之到底没让岚之付钱,扒拉小钱包,道:“姐姐总是撺掇我花钱。”

岚之笑了起来:“这病了一场,你倒是成了一个小葛朗台了。如此委实不美,这钱财啊,花了才是体现真正的价值。不然左右不过废纸罢了。不过女子啊,别管年纪大小,穿旗袍总是别有一番韵味的。”赞赏的眼光打量妹妹。

悠之顺势:“所以三姨娘每日都穿着旗袍啊。”

岚之一顿,随即敛了几分笑脸,“提她作甚,好人家的姑娘会给一个老头子做妾么。别以为平日里给你一些小恩小惠,就是真的对你好。你还小,最是容易被人哄骗。”

悠之嘟嘴儿道:“你口中的老头子,是咱们父亲。”

岚之一愣,捶她,“好你个沈悠之,倒是会挤兑我了。”

一时间,姐妹俩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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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街道之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电车声,叫卖声,又有汽车按喇叭的声音交织,越发的显得街道热闹非凡。

宽敞的街道之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开着,开车之人一身军装,而副驾驶座上的男子则是一身黑衣,黑色的礼帽压得低低的,他慵懒的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儿,嘴里不断的吞云吐雾,精致修长的手不经意的搭在开启的车窗上,手中夹着一只雪茄。

陆浔不是第一次来北平,只是前几次均是有公事,来去匆匆,并不曾多留一刻。而这次则是不然,参加旧友的婚礼,总归不是什么耗费心力的事儿。

陆浔想起他少年时期与同伴一起摸枪玩儿女人,恣意人生,不痛快了就甩起马鞭跑几圈。现在倒是要把那些胡闹的劲儿收起来了,或许,今晚他们几个倒是可以去潇洒一回。

陆浔心情放松,嘴角轻扬,漫不经心地勾起一丝弧度。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看着大街,北平与奉城果然是各有千秋。就是街上的女人,也风情不同。他游移的目光突然顿住,狭长的眼眸眯起,像是一头饿狼盯住了一块肉。

不远处的精品店门口,一身湖蓝色旗袍的少女闯入了他的视线中。那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水盈盈,仿佛会说话一般,也不知身边女子说了什么,她粉粉嫩嫩的唇略微翘着,似乎是正在撒娇。

再看身段,这旗袍穿在她身上真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纯净清澈的气质中又带着三分的娇媚。不知怎的,陆浔突然就觉得心里痒了一下,仿佛是一根羽毛就这样轻轻的从他的心上滑了一下,微微的刺痒,他捏紧了雪茄,指尖泛白,烟雾熏进肺里,让他有一种燃烧感。

这小姑娘,够味儿。

陆浔沉浸在这样的感觉里,只是很快的,他蹙起了眉头,那两个女郎只顾着说话,却并没有发现,靠近的一个男子已经悄悄的拉开了她的小包,悄无声息的捏出了钱包,快速离开。

似乎陆浔的视线太过明显,司机看了过来,也看到了偷东西的小贼。

“少帅?”

“追。”陆浔吐出烟圈,冷然道。

司机连忙开车追赶,做贼的自然对追他的人敏感,回头一看,立时就往小巷的方向跑,汽车总归是进不去的。

“撞。”

司机二话不说,立时踩了油门,车子猛然间就蹿了出去,“砰!”

悠之听到巨大的撞击声,吓了一跳,挽紧了岚之的胳膊,回头一看,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似乎是撞了人,而那里很快便是让人给围了起来,这年头,爱看热闹的人总是多的。

她皱着眉头拍胸道:“光天化日之下,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

岚之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还是别过去了,也不安全。走吧,我们去休息一下。”拉着悠之就转了弯,很快便是来到说好的那家咖啡店。

“叮铃铃,欢迎光临。”一推门就听到铃声自动响起,而伴随铃声而来的是机械发出的“欢迎光临”。

不过很快的,一身白衬衫的服务生就上前,亲切又礼貌:“两位小姐下午好,miss沈,您还是坐老位置吗?”

沈岚之颔首笑:“对的。”

沈悠之并没有来过这里,跟着五姐来到她坐惯的位置,靠窗的一处雅座。

“两杯摩卡,一块草莓起司蛋糕,一块芒果慕斯,一盘什锦果仁,再来两份原味儿布丁。”岚之吩咐。

这家咖啡店的位置虽然在拐角的位置,但是这个窗口倒是恰好可以看到整条大街,果然是最好的位置。一名端庄秀丽的少女坐在台子中间的钢琴边温柔的弹着钢琴,琴声悠扬,沈悠之竟是觉得自己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好奇的望着不远处的车祸道:“也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

岚之点点她的小鼻子,“你一个女孩子,好奇心这么重做什么,左右与你没有关系。让你坐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盯着人家看。”

悠之扁嘴儿,转过脸道:“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叮铃铃,欢迎光临。”进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悠之背对着门口没有回头,但是岚之却往她的身后望了过去。

悠之不明所以的回头。

“两位小姐好,您的钱包遗失了,这是我家先生命我交与您的。”毕恭毕敬的将钱包递了过来,悠之看着绣着小碎花的零钱包,顿时脸色一红,连忙:“谢谢你。”

“并不是我为您寻回,是我家先生。”视线看向窗外。

悠之转头一看,顿时愣住…

第5章 私见

悠之看着窗外的男人,手中的零钱包啪嗒一声掉到地下。

窗外的男人并没有下车,他仍是坐在副驾驶座上,黑衣最上的扣子开着,修长的指一下下轻轻点着已然摇下的玻璃窗,恣意慵懒,可饶是如此,却仍是弥漫着一股子男性的荷尔蒙气息。似乎是察觉悠之视线,转头望了过来,四目相对,薄薄的唇略微的扬了一下,轻轻颔首示意。

那张坚毅冷峻的脸,那深幽的眸子,甚至那修长的手指都让悠之太熟悉了。太过熟悉,太过惧怕——陆浔,竟是陆浔。

悠之慌张的闪躲开他的视线,捡起钱包,尴尬的结巴道:“谢、谢谢你们家先生。”之后垂首不说话,有几分惊慌失措。

她年纪小,可以失态。

岚之见她这般,心下疑惑,不过还是落落大方道,“家父财政司副司长沈蕴,不知你家先生高姓大名,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既然这跑腿之人身着军装,想来那位先生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岚之客客气气道,若一般人,大抵给了谢金就要作罢,然看端看眼前之人做派,必然不会受。因此问明身份,他日央了三哥道谢。

“我家先生姓陆,并非北平人,道谢就不必了。”男子十分有理,“既然已经物归原主,在下告辞。”

男子很快离开。

岚之目送窗外的车子离开,惊奇道:“这便是刚才出了车祸的那辆车子。“又一想,道:“那刚才车祸,该不是为我们抓贼的吧?回想刚才,似乎正是。倒是我们冤枉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