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季翊回话,南阳侯已经递来一把利剑,“点到为止,只当为赏花宴助兴。”

“是呀,哥哥他就是爱闹着玩。”秦语阳不知不觉,拉着季翊的袖子摇了两下,说道,“我也想看看季公子的英姿呢。”

季翊突然笑了,眼里的点点眸光如春意一般,大抵所有人看了都会明白为何楼音单单痴迷于他。而此刻,楼音看着他的笑,却觉得冷意凛凛。

接过剑,季翊拂袖擦了擦,“还请侯爷指点。”

说话间,南阳侯已经举剑刺了过来,两人即刻打斗到一起。说是玩乐,可南阳侯招招致命,剑气如猛虎一般,直戳要害,看得旁人心里捏了一把汗。好在季翊身子敏捷,次次都能巧妙地闪躲开来。

南阳侯飞身而起,后腿踢上树干接力,剑锋直至季翊的喉咙,眼看剑光已经快刺入季翊的肉中,他才猛然一后仰,避开了南阳侯的进攻。

如此,季翊始终只躲避不进攻,反而让南阳侯一阵恼怒,下手更很,看得秦语阳惊叫连连:“好了好了!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呀!”

旁人都悄悄看着楼音,想看看这位公主对于这两个人的厮杀是什么反应,毕竟一个是她心心恋恋的情郎,一个是内定的准驸马,可抬眼望去,那位公主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好似看戏一般。

刘勤咽了咽口水,感觉事态发展不对,南阳侯已经红了眼,再这样下去,万一季翊有个三长两短,场面就不好看了。想着,他从身边侍卫腰间抽了一把剑出来,冲了上去,“秦大哥歇着!让我来会会他!”

被刘勤这么一打岔,南阳侯连连后退了几步,怕刀剑不长眼伤着刘勤,可就是这么一顿,他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冲动,心里竟想着要真的取了季翊的命。幸好刘勤机灵,他才没有酿成大错。

抬头去看楼音,她眼里依然没有波动,似乎在她眼里,他刚才的搏斗与戏台上的戏子无异一般。

刘勤以轻功见长,拳脚上的功夫始终差了一截,没几回合便落下阵来,他一负气,便扔了剑,说道:“不玩儿了不玩儿,季公子果然藏得深,也不知让着我点。”边说边往自己席位上走,还生气地踢了花盆一脚。

季翊拱手道:“承让了。”

至此,席间再无人提比武一事,一行人玩起了行酒令,直至天色暗了下来,楼音才说道:“今日在西山宴请大家,为的就是赏一赏我母后生前最喜欢的花卉,如今天色已晚,西山又在京郊,想来各位回京不便,本宫已经安排了厢房,还请各位将就着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回京,本宫也放心些。”

楼音这么说了,即便是想当天回京的也不好意思走了,否则就是不给楼音面子,于是大家相继应承了,由侍女带着往厢房去。

只有季翊,站在角落,直到众人都走了,他还一动不动。

楼音心里莫名发憷,说道:“季公子,还有事?”

季翊抬起头,慢慢走到楼音面前,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拍打在她脸上。他的手一直藏在袖子里,此刻伸了出来,摊开手心,里面是一颗洁白鲜嫩的荔枝。

“送给你。”

楼音接过,那荔枝已经有些温热了,不知被他藏在手里捂了多久。

看着楼音呆住的表情,季翊说道:“像你。”

荔枝带着温热,发散着清甜的香味,像一颗夜明珠一般,在楼音的手心发着淡淡光辉。她抬头看了季翊一眼,然后随手将荔枝扔了出去,“哪里像我。”

看着荔枝滚出去老远,洁白的果肉上沾了泥土,而楼音又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季翊突然笑了,露出了几颗牙齿,脸颊有浅浅的酒窝,狭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剑眉也温柔了起来。

楼音有些慌神,两世为人,她好像从来没见季翊这样笑过。

“世间珍果更无加,玉雪肌肤罩绛纱。”季翊走后,楼音走了几步,看着那颗沾满泥土的荔枝,噙着笑,自言自语道,“这首诗,还是以前你教我的呢。”

枝枝无声走了进来,说道:“公主,席沉已经去了,今晚就行动。如今山庄里全是我们的人,除了郁差,季公子身边没有别人了。”

楼音点点头,伸脚踩烂了那颗荔枝,提着裙摆往寝殿走去。

秋夜月正明,楼音坐在窗前,无心睡眠,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比以往快,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切断什么。

窗外的落叶声,虫鸣声,侍女放轻了的脚步声,都能引起楼音的一阵慌乱,她此刻心里除了兴奋,更多的是慌乱,害怕明天太阳升起,季翊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完好无损的,笑盈盈的。

忽然,敲门声响起,楼音听到是席沉的声音,猛然站了起来,不顾仪态地冲过去开了门,“怎么样!”

席沉身上带了一丝凉意,说道:“还未动手。”

“为何?”

“属下……”有些话,席沉是在难以启齿,用了最大的勇气才说出来,“属下看到季公子在屋内,与秦小姐缠绵于床榻,属下……不敢误伤秦小姐。”

☆、第25章 刺杀三【修了一下】

秦语阳?楼音咬牙道:“一起杀!”

“公主!”枝枝冲到楼音面前跪了下来,此刻的楼音在她眼里如同杀人狂魔一般,“秦小姐是南阳侯嫡妹,杀了她、她......”

她何其无辜啊!枝枝心里想到,却不敢说出来。

但枝枝的求情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楼音看都没有看她,递给席沉一个眼神,他便出去执行任务了。

秦语阳么?她可不无辜,就算今日不杀了她,楼音早晚也要亲手抹了他们兄妹俩的脖子。

不!凌迟处死!

楼音看了一眼枝枝,她还跪在地上,两颊通红。楼音蹲下来,问到:“你觉得我很可怕?”

“奴婢不敢!”枝枝猛地磕头,不敢抬眼看楼音。

过了许久,她感受到楼音平稳的呼吸,这才鼓足勇气说到:“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公、公主......”

“枝枝。”楼音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再说下去,“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好好活着。而我此生若要好好活着,就必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枝枝似懂非懂地点头,说到:“奴婢懂了,只要公主需要,奴婢这条命豆可以豁出去。”

看来枝枝误解她的意思了,但偏偏其中的缘由又不能解释给她听,楼音失笑,说到:“哪里需要你做这些。”

说罢,将枝枝扶了起来。可就是这一扶,枝枝紧挨着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牙印。

“呀!”枝枝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快传太医!”

楼音哪里敢真的让太医过来,连忙拦住了她,说道:“小伤而已,已经见好了,用不着传太医。”

枝枝自然也不敢再说多,她只知道这伤口一定有蹊跷,这几日公主沐浴换衣都没有让人伺候,衣裙也尽寻了搞领的来,铁定就是为了遮这伤口。

沉默许久,枝枝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她瞄几眼楼音,确定她脸色平静后,才说到:“公主,这伤口......是谁咬的?”

楼音眼里突然流露出凶光,咬牙恨恨说道:“狗咬的!”

“啊?”

将枝枝遣退出去后,楼音再次独坐在窗前。

夜色浓稠,没有半点星光,常年无人居住的秋月山庄显得萧条落寞。楼音就这样坐在窗前等着,等着席沉给她带来好消息。

屋外突然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珠一点点溅在楼音身上,她起身关了窗,再也坐不住了,在门边来回踱步。

多事之秋,雨夜总给人不安的预感。

席沉会不会失手?失手后会不会被季翊杀掉?不不不,他现在绝不敢在大梁明目张胆地杀人,那他发现席沉后,会怎样报复自己?

不不不,今晚席沉有万全之策,一定能成功。成功杀了他之后,若是周国来查出了自己,该怎么办?两国再开站?

不,不可能,季翊在周国爹不疼娘不爱的,又被太子视为眼中钉,怎么可能为了他再次与大梁开战。而且哪里那么容易将她查出来,席沉做事她是绝对放心的。

就这么反复想着,楼音不知不觉中已经在门口徘徊了无数次,她手中的汗已经浸湿了丝绢,整个屋子里只能听见她心跳的声音。

突然,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响动,楼音猛然回头,喊道:”谁!”

可她仔细一看,只是烛火落了。金质的灯罩下,烛火忽明忽暗,如同楼音此刻的心一样,忽上忽下。

她走过去挑了灯芯,长嘘一声,自己可真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可笑。

门外的雨一点也没有小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款冬过来问过要不要服饰她歇息,她也只是隔着门回绝。

楼音要等着席沉的消息,她也不愿别人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可笑。

长夜漫漫,楼音不知等了多久,还不见席沉归来,此时不得不开始往最坏的方面想去。怎会耽误了这么久?难不成失手了?

越想越担忧,索性到门外去瞧瞧。

但楼音的双手还未摸到门框,就突然听到身后有衣衫响动的声音,她回头仔细瞧了,什么也没有,许是自己又草木皆兵了。

可是刚一转身,她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拦腰抱起,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发不出一点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人推到墙边,狠狠抵住,动弹不得。

”唔!”只要她试图发出一点声响,那人就捂得更紧,几乎要断了她的呼吸。

可是挣扎间,楼音已经看清楚了,是季翊!他没死!他居然没死!

看着楼音眼里的惊恐,竟还带着一半的失望,季翊说道:”果然是阿音回来了,我的阿音也回来了。”

他往后一挥手,强劲的掌风便灭了烛火,随即他又欺身与楼音贴近了些,几乎是凑在她的耳朵边说道:”你想杀我?”

楼音被他压在墙角,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情绪。

”失望?恨?决绝?”季翊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还有什么?阿音你就这么想杀我?”

门窗被风雨吹得吱呀吱呀响,门外换班的侍卫发出了轻微的脚步声,他们严谨得交接这任务,守护着这屋子里的人,却不知屋子里的人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楼音怒瞪着眼睛,想发出声音引起门外侍卫的注意,奈何她手脚被束缚,嘴被捂着,除了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现状。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了,楼音不敢想象季翊会做出什么事来,再杀她一次?他完全做得出来。

黑暗中,季翊只看得起楼音明亮的眸子,可惜那双美目里有千万种情绪,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一种情绪。

他一抬手,从袖子里弹出一把匕首,抵上来楼音的脖子。

力道不轻不重,不会立刻刺破她的血肉,却能让她感觉到刺痛。

”你要杀我?”季翊的声音骤然便得激动起来,带着一股楼音听不懂的奇怪情绪,”好啊!那你陪我一起死啊!”

说这,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楼音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划出了血痕,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血腥味儿,那把冰凉的尖刀,随时有可能真的要了她的命。

她吃痛,头脑一热,便张口咬了季翊的手掌。

”嘶!”季翊送了手,说道:”又咬我。”

黑暗里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楼音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他在笑。

笑?在这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季翊,你今日若敢动我,可知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这句话,楼音便后悔了。季翊是什么人?既然把刀架到她脖子上了,还会担心下场吗?

果然,季翊轻笑出声,”下场?原本就是多活的一世,我还怕下场不好?”

巨大的恐惧如同这屋子里的黑暗一般向楼音席卷而来,无处可躲,从四面八方刺激着她的神志。

不怕这人是疯子,就怕他是个不怕死的疯子!

”那你要杀了我?好啊,反正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再杀我一次又如何!”

匕首松了一些,季翊俯身,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喘着粗气。楼音此时,只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忽然,敲门声响起,楼音看到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她悬着的心总算沉了一些。刚想出声,谁知季翊的动作比她还快,如同鬼魅一般一个纵身便翻出了窗外。

身体重获自由,楼音蓦然松懈,瘫软在地上。她望着季翊离去的方向,暗自握紧了拳头,鲜红的蔻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前一世,季翊于她,是爱而不得多珍宝,可那被她视若珍宝的人却囚禁她十年,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

这一世,季翊于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自己却节节败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依然处于下风,今日这么好的机会,竟也变成了自己的命悬于他的手中!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楼音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衫发饰,慢慢开了门。

”属下失职!未能得手!”席沉一见门打开,看也不看楼音,径直跪了下来。

楼音看着席沉,从风雨中而来,浑身湿透,却依然挺直了背。

”本宫知道,你起来吧。”

席沉抬头,看见楼音脸上似覆了一层薄冰一般,天生察觉力敏锐的他也一眼看到屋内大打开的窗户,这给力他不小的震动,”难道......”

”没错,他来过了。”楼音说完,便转身往里走,席沉趋步跟上。

主仆二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席沉主动开□□代了事情的经过。

他再次回去时,藏匿在了屋顶,悄悄揭开一批瓦,准备死机将磨成粉末的无香丸吹进去。他俯身看了进去,秦语阳已经不知所终,只有季翊一人站在床边,似乎在低头想着什么。

这正是个好时机,席沉将吹感摸了出来,正往屋内伸去,季翊却突然抬头,直直看向他,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席沉一惊,正要收手,背后便袭来一阵强力,他回头一看,季翊的侍卫郁差追了上来!

席沉立刻飞身而去,郁差也一步不落得追上,两人便在这雨夜中,于秋月山庄追击了足足半个多时辰。

听了席沉的描述,楼音反而沉静了下来。

席沉问到:”他来过了?”

楼音点点头,看来季翊,比她前世所了解的还要强大得多,这种摸不清敌人实力的感觉,让楼音不寒而栗。

席沉又道:”那殿下下一步打算如何?”

”我与他,来日方长。”

季翊回了自己屋子,独自换下了被雨水打湿的衣衫,用温水净了手,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床角里那个被绳子捆住了双手双脚,嘴里塞着布条的女子,慢慢坐了下来。

他拿着匕首,挑出了秦语阳嘴里的布条,然后用匕首在她的脸上轻轻划动,”你喜欢我的床吗?。”

☆、第26章 秦语阳【修了一下】

秦语阳在床脚挣扎了一番,细嫩的手腕脚踝被绳子磨出了血迹,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种苦,她吃疼后放弃挣扎,怒瞪着季翊。

季翊单腿抬上了床,支撑住一只手,说道:“瞪我?你不是千方百计想爬上我的床吗?”

原本打算咬碎牙齿也不说话的秦语音突然惨然一笑,说道:“你以为我的目的是睡你?”

季翊一挑眉,漫不经心地垂眸,手指在刀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个动作便是在示意秦语音继续说下去。

“世间珍果更无加,玉雪肌肤罩绛纱。”秦语阳一字一句念道,眼里全是怨毒,“季公子才是当得起这首诗的人啊。”

“所以……”季翊慢悠悠地转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如今还看不出来我用意何在?秦语阳往后一仰,靠在床沿上,望着床顶,说道:“我在帮你啊,帮你远离世界所有的污秽。”

“嗯?”季翊眯眼笑着,说道:“秦小姐说话可真有意思,我竟听不懂。”

秦语阳勾起笑,带着些许嘲讽,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人,我不忍你沾染上污浊之气,我想帮你远离这些污浊啊。”

是的,在秦语阳眼里,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肮脏的。大公主看起来高贵,说不定还不如她内里干净。而季翊不一样啊,季翊是最干净的人,任何人在他身边,都显得肮脏不堪,包括她自己。她可不想季翊沾染上楼音的满身戾气与利欲熏天的味道,她要帮季翊永远远离这些肮脏的尘埃。

可是,大家怎么就都不明白她的用心呢?

自小,母亲不给她的珠钗,她便偷出来扔到湖里;父亲不为她寻来最金贵的衣裳,她便剪碎侯府里所有庶妹的新衣裳;她从小养到大的猫儿去世了,她便要活埋了全侯府的猫儿。而父母去世后,哥哥当家做主,自是了解她的性子,于是万事都要随了她的愿。大家都只道是她任性跋扈,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可是没有人懂她的用心,分明是那俗气的珠钗玷污了母亲的高贵,那些五颜六色的衣裳让自己的妹妹们比泥土还要肮脏,那些猫儿更可恶,让整个侯府都充斥了*的叫声!

可是自从季翊出现后,她终于看见了这世上原来有这样干净的人啊。

但是自公主从江南回来后,一切好像都变了。季翊身上也开始沾惹不干净的味道了。特别是今晚,她偷偷藏在殿外,想同季翊一起走时,却看到了那样一幕:季翊将藏在手里许久的荔枝拿了出来,递给公主,笑得如同孩子一般。

像公主?那洁白鲜嫩的荔枝像公主?所以他心中的珍宝是公主?

至此,季翊的那句话和那个笑诠释了一切,他为何不顾一切去救公主,甚至不惜引起皇帝的怀疑,因为他心中所爱,根本就是公主!

公主那般满身肮脏的人,怎么能够沾染季翊呢。

就算季翊满手血腥,在她眼里,也是最干净无暇的。

季翊依然默不作声,等着秦语阳继续说下去。

可是秦语阳却不再出声,就那样静悄悄地看着季翊。

忽然,他手掌一弹,匕首便飞了出去,从秦语音的耳边飞速擦了过去,匕首直挺挺地插)入了床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差那么一丝,就要刺到秦语阳的肉。

收到了惊吓,秦语阳往床脚缩了缩,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做什么?”

季翊站了起来,说道:“只是想告诉你,我季翊心胸狭隘,不管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门外雨已经停了,只剩下*的落叶被风吹起,偶尔飘几篇进来。

秦语阳冷极了,她退到床角最里面,已经不能再退了,可季翊却慢慢逼近她,拔出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想杀了自己!秦语阳感觉到了季翊的杀意,脖子上的匕首是真的随时可能割破她的喉咙!

她双唇发颤,扯出一个笑,说道:“你倒是杀了我啊,我今日若回不去,定有人会杀了公主。”

很明显,她脖子间的匕首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