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太监对罗维的反应,好像是很满意,侧了身子一张手,说:“请吧。”

“那我的这些下人、侍卫呢?”罗维问道。

“陛下没说他们也可去,”大太监道:“他们可先去贺方城。王爷,陛下知道你要来,早早就在贺方城为您备下了驿馆,只等着王爷去住了。”

七子和侍卫们站在了罗维的周围,都现了紧张的神色。

罗维看看对着他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北燕兵将,不出声地叹了一口气,道:“好,我跟你走,我的这些手下,麻烦你们安排去贺方城吧。”

“公子!”七子看罗维说着就要走,抢上前一步,拦住了罗维。

“在贺方城等我,”罗维对着七子还是无谓地一笑,轻声道:“我们如今寄人篱下,你可不要太过放肆,不要给我惹麻烦。”

“你不能一个人去啊!”七子急道。

“我们这些人,打不过人家啊,”罗维绕过了七子,往大太监那边走去。

果然罗维刚走远了一些,七子一行人就被北燕兵围了个严实。一行人眼睁睁看着,罗维被那个大太监带走了。

第261章 崇谷温泉

崇谷不像大周夏川的皇陵远离京师,崇谷就在贺方城的北面深山之中。

因为山中深谷处是皇陵所在,所以山中修有可跑九乘马车的道路。罗维坐在这辆司马清沙给他备下的马车里,没有了遮寒的厚帘暖毯,这车中的温度与外面几乎没有差别。车门从里面打不开,车窗被外面的木板钉死,罗维在这里面坐着,与坐黑牢没有分别。只是牢中,他只要不被锁着,还能走动取暖,在这狭小的车厢里,他只能蜷坐着,动也动不了。

马车停了下来,罗维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吃饭。不一会儿,有人开了车门,递了一碗水和一张饼进来。水是冰的,至于那张看上去黑乎乎的饼,罗维咬了一口,有一股豆腥味,粗粝难咽。不过这东西他也不是不认识,是豆饼,农家用些糠皮麸麦和豆渣捏在一起,喂牲口用的。不知道司马清沙还要怎么罚治他,罗维就着冰水吃了半块豆饼下去,腹中有食,他才有点底气去面对司马清沙。

队伍又要前行的时候,大太监问给罗维送饭的兵士,“他吃了?”

“吃了一半,”这兵士将剩了一半的豆饼给大太监看,问:“钱公公,要扔了吗?”

“吃不完就下顿还吃它,”这姓钱的大太监道。

兵士答应了下来,这天晚上,给罗维送晚饭时,又将这半张豆饼送进了车去。

司马清沙比罗维早了二天来到崇谷。登基为帝以来,这是他第二次来崇谷。崇谷被选为司马氏的皇陵,除了这里的山形地貌,应了卧虎藏龙之势,还因为这里的景致终年常青,山花烂漫,温泉水暖,经年不涸。

司马长天帝是盛年薨世,所以他在崇谷的陵寝,到了今日也没有完全修建完成。长天帝的棺椁自然无法葬在没有建好的陵墓里,只能先行安放在崇谷的陵寺中。

入夜之后,修建陵墓的工匠们都去休息了,司马清沙站在已经初见了形状的主墓室里。这里就是他父皇将来的长眠之所了,司马清沙看着墓顶绘着的天河、北斗七星,不禁在想,他们这些帝王,死了之后,真的就能上天为神吗?

“陛下,”室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大周锦王维到了。”

罗维,司马清沙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呼吸一滞,他终于又能见到这个人了。

“陛下…”

“知道了,”司马清沙道:“带他去温泉阁。”

“奴才遵旨,”这太监领了旨后,就退了出去。

“父皇,”司马清沙对着墓室里的空气喊了一声,仿佛司马长天帝的亡魂,真的已经宿在了这墓室里一样,“儿臣已经将罗维抓了来,您说儿臣应该怎样对他才好?”

墓室里烛光忽闪着,无人应答司马清沙的问话。

龙玄让孙离带话回来,司马清沙没有任何犹豫就发兵乌霜城。北燕一番苦战之后,才从东商的手里,重新夺回了春渡关,本是劳民伤财之后,要休养生息,但司马清沙还是倾了举国之力,再拼了这一场。也有老臣苦劝过他,此时不是出兵之时,但司马清沙听不进去这些老成谋国的劝告。除了知内情的孙离,北燕人人都道他是为了乌霜城,可司马清沙知道,自己只是为了罗维。

在墓室里站了良久,司马清沙才带着一身的寒气,走出了这间墓室。有一个心思,天水之战后,就一直埋在了司马清沙的心底。罗维,这个心思的全部就是罗维,这个人的一言一行,蹙眉笑颜他竟然都记得一清二楚,不知多少个梦里,他都能梦见那个乌霜城头上的罗维,如画的眉眼,一会儿又会变成邺伽城楼上的罗维,风雪之中,那少年笑如春风。司马清沙觉得自己不可原谅,明明这就是一个害他失了城池,害他父皇惊死的仇人,他还这样日夜想着他做什么?!

罗维坐在暖阁里,身旁就是一个熏香炉,这香味是罗维说不出名字来的一种花香,他在大周没有闻过。这浓郁的花香,让罗维本就昏沉的头越发地迷眩。好在这暖阁里不再冷如寒冬,罗维冻僵了的身体,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后,渐渐缓了过来。

不多时,又有宫人给罗维送了一碗参汤上来。

罗维想道一声谢,可看这小宫人也是一脸恨意地看着他,便只端起参汤来喝,避开了这小宫人几乎在他身上穿出洞来的目光。

小宫人一直站着等到罗维用完了这碗参汤,才拿了空碗退了出去,至始至终没与罗维说一句话。

参汤下肚之后,罗维的身上又有了些力气,走到了窗前,看向了暖阁外。外面的灯火星星点点,站在这暖阁,看不到司马氏历代君王的皇陵,只能看到繁盛的花木。罗维就呆站在窗前,等着司马清沙,命人给他送上参汤,是想一会儿用起刑来,他不至于就此死了吗?罗维胡思乱想着。这会儿,这里只有他一人了,周围都是恨他入骨的北燕人,罗维觉得他可能真的无法活着走出这崇谷皇陵了。

“王爷,”钱公公又一次走进屋来,说:“陛下要见你。”

“他要在哪里见我?”罗维问。

窗外这时传来了打更声,已经是三更天了。

“王爷请跟奴才来,”钱公公口中自称是奴才,可这语气却是高高在上的。

形势比人强,罗维只得跟着钱公公一前一后,走在了这幢七层暖阁的游廓里。迈下了不知多少阶的石阶,罗维听到了水声,等转过了两个弯角,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温泉水池出现在了罗维的眼前。

“王爷就在这里等着吧,“钱公公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罗维看看这水室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温泉的水看上去很烫的样子,泉水不时上翻冒着水泡。水汽与热气混在了一起,让这水室暖湿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罗维更是摸不准司马清沙的心思了,想要惩治他,将他直接下狱就好,把他弄到这皇陵的温泉室里做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将他刑囚?

束手无策地等着,罗维看着烛台上的灯烛都燃尽了好几根,却还是不见司马清沙的人影。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罗维靠着一根圆柱就地坐了下来,原本想着,就这么靠一会儿,没想到他人一坐下后,身下的地面都泛着湿汽,罗维也顾不上,就睡了过去。

司马清沙在天蒙蒙亮时,才走进了这间温泉室。这是建在地下的温泉室,永远不见天日,所以就算外面已经是旭日东升,这里面依旧是只能靠着烛光照亮。水汽朦胧中,司马清沙颇费了一番眼力,才看到了坐在地上,已经睡去了的罗维。他走到了罗维的面前,这个疲惫已极的人都没有醒。

司马清沙站着,踞高临下看着罗维,这人的衣衫沾着脏污,散乱的头发,也被这室中的湿气浸得半湿,脸上竟也沾着灰土,蜷缩在地上睡着,分明狼狈不堪,却还是漂亮。司马清沙突然就暴燥起来,他不懂为何自己还会觉得这人漂亮,明明是一个男子,没有女子的娇柔,为何就是让他抹不开眼?

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一双手在动,罗维从熟睡中惊醒,“你?”他发现自己被司马清沙搂在了怀里,司马清沙的手正在往下扯自己的腰带。

司马清沙见自己弄醒了罗维,便搂拽看罗维往温泉池走去。

罗维尚还未清醒,就被温热的水淹没了。

第262章 所谓帝王的征服

想过司马清沙会与北燕的那些百姓一样对自己咒骂,也想过司马清沙会刑囚了自己,甚至想过,为了一雪前耻,司马清沙会不顾世俗礼道,将自己斩杀在司马长天帝的陵前,所以罗维来北燕之前,就为自己在乎的人都安排妥了退路,只想着自己来北燕后,生死由命,他终是斗不过龙玄,那就只有认命。罗维再也没有想过,司马清沙对他会抱了另一种心思。

落入温泉中后,罗维被司马清沙死死按在了水里,呛了好几口水,原来迷糊眩晕的脑子,被这水一呛,清醒了过来。

“罗维,”司马清沙将罗维锢在了身下,喊了罗维一声,声音变了调,恶狠狠,又充满了难言的情欲。

“放开!”罗维人清醒过来后,对于他这样曾经久在人下的人来说,司马清沙此时的举动,他不用想也知道意味着什么。罗维挣扎了起来,水中不好出力,但仗着他的水性不错,硬是被他从司马清沙的手下挣了出来。

司马清沙对罗维的力气是小看了,没想到这罗维看起来文弱,这力气也是不小,至少水下踹在他膝上的那一脚,就让他吃了一点疼。

罗维想在池中站立起来,却发现这池水太深,他的双脚根本碰不到池底。

“放开?”司马清沙看罗维要往水池对面游,张开双臂就拦住了罗维,“罗维,”他问罗维:“你现在还想命令朕吗?”

“你要杀就杀,”罗维见自己逃不掉,干脆对司马清沙道。

“杀你?”司马清沙说:“杀了你,我又要遭全天下人的耻笑,不知礼之人,也配为一国之君吗?罗维,你还真是只会害朕!”

罗维往后退着,后背终于一凉,碰到了池壁,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司马清沙就逼站在罗维的面前,道:“罗维,你有没有后悔过?”

罗维开口就道:“悔。”

“你还在骗我!”司马清沙突然就发起了怒来,伸手就掐住了罗维的咽喉,咆哮道:“你对我究竟有没有说过一句真话?!罗维,朕是真心待你,从初识开始,朕就无害你之心,你呢?你对朕有过心吗?无心?还是一心利用?说啊!”

罗维呼吸不了,本能地想扒开司马清沙的手,但全身的力气,在方才那阵挣扎下已经用尽,这会儿是再也没有力气了。罗维渐渐不动了,认命地想就这样被司马清沙掐死也好,被司马清沙这样的一个恨法,别说要他一年苦熬,就是一日他也熬不下来。

司马清沙这一刻也在想,就这样掐死罗维算了,只要罗维死了,他就不用再想他,不带任何恨意的想这个人,只能说明自己是个不忠不孝的人,只要罗维死了,他就解脱了。感觉到手下的人已经软了身体,全无反抗,司马清沙就想,他就快杀死这个人了,他伸出空着的右手,抹去罗维脸上的水珠,想再看一眼罗维,却看见了罗维发了紫的嘴唇。

罗维闭着眼,只等着最后一口气断掉。

司马清沙猛地松开了手,他还是下不了手,不想杀,他不想罗维死。

罗维重新呼吸到了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不能死,”司马清沙将罗维按在了池壁上,发了疯一般往下扯罗维身上的衣物,口中狂乱地对罗维道:“你欠我的债没有还完之前,你就不能死! 你让我司马清沙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你怎么可以就死了呢?死人还能知道痛吗?!我不让你死!你,你就别想死!”

罗维软着身体,双手徒劳地想阻止司马清沙撕扯掉他的衣物,“你放过我吧,”他口中求司马清沙道。

司马清沙不想再听罗维的声音,用手捂住了罗维的口鼻。

罗维被司马清沙死死地按住了口鼻,又是一阵窒息,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你是来还债的,罗维,”司马清沙却好像突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他不是不忠不孝之人,他只是要这个人活着赎罪罢了,他不是想他,只是恨他。

身体一阵剧痛,让罗维的双眼瞬间瞪大,目眦尽裂。

司马清沙却好像得到了什么从没得到过的欢快一样,男子身体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的,不比女子的柔软,却更紧致,让他进出之间,甚至也有一种疼痛感,却也更能让他体会这欢爱的快感,也更有一种征服的兴奋。

罗维本已昏迷,却又被痛醒,“出去,”他大张了嘴,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让他惨叫了起来,“我受不了,你出去!”他大力地一推司马清沙。

司马清沙却一把将罗维抱了起来,狠狠地往池壁上一撞,自己也借力往罗维的身体里狠命一顶。

罗维再次一声惨叫,像是自己的肚腹深处被人猛击了一拳,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得破腹而出一样。

守在温泉池外的侍卫、宫人、太监们都被罗维的这声惨叫吓到,想像不出里面的这个锦王维,在遭受怎样的刑罚。

血从两个人身下的泉水中浮了上来,一点点染红了这一小片水面。

罗维头歪在司马清沙的肩上,无知无觉,如同一个死物。

司马清沙也是无知无觉一般,就站在一片血水中,追求着他从未体会过的愉悦。血腥气,混在了水汽里,慢慢弥漫了整间水室。这血腥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可是对于这会儿的司马清沙来说,却像是让他回到了战场之上,他幻想着自己是在战场上驰骋,带着他的千军万马,去征服一切,而身下的罗维,就是他此刻的战场。

司马清沙这一天就侍在了这温泉水室里,水里待得难受了,他就抱着罗维上岸,地面上无趣了,就再带着罗维下水。一个向来自律的人,这一次却是无所顾及的放纵了。

罗维痛醒过来,再痛昏过去,就这样反复,却不再发出声音。

司马清沙一开始不喜欢听到罗维的声音,这会儿却是想听罗维无意识下的求饶声了,“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双眼睁着,但已无焦距的罗维。

罗维嘴唇看似动了两下,但司马清沙将耳朵放在他的唇上,都没能听到罗维的声音。

“陛下还没出来?”有臣子再一次来找司马清沙。

守在门外的钱公公摇摇头。

“陛下进食了吗?”这位亲信臣子关心司马清沙道。

“送了几碗参汤和血燕粥进去,”钱公公回话道。

他们都不知道,司马清沙这一天可是什么都没有吃,那几碗参汤和血燕粥,他都硬灌给罗维吃了,他知道这人身子不行,不靠这些大补之物续命,就能给他玩死在这水室里。

“陛下有说什么时候出来吗?”臣子又问道,有些要紧的国政必须由司马清沙拿主意。

钱公公刚要说话,隔着一道石门,他们就又听到了一声惨叫,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温泉里,司马清沙的两根手指也到了罗维的身体里,罗维如司马清沙所愿,再次叫喊出声,连目中都流出了泪来,但整个人随后就昏死过去,任凭司马清沙再怎么摆弄,他也没有再醒来过。

第263章 深宫囚

罗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情。

“你醒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监就守在罗维的床前,看罗维终于睁开了眼,探过头来问了罗维一句。

罗维略一动身子,身下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就一阵剧痛传来,让他险些又昏迷过去。

“你就别动了,”老太监在一旁道:“你那下面裂得厉害,再动就又得裂开了。”

罗维一脸的难堪,刚醒来时,脑子里空空,这会儿这阵疼痛让他想起了在温泉水室发生的事。他转动脖子,看看自己睡着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宫室,倒也雕梁画栋,只是连蛛网上都积着厚灰,门窗破旧,不像是个住人的地方。

“陛下将你带回宫来了,”老太监像是知道罗维在看什么一样,说道:“你躺着等一下,奴才去叫太医来。”

老太监走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上。寒风直灌进屋,将正对着门躺着的罗维,冻得一缩。罗维张口咳嗽,但一咳之下,身下就锥心般的发疼。好容易撑过了这阵疼痛,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罗维想平躺下来,可是背部刚一碰到床板,又是一阵疼痛袭卷了他的全身。罗维不知道,他的背,在他被司马清沙按在水池壁上蛮干时,已经被磨得没了一片好皮。

一个太医跟着老太监走了进来,他站在床前看了罗维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身子还疼吗?”他问罗维。

罗维沉默不语。

太医也不与罗维多话,直接就掀开了盖在罗维身上的被子。

罗维感觉到身下一凉,手碰到了光祼的皮扶,才发觉自己身下没着寸褛。

看罗维想遮掩,人到中年的太医冷道:“你的伤就是下官治的,王爷不需要在下官面前遮掩什么。”

罗维因为太医的手碰到了伤处,闷哼了一声,便默不作声了。

“去烧点热水来,”太医命一旁的老太监道。

老太监有些不情愿,便太医的话他不敢不听,扭头又走了,这回记得带上了房门。

罗维除了背部的皮肤都磨烂了之外,身前倒是没有破皮的地方,只是一身的青紫过了五天还是没有消褪下去。太医看着眼前这具可谓凄惨的身体,眉头一皱,他也有些于心不忍。司马清沙那日从温泉水室出来后,他就被宫人叫到了那间水室里,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血腥味熏得差一点吐出来。等他看到趴躺在地上的罗维时,就惊呼出了声,在那一瞬间他是认为,这个浑身青紫,双腿大张,身下一个污浊血洞,周身都浸在血水里的人,不可能还活着。

“陛下说了,这个人活不了,你也不用活了,”那时钱大总管是这么说的。

太医还是庆幸的,这个锦王维的命看似不经风,没想到还是个能熬的。发了三日的高烧,整整昏睡了五日,人又醒了过来,看罗维这会儿不发热了,太医确定这人死是死不了了。

老太监端了一盆热水来,问太医:“大人,这一盆水够吗?”

“不够,”太医说着就替罗维擦洗起来。

老太监又去端水了。

太医鄙夷归鄙夷,但手下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疼了罗维。为罗维把脉时,这个司马清沙的御用太医就已经发觉,罗维的心脉是伤过的,这人如今是不能再受疼了。

“这,”罗维到这时才缓过了一口气来,开口问太医道:“这是什么地方?”

太医说:“我北燕皇宫。”

罗维气若游丝,道:“那这里呢?是什么地方?”

“这是凝露殿。”

罗维还想再问,却又是疼得一抽气,手死死揪住了枕巾,这才没痛喊出声来。

太医为了分散罗维的主意力,说道:“这里已经几十年没有人住了,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扰你。陛下昨日已经下了诏书,你突发了疾病,他为了方便照顾你,将你留在宫中将养。”

“那跟我来的那些人,大人可知道他们的情况?”罗维问。

“他们被安排在驿馆里,”太医道:“你不用担心他们,陛下不会对那些下人们怎么样。”

“那他还想对我怎样?”

太医语塞了,司马清沙在水室强要了罗维的事,除了钱公公,还有这个被派来近身伺候罗维的老太监,也就是他一人知道了,这事太医还真没法回答罗维。他一向跟随司马清沙,从来也没发觉司马清沙好男色,这次这样对罗维,也许只是单纯为了辱罗维,可是事后又为这人用尽了好药,只求能救活罗维。太医不知道自家万岁,这是要接着欺辱,还是有别的心思在里面。

罗维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问了。

太医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手下加快了动作。

等太医替罗维擦洗身子,换好了药,罗维已经是又痛出了一身大汗。

太医只得又命老太监再去端热水,又出门去喊来两个太监,替罗维重新擦一遍身子,将身下的床单,穿着的睡袍,盖着的被子都换了。

“大人为这个人忙成这样,”老太监向太医小声抱怨道:“有必要吗?陛下只是说他不死就行啊。”

太医说:“他再受凉,就一定没命。”

老太监说:“奴才看他已经缓过来了,都能开口说话了。”

太医沉了脸道:“怎么?你老王公公也学了医术了?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