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露出个坏坏的笑,问道:“那你们上次见面说了什么?”

慕云嗔了他一眼,不予回答。

慕怀哈哈笑道:“好了好了,这是你们的小秘密,我就不问了,现在我就去安排安排,好尽快把萧望追回来,不然某个人恐怕要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

慕云羞恼的去捂慕怀的嘴,慕怀也不躲,满眼都是揶揄的笑意。

两世为人,她和慕怀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距离的打闹,慕怀为她所做的一切,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兄妹之情,慕云想,如果三年前的那一天,她没有走进抱月轩,没有给慕怀出那个主意,恐怕,也就没有今日的兄妹情谊。

“又怎么了?真恼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慕怀见慕云突然沉默下来,以为她真的生气了。

慕云摇摇头,轻轻的抱住了慕怀,将头倚在他的肩膀,心道:二哥,我好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好喜欢有这样一位哥哥,如果没有那场悲剧该有多好,可惜没有如果,将来你一定会恨我,再也不会与我这样亲近了,二哥,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二哥,我真正的二哥…

慕怀怔忡了一下,也拥住了慕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四妹,不要担心了,凡事有二哥呢”

对慕云,慕怀心里总怀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家里这么多姊妹,大姐虽然也疼她,但大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叫人无法亲近,而慕瑶,年纪与他最相近,但慕瑶的言行举止,他看着就极不顺眼,根本亲近不去,慕灵和慕歆倒是可爱,只是年纪小,无法共言心事,唯有慕云,虽然口不能言,却聪慧温柔,要不是当年她的一个主意,只怕他的人生就会是另一个景象了,他对慕云有感激,有怜惜,慕云不仅是他的妹妹,更像是他的朋友,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让他打心眼里愿意去保护她,疼爱她…

慕云缓缓松开了手,对慕怀笑笑。

慕怀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快去洗把脸吧哭的跟花猫似地,难看死了,我也该走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办,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的。”

慕云窘迫的点点头,送慕怀出了门。

水容和丹秋小姐眼睛红红的,可面上却带着微笑,不免心下疑惑,二少爷跟小姐说了什么,小姐之前还愁眉苦脸的,这会儿又笑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送花

秦陈氏被慕怀这么一闹,心烦意乱,也无暇顾及慕云的事。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慕怀从小就被宠坏了,任性的很,除了他爹,谁的话也不听,可这件事,秦陈氏根本就不敢告诉老爷,老爷若是发起火来,慕怀一准吃不了兜着走,若真的打坏了慕怀,她又要心疼,唯今之计,只有加紧对慕怀的约束,然后再给他找一门合意的亲事,成了亲,心自然就会安定下来。

秦陈氏拿定主意,让周妈好生吩咐子墨,留意少爷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的,立刻来报。

这可苦了子墨了,少爷对他不错,他可不想背叛少爷,但是夫人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子墨纠结了大半日,心一横,索性把夫人交代的话告诉了少爷,让少爷自己看着办。

慕怀听了子墨的话,歪着脑袋,斜着眼瞅着子墨,子墨被他看的发毛,苦着脸诺诺道:“少爷,您倒是拿个主意?反正奴才是铁了心跟定了少爷,少爷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做…不过,也请少爷体恤一下奴才,别叫奴才太为难才好,奴才挨板子是小,不能伺候少爷那就完了。”

慕怀深以为然的点头,眼睛一弯,嘴角一翘,拍了拍子墨的肩膀:“本少爷告诉你,你的选择绝对是正确的,你不用担心,凡事听本少爷的没错。”

子墨干笑两声,腹诽道:这么多年来,少爷您可就没做对过几件事,我也就是已经上了贼船,只好一条道走到底了。

“现在给本少爷备马去。”慕怀吩咐道。

子墨瞪大了眼:“少爷,夫人交代过,没有她的允许您不能随意出门的。”

慕怀皱了皱眉,说:“那你去请示一下夫人,就说少爷我还要不要去国子监读书的,如果不用去了,本少爷很乐意呆在家里。”

子墨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奴才这就去。”

慕怀看着子墨一溜烟跑了出去,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就知道娘会来这一招,那他就见招拆招,看谁斗的过谁?这辈子,他还非玉敏不娶了。

慕云这边忐忑不安的等消息,一直等到第三日,慕怀才让子墨传了话过来,只说了三个字…办妥了。慕云这才松了口气,希望萧二夫人,能及时追回萧望,即便追不回来,萧二夫人自然也有办法护得萧望安全。

到了四月底,突然有人来秦府找慕云,门房看来人是丫鬟的打扮,但递出的腰牌着实让人大吃一惊,竟然是景王府的人,门房飞速禀报夫人,秦陈氏忙让锦如去问明来意,方知是景王派人来给慕云送花的,便让锦如将人带去了慕云的住的院子。

水容见到来人,立刻就认出来,是初桃,欣喜的将她迎了进去。

“小姐,您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水容欢喜的囔囔着。

丹秋正埋头整理方姑姑送来已经分成六十四股的丝线,将小姐近日要用的先摆放出来,听见水容囔囔,便道:“水容,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小姐正专心刺绣呢别被你惊的下错了针。”

“丹秋,你快看,是初桃姐姐来了。”水容笑道。

啊…丹秋抬头一看,眼前站着的可不正是初桃吗?忙放下手中的丝线,拉着初桃热情道:“初桃姐姐怎么突然就来了,快请坐,水容快沏茶来,我去唤小姐。”

初桃也拉住了她,笑道:“别忙活了,你家小姐正忙,就不打扰她了,我是奉王爷之命,来给你家小姐送花的,花送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慕云在里屋已经听见了初桃的声音,忙歇了手中的活,掀了帘子出来。

“秦小姐,打扰您了。”初桃先看见了慕云,给她行了个礼。

慕云打了个手语,水容笑道:“初桃姐姐,快别多礼了,我家小姐说,谢谢王爷还惦记着她,给她送花来。”

初桃道:“这些花就是上次秦小姐和我们王爷一起种的,已经抽了芽,移植到花盆里了,本来我们王爷是想等花开了再给秦小姐送过来,但是一想,这样就没了种花的乐趣了,就让奴婢早些送来,说是小姐若是绣花绣的累了,不妨起来走动走动,给花儿浇浇水,修剪修剪叶子,劳逸结合,免得伤了眼睛,累坏了身子。”末了初桃还强调:“这些都是王爷的原话,奴婢只是转述。”

慕云有些诧异,当初景王是说过等花开了给她送几盆过来,她还只当是景王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今儿个真的送来了,几盆花是小,关键是王爷的那几句话,让人甚是暖心。慕云又是一番感谢,水容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搬了花进来。

初桃把这花的习性,如何护养一一对慕云说了一遍。

水容和丹秋也在一旁记着,等初桃说完,水容感慨道:“初桃姐,你家王爷对所有的花都是这么细心吗?”

初桃笑道:“当然,我家王爷爱花如命,王爷说,每一朵花都是一个美好的生命,美好而短暂的生命,叫人如何能不精心呵护与它。”

慕云心道:如此爱花的王爷,一定有一颗善良的心,对花尚且如此,对他喜欢的人就更不必说了,想来王妃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正想着,丹秋就问了一个问题:“初桃姐,那你们王爷除了种花还有别的爱好吗?”

初桃神情突然黯了黯,叹息道:“以前,王妃还在的时候,王爷也很喜欢下棋,后来王妃去了,王爷就再也没有下过棋了。”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变得伤感起来,大家都不做声了,原来那个最幸福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初桃自己恍惚了半响才发现气氛不对了,微微一哂,对慕云说:“秦小姐,您若是得闲,就去看看王爷吧陪王爷说说话也好,自从王妃去世后,王爷…孤单的很。”

丹秋弱弱道:“那世子还有郡主呢?”

初桃低着头,默然了片刻,说:“王妃死于难产,小郡主出生不到一个月也跟着去了,王爷身边再没有过别的女人,外边都说王爷脾气古怪,难以亲近,其实王爷是个很和善的人,只是,他是故意的,省的某些人不怀好意,硬往王府里塞人,秦小姐,你是王爷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让他笑的的人。”初桃的恳求虽然是她自作主张,但她知道王爷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王爷也不会让人专门去打听秦小姐的事,听崔嬷嬷说,这位秦小姐与当年的王妃颇有几分神似。

慕云黯然了,没想到景王还有这样一段伤心的往事,当日景王送她一块玉牌,便是希望她去看他的吧而她都没往心里去,像景王那样尊贵的人,又岂是她能结交的?自己凭什么就对了景王的脾气,入了景王的眼呢?现在想来,人和人之间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有些人见过一面便似认识了很久,一面便永远记在了心间,有些人,哪怕相处一辈子,也形同陌路,说来说去,这便是一种缘分吧慕云对她笑了笑,点点头,表示她会去的。

初桃见她应了,立时开心起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秦小姐,您可一定要来,王府里花园可漂亮了,还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呢到六月,满池的荷花,睡莲都开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慕云再次点了点头。

送走了初桃,水容回屋看见小姐正对着那几盆六月菊发呆,便笑道:“王爷还真是有心,说了给小姐送花就真的送来了。”

丹秋小心翼翼的说:“小姐,这景王看起来也有老爷的年纪了吧…”

水容不解道:“丹秋,你莫名其妙说这个干吗?”

丹秋看看小姐欲言又止,这话真的很难启齿。

慕云微微一笑,她知道丹秋在担心什么,刚才初桃说王妃去了以后,景王身边就再没有过别的女人,又说她是这些年来唯一能让景王笑的人,所以,丹秋怕景王对她别有用心。其实丹秋是多虑了,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懵懂女子,景王看她时的眼神,是一种长辈对晚辈慈爱的眼神,坦坦荡荡,绝对不是男女之爱,这点,她还是能分得清的,要不然,她就不会收下那块玉牌。

水容却是不明白,看看丹秋又看看小姐。

慕云打着手语,让她们把花摆放起来,好生护养,自己转身回里屋继续刺绣。

景王给慕云送花一事,无异又似一颗巨石落入水中,在秦府掀起了大浪,这回不仅是秦陈氏和秦老爷吃惊,底下的下人对这位四小姐不得不重视了,一时间,水容和丹秋成了大家巴结的对象,连锦如和楚玉身为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见了水容和丹秋也都要笑脸相迎。

唯有秦府三小姐一反常态的没有出言冷嘲热讽,除了晨昏定省,足不出户,反倒是她身边的丫鬟以珍出了几趟府,一会儿说是给小姐买胭脂水粉,一会儿又说给小姐买帖子,说小姐要练字,大家觉得奇怪,难道说三小姐转性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礼

送花事件过去好些天,这一日,秦陈氏突然命锦如来传话,让她过去一起用晚饭,并让她早点去。慕云寻思着,这段日子一日三餐都是在自己房里用的,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大娘怎么想起要让她过去?还要早些去?不过,既然大娘有命,慕云自然得从命,早早收拾妥当去给大娘请安。

“四小姐来了?”楚玉笑脸相迎,那笑容带着些许奉承与讨好的意味,并抢先一步推开了站在门口负责打帘的丫头,亲自为慕云打帘,请她入内。

慕云心笑,景王不过是送了一盆花而已,大家何至如此?

“夫人,四小姐来了。”楚玉高声禀报。

慕云径直走进里间,只见爹也在,正和大娘在说话,两人中间的炕几上放着一块黑底带花纹的石头。

未等慕云行礼请安,秦陈氏便温婉而笑,说:“四姐儿,你来看看这石头如何?”

慕云见爹悠然的抚着胡须,神情颇有些得意,料想,这块石头怕是不简单,便走上前细细去瞧。

但见这块石头二尺高,程鹅卵型,底色为黑色,确切的说是墨绿色,石体上嵌有天然形成以白色、青色为主的酷似牡丹花的图案,石头质地光滑细腻,花形逼真,图案清晰,花姿百态、妙趣天成,果然不是凡物,慕云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秦老爷微微一笑,说:“此石命为牡丹石,又叫牡丹玉,是极为罕见难得的奇石。”

秦陈氏接着道:“这可是你爹费了好些心思,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

慕云心中疑惑:大娘叫她来,只是为了看这块奇石吗?爹费尽心思弄来的石头,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秦陈氏和老爷相视一笑,说:“上次景王给你送了花来,你爹和我就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还礼,那些金玉等俗物景王未必看得上眼,可是礼物轻了又显得不够尊重,真是伤透脑筋,今日得了这块牡丹石,我和你爹都觉得不错,你看如何?”

原来如此,这块牡丹石是要送给景王作为还礼的,也是,有多少人想给景王送礼还送不进呢有这么好的机会,爹和大娘怎么可能放过。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为难了,景王会怎么看她?会不会以为她也是那种汲汲营生,攀附权贵之人?慕云勉强的笑了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难得景王喜欢你,明**就去一趟景王府,带上这块牡丹石,去拜访拜访景王吧”秦老爷语气温和,却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意思。

慕云听着这话觉得甚为刺耳,什么叫难得景王喜欢她,为什么这话从爹口中说出来,就那么怪呢?慕云顺从的点了点头。

“锦如,把石头装好了,小心点,可别磕坏了。”秦陈氏吩咐道。

锦如应声而来,笑道:“奴婢省的,就算奴婢把自己磕坏了,也不敢让这宝贝有丝毫损坏,这可是两千两银子呢”

慕云脑袋嗡的一下,两千两银子,爹可真舍得下血本。慕云的心更沉重了。

秦陈氏又问了些刺绣的事,进展如何?是否可以顺利完工等等,没过多久,慕怀、慕瑶几位姐妹还有两位姨娘都到了,楚玉来问,饭菜已经摆下,是否可以开饭了?

秦老爷笑呵呵的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了。

席间,秦老爷又对慕云做了些交代,慕怀听着,暗地里对慕云挤挤眼,摇摇头,以示同情。慕云唯有苦笑。

突然,慕瑶捂着嘴干呕了两声,迅速起身跑开了去。

大家面面相觑,卫姨娘尤其担心,秦陈氏皱了皱眉头对楚玉说:“去看看,三小姐怎么回事?”

楚玉应了一声忙跟了去。

“夫人,妾身是否也去瞧瞧?”卫姨娘弱弱的征询夫人的意思。

秦陈氏冷冷的“唔”了一声。

须臾,慕瑶红着眼睛回来了,脸色苍白如纸。

秦老爷问道:“是否身体不适?”

慕瑶低低的回答说:“可能在屋子里闷久了,有点头晕,加上刚才那鱼有点腥…”

秦老爷点点头:“这天越来越热了,总是呆在屋子里,是会闷出病来的,待会儿请大夫过来瞧瞧。”

慕瑶慌乱的摇头加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女儿没事,现在已经不晕了。”

卫姨娘担心看着慕瑶,前几天就听说她不舒服,刚才看她又吐的那么厉害,说不定真是中了暑气,便道:“三姐儿还是让大夫瞧瞧的好。”

慕瑶急急的瞪了卫姨娘一眼,再次推辞:“真的不用麻烦了…”

秦陈氏不悦的打断慕瑶的话:“三姐儿,有病就须治,要是耽搁出大毛病来,回头有人会说我这个做大娘的苛待孩子,锦如,待会儿让人请个大夫来给三小姐诊治诊治。”

慕瑶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面如死灰的坐在位置上。

慕歆关心的小声问道:“三姐,你没事吧?”

慕瑶弱弱的摇了摇头。

慕怀去夹了一口鱼肉,尝了尝,道:“这鱼不腥啊”

慕云已是多日不见慕瑶,今日一见,觉得她好生憔悴,神情恍惚,肤色暗淡无光,眼眶都有些陷了下去,最奇怪的是,慕瑶今日都没有对她说一句冷嘲热讽的话,难道慕瑶真的病了?

晚上,慕云正在灯下刺绣,水容急慌慌的跑了进来,神秘兮兮的说:“小姐,我刚才去出去,看见夫人还有卫姨娘神色匆匆的去了三小姐的住处。”

慕云停下针线,心道:莫非慕瑶病情严重?

“小姐,我再去打听打听?”水容征询道。

慕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上一世的记忆里,慕瑶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到十六岁嫁给了一个进士为妻,第二年,那进士就补了个知县的缺,去河南上任了,慕瑶也跟着去了河南,她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丹秋也道:“你快去吧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说一声。”

水容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脸的惶恐,说:“夫人把五小姐和六小姐都遣了出来,周妈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提了板子进去了,我在外面只听见闷闷的板子声,估计挨板子的都被堵了嘴。”

“这…这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丹秋惊讶道。

慕云不知道慕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害的大娘大动干戈,只是凭直觉,这事说不定跟袁斌有关系。

“肯定出大事了,现在还不知道挨打的是谁,我听着那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水容心有余悸道。

慕云顺着刚才的念头想,越想越害怕,袁斌那是什么人物?色中恶鬼,花言巧语的骗女人最有本事,虽然看起来他对慕瑶殷勤的很,可这种人本性如此,还能指望他好到哪里去?怕只怕慕瑶已经被他骗到了手,前世,袁斌害了慕歆,这一世,他又瞄上了慕瑶,哎…她几次三番想要给慕瑶忠告,可是被慕瑶一讽刺,二奚落的,也就赌气不来管了,其实,就算她说了慕瑶也是不会听的。可惜萧望现在不在京中,不然,可以请他打听打听。

到第二天,慕云得知大娘连夜把慕瑶关进了后罩房的小屋里,派了楚玉,又临时从外院拨了一个小丫头过去看着,通往后罩房的院门也有两个婆子把守,谁也进不去。水容去跟锦如套近乎,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慕云让水容去找慕怀来,慕云把自己的疑惑跟慕怀说了说,但是不敢详说,只道,这事可能与袁斌有关,让他找袁斌去问问。

慕怀惊讶的说:“你怎么会怀疑到袁斌头上去?”昨夜的动静太大,他也听闻了,听说卫姨娘被娘骂的狗血淋头,有人看到卫姨娘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红肿的。

慕云只好把在来京路上见到袁斌和慕瑶独处,还有上回萧瑜生辰,看见袁斌老是缠着慕瑶,所以心生怀疑。

慕怀已是知晓男女之事的,听慕云这样一说,再联想到昨晚慕瑶呕吐,面色苍白的样子,娘的震怒,那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慕怀跺了跺脚,拳头握的咯咯响,咬牙切齿道:“我找袁斌去问问,如果真是他欺负了慕瑶,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慕云忙劝他不要冲动,如今慕瑶那边的情况咱们谁都不知道,大娘显然有意封锁消息,可见这事不宜宣扬,所以,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商议。

慕怀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胡闹的,就算真的要找他算账,我也不会亲自动手,这厮本就不是善类,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要整他,容易。”

慕云这才安下心,又叮嘱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慕怀刚走,锦如就来了,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也命人搬上了马车,问慕云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慕云苦笑,府里都出大事了,大娘怎么还惦记这事,一刻也不耽误,慕云让锦如等会儿,自去稍稍妆扮了一下,去见景王虽然不比刻意打扮,但起码要整齐,这是礼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拜访

马车来到景王府,慕云下了车,只见这景王府第,门口摆了两座大石狮,气势威严,大门高而宽阔,门上朱漆光鲜程亮,顶上一块鎏金匾额上“景王府”三个大字气派非常,让人见了不由的心生庄重之意,慕云心道:这与那十里桃林的自然淳朴可是相去甚远,也不知,在王府里的景王是否也如在桃园中的景王一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有侍卫正从里面出来,见慕云向大门走来便喝住:“来者何人?”

慕云递上玉牌,水容说:“这位是秦府四小姐,前来拜见王爷,请代为通传一声。B_小_说(拼音)点 w w w.b x i a o s h u o.c o M”

那侍卫见了玉牌,又看看慕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面色柔和起来,露出恭敬的神情,对慕云一抱拳,说:“秦小姐有王爷玉牌,无须通传,入内即可。”随即又叫来一个侍卫,吩咐说:“曾游,你带这位秦小姐去见王爷。”

慕云没想到这块玉牌这么好使,连通传都免了。锦如指使着两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抬了牡丹石要跟上,却被侍卫拦住。

水容忙道:“这是要送给王爷的礼物。”

侍卫眼中又添了一分诧异之色,这个小姑娘竟然是来送礼的,王爷可是最烦有人来送礼,可这小姑娘有王爷的玉牌…侍卫当即又叫过两个人来,说:“你们将礼物抬进去。”又对锦如说:“尔等就在此等候吧王府之地,等闲人不得入内。”

锦如着急的看向四小姐,这王府的规矩也太大了,她跟四小姐一块来的,却把她拦在了外面,夫人还交代了很多话让她见机行事在景王面前说的,这可真么办才好?

慕云却是高兴,她本来就不喜欢锦如跟着,锦如就是大娘的眼,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多不方便,这位侍卫大哥倒是帮了她的忙,慕云对锦如露出无奈的一笑,转身跟着那位叫曾游的侍卫往里走。

进了王府,水容在小姐耳边轻笑道:“锦如这回可是吃了个瘪。”

慕云瞪了她一眼,这是王府,说话哪能像在自家那般随意?

水容吐了吐舌头,刻意直了直脊背,学小姐的样,庄重了神情,只是想起锦如吃瘪的样,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笑。

走过庄严气派的外院,一进内院,慕云惊讶的发现此处又是另一番景象,说是王府,还不如说是个大花园,繁花绿树,姹紫嫣红,楼台掩映,碧水环绕,所有的道路都是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蜿蜒,漫步其间,花香四溢,浓荫遮蔽,真是一步一景,美不可言,妙不可言。

如此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侍卫将其带到了一座水榭前,有位穿着藕荷色侍女服的婢女迎了上来,曾游与她轻声说了几句,那婢女抬眼,对慕云微微一笑,说:“秦小姐,奴婢莫荷,听初桃说起过秦小姐,秦小姐请随奴婢来吧”

慕云跟着她步上通往水榭的曲廊,她见过萧家的水榭“望莲阁”,当时就已经觉得美若仙境,现在,望着一倾碧波,层层莲叶,接天碧色,方觉得萧家的水榭与此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水容已经在小姐耳边发出好几声低低的惊叹了。

“秦小姐,请在此稍候,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莫荷笑容温婉,轻声细语。

慕云微笑着略点了点头。

少顷,莫荷笑微微的出来:“秦小姐,王爷有请。”

水容要跟进去,莫荷伸手拦住了她:“这是王爷的书房,这位妹妹就此止步吧”

景王正在练字,慕云进来,他运笔依旧,头也未抬,只是和颜悦色的说:“自己找个地方坐吧不必拘束。”

慕云便在窗边的一张黄花梨靠背椅上坐下,随行的侍卫将礼物抬进来放在了一张黄花梨桌案上,拱手退下,婢女随即上了茶和水果也退了出去。

慕云虽然很想去看王爷写字,但是她与景王还没有熟稔到可以随意观看人家练字的程度,所以只好静坐等待。对书法她也颇为喜爱,若不是一心扑在刺绣上,想来她的书法也会不错的,上一世她没有机会学习,而重生后,她深知立命之本的重要性,所以才格外珍惜学习的机会,勤奋学习,苦心钻研,若非如此,又哪有今日景象。可是看景王挥洒自如,宛若蛟龙戏水,慕云有些按捺不住了。

“想看就过来看吧我看过你的字,簪花小楷写的不错。”景王温和的声音蓦然响起。

既然景王允了,慕云也就不做作了,缓步走到景王身边,只见景王写的是当日在溪边唱过的诗词,一手草书,笔力遒劲,与飘逸中见沉着,与婀娜中见刚健,通篇作品气势恢宏、气韵生动,慕云不由惊叹连连,她是不知,景王乃当朝第一书法名家。

景王写完最后一笔,看着自己的新作也是颇为满意,将手中狼毫放下,取了一支羊毫递给慕云:“你也写一幅?”

慕云见了景王大作,哪还敢丢人现眼,窘迫的摇头,景王笑道:“我这幅字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