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唯一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坚强勇敢,独自面对另一个人的刁难,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活得像上辈子那般唯唯诺诺,但此时此刻,她却打破了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的原则,变成了从前那个低眉顺目,时刻附和着他人喜好的可悲女子。只因对方是她最爱的男人的妈妈!她必须忍!也只能忍!

她并不怕委屈,而是怕当真正受尽委屈,忍到极限的时候,都无法感化付谦阳的母亲,让她接受自己,这是她无法承担的后果,没有家人祝福的感情,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遗憾与残缺,更何况是发生在付谦阳这样一个孝顺到极致的儿子身上,他该有多少的难过与无奈,她就会有多么的心疼他的这份无奈与伤感。

“可我后悔了,晓曼,我真的后悔了,我这些天甚至都不敢面对你,所以我明明知道你在这里过得有多不好,也从来不会主动回到海边别墅,就是怕自己会心软,会看到你受委屈后,转身拉着你就走,而你这些天来的所有努力也将会随之而白费!”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这么做?你妈妈既没有打我,也没有不给我饭吃,更没有虐待我,只是偶尔刁难刁难我,与我在苏家所遭遇的一切,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付谦阳以为晓曼是在故意安慰自己,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你少安慰我了,苏启邦再怎么不喜欢你这个女儿,也不可能会虐待自己的亲生骨肉吧?”

晓曼闻言,笑了,笑到最后,竟然有滴泪在不经意间掉了下来,“谦阳,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是在15岁那年才被苏启邦带回苏家的。”

付谦阳微怔,他万万没想到晓曼会为此流泪,在他的印象中,苏晓曼何止是哭得少,简直就是坚强到不似真人,而今,她却因为提及到苏启邦而泪流满面,这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惊诧。

看着付谦阳呆滞的眼神,晓曼也并不在意,继续缓缓道来,“卢玉莲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相信,这件事情,全国上下都知道了吧。呵……没错,我就是私生女,是苏启邦在没和卢玉莲结婚之前留下的种儿。

15年来,我从未想过,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爸爸,在我的心里,爸爸应该是高大英俊帅气,能带给我大山般的安全感与满满父爱的男人,可直到我妈妈去世的那一年,我才发觉,原来,不是的,我所拥有的爸爸,和我想象中的父亲,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

他会在外人面前,对我极尽温柔,慈爱到让我差点认为,他真的就是这般的爱着我,疼着我……

但是,在没人时,他却可以冷笑着对我挥起马鞭,惩罚着我的不听话,他甚至可以在卢玉莲对我百般虐待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袖手旁观,我活到这么大,在苏家里,没吃过一顿饱饭,也不敢吃饱,因为在苏家,吃多了就意味着要挨打,又或者我本身没有任何的错,只要卢玉莲心情不好,我就得乖乖地被扒光衣服,跟狗一样被她压在地上,虐打得体无完肤。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惧怕回家,我拼命的学习,想要让苏启邦以我为荣,想要得到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甚至可笑得认为,他之所以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好,不够优秀,而我只要能让他看到我的好,那么,他一定会喜欢上我这个女儿的,可惜不是的,我又一次猜错了,从小到大,我就是他的一颗棋子:联姻的棋子,和程立白的婚姻,就像是一场泡影,就连他接近我的目的,也含带着太多虚伪可怕的东西。

于是,我逃婚了,这辈子,唯一一次反抗的开始,我就曾对自己发过誓,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欺负我,我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谦阳,或许我真的不够坚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那些并不爱我的人,伤了心,我忍受了那么那么久,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在我身边,哪怕是一个肩膀,只要让我靠一靠,真的只是靠一靠就行了,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再后来,我遇到了你,你不会知道,对于我而言,你的出现,会有多么的可贵,我是真的愿意为了你再努力一次,哪怕结果仍旧不够完美,不是我所期待的那个样子,至少,我也曾为此努力过了,最终,也无憾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我一定也疯了,才能在这么冷的天,一下班回来后,就果断打开电脑,饭都没吃,就乖乖地坐在电脑面前码字,哭瞎了啊,瓦都被自己的勤劳给感动哭了。。。

第78章

付谦阳没有回话,他只觉心口裂开了一个洞,生疼生疼,疼到他似乎要花费比别人多达一半的力气,才能喘过气来,那种压抑,那种痛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哪怕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晓曼都仿佛从他的眼中发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而那种光芒,名之为——疼惜。

他的眼神,仿佛有种魔力,带着鼓舞,让她将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不曾向外人道出的心酸过往,以这样直接的方式,脱口而出,霎时间,她好似觉得真的不那么疼了,只因,她身边多了一个人,正在静静地凝听,甚至,极其渴望着分担她曾经的痛苦与煎熬……

“谦阳,我能够说出这段过往,证明我真的已经释怀了,不论过去的经历是好还是坏,至少,我还活着,而此时此刻,因为有你的陪伴,让我变得更加的坚强与独立,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快乐。”

他的身子僵直,不可抑制的疼痛感,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的手猛烈地颤抖着,试了两次,才将她牢牢地搂在了怀里。

此刻,明明是晓曼在陈述着她痛苦的过往,可付谦阳的震惊与眼眶的酸涩,却是令人觉得,他更像是那个该得到旁人安慰的孩子。

“是的,都过去了,你以后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顿了顿,他哽咽道,“……我们一起努力……我敢肯定,总有一天,我妈妈也会看见你的好,和我一样喜欢上你的。”

这是承诺,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信念。

此刻此刻,若是他们抬眸,定会发觉,那躲在房间一角,偷偷抹泪的林静霞,与低声安慰着她的付天江。

林静霞说不清此刻的感受是什么,她一直都认为,苏晓曼是因为金钱才接近自己的儿子,却不想,她还有着这般悲惨的过去。

就像付天江所说的那样,她并不是瞧不起晓曼的出生,也不是单纯地对她这个人有着什么偏见,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因为感情而冲昏了头脑,因而分不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最终着了苏晓曼的道,在她看来,苏晓曼只不过是一名私生女,不仅身份见不得光,在某种程度上,人品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她也希望付谦阳能够开心快乐一辈子,找一个他深爱的女孩为妻,不要沦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但前提是,那个他所深爱的女孩,必须是单纯地爱着付谦阳的这个人,与他所拥有的家世,金钱,地位,毫无关联!

其实,在这之前,林静霞还担心自己会因为那些先入为主的观点,而误会了苏晓曼,还特意找人调查了这个女孩,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苏晓曼连大学都没有毕业,就来了柏瑞凯实习,而她那个一向公私分明的儿子,却打破了柏瑞凯的用人原则,录取了苏晓曼这么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女孩来柏瑞凯上班,并且钦点,让林磊这个业界精英带着她。

更为可笑的是,苏晓曼在面试的时候,依旧别人传闻的原话是:她穿着打扮土得可以掉渣,但是一进服装设计部,就彻底改头换面,更加巧合的是,在这之后,她与付谦阳之间的关系更是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令人不得不怀疑她当初进入柏瑞凯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了,更何况是她又那么恰巧地与付谦阳一同去了俄罗斯出差,这之中,又该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林静霞就算再傻,也不难想象得出,这定是一个女孩千方百计进入大公司,勾引自家儿子的劣质手段。

因此,从那以后,林静霞就彻底将苏晓曼定义为了一个贪慕虚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孩。

也是因为这样,她完全不待见苏晓曼,不论晓曼做什么,她都会用着主观意识来评判她的对错,所以,不管晓曼有多么的努力,在林静霞看来,都是别有用心,根本不必当真。

可是,这一刻,当她听到一个女孩声声俱下的哭诉,她竟是头一次怔住了,甚至,莫名地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的猜想,会不会都只是一个可笑而又荒诞的笑话?

她不愿承认,也不敢面对,如果苏晓曼这一刻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出于真心的话,那么,她的确误会了这个单纯善良,有着悲惨过往,却依旧坚韧不拔的女孩。

这一晚,晓曼睡得异常安稳,只因,她终于道出了那压抑已久的心事,更得到了另外一个人无条件的支持与爱。

而另一头,林静霞就无法淡定了,她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脑中不断回放着晓曼今晚所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释怀……

夜很长,只等着光明到来的那一刻,划破所有的黑暗,带来新一轮的希望与憧憬……

——

第二日。

晓曼仍旧起得很早,因为是双休的缘故,她按照昨日的流程,先是进厨房做好早餐,再用吸尘器将家里大大小小的每一个角落,打扫得一尘不染。

待到她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林静霞才挽着付天江的手缓缓下楼。

那时,清晨的光芒最盛,一层层一缕缕地打在晓曼那因拧着拖把而微微有些吃力的侧脸上,微薄的汗珠,顺着她的额间滑落,许是刘海扎到了眼睛,又或是汗珠不小心流进了她的眼睛里,晓曼匆忙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便继续着她手上的工作。

付谦阳怀抱着双臂,蹙眉睇着她,恨不得下一秒就从她手中抢过那该死的拖把,“都跟你说了,这些事情都是佣人做的,我妈现在也不在,你这么辛苦干嘛?你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又是做早餐,又是拿吸尘器打扫,现在还拿着拖把拖地,就算是铁人也不兴你这般一刻不停地打扫吧?”

晓曼但笑不语,仍旧是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苏晓曼,你非得惹我生气是不是?”

付谦阳简直是拿着身边这个固执的女人没法了,又爱又恨,又气又心疼,烦躁透了!

晓曼抬眸,冲着她璀璨一笑,霎时间,仿佛所有的阳光都化为了一粒粒的沙砾,洒进了她那双明眸之中,美得不可方物,不仅令付谦阳看的痴了,更是让那从楼上缓缓下来的两人,怔忡了许久。

“我知道你不是生气,是心疼。付谦阳,你别把我想得太过精贵,我这种人,就是天生命贱,做惯了家务活,再说了,你昨天不也说了,要陪着我一起努力,感化你妈妈吗?这才多久啊?!你就在一边骂骂咧咧的,还不如躺回床上继续休息去,也省得让我分心。”

“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你!看着就来气,你继续忙活你的吧!如你所愿,我出去晨跑,若是我跑完了还看见你在这里忙东忙西,待会儿说什么也要带你走!”

他是真的心疼了,他不希望晓曼因为自己而吃一点苦,哪怕他是那么地期望晓曼会为了他而勇敢一次,努力一次,但如果这所谓的“勇敢”与“努力”就是要晓曼如同佣人一般,从早忙到晚的话,他宁愿晓曼放弃这个约定。

到那时,他一样会坚定地牵着她的手,走到最后,哪怕,他的母亲仍旧不肯同意他和晓曼在一起,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先怀上个孩子,到时候,看她妈妈还同不同意,都有孙子抱了,她肯定连开心都来不及,哪儿还会顾及得了别的什么啊!

“走吧走吧!快走吧!就会在这里唠叨,都快赶上我家隔壁的老头子了!”

晓曼挥动着双手,一副恨不得付谦阳下一秒就消失的模样,惹得他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大踏步地离去了。

浅笑了一声,晓曼不由地摇了摇头,对着早已没有了付谦阳踪迹的空气,轻叹了一声,“谦阳,谢谢你……”

谢谢你陪着我走了这么一段;谢谢你让我更加勇敢,不畏任何;谢谢你如这般地爱着我;谢谢你,只因你是你,奇迹般地来到了我的世界里,用爱填满了我整整的一颗心……

“咳咳。”

一阵轻咳由远及近,打断了晓曼的思绪。

林静霞明显带着几分尴尬,直到这一刻,她都无法从昨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但另一头,她同样也不能彻底地相信晓曼昨晚所说的话全都是出于真心。

因此,她就在这无限的矛盾中,逃避着,挣扎着,烦躁不堪着……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快乐,木马~~~付妈妈看来是有些动摇了,晓曼的“万里长征”婆媳之路,终于有了起色~~~撒花吧~~~~

第79章

晓曼当然是无法猜到林静霞心中的尴尬与挣扎,她只是莫名地觉得,林静霞仿佛和以前不同了,至少不会对她针锋相对,也会偶尔放软态度,不再对她诸多挑剔了。眼见着林静霞一天天的改变,晓曼的心底里就仿佛开出了一朵花,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只是,就在晓曼以为一切都按着她所想的那样去发展时,苏启邦却出现了,并且以一种近似疯狂的方式,将她从付家强行带走了。

那一天,风很轻,云很白,而她本该美好的世界,再一次被打入了无尽的深渊……

——

晓曼被苏启邦带走的时候,恰巧付家人都不在,只有晓曼独自吃过饭,百无聊奈地盯着电视机的屏幕发呆,也不知道究竟想看些什么,好似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她的注意。

就在这样的时刻里,门铃响了,晓曼以为是付家人回来了,还心急火燎地跑去开门,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门口等待着她的竟是苏启邦那张冷到下一秒就能结冰的脸。

“跟我回去。”苏启邦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拽着她的手带她离去的时候,仍旧不曾惊动一个人。

“我不想回去!”

晓曼当即拒绝了,她如果在这样的时刻回去了,那么,她之前所做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吗?她死也不会回去!绝不!

这么想着,晓曼用力挣开了苏启邦的桎梏,冲着他急促地喘着气,“爸,您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不是您的附属品,更不是您的傀儡,请您不要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喜怒,请您也能尊重尊重我的想法!”

“苏晓曼,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资格?附属品?呵……难道你不是吗?我已经放任了你这么多天,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过是想趁着我现在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彻底摆脱我!苏晓曼,我告诉你,你休想!”

苏启邦额上的青筋暴起,似是仍旧无法化解心中的怒气,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的女人,让她明白,得罪他苏启邦的下场究竟会是怎样的惨烈后果!

“爸,就算我跟您回去也帮不了你什么忙,而且你不是说了吗?让我尽可能地接近付谦阳,这样才能助您成就您在政界的野心。”

“苏晓曼,你还真当我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如果彻底得到了付家一家人的喜爱,成了他们家的儿媳妇,真的会想起我这么个爹?你巴不得看着我不得好死,来化解你心中的恨意!”

晓曼嘴角边挂着清浅的笑意,就仿佛现在讨论的只是今天的白菜多少钱一斤,又或者是该用什么方法做好一道菜,蒸的还是煮的,根本不含带着任何的烦恼与不安。

“爸,我最后还是要提醒您一句,在这个世上,只有我和您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我们之间的父女情谊,只要您对我好,给予我一定的尊重,我也会给予您相同甚至是更多的回报,因此,我希望您能够想清楚,就这么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回苏家,您究竟又有何好处?不过是身边多了个毫无感情,毫无灵魂的傀儡,对于您来说,这样的工具还少吗?”

换言之,在苏启邦的眼里,除了将人当做他向上爬的工具外,还剩下些什么?

苏启邦的脸堪比城墙厚,完全不在意晓曼会怎么想他这个人,笑的异常讽刺,“一次两次,我或许还会被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给蒙骗了,但是,苏晓曼,现在不会了!今天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要带你走!”

“不可能!我也和您说清楚了,今天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跟你离开!”

苏启邦开始疯狂地大笑,笑的晓曼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直起,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升腾起来……

最终,她还是听到了那犹如地狱修罗般的冷酷话语,“苏晓曼,你确定要为了一个男人跟我作对?”

“爸,并不是我想跟您作对,而是您一直都在逼我!”

“很好!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为了一个男人。连那个生你养你的妈都可以不顾了!”

晓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很显然,陈连雅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死穴与不敢触及的伤痛。

于是,晓曼几乎是下意识地质问着苏启邦,“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晓曼,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不同意,你妈妈的骨灰就算真的迁到了S市,她九泉之下,也不可能会开心,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她这一生都在无怨无悔地等待着我,所以,她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我对她的忽视与厌恶?如果她的坟前没有我的提字,你觉得她这一生还能够圆满吗?她最终仍旧是死不瞑目!你忍心看到你最爱的妈妈落得个这副下场,连死了也没办法安息吗?”

“苏启邦,你——”晓曼咬牙切齿,额上的青筋直冒,痛得无法呼吸。

她怎么也没办法想象,现在现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妈妈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卑鄙无耻,自私下作,贪婪龌龊!可恨到令人发指!

“想好了吗?是要选择亲情,选择你最爱的妈妈,听话地跟着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做着你豪门阔太太的美梦?”

这一刻,晓曼终于能够理解付谦阳这些天的感受了,一边是亲情,是她最爱的妈妈,一边是爱情 ,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舍弃的温暖,她究竟又该如何抉择?

一刹那间,她的脑海里,所充斥的全都是付谦阳与她之间的甜蜜过往,与陈连雅和她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她不想,真的不想放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痛,锥心的痛,蔓延到全身,疼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却还要故作镇定地回答,“请您不要逼我!”

“我逼你?呵……苏晓曼,若不是你太不听话,在我背后搞出了这么多的小动作,我用得着逼你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你刚莫名其妙地与卢陈树不再针锋相对了,他就突然间将矛头直指向我?要不是你和他串通一气来对付我这个亲生爸爸,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能让他在一夜之间放弃对你的囚禁。”

苏启邦终究还是猜到了,他会猜到这样的结果,晓曼并不意外,既然她做的出,就不怕人看穿,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还来不及给予苏启邦最为沉重的一击时,他便已然猜出个中缘由,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不留给她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爸,这些都只是您胡乱猜测的东西,您又怎么可以因为这个缘故而不信任我呢?”

即使是被人看穿了目的,她也不可能承认!那样,只会令她死得更惨。

“苏晓曼,直到现在你都还想狡辩,是不是非得等我死了你才会在我坟头狂妄地宣告你当初是怎么算计我的?”

晓曼吸了口气,苏启邦的态度显然是强硬至极,完全不给她半丝反驳的机会。

最终,他冷笑开口,“最终如何选择,还是要看你自己,是继续和我作对,还是学乖,别再做些无谓的挣扎,就如同现在,我让你回去,你就得听从我的命令,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

晓曼的脸色煞白,她的强撑,在苏启邦一次次的逼迫下,正在一点一滴地瓦解……

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刻,她会有多么地憎恨这个她面前她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如果有机会,她真的很想再紧紧地靠在母亲的怀里,问她一句,“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耗尽了整个生命来爱吗?”

但是,很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或许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最终,晓曼还是妥协了,为了她的妈妈再一次舍弃了心中最为坚定的执着,连同着那句“付谦阳,我愿意为你努力一次”的承诺,也一起毁掉了……

她知道,这辈子,只要她一天还未彻底摆脱掉身边的这些恶魔,她就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些人,总会在她最为幸福的时刻,将她瞬间打入地狱,痛得她连呼吸都是种困难。

她的一生太过漫长,总要经历太多太多的苦难,才能换得所谓的幸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磨难,都不比任何一个人少,痛苦也是成倍地增长着,幸福却只是在它刚刚冒出了个头后,又残忍地离她而去……

她不怨天尤人,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不会痛……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说今天电脑彻底当机了,这么冷的天,我是在用手机坚持码完的这么一章吗?不多说了,承诺你们的日更,我做到了!但是,你们的支持又在哪里?心灰意冷。。。

手机码字不好检查修改,亲们若是看到错字或是不通顺的语句,可以帮我捉虫!谢谢~

第80章

与苏启邦回到苏家后,苏启邦勒令晓曼与付谦阳断绝所有的联系,学着卢陈树之前的那样,没收了她的手机,将一切能让她与外界联系的工具全部和她隔离开。

基于之前的失败,苏启邦将晓曼囚禁在了苏家的密室里,就算付谦阳真的来苏家寻找晓曼,也无处可寻,而苏启邦也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抓住苏晓曼这个最大的砝码与付谦阳谈条件。

就在这样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情况下,晓曼坚持了整整三天三夜后,终究还是爆发了,“爸,您究竟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苏启邦冷嗤一声,“苏晓曼,你的价值也就刚巧体现在了这段时间,你说说看,我会将你关多久?”

“你……要拿我威胁谦阳?”

“呵……果然是我女儿,才不过三两下就猜出了我的用意,苏晓曼,你现在可是付谦阳的心头肉啊!据我所知,你消失的这些天里,他就差把整个S市都翻过来了。”

“你……”晓曼一个“你”字堵在了口中,满目怒容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就不怕报应吗?利用亲生女儿达成自己的目的,抛弃已怀了你孩子的女人,只为攀龙附凤!”

“报应?呵……我苏启邦从不信鬼神,又何来报应一说?晓曼,你该明白,我是你的爸爸,你能够活在这个世上,已是我对你的恩赐,不然,没有我,又何来的你?这样想想,你欠我的,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我没让你拿命来抵,就已经很仁慈了,不是么?”

苏启邦的话语,仿佛六岁的孩子一般,幼稚可笑,无耻至极。

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不信天,不信命,更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一说,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彻底脱离卢陈树的掌控,在政治上获得绝对的主导权,因此,他又怎么可能因为任何的外界因素而打乱他的计划?

卢陈树手腕狠厉,步步紧逼,不给他人留下一丝退路,而他苏启邦又何曾心软过?

“呵……爸,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毁了自己!”

因为他的贪婪,他的野心,他的无情冷漠,最终走向灭亡……

苏启邦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没有半点的害怕与愧疚,“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要杀了我吗?你不过是把我关在这里,利用我来威胁付谦阳与你合作,他又不是傻子,若是我有半丝损伤,你觉得你的这份如意算盘,还打得下去吗?”

晓曼迅速分析了个中关联,条理清晰地反驳着苏启邦。

见状,苏启邦也不再多说,拉开密室的门,大踏步走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反锁了密室的大门。

此刻,晓曼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倒映的便全是付谦阳被人威逼利诱的影子,她的心,开始生疼生疼,却也无能为力。

留在这里,是她没有办法的选择,为了妈妈,她只能这么做,但是,内心中的愧疚,几欲将她逼疯。

如果没有遇上她,付谦阳如今仍旧是那个云淡风轻,将万事万物都掌控于心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有半丝的弱点,而今,是她连累了他。

她甚至还不知道,以苏启邦这般卑鄙无耻的个性,究竟会逼迫付谦阳为他做些什么。

密室里几乎是一片漆黑,她看不到半点的光亮,在这里,阴暗,潮湿,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晓曼想,就算是坐牢的犯人,所受到的待遇,也不及她现在的半分悲惨与恐惧。

她不断逼迫着自己要冷静下来,想清楚接下来究竟该怎么走,可是,那满室的黑暗,却在一点一滴地吞噬着她那颗想要淡定的心……

——

直到晓曼被囚禁的第五天,付谦阳终究还是没有耐住性子,来到了苏家。

此刻,苏启邦斜倚在沙发上,慵懒的唇边挂着清浅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到付谦阳会上门来找他,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

“说吧,你究竟把晓曼藏到哪里去了?”付谦阳开门见山地道。

苏启邦不疾不徐地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继续倚靠在沙发上,眉宇间的淡然,与付谦阳脸上的薄怒,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半个女婿了,就没想过……要来政界帮帮你这个未来的岳父?”

付谦阳唇角带笑,心中却是极其鄙视,“很抱歉,我连商界都只是混了个半斤八两,要是真的还插足政界的事情,那您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了。”

他几乎随便一猜就明白了苏启邦的用意,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委婉拒绝。

苏启邦冷嗤了一声,笑得异常讽刺,“你不是来找我女儿苏晓曼的吗?怎么?这么公然拒绝我,就不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有缘之人在哪儿都能相见。”

此刻,付谦阳刚来时的那份急躁被他用强大的控制力给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如今,只剩下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倒映在他的那张清隽的脸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可以出去了。”

苏启邦双腿交叠,眼眸微微上抬,他就不相信付谦阳会不就范。

付谦阳一看苏启邦这副决心要“送客”的架势,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轻笑了一声,“您难道就不想听听我的提议?”

来之前,付谦阳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他分析了很久,既然卢陈树当初决定不再囚禁晓曼,让她重获自由,就不可能又故技重施,而他这些日子也拜托了不少人打听晓曼的消息,得到的结果也全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她是没有任何预兆,突然间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