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算了,你也少说两句,人家起码也是个设计师,我们只是收了钱,替人走T台的模特罢了,你没事干嘛要和她这样较真呢?!”

身边的一名男模仿佛与阿香认识,拽了拽她的袖口,试图平息她那莫名的针对。

“我就是看不惯她的样子,说白了不就是靠她的男人才出的名么?这种设计,我随随便便就能画出一大把,可惜,她命好,有人出钱捧她,我命不好,兜兜转转了五六年,还是只能混在模特圈里,腐朽发烂,任凭我本事再好,设计再出彩,又有何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肮脏!”

原来如此,难怪这名称之为“阿香”的女模会处处针对晓曼,她不过是自身空有抱负,找不到伯乐,因此而愤世嫉俗,试图找到一个发泄对象罢了,而她误认为晓曼是靠着付谦阳出名的经历,刚好成为了她最为不屑与抨击的对象。

此刻,晓曼本该是生气的,可不知为何,她却莫名地笑了。

“如果你真的有实力,我会代表柏瑞凯服装设计部欢迎你,但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很现实,所以,不要太过肯定一件事,也不要太快否定一个人,真相往往就会因为这些所谓的现实,而深埋地底,所以,我不是自我膨胀,认为只要是自己所设计出来的作品就一定是无懈可击了,只是你并未了解我所设计这件衣服的真正含义,因此,你没权批判我作品的好坏!”

顿了顿,晓曼继续道,“还有,一名合格的设计师,最重要的是她的专业态度,而你——很显然并不具备这一合格条件,所以,不是世界太肮脏,而是,你太过自负,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别人的好,对任何事物都抱着一副仇视的态度。

你连试一件衣服,时间久了,都会抱怨,又凭什么认为这个世界对你不公呢?机会永远都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而不是你这种自暴自弃,毫不尊重他人作品的人!”

当晓曼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道尽,阿香红润的脸颊,煞白一片,她僵硬着身子,咬着下唇,眼神中含带着太多的不甘、愤恨,以及无力。

是的,晓曼的话一语中的,句句犀利,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划开了她的心,痛得她无法喘息。

“很好,苏晓曼,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认为是我侮辱了你的作品,那么,我倒是要看看,比赛的时候,你单凭我们五人身上的这几件衣服,如何脱颖而出!”

留下这句话后,阿香几乎是毫不停顿地冲进了节目组专门为选手们准备的洗手间里。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阿香俯身,打开水龙头,疯了一般地捧着水,拍向自己的脸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内心的极端想法。

“我不会看错……绝对不会!苏晓曼,你赢不了!你靠的就是付谦阳!是的,一定是这样!”

阿香仍旧坚信,晓曼是那种依靠着关系出名的设计师,她甚至不断地自我催眠——我不是没有能力,我只是没有她的好命,能够遇到那么一个男人,助我完成所有的设计梦想!

待到一系列的动作完毕后,她握拳,猛吸了一口气,高昂着脑袋,坚定地推门而去。

——

赛场上,一组组的选手轮番上台,不仅仅是那些评委们不知该如何抉择,就连台下的观众也都屏息观看着所有的作品展示,他们甚至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破坏了比赛的美感。

“下面,是第三小组,作为柏瑞凯推选的代表之一:苏晓曼小姐,上台为我们展示她的作品。大家欢迎。”

随着主持人一声甜美的简介,晓曼带着她的模特出场了。

比起全国服装设计大赛上的惊艳,她这次的设计平凡无奇到了极点,不免有些令人失望。

正当所有人怀疑她的设计才能就如昙花一现般,了然无痕时,她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颠覆了每个人的内心所想……

第101章

T台上,灯光闪耀,一圈圈打在晓曼与模特们的身上,浮现出一个个光点,折射出无数个彩色的幻影。

在所有人都唏嘘于晓曼的作品平淡无奇,甚至大失水准的同时,她的笑容浅淡,纤细的右手,扯过阿香身后的那根细细的丝线,只听“哗……”的一声,阿香身上所展示的设计,瞬间之内,变为了五彩的霓裳V领镂空流线型过膝长裙,更为惊叹的是,那五彩的礼服,在灯光的照射下,相得益彰,不论从哪一个角度去看,都能折射出不同的颜色效果,就如同一颗彩色的玻璃球,随意变化着它的色彩,让你永远也无法停止赞叹它的美。

迎视着所有人惊叹的眼,晓曼不疾不徐地开口解说,“模特身上所展示的这副作品,我给它取名为‘斑斓’。”

斑斓,五彩斑斓!

众人闻声,恍然大悟,评委们拍案叫绝,连连称赞。

“我今日的设计主题名为——灵感。

其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认为灵感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拥有,这跟个人的天赋多多少少有些挂钩,但于我而言,灵感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五彩斑斓的想象,你永远也无法知晓,在你挖掘了你的那些灵感之后,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发现,所以,就像我所设计的这副作品一般,不论从哪一个角度望过去,它所承载的色彩都是不同的。”

说到这里,晓曼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按照方才的动作,一一扯过另外几名模特身上的细线,当所有模特身上的那根细线断裂开的那一瞬间,就犹如破茧成蝶的飞蛾一般,不再是普通而又渺小的毛毛虫,而是那插上了翅膀的魅力蝴蝶,扇动着它的斑斓色彩,将整个比赛现场的气氛,燃至了最高点。

“我之所以要用一根细线固定住作品本身的原始面貌,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出其不意,以这样的方式,来博取各位评委以及观众朋友的眼球,而是在那一刹那,为大家诠释灵感的真正含义。

有人说,灵感源于生活,这一点完全不假。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灵感自然也会截然不同,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每个人的生活,都是需要服装来点缀的,特别是居家时,就算是再有钱的富人,也希望能够拥有一件最为舒适的居家服,因此,在细线并未拆除的那一刻,你能够将我的设计视作为生活的写照,为你营造出一个舒适,简单,而又符合所有人心意的居家服。

但也有人说,灵感是源于想象的,没有了丰富的想象力,再多的生活感悟,那也只是徒劳。想象力是什么?是不断变化的大千世界,在人类的大脑中所反射出的不同设想。

在想象力的世界里,我们可以尽情荒谬,就算将一片云,想象成一团棉花糖,也不会有人会嘲笑你的幼稚。

不同的人,对于不同的事物,都会有不同的解释与认知,而我将细线扯开,让作品本身的美感乍现的刹那,就是将生活转换为想象力的最好凭证,它不仅让你们惊叹于那视觉的美感,更加欣喜于人类本身那无穷无尽的想象力与创造力。这种不断变化的色彩,与不同角度的观赏,不就正巧应验了那句——灵感永无止境,只待你去用心挖掘吗?”

晓曼始终保持着甜美的笑意,解说时,没有紧张得吐词不清,也没有刻意地加快语速,反倒是句句清晰,慢条斯理。

说到重点时,她会下意识地扬起一个音调,然后静静地观赏着台下所有人的每一丝表情变化,确定每个人都将她的话听到了心里去后,才会接着不紧不慢地继续阐述。

就如同她小时候参加演讲比赛一样,培训她的老师,曾一字一顿,细心地教导着她,“演讲的关键不在于你说得有多好,词藻有多么的华丽,而在于你所说的,究竟有几分被人真正听到了心坎里。”

是的,演讲的最高境界便在于——心与心的交流。

一个人,演讲的时候,不论你稿子写得有多好,如果说出来的话,无法与评委或是观众达成共鸣,那么,也只会是白忙一场。

而此刻,晓曼便是运用着她从演讲比赛上所学到的那些经验,一字一句地和台下的所有人进行着情感的共鸣。

很显然,她成功了,无论是评委席上的那些笑容与赞叹,还是观众席上的那些叫好声,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欣慰,因为,她终于做到了心与心的沟通,她所设计的作品,终于不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是某种含带着灵魂与血肉的真实存在。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T台上的阿香面如死灰地瞪着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眼角悄然流下了一滴泪。

她或许……真的是错怪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待到晓曼的展示完毕后,全场的观众仍旧是无法从方才的惊艳中缓过神来。

其实,直到这一刻,晓曼才真正地放下了,能够走到今天,在T台上让那么多人肯定她的作品,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即使这一次的比赛,对于柏瑞凯来说,真的很关键,但她却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份紧张与忐忑了。

林静是从后来的电视重播中,看到晓曼所展示的那些作品,那一瞬间,她只是莫名地扯开嘴角,笑了……

是的,她笑了,也释然了。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她又何必在同一个问题上不断纠结,为了一个男人,而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呢?

当然,这些也只是后话了。

小组PK赛完毕后,留下了五名选手,林静与晓曼不出意外地成功晋级。

最终总决选,是定在三天以后,所有的选手可以回家自行设计,寻找灵感,但唯一的条件是杜绝抄袭与找枪手代劳。

——

好不容易小组PK赛完毕,晓曼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付谦阳提议要给她庆祝,祝贺她成功晋级,但还是被晓曼婉转地拒绝了。

她实在是太累,这几天为了设计,不眠不休地创作,如今除了倒头大睡以外,她真的是懒得再动一根手指。

付谦阳见她这般疲惫,也不再强求,只是将晓曼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莫名的心疼了。

“睡吧。”他的声音低沉,犹如大提琴的乐曲一般,注入了她的耳膜。

而另一头,当林静霞和付天江看到了电视机前那大放异彩的儿媳妇,忙不迭地打来电话祝贺。

付谦阳接到电话时,晓曼正睡得天昏地暗,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年,就跟那网络上十分流行的一句话那般——给我一张床,我能睡到世界末日。

“喂,妈。”

“晓曼在吗?我刚刚和你爸看了电视直播,特意打电话来为她道贺的。”

付谦阳瞥了眼呼呼大睡的小娇妻,无奈地扯着嘴角,轻笑道,“妈,晓曼太累了,回家后连饭都没怎么吃,就倒头大睡了,她这几天为了比赛的事情,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我怎么劝都不管用。”

“难怪她上次在海边别墅来看我们的时候,吃个饭跟数米一样慢,我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原来是为了比赛的事情在发愁,不过,现在好了,她既是小组PK赛的冠军,也可以晋级全国创造服装设计大赛的总决选了!”

“妈,你平时不是不看这种电视节目,觉得肯定有黑幕,都是虚假的吗?”付谦阳似笑非笑地打趣着自家的老妈、

林静霞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轻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我这不是听说儿媳妇要上电视,忙着去给她加油吗?”

“加油?”付谦阳简直是对林静霞的这个解释无奈到了极点,“你确定你对着电视机,能给她加到油吗?”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想看看你的老婆到底有什么能耐吗?你以前总说她在服装设计上多有天赋,我又没有亲眼目睹过,当然会好奇,今个儿我守着点,就是想看看她究竟能设计出个什么花样来,没想到,我家的儿媳妇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回真给我们付家长了脸啊!”林静霞的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赞赏。

“我记得以前是谁说过,让我娶谁也不能娶苏晓曼为妻?”

付谦阳揶揄着,右手握成拳头,抿着唇偷笑。

林静霞一听这话就急了,“付谦阳,你这会儿还跟你妈说这话,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我以前不也是为了你好才误会了苏晓曼吗?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什么恶毒婆婆,委屈了你的心肝宝贝!”

“哈哈哈哈。”付谦阳心情大好地笑道,“妈,你放心吧,我会转告晓曼,告诉她,你现在变得有多好,多关心她这个儿媳妇,巴不得她天天去你那海边别墅和你谈心。”

“你少来!我可没这么说过,还不是你爸非得逼着我给你们打个电话祝贺。”

林静霞拉不下面子,只得拿着付天江作为借口,但付谦阳又岂会不明白林静霞的心思,她既然口硬心软,不肯承认,那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给她一丝薄面,不点破,任由她继续端着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去。

第102章

这些天,就连晓曼都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些什么,说是寻找灵感吧,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索性每天公司、家中两点一线,完全没有半点的紧迫感。

何格时常会在她身边好奇地询问,“晓曼,你想好了参赛要用的设计作品吗,”

每每这时,晓曼都只是撇嘴耸着肩,“如果我说我压根就没想过,是不是很雷人,”

何格嘴角抽抽,不置可否。

而林静那边就完全相反了,她整日都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以外,没有人知晓她究竟在办公室里埋头设计些什么内容。

当然,出于公平起见,不是有非常急的公事要处理,晓曼也绝不会踏进林静的办公室一步。

——

这天,晓曼依旧如往常那般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发呆,前台的秘书小姐便打进了她的内线,告诉她公司门口有人找。

当时她倒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站在公司门口找她,难道是俞沫璇,或是程立白这一对渣男渣女?

怀着这种好奇心,晓曼回了声,“我马上就下来”,便到了公司门口。

谁能料到,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她本以为如今仍身处俄罗斯的陈新旭。

距离上次见面,差不多都快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再加上他们的最后一次联系,竟是处于那般尴尬的对话之中,晓曼也并不太擅于处理任何的感情问题,索性就一直拖着,也没和陈新旭再有什么联系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甚至都已经忘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曾经还有过一个对自己极好极好的朋友。

这样说起来,她多多少少都有些愧疚,毕竟,陈新旭在她重生前,给予了她太多太多的帮助,如果不是有他陪着,她或许连最后的那段日子也过得凄惨无比。

陈新旭当然不知,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晓曼便早已思绪万千。

“晓曼。”

最终,还是陈新旭开口打破了这份僵局。

“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和我说说,我也好去机场接你。”

晓曼的这句话倒是说得异常诚恳,作为一个朋友,她当然不介意一尽地主之谊,但是,如果陈新旭心中所想的,是关于爱情方面的东西,那么,她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我刚回来。”陈新旭牵唇一笑,“对了,我看过你这两次在服装设计大赛上的表现了,真的很出色,就连在国外也有不少你的粉丝。晓曼,祝贺你。”

“谢谢。”晓曼点头。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作为朋友,晓曼有许多许多的话想对陈新旭说,但前提是,陈新旭之前已经在电话里向她表过白了,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毫无隔阂地与他谈天说地。

而陈新旭刚巧也是同样的感觉。

那一次的告白,他豁出了所有的勇气,可谁知,他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去向心爱的女孩表达心迹时,她的电话却莫名地切断了。

那一刻,他不敢回拨过去,他害怕那是他不想要的答案。

不论是出于意外,她的手机没有了信号,还是因为她刻意而为之,故意挂断了他的电话,他都不敢去妄加猜测。

因此,他告诉自己,如果晓曼真的在意他的告白,是不小心挂断了电话,或是因为手机本身的问题,一定会回拨过来,至少会跟他说清楚,但他等了一天,两天,甚至是一个月,两个月,乃至如今的都快一年了,苏晓曼却是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过,仿佛彻彻底底地将他这个人给遗忘了。

后来,他终于耐不住思念之情,拨通了晓曼的电话时,手机中却重复回响着那冰冷的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是的,她换号了,彻底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决绝得令他措手不及。

后来,他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了晓曼,看到了那个站立在T台上——从容自信,大杀四方,闪耀着无以伦比光芒的苏晓曼,然后,他也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天与晓曼一同来俄罗斯出差的男人,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单膝下跪,向她表白了……

她脸色的错愕,她为之滑落的泪,她的欣然点头应允,无不在向陈新旭透露着一个悲伤而又绝望的信息——他彻底没了希望,他所爱的女孩,已经另投他人怀抱。

他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终究还是他不够勇敢,或许,在那天表白时,在她切断他电话时,他立即回拨,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他曾经一次次这么反问过自己,最终,却仍旧是只剩凄凉一笑。

但是,最终令他再次鼓起勇气回国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次的全国创造服装设计大赛,他想找回自己失落的那颗心,不想再躲在俄罗斯那个异国他乡,饱受着思念的煎熬了……

只可惜,他却不知,晓曼早已嫁作了他人妇。

“对了,你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是准备回来探亲,过几天就回俄罗斯,还是……以后都不走了?”晓曼试探性地开口。

陈新旭闻声,从回忆中醒来,笑着道,“不走了,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国外环境再美再好,也还是差了些人情味。”

“的确。”晓曼脸上始终保持着适宜的笑容,“工作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从前的晓曼并不屑于做这些拉关系,走后门的事情,但出于感激,她总是或多或少地想要替陈新旭做些什么。

她向来有恩必报,如果最终没有还清人情债,她的心里就会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那般,怎么都感觉不舒服。

“晓曼,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客气了。”

陈新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落寞的,这次回来,他明显的感觉到晓曼疏远了他许多,这让他十分难过。

“哪有,我这不是想帮你吗?要是你实在没地方去,就来柏瑞凯吧,我记得你的专业不是金融吗?柏瑞凯里正巧缺一个像你这样的精英人士。”

陈新旭扯了扯嘴角,对于工作的事情,他并不怎么在意,单凭他的学历以及经验,回国后,有的是公司重用他,因此,他完全不担心自己最终会找不到工作,无处可去。

他所在意的反倒是晓曼这冷淡疏离的态度。

“晓曼。”陈新旭咳了声,眼神灼灼,一瞬不瞬地攫住了她的视线,令她想要逃避都难,“我……这次回来……完全是因为……你。”

“啊——”谁知,正在这时,一声尖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本是站在柏瑞凯门口右边台阶上谈话的二人,被吓了一跳,忙是回头,只见林静整个人趴在地上,以无比狼狈的姿势摔了个狗吃|屎。

“林总监?”晓曼几步上前,抬手,将林静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事实上,林静也是活该,她本来是想出门转转,找点灵感,谁知,竟会让她在柏瑞凯门外,意外地偷听到晓曼与另外一名男子的对话。

她承认,一开始,她只是好奇晓曼和这个陌生男人的关系,后来,听着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容越来越劲爆,直到陈新旭的那句“我这次回来完全是因为你”后,她终究是惊得一个踉跄,一时没站稳,腿一软,就尖叫着摔了下去。

“没……没事。”林静摆手示意她没事,但脸上的尴尬之色,仍旧未消,“你们继续……我有事先走了。”

林静行色匆匆,晓曼几乎不用怎么猜想,就知晓她与陈新旭之间的对话,全被林静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晓曼也并未在意林静会多想,或是把这件事情告知给他人,又或者是她想要借由这件事与付谦阳套近乎。

于是,她只是朝着林静淡淡点头,任凭她脚步生风地离开了。

被林静这么一闹,陈新旭的表白,彻底泡汤。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每次鼓起勇气的告白,都会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无疾而终,等到他再次有勇气的时候,却又一再错过……

“时间也不早了,我下午还要上班,要不你先去休息室里等我,我下班后再和你一块吃个饭。”说到这里,晓曼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心底里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了口,“还有,我丈夫他今晚也有空,要不,我们三人一起聚个餐?”

陈新旭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十根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结婚了?”

“对。你既然看过我参赛的节目,一定知道我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接受了付谦阳的告白,成了他女朋友的这件事吧?而在几天前,我们刚巧领证了。”

所以,她的意思是在向他挑明,他回来晚了吗?

他总以为,只要苏晓曼还没结婚,他就有的是机会,可是,谁又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一直坚守的爱情,却总是凄凉到令人绝望的境地?

第103章

“饭我就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陈新旭嘴角边的苦涩,让晓曼有几丝不忍。

只可惜,感情的事情,向来都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只会将事态发展到更加不可收拾的地步。

因此,晓曼并没有拦着陈新旭,而是向他点头,说了声,“你以后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不必了。”他的回复很决绝,完全没了刚来时的那份优雅淡然,“晓曼,你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已经结婚了,那么,我的梦也是时候醒了,但是,说实话,我如今真的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和你做朋友。”

晓曼抬头,漆黑的眸子倒映着陈新旭的凄楚,“我知道了。”

“等我有一天能从这失败的单恋中走出来时,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晓曼真的不知该如何劝慰陈新旭,或许,她如今每多说一个字,对于陈新旭来说,都是种伤害。

“好。”晓曼偏过头,鼻头微酸,仰着脖子,用余光瞥了陈新旭离开时那萧瑟的背影最后一眼。

——

这个小插曲对于晓曼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