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宁昀自嘲的笑了笑,有的人生而尊贵,有的人生而卑微,宇文凌夜属于前者,而他属于后者,两者之间天差地别,任何不该有的奢望,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也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因为终究不会实现!

而在宁昀离开之后,宇文凌夜在浴桶里坐了好一会,直到水温渐渐变冷,才突然嗤笑了一声:“切,一个男人罢了,何必那么在意。”

是啊,一个男人罢了,虽然看上了,但也没觉得如何,也不过就像是养了个美丽的宠物在身边,她又何必因为一个宠物而多费心思。

接下来的几天,宇文凌夜一直都很忙,她自己的工作原本就不算轻松,现在又加上了属于宇文凌晨的大部分工作,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得吃,真是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很多时候忙累了,就直接在宫中休息了,连回府的时间都少了,更不用提见到宁昀了。

宇文凌夜因为太忙才没有回府,但这在宁昀看来,却是因为生气才不愿意回来见到他,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里是皇女府,宇文凌夜又怎么会因为他而不回来呢,他这般想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了,那人不回来,大概是有更好的去处吧,说不定那里会有更多的美人等着她呢。

【09】代价

“主子,您先走!”戴着面具的暗卫语气绝然的说道,留下,就意味着死亡,但为了面前的人,他义无反顾!

“别废话,一起走!”宇文凌晨神情严肃,脸色却有着异样的潮红,她握着暗卫的手腕,十分强硬的想要带着人一起逃跑。

宇文凌晨负责追查南方粮仓的事情,为了得到更加真实的情况,她选择了微服私访,而为了隐蔽性,她身边只带了两名暗卫,却不知那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她还没有调查到什么,那些人就将她列为怀疑对象而出手了,而她在逃跑的过程中,更是中了对方的迷药,全身发软,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贴身保护宇文凌晨的暗卫只有两个,其中一人已经留下拦人,尚不知死活,现在仅剩下一个,若是再留下,宇文凌晨觉得自己也不用跑了,谁让她全身发软,自己根本就跑不了呢。

此时暗卫也发现了宇文凌晨的异样,神情有些焦急,低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宇文凌晨是一个很果断的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立刻道:“抱我走,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快!”

“是!”

暗卫是一名男子,身形颇为高大,应是的同时便抱起了宇文凌晨,而他动作虽然很快,力道却颇为轻柔,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抱着绝世珍宝。

宇文凌晨迷迷糊糊之中还能感觉到一些颠簸,但很快就连这点意识都消散了,直接晕倒在了暗卫的怀里,而没有了宇文凌晨的拖累,暗卫心思迫切之下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终于在深山中找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石洞,带着宇文凌晨躲了进去。

山洞里十分简陋,甚至有些阴寒,暗卫看了一圈,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先是将宇文凌晨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铺在了地上,这才将宇文凌晨抱过去躺好。

宇文凌晨中了迷药,而且这迷药药性极烈,暗卫取出了一些解毒丸喂给宇文凌晨服下,宇文凌晨却仍旧没有清醒的意思,而在这种外有追兵,内有病号的情况下,暗卫也不敢私自行动,只能沉默的守在宇文凌晨的身边,希望她可以快点醒过来,也希望其余的暗卫可以尽快通过暗号找到他们。

都说双胞胎是有所感应的,宇文凌晨那里中了迷药昏迷不醒,宇文凌夜这里也全身都不舒服,甚至还发起了高烧,御医都找来了好几个,又是针灸,又是服药,忙活了好一阵才消停。

“夜儿,你虽然年纪轻,但也要注意身体,不可太过劳累才是。”因为宇文凌夜休息的地方是在宫里,所以楚云亦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最近是有点累,休息休息就好了,皇父不用担心。”一连着忙活了好几天,宇文凌夜也觉得有些疲惫了。

“皇父也不想为你担心,但你却总是不让人省心,你现在既然病了,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都交给属下去做。”楚云亦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服侍你的人,宫里的若是不喜欢,就从你府里叫来几个,你不是还藏着一个美人吗,也一起叫来宫里照顾你吧。”

美人?宇文凌夜有瞬间的意动,但一想到那美人不甘愿的样子,就又打消了这种想法,一个不甘不愿的男人,她才不稀罕呢。

“哪里的美人有宫里多,皇父不用担心儿臣了。”

楚云亦无奈,也只能由着她的意思来,而宇文凌夜这一住,就在宫里住了五六日,直到宇文凌晨被追杀的消息呈了上来,才恢复了往日的作息,一边调兵遣将配合宇文凌晨那里的工作,一边处理手上的事务,忙到很晚才回了皇女府。

皇女府里静悄悄的,本来侍从就不算多,深夜的时候人就更少了,她也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回来,侍从们都以为她还会住在皇宫里,所以只有两名负责守夜的侍从,见到她回来,吓了好大一跳。

“准备沐浴。”宇文凌夜也没等侍从废话,直接吩咐道,顺带着还叮嘱了一句:“让宁昀来伺候。”

美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既然住在了她这里,总是要付些食宿费的吧。

此时已经是子时了,宁昀很早就睡下了,被叫醒的时候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但在听到是殿下叫他去伺候沐浴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动作极快的爬了起来,三两下收拾好自己,便匆匆赶去了浴房。

这已经不是宁昀第一次被叫醒伺候,但他的心情却比第一次时还要忐忑和紧张,殿下回来了,并且找了他,这是不生气的意思吗?

“参见殿下。”宁昀胡思乱想中,已经到了浴房,只是他动作太快,宇文凌夜的衣服才脱了一半,他行礼问安时,十分凑巧的看到了一片雪白…

宁昀将头压得极低,半点不敢乱看。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宇文凌夜应该让宁昀起身伺候,但她偏偏就不说话,冷冷的看了宁昀一眼后,便径自脱起了剩下的衣服,然后慢悠悠的迈进了浴桶之中。

宁昀听到了脱衣服的声音,也听到了宇文凌夜入水的声音,但没有得到回应,他却不敢起身,跪在那里动也不动,心情却越来越复杂。

殿下这是还在生气呢?所以叫自己来这里罚跪?宁昀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心情乱糟糟的,一会觉得全身发寒,一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过来给本殿擦背吧。”过了好一会之后,宇文凌夜才语气慵懒的吩咐道。

“是。”而相对于宇文凌夜的慵懒缓慢,宁昀的回答却有些迫不及待,几乎是瞬间就回了话。

宁昀回话过后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脸色微红,稳了稳心神才站起身走过去,却迎面对上了宇文凌夜似笑非笑的目光,那眼神好似看透了他,又好似是在嘲笑他,让他瞬间就停在了那里,有种从心底而发的羞耻感!

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喜欢一个可以掌控你命运的人,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屑你的喜欢的人,当真是一种错误,尤其是对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也许这根本就不是喜欢,而是通向深渊的一处陷阱,随时都可能让你万劫不复!

“呵呵呵,宁昀,你在想什么呢,眼神变得如此有趣?”宇文凌夜轻笑出声,毫不避讳的直言问道,而她之所以说的是眼神,却是因为宁昀尽可能的板着脸,表情上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紧张和忐忑。

“殿下说笑了,宁昀为殿下擦背吧。”宁昀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尽可能淡定的回答道,只是随着他的靠近,宇文凌夜的眼神却愈发轻浮起来,其中尽是戏谑的意味。

宁昀心中的羞耻感更加浓重了,甚至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他同时也告诉自己,不可以逃跑,要坚持住,不要让宇文凌夜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女,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只需要小心翼翼的活着就够了,不要有那些不该有的奢望!

“顾左右而言他,宁昀,你不诚实了呢。”宇文凌夜笑着道,似乎并没有因为宁昀的逃避而生气。

宁昀不语,宇文凌夜的话可不是问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倒是宇文凌夜继续说道:“本殿想了几日,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本殿付出了不少,总不能白白就把你放走了,你可能不知道,除了将你生父带出宁府,本殿还将你母亲的贪污证据还给了她,而这些都是因为你,你说,本殿该如何处置你?”

宇文凌夜在这里说得严重,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现在这么说,明显是居心不良。

宁昀眉头深皱,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母亲贪污的事,更是不知道宇文凌夜为他做了这么多事,虽然这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但宇文凌夜毕竟是带出了父亲,他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而且他也没有想过知恩不报的就离开,或者准确的说,宁昀是想过离开,却不是现在就离开,他知道宇文凌夜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的身体罢了。

“殿下想要的,无非就是宁昀的身子,对于这一点,宁昀从未拒绝过不是吗?”宁昀的声音有些低,听不出来什么起伏,他将自己的羞涩和哀伤都隐藏了起来。

宇文凌夜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她还真没想到宁昀会说出这种话,只不过这话却也不完全都对,她原本对宁昀的心思,只是最简单的喜欢罢了,毕竟她从小到大就都很喜欢美人,至于某些需要身体力行的亲密交流,她倒是未曾想过,或者说是没有想的那么真切,也没有付出行动的意愿,如若不是宁昀主动提出来,她也许短时间内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宇文凌夜的惊讶,宁昀并没有看到,他略微低着头,有些紧张的等着宇文凌夜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自甘堕落,反正他也没有想过再嫁给别人,就算是将这身子给了宇文凌夜又如何,既可以报答宇文凌夜,又可以满足自己多年来不敢诉诸于口的奢望,岂不是两全其美!

宁昀的想法大概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心里又有着不该有的贪恋,那么堕落一次又何妨呢,只要他能承担得起后果就足够了!

宁昀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死一般的绝然和疯狂,他从宇文凌夜的话语中,已然听出了宇文凌夜要放走自己的意思,但放走之前,也是需要他付出一些什么的,而他也并不想欠宇文凌夜什么,所以便义无反顾的决定,要履行他和宇文凌夜当初的承诺,而做出这种选择,既是因为他的理智,也是因为他的情感。

宁昀对宇文凌夜的感情颇为复杂,大概就连他自己也有几分道不明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侍寝喽?”宇文凌夜用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宁昀,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物品,是不是真的符合自己的心意,又或者有没有什么瑕疵!

“这是我和殿下的约定,既然我当初答应了,现在就不会反悔。”宁昀语气十分绝然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本殿就笑纳了。”宇文凌夜缓缓的笑了,笑容十分邪气,还是那句话,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白不要呢。

宇文凌夜猛地伸出手,直接勾住了宁昀的脖子,将宁昀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的身前,隔着浴桶,就狠狠地吻上了宁昀的唇,一边品着宁昀的滋味,一边还用着凌厉却暧昧的眼光看着宁昀,宁昀倍感羞耻之下,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宇文凌夜去折腾,这是他选择的路,再难走也不会后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但却并不缠绵,大概是因为宇文凌夜本就不是个温柔的人,所以这个吻更显得激烈和炙热,宇文凌夜像是想要将宁昀吞掉一样,恶狠狠的吻着,不久后,一丝血腥味便萦绕于两人的唇齿之间。

放开宁昀的时候,宇文凌夜才发现自己的喘息有些不太正常,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语气平淡却又低沉的道:“味道不错。”

宁昀的脸色红了变白,白了又红,脑子也晕乎乎的,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呆呆的低着头,不言不语,沉默的像是待宰的羔羊,透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

宇文凌夜的眼神深了深,突然间有种将男人抱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有着如此激烈的反应,虽然这样的反应不太正派,但感觉却十分不错,好像全身的活力都被调动了起来,兴奋又刺激。

【10】戏弄

宇文凌夜从浴桶中走了出来,顺手披了一件浴袍,整个人主动贴到了宁昀的身上,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的嗅了嗅,在宁昀想躲又不愿意躲的时候,猛地将宁昀抱了起来!

抱了起来!和宁昀相比,宇文凌夜要矮了半个头,甚至要纤细许多,虽然武力值超高,但这画面还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只不过当事人似乎并没有这种想法,反而十分淡定的将人抱走了,而此时的宁昀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有侍从守在门外,看到自家主子抱着宁公子出来,短暂的惊讶后便狠狠地低下了头去,再也不敢乱看,而宇文凌夜就这般抱着宁昀,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殿下,请放我下来。”宁昀反应过来之后,就红着脸对宇文凌夜说道,而身体则是动都不敢动,就怕宇文凌夜将自己摔了。

“乖,别动,本殿要抱着美人去睡觉了。”宇文凌夜的话显然是在调戏宁昀,而且还显得有那么点猥琐和无耻,让宁昀的脸色变得更红了。

宇文凌夜直接将宁昀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将人放下之后,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眼睛闪闪发亮,并且带着一丝邪气的看着宁昀,宁昀的目光有些躲闪,又觉得难堪,又觉得害羞,目光根本就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宇文凌夜低头,又是一个吻落了下去,而随着她的动作,本就随意披在身上的衣服,也缓缓落了下去,展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

宁昀紧张之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宇文凌夜看着有趣,蹭了蹭,又在他的眼皮上吻了吻,轻笑着道:“你在害怕什么,本殿又不会吃了你?”

宁昀闭口不言,这种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觉得自己都快被高温烧化了,全身都热气腾腾的。

“呵呵,怎么不说话,你这是害怕,还是…在害羞?”宇文凌夜继续调戏着宁昀,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宁昀脸上徘徊,动作十分暧昧。

宁昀不想说话,但一再被追问,只能开口说道:“殿下何必捉弄宁昀,想做什么做便是了,若是不想,宁昀就告退了。”

宁昀还是很单纯的,他是一直被养在后宅里的男子,哪里知道那么多的花样,宇文凌夜对他的调戏,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戏弄,而不是此时该有的情趣,难堪之下,也就难免有了些脾气。

其实宁昀并不是那种好脾气的男子,他也没有温柔如水的性子,只是一直告诉自己要隐忍,所以才会显得比较顺从,但他的骨子里,却颇为执拗,很多时候并不懂得圆滑的意义,倒像是一只带刺的刺猬,虽然弱小,却也有着保护自己的本能,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会放出自己的尖刺。

宇文凌夜挑了挑眉,她早就知道宁昀不是那种温顺的性子,倒是也不太惊讶他此时的反应,不过虽然不至于生气,她却也没有纵容宁昀的意思,像是惩罚一般,宇文凌夜狠狠的在宁昀的唇上咬了一口,还没好的伤口,瞬间又破开了。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殿的脾气,本殿的脾气并不好,真的生气的话,本殿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宇文凌夜在宁昀的耳边威胁道,语气略显阴森,让宁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本殿累了,今日暂且放过你,可你也莫要折腾了,要乖,才会有好日子过,明白吗?”虽然是问句,但宇文凌夜似乎并不期待宁昀的回答,话说完的时候,就半趴在宁昀的身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又折腾了好一会,她是真的很累了。

与此同时,京城千里之外之地,宇文凌晨却十分不好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就算是醒过来,全身也一直都没有力气,而在营救她的暗卫到来之前,追兵就找到了他们,暗卫带着她不得不再次开始逃亡。

“阿奴,你受伤了,不能再这么跑了。”一番拼斗过后,暗卫虽然带着她成功逃脱,却是受了不少的伤,其中一处伤口更是伤在了腿上,连速度都下降了不少。

“没事。”阿奴摇了摇头,一脸坚持的模样,只是他戴着面具,旁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把我藏起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这样的话,也许我们都可以活下来!”阿奴带着她,速度本就不快,如果这么坚持下去,除非遇到救兵,不然只会被抓或者被杀!

宇文凌晨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失策,甚至有种阴沟里翻了船的感觉,她此次外出带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又折损了好几个护卫,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过来。

而听了宇文凌晨的话,阿奴闭口不言,脑子也在飞快的思考着利弊,他是绝对不愿意抛下主子一个人逃跑的,但如果他可以为主子引开追兵,让主子安全躲藏起来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只是,躲藏的地方在哪里呢?阿奴眼神凌厉的四处看了起来,他们此时仍旧在山林中,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片十分陌生的山林,他对地形根本就不熟悉,一时间根本就找不到适合躲藏的地方,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二三十个抓捕他们的追兵,就算是有些地方可以藏人,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没听到本殿说的话吗?”宇文凌晨此时正被阿奴背在身上,说话的时候一直贴在阿奴的耳边,原本是有气无力的,现在却因为恼怒而多了一丝热气,阿奴觉得自己的耳朵都麻了一下,如果不是在逃亡中,他也许当场就跪了。

“这里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阿奴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急切,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迷路了,这片山林实在是太过茂密了,不熟悉的人进来,真的很容易迷路。

“没有就去找,别慌!”那些追兵似乎有特殊的追踪方法,一直咬在他们身后不放,再想不出办法解决掉,他们也许就要葬身在这处山林之中了,不过就算是在这种危急时刻,宇文凌晨的反应也还是很淡定的,毕竟慌乱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追兵似乎又靠近了一些,而天空中也响起了一声鹰鸣,宇文凌晨猛地抬头,终于知道对方的追踪方式了!

“小心上方,对方有人会驭鹰!”宇文凌晨提醒道。

其实阿奴早就有这种预料了,所以行走的路线大多十分隐蔽,但这里毕竟不是地道,还是会有暴露的时候,所以才会被对方紧追不放,一直追击到现在。

两人再次在山林中快速飞奔着,身后的追兵时远时近,只是有句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跑着跑着,竟然跑到了一处断崖前!

“退回去!”宇文凌晨当机立断道。

阿奴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道:“来不及了。”阿奴虽然是男子,但功夫却要比宇文凌晨好很多,而且此时宇文凌晨中了毒,自然没有他感受的真切,追兵就在不远处,他们若是退回去,一定会和追兵遭遇的,到时候再跑,估计就真的来不及了。

宇文凌晨皱眉,看了看阿奴,又看了看悬崖,咬牙道:“你去查看一下悬崖,能不能爬下去!”宇文凌晨不是一个会轻易服输的人,虽然面前是一处悬崖,却也未必没有路走!

阿奴点了点头,背着宇文凌晨小心翼翼的靠近悬崖,悬崖很是陡峭,俯视而下,甚至有了一种在云层之上的凌空感,如若是一般人,也许连看上一眼都有些发虚,但阿奴却眼前一亮,正如宇文凌晨所想的那般,悬崖虽陡,却也不是无路可走!

“主子,可以从此处爬下去,那里有处石台,并且有棵树遮挡,敌人很难发现。”阿奴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是很难得的,毕竟平日里他连话都很少说,比宇文凌晨还要沉默寡言。

“好,就这么办。”宇文凌晨点了点头,也认可了这条路,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总是要试一试的,只是这次若真的让她逃出生天,那些敢算计她的人,她定要找他们好好的算算账!

阿奴清理了一下两人来路上的痕迹,然后试探着爬下了悬崖,他虽然背上背着人,但手脚却都很稳,带着宇文凌晨小心翼翼的攀爬着,一点一点的向着石台的方向移动,与此同时,宇文凌晨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正好看到男人额角处有一滴汗水滑落,而随着这滴汗水的滑落,也让她想到了许多的往事。

虽然她和凌夜是双胞胎,但姐姐就是姐姐,所以她从小就很谦让妹妹,妹妹喜欢的东西,她都会让给妹妹,妹妹不喜欢的东西,她也会帮着接收,就像是面前的这个暗卫,就是妹妹曾经嫌弃过的存在,如果不是妹妹,她当初也不会选上这个人,就更不用说将这个人留在身边六年了。

六年呢,她身边的暗卫一直都在增加,但用着最合手的人,帮她办事最多的人,让她最放心的人,却还是眼前的这个,这人虽然性子沉默了一些,办事却十分稳妥,而且身手奇高,这一次若不是带着自己这个拖累,大概早就抛开了追兵,甚至还可以偷袭反击回去。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宇文凌晨突然有了一种遗憾的感觉,若是她没有中毒便好了,这样的话就可以和暗卫一起对敌,也不至于被那群追兵追得如此狼狈,真是想想就有些憋屈呢。

“我若不死,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宇文凌晨语气愤恨的在阿奴耳边说道。

阿奴攀着岩石的手猛地一僵,差一点就错了位置,好在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并没有让宇文凌晨发现他的异样,同时也冷冷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该想的不要去想,他是暗卫,是一个永远都见不得光且丑陋无比的暗卫,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去妄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大约半刻钟后,阿奴终于带着宇文凌晨来到了那处平台,而且十分惊喜的发现,平台内侧竟然还隐藏着一处小山洞,虽然只勉强够两个人平躺,但也总比没有好,至少有了这处小山洞,他们就不怕被敌人发现了。

只是安身之处有了,其他的问题却来了,他们随身携带的食物早就在逃亡的路上消耗光了,现在仅有的还是路上采摘的两个野果,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果子,又酸又涩十分难吃,宇文凌晨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吃了,所以此时真是又累又饿,躺在那里既不想动,又饿得难受。

宇文凌晨身下躺着的是阿奴的外衣,此时这件外衣已经有些破旧和肮脏,但宇文凌晨已经顾不上嫌弃了,倒是阿奴有些愧疚,觉得在自己的照顾下,却让主子如此狼狈,真是太不应该了。

“主子,属下去找些食物。”阿奴想了想,目光扫过地上的野果,突然想到主子还没吃东西,立刻说道。

“此处是悬崖,你想去哪里找,不然的话,你自己走吧,去找救命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宇文凌晨有些无力的说道,勉强摆脱了追兵,她也就不强撑着了。

阿奴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纠结,他觉得他该留下来,主子如此虚弱,如果失去了他的照顾,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就是带着救兵过来也来不及了,但若是两人一直在这里等着,救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虽然他在路上留下了一些信号,但这次主子带出来的暗卫本就不多,又折损了好几人,剩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来这里,实在是让他无法放心呢。

“主子,属下还是先去找些吃的吧。”阿奴想,就算是自己要离开,也得等到主子身体康复,并且确定追兵不会找来这里之后,不然的话,他是万万不能将主子一个人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万一主子出了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后悔莫及了!

【11】燃尽

“去吧,注意安全。”宇文凌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也不再和阿奴争辩,动了动手指,便同意让阿奴去找些吃的东西,她也知道自己该吃些东西,不然再这样子下去,她估计就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阿奴不放心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最后还是冷着脸离开了这处小山洞,没有了宇文凌晨的拖累,阿奴的行动更加快速了,他先是在崖壁上搜寻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株结果子的树,只是这果子看起来眼生,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只能暂时收起来,回去让主子看看。

阿奴找了一圈,但悬崖壁上除了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冒险爬上崖顶的时候,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见到了一条小蛇…

哦,晚饭有了!阿奴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这条小蛇他认识,虽然有毒,但处理过还是能吃的,而且这悬崖壁上有不少的药草,可以配着一起吃,总好过让主子饿肚子。

而就在阿奴兴致勃勃抓蛇的时候,宇文凌晨这里却发生了意外,一条赤红色的小蛇通过岩壁爬到了宇文凌晨的脚下,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趁着宇文凌晨半昏半醒之时,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脚脖处咬下了一口,然后又以飞快的速度逃走了。

宇文凌晨只觉得脚上猛地一痛,似乎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又似乎让她的脑子更昏沉了一些,感觉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想要思考的时候,意识又很快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当阿奴抓了两条蛇,又带着四五颗野果和一把药草回来的时候,宇文凌晨已经全身发热,陷入到了某种不受控制的状态之中,尤其是她的脸色,原本还有些苍白,现在变成了一片潮红,一看就知道不太正常,吓了阿奴好大一跳,瞬间便冲了过去。

“主子,您怎么了?”阿奴跪在宇文凌晨身边,声音干巴巴的问道,手伸了伸,却是不敢真的碰触宇文凌晨,担忧又纠结,眉头皱的死紧。

“热…”听到声音,宇文凌晨似乎清醒了一些,半睁开眼睛,眼神却有些迷茫,很是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热?这…那该怎么办?”阿奴是暗卫,他会杀人,会放火,但却不怎么会伺候人,尤其是对象还是他的主子,那么高贵的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哪怕是碰到她,都是一种亵渎,这几日背着她逃跑,他都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是逼不得已才会如此,所以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冒犯主子的事。

阿奴焦急又无措的看着宇文凌晨,他知道主子中了毒,可是这种毒他并没有见过,现在更是弄不懂主子的情况,感觉上像是发烧了,却又热的有些不太正常。

“热…”宇文凌晨又吐出了一个热字,身体也开始不正常的乱动起来,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开始胡乱拉扯起来。

阿奴有些傻眼,面具下的一对剑眉皱得死紧,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应该帮着主子脱衣服,还是帮着主子将衣服穿好了!

而就在阿奴犹豫的时候,宇文凌晨已经将自己的衣领拉扯开了,露出了一片泛着红晕的脖颈,十分诱人。

阿奴眼神闪了闪,已经可以确定主子是出了问题,只是原因却不甚清楚,他就是知道也没有办法。

“主子,您还好吗,要不要吃个果子压压热?”阿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干巴巴的拿了个果子过来,笨手笨脚的放在宇文凌晨的嘴边,但此时宇文凌晨已经被热糊涂了,哪里还会去吃什么果子,倒是胡乱抓扯间,意外的碰到了阿奴的手腕,将果子打到了地上。

阿奴想要去捡果子,身体就又向前倾了倾,而此时宇文凌晨正好热得受不了,挣扎着坐起身,手掌本是打算按在地上的,却无意中按在了阿奴的手背上,然后身体一个不稳,整个人都向着阿奴的方向摔了过去,阿奴也顾不上避嫌,立刻将宇文凌晨抱在了怀里。

“主子,您没事吧?”阿奴半抱着宇文凌晨,双手根本就不敢用力,看起来像是一个支架一般,全身僵直的半跪在那里。

宇文凌晨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说话,说的是什么却听不清楚,她想要醒过来,却感觉到全身发热,自己好像是要冒烟了一样,十分迫切的需要一些降温的东西。

宇文凌晨的手胡乱的抓着,最终握在了阿奴的手腕处,一丝凉意传来,宇文凌晨身上的热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波涛汹涌的翻滚着,争先恐后的向着那处涌去,只是这一点点凉意显然还不够,宇文凌晨贪婪的想要更多,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游动起来,顺着那丝温凉而上,粗鲁又迫切。

阿奴全身都僵直在那里,半点不敢乱动,漆黑的眼神中翻滚如浪,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也像是在犹豫着些什么,极为复杂。

“主子,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无论心中多么震动,阿奴的声音却依旧淡然如水,平静而淡定,就好像那个被撕扯着衣服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感觉上颇有些诡异。

“热,热…”宇文凌晨哪里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她现在只是按照本能在动作罢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相较于不久前的全身无力,现在的宇文凌晨竟然变得有力气起来,不仅能够支配自己的行动,还能用力拉扯着阿奴的衣服,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阿奴不阻止的情况下,不然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宇文凌晨,也不会是阿奴的对手。

阿奴皱着眉,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口和下巴,虽然薄唇紧抿,却也看不出他的心思,或许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想些什么吧。

而宇文凌晨此时已经顺应本能爬到了阿奴的身上,甚至一个用力将阿奴压倒在了地上,双手一直在撕扯着阿奴的衣服,火热的小脸也贴在了阿奴的面具上,然后大概是觉得触感不太舒服,小手一挥,就打掉了阿奴的面具!

阿奴大惊,整个人都开始挣扎起来,他一只手挡住了宇文凌晨的视线,一只手想要去拿被宇文凌晨扔掉的面具,那面具对于他来说显然十分重要,重要到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冷静!

而阿奴的挣扎在宇文凌晨看来,却是一种让她十分不满的反抗,她此时的脑子根本就不清醒,遇到反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镇压回去!

宇文凌晨狠狠的压了回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喷吐着热气咬着牙红着脸道:“不准动!”

平日里的宇文凌晨,其实还算是比较温和的,至少比宇文凌夜要和蔼可亲多了,但她毕竟是皇女,还是嫡长皇女,骨子里的强势和霸道,并不比宇文凌夜少,只是遮掩的较好,一般人看不出来,也没有机会感受罢了,但此时此刻,单单只是三个字,却充满了强势的感觉!

阿奴果然不动了,他是听令惯了的,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从未违背过宇文凌晨的意愿,所以当宇文凌晨用着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哪怕他明明知道宇文凌晨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甚至对即将发生的事已经有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也没有了反抗的意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于宇文凌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便是他一生的信念,从未改变过!

阿奴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安静的躺在那里,神色看起来十分淡定,只有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的些许心思。

阿奴从小就没有名字,因为长得丑,又是奴隶的身份,大家都叫他丑奴,后来加入到了暗卫营中,丑奴这个名字也没有变化,直到被宇文凌晨挑中,丑奴才渐渐变成了阿奴,主子叫他阿奴,其余的人也跟着一起叫,叫着叫着,便也忘记了他原本丑陋的模样,因为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会在脸上戴上一张面具,最初还会吓到几个人,但久而久之,大家便也习惯了。

阿奴知道自己很丑,肤色偏黑,脸上还有一块胎记,那胎记占据了眉眼处很明显的位置,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认真看过,就连自己都觉得很丑,所以才会一直戴着面具,从不敢在人前摘下来,更不敢在主子的面前摘下来,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在面对主子的时候,他没有戴上面具,而这种感觉就像是赤裸裸的被剥光了一样,或者说比被剥光了的感觉,还要让他觉得难堪,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逐渐崩塌,破碎成一片又一片,将他埋藏在地底最深处,再也见不到阳光!

丑陋如斯,只配与黑暗共存!

“主子,再继续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阿奴躺在那里并没有动作,但却突然开了口,语气平静的说道。

此时,宇文凌晨整个人都已经趴在了阿奴的身上,两个人的衣服在撕扯中也都变成了碎布条,听到说话的声音,她似乎清醒了片刻,双目赤红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好对着男人脸上的那块胎记。

胎记,尤其是长在脸上的胎记,大多都是十分丑陋的,阿奴原本也是如此以为的,但实际上,这块胎记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也是有所变化的,高低起伏的一块红色,看起来就像是火苗一般,绽放着炙热的火焰,让男人看起来颇有种诡异又妖魅的感觉!

宇文凌晨双目赤红,入目的景色也是一片赤红,她一边粗重的喘息着,一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指,指尖就落在那血红色的胎记上,最初的碰触很温柔,但这种温柔一闪而过,很快就变得粗鲁起来,宇文凌晨用力的按着阿奴的脑袋,然后狠狠的吻了下去!

宇文凌晨所中的迷药叫做千里追踪,是一种特制的迷药,可以使人全身发软,并且会散发出特别的气味,许多动物都对这种气味十分敏感,很适合用来追踪,也是那个追杀宇文凌晨的组织中,最常用的一种药物,而这种药物中含有一种叫做甘霖草的草药,则是某种蛇类的天敌!

所谓天敌,就是有这种草存在的地方,就不会出现这种蛇类,但这种草药的药味,却被迷药中所含有的其他草药遮盖住了,尤其是进入人体之后,这种草药的药味完全消失,但药性却会融入到人体之中,蛇类除非是咬破人体,不然不会再顾忌这种草药的存在!

而忌惮这种草药药性的蛇类大概有五六种,其中一种名字叫做赤红冠,全身赤红,身体短小,身有剧毒,最喜欢活动的地方就是悬崖峭壁上,它忌惮这种药草,从不会靠近这种药草,但它本身的毒性却可以和这种药草的毒性相融合,并且具有刺激人类感官的作用,是用来调制房中秘药的珍稀材料,作用极好,且不会太过伤身!

宇文凌晨和阿奴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巧合,实际上,这种融合而来的毒性,只需要用凉水浸泡便可以缓解,而且就算是没有凉水,只要意志坚定,或者挺过一个时辰,药性便可以自动解除,甚至不仅可以解了融合之后的毒性,还可以解掉千里追踪的大部分毒性,这也是宇文凌晨越来越有力气的原因所在,只是很可惜,这两人一个神志不清,全凭本能支配,一个忠诚敬慕,根本不懂得拒绝,所以情况发展到现在,某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便十分巧合的发生了,而某些结果,便也已经注定了。

随着衣服一件一件的脱落,宇文凌晨的动作也越来越迫切,她也许知道身下的人是谁,也许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她只觉得满眼的艳红,像是火烧一般,燃尽了她所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