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见不得就是别人拿一句‘为他好’来替他决定一切,他不是没脑子的莽撞之人,懂得判断事情的轻重。

两个人的身手,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恢复记忆的冷斯,不论是身手还是敏锐度,都上升了一个档次不止。

另外,冷魅的招式,皆掺杂了一丝内力,可两人你攻我守,几十招下来,他都轻松化解,可见他的战斗力不一般。

冷斯见她越打劲头越足,那一招一式,无处不透着狠戾的煞气,他心下一横,突然收手,放弃了所有的抵御,空门大开,任由他的拳风直逼面门。

嚯——

透着凌厉劲风的拳头在他面门一毫米之处停顿,掀起他额前的发丝,两人视线对视,一个森冷无情,一个平静无波。

冷斯静静地看着他,再一次强调,“我不是你的敌人,若以后…真有那么一天,你无须对我手下留情!”

“哼,我对敌人从不手下留情!”

随着话落,那一拳终是落在了冷斯的面门上,冷斯脚步后退几步,最后抵在墙上,两条红线从鼻子内滑下。

冷魅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锁住他的咽喉,唇角漾着一丝凉凉的笑意,“看来你这个杀手不合格!”

冷斯无视他锁住咽喉的手,抬手擦了擦鼻子上的猩红的液体,“确实不合格!”

他犯了杀手最致命的错误——

动情!

“只要你告诉我FX雇佣兵团的大本营在哪儿,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冷斯沉默,褐色的眸子直直盯着他,最后落在他红得有些妖异的唇瓣上,“我想再尝尝那种味道!”

啥?

冷魅怔愣,明显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然而,下一秒——

当锁住他咽喉的手被强势掰开,唇上被一抹冰凉且带着血腥味的柔软覆盖时,他总算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眉目一凛,墨色的眸子咋冷,他屈膝往上猛地一抬,目标:男人的命根子。

冷斯身子往后一拱,同时也退离了那软绵香甜的唇瓣,步伐一闪,转瞬间,人便距离他几步之遥,“还是甜的!”

面瘫一般的脸,正儿八经的语气,在吻了人之后,来这么一句,那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冷魅擦了擦唇角,看着那抹极快消失在眼前,钻入人群的高大身影,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郁结。

操!

他娘的,搞什么飞机!

三天的假期转眼便结束,这一天,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当天下午,冷魅行礼一收,便打道回国。

机场内,流骁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尽管会引来别人频频侧目,他也不在乎,依然故我地紧抱着怀里的男人。

“叶子,我舍不得怎么办?”

依旧是一身冷魅装扮的金玉叶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好好将书读完,回去我弄家医院给你玩玩!”

流骁摇头失笑,稍退离他,轻刮了下他的鼻头,“你啊,医院是能玩的吗?”

“行了,反正随你,我走了,你自己在这边当心点!”

话说完,他提起行礼,就准备进安检处,可下一秒,手肘被他一扯,身子立即被扯进一个温暖且透着淡淡清香的怀抱,同时唇也被他堵住。

一向温润如玉的流骁此时像是沙漠中干渴的旅人遇到甘甜的水源一般,极尽贪婪地吻着他,吸允着他口中的汁液。

此时,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只想就这样抱着,吻着,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不远处,一行人从出口出来,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像是被什么牵引一般,霍然转头看向这边,待看到相拥吻的两人,湛蓝的眸子微眯,眼底迸射出一抹危险的光束。

这一头,冷魅亦是有所感应,墨镜下眼睛猛地睁开,待看到那张熟悉的妖魔一般的容颜后,脑子轰地一声响。

擦!

贼老天,这坑爹的巧合!

尽管此时他易了容,可是有魂牵那玩意儿作祟,不论彼此变成什么样子,都能感应得出来。

被那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湛蓝眸子盯得不自然,冷魅抬手推搡了下。

流骁是背对着那边的,此时并不知道他正被人盯着,他退离他的唇,指腹在那双娇艳的唇瓣上摩挲着,“好好照顾自己,别背负太多,快快乐乐的就好!”

冷魅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他留意到那人正抬步向这边走来,心下有些着急。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流骁,他百分之一百相信,他有一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就跟上世一样。

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他像是没看到他一般,拉起流骁的手就往洗手间走去。

流骁微讶,“叶子,怎么了?”

“别说话,碰到一个仇家了!”

咳咳,确实是仇家,上辈子的仇家。

入了洗手间,冷魅顺手反锁住门,将还未回过神来的流骁塞进格子间内,而后一脚踹开隔壁格子间的门,可是下一秒,他整个人突然僵立不动。

像是放慢镜头般,他视线下移,看着抵在他裤裆上面硬硬的枪杆,再看看坐在马桶上解决三急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可以收起你的枪吗?”

擦!擦!擦!

为毛会那么巧?

这是为毛?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巧,很称心!

男人收起枪,妖媚的桃花眸闪过一丝戒备,“怎么是你!”

不错,此时正坐在马桶上大号的男人,正是倒霉悲催的雷钧桀是也。

“别问那么多,我遇到一点麻烦,帮个忙!”

说话间,冷魅闪身进了格子间,窄小的地儿立即变得拥挤起来。

雷钧桀嘴角抽了抽,“老兄,我在大号,能让我解决完吗?”

“没时间了,给我憋回去!”

冷魅说着,抬手按了冲水,而后一把将他拉起,开始剥他的衣服,扔到隔壁,“将你的外衣和裤子甩过来!”

雷钧桀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傻眼,当他开始剥他裤子时,他条件反射性的提前内裤,同时抬手制止他,青黑着一张脸,“卧槽,本少还没有擦屁股!”

“不擦了,回去洗洗就好!”

噗——

雷钧桀心里吐血,操,这是什么人啊!

隔壁的流骁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既好气又好笑,同时也知道了隔壁的倒霉蛋儿是谁,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捏着嗓子问,“魅,到底怎么回事?”

在雷钧桀面前,他是万万不会暴露她身份的。

“别问,给我描描,赶紧的,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声!”

冷魅说着,将易容工具包扔了过去,流骁会意,开始在脸上东抹西描起来,不过,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仇家,居然让她如此忌惮?

这边,脸色黑如锅底的雷钧桀在某只妖孽的高效率下,已经套上了流骁的衣服,“魅少,你他么的搞…”

嘭——

一句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许是正在逃亡,雷钧桀条件反射性地一惊,手中的枪上膛。

“找我的,于你无关!”

冷魅拿下他的枪塞进他的衣兜内,下一秒,他猛地将他抱住,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若是从外往内看,两人的角度正好是在接吻。

雷钧桀瞠大着桃花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孽容颜,鼻息间,窜入一股好闻的独特香味,他身子陡然僵住,这一刻,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嘭!嘭!嘭!

又是几声巨响,洗手间内,所有的格子间被人踹开。

“Shit,混蛋!”

“你…你们干什么?”

“太没礼貌了!”

各种咒骂声,忿怒的指责声不绝于耳,然而,当那些人看到那一个个身材高大,眼带墨镜的黑衣保镖时,全部噤声。

保镖分站两旁,为首的男人一袭深紫色西装,妖邪一般的面容极致到无懈可击,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栗色的长发被一根紫色丝带束起,姿态慵懒中透着一股邪魅。

“二位好兴致啊!”

冷魅像是被人扰了好事一般,他放开全身僵硬得不像话的雷钧桀,转身,看到站在外面的魔魅男人,墨镜下的眸子微眯,“可是被你打扰了!”

南壡景湛蓝的眸子在雷钧桀身上掠过,低眸,轻笑出声,笑声犹如大提琴一般,低沉好听,然而,却无端地渗着一股寒意。

他上前,完全无视雷钧桀,伸手将某人给扯进了怀里,湛蓝的眸子含笑地看着他,“既然来了,去爷那儿坐坐?”

冷魅还没说话,突然,另一只手肘一紧,而拉住他的人,是雷钧桀。

“景少,他好像并没有答应!”

------题外话------

咳咳咳!1悲剧的雷钧桀啊!

闲言碎语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爷要你的嘴儿

现场因为雷钧桀突然的动作和话语,气氛陡然僵凝,同时,温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冷魅他们三人身上。

雷钧桀话落后,便已经后悔了。

现在对他来说,是非常时期,他会拉住他,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拉住了。

“雷家金孙死在美国,一定很有趣!”

南壡景唇角漾着邪魅的笑意,湛蓝的眸子看似平静,然,眼底却是阴鸷冷残,随着他的话落,周身的空气似乎更加阴冷,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雷钧桀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势,瞳孔缩了缩,五指收紧,立即陷入戒备状态,“你…”

“行了行了,我要上飞机!”

冷魅蹙眉,甩开两人的手,理了理衣服,说话间,他拉起仍在一旁的行李箱就想闪人。

然而,下一秒,手再一次被人拉住,这次拉的人是南壡景。

他取下墨镜,翻了个白眼,“大爷,我登机时间到了,没空去你家喝茶!”

“没关系,爷专机送你!”

冷魅暗中瞧了眼不远处完全呆愣住的流骁,再看看雷钧桀,最后将目光转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变态身上,左右衡量下,点了头,从了。

此时此刻,不管是流骁还是雷钧桀,都经不起拖延。

他可没忘记,这变态的眼睛有多毒,流骁脸上只是做了简单的易容处理,另外,雷钧桀现在也是非常时期,得尽快登机离开美国才行。

雷钧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桃花眼一片复杂与深思。

这个冷魅,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他居然认识南壡景,看两人的关系,貌似还不浅?

可是,南壡景不是和金妖孽…

这样看来,金玉叶那女人肯定也和冷魅熟悉,而他几次搭救他,定然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也只有这个理由,勉强能说得通他为何救他了。

南壡景?金妖孽?冷魅?

是两男挣一女?

还是南壡景男女通吃?

应或是冷魅男女通吃?

可是,怎么瞧着都不像?

乖乖,难道是三人行?

卧槽!

这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团乱麻?

雷钧桀脑子各种YY各种脑补,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丫的,他得赶紧离开。

才要走,眼神注意的到隔壁正穿着他衣服,一副失魂样子的男人,桃花眼眯了眯,“人都走了,愣着做什么!”

冷魅刚才就为了帮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此时的流骁眉加宽了,唇加厚了,白皙的肤色也被抹得黑黝黑黝的,若是不认真看,还真瞧不出。

至少,眼前的雷钧桀是没瞧出。

流骁回神,敛了敛眉目,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冲他扬唇笑了笑,“谢谢你的衣服!”

话落,他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只是那步伐,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那个男人也来了,看她的反应,明显是知道的,而且,他不但相貌不变,或许还带着记忆,不然,她不会如此忌惮,且害怕他见到他的脸。

呵呵,她是害怕上世的剧情重演吧!

可是,她也许不明白,上一世的死,是他心甘情愿。

他用最悲壮的方式,在她心底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们两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知道,她是恨他的,可在恨之间,也掺杂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难明的情感。

虽然在别人看来,他和她有多好,她有多重视他,甚至认为她爱他。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不爱。

她只是贪恋他给予的温暖与亲人一般的包容,她在他这里可以得到休憩,可是放松紧绷的神经,可以暂时忘却她的仇,她的恨。

这些,并不是爱!

所以,在那男人设计弄死他的那一刻,他无怨无悔,反而觉得庆幸,他庆幸他以这种方式,留在了她的心底,他庆幸…因他的死,她对那人的恨,更深一层。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私心,可以称之为卑劣,也正因为知道她上一世活得太累,背负得太多,所以,他比谁都希望她快乐,希望她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