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谢姑娘,末将先去北街,就不打扰姑娘做生意了。”说着,那年轻将领便掉转马头,往北街而去。

胡老七这些铁匠可不是傻子,这位姑娘方才的一番话已然说明,这些当兵的明着想赖他们的货钱。

将领一走,整个小街顿时炸了锅。

“还有没有天理啊,说好的六批货,只要我们在两个月内完成,一分银子也不会少的。”胡老七首先发火。

“就是啊,这分明就是来抢的嘛,骗子,都是骗子,还以为来了一笔大生意,可以半年的饭钱了,谁知道…”有人干跪坐地上哭了起来。

“怎么办?他们已经拉走了四批货,这剩下的,就算不拉走,咱们也不能当饭吃啊,拉走了又没钱给…”有人无助望天。

一时间,大家哭的哭,骂的骂,却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

穆清瑶拿出药瓶,递给受伤的老者:“老人家,这是上好的创伤药,您脸上流血了。”

老者愕然而震惊地看她:“姑娘,这…”

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心肠的姑娘。

象她这样的贵人,只带了个丫环竟然往这脏乱的铁市上钻,还这般亲切地对待自己这些低贱的铁匠…

“来,拿着,您这伤可不轻,不用药,人留疤的。”老人眼中的自卑和怯懦让穆清瑶看着心酸,最底层的小老百姓,在层层压迫与盘剥之下,早没了做人的尊严,只能低声下气的讨生活,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只是稍假词色,他们便很满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知道人生而是平等的吗?

可这种话,放在前世是再普通不过的,放在这里,几乎就是个笑话。

“老伯,快用药吧。”穆表瑶眨了眨眼,让干涩的眼睛稍稍润湿了些。

再环顾四周,铁匠们一个个一脸无助与悲哀,心中越发难受,扬声道:“大家静一静,听本姑娘一言。”

但是,铁匠们正顾着自艾自怜,悲伤难受,哪个肯听她的。

胡老七却眼睛一亮,大吼了一声:“吵什么吵,听这位姑娘怎么说。”

方才若不是穆清瑶点醒,这些铁匠怕还做着能收回货款的美梦。

所有,胡老七的话,让很多人安静下来,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姑娘,你行行好,帮帮我们吧,这些天杀的官兵,骗得我们连下顿的饭钱也没有了啊。”

“是啊,姑娘,你是菩萨下凡,帮帮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吧。”老人家也眼泪汪汪地求着。

“你们听我说,我来确实是有一笔生意要与你们做的,这笔生意做得好,以后你们还有很多活可干,只是不知你们可愿意跟我做生意?”穆清瑶朗声道。

做生意?她一个姑娘家,跟铁匠做什么生意?要是布市,他们还能想得通一点,女儿家顶多做些女红啊,衣服啊,胭脂水米分什么的生意,哪里需要这铁器了。

“这样吧,我说多了,你们怕也不信,你们手中还有多少箭头,本姑娘一并买了如何?”穆清瑶知道铁匠们不会相信,朗声道。

一并买了?那可是不少钱啊,铁匠们手中大多还有两批货,一批就值几十两银子,何况,这整条南街,可有不少铁匠铺子,所有的加在一起,可是一笔巨款啊。

墨玉也忍不住扯了扯穆清瑶的手:

“小姐,咱们要那些箭做什么?私藏兵器可是大罪。”

“是啊,姑娘,就算你有这么多银子,我们也不能害你,私藏兵器可是大罪啊。”老者劝道。

“我一个姑娘家要这些箭做什么?我又不带兵打仗。”穆清瑶笑道。

那岂不是说了一堆废话?

铁匠们一脸失望,却也没拿眼瞪穆清瑶,到底人家是好意呢,只是年轻,怕也是在家不管事的,不知庶务,更不知道这些铁箭值多少钱,便乱开了口。

“胡老七,你们手中大约有多少箭头,值多少银子,你统个数给我。”穆清瑶浅笑嫣然,并不理会铁匠们眼中的失望与埋怨。

胡老七有些不耐:“姑娘,请回吧,这些事,你帮不了的,没看我们正愁着嘛,这么多箭头,多少钱?少说也值两万两,你一个姑娘家,拿得出来么?”

原来两万两就够了么?还以为要值五万两呢,穆清瑶粗粗看了一下,这些铁已经经过铸造打磨过的,回炉并不难,都是上好的精铁呢。

“墨玉,银票呢。”穆清瑶伸出手。

墨玉一脸不愿意,穆表瑶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墨玉只好不情不愿意地抽了两张银票。

“大家看,这是什么?天宝钱庄的银票,两万两,你们若是愿意,就把手中的箭头全卖给本姑娘,若不是愿,本姑娘也不强求,今天便可去银庄兑现,拖了银子付钱。”穆表瑶扬中手中的银票大声道。

胡老七眼尖,看清票面数,更看清了天宝钱庄的印章,连话都说不清了,结结巴巴道:

“你…你真的…真的愿意买…买我们的箭头?”

“是真的银票,真的是天宝钱庄的。”有人欢叫起来。

“不错,我真的要买下你们手中所有的箭头,你们可愿意?”穆表瑶郑重地回道。

胡老七大喜,扑通跪下,对天就拜:“老天有眼啊,总算有救了。”

老者却是一巴掌扇胡老七:“混帐,这位姑娘糊涂,你也糊涂,庆北大军的东西是随便就能收购的吗?告她一个私藏兵器,就能要了她全家的命,她年轻不懂事,你也跟着坑人?”

所有的人全都怔住,眼泪巴巴地看着老者:“胡老爹,那你说咋办?不卖,咱们也会饿死啊,我还欠着钱庄银子呢,这些铁石,可是赊来的啊。”有个汉子蹲下呜呜哭了起来。

“可是…咱们要活,也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啊。这可能是诛九族的大罪。”胡老七反应过来,也懊丧道。

穆清瑶的心都快化成水了,这些质朴而又纯良的小老百姓啊,自己生存已然如此痛苦悲惨,却还有心思顾虑别人。

做几台小小的缝刃机根本就要不了这么多精铁,也费不了这么多钱,可她就是想帮这些穷苦人。

今天就算是亏死,也要帮他们到底。

“别怕,大爷,你听我说,这些箭头我不收回去,只是买下,你们帮我回炉再造,我要别的东西,所以,私藏兵器这个罪,我是不会犯下的。”穆清瑶柔声对胡老爹道。

胡老爹没听清楚,胡老七的耳朵却灵光,一把扯开胡老爹:“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不要箭头,要再造别的东西?”

“不错,我要让你们帮我造几台东西,图纸我都画好了,只是,要许多人一起通力协作才行。”穆清瑶道。

“行,行,你肯买下我们这么多箭头,就是救了我们的命,只要不是太难,我们一定全力而为。”胡老七道。

“我看过你们的手艺,只要照着我的图纸来,是不难的。”穆清瑶道。

铁匠们大喜,总算大家伙有救了,这位姑娘真是仙女下凡啊,大家绝处逢生,一个个干劲十足。

穆清瑶被胡老七请到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里,穆清瑶把银票交给了胡老爹:“老爹,看得出,您是这条待的长者。”

“老爹是我们的族长,我们这一整条街都是姓胡的,全都打铁为生。”胡老七解释道。

“这样正好,这银子,我也没人手去兑现,老爹您拿着,看一家一户都该给多少,您帮我付了,少了,下回拉货时补上,多了您替我拿着。”穆清瑶道。

胡老爹颤抖地接过银票,脚一弯,又要下跪,穆清瑶忙扶住他道:“您不必多礼,您先看我这图纸,可有困难?”

老爹细细看着她递过来的图纸,眼睛虽然混浊,却精光乍现:“姑娘,这图纸是你画的?”

“不错。”

“姑娘好巧的心思,此物很精妙,只是不知做何用途?”老者兴奋地问。

“这个还要等东西造好之后才能说,或许造的过程中,我还有改动,所以,老人家,容我买个关子。”穆清瑶道。

“只是姑娘,你这两台机器也要不了这许多精铁啊。”胡老爹又把银票往穆清瑶面前一推。

好干脆正直的老人家,一点也不想占自己的便宜。

“这两台只是样品,您先给我打造出来,如果成功的话,我自然还要做很多台的,到时候,这点银子肯定不够。”穆清瑶忙解释。

只是样品,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把后面的货钱全付了,这姑娘分明就是善良至极,胡老爹岂有看不出她好心的。

眼睛一湿,哽声道:“姑娘,如今象你这样好心肠的人,可真不多了。”

“大爷,如今象您这般正直有骨气的也不多了。”穆清瑶也笑道。

双方又研究了一会子图纸,待淡得差不多了,穆清瑶道:“北街的人也跟你们一样,是穷苦百姓吧。”

胡老爹道:“不错,全是苦哈哈,只是北街人姓赵,与我们不是一个宗族。”

早料到了,所以两条街才有竞争。

“这个您拿给北街的族长,把他们那条街的箭头也全买下来,您先不要声张,我有个要求,老爹,您附过来,我告诉您。”

穆清瑶在胡老爹的耳边说了好半晌。

胡老爹混浊的眼睛越发清亮起来。

年轻将领正在北街收箭头,可是,那些原本苦哈哈搬着箭的铁匠们突然都停了手,有的甚至把搬上车的箭又卸了。

他正要喝斥,北街的族长赵老爹过来道:“将军,辛苦一天了,到了饭时,去小的家里喝两杯,暖暖身子吧。”

将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些苦哈哈方才可是怨声载道,只怕没用眼神剥他的皮了,怎么一会子又转过筋,要请他喝酒了?

“将军啊,您看小的也辛苦这许多时日了,您回去跟大将军求个情,早些许咱们这点子血汗钱付清了吧,不付清,多少给点,也让我们活个命啊。”赵老爹一脸凄苦地说道。

原来是想让他回去跟上头说好话,这才请他喝酒的。

早上出来忙活到现在,也确实是饿了,不过是个口头空话,应下能换等好酒好菜,为什么不呢?

年轻将领想了想就答应了,回头对自己的部下:“先散了,休息休息,下午再干。”

军士们一听,更高兴了,这里是近郊,走半里就妓寨,他们巴不得可以自由活动。

赵老爹将将领请到自家正堂,家里的婆娘果然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双方落坐,酒过三巡,将领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正缓缓朝自己走来,以为是喝多了酒,有了幻影,不由得擦了擦眼睛。

可是下一秒,肩膀就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然清醒了些,但是,左臂已然被人拧断,而一柄明晃晃冒着寒光的小刀就架在他的喉间,只要对方轻轻一割,他的喉管就会断裂。

“姑…姑娘想做什么?”再强悍精明,也会怕死,年轻将领冷汗直冒。

“没什么,我不会为难你,不过,请你写点东西。”穆清瑶淡淡地说道。

“写…写什么?”将领眼珠子转得很快,这姑娘不象有内力,只要她拿开架在喉间的小刀,他就有办法反制。

“写什么不急,你先吃了这个。”穆清瑶似乎早看穿他的心思,掐住他的下巴,扔了一颗黑色的东西在他嘴里,然后,在他背后一折,那东西便咕鲁滚进他的喉咙里。

“听说过一种不会要人命,但却能让你每隔一个时辰便发作一次的毒约么?每一次发作,都能让你体会到肝肠寸断的感觉。”

穆清瑶浅浅笑着,美丽的脸庞如绽放的蝴蝶兰,美得高贵幽静。

分明就是一张仙女一样美丽的脸,却说着冷酷而又残戾的话,让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邪肆的妖美。

青年将领突然就害怕起来,这个恐惧不是战场上面对强敌时的感觉,而是来自心底的,近乎绝望的恐惧,她不是在说谎,她也不屑对他说谎。

这是青年将领这一瞬间的领悟。

“好,我写,姑娘请说。”

穆清瑶很高兴他的顺服:“把你这两个月在铁市上的所作所为全写下来,包括奉何人之命,铁箭拉回去后,置处何处,何人签收全写下来,还有,签收单也要留下。”

北靖侯,如果你是清清正正的好官,真正保家卫国的铁血男儿,本姑娘也不至于为了点私仇就置你于死地,你曾那样害过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如今却鱼肉百姓,伤天害理,等着,天不收你,有人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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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两章就大婚了,另,推好朋友的好文:南湖微风的,一对一宠文:《宠妻如命之一等世子妃》

第七十六章:婚期提前

年轻将领写完,穆清瑶又让他签字画押,然后给他一小瓶解药:“一天服一粒,可保当天不会发作,这里应该有…嗯,我瞧瞧,一个月的量吧,你且拿回去,今天的事不要声张,到时候自会有人找你。”

“姑娘,你看末将罪状也写了,能不能…”这罪状纸一旦写下,自己横竖都会是个死,侯爷知道了,肯定会杀了他,不知道,一旦这姑娘将罪状交出去,自己也是个死,趁事还未发,先逃才是,可一个月的解药,他就是想逃也不敢啊。

“别想着要逃,到时候,你就是本姑娘的污点证人。”穆表瑶一看看出他的想法。

“姑娘你究竟是谁?”整个大景向她这样没有武功,行动却快而诡异的,几乎没看到过,加之行事又如此大胆缜密,他实在想不出来,穆清瑶会是谁家的女儿。

“到时候会让你知道本姑娘是谁的。”穆清瑶冷冷一笑,收好罪状纸,命赵老爹将人放了。

办好这件事后,穆清瑶与胡老爹又商量了一下设备的事,因着要将箭头回炉再造,所以要费些时间,穆清瑶便先回了京城。

一回来,便听到太子要纳贺雪落为良娣的事,不由半晌也没回过神来,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有抢人钱财的,有抢人妻女的,更有抢人相公的,就是没见过有抢着当爹的。

穆清婉道:“姐,不会贺雪落肚里的孩子真是太子的吧,也有这个可能啊,那位太子殿下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好色又猥琐,那天若不是…”

穆清瑶盯着她:“若不是什么?”

穆清婉脸色微红,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可你不觉得奇怪吗?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公孙昊的,这种事,皇家不是最看重的么?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吧。”

“看来,皇上眼里,还是把这位太子看得很重的,将来,皇位若是让这位太子殿下继承,对大锦的百姓可没什么好处。”穆清瑶想起铁市上的事,联想到先前穆清文出十二万盘下红丰祥,红丰祥顶多值四万,可穆清文好大手笔,十二万两也肯,分明就是给太子送钱,可见,这位太子殿下正缺钱用。

而他之前又与北靖侯走得近,甚至帮着北靖侯将自己看押回侯府,差点被公孙昊给害了。

而且,铁市就在京郊,北靖侯再有本事也不该如此明莫张胆的在铁市私购兵器才是,若非背后有后台支持,他又岂敢?

几件事联想在一起,不能猜测,铁市幕后之人就是太子。

私募新兵,私购兵器,太子想做什么?

纳贺雪落为妾,穆清瑶可以理解,是为了缓解庆丰祥被毁一事,他是想缓和与贺相之间的关系,同时拿贺雪落作文章,希望贺相能在皇帝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只是,贺相素来支持二皇子,会不会因为贺雪落就改变自己的政治策略,这点还不明确。

但是,至少可以证明,这位太子真是无能又龌龊到了极点。

也不怕那些清流瞧不起他。

就算得到贺相一个人的支持,却失去大批清流的心,真是得不偿失。

两人正说着话,张妈妈端了点心进来,“夫人亲自炖的莲子百合汤,两位小姐都用一点吧。”

姐妹二人同时诧异地看向对方,穆夫人可是从不下厨的,今天是怎么了?

“别看我,我也没听过娘亲手做的东西。”穆清婉端起碗,看着还不错的汤色却不敢喝:“姐,你说娘是不是第一回做啊。”

穆清瑶笑道:“怎么?怕娘没煮熟?”

“还真有这个担心。”到底还是喝了一口,穆清婉立即一脸极为享受的模样:“好喝,姐,不是我说,比你炖的汤还要好喝,咱们的娘还真是个天才,做什么都极拿手,只要她肯做。”

“真的么?”穆清瑶也喝了一口,果真绵软滑口,香而不腻。

也不说话,埋头一会子就将一小碗汤全喝了,又伸手向张妈妈。

张妈妈笑道:“你娘啊,真是做什么是什么,她只是没时间,这阵子回来,也一直想亲手做几个菜给你们吃的,可就是忙啊。”

“娘要走了吗?”穆清瑶敏感地问。

张妈妈脸色一黯道:“不知道,许是要回大辽了吧,对了,大小姐,陈妈妈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张妈妈明显是在扯开话题。

不过陈妈妈也确实要见,她重回北靖侯府时,陈妈妈和青萝几个是帮过她的,那天吩咐过,让人把她们接回府里来。

一开始,是送她们去了东条胡同,现在才接过来的。

“奴婢见过大小姐。”

最先进来的是青萝。

墨玉见到她自然最高兴。

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还好,只是瘦了些。”

青萝道:“吴妈的身子不太好,不能吃油腻,那边吃得都清淡,我倒没什么,就是永忠和永庆两个,正长身体呢。”

穆清瑶怔住,这两个孩子不都接到园子里来了么?怎么又回东条胡同了?

“永庆是不放心他娘,一天没见着心就不安,永忠则是舍不得永庆,总要跟永庆粘在一起。”陈妈妈解释道。

“小齐的武功师傅可找好了?开始练武了没?”那天小齐帮着她敲锣,穆清瑶只觉得那孩子步履沉稳了许多,象是练过桩子的,看样子,她吩咐下去的事,下面的人都依着做了。

青萝红着眼道:“小姐,能不能让奴婢就跟在您身边,奴婢不想离开您。”

穆清瑶身边只有墨玉一个人,再多一个也行,加之又要嫁了,身边的人也不能太少,但有了上回嫁入北靖侯府的经验,再多的人,不忠心,品性不纯良也是没用的,到头来,象王掌柜一样,成了白眼狼,反咬主子一口就不好了。

穆清瑶就把陈妈妈还是安排在小厨房,陈妈妈的手艺不错的,很合她的口味,青萝的女红不错,又很会观察,打探消息也是一把好手。

又是打小服侍过自己的,留在身边用着也顺手。

便让她管着院子里的杂事,与墨玉两个轮值。

看姐姐将一应人事按排得妥妥当当,穆清婉好生羡慕:“姐,以后我要出嫁,你也跟我安排陪嫁吧,这锁事我可是最不爱管了。”

穆清瑶打趣她:“怎么,这么急就巴巴地想嫁了?说,想嫁给谁?是不是那只花蝴蝶?”

穆清婉大急,脸都红了:“你还是我姐么?谁要嫁他啊,又轻浮又笨,我才不要嫁给他。”

她越是急,穆清瑶便越觉得有戏,清婉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只是,不知道言若鸿那厮心里是怎么想的,喜不喜欢清婉,而且,他身上好象有不少故事,不知道家境究竟如何,会不会太过复杂,小婉嫁过去会很辛苦呢。

姐妹几个正说着话,小丫头坠儿来报:“大小姐,王妃派了容妈妈过来了。”

王妃跟前的容妈妈可是最得力的,就如同穆夫人跟前的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