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不该吃姐姐的醋,还小丫头心里还是不舒服,会吃味。

见她微蹙着眉,垂头丧气的样子,二皇子憋着笑,向穆清瑶一辑:“还有些军务在身,就不打忧了,嫂嫂,下次亲自下厨时,可别忘了叫上我,今天就先告辞。”

穆清瑶睃了小婉一眼,向他眨眨眼,二皇子哂然一笑,并不说话,也不叫上小婉,转身就走。

小婉越发委屈,气呼呼的坐在房中,也不追上去。

穆清瑶忍得肚痛,也不调解,故意说头痛,让墨玉扶自己进屋去。

小婉越发感觉孤寂郁闷,猛地一起身,扭头就走。

刚跨出门,肩就被人揽住,脸上也落下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吻,小婉憋着气,边推边嘟嚷:“不是军中有事么?还逗留在别人家里做什么?再羡慕,也来不及了,姐姐下辈子都有人订下了,你呀,就靠边站吧。”

“怎么酸溜溜的,嫂嫂家的醋瓶子翻了?”二皇子用力抱紧她,笑道。

“什么醋瓶子子翻了,谁吃醋了?”小婉气呼呼的。

“还说没有,我的牙都要酸掉了,来吧,本王的未来王妃,别生气了,我逗你呢,阿离哥的福气是他的,我的福气就是你,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长大,终于可以娶你为妻,这种福怕了,又岂是阿离哥可以体会得到的?”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俊美而立体的五官温柔而生动,明朗的眸子象天上最亮的星星,小婉醉了,哪里还记得生气,痴迷在二皇子深情的眼眸里。

晋王终于登基,大赦天下,却没有赦免裕亲王合府上下。

礼仪过后,穆清瑶身子也爽利多了,进宫去见太后,太后苍老了许多,神情看起来很倦怠,穆清瑶知道,老人家不喜血亲间的撕杀,防了又防,最后还是没防得住。

“瑶儿啊,伤好了吗?你伤得这么重,哀家也没能去看你…”

“皇祖母,瑶儿的伤好了,对了,听说宫里请一个有名的戏班子来了,咱们祖孙俩亲自去排个戏怎么样?”受伤这个话题太沉重,容易扯到裕亲王一家子,难免又让太后伤感,穆清瑶便笑着扯到别的事上去。

太后果然瞪大眼睛道:“咱们自个排戏?怎么排?”

太后看戏,一般都是早就排演好了的剧本,哪里自己排过,穆清瑶的话让她觉得很新鲜。

“自个编故事,让演员唱啊。”穆清瑶道。

“自个编故事?这个感情好,瑶儿,你肯定有好多故事,快编几个吧,成天介看那几个老本子,哀家都快背得出词来了,没点子新意。”太后一扫方才的惫懒,兴致勃勃道。

一下午,穆清瑶都留在慈宁宫里与太后讲故事排剧本,还让宫女和太监色角色表演一小段一小段故事,将太后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没功夫伤春悲秋。

晚上晋王忙完一天的政事后来给太后请安时,太后正亲自扮演着王母娘娘,在指着小陈子扮演的孙梧空骂呢。

晋王爷立在慈宁宫外愕然,他没有进去,静静地立在门外,听见太后爽朗的笑声比起先前几天要松活多了,心里一阵安宁,不由看向那个自认真纠正小宫女台词念错的穆清瑶。

女子容颜清丽淡雅,笑容明亮,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比灿星还耀目,她象一块散发着幽香的磁石,能吸引周围的人向她聚拢,更让人感受到如赤脚踩着细沙般舒适,怪不得眼高于顶的阿离能对她一见钟情,而俊美无俦的言若鸿连天子也不屑,只为能多陪她几天。

这样的女子如夜空中的那轮明白一样,照亮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只是,大锦能留得住她么?这是晋王自登基以来,时不时冒出的一个念头,让他担忧,让他忐忑。

穆清瑶若是离开大锦远赴北辽,不用想,阿离肯定会丢下一切随她而去。

有时候,晋王真愿穆清瑶才是自个生的儿子,阿离是儿媳,这样,儿子也不至于被儿媳拐走了。

“皇上驾到。”小宫女出来拿东西,骤然看见晋王,吓得忙跪下。

晋王,哦,不,现在应该已经是皇上了,正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殿里的太后立即垮下脸来,挥手上宫女太监们全都退下。

晋王只好抬步进去向太后行礼请安。

太后懒懒道:“起吧,你如今是皇帝了,不用天天来给哀家请安,哀家有小辈陪着就行了,你忙去吧。”

才进来,就让赶晋王走,晋王眼里露出悲伤之色:“母后…”

太后很不耐烦地摆手:“走吧,走吧,哀家困了,想早些歇息。”

晋王无奈地向太后行礼,退了出来,太后又向穆清瑶也摆手:“你也下去吧。”

穆清瑶知道,太后心情不好,“明儿瑶儿再来看您,正好把本子排完,到时候,让戏班子到各个宫里表演去,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乐呵?先皇才架崩,你让后宫一起乐呵?”太后烦躁地说道。

穆清瑶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太后之所以不想看见晋王,不是对晋王有多大气,而是一看见晋王,就让她想起了先皇,那也是她的儿子,她还没有从黑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感中走出来。

“是,瑶儿错了,皇祖母休息,瑶儿也告退。”穆清瑶立即乖巧地行礼道。

她如此乖顺,太后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补了一句:“明儿来把剧本排完吧。”

穆清瑶笑着点头,晋王搬到了乾清宫,而夜笑离却不愿意住进东宫,还是住在晋王府里。

“父皇,皇祖母不是怪您,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很多事放不开,郁结在心里难受,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看晋王沉郁的样子,穆清瑶上前一步道。

“朕知道,母后是想念大哥了,都是她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哥不过四十多岁,就仙去了,母后心里自然不舒服,如今又多了个裕亲王,她更是伤感。”晋王道。

“父皇还是要多抽些时间来陪陪皇祖母的好,您才是皇祖母的亲生儿子,别人都无法替代您在她心中的地位,皇祖母有伤感,更多的是寂寞和失落,年纪大了的人,因为身体和精力都不如从前,便很在乎子女对她的态度,她们害怕被边缘化,被冷落。”穆清瑶道。

晋王笑了笑道:“等父皇老了,你和阿离也会陪在朕身边么?”

穆清瑶怔住:“父皇还年轻呢,怎么就想到老了的事呢?”

“是啊,还算年轻,可要老,也是很快的,时间从来都不喜欢等人,朕在边关这二十多年,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多陪陪母后,陪陪你娘和阿离,如今总算回来了,却又被政务缠身,总觉得对不起家人。”晋王由衷地叹道。

“父皇,娘和相公都理解您,新朝初立,百废待新,革旧立新,自然有很多事要忙。”穆清瑶劝慰道。

“你们走开,本王要见皇叔父,本王要见皇叔父。”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听着就象是七皇子的。

皇帝死后,那孩子哭了一场之后,就又没心没肺的继续玩,既霸道又爱捉弄人,宫里上下没几个没吃过他苦头的。

穆清瑶知道那孩子心性不坏,只是被齐妃惯坏了,脾气不好罢了。

晋王皱眉,朗声道:“让他过来。”

侍卫便放开了七皇子,七皇子一冲就过来了,正经给晋王行了一礼,又睃了穆清瑶一眼,似乎有些惊讶穆清瑶怎么和晋王在一起。

“何事喧哗?”

“皇叔父,宣儿求您给个恩典好不好。”七皇子跪下,大眼黑亮亮地看着晋王。

“你有何事?”小孩子家家的,竟然敢闹到圣驾面前来,不是紧要的事,非打他屁股不可。

“您放了英姐儿好不好?她就要进掖庭了,宣儿不想她进掖庭。”七皇子小声求道。

“英姐儿是谁?”晋王耐着性子问。

“就是…裕亲王家的嫡长孙女啊,宣儿自小就喜欢她,她也很喜欢宣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掖庭去了?宣儿不要,求皇叔父成全。”七皇子道。

“胡闹!”晋王气得不清,裕亲王的嫡孙女,按辈份是七皇子的堂侄女,虽是隔着几代的亲,但辈份不能乱,这小子才多大啊,十二岁,就开始晓得要女人了,还是自家堂侄女,简直就是岂有此事。

“为什么是胡闹,英姐儿又没犯错,裕王叔犯错关她什么事啊?”七皇子哭了起来,其实也是没法子了才敢来晋王面前闹的,他虽天不怕地不怕,却是很怕夜笑离一家子的,包括王妃都都惧三分。

因着裕亲王府的人,明天就要押走了,所以他才急了。

他这一哭,就吸引了不少太监和宫女前来看,虽不敢近前,却还是躲在一旁。

晋王顿时头痛,喝道:“不许哭。”

七皇子不敢哭了,却还是不住的抽泣着,一双大眼泪水蒙蒙的看着晋王,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穆清瑶道:“七弟,嫂嫂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宫里的宫女太监犯了宫规,你该怎么办?”

“当然是依宫规处置。”七皇子很快明白穆清瑶的意思:“可英姐儿没有犯错,犯错的是裕王叔,不能怪到英姐儿头上去。”

“不管是谁犯错,这个世界上无规矩就不成方园,英姐儿的祖父和父亲都犯下大错,英姐儿就不可幸免受连累,这也是规矩,七弟是守规矩的人,却不让父皇守规矩,这是哪家的道理?”穆清瑶问道。

七皇子瞪大泪眼,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问得急了,就胡搅蛮缠:“我不管,会正要放了英姐儿,放了英姐儿的娘,她们两个没有犯错。”

“是谁告诉你他们两个没有犯错的?”英姐儿还没放呢,七皇子又加上了英姐儿的娘亲,这绝对不会是七皇子自个的主意,他平时又多害怕晋王穆清瑶是清楚的,是什么让七皇子不顾惧意来找晋王闹呢?

“谁告诉我都没有关系,我只问阿瑶嫂嫂,是不是不按规矩办事,就是错了,就该受惩罚?”七皇子却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不错,犯了错,就该纠正或是受责罚。”穆清瑶回道。

“那好,请问皇叔父,宫中的嫔妃若是私自逃走,该受何等惩罚?”七皇子突然道。

穆清瑶听得心中一凛,淑妃私下做的事很隐密,七皇子怎么会知道?

就算七皇子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犯得拿这件事来得罪自己,要挟晋王吗?难道他就真的那样在乎英姐儿?

“什么嫔妃私自逃走,没影没边的事,小孩子莫要胡说,朕还有事,太子妃,你来教导你七弟。”晋王一听就皱了眉,抬脚就走。

七皇子哭着追上前:“皇叔父,皇叔父…”

穆清瑶轻轻按住七皇子的肩:“别喊了,你已经中了七虫七花散。”

七皇子一跳三丈高,尖叫:“喂,你这个人怎么不讲规矩啊,暗算算什么英雄。”

“我是女人,才不想做英雄呢,来,告诉我,谁让你来找父皇闹的。”穆清瑶故意将手指骨捏得咯肢作响,七皇子前先在她面前吃过一次亏,这一次有了警醒,忙跳开道:

“阿瑶嫂嫂,放了英姐儿,你看连我都知道了的消息,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你还是想法子怎么解决嫔妃私逃的事吧。”七皇子狡猾地眨了眨眼睛道。

穆清瑶怔了怔,凑近他:“所以,你其实不是来掏乱的,是来送信的么?”

“嫂嫂也算欠我一个人情,放了英姐儿吧。”七皇子执着道。

“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英姐儿?”穆清瑶问道。

“嗯,我一直没有妹妹,英姐儿性子乖巧问顺,算来算去,也只有她在唯一不怕我,又肯跟我玩的人了,嫂嫂不知道,如今要找个红颜知已有多难,你以为人人都象阿离哥哥那样好福气,能有嫂嫂你这么才貌双佳的人相伴吗?”七皇子道。

这小家伙竟然还学会了拍马屁。

“好,我就答应你,想法子放了英姐儿,可是她再也不能恢复皇室身份,顶多也只能做个平民,以后也不能再进宫来了,你救了她,打算怎么办?”穆清瑶好奇地问。

“我能怎么办?我娘住在宫里,因为是有子的,所以别的嫔妃都能了无牵挂的失跳,我娘却不能…我娘才三十岁呢…”

七皇子垂下眸,眼中有着淡淡的悲伤。

穆清瑶立即心疼起来,七皇子绕了个很大圈子,又是送人情,又是要求人的,说到底,其实是为了齐妃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大结局

“你早就是庸亲王了,等你足够大,就能在宫外建府,成家立室,到时候,比英姐儿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你非要念着英姐儿做什么?辈份血缘都不允许你们在一起。”思婉故意误解七皇子的意思。

“嫂嫂,人家还小,就算建府,也还得两年以上,宫里越来越冷清,我那母妃又是个嘴碎张狂的…”七皇子认真地看着穆清瑶,大眼里浮起一层隐隐的担忧。

穆清瑶也收起逗他的心,看来,宫里的事情,齐妃娘娘也有所擦觉,怎么传到宫外去的,暂时还不知道,七皇子是在担心齐妃牵扯上,也是给自己备个底。

“那宣哥儿你打算怎么办?有想法了吗?”穆清瑶问。

“我娘当年她怀了我时,胎位很不稳,求过菩萨,如果能正常安全生下我,便去慈济寺伴佛三年,我求求嫂嫂,能不能请皇后娘娘开恩…”七皇子边说,漂亮的大眼不时的瞟穆清瑶。

好个狡猾的七皇子,让齐妃去慈济寺还愿,既可以躲过宫里的一切争斗与纷扰,置身事外,三年后他长大成人,建府立室,便能将齐妃接回来,直接住到他府上去,再也不用回宫了。

因着已经有嫔妃出宫住到儿子府里的前车之鉴,所以他这个要求也并不为过。

穆清瑶笑着拧了拧他的耳朵:“可你刚才得罪皇上了,我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应允呢。”

七皇子眨巴眨巴眼睛:“说得好象人家不知道,皇上最听嫂的话一样,只要是嫂嫂提出的建议,皇叔父有反对的么?就算有不同意见,有阿离哥哥在,皇叔父反对有效么?”

这个臭小子,真是个小人精,看着嚣张跋扈,其实比谁都精明细致。

还很会拿捏别人软肋。

“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替你去说请呢?”穆清瑶眨眨眼道。

“因为…”七皇子扯着穆清腰的衣角:“因为你是我最漂亮,最可亲,最善良的嫂嫂啊。”

穆清瑶哈哈大笑:“你这马屁能打一百分,不怕你骄傲,明儿我就替你去说请如何?不过,你得告诉我,谁让你来找父皇闹的。”

七皇子讪讪笑道:“嫂嫂能不问么?”

“不问我也猜得到,是果亲王妃对不对?”穆清瑶道。

“王婶其实也是让我来告诉嫂嫂一声的,有些人要拿逃妃这事做文章,请你尽早防备”七皇子正色道。

就知道果亲王妃不是那搅事的,她是心正之人,只是有点小私心,其实果亲王并不是没有才能,只是太过胆小谨慎,故意装混了这么多年,他若真肯出来做事,又哪里办不好差的,此事回去跟夜笑离商量商量,朝政上的事,他比自己更了解。

晋王后来果然让果亲王进了内阁,地位只比当年的裕亲王稍低,裕亲王府全家还是该贬的贬,该进掖庭的进了掖庭,只有英姐儿被齐妃带了慈济寺去了,料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在慈济寺也作不出什么风浪来。

夜笑离忙于政事,穆清瑶则忙着红丰神的生意,与北戎的生意做理正火,大锦政局稳定后,容忌就回了北戎,因为生意越做越大,又在北戎皇帝跟前立了几次大功,在朝堂上建立不小的威望。

加之手中有钱,出手大方,又会拢络人心,很快便建立了不小的势力,有了经济实力,比有军权还要能收获人心。

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反倒成了北戎夺嫡声望最高的一位。

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三皇子之所以能如此快掘起,全是因为与大锦太子妃关系密切的缘故,不少人说三道四,容忌也不解释,更不避忌,反而常把自己与穆清瑶相处时的小细节编成小段子当玩笑说出来,虽然都是无伤大雅的,却让人浮想连篇,越发觉得他与穆清瑶之间暖昧不明。

大锦因晋王登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更是引起穆清瑶的现代治政理念,整治吏治,又大力发展经济,加强与周边各国的通商,晋王又是沙场名将,自然也重视军事,很快大锦便由弱变强起来,周边过去虎视耽耽窥视大锦的国家,都开始观望起来,暂时息了那兵戈抢掠的心思。

容忌故意制造出来的暖昧,让人以为他得到了大锦的支持,背靠大锦这颗大树,又加大了他夺嫡的筹码。

放下容忌这边不谈,言若鸿身体恢复后,便赖在晋王府里住着不肯回南楚,南楚官员几番过来请他,这位爷就是不肯回去,当初拼死拼活抢来的帝位,在他眼里就是个捆绑他的累赘,南楚官员来了,他不是躲着不见,就是继续装病。

官员急了,差点哭晕在乾清宫里。

皇帝没法子了,又不好赶言若鸿走,毕竟人家救过自己的儿媳,可堂堂一国之君总赖在大锦不回国也不是个事啊,只好下道旨意,令太子解决此事。

夜笑离这会子正坐在言若鸿的房间里,俊眉微蹙,言皇帝却悠哉游哉地画着穿外开得正妍的绣球花。

夜笑离也不着急,自顾自地沏茶喝茶,拿了本书在手里看,不时有属下送来奏报,他便在言皇屋里批示。

一来好几天都是这样,言若鸿出去,他也跟着出去,言若鸿休息,他也就往言若鸿床上一挤。

小时候两人也没少同床共枕,但现在都大了,原本他天天陪着,既不上朝也不回自个的院子就惹来不少嫌话,再来个同床共枕,饶是言若鸿脸皮厚,也受不住了,怒道:“阿离,你天天住我这里算什么?你就不怕阿瑶吃醋?”

“吃醋也没办法,我想好了,你既然如此割舍不下我们夫妻,

那也不能让你一直这么磋砣着,孤单着,干脆,咱们就成为一家人吧。”夜笑离一本正经道。

言若鸿桃花眼一闪,冷冷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阿鸿,我是说真的,咱们之间,是生死兄弟,你对我的感情,我心里也清楚,既然你放不下我,阿瑶她也不反对,我便豁出去了,就算全天下人要拿涶沫淹死我,我也在所不惜,只要阿鸿你肯,我便立即下聘书,娶你为男妃如何?”夜笑离正色地说道。

言若鸿顿时脸一黑,他这辈子最恨人说他男生女相,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还是当着面的,他立马就能打碎那人一口牙。

蹭地站起来就往外走:“我知道,你是嫌我在你家住久了,厌烦了是吧,夜笑离,你要赶我走,直说就是,用得着这样埋汰我么?”

“我不有埋汰你,刚才说错了,不是我娶你,是我娘子娶你,我知道你喜欢她,心里只有她也放不下她,那干脆,我大方点,咱们二男共侍一女行不?反正你我是好兄弟,我的妻子给你分享一下也没差。”

夜笑离话还未说完,言若鸿立即返身,对着他就是一拳。

“夜笑离,你埋汰我就算了,竟然敢轻辱她,你还是不是人啊。”言若鸿气得俊脸发青,桃花眼里全是怒火。

“轻辱她?你在乎?阿鸿,我有时候很怀疑,你是真的很在意阿瑶还是太在意你自己的初恋感情。”夜笑离一把捉住言若鸿的手道。

“我…”言若鸿语结,兄弟妻,他不应该窥觑,就算夜笑离要埋汰,要赶他走,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不会怨怼,但是,他不能怀疑自己对穆清瑶的感情。

“阿鸿,你喜欢阿瑶,我从没有怨恨也没有生气,我选的妻有人喜欢,说明我夜笑离眼光好,也更说明你我兄弟这么多年的默契一直都在,连喜欢人的口味和眼光都一样,但是,你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舍身救阿瑶,又当面表白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以为,你会没命,埋在心底的感情不说出来会终身遗憾,所以,我也没有怪你,反而为你的真情而感动,但是,你没死啊,却总住在我家里,你让别人怎么看阿瑶?

外间不是传我与你有断袖之嫌,就是说阿瑶一女侍二夫,你现在这样,是对阿瑶好,还是想毁她的声誉?”夜笑离道。

言若鸿被骂得目瞪口呆状若木鸡。

他其实并没有存太大的奢望,也知道,阿瑶不可能和阿离分开,他只是想在大锦多呆点时间,能多看阿瑶一天算一天,他也不是不想回南楚,可是,更知道,他一走,阿离和阿瑶两个就要去北辽了,比起大锦来,北辽离南楚更远,相隔万里,从此相见遥遥无期,他不舍,他不愿。

明知道自己在任性,在胡闹,可他总想着,人的一生能有几次任性胡闹的机会?尤其是已经成年,更成为了南楚的帝王,以后再想任性都不可能了。

阿离的话象一盆冰水浇醒了言若鸿,也让他既心痛,又自愧。

有的人,迟了一步,便遗憾终身,再不舍,再不愿,还是要离别,此去关山万里,再见可能会是两鬓斑白之时,而她,会为阿离生儿育女,他也会有自己的妻,会成家立室,相见时,除了一声好,不知道还能再叙什么。

眼泪,自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弥漫,言若鸿不是爱哭的人,但是,此生只爱了这么一回,用情之深,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唇角勾起一抹落寞的浅笑,言若鸿拼命把眼泪逼了回去,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夜笑离拦住他,张开双臂拥抱住自己最好的兄弟:“阿鸿,我会带着阿瑶和孩子去看你的。”

“说话算话!”言若鸿捶了夜笑离一拳道。

“嗯,说话算话,阿瑶在前院等你,她还有话跟你说。”夜笑离道。

言若鸿苦笑:“不了,我从后门走了,你告诉阿瑶,如果她过得不好,她的相公欺负了她,就让她来南楚找我,南楚皇宫的大门永远为她开着。”

夜笑离笑道:“好,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不过,我永远不会给她不幸福的机会的。”

“如此最好。”说话间,言若鸿已然纵身跃起,就象他无数次突然出现在穆清瑶面前一样,瞬间消失了。

夜笑离目送言若鸿离开,身后,穆清瑶流着泪悄悄走了出来,默默地伏进夜笑离怀里。

夜笑离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你还哭,也不怕我吃醋。”

“人都被你赶走了,你还好意思吃醋?”穆清瑶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