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苏妤无奈一叹,“我看着佳瑜夫人不是叶景秋那样行事急躁的人,估计能拿好分寸,不会这么操之过急,把嫌疑转到自己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_(:з」∠)_基友阿笙因为感冒,不得已断更《皇上与我共战袍》一天…阿笙阿箫知道有不少菇凉在同时追两篇文,于是商量了一下,她今晚好好歇着~明早阿箫这边加更一章《弃后》算是补偿大家啦~~么么哒~~加更在早七点~MUA~

53、顶罪

越想苏妤是有意寻了借口逃开成舒殿,贺兰子珩就心中就越是阴郁。

她可以不肯留…但她不能拦着他去!

到底伤还未愈,皇帝头一次去恰好赶上了她在换药,胜雪的肌肤上已经瞧不出什么淤青,无暇的一片。他入殿刚瞧了一眼,苏妤便敏捷地伸手拽下了榻上幔帐,彻底跟他隔开。

皇帝看着眼前的幔帐默了一默,自是不留情面地伸手拨开,“你再挡,再挡就还搬回成舒殿去。”

苏妤禁不住地为自己一声叹,扭过头望向他,很是有几分不满,“古有汉成帝偷看美人沐浴也还罢了,好歹也能说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陛下偏爱看臣妾换药算个什么癖好?”

“你就这么自认不是个美人?”皇帝挑眉反驳,细一思索又慢吞吞地驳了自己,“也罢…是美人却绝不是妖妃。”

似乎很是当心,生怕一句话惹得她不快。

苏妤“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折枝为她换完了药退到了一旁,她便起身自行理好了衣裙。皇帝径自在她身边坐了下去,笑意在唇畔一转,便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

苏妤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方道:“…怎么了?”

“嗯…”皇帝思索着点头,“胆子大了,敢把朕比汉成帝?”

苏妤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开了个怎样的玩笑,即刻有些紧张,咬了唇蹙着眉后悔地认错:“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皇帝淡看着她:“那你什么意思?”

苏妤怯怯地觑着他,但到底没打算真谢罪。默了半晌移开话题,“听闻昨日抓着了个要自尽的宦官,现下如何了?”

“还审着。”皇帝一笑,“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宫正司自会料理好。”苏妤轻一点头,皇帝又道,“天慢慢热了,要到梧洵避暑去。”

“…哦。”苏妤难免一瞬的失神。先前的两年,这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去年天并不热,阖宫都没去避暑;再之前…皇帝自是不会让她随驾的,就算再热她也要在宫里忍着。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各个夏天大概都要这样过了。

今日,皇帝却悠悠地亲口问她:“你想住哪儿?”

漫不经心的神色,却确实是询问的语气。苏妤抿了抿唇,清浅笑道:“臣妾也就是刚入太子府那年去过一次,对哪儿都不熟悉,有劳徐大人安排便是。”

在前往梧洵行宫的旨意下来之前,下药一事便有了说法。事情闹得不小,一众嫔妃皆聚到了长秋宫去,苏妤也不得不走一趟。

踏进椒房殿,那在宫正司被审得一身血污的宦官吓得苏妤心中一栗,缓了口气才稳步进了殿,朝佳瑜夫人一福,简短地道了声“夫人”便落了座。

叶妃自是也到了,静默地坐在一边,对旁人皆不理不睬。四下安静,佳瑜夫人淡睨了苏妤一眼,作关切道:“不知充仪的伤如何了?”

“没大碍了。”苏妤低眉微笑,淡泊地回说,“劳陛下照顾了这么多时日,总归是没落下病来。”

“无碍便好。”佳瑜夫人哂道,“你无碍了,本宫才好开口说这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苏妤微微一怔,侧头问她:“不知夫人有何事?”

“陆才人和充仪不睦已久了。”佳瑜夫人微低首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充仪不敬、甚至是闹到月薇宫去,这些事在座的诸位姐妹都知道。”她环顾着殿中诸人,语中一顿,视线移回了苏妤面上,又道,“不过本宫还是想求充仪饶她一命。到底是刚受了失子之痛的人,难过之下犯下大错也是有的。若是充仪肯网开一面,便去陛下那儿说说情…赦她一次。”

佳瑜夫人说得温和,言辞间皆是恳求之意,却是和叶景秋半点关系没有。心觉不对,苏妤凝视着她一时未言。佳瑜夫人抬眸看向那宦官间目光微凌:“这是前些日子在充仪药中做了手脚的宦官,宫正司审出来了,是受陆才人指使的。”微微一喟,佳瑜夫人低头拨弄着镶满珠翠的护甲道,“本宫知道这是大错,也不好强求充仪,只希望充仪心善。这事…大概也就充仪和陛下开口才能管些用了。”

若不答应便是她心狠了。苏妤心中冷笑,一壁疑惑着佳瑜夫人为何未拖叶景秋下水一壁从容不迫地应付着:“臣妾还奇怪呢,是什么人要下这样的手。陆才人…”思量着一笑,偏头看向远处,“倒看不出才人娘子有这样的本事,能把手伸进陛下的成舒殿去。”

“充仪娘娘…”陆才人从方才听到佳瑜夫人之言时便惊住,此刻苏妤开了口,她才回过神来,愣了一愣慌忙跪地,惊慌失措地解释,“臣妾冤枉…臣妾是与娘娘不睦已久…但从不敢害娘娘、更…更加不敢在陛□边安插眼线…”一番解释后,陆才人顿了一顿,有些惶惑地思量了一瞬,又向佳瑜夫人叩首道,“臣妾自知陛下为了充仪娘娘恼了臣妾,又怎敢再惹事端…必是…必是充仪娘娘自己在成舒殿不肯走,出了事便赖到臣妾头上…”

一席话,生生把原本犹豫着是否要为她说两句情的苏妤逼出了一声森笑,苏妤睇了她一眼,冷然道:“才人娘子好一张巧嘴。”

在座宫嫔皆觉得:这陆氏着实是嫌自己命长

皇帝在一刻之后到了长秋宫,殿中也就僵了这么一刻。这一刻的时间里,任谁都瞧得出,苏妤和佳瑜夫人之间有一场博弈。二人都维持着笑容,跟打太极似的把话头推来推去,柔和的语中时有讥讽,都想逼得对方先失了分寸。

一个是从前的主母,一个是如今住着长秋宫的人。旁人皆知自己插不得嘴,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沉默不言。

就连叶景秋也没有多说半句话。

终是等到皇帝来了。当着皇帝的面,这二人总得各自有个态度。佳瑜夫人面不改色,还是那一番说辞,端庄贤惠地央苏妤饶陆才人这一次,皇帝也自然而然地看向苏妤,等着她拿主意。

不远处跪着的陆才人已经快要哭出来。不论先前有过怎样的不快,在这事上她确是冤枉的。可惜,苏妤原是打算为她说两句话,可在听罢她那番言辞之后…苏妤只觉得,再为她说情,自己从前那两年被人欺负就都是活该。

却又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宫中嫔妃便是心思再狠毒,在皇帝面前也总要装个善良大方。她如是开口便要求皇帝严惩陆氏,一来皇帝必有不满,二来日后在后宫的口碑…也就没的可说了

贺兰子珩打量着苏妤的神色,想从她的一分分神色变化中看明白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一边打量着一边思量着,贺兰子珩纵使一时看不透,也猜出她这个为难的样子大约是不打算开口给陆氏求情——要做样子有什么可为难的,直说便是了;这般的踌躇,只能是想严惩陆氏又怕自己不高兴。

心有轻笑,皇帝淡漠地回头瞥了陆氏一眼,冷声道:“从前你摔东西、去月薇宫找麻烦也都罢了,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视线在苏妤面上一划,续言道,“传旨下去,才人陆氏废位,打入冷宫。”

死寂。

陆氏成了永昭年间头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嫔妃,而打入冷宫的原因…是她意欲加害大燕朝头一个被贬妻为妾的嫔妃。

该说一句天道轮回还是该叹一句世事无常?

没什么人理会陆氏的辩解,亦鲜少有人显露同情之色,这事便这样罢了,嫔妃们皆施礼告退。皇帝看苏妤穿得单薄,笑说了句“就不怕腰上受凉复发?”便吩咐宫人取了件薄斗篷来披在她身上。

而后…就势自然而然地揽着她一并出了殿。

皇帝自行发落了陆氏,让苏妤很是松了口气。离了长秋宫,皇帝却瞥着她道:“看陆才人不顺眼又不肯说,想装大度又觉得违心,是不是?”

“…什么?”苏妤轻怔,满目不解地看着皇帝。

皇帝停下脚步,转过脸来叉臂回看着她,琢磨着道:“是不肯做这个恶人,还是怕朕觉得你心狠?”

“我…”苏妤滞住,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惴惴。

“是怕做恶人的话…朕明白,当年的事冤枉了你,六宫也因为那事都对你存着偏见,算朕欠你的,所以替你把这恶人做了。”皇帝悠哉哉地道,“如是怕朕觉得你心狠么…”皇帝啧了啧嘴,笑而摆手道,“反正朕这次也看出来你压根没想饶她了,下回也就用不着强装大度,有话直说便是。”

都说伴君如伴虎,尽管眼前之人分明没有责怪之意,被帝王看破掩饰总还是一件让人很是心虚的事。略作踟蹰,苏妤垂首福□去:“臣妾本也不想和陆氏计较,实是她太过分了些…”

“知道。”皇帝了然笑道,伸手一搀,“就算是你想和她计较,也是朕乐意替你当这恶人。”

并肩走在宫道上,苏妤边是忐忑于这几乎有些黑白不分的偏袒,边是思量这事中的变数。不知是怎样的原因,竟能让佳瑜夫人放下这再给叶景秋一击的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额外加更~晚七点还有一更哟~~~——

【严肃】我决定来厚颜无耻(划掉)理直气壮地推一下自己的黑历史

披着玄幻皮的古言单元文~欢迎来看~~~大背景和《弃后》还有《晏然传》一样都是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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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说世间的香气都蕴着一段记忆,世间万物的记忆都能炼香,你信不信?

不信?

好,那我告诉你,

我每天都在拿别人的记忆炼香,

跟我来,我带你去品我炼的香,让你看看里面的记忆,

其实,我也少一段记忆,

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有人拿我的那段记忆炼了香。

第54章梧洵

被废黜后的第六日,苏妤在月薇宫听到冷宫的宫人来知会娴妃说:陆氏疯了。每日都大哭大闹,劝不住哄不住,弄得冷宫里不得安宁。

娴妃便看向苏妤,苏妤不咸不淡道:“既是疯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何必来回话?还顾念着她曾生下皇长子么?”

几人便躬身退下,再没有其他言语。娴妃一笑:“我还以为姐姐会直接取她性命呢。”

“何必?为了这么个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当。”浅啜了口茶,苏妤道,“不过奇怪了,我不明白佳瑜夫人为何是拖她下水。要给叶景秋使绊,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谁知道呢。”娴妃微微一叹,“兴许…佳瑜夫人是有什么把柄攥在叶景秋手里?”

互相牵制?苏妤思量了片刻,只摇首道:“不像。”

陆氏委实是个不消停的人,便是疯了,也总能在后宫惹出些事端。据说她起先是日日咒骂着,说苏妤害了她的孩子,在两日后便投了井,死在了冷宫里。

宫人们说那井口很小,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人捞出来,都已在水中浸得面目全非了。

折枝说着忍不住地寒栗,最后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死都死不消停。”

苏妤轻笑,不以为意地抿茶淡言:“她嘴是碎,但已被废了又疯了,哪还有什么本事惹事生非?这是宫里头有人成心兴风作浪。”

是有心寻她的晦气

是以皇帝白日里偶然来看苏妤时,便见她坐在案前,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经文。字字都写得认真急了,面容谨肃,阳光斜洒在她脸上,衬得一片沉静。

他已知她对陆氏怨得很,那日话已说得清楚明白,她这是做什么样子?

若不是做样子…这是平白发什么善心?

站在她身后探手一抽,她笔力倒是不轻,握得稳稳的,半分也没让他抽出来。有些惊意地抬头一看,苏妤将笔稳放在砚台上,垂首福道:“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笑,睇了那桌上纸张一眼,随口问她,“给陆氏抄的?”

“…是。”苏妤默了一默,又说,“算是。”

算是?皇帝不禁一笑:“到底是不是?”

“是怕她来寻仇,想为自己求个心安。”苏妤诚恳道,说着一声叹息。

拿起一叶纸笺看了一看,手指在纸上一弹,皇帝笑道:“又不是你害的她,你这是哪门子心虚?”

“确不是臣妾害的她。”苏妤低头道,“但…她不信啊。活着时既不信,谁知死了会不会信?若当真来找臣妾寻仇,臣妾岂不是冤死了?”沉默一瞬,她续言道,“毕竟有些事解释不清楚,并非自认清白就可以不受牵连。”

就像三年前。楚充华失子的事,她始终都是自认清白的,却始终都只是“自认清白”。

一时难免尴尬,皇帝轻一咳嗽,道:“过几日便该去梧洵了,你的伤…”视线往下一移,他笑说,“路上难免颠簸,让折枝多为你备些药。”

其实那伤已无碍了。苏妤浅笑颌了颌首:“臣妾知道。”

避暑的旨意下来了,各人去往梧洵后的住处皆尽安排好。苏妤住在婷息轩,风景颇好的一处,其后有小山,离皇帝的正了殿也不远。

这倒无碍,让后宫颇有微词的是——凤翟殿空了下来。

凤翟殿是皇后的住处,没有皇后是空下来本是应该,但目下长秋宫是佳瑜夫人住着,晨省昏定亦是去向她问安,避暑却着意将凤翟殿空了,可见是皇帝的意思。

加之皇帝三天两头地往绮黎宫跑,众人难免觉得…莫不是日后都要为苏妤空着?

苏妤反倒过得坦荡,反正佳瑜夫人已然和她翻了脸,还怕再不痛快一次么?

更为舒心的是…这次未能随驾的,是叶景秋

到了梧洵的那日,苏妤还没来得及瞧一瞧这婷息轩究竟是什么样子,徐幽就亲自来了,躬身一揖禀说:“陛下传充仪娘娘去一趟。”

向里望了一望,虽是早已有宫人准备停当,但因有从锦都带来的东西,还是要再收拾一番的,总也难免嘈杂。遂一点头,随着徐幽往正了殿去,倒是不知刚到行宫,皇帝会有什么事。

入殿见礼,礼至一半便被皇帝伸手扶了起来,笑说:“没外人,坐吧。”

依言坐下,苏妤疑惑地问他:“陛下有事?”

“留你坐会儿。”皇帝平淡道,递了封信给她,“刚送到的,苏澈到映阳了。”

是家书?

苏妤接到手里一看,上面却是写着:陛下亲启。

“这个是…”苏妤惶惑地抬起头,“给陛下的啊…”

“禁军都尉府多是密令,在外时时刻要往朝中回禀,由密使专程送至。”皇帝含笑解释说,“不过朕跟他说了,到了映阳头一封信得跟你这个做长姐的报平安——可你总不能让他写个‘充仪亲启’然后让密使送来吧,多不合适?”

是不太合适。苏妤闻言便放下心来,撕开了信封,信上的开头的称呼果然是:长姐。

一封信读罢,两页纸,从头到尾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说一说他平安到了、映阳的风土人情如何…苏妤读完后便收了起来,嗔笑说:“一句正经事没有,倒是劳得密使跑一趟。”

便将信呈回给皇帝。

皇帝瞥了一眼:“给你的信,自己收着。”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回一封?”

苏妤思量片刻:“也好。”

她在案前坐下,提笔回信。贺兰子珩也闲适地在一旁坐下,看着她一笔笔写下去却不凑去看内容。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要让她放下那些戒备和担心。即便做得刻意了些,但他就是要让她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他就是半点都不疑她、也不想伤她的家人。所以半分不担心她会通过书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苏妤当然不会直接信他。

一封信写完,她自然而然地递给了皇帝,倒是没有什么表露,只道了一句:“写完了。”

“嗯。”这回皇帝倒是接了过去,却没有如她预料中那样先看一遍,随手拿过了个信封装起来,封好后又递回给她,“密使就在外面候着,你直接给他便是了。”

…接过去就是帮她装起来而已么?

苏妤哑了一哑,犹豫着拿了回来,下意识地在手里抻了一抻信封,足下未动。

“怎么了?”皇帝睇着她问。

“陛下…”她看着手里的信封咬了咬唇,半开玩笑说,“陛下就不怕臣妾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么?”

“你说起自己来还真是狠得下心啊。”皇帝淡看着她,板着脸表达出了鄙夷,“上回是直言说自己不是个美人,这回索性把谋反的罪名给自己扣上?”打量她两眼,皇帝又道,“就你身上那点靳倾血统,你想去通敌汗王都信不过你。”

…这什么跟什么?

苏妤隐隐觉得皇帝好像在有意刺她,语无波澜地成心挑她的不痛快。暗自瞪了一眼,一福身说:“那臣妾去了,臣妾告退。”

听出她语中的赌气意味,贺兰子珩假作未觉,待她离开后方有一抹得色浮于面上:敢找理由逃开成舒殿还说得冠冕堂皇?你当就你会说话?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是跟她置什么气?

在外恭候的密使头一次遇到出来递信的是个嫔妃。愣了半天,结果信收起来,头也不敢抬的一揖:“臣告退。”

苏妤神态自若地一颌首,待他离开后也移步往自己的婷息轩去了。

“云敏充仪。”曼声轻唤,苏妤回过头去目光发冷。佳瑜夫人瞧了一瞧那正自离开的密使,温和笑道,“怨不得前阵子听说了充仪和禁军都尉府指挥使的一些事…似乎在民间传得厉害,充仪也太不知避嫌。”

“避嫌?”苏妤一笑,“如是臣妾日日和外臣相见,那是臣妾不知避嫌。但臣妾难得回一次家便碰上这样的事——沈大人还是奉得陛下的旨都能被栽赃,这便不是臣妾不知避嫌,是欲加之罪。”

“那就所幸陛下不怪你了。”佳瑜夫人衔起笑意在她面前缓然踱着步子,“真是风水轮流转,听说元年随驾来避暑的时候,没充仪什么事。如今倒是把叶妃留在宫里了…”略有思忖,她又道,“哎?充仪是不是觉得奇怪,本宫为何没借上一次的事除掉叶妃?”

苏妤自是觉得奇怪,但也不曾想到佳瑜夫人会主动在她面前提及此事。目光微凛,苏妤静默未言。

佳瑜夫人又笑问:“充仪你是不是还觉得…本宫有什么把柄在叶景秋手里?”微微扬首,佳瑜夫人带着几分蔑然之意淡瞧着她,“收起那些可笑的想法。本宫是想让你知道,只要本宫还住着长秋宫,后宫的局势就不会由着你左右。你指望着本宫除掉叶妃不让你碍眼?本宫倒是对目下的三足鼎立之势很是满意!”

苏妤轻一抽气,倏然明白了。佳瑜夫人自是也觉得叶景秋碍眼,但目下自己风生水起,三人互相对抗着谁也不会示弱,一旦少了一角,便是仅剩的两方针锋相对。成败在此一举的时候,任何一人都会拼尽全力,从三足鼎立变为针尖对麦芒。那么于任何一方而言,都是少了中间的一道屏障、都要危险得多了。

“叶妃觉得本宫夺了她的后位。”佳瑜夫人思索着抿笑,“但在她眼里,最碍眼的到底还是你。本宫乐得看你们斗得两败俱伤。”扬音一笑,佳瑜夫人也未理会她的反应便径自离去,行出两步却脚下一停,又徐徐说,“哦…还有,你上次说本宫免了六宫晨省去成舒殿见你,是因为本宫觉得你能东山再起。那本宫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本宫不管你能不能东山再起,这后位你从来都不配去争。能跟本宫一争的,可以是从前执掌凤印多年的叶妃,也可以是目下和本宫平分秋色的娴妃,却断不会是你这个被贬妻为妾的弃妇,你不配。”回眸一瞥苏妤,佳瑜夫人丢下一句“既是遭了废黜,倒不如和陆氏作伴去”,终是离去。

语中冷涔涔的轻蔑无半分掩饰,即便她因为纳吉时的“不吉”而未一举成皇后、甚至连昏礼也因为苏妤的突然晕厥而被打断,在她眼里,曾被废黜的苏妤从来都不值一提。要和这样一个人去争后位,简直让她觉得屈辱。

淡看着佳瑜夫人窈窕的背影,苏妤心下喟叹间有一个既不服又不甘的想法,这想法在皇帝待她好的这些时日里日渐膨胀,她曾对娴妃说过,却到底是狠狠压制着。

如今,却是顷刻间涌了起来,让她再也拗不过那心思,一声冷笑,虽是喃喃自语却不乏挑衅之意:“配与不配,到底不是你说了算的。”

后位,那个原该属于她的后位,叶景秋到底没能坐上去、佳瑜夫人也暂时没能坐上去。她并不知自己能不能争得到,但她无比清楚地知道…

她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突然发现居然出现在首页霸王票榜了Σ(っ°Д°;)っ

无比激动…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洪水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

总之…兴奋与喜悦无可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