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可言表…那就不言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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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狩猎

皇帝仍是如在宫中一样,隔三岔五总要来看一看苏妤——不管她愿不愿意。过了约莫半个多月,一道急报让阖宫乃至整个大燕都松了口气。

前线大捷。

不管这一仗里面里面有多少猫腻,赢了总比输好。是以将领们还朝之时总还要设宴庆贺的,听说靳倾汗王也遣了使臣来,后又说让王长子也同来。

为此,苏妤倒是真心实意的高兴。虽是有那么点靳倾的血统,但毕竟生在大燕、长在大燕,骨子里就是个汉人。加之知道靳倾从前的种种所作所为,对曾大肆屠杀大燕子民的靳倾实在难有半点好感

虽是在梧洵行宫,那场宴会仍办得宏大。传了不少朝臣来,外命妇亦是在列。嫔妃的座次与从前差别很大——之前叶景秋执掌凤印时,常是坐在皇后的位子上,与皇帝并肩,其中是什么意思人人都清楚;如今叶景秋被降为叶妃,留在锦都未来梧洵,那位子却是也没让窦绾去坐。

苏妤仍是坐在依位份该坐的位置上,旁边是娴妃,对面便是楚充华。

几句交谈刚过,宦官禀说靳倾王长子和使臣到了。苏妤望过去,果有几人正进殿,在与嫔妃相隔的那一道珠帘前停下,施了个礼:“陛下。”

礼是靳倾的礼,和大燕的不同,众人瞧着觉得有些怪,但看神色也知颇为恭敬。皇帝颌首,淡声问了一句:“莫卓王子?”

那人欠了欠身:“是。”

相互皆有几句客套,随后落座。苏妤的目光落在莫卓身侧的那名女子身上,看着似是带王子妃一道来了?

待得莫卓落座,使臣奉上了靳倾汗王的书信,又肃然道:“不知哪一位是霍老将军与朵颀公主的外孙女?”

是说苏妤。

数到目光一并投过来,苏妤低垂眼睫未擅自作答,皇帝睇了她一眼笑问那使臣说:“有什么事吗?”

“靳倾子民一直对朵颀公主敬重有加。”使臣躬身道,“臣也相对她的后人表达敬意。”

不少嫔妃闻言露了幸灾乐祸的神色。使臣的一句话,几是将苏妤拉到了众人的对立面。一个大燕嫔妃,被敌国使臣“表达敬意”,纵使算不得她的错,只怕皇帝也难免要迁怒于她。

毕竟,是刚刚起过战事的两国。

冷声一笑,皇帝执起酒樽抿了口酒,喜怒难辨地淡然道:“别套近乎。该知道朵颀公主是为谢大燕助靳倾汗王弭平战乱而嫁给霍老将军的,如是当真对她敬重有加,右贤王就不该对大燕动兵。”

决口不提苏妤。

使臣微微一滞,显得有些窘迫。忙解释道:“这…汗王对此颇为内疚,故让臣来…”

“知道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闲闲道,“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现在煜都住着,如是对他们敬重,去见他们便是。他们的外孙女…”皇帝的目光在一次飘向苏妤,见她仍是平平静静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续道,“朕的嫔妃和那几十年前的事牵扯不上关系。”

使臣的要求就此作罢。开了宴,苏妤觉出皇帝总往这边看,一时难免觉得莫不是真为使臣之言而对自己有所不满了?垂眸不言,少顷,却见徐幽前来道:“充仪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颌首应下,苏妤起身离座,到御座前一福:“陛下。”

“来坐。”皇帝招手让她过去,苏妤坐在皇帝案几侧旁,有些许不安。皇帝端详她的神情须臾,看她淡淡漠漠的,也有些许不安,凑近了她问:“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怪朕不让你见使臣么?你如是想见…”想见就让她见好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在想什么…

苏妤有些错愕,立即道:“不是。臣妾见那使臣干什么?”

几日后,皇帝忽地告诉她:“要去附近的围场围猎,靳倾王子和使节也去。”一顿,问她,“同去?”

苏妤短一怔之后衔笑说:“臣妾哪会那些…”

“就当是出去走走。”皇帝笑容温和,“看你这些日子在行宫待得无聊。”

…也好。

是以翌日着了套轻便的襦裙,随驾一道离了行宫。踏上马车时苏妤才知,同去的嫔妃就她一人,从佳瑜夫人到一干新宫嫔都留在了行宫里。

围场离得并不远,因其中就沅山,故称沅山围场。微风掀起车帘,苏妤忍不住探头朝外看去。

好广阔的一片天地,远处是蓝天白云、山峦起伏,近处则是大片的草地树林,依稀能瞧见鹿群在林中持过,这是她不曾见过的风景。

她望着车帘外有些失神,皇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了一想,伸手掀开就在她身侧的窗帘,瞥了她一眼道:“你这么看不累么?”

舍近求远…

苏妤免不了悻悻一笑,转过身大大方方地从这边往外看去,下颌搁在窗栏上,深吸了口气道:“真是好地方。”

“你如是喜欢这景致,来年避暑去祁川好了。”皇帝一笑,“行宫是一样的行宫,离了行宫之后风景却比这强多了。”

苏妤笑了一笑,皇帝从她脸上没有看出太多欣喜

片刻后到了地方,皇帝先下了马车,随后将手递给她,颇是自然地扶着她下了车。这细微的动作他做得并不刻意,苏妤虽有些犹豫到底也没推辞,旁人却是看在眼里。莫卓王子恰巧行来,随口笑问说:“陛下,这位是…”

“这就是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的外孙女。”皇帝答道。莫卓恍悟:“那便是陛下的妻子了?”

一旁的使臣当即惊住,想和王子解释却为时已晚。只恨自己没提前告诉王子一声苏妤被贬妻为妾的事,目下怕是难免要生些不快了。

苏妤听言,心中亦是“咯噔”一声,维持着的笑意未变,思忖着如是显了尴尬该如何应付,却听得皇帝一笑,轻应了声:“是。”

…是?!

在使臣松了口气、终于私下告诉莫卓个中隐情之后,莫卓自然而然地觉得皇帝方才的回答只是敷衍了事。王子妃司齐看了看皇帝与苏妤,却道:“贬妻为妾却又明明待她不差,陛下何必?”

被丈夫一捂嘴,司齐噤了声。

侍卫牵了马来,众人各自挑了,苏妤不懂这些、更不会骑,在众人选马的时候无事可做。发着愣,耳边一股热气,回头见一体型小些的黑马正在一步外的地方眨着眼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回看了一会儿,那马倒是目光温和,苏妤犹豫着伸手摸了摸它,它也不恼,反倒过来拱苏妤。

一股浓郁的草料味道让苏妤锁了眉头,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发笑。司齐走过来清泠笑说:“充仪娘娘和这马这般亲近,可是旧友么?”

苏妤如实摇了摇头,抿笑说:“不是。这围场我头次来。”

司齐了然点头,也伸手摸了摸那马儿又问:“那充仪娘娘会骑马么?”

苏妤又如实道:“不会。”

司齐便是一声叹息:“你们大燕的女子啊…活得忒没意思。听我父亲说,从前嫁过去的祺裕长公主,每日就都是练字绣花,骑射半点不会。”

祺裕长公主和亲…那是差不多和朵颀公主嫁来大燕同时的事了——大约还要早上些许。苏妤听言微有不悦,却是宽和笑道:“各有各的活法,没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就如你们喜欢骑射一般,我们也是真心喜欢女红。”

“能和丈夫纵马驰骋狩猎是件很有趣的事。”司齐自顾自地道,“靳倾的女子都会骑马,狩猎多半也会。”

“果是各有各的活法。”一句笑言。说话的却不是苏妤,而是皇帝。贺兰子珩自己牵着马走过来,笑说,“靳倾以游牧为主,自是人人善骑射。于大燕,骑射本就不如在靳倾那般重要,何况…”视线似是无意地从苏妤面上划过,眼底笑意深深,“娶妻回家是要好好护着的,风吹日晒岂不可惜?”

“陛下,我知道大燕的规矩多。”司齐抿唇一笑,意指皇帝不过寻了个借口。眉目一瞥苏妤,带了两分挑衅的意味问皇帝,“那如是充仪想学呢?如是充仪和喜欢女红一样喜欢骑马呢?陛下可会让她学么?”

若这不是邻邦王子妃,苏妤真要替她捏把汗了。都说靳倾人豪放,这也太快人快语、口无遮拦。

皇帝沉吟一瞬,倒是未答司齐的话,只问苏妤:“想学么?”

苏妤轻轻一讶,浅笑着摇了摇头,“臣妾怕是这辈子也学不来这些。”

这般作答,照理说便是就势将这事揭过去了。她未说“想学”惹皇帝不快、亦未直言“不想学”让司齐下不来台,这答案该说是合适。

皇帝却是一笑:“如是觉得有意思便试试。”

竟是有几分鼓励的意思。

顿了一顿,他又道:“朕教你。”

皇帝说着看了眼她身后的那匹马,笑说:“正好,你骑它便是。”

苏妤也回头看了看那匹马,这次却不是敷衍的推拒,黛眉微蹙,说得情真意切:“不敢…”

怎么看都觉得,即便这马小些,骑上去还是很高。

皇帝一阵无话,遂低一哂道,“那…朕先带你骑吧。”

当着靳倾王子夫妇、靳倾使臣,还有一众朝臣、年轻将领、皇室宗亲的面…皇帝带着苏妤同乘一骑在围场逛了一整天。因怕她吓到故而不敢骑快,狩猎自也不怎么可能了。

就这么慢悠悠逛了一整天。

起初苏妤很是害怕,明明被他护在怀里,双手仍死握着缰绳不放,握得比他还要紧些。后来,林中的各种动物时不时地吸引住苏妤的视线,同时也就忘了紧张,越来越是自如。

这天贺兰子珩淡瞧着在自己怀里不住东张西望的苏妤,心情也很是愉悦。暗道这些日子的努力似乎还有点成效的。

不远处一道白影在林中迅速蹿过,皇帝一凝神,迅速地取弓搭箭。苏妤还没回过神来,耳边便闻得箭羽飞过的轻鸣。

一声凄惨嘶叫,身侧的侍卫立即下了马前去查看,片刻后朗声回道:“陛下,中了。”

“嗯。”皇帝轻有一笑,俯首向苏妤道,“回去做个护手?”

作者有话要说:晚七点还有一更哟~~~——

阿箫向基友吐槽:大家管章悦夫人叫章鱼、管佳瑜夫人叫甲鱼,我有一种苏妤是海绵宝宝的错觉。

阿笙:所以陛下是派大星?

阿箫沉思:贺兰大星…

——综上,所以,如果有朝一日苏妤对陛下说“陛下,我们去抓水母玩吧”,大家要理解…这相当于我们说要去抓蝴蝶玩_(:з」∠)_

——以及,苏妤她爹苏璟难道是蟹老板?#不行了,不能再脑补了#

56、雪貂

遂一起下了马走过去。苏妤也看到了那一道白影,又听得他说“回去做个护手”,只道是只兔子。到了近前一看,却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雪貂。

那雪貂已断了气,眼睛却还睁着,死死地望着一个方向,明明双目都已失去了光泽,这双眸子却让苏妤觉得心中发悸。

显是不止她一个人觉得这视线不对,贺兰子珩看了一看也蹙了眉头,顺着那方向走出几步,便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土穴。

俯□子一看,两个小白团卧在里面。

那两个小白团都睡着,相互依偎,莫名的温馨感觉。苏妤看得陡有一滞:“这是…老鼠么?”

皇帝扭过头瞥了她一眼,“所以你觉得那貂死时的眼神是为差一步捕到食而懊恼么?这是小貂。”

刚出生没几日,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貂,呼呼地睡着,对外面的一切无知无觉。苏妤大着胆子探手摸了一摸,一层毛软软的,其中一只有所察觉,往另一只身下拱了一拱,接着睡。

皇帝看着它们笑叹一声:“一天也没搭弓,一箭射出去就毁了一家子?”看了看苏妤一下下摸在小貂身上的手,又道,“不然抱回去养吧。”

随在身后的一众侍卫一时都屏息了:皇帝刚刚建议充仪把两只貂抱回去养…这可不是兔子,这东西…还是有些野性的。

皇帝说罢径自抱了一只起来,小家伙被惊醒,却因睁不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嗷”地一声轻叫,不住地挣扎。皇帝看了一看,浑身都是白的,只有额上有一块小小黑斑,细看之下…似乎是个鱼型?

“哈…”皇帝忍不住笑出了声,“叫阿鱼吧。”

苏妤情不自禁地抬眼就瞪了过去,瞪得皇帝一噎,讷讷地改口道:“要么叫子鱼?”

先前说“阿鱼”明摆着是有意凑着她的名字,目下这个“子”字…贺兰子珩?

改口就把自己也说进去了…陛下您倒是豁得出去。

苏妤抬了抬眉,仿若不明地只问道:“那另一只呢?”

“子鱼…嗯…”皇帝低头沉吟着,“另一只叫‘子非鱼’吧…”

苏妤侧首认真地问他,“那若日后有了小貂,要叫‘鱼之乐’么?”

“可以!”皇帝郑重点头表示赞同。

苏妤伸手抱了那另一只起来,放在怀里轻抚着,斟酌着和皇帝打了个商量:“‘子非鱼’听着太长了,叫‘非鱼’可好?”

“随你。”皇帝笑道,“反正你抱回去养。”

说得笃定,苏妤心里暗道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养了…

二人一并抱着两只小貂回到了原处,侍卫奉了之前射中的那只貂来,苏妤看了一看,又看了看怀里的非鱼,道:“陛下…要不…葬了吧?您说若是这小貂日后看到母亲被做成了护手…”

心情得多复杂。

皇帝点头应允,便吩咐把那大貂下葬。扶着苏妤上了马、自己也跨上马后,皇帝将子鱼也交到了她手里:“一起抱着。”

他得驭马

回到行宫中,折枝一见那两个小白团也是同样的反应:“…老鼠?!”

“…是貂。”皇帝扫了她一眼,揽着苏妤进了屋去,苏妤把它们搁在榻上,它们便又迅速缩成一团,接着睡。

皇帝思量了一番,伸手拎了非鱼起来。

苏妤轻有一怔:“陛下干什么?”

“朕也想养一只。”皇帝淡笑道。遂将它搁在了怀里抚着,因是幼貂,毛还绒绒的。

很快,阖宫都知道了…陛下和云敏充仪弄了个宠物回来。

小貂长得很快,一个月不到就已比之前大了近一倍,可算是不像老鼠了,两只乌黑的眸子总滴溜溜地四下张望。

苏妤多了不少可做的事情,每天逗着子鱼玩,这小玩意颇通人性,很多时候都跟听得懂话似的。

又过些天,苏妤逐渐发现,子鱼时不时地会往外跑。但一来自己总能找回来,二来宫人们也都知道这两只小貂的来历,便也不曾担心她会跑丢。

却没想到子鱼这么一趟趟往外跑这…很快就把行宫摸了个清楚

那日仍是照常去向佳瑜夫人晨省,一众嫔妃落座闲聊着,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回过头看去,便见一小小的白影迅速蹿进殿来,身后一小宫女紧紧跟着,入殿后却在一众嫔妃的视线中滞住,张惶下拜:“佳瑜夫人安…”

子鱼也停下来,回过头瞧了瞧她,后爪挠了挠下巴,四下张望着,继而视线停在苏妤身上,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膝头上。

然后便卧着睡了。

满室寂然,一干嫔妃被弄得有些发懵,少顷,才有嫔妃犹豫着出言缓解这尴尬,“瞧不出…这小东西,倒是聪明…”

遂有人纷纷应和,苏妤不满地觑着那宫女道:“菱角,怎么回事?”

“这…”那小宫女怕极了,瑟瑟缩缩地一拜,喃喃道,“娘娘恕罪,它非要往外跑,奴婢也拦不住,就追了出来,谁知…谁知竟是来了夫人这里。”

苏妤瞧着眼前翻了个身把肚皮朝着她的子鱼,发不出火来。

佳瑜夫人也瞧着子鱼,心中的怒火不打一处来。

“到底是个畜生,又随处乱跑,充仪小心它伤了人。”佳瑜夫人口气淡淡地道。

“谢夫人提醒。”苏妤轻抚着子鱼颌了颌首,淡看向佳瑜夫人道,“它近来是淘了些,倒是不曾伤过人。”

她倒是想看看,佳瑜夫人敢不敢说不让她养子鱼。

对视片刻,佳瑜夫人目中冷意愈甚,却到底知道这貂是皇帝亲自取的名字、亲口说让苏妤养的,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半句不是。目光便移到那名唤菱角的宫娥身上,不快道:“充仪交代的事也做不好,如是不小心伤了人,你担待得起么?”

分明是问罪之意。菱角也知佳瑜夫人和苏妤不合已久,如今让她捉了错处,只怕难免要受罚。急忙一拜,菱角忐忑道:“夫人恕罪…奴婢再不敢了,日后定看好了它…”

“日后定看好了它,这次就先杖责五十吧。”佳瑜夫人清清淡淡地道。

苏妤神色一凛。这丫头也就十二三岁,杖责五十还有命么?不仅如此,谁都看得出,子鱼虽是跑了出来,但没伤到人、亦没惹出半点别的麻烦,佳瑜夫人这一罚,摆明了是要当众给苏妤个好看。

听了命,便有宦官进来带菱角出去,苏妤面上微冷:“慢着。”便将睡得正舒服的子鱼递给了折枝,起身一福道:“夫人,这么点小事何必动这么大的刑?”

“小事?”佳瑜夫人凝睇着她道,“都闹到本宫这儿来了,充仪还能说是小事?”

“不知佳瑜夫人这‘闹’字何解?”苏妤侧首瞟了子鱼一眼,道,“子鱼除了来找臣妾之外,似乎也没惹什么麻烦。”语中微顿,苏妤抬起头淡看着佳瑜夫人,眸色冷涔涔的很有几分蔑意,“再则这是臣妾宫里的人。如当真是伤了夫人,夫人要杀要剐臣妾半句话也不说;目下既是没有,要治她这失职之过,也该是臣妾做主才是。”

换言之,纵是佳瑜夫人掌着六宫权,她也到底还是一宫主位,别的不说,自己宫中的宫人总该是由她自己来管。

这大约是苏妤头一回如此明明白白地驳了佳瑜夫人的话,未等对方开口,她便吩咐道:“郭合,押菱角回婷息轩,如何发落等本宫回去再说。”

一时间众人也都看得出,苏妤就是有心不让佳瑜夫人痛快。

“充仪!”怒一击案,佳瑜夫人压制着怒意,语气沉沉道,“充仪休要忘了,本宫到底还掌着六宫之权、到底还是正一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