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么平静的!咋不以“御前失仪”神马的理由直接将他叉出去呢?南夷国使臣们内牛满面,觉得一定他们对大楚的风俗还不太懂才有这一幕,根本不符合现实。

在场大半的官员都低下了头,不忍心看南夷国的使臣们那张憋屈的苦逼脸。哎呀,难道你们没有打听清楚,楚啸天之所以连你们的王子都敢揍就是皇帝给宠出来的咩?所以说,这种憋屈感他们已经享受过十几年了,现在也有人跟着他们一起被憋屈,实在是太TMD幸福了。

楚啸天不甘不愿地挪到一旁,然后不动了。

众人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嘴角一抽,跟着无言。至少他让开了,不要计较太多。

显然崇德皇帝对他也没有太多要求,望着南夷国使臣说道:“阿木纳阁下,朕听说你们巫医侍奉的圣子可以找出方圆一里内的所有的各种药物,朕实在是好奇,今日不知道能不能让朕见识一番。”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也请阿木纳阁下见谅,大楚女子金贵,重名声,讲究男女授受不清,所以若要检查安阳王世子妃身上是否携带有药物,还请你们的巫医让圣子来罢。”

听到崇德皇帝的话,有些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那“圣子”是何物。也有些了解过南夷风俗的知道那“圣子”的神秘,今日能一见,也解开他们心中的疑惑。南夷人能侍奉“圣子”这种东西为他们寻找药材,实在是太逆天了,大楚的医术虽然比南夷国要先进,但某些方面还是比不上的,例如这个能辅助医者寻找一些珍贵药材的“圣子”,学医的人都想得到这东西。

太医院里的几名老太医甚至激动得脸都有些微红,就盼着南夷人爽快点将“圣子”拿出来给他们瞧瞧是什么东西。

阿木纳咬了咬牙,如今骑虎难下,最终只能对他身旁的巫医点头。

那巫医拿出一个暗紫色的盒子,用比刚才拿出那虫子还要小心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将它放到地上,再慢慢退开。

众人被他这种谨慎的态度弄得也有些紧张,等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才见到盒子里慢慢爬出了一只金色的虫子,有点像甲壳虫,但比甲壳虫更大一些,而且很Q很可爱,就算在场的女性天生讨厌虫子却无法讨厌这只QQ的金色虫子。

看到这只虫子,所有人忍不住嘴角一抽:这就是南夷国神秘无比的“圣子”?简单是坑爹嘛!

看到那只虫子出现,季渊徐双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将之据为已有。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宜做什么,只能抬头望向崇德皇帝,见他眯起眸子朝自己点头,某位太医欢天喜地地悄然离开了。

柳欣翎安静地站在擂台上,好奇地看着那只围着自己转的金色虫子,它转了好几圈,仿佛老鼠一样停停嗅嗅,却久久不肯离去。柳欣翎知道自己身上现在没有什么药品之类的东西,都被她丢到许久不用的储物戒指里了,找得出来才有鬼。而这虫子之所以围着自己转,大概是先前那宫女将药塞过来时沾了些气味,才会让这只虫子围着自己打转。

又转了几圈后,那金色小虫子方往回来的路线爬回盒子里,南夷国巫医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合上,一脸虔诚地将它收回包袱里。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药啊?”楚啸天又走了过来,一脸嘲讽地问。

虽然楚啸天问得很嚣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但他身后的柳欣翎很清楚地看到他负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头,想来刚才他也很紧张的。楚啸天能不紧张么,宴会开始时,因为季渊徐的婆妈,可是塞了两个药包给柳欣翎,楚啸天就怕到时那只虫会找到那两个荷包,到时候就难办了。虽然他自信自己能护着她,但偶尔少一事也是好的。

而阿木纳等几个南夷国使臣在看到那只金色虫子往回走时,面色就开始变得十分难看,这会儿,听到楚啸天的问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到让人想胖揍的。

“皇上,看来是阿依娜重伤神智不清搞错了,请您原谅我们的无礼。”阿木纳默默咽回喉咙的血,对崇德皇帝行了一个歉然的礼。

崇德皇帝笑了笑,很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们,并且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南夷国的几名使臣知道他们今天栽得惨了,甚至连圣物都拿出来呈现在大楚人面前,想来回国后让国主知道绝对会勃然大怒。

“感谢您的宽宏与仁慈。”阿木纳眸光一闪,又说道:“不过我们也有些好奇,安阳王世子妃是如何让阿依娜伤成这样的?阿依娜可是咱们南夷国中女子武士中的佼佼者,甚至连男人也极少比得上她的,所以我实在是好奇安阳王世子妃如何将她伤成这般的。能否请皇上给咱们解一下惑?”

这时,楚啸天已经站在擂台下要将他家娘子抱下擂台,听到阿木纳的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两人身上,看到某位世子爷无视百官的眼神如此旁若无人行事,忍不住嘴角又是一抽。

“自然是…”楚啸天将柳欣翎掩在身后,迎接众人各异的目光,冷声道:“你们南夷女子不过尔尔,如何是我们大楚人的对手?就算两国风俗不同,你们南夷女子自小尚武,我大楚女子同样不会输给你们。”

“…”

这话真是够嚣张狂妄的,这下子连原本不想管他的崇德皇帝都忍不住想抚额了:喂喂喂,不是哪个女子都有你那世子妃的怪力啊!

“真的?”阿木纳心中一惊,忍不住愕然问道。

“嗯,千真万确。”楚啸天也一脸认真,“你刚才也瞧见了,我的世子妃反应不慢,力气尚也可,阿依娜姑娘是很厉害,但我大楚的姑娘更胜一筹。”说着,一脸骄傲的表情,仿佛刚才打赢的是他。

只是力气尚可么…不只吧?

在场几名心知肚明的人对楚啸天这种说谎不打草稿的行为已经无语了。

阿木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想再看一眼那位世子妃,却见安阳王世子直接杵在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知道大楚礼教森严,女子不轻易与男性接触,只能遗憾地收回视线,心里越发的觉得糟糕。

南夷国素来对大楚这块富沃的宝地虎视眈眈,只是一直没有寻找到下手的机会。原本是打算趁着大楚与北越两国交战之机看能不能捞些好处。但今天这三场比试的试探,让他彻底明白两国之间的武力差值,他们的王子被个不学无术的世子给打败了,他们南夷国第一女武士也被个弱不禁风的大楚女人给打败了…难道现在的大楚人都是这么厉害了?

在南夷使臣的忧心忡忡的猜测中,众位官员的疑惑好奇中,三场比试结束,继续先前的宴会。只是因为南夷国王子与他的姬妾连续受伤,且都伤得不轻,南夷人也没什么心思与宴,崇德皇帝表示明白,很快便让他们离开了。

柳欣翎继续坐在楚啸天身旁当背景,无视了周遭各种探查疑惑的视线,温温婉婉地笑着。她知道刚才她打败阿依娜的那一场,已经让人开始怀疑了,只是因为楚啸天先一步给了个口头上的解释,就算有人怀疑,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地去问当事人吧?小心暴躁的世子爷直接一拳砸过来。

楚啸天抬着下巴坐在那里,迎着众人的打量,一副嚣张得不得了的表情,让人又产生那种想扁他的欲-望。不过,当看到他很殷勤地给某位世子妃削苹果时,在场的人忍不住嘴角一抽,暗暗垂下眼睑。

他们现在已经肯定了,这位安阳王世子妃绝对是个武力值不一般的厉害女人,所以才会使得安阳王世子婚后一改往日拈花惹草的习性,专心地守着自己的世子妃。他们就说嘛,安阳王世子怎么可能会在成亲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都不去惹是生非、也不去花街柳巷留连了,原来是因为娶了个厉害的女人,被严厉地管束着的原因。

话说,有这么厉害的女人,任何男人也不敢做什么吧,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伤了,就像那南夷国的女武士一样,骨头都会被打断了。

真是太凶残了!

于是,中秋夜宴就在众人的胡乱猜测中,某位世子爷的献殷勤中,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沐扔的地雷,谢谢~~

阿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04 08: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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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喝药多了,一天的清醒时间有限,大多都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着。

不过最近在强推榜了,得振作起来码字了,偶尔会双更的~~

 

第76章

中秋夜宴,安阳王夫妻的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惊喜交加,最后虽然喜多于惊,但对于在场诸位投诸来的诸多暧昧不明的目光,夫妻俩都只能木然回视,然后转头便隐晦地打量他们那一直不学无术的儿子以及一直给他们一种体弱多病印象的儿媳妇。

可是,现在他们也同在场的人一样怀疑,他们的儿子真的不学无术么?儿媳妇真的体弱多病么?

儿子不学无术他们一直清楚,也知道他会变成这般因为他们过于溺爱加上皇帝的纵容,才使得他五分纨绔在外人眼里变成十分,又因这些年来没有承爵也没有官职,在外头游手好闲、惹事生非,被京里的人暗称京城一霸,没个好名声。

儿媳妇更不用说了,未出阁之前,是个默默无闻的柳家女,京中众多贵女,随便拉出一个家势都比她强。而且嫁进来以后,三天两头的出个意外,弄得小伤不断,时常休养生息,看着人就娇弱得紧。两老虽然心里体谅她出事有因,但对她这种娇弱的体质仍是有些担忧不满的。

可是,今晚,就在这一个平常的中秋之夜,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妇给他们创造了个奇迹,所做的事情,展现在实力让他们惊喜交加。所以,面对众多官员疑问的目光,他们自己也纳闷着呢。

安阳王夫妻绝对相信,儿子虽然经常在京城里惹是生非、抱团打架,但出力的绝对是他那十个数字侍卫,没他一铜子儿的份,他只有在一旁趾高气扬、拼命叫嚣的份儿。他们真的不知道儿子是何时拥有这般好的身手,这般令人惊艳的武艺啊。看到再次他对那南夷国王子单方面施虐,让他们既惊喜又担忧,生怕南夷人会因此而生气,皇上怪罪…

儿媳妇更不用说了,自从娶进门以来,规规矩矩、孝顺公婆、知进退晓礼仪,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看着就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妇,哪里知道她竟然能瞬间秒掉了那个看着就武功不俗的南夷国的女武士?过程还莫名其妙的,而且似乎力气还挺大的。

而更让安阳王夫妻有些不是滋味的是,为毛那些官员都认为他们儿子一定打不过厉害的儿媳妇,一定是个惧内的呢?明明儿媳妇一直以夫为天,儿子也蹬鼻子上脸,看着就是个嚣张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惧内?

晚宴结束后,出了宫门,月已至中天。

安阳王夫妻客气地与同僚纷纷道别,其中应付了几个平日交好的大臣的一些友好实则试探的套话后,僵硬着张笑脸招呼儿子媳妇一起上车回王府。

等回到王府大厅里,丫环上了茶后,安静地退去,将空间留给这一家四口。

回到熟悉的地方,安阳王夫妻都觉得有些身心疲倦,这主要是今晚心情大起大落,像坐云霄飞车一般,人到中年了,还受这个刺激,且是来自唯一的儿子儿媳妇,总有些刺激过头了。所以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疲劳得紧。

安阳王和王妃安静地喝茶,不经意间目光总是从那对小夫妻俩滑过。儿子还是老样子,无视他人的目光,该干啥就干啥,儿媳妇沉静地喝茶,坐姿端正。不过,等看到儿子手里把玩着一个玉如意时,安阳王不由得嘴角一抽。今晚三场比试胜利的三人,皇帝都有赏赐,虽然赏赐只是些小玩意儿,但这是莫大的荣耀了,也洗刷了楚啸天被皇帝贬去藩地带来的不良影响。相信今晚过后,再也没有人敢向以往般,用那种“不成嚣的纨绔子弟”来看待他儿子了。

安阳王原本应该觉得很高兴,儿子给他长脸了,这是以往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不由觉得老脸有光,后继有人,老怀大慰的。可是,现在看到儿子如此不将那赏赐放在眼里的行为,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可是御赐之物,这混账儿子竟然如此不放眼里,不怕皇上知道生气么?

不过,安阳王一想起他还真是不怕,怒气不由得一滞,有些无可奈何。京中楚姓子弟繁多,为何皇上偏偏宠爱他儿子不说,甚至将他宠成这般呢?若说是因他当年护驾有功给的荣耀也过了头了,毕竟护架有功的可不只他一人,还有别的大臣王爷,可又不见皇上去宠信那些人的后代?难道真是看中了他儿子的心性?可是,他儿子除了惹是生非外,似乎也除了不为权势迷花眼这个优点可言了,不然这么多年,这小混账早就仗着皇帝的宠爱在朝中拉帮结党了、胡作非为了,哪里会到现在只混了个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东城指挥使?

这厢,安阳王百思不得其解,那边,楚啸天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

“爹、娘,你们看我们做什么?”楚啸天纳闷地问道,看到桌上有一盘核桃,将那支玉如意随便放在桌上,拿了个核桃递给了柳欣翎。

安阳王听到玉如意磕到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额角青筋也随那声“咚”跳了跳,正欲说什么,随即便被儿媳妇的动作吓着了。只见她食指和姆指捏住那个核桃,咔嚓一声,整个核桃都碎了,然后儿媳妇素来从容沉静的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等感觉到他的目光后,不禁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安阳王风中凌乱了,心里终于确定了,儿媳妇就是个怪力的啊啊啊啊啊!!!!

安阳王妃的表现比安阳王好多了,只是有些僵硬地抽抽嘴角,然后撇了下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最后有些不忍心地移开了眼,不对儿媳妇的举动说什么。安阳王妃也知道丈夫为何吓成这般,因为在他心里,女人天生就该柔弱的,依附男人而活的,儿媳妇今晚露的这一手,如何不让他震惊?不过就算他震惊也不关他的事儿,那也是儿子的事情。

“怎么又碎了?”楚啸天不高兴地问,想来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用帕子将她手中的碎渣包拿走,又取了个核桃放到她手上,叮嘱道:“我知道你力气大,但不要总是捏碎了,要控制住自己!”

柳欣翎点头表示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种小核桃,总是控制不住力气直接将它们捏碎。这回小心地控制力道,只捏了个半碎,还有一半可以吃,便将它递给了某位世子爷。

柳欣翎看着他,眼角瞄向明显僵硬的两老,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不是愧疚自己隐瞒两老自己拥有怪力的事情,而是觉得楚啸天这举动分明是想要吓唬王爷——也成功地吓到了他,倒是王妃接受能力还行。楚啸天这举动明显了为了维护她才会让她捏核桃的,大概是在告诉两老,她的特别,他已经知道了,要让两老不要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可能也有些恶作剧的味道在里面。而楚啸天这行为,让她既觉得窝心,又觉得对不起两老。

楚啸天勉强地接过那半边没碎的核桃肉,一脸大爷样地吃下,然后抬头看向父母,“爹娘,你们要核桃吃么?”

安阳王夫妻迟疑了下,同时摇摇头,他们还没有从媳妇力大无穷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都有些愣愣的。

楚啸天又吃了口茶,觉得没什么事了,说道:“爹娘,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和欣翎先回揽心院了,累了一天,你们也早些歇息。”说着,拉着柳欣翎就要起身。

“等等!”安阳王赶紧叫住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啸天啊,你…你今天怎么变这般厉害了?好像自你十岁以后,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跟武师傅学过武了啊,你几时练出这般身手的?”

楚啸天平淡地回道:“哦,这个啊,就是几个月前,皇上赐给我一名武艺最好的大内侍卫,我觉得放着也是浪费,所以我就和他一起学学拳脚功夫了。怎么样,爹,儿子今天没有给你丢脸吧?”说着,英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类似于孩子气的得意,仿佛想要大人夸奖一般。

这事情安阳王夫妻也是知道的,毕竟宫里赐来一个大活人也要经过王府女主人的过目。他们那时以为皇上偏宠自家儿子,所以又送来一个大内侍卫保护他,没有多想,倒没有想到是给他做武师傅来了。

安阳王妃看到儿子这个表情,突然有些心酸。在她心里,儿子一直是最好的,就算他们将他宠得无法无天,也是她最宝贝的儿子,容不得他人嫌弃伤害。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儿子不再期待父亲的关心,不再需要父亲的表扬,变得顽劣、变得一无是处。可是,他心里其实还是想要父亲的认同的吧,而不是常常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他。

安阳王到嘴边的夸奖习惯性地变成了笑骂,“得瑟个什么劲儿!你以为学那么几天拳脚功夫就顶天了?今晚若不是那南夷国王子大意,如何也不会输了第一场比赛!你还有得学呢!”没办法,失望了这么多年,现在一时还不能接受儿子给他长脸了,一时间又成了严厉的斥责。

楚啸天的表情有些失望,或者说更多的习惯后的不在意,只是收起笑容,吊起眼角,不屑地说:“哼,虽然我现在学武有些迟,但我一样赢得了那什么狗屁王子!单就是力量上,他就不可能赢得了我!”

对自己的力量,楚啸天觉得除了比不上自家媳妇外,天下间的男人应该极少能赢得了他了,毕竟一个大男人天天被掀下床怎么也得摸索些对策来,反抗的过程是心酸的,结果是喜人的,压迫与反压迫中,他的成绩十分可人,力气是噌噌噌的涨了。

“啧,一说就蹬鼻子上脸了!臭小子!”安阳王就是看不惯他这臭屁表情,不由得出言打击一下,免得他太狂妄了,认不清自己。

“那是我的真实本事,我不蹬脸干嘛?”

“你…”

眼见这对冤家父子又要吵起来了,安阳王妃觉得头疼,说道:“好了好了,这中秋团圆夜的,有什么好吵的。啸儿你闭嘴,不准惹你爹生气。王爷你也是的,过几天儿子就要去藩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说到这个,安阳王妃原本还为儿子高兴的心情突然变得悲伤,声音不知不觉淡了下来。安阳王也想起了这茬,虽然儿子今晚给大楚立了功,但圣旨已下,皇上是不可能收回圣旨的,只盼着皇上念在儿子立了功的份上,过一两年便招他回来。藩地再好,也比不上京城的繁荣舒适,且还是大楚的权利中心,离开一两年,也不知道朝廷多少风云变化,一刻也轻松不得。这也是为何那么多楚姓弟子想方设法地立功,希望能求皇上个恩典留在京城。

“好了,夜深了,你们回房去歇息吧。”安阳王妃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

楚啸天原本还想说什么,柳欣翎暗暗扯住他的衣袖,对两老行了一礼,拖着某位霸王龙世子出去了。

安阳王夫妻如何没看到她那小动作,看到素来脾气暴躁的儿子竟然乖乖地被她拉下去,不由得相视苦笑。

“王爷,你看儿媳妇…”安阳王妃欲言又止。

安阳王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不用说什么,她虽然隐瞒了咱们,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儿子。而且你看儿子今晚的举动,摆明着要护着她,若因这点事与儿媳妇生份了,不值当。”

女人都是感性的,面对在意的人,再理智的人也忍不住多想了,安阳王妃也不例外,“我只是觉得她…是不是太厉害了?我担心啸儿会被她拿捏住。你也知道啸儿本性纯粹,喜欢一个人就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我见啸儿成亲以来对她那黏糊劲儿…现在还好,若将来啸儿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她会怎么想?唉,那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安阳王听得出她话里的未尽之意,想了想,他倒觉得问题不大,“你也说了啸天本性纯粹,既然啸天现在这么宠着她,相信儿媳妇也不是个绝情的。而且,我看她品性贤良,也不是个不能容人的,不必担心那么多。还有,男子自古三妻四妾,她再厉害也不能反对什么,你且就安心吧。”

听到他的话,安阳王妃心里极不舒服,什么叫“男子自古三妻四妾”?若不是这礼教将女子束缚得如此之严,女子会容忍丈夫三妻四妾么?想到这后院的众多女子,安阳王妃冷下脸,一声未吭,直接起身离开了大厅。

“哎,你这生什么气啊!”

安阳王一见她就这么走了,心里也来了气了,觉得她婆婆妈妈的,总将心神放在儿子的后院中,为点小事就操心这操心那的,没事就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说芾,真是烦死人了。安阳王嘟嚷了一声,见王妃都没有回头,只能干瞪眼。过了会儿,只能顶着下人怪异的目光,不情不愿地追了过去。

今晚是十五,得在正妻这里宿下,他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吵个架而让妻子没脸。而且,这阵子以来,因为要养伤,他一直宿在落仙院,若突然不住了,还不知道下人怎么看他呢。

柳欣翎乖巧地让男人牵着,借着路边的宫灯打量男人英俊的侧脸。灯光下,他坚毅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优美,就像古希腊的雕像,无一不完美迷人。

不过,可能是光线太模糊的原因,她突然觉得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原本那股兴奋劲儿过了,只剩下了平淡,还有淡淡的失落吧。

这时,经过回廊时,楚啸天突然停了步,抬头望向天空皎皎明月。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月圆,中秋节的月亮其实并不算太明亮的,大抵是心里明知道今天是团圆的日子,但倾听着秋蝉的鸣叫,看着天上安静高悬的一轮圆月,心里不可抑制地泛起一种孤独感。

楚啸天突然回头,看着也同样侧首望向他的女子,突然心里一片柔软,小心地将她搂入怀里,低首亲吻她柔软的唇瓣。

见状,不远处的丫环小厮皆低下了头。

柳欣翎踮起脚,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启唇任他肆意亲吻,对方炙热的舌探进她口里舔吻了一会儿后,慢慢地诱哄着让她将舌头伸到他口里,小心地吸吮着。如此反复了一会儿,她终于因为没法及时换气而有些窒-息后,终于让他将她放开。

她趴在他怀里喘气,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头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心宁谧,还有淡淡的柔情蜜意,想包容这个男人的一切。

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她都想包容并且与他分担。

第77章

两人在这安静的月圆之夜静静相拥,享受着脉脉温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柳欣翎原本想起来的,但腰肢被人禁锢住,联想到他方才的异样,心一软,到底没有将他推开。

来人停在不远处,大概是看到回廊前相拥的两人,知道自己突兀出现打扰了两位主子,害怕世子爷发怒自己倒霉,遂有些不敢过来。

“有什么事?”楚啸天不悦地问道。

听到他冷然的声音,来人有些战战兢兢,但也知晓自家世子爷的脾气,赶紧答道:“世子、世子妃,是季太医回来了。”

楚啸天一听,微微眯起眼睛。夜色深重,柳欣翎抬眸看他,只瞧见他眼中的冷然之色,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走,翎儿,咱们去瞧瞧他!”

说着,楚啸天拉着她便朝霜客院走去。

季渊徐在宴会中途就消失了,因为坐得远,且又有些近视,柳欣翎没有怎么注意到。但某个心里一肚子坏水的世子爷早就发现他离开的身影,知道他定然去干了什么事情。所以,他现在很好奇这位太医跑去干了什么,希望不负他期望才好。

很巧的是,两人刚转了个方向,还未走出回廊时,便见到迎面走来的季渊徐。几人停下脚步,互相看了看,然后不约而同笑起来。

“现在还早,又是月圆之夜,不如到院子里去喝酒赏月吧。”楚啸天笑着说道。

“好啊~”季渊徐欣然应允,笑容温和。

柳欣翎突然觉得这两人笑得很那啥,让她觉得有些发毛,觉得她可能搞不懂这两人。不过,还是回头吩咐丫环去拿瓜果点心茶酒之类的到院子里的凉亭去。

楚啸天所选择的赏月的地方在揽心院的漱玉池边的凉亭中,周围树上挂着灯笼,月光似水,池边的杨柳在夜风中轻摇曼舞,水波在月光中泛起粼粼波光,气氛迷人。

丫环很快将一桌子的食物摆上,然后默默地退下,亭子里只有三人。

柳欣翎执袖,为两人倒酒,自己的杯子添上花茶。

楚啸天甫一坐下,便开口问道:“今天去干了什么事情了,说来听听。”边说着边拿了块蛋黄馅的月饼递给柳欣翎,然后自己又拿了块欢快地啃起来,只是表情很正经,不熟悉他的人不会知道这位世子爷还是个甜食爱好者。

柳欣翎不喜欢吃甜食,但对于他每次打着她的名义让厨房做甜点的事情,她已经淡定了。而且为了表示他完全是为她而准备的,所以每次开吃之前,这位世子爷都会先递给她一块甜点,其他的就在她的注视下,飞快地解决了。

看到楚啸天的行为,季渊徐也拿了块月饼啃起来,边啃边说:“去给那位南夷王子治伤了。”

柳欣翎瞄了眼某位太医,这位也是个甜食爱好者,并且是个点心爱好者,凡是糕点类的食品,只要做得能入口,他都喜欢。

怨不得能凑到一块,因为都有这种不为人道的小爱好。只不过是一个很坦然,一个假正经罢了。

“怎么样了?”楚啸天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因为季渊徐去为那南夷国王子医治而生气。

“嗯,情况很不好,可能要休养一年半载吧,毕竟骨头不是这么快长好的。不过也不算严重,过几天他们就可以动身回南夷了。”季渊徐一口气吃了几个月饼,然后无视柳欣翎目瞪口呆的表情,端起酒杯慢慢呷了一口,又笑道:“你让楚十下手了吧,我在那儿见到他了。”

楚啸天应了一声,“白痴才会在比试场上下手!”他可没有忘记季渊徐那药,根本是不分敌我的,只要沾上的人都会中招,他可不想一个月时间不举。

想着,楚啸天又有些怀疑地看他,“你不会这么好心肠地特地去给他治病吧?”

“呃…”季渊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我自然是有其他目的,不过我不害人,只是和他们交换样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所谓的“交换”不是南夷人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