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这萝卜糕还未懂事,怎么请他张嘴?

“请两位主子帮忙让小阿哥的嘴张开。”方太医低头说道,然后又瞧了萝卜糕的脸色,见萝卜糕左动动右动动,精神得很,心里也差不离小阿哥没什么事。

太子妃很干脆地哄着萝卜糕张嘴,可惜萝卜糕还以为他在逗他玩,咧嘴笑小舌头若隐若现,却没伸出来,哄了好几次,方太医终于瞧清楚了,才开了个方子。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并无大事,身子也比一般孩子要康健得多,只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如今这般大,真的不能再进补了,之前他已经补太过,所以重过寻常孩子,今日不知两位主子又给小阿哥吃了什么,小阿哥还不能完全消化那药效,过段日子小阿哥长大些后,就会好的。可真的不能再补了,小阿哥还太小,补多了对身子也不好,就如让婴儿吃人参果,有时是会要命的。”

方太医说完,将方子递给何玉柱,让他呈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接过方子,皱着眉头望了太子妃一眼,才低头仔细看过药方子,拿下去让人给小阿哥煎药,太子妃被太医说得心里一提,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他用灵乳给小萝卜糕增强对病毒的抵抗力,也想过药效太强,所以用水稀释才喂他喝了两口,可没想到之前小萝卜糕的底子已经被他打得太好了,连两口都无法消化,以后他万不能在这样喂萝卜糕吃东西了,要真吃出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自责而死。

方太医看完诊,长吁一口气,就从殿内退了出去,太子,太子妃,还有一个小萝卜糕又退守内室,等进了内室,大门一关,太子的脸色变了。

“瓜尔佳靖妍,你到底喂福佑吃了什么,才会将他给补过了?”

太子妃嘴唇动了动,没回话。

太子见状,气道,“你到底说不说,孤总该知道自己的福晋有多没脑子,随便乱喂小阿哥吃补品吧!”

“太子爷,这回的事是我的错,但是你别太过分了。以后我绝不喂他吃不该吃的东西,这次因为担心他,我将我以前的保命丸和水给他喝了两口。”太子妃说得有些心虚,但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

石峻岩想,做错事被指责可以,但是被怀疑他不爱自己的孩子,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保命丸?”太子闻言疑问道。

石峻岩点头,“小时候我阿玛在一个民间名医那儿给我求的,我种痘时差点没捱过,就是用那东西保命的。”

“民间的大夫你也信?”太子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指着太子妃说,“那纯粹是一般补品吧,你捱过来是命大,结果还以为那什么保命丸保了你的命!皇宫多少太医,根本没有什么保命丸的说法,要不为何孤会有那么多兄弟姐妹捱不过见喜没了?”

“孤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再拿民间大夫那些骗人的东西给福佑吃!现在你赶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孤扔了!”

石峻岩默默点头,没有辩驳,免得深究下去,太子会知道他说谎,至于宫里的太医,不是他不想信,而是他不敢信,太医院的太医牵扯太多,一个个为了不沾惹皇家事保自己的荣华富贵奸猾得很,小病大病在他们口中都能讲出一个病症,病人病得轻的时候,他们为了邀功偏偏说得重,病人病得重的时候,为了安抚主子还要说有所好转,等病人病得要死了,才会跪着说一个学艺不精,反正最会说话的大夫就是太医院那群太医。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将方太医绑在毓庆宫绑得死死的,有一个能握在手里的太医,总比不停换太医要妥当得多,即使这样,在外头他也会让人去搜寻一些名医,为防哪一天用得上场。

“好了,我知道错了。你饿不饿,我现在很饿,想进些食。”太子妃见太子还是很生气,就岔开话题问道,晚膳没吃,折腾到现在萝卜糕无事,心头大石放下,终于感到饿了。

太子一听,也觉得肚子空空,“让人做些吃食进来吧,过不久,孤都该去上朝了,困死了。”

太子妃闻言,看了看屋里的沙漏,现在都过了三更天了,太子这晚上也没歇好,可一会又到上早朝的时候,天还大黑着。

“爷,宫里皇阿玛肯定知道毓庆宫的事了,明天你要如何应对?”太子妃问道,“明天我会去慈仁宫给太后请安,届时也有人会说今日之事,我虽然不能确定背后是谁指使的,但这回我要给她们一个告诫!”

太子看向太子妃,“你觉得是后宫那几位主子中的人做的?”

“她们都有嫌疑,但是都抓不到把柄。”石峻岩垂眸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每个看似事不关己,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在推波助澜。“但是我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有人对萝卜糕下手,最终的目的还是胤礽你,那些主子们为了什么,我不想去探究到底,但是我要震震她们,让她们以后不敢轻举妄动。毓庆宫里那些各宫送来的人我会一一给她们送回去!”

他最想做的就是在那些人面前使用铁血政策,虽然因为顾忌身份不能这么做,但是他必须让她们知道他的强势态度!

“你照你想的做吧,福佑这事一发生,查下去线索也断了,痕迹早就被抹清。做这事的许是后宫的人,也许是外朝的,不过二者都撕撸不清,孤会好好安排,为福佑讨个公道,你放心吧。”太子眯了眯眼,“有时候即使没有证据,我们也能造个证据,说不清的事最能让人难以洗脱,孤要给某些人狠狠一刀。”

石峻岩一听,挑眼心领神会,换了蒙语,“明珠一党?”太子最想干掉的就是大阿哥的势力,借这次的事闹大,对明珠来说绝对是重重一击,即使他没干也洗脱不了嫌疑,谁让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大阿哥和太子极为不对付,太子的嫡子出事,大阿哥一党十分有动机。

“以外乱牵动内乱,大阿哥受损,后宫钟粹宫的那位主子肯定坐不住,外朝后宫不得干政,她只能对付你或者是和这件事有牵扯的宫主(一宫主位),你只要小心不遭暗算,她们自己就能乱起来,伤了元气。”太子提点道。

太子妃对太子刮目相看,比了个大拇指,“爷,你真毒辣。”说完见太子很是不满,又忙说道,“我觉得计划虽好,但是不会顺利,你别忘了皇阿玛,他随时都会出手。”

康熙是不可能任由太子闹腾的,十有八九为了他的和谐后宫和谐朝廷选择快刀斩乱麻,息事宁人。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话,嘴角撇了下来,瞟了一眼太子妃,“孤知道,但是这回孤一定得这么做,否则谁都能欺负到毓庆宫,孤还当什么太子!有些人,只要你横他们就不敢欺负你,孤最近是温和了许多,才会让他们蠢蠢欲动!”

“…”石峻岩愣了一下,看着太子。

“孤如果不狠不骄不横,你觉得空有皇阿玛的宠爱,孤能活得下来吗?孤虽然一直是皇阿玛亲身教养,但孤四岁就一个人住在毓庆宫,孤是太子,大清的储君,孤无论何时都要表现得比其他阿哥更加完美,这样的日子明枪暗箭也少不了,孤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狠起来,不让人欺负去,谁敢欺负孤,让孤找找机会,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太子的语气发冷,“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孤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是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孤要换一种方式当这个太子,想必你的日子也会难过。”

太子妃冷静地点头,太子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太子就是他目前万能的护身符,后宫那些女人顾忌着随时可能发狠的太子对他毕恭毕敬,可是终究没有多少是真的对他有敬意,以后他必须得竖起自己的威信,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胤礽,从前我太过自以为是,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我不该只看到表面而对你不屑,我向你认错。”石峻岩很认真地说道。

太子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认错有什么用,以前你做了多少让孤气愤的事,要不让孤对付回来?”

“谁让你以前不和我摆事实讲道理?”石峻岩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挺无辜的,对太子的坏形象早就先入为主,哪能会想到太子心里会有小白菜的苦楚。

“算了,既然你知错了,孤也不和你说这些,说多了没意思得紧。”太子摆手故作大方,他的确从小脾气就蛮横目中无人,但是也的确因为这样被宠得胆大包天,才敢肆意妄为,让那些人对他顾忌甚深,如今在太子妃面前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让太子妃认错并改了看法,再自夸下去要是被戳穿了他也就又没脸了。“明天记得谨慎行事,先用膳吧。”

“是,用膳吧。”太子妃看太子那略带心虚的模样,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到底是见过太子许多私底下的行事作风,什么样的性子那是本性根深蒂固,虽说他骄奢蛮横在宫里的确能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可要说这是他从小就懂得去做的,还不如说他是歪打正着后再聪明地好好利用罢了。想着太子是想在他和萝卜糕面前树立高大形象,嘴角微微翘起,就算如他的意又如何。

太子妃暗道,的确该重新好好的去认识爱新觉罗胤礽这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来袭,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章有口口啊

41、大胆出手

太子用完膳,又眯了一小会就要准备去上朝了,看到和萝卜糕睡到一块的太子妃,他眉头皱了一下就催道,“快起来,瓜尔佳靖妍,孤知道你没睡,快伺候孤去上朝。”

石峻岩今天从宫外回来到现在都没休息过,早就累坏了,哪会听太子的话,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喃喃低语:“爷,你自己快去上朝吧,别把萝卜糕吵醒了。”

太子殿下转身看到太子妃怀里那睁着眼睛精神得很的萝卜糕,伸手就将太子妃的鼻子给捏住了,“福佑都比你懂事,知道孤这个阿玛要上朝,还醒着要送孤,哪像你,就算是做样子给人看也得给孤起来。”

哪有他累死累活,太子妃却逍遥自在埋头呼呼大睡的道理。

石峻岩被捏住了鼻子干脆张开嘴呼吸,结果一下子就被太子拿着萝卜糕的小拳头给堵住了嘴,只能无可奈何地睁开眼,气急败坏地瞪着太子殿下,“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自个上朝去,外头又不是没有伺候的宫女,偏要我起来,亏我在外头还夸你体贴呢。”

当真是现世报,在大阿哥府上死要面子夸太子殿下如何体贴他,连上朝也是悄悄不吵醒他,结果第二天太子殿下就给他来个完全相反的反应。

“哟,不知孤的太子妃在外是怎么夸孤体贴呢?”太子殿下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太子妃会说他好话,绝对是被逼的,等她自愿说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我忘了。”太子妃可不想说出来让太子嘲笑他要面子,见太子不依不饶,只能从床上起来,“好了,我起来先伺候你上朝,这样总行了吧。明知道我待会还要去慈仁宫应付一大群女人,不养好精力哪行。”

“孤还要去应付一大群男人呢,难道就比你舒服快活?”太子翻了个白眼,“居然还说什么一大群女人,你自个难道不是那群女人中的一个?”

太子妃闻言一噎,一掌拍到太子的背上,“我是,我哪能不是!都要上朝了还磨叽什么。”

说完不待太子反应,太子妃就将守在外边的奴才叫进来,何玉柱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内室一有动静,他就领头推开门,把太子的朝服给呈了进来,太子妃等宫女伺候太子漱完口洗净脸后,才亲自给太子殿下换上朝服。

太子殿下双手张开,方便太子妃给他整衣襟衣角,一副大爷模样让太子妃磨牙不已,他见状则是嘴角翘翘极是得意自如,末了还不忘吩咐:“太子妃别忘了孤的吩咐,孤去上朝了。”

太子妃点头:瞥了眼左右伺候的宫女,“臣妾记着,爷放心吧。”

太子的吩咐也就是夫妻两人商量过后对萝卜糕遭害的事的应对之策,两人都决定打个持久战,和那些看不惯毓庆宫的人比耐心。

“好,孤走了。”太子听了太子妃的话,放心地披上狐裘斗篷,捧上护手暖炉,出门了。

太子妃一直送太子殿下出了前殿后,才对太子殿下的背影甩帕子行半礼:“恭送太子爷。”

身后跟着的宫女嬷嬷也齐刷刷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天才灰蒙蒙亮,还飘着雪,冷风刮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这时离大过年也只差半个月时间,过了年就有休沐的假期,到时候在清闲一刻。

太子殿下离了太子妃的住处后就上了他的轿子,后边跟着他的仪仗侍卫,宫道上早有太监侍卫在当值,却依旧有冷清的感觉。

毓庆宫离乾清宫也就半刻钟的脚程,太子殿下的轿子行到大半路程后就必须停轿了,轿子内挺暖和,何玉柱撩开车帘子,一阵冷气扑面,太子殿下从小就过习惯这个寒冬酷暑都得早起上朝的日子,深吸一口冷气,就探步下轿了。

等他入了正殿,看到大臣们都已经到了,围在一起三三两两谈着,而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他们也都到了,大阿哥看到太子殿下今日居然迟了,行了个礼便讽道:“太子殿下今日晚了,莫不是因这天气冷躺在温柔乡不肯起呢?”

太子殿下眼里冷意闪过,昨日毓庆宫里打罚侧福晋和侍妾,还有杖毙宫女等事大阿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招惹他。

有些人无视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敬,想着太子殿下根本没有理睬大阿哥,连瞟他一眼都没有,神色淡漠地越过大阿哥踏入正殿。大阿哥还挂着笑想看太子如何作答,未曾想太子连理他也不理,一时尴尬着恼,收起笑甩了袖也走进大殿,这时早朝的传唱声也响了,众人也纷纷入殿。

一个早朝太子除了一如既往和大阿哥,明珠一党不对付,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连脸色也如常,让对昨日毓庆宫发生的事有所耳闻的康熙和皇阿哥们都暗暗诧异,太子越是这样越不对劲。

如果是以前,太子殿下早就发作起来了,大阿哥惹了他,哪能就这么算了?

康熙也是这么想的,得到毓庆宫里小阿哥差点遭害的消息,他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可想到太子会因为此事发作不少人,他还是心有盘算,并打起精神要应付今日太子可能发脾气。

可太子没有,反倒压着,让康熙疑惑又担心,怕他没发泄怒气反倒闷坏了自己。等下了朝,康熙才召太子到跟前问话。

“胤礽,弘昇怎么样了。”康熙挥退左右,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

太子站在康熙的跟前,听到康熙的话,完美无缺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康熙看了一眼明显在发倔脾气的太子,心想果然太子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不过这是人之常情,“你这是不高兴了?”康熙用扳指叩了叩桌面。

“皇阿玛,儿臣委屈啊。”太子的嘴角撇了下来,声音很委屈,蹲□子,抱住康熙的腰,把头埋在康熙的膝上,“敢对弘昇下手的人太毒了,分明就是见不得儿臣好。皇阿玛,你知道,弘昇很可能是孤唯一的嫡子,要是他没了,儿子就再也难有嫡子了!”

自从太子成年后,康熙就再难见他从前撒娇的孩子模样,这下太子突然向他诉委屈,他的心里也软了下来,大手摸着太子的头,“朕知道,如果找出那黑手,朕一定给你个公道。”

太子闻言眼睛闭了起来,如果查不到背后之人,是不是就什么公道都讨不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不触及皇阿玛底线,他总是会打算息事宁人,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触及的是他的底线,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皇阿玛,儿臣明白。弘昇这次算命大躲过一劫,可不能这么算了,孤会继续追查下去,迟早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太子殿下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康熙低头看了一眼太子,眼里有些笑意,他知道太子不会甘休,那就让他找些人发作一下,发泄完了也就看得开了,不过敢对皇家嫡系血脉下手,他也是不能容忍的,太子若是真查出什么来,那他也不会轻饶,“你去做吧,朕不阻止你。不过,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分内事。”

“儿臣明白,儿臣必不辜负皇阿玛期待。”太子见皇阿玛还是偏心自己的,心里总算高兴了一点,抬头就保证道。

看他这次不搅和出一潭混水来,就对不起他堂堂太子爷的身份!

太子殿下和康熙说完悄悄话后,就和康熙一起批阅奏折,等批得差不多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被康熙允去休息了。

出了乾清宫,太子殿下想着太子妃这时应该已经去慈仁宫请安了,就准备过去慈仁宫看一看,刚走过御花园时,远远就看到太子妃挥手掌掴了三阿哥的福晋,直让他瞪大了眼睛。

何玉柱上前问太子殿下,“爷,可要上去?”

太子手一抬:“别动,我们退回去。”

太子殿下带着人退到了一处花丛隐蔽的亭子,透过花丛,还能看到太子妃那边的情况,惠妃,大阿哥福晋,荣妃,德妃,宜妃都到了,甚至连温僖贵妃也慢慢赶到。太子殿下不知发生何事,又见人多,担心太子妃应付不过来,刚想改变主意,就见荣妃等人纷纷都退后了很多步,越发奇怪。

原来太子妃今日去慈仁宫请安,丝毫不提及萝卜糕的事,但是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想说,宜妃起了头,荣妃就接了口,太子妃并没有明面回答,却放话说:“今日本宫在皇玛嬷面前就说一句话,弘昇如果出了什么事,本宫必将有所牵连之人千刀万剐!”

这话一出,在座的妃嫔脸色都微变,不过只是威胁而已,她们很快就脸色如常,荣妃甚至说:“太子妃莫不是太狠了,若是牵连之人其实只是无辜,那不就是枉杀了吗?”

三福晋也帮着自己婆婆的腔,“二嫂还是要为小阿哥积德方行,这般手段太作孽了。”

太子妃阴冷地瞥了一眼三阿哥福晋,皇太后听了三福晋的话脸色也变了,阻了太子妃开口,对着荣妃叽里呱啦就是一串蒙语,荣妃听了嬷嬷的翻译,脸色红白交加,三福晋一瞧就知道太后在为太子妃出头,又气又怕。

太子妃懂蒙语,听到太后骂三福晋的那段话心里一阵解气,原来太后质问三福晋是不是平日作孽太多,方会流了三阿哥的嫡子!皇家儿媳连这等话都敢说出口,实在需要禁足自省。荣妃教导儿媳不佳,也得了训斥。

虽然太子妃解气,但是这是太后帮的忙,他自己看着那些妃子还是不满,为了出口暗气,他在离了慈仁宫后,康熙的四大妃子他全都找了机会不着痕迹地在和她们告退时碰触她们的衣物,留了一早在空间提炼出的高浓度专门吸引蚊子的无色植物蜜汁,这是空间一本古籍留的方子,他还是第一做。空间出品,必是精品。沾一点在衣服上,她们身上就染了蜜汁的气息,即使是换衣服洗澡,效果也得一天后才消退。

太子妃很阴暗地想,明天等着看她们被咬得满脸包,看康熙对着她们的脸还有胃口不。

温僖贵妃因为身体不适离得慢,所以很幸运没撞着太子妃的恶作剧,但是太子妃掌掴三阿哥福晋却让她瞥见了。

太子妃其实也不想对三阿哥福晋动手,只是被三阿哥福晋给逼的,出了慈仁宫还准备给脸色他看,她当她是谁啊。

刚好一早太子妃就给她上了药,出了慈仁宫,三阿哥福晋晃荡在他跟前时,那脸上就写着我很欠揍四个字,刚好她右脸颊已经有一只蚊子叮在上边,太子妃二话不说挥手就是一巴掌盖上去,心里暗道,真是个好机会。

太子妃的力气不是盖的,耳光打得又响又亮,把已经分开离去的四大妃子又给引了回来,一个个要给三福晋讨个说法时,太子妃摊开巴掌,很是无辜很是气人地说:“看到蚊子叮着三弟妹,一时情急失手。哎,各位庶额娘看看吧,听说蚊子是最脏的,本宫可得去洗手,免得染了什么不该染的病。”

说完,太子妃将手凑到荣妃等人跟前,荣妃瞥见那黏着的蚊子尸体一脸嫌恶倒退了几步,可三福晋被那一巴掌打得脸肿得老高,眼泪都流了下来,实在是让人心头不快,荣妃即使再不满三福晋,她也得替三福晋出头。

“太子妃,即使因一只蚊子,你也不能将倩珠打得这么重。你这样实在是有失你的身份!”荣妃也气到了。

太子妃还是笑脸迎人,解了气哪理会她们口头说什么,反正她们也不敢对他动手,“荣额娘,本宫失手,给三弟妹道个不是。”说得非常没有诚意。

三福晋狠狠地跺脚,捂着脸眼泪不要钱地流。

“道什么不是?孤怎么不知道太子妃有不是要道?”太子殿下很不爽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出手助了三阿哥福晋,怎的还要道不是?孤就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太子殿下含怒扬高的声音把荣妃,还有准备帮腔的惠妃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太子来了不善了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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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过个好年

“太子殿下,太子妃凭什么能随便打人?这下雪天气哪来的蚊子,分明是胡诌!”三福晋见荣妃等人都不替她讲话,忍不住委屈又气冲地说道,“就算是真有蚊子,太子妃提醒一句不成?非要动手!”

说完,三福晋眼里含泪怒视太子妃,从小到大,即使嫁入皇家后也没人敢打她,今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个耳光,实在是让她没脸见人了!这口气必须得出!

太子闻言,根本就没看三福晋,双眼扫过荣妃,惠妃等人,突然嗤笑了一声,伸手将太子妃打三福晋的那只手摊开来,“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说不会有蚊子,可是太子妃掌心里的这只东西是什么?不是蚊子也是虫子,太子妃看到三福晋脸上有虫子一时情急,动手拍死虫子,难道不是助了三福晋?如果虫子不在三福晋脸上,那三福晋的脸也不会受伤,所以要怪就怪那只虫子好端端爬到三福晋脸上去干嘛,被拍死活该!这又关太子妃何事?”

太子妃打了人,再不是理由的理由那也得说过去。

“是啊,三弟妹,太子爷真说出来本宫的心里话。本宫情急拍死那只虫子,是怕那虫子会有毒有什么传染病,也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三弟妹的脸这般肿,十有**是被虫子给蜇了,哎呀,本宫的手心怎么也这么疼了,甘药,赶紧找清水给本宫洗洗手。快传太医给三福晋看看脸,免得三福晋被虫子的毒液毁了容。”

荣妃等人看太子和太子妃一唱一和,将事情推卸得一干二净,把黑的还唱成白的,既不甘心又毫无法子,要说太子妃无理打人,可是确实有虫子,可是因为一只虫子太子妃打人也说不过去啊。

“荣额娘,您不能愣着了,三福晋的脸上是中了虫子的毒,得赶紧找太医看看,本宫真没下什么力气,瞧,三福晋的脸怎么肿成这样?”太子妃再一次提醒道,只要太医来定论三福晋的脸是中毒,那他就完全无事了,幸好他盖人巴掌的时候用掌心碾虫子,没在三福晋脸上留手指印。“本宫的手也有些疼,幸好洗过了。”

三福晋一听会毁容,着急了,“快传太医,快,真的很疼。”说着眼泪不要钱地掉下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根本不关太子妃的事。几位庶额娘,一些小事也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还是你们觉得太子妃过于年轻时刻需要你们的教导?若你们这样觉得,那就去上报皇阿玛,自请为太子妃师吧。”太子见事情撇清,语气微讽,“既然无事,孤和太子妃先回去了。”

说完,太子殿下招了手,让太子妃随他一起回毓庆宫。

回毓庆宫的路上,太子妃心情愉悦,但是又有些担心,“爷,你刚刚对荣妃她们说去向皇阿玛请为我师,万一她们真动了这个念头怎么办?真让她们教我啊?”

“你是什么身份?她们也敢请为你师?”太子眼皮一抬,“她们真要敢这么做,皇阿玛就要担心她们是不是有母仪天下的野心了。一个小小的妃子也敢想当未来国母的师傅,滑天下之大稽。你为何不想想,一直教导你的怎么会是皇玛嬷?”

“原来如此。”太子妃听到太子说到未来国母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兜兜转转这太子爷不想让他进冷宫啦。

“哎,你说待会她们请了太医,太医会不会戳穿我的话啊。”太子妃高兴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在慈仁宫被三福晋气得有多想揍人,结果出了慈仁宫她还想惹我,我不打她打谁。”

“你不是早派你的宫女去给三福晋请太医了吗,只要在太医耳边多说几次虫子蜇伤的话,三福晋伤得也没多重,他们懂得怎么说话。”太子慢吞吞地说着话,一边是太子妃一边是三阿哥福晋,孰轻孰重不是明眼的事吗?

“撇清的好,免得皇阿玛找我去说话,你今天有和皇阿玛说什么吗?”太子妃又问道。

“说了,皇阿玛可是答应孤查下去。”太子得意地说道,他连小时候撒娇诉委屈的招都用上了,皇阿玛能不答应吗。

“爷,咱们这算是得胜归来吧。来,击掌庆贺!”太子妃笑眯眯,伸手要和太子击掌。

太子心里也高兴,没拒绝,但在击掌的时候耍了个心眼,虚出掌让太子妃的掌心落空,顺势扑倒在轿子里的软毛毡子,看到太子妃的中招,哈哈大笑。

石峻岩刚起身想回敬太子殿下,可是已经到了毓庆宫了,只能大方一笑,先不与太子计较,下轿子等着太子一起下来。

太子笑眯眯,“福晋,你先回去看小阿哥,孤要回书房一趟。”意思是咱有公事,不准备和太子妃你一起走了。

石峻岩知道太子怕和他一起吃亏才会这么说,倒是很贤惠地笑了,“爷,那臣妾不打扰你了,来日方长。”

说完,他就领着随行的宫女嬷嬷与太子分开。

太子看着太子妃的背影,暗道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一点也没将太子妃的话放在心上,就领着他的人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太子妃回到住处,先去萝卜糕的院子,见到小脸儿红得像猴屁股的萝卜糕,问看顾他的李嬷嬷等人小阿哥有没有哭闹,听到她们说萝卜糕自醒来因为找太子妃哭过一回后就一直很乖,心里放心下来。刚想抱着萝卜糕进内室屏退左右,就听到传报说乾清宫来人。

等出了内室,看到来者后,太子妃才知道原来是替康熙送赏来的,接了旨,赏赐一份是安抚他的,一份是给萝卜糕压惊的,都非常厚重,太子妃使人恭敬地送走天使,又让宁嬷嬷清点赏赐,看到那赏赐单子,心里咋舌,康熙出手还真是大方,康熙肯定听他打了三福晋的事,怎么还赏赐他,这不是更让三福晋恨他入骨么?

想了想,琢磨康熙的意思,大概也有借此提醒他安抚三福晋的意思,太子妃总归要行事完美,康熙既然赏了他,那他也得大方给三福晋送礼,以表歉意友好,礼送得厚,就算三福晋不受他意,还有个三阿哥是懂事的吧。

找了宁嬷嬷,让她列了送礼单子,直接从他的私库里拿,送到三阿哥府上了事。

“宁嬷嬷,你让送礼的小公公直接送到三阿哥面前,三福晋正在气头上,别又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太子妃嘱咐道,心想三福晋上过药后脸肯定也不怎么肿了,三阿哥听了前因后果又知道他的福晋一向刁蛮,肯定会选择收礼,平息此事。

“喳。”宁嬷嬷应道,又不甘心,“主子,你这回根本没打错人,三福晋也不想想她怎么能和主子比,偏要不停招惹你,现在这还要去给她送礼,实在是委屈主子了。”

“我都不觉得委屈,总归她是皇子福晋,快去吧。”反正打也打得她疼了,计较一些小礼干什么,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太子妃等吩咐完后,就带着已经不耐烦要扒着他要抱的萝卜糕进了内室,让守门的甘草等人有事敲门通报,,然后抱着萝卜糕就进了空间。

空间的空气清新,气温保持在春末夏初的温度,太子妃进了空间就觉得有些热,脱了外衣换了轻衫,而被包成球的萝卜糕更是热的很不安分,太子妃干脆将他的衣服解下,只剩一件小兜兜,反正在空间里也不会生病。

太子妃有一段时间没进空间了,看到空间长满果树和花草的岛上长得更加繁密,果香花香飘远,可就是摘不到很是沮丧,再遥望那个种植药田的岛上那个小木屋,他更是叹气不已,撇头不忘那岛看,抱着萝卜糕就进了豪宅。

把萝卜糕放到玩具屋的水床去晃荡,他则在一旁用复印机复印他的加密级皇太子秘密档案,太子的囧人事迹太多,一本画本已经画完,所以有了空他得将画本的画复印起来收藏。

复印完后,太子妃陪萝卜糕玩了一会积木,然后带他去豪宅的书房看书,放萝卜糕去听音乐,他去翻阅空间小精怪放在书房的一本太极功。

这本太极功应该是小精怪见太子妃一点都不热衷练武,忍无可忍找出来的功法,太子妃看了秘笈上边那图像人物动作,分明就是有一个大西瓜,切成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你的动作,和前世看到老人家练的太极根本没两样啊。

想着眉头就耸搭了下来,算了,也许练练太极能强身健体吧,可他的身体够健康的了。想着,太子妃的视线就放在了不听音乐在玩玩具枪的萝卜糕,萝卜糕等会走了可得多锻炼,免得一身肉瘦不下来。

自从空间里出来,太子妃就每天早起开始练太极,本来以为很容易的动作,足足练了五天才能将一套太极记下来,从头到尾打个遍,他就再也不敢小觑真正的太极了。

太子也见过太子妃打太极,看着她那慢腾腾地动作,不屑至极地说太子妃瞎折腾,本来还想多嘴说太子妃若想练武他可以教她布库或者拳法,可是想到太子妃没练武时那一身力气就难以制住她,等她练了的话还了得,不想养虎为患,太子殿下反倒还时常打搅太子妃,让她多做些宫务少忙活别的乱七八糟的事。

可惜,太子妃下定决心的事从不轻易变更。

太子见说了几次无效,也懒得说太子妃,他还要忙,去和自己的手下制造证据指证明珠一党对萝卜糕下手的事,最近他频频发作大阿哥一脉,朝上动荡不已,他没有过多的心思和太子妃磨蹭,一边打击大阿哥一边关注皇阿玛的态度。

康熙一直都对太子的处置持纵容态度,这让太子的气焰更加嚣张,连打了几场胜仗,甚至让明珠遭了康熙的贬斥告病在家,看到大阿哥如断一臂脸色发白,气得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太子爷是高兴的。

明珠一党萎靡不振,索额图一脉立刻崛起,准备乘胜追击,可就在这时,康熙终于发话了,让太子殿下消停。

“胤礽,弘昇的事到如今也处置得差不多了,该罚的罚了,该杀的也杀了,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咱们皇家还是要过个好年,知道吗?”康熙私下对太子殿下说道,看到一向看重的大阿哥最近灰头土脸,康熙也有些看不过眼。

太子正在兴头上,这是自从大阿哥能和他相争后第一次出了这么大一口恶气,结果皇阿玛又准备出手了,已经明白君父的意思的太子爷没和康熙呛声,也知道最近他这一脉太过得寸进尺招了皇阿玛的眼,所以他很乖地说道,“皇阿玛说的事,胤礽明白,咱们皇家今年肯定能过个好年。”

“你懂事就好。”康熙很欣慰,见太子这次很乖地收手,心里高兴,特意留了太子一起用膳,加深父子情深。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见到正在为皇宫新年忙活的太子妃,脸色郁闷,坐在上首不说话,等了好一会,见太子妃还在忙她自己的事,太子殿下不满了,哼了一声甩袖子进了太子妃的内室。

等太子殿下走了,太子妃才抬头,让人叫来何玉柱,问,“何公公,太子殿下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