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有些胡编乱造,传出去还会让人说本宫不贤惠是吧?”石峻岩让甘露给他解发快速编好辫子,拿了浅色粘泥遮了耳洞,“你们是从石府的时候就跟着本宫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宁嬷嬷三人见太子妃自己说了出来,很是不好意思地点头,“主子说的是,不知主子准备如何,那些话肯定会传出去。”

石峻岩微扯了一下嘴角,“这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他还成全了太子温柔体贴的名声呢,三福晋她们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传出去那些爷们也得不了好名声,好几个也许还会被传惧内,为了讨好自己的福晋什么都肯干。比起她们,他的话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至于被人说不贤惠,康熙的眼睛又不是瞎的,太子对自己的福晋怎么样他难道不知道,听到这些话,最多也就会笑他打肿脸充胖子也全了自己儿子的面子,说不定一个好心还会让太子多多在晚上找他交流交流。

大BOSS都不上心,他担心什么。“这事你们放心吧,到了镜缘坊后甘露领着后边那些小宫女,宁嬷嬷和甘草随我去找阿坤两口子。”

“喳。”宁嬷嬷三人俱是应是。

用不了一会,马车已经停到镜缘坊,太子妃打发甘露让随行的小宫女到雅阁守着,他则带着宁嬷嬷和同样已经换好男装的甘草下了车,直接去找了镜缘坊的掌柜。

镜缘坊是近几年来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掌柜金坤是太子妃在石家的老人,自从进了宫,他们也随拨到给太子妃当陪房的包衣奴才,都让太子妃给打发在外边给看铺子产业去了,还要为太子妃搜集各类消息。

金坤没想到这回太子妃亲自来了,和他的媳妇柳眉急忙将太子妃领进了镜缘坊后院的雅间,然后跪着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都起来吧。”石峻岩手一扬,示意他们起来回话,“本宫让你们去寻找的金鸡纳树可找到了?还有沁娱园修建得如何了?”

金鸡纳霜是康熙指定的圣药,因为救过他老人家的命,但如今宫里并未重视,那就意味着康熙还会病多一次,而且非常严重,在那个时期,太子如何行事绝对异常紧要,石峻岩因为记不清时间可却为这事心里提着,便吩咐宫外的人寻找金鸡纳霜还有金鸡纳树树种,准备种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沁娱园,是因为之前庆喜班让他突然有了灵感,戏班子可以说是古代最早的娱乐行业,而太子妃就是想要发扬光大,打造起娱乐圈,要知道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除了酒楼青楼,还有戏园子,而如果沁娱园真的做起来,引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的追捧,收集各类消息的效果绝对是最佳的。

戏子是贱业,但如果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于人于己都是各得其利。

“回主子的话,南边李大说找到了一些金鸡纳霜的线索了,只是还需些许时日,沁娱园还未完工,不过之前庆喜班那个班子的人都已经习惯训练了。还有,这些都是宝源楼和镜缘坊这段日子的账目。”金坤恭谨地回道,从他妻子的手中拿过账簿,双手呈给宁嬷嬷。

所谓的账目不是真账,而是各种各类小道消息记录起来的本子,金坤一直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这般喜欢小道八卦,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却偏偏爱听爱看各类好玩的东西。

石峻岩又听了金坤说的他名下各个铺子的经营状况,然后偶尔提点几句,因为镜缘坊离大阿哥府上最近,所以他是不会再去其他铺子,只能让金坤把所知的一并说了,然后他就准备去逛街了。

宁嬷嬷留了下来,甘草随石峻岩出了镜缘坊。

走在大街上,街道两边都堆积着雪,小摊小贩稀稀落落,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太子妃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次出宫真的不是时候,外边一点也不热闹,连找卖小孩玩意的摊子都没有,他还要买一些回去哄萝卜糕呢。

“卖栗子咯,卖栗子咯,糖炒板栗!”

太子妃听到这叫卖声,闻到炒栗子的香味,突然勾起了遥远回忆,“甘草,去给我买一些板栗过来。”

“啊,主子,这路边上的吃食…”甘草犹豫地看着太子妃,见太子妃执意,只能点头上前。

太子妃无聊地等在原地,正在这时,从一旁的小胡同里跑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后边追着俩个肥胖的中年夫妻,“你们这两个贱种,还敢跑,快给我停下!”

“要是让我抓着了,非打死你们不可!”

“公子,公子,你救救我和姐姐吧,求求你了!”没想到那两个孩子看到他站在那里,小的那个拉着大的那个姑娘径直跑向他。

太子妃:“…”

难道他脸上刻着我是好人四个大字?

“站住!”臃肿的中年夫妻俩人见到太子妃一身贵气打扮,气质也非凡,还以为是大家公子,素来有话说在京城里随便扔块砖头都能扔个达官贵人,这两人看来也混京城许久,有些眼力,因此不敢上前过去扑住那俩小孩,只能隔山打虎,大喝一声。

太子妃往后仰,躲开那四溅的唾沫渣滓,伸手招过甘草,“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哎,这位公子,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家不成器的孩子,你让我们带回去,免得给你添麻烦。”女人伸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然后脸上笑得堆起两坨横肉,还抛了个媚眼给太子妃。

太子妃经不住抖了一抖,当他是白痴啊,十有八九就是拐卖小孩的恶货,偏头对那个小男孩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他们是骗子!”小男孩五六岁大,蓬头垢面,但有一双黑亮的双眼,听到太子妃的问话,早就大声应道,反倒他的姐姐看起来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胆怯得很。

“好你个不念恩的小兔崽子!”中年男子和妇人一听,骂道伸手就要越过太子妃抓人,太子妃往后一退,甘草已经迅速出腿一人给他们一脚,踢得他们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大骂,很可惜,因为路上人少,围观不起来。

路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车身很是平凡,但里边装饰却是舒适贵气,因为坐着一位太子爷。太子殿下今日有事暗地里出宫已有多时,如今正要回宫,却听到马车前边的何玉柱对他回禀到,“主子,前头那个好像是主子娘娘。”

“哦?”太子微怔,由何玉柱撩开帘子,探头往前一看,那个拿着折扇对地上躺着的俩人说教的年轻人不是他的太子妃是谁?“我们过去。”

他倒要看看,太子妃明明是出宫去给伊尔根觉罗氏贺生辰,怎的会穿成男人模样在大街上大摇大摆。

石峻岩见那马车直接听到了身边,刚疑惑一下,那对中年男女就从地上爬起,趁机拉住那个女孩儿跑了,小男孩反应极快追去上去,“甘草,快截住他们!”

“是!”甘草一个箭步,就要奉命行事,马车上却已经跃下两个侍卫,追了上去。

“还不上来,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太子的声音低沉,传了出去,传到太子妃耳朵里,太子妃先是摇头不信,尔后反应过来立马眉开眼笑,“爷,我这就去。”

说完,太子妃就上了马车爬进车厢,看到太子皱着眉头,忙问:“怎么这么巧,走在大街上咱们都能碰到呢。”

“孤要是没碰到你,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穿成这副模样在大街上到处跑?”太子睨了一眼太子妃,扯过太子妃手里那把折扇,“现在这么冷,也就你这个没见识的会拿着把折扇招摇!丢人!”

“喂喂,别丢啊,那可是宋微宗真迹啊。”太子妃忙将扇子拿过来,“古董来着。”

太子不屑一顾,“你不是去大阿哥府上了吗?”

“你别提了,去了没意思紧了。”太子妃将太子挤到一边,自己躺了下去,“我提前走了,想出来看看能不能买些玩意给萝卜糕,结果没有,反倒遇到一对人贩子。那对岳姓姐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那人贩子家里还有不少孩子。”

“剩下的事西罗兄弟会解决,回宫吧。”太子闭着眼睛打断了太子妃的话,车外何玉柱等人听到太子的话,也就驾起马车往宫里去了。

车里俩人有些沉默,太子妃一时无事,想了想就将头靠在太子的肩上,左嗅嗅右闻闻,又拿起太子的手看了看,弄得太子别扭不已,“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出宫有没有去沾花惹草。”太子那么骚包的人,这次却坐着普通马车低调出行,还不知道去干了什么,没准又是什么私下聚会抱美人。

太子闻言伸手拍飞太子妃的手,“难道孤在你眼中就是那样的人!”

“呵呵,我说笑。”才怪哩。太子妃暗地里吐槽,然后问:“爷,你和大阿哥在乾清宫打了什么赌,今日见着了,他对我说让你别忘了赌注。”

“那家伙真的这么说?”太子剑眉上挑,脸色由晴转阴,“哼,孤就让他得意那么一回!”

“放心吧,大阿哥说赌注算了,让我告诉你。”太子妃又扔下一句话。

“真的?”太子非常不相信,为了不让外头的侍卫和公公听到,低声换了蒙语“莫不是你听错了?你可知道我们打的什么赌,因为户部缺了一位侍郎,皇阿玛让我和大阿哥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赌,谁赢谁能推举一人补充侍郎,还额外追加了拿出自己最心爱的一物作为赌注,孤输了,正烦得紧。户部皇阿玛一向都没给皇阿哥们插手,这次突然这么说,孤肯定没那么简单,但这个名额已经给大阿哥赢了过去,哪能那么容易吐出来。”

“爷,能赖掉就赖掉,即使大阿哥不肯,他推举的人也未必能让皇阿玛看上,没准还会变,至于爷你最心爱之物,哈哈,我告诉你不必烦。咱们不是还留有皇阿玛的三根龙须吗?”太子妃给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附耳在太子殿下的耳边叽里咕噜,听得太子殿下高兴得一拍大腿。

“果然还是你奸猾,孤服了!”

“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太子妃语气轻柔无比,“我给你出主意你还这么说,皮痒是不?”

“正经一些,已经进宫门了。”太子见太子妃变了脸,忙道,不在用蒙语,换成了汉话,“太子妃今日出来够久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是,太子爷!”太子妃嘴上回着,手指用力地夹着太子的指节,看到太子吃痛才松开。

马车一直行到太子的寝殿,太子妃在太子的寝殿换好了旗装,刚准备回自己院里,就见闻讯太子和太子妃回宫的甘药匆忙过来禀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李佳侧福晋抱着小格格一直在您的寝殿那儿哭着不肯离开,说小格格病了连上好的药材都没法吃上,还有王格格今日想看小阿哥,被奴婢等人给阻了,如今也留在寝殿很是不满。”

太子妃听了,拿眼看太子殿下,“爷,有些事还是你出面比较好,不然她们惹了我,我也不要什么贤惠的名声了。”

“走,过去你那儿,孤要看看,她们想怎么样。”太子语气冷淡,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到了太子妃寝殿,李佳氏犹在抹泪,她怀里的小格格是不足月生下的,但因为娘胎里养得还好,只是瘦弱些却还是康健的,太子妃对小格格做到自己该尽的本分,其他事绝对不多话,一来这是规矩,二来可以说他感情淡漠,三来李佳氏守得死死的,因为太子已经不喜欢她,连夜都没在她那儿过,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根本不容他人抢走。

即使如此,太子妃也能拍胸膛说绝对没有克扣过小格格的份例,反正内务府的份例又不用他出钱,该给谁就给谁,李佳氏的哭诉纯属子虚乌有。

“李佳妹妹,你今日过来本宫这里闹,到底想怎样?小格格病了不适,看太医吃药本宫何曾短过?平日记册上都一一记着,你说这种话到底是何居心?”太子妃将平日里让宫女记好的册子让甘药呈给太子爷,“爷,您看看吧,小格格的用度全都在里边记着。”

“不必了,李佳氏失德犯上,逐玥华园禁闭,小格格抱给程佳侧福晋养吧。”太子冷声看着李佳氏说道。

玥华园可是毓庆宫最偏远的院子,可以说是太子宫中的冷宫院子,这一惩罚彻底断了李佳氏侥幸的念头,她闻言抱着小格格登时跪着磕头不已,“爷,妾身是无心的,只是关心小格格而已,妾身看到小格格身边的奴才贪了那些好药材,才会过来哭诉,妾身真的无心指责太子妃娘娘,求爷明鉴啊!”

说完,李佳氏看着站在一旁沉默的王格格,忙拉着王格格,“爷,王侍妾能给妾身作证,妾身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小格格抱不平而已。爷明鉴啊。”

哪曾想那王格格听了李佳氏的话,直接跪了下去,“爷,妾身不知道李佳姐姐在说什么。”

“你!”李佳氏哪曾想王格格会这么说,一脸不敢置信,过了一会猛地一笑,“王氏你好…!”

“李佳姐姐,妹妹比姐姐慢了一步过来而已,姐姐别忘了,我怎么会知道。”王氏掩了掩手中的帕子,看了一眼李佳氏,低头说道。

李佳氏瞥见她的动作,一脸怔然,然后泪流苦笑。

“你们不必再说,来人,送李佳侧福晋去玥华园,将小格格抱去程佳侧福晋那儿,至于王氏,你也回院子去,没孤的话,不许出来。”太子殿下不想听她们再说什么,不耐烦地打发道。

李佳氏浑身无力被拖了下去,王氏不曾想会遇到太子殿下,本来是准备和太子妃讨个说法,对冒犯自己的几个宫女告上一状,却换来自己被禁足,这结果比李佳氏没好多少,看着在一旁抱着小阿哥逗弄的太子妃,垂眸掩去嫉恨,她就不信太子妃能得意多久。

“妾身这就回院子去。”王氏怯生生地应了,眼里含泪望着太子殿下,双眸里水光潋滟,动人无比,柔顺地听从太子的话,方一起身,整个人眼前泛星,软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虫子一直在医院,给做阑尾炎手术的表弟守夜,不仅没时间,手机没电也上不了网,所以没有告知亲们我无法更新,抱歉了。今天六点多回到家眯了一会,七点就开始码字,今天的章挺肥的,所以算两章弥补了昨天的更新,虫子爬下去继续补觉,真挨不住了,累死。

文里虫子埋了一些伏笔,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看出来,都埋得挺深的,虫子自以为是…

39、千防万阻

王氏倒下却不是往后倒,反而是顺势往前,只距离太子两三步,太子殿下眉头一皱,人早已往后退出几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眼睁睁看着王氏直直倒趴在地上。

“还不快扶你主子起来?”太子还没出声,太子妃就冲着王氏身后那个宫女发话道,“送你主子回玥华园。”

宫女听到玥华园,一愣立即碰得一声跪倒在地上,看着太子殿下:“太子爷,您不是说让主子回自己院子里吗?太子妃娘娘请收回成命,主子她为了给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小阿哥祈福已经茹素了两个月了,身子才会这般弱,太子爷,太子妃娘娘,您们念着主子的诚心饶了主子吧。”

说完磕头不止。

“为了祈福茹素两个多月?”太子妃嘴角挑起一个轻笑,右手轻柔缓慢地抚着萝卜糕的后背,“这份情本宫且记着,不过王妹妹这般柔弱,是该到玥华园好生静下心养一养,免得成日里想多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太子殿下冷着脸,看到地上王氏的身子在太子妃说完话后哆嗦了一下,哪能不知她已经清醒了,这倒下是为了争宠,那宫女的话也不无有让他怜惜王氏的意思,只可惜这种别有用心的作态他最是厌烦,又何谈怜惜。

“都没听到太子妃的话吗,送王氏到玥华园好生养着!”说完太子殿下看到还在磕头不止的小宫女,“将这个没规没矩的宫女拖下去,杖责三十!”

“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啊!”王氏的贴身宫女不停地求饶,可惜很快就被拖下去。

太子的话字字都钻入王氏的耳里,心里又惊又怕,暗恨自己在起身时因为晕眩一时念起,想惹太子爷怜惜,未曾想弄巧成拙,还给了太子妃惩处她的由子,太子爷的处置也让她格外心冷,好似她全然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曾经太子爷那般宠爱她,可是因为那夜太子妃使的手段,让她看到太子难堪的一面,从此就失了太子的宠,想要挽回也遭太子妃阻拦,实在是可恨至极!

王氏被带下去时,还闭着眼睛,可在人看不见的角落,泪中带着心灰意冷的笑,被拖离太子妃的住处时,回望一眼,眼里闪过刻骨的恨意。

等殿内又恢复安静时,太子召过何玉柱,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何玉柱也很快就下去办事了。

太子妃坐在上首,凝神细听,听到太子吩咐何玉柱让王氏暴病而亡,心里一咯噔,可是又很快就放下来,如果没有太子的吩咐,他也会下狠手让王氏消失在毓庆宫里。

他会针对这个王氏,是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出了恨意,对他和萝卜糕的恨意,即使她想在太子面前掩盖,却忘了他不是瞎子。这里不是现代社会,人人平等,这里是等级森严,斗争残酷的封建清朝,如果今日没有解决这个王氏,明日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他绝对不能容忍那些女人将手伸到萝卜糕身上,萝卜糕还太小,宫中皇室早殇的孩子太多了,萝卜糕甚至还不到种痘的年纪。

只要有一丝危机可能性,他都要将这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太子吩咐完后,转身看到太子妃沉默地抱着萝卜糕,眉一挑,“你刚听到了?”

太子妃点点头,“听到了,谢谢爷。”

“你放心,孤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你只要记着福佑是孤的嫡子,孤要让他好好长大。”太子没有多做解释,他从小就在皇宫长大,那些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当年的六阿哥的暴病而亡和承乾宫的佟皇贵妃不无关系,只可惜没有证据,德妃只能将气撒到被佟皇贵妃养在身边的四阿哥身上。后宫的女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但是为了磨砺皇子成长,即使明白,皇阿玛还是将这种情况放纵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太子是这么走过来的,王氏眼里的恨意他又怎么会错过,只上回太子妃将他从王氏的院子气出来加上这回太子妃发作王氏,都足够让人记恨,不得不防。太子不怕太子妃对付不了王氏,他担心的是自己唯一的嫡子被牵扯,所以他不可能让王氏活下去。只有到萝卜糕长大到懂事的年纪,他才能放心让他接触这些阴晦之事。

太子妃见太子这么说,对太子还是有所改观,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惴惴的,总觉得不妥当,李佳氏和王氏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在他的住处闹,到底有什么目的,王氏要见萝卜糕,可是甘药甘霖是绝对不会让她看到萝卜糕的,她自己也该清楚,可又为什么一定要过来?

李佳氏明眼看着有些凑热闹,可是之前她让王氏作证,让太子妃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两人难不成是有什么合谋?如果这次太子不在,那他最多能将这两人禁足,太子来了,她们下场更惨,这是她们没预料到的事情。

“爷,我总觉得有些不好。”太子妃想了想说到,“我心神不宁,好像会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眼皮一抬,瞟了一眼太子妃,“如果你不放心,问你的宫女,李佳氏和王氏到了这里后,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接触,孤知道你担心福佑,你将福佑的衣物玩意,用过的东西全都换一遍,再将福佑身边的人全盘查一遍,这样够稳妥了吧。”

“是必须得这样,爷,我马上先去给萝卜糕洗个身子。”太子妃闻言点头,立刻吩咐宫女去备水。然后让甘药并李嬷嬷去将萝卜糕的衣物玩意都检查一遍。

“哎,你怎么说一遭做一遭,真是的。”太子见太子妃已经将萝卜糕抱去浴房,想想无事,也就跟了上去。

宫女备完水,太子妃遣退左右,要将那浴盆的水换成空间的温泉水,却见太子也进来了。

只能道,“爷,你先出去,不然萝卜糕会害羞的。”

太子翻了个白眼,“他才多大,哪会害羞,瞎扯。”说完,太子蹲□子,动手给萝卜糕脱衣服,萝卜糕还以为太子在和他玩,咯咯得直笑。

“别逗他,免得着凉。”太子妃见太子给萝卜糕脱衣服还要捏捏他身上的白嫩嫩的软肉,逗得萝卜糕不停地扭动,难抱得紧。“爷先出去吧,等我把萝卜糕洗好了再玩。”

太子见太子妃这么说,摸摸鼻子,暗哼,“你真不会说话,福佑难道是用来玩的吗?”说完就出了浴房,先进太子妃的内室等着了。

太子妃见太子出了浴房后,麻利地将浴盆的水换成了空间的温泉水,强身健体防治百病,换完后,才让宫女进来伺候萝卜糕洗澡,萝卜糕下水后高兴地在水里扑腾,小爪子抓着宫女摆上来的百宝盒中的一只玉玲珑,摇得叮叮当当。

太子妃见了摇头,这洗澡时爱玩玩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眼尖看到萝卜糕将玉玲珑送到嘴里磨牙,他赶忙将玉玲珑抢了过来,结果萝卜糕一点都没纠结这只玩具被抢,小爪子又往百宝盒里抓。

“百宝盒里的东西可都换过一遍,全验过没?”石峻岩又笑着将百宝盒移开,问道伺候萝卜糕的贴身宫女。

“回太子妃话,在呈上来前都验过了。”

石峻岩闻言到底是没让萝卜糕继续玩玩具,摇晃玉玲珑,吸引萝卜糕的注意力,摇着摇着他突然发现捻着玉玲珑的手指有些变了颜色,心里一提,登时将那个百宝盒拍飞,喝道:“这百宝盒里的东西是谁准备的!”

太子在内室等着,却听到甘霖禀报太子妃在浴房里动怒了,有人要害小阿哥,人马上就从床上起来,出了内室,赶到浴房,看到太子妃一脸怒气,地上摔满萝卜糕的玩具,他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妃将事情说了一遍,心里又急又怒,若不是因为他的空间能让他的体质有避毒效果,谁能发现一只小小的玉玲珑有问题。千防万防,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钻空子!

太子闻言,看着那只玉玲珑脸色剧变,使人快传太医过来,验过那玉玲珑有何不对,还有那百宝盒全部东西都要验过一遍。

太子妃已经下令严查此事,也不知道这只玉玲珑萝卜糕玩过几次,尤其是刚刚他一时不慎,让萝卜糕抓紧嘴里磨牙,心里也怎能不怕。

之前回太子妃话的那个宫女跪着求饶,直喊冤枉,原来她验百宝盒里的小玩意时偷眯了一会眼,才会临时出岔子,当时在场的四个宫女全都有嫌疑,但是无论说什么都是她不谨慎,太子殿下阴了脸,二话不说,抬手就让人将她们拖下去严刑逼供。

方太医急匆匆过来验了那些玩意,只那个玉玲珑是真的有问题,被浸了天花,麻风等感染源,因浸入玉体,外表与寻常玉饰无异,却甚是毒辣。玉玲珑应该是被人临时换进百宝盒的。

太子殿下听到玉玲珑这般毒,青筋暴起,做这等事背后之人分明就是想让他的嫡子早殇!

太子和太子妃都动了怒,查得异常严苛,整个毓庆宫人人自危,之前查验百宝盒的五个宫女,有一个叫鱼儿的宫女受不住严刑,认罪是她做的。她和王侍妾身边的贴身宫女是同乡,在小时候遇难时曾得那个宫女救命之恩,为了还恩所以答应做这事。

因为太子妃对小阿哥身边的人把持得紧,她们私底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见面,所以王氏才会在太子妃不在的时候过来,没想到李佳氏会凑巧先到,于是一起闹起来,趁机给她递消息说这事,让她找机会行事。本来她犹豫不决,但是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已经有了谨慎,王氏的那个贴身宫女杖责三十却死了,她心里因为恩人死了有怨恨,才借太子和太子妃清洗小阿哥身边的人时谋害小阿哥。

说完前因后果后这个鱼儿宫女直接咬舌自尽。

整件事似乎就此落幕,但是太子根本就不信,李佳氏和王氏有动机,但很可能还是被人利用了去,如今事情推到她们头上,背后之人却逍遥法外!这怎么能行,一定要继续查!

太子妃因为这事,心里全然变得坚硬起来,萝卜糕的身边的人他全都查得清清楚楚才敢放到他身边,却没想有些隐秘的私事根本无法得知!如果萝卜糕有事,那一定全都是他的错!以后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他不会对任何触犯他的人心软了!

石峻岩边想边抱着还不知发生何事的萝卜糕进了内室,从空间里的白玉石潭上积攒了十余年,小半杯灵乳中取了一小滴,兑了水,然后给萝卜糕漱口,又让他喝了两口,灵乳很苦,萝卜糕那小脸皱着不停地想吐出来,却让太子妃硬下心肠给灌了下去。

空间的灵乳效果如何他心中有数,那是救命的东西,萝卜糕从出世到现在,一直让他护着,吃过不少空间里的东西,身子很康健,但到底太小,无论是天花还是麻风都是恶毒要命的病毒,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喝了灵乳应该会更安全。

无论他怎么想,心里为自己照顾萝卜糕不周又酸又痛,难过得眼圈都有些红了,太子进了内室,见他这副模样,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郁郁,看着犹在床上玩着的萝卜糕,居然想爬起来了,一点都不知道忧愁为何物。

“福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太医给他看过了,他结实着呢。”太子拍拍太子妃的肩膀,“哄他睡吧,等睡一觉醒来无事,那就不会再有事了。”

太子妃闻言,只能点头,抱过萝卜糕开始哄他睡觉,夫妻两人都没有用晚膳的心情,躺在床上,直到萝卜糕睡着,太子妃才闭着眼睛低声地自责道,“都怪我。”

“毓庆宫不是平常百姓家,这里是皇宫。”太子轻声回道,“孤只和你说一句,如果你护不住福佑,那你也没资格当这个太子妃,这个宫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不稀罕当太子妃,我只是心疼我的萝卜糕。但是为了萝卜糕,我以后会更尽心当好太子妃。”

“行,孤记住你说的话。”太子也闭上了眼,“睡吧,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

太子妃无法入睡,时刻注意着萝卜糕的情况,就如他的担心一样,他给萝卜糕吃再多的好东西都无法阻挡事情的发生,半夜萝卜糕突然醒过来哇哇得哭了,太子也没睡好,眼皮睁开,太子妃早已心惊忐忑抱过萝卜糕,看他小脸通红,一摸他额头,登时怔呆了,声音喑哑,“胤礽,萝卜糕怎么还会发热?”

明明他连救命的灵乳都给他喂下去了,怎么还没有效?那天花麻风的病毒就那么厉害吗,他防得这么严,怎么还是没用!

太子听了也心急,伸手一摸,也呆了,“福晋,这…”

40、夫妻应对

太子妃拿脸贴着萝卜糕通红的小脸蛋儿,神色焦急,轻哄着不停哭闹小手乱挥的萝卜糕,早已忍不住叫外头守着的宫女去把太医找过来,听到太子的声音有些异样,睁大眼睛带着惶急,“萝卜糕不会见喜的,他只是发热而已,太医都说他身子结实!”

“孤没说福佑见喜。孤只是想说福晋你太紧张了,福佑好像热坏了才哭的。”太子听完太子妃那自己吓自己的话,指着在扒拉着自己身上的小衣裳,额头沁汗的萝卜糕,“福佑穿太多了,这屋里的地龙又烧得热,睡着的时候你又捂得紧,能不热醒吗?”

说完,太子见太子妃不信,将萝卜糕抱过,用手伸进萝卜糕的里衫,里边早就汗湿了,于是三下五初二给他解开了两层衣服。

石峻岩为自己今晚的神经绷太紧,遇事都有些杯弓蛇影感到惭愧,摸摸萝卜糕的小手,心里有种送了口气的感觉,看来灵乳是有效的,“我去让守夜的李嬷嬷拿几件萝卜糕的衣裳给他换上,免得汗湿的里衫穿久了着凉。”

“去吧。”太子说道,萝卜糕现在不哭了,又醒着,反倒扯着他的手不放。

等李嬷嬷带人进来给萝卜糕换衫时,方太医也赶到了。

方太医自从得知小阿哥含过那块毒玉时,心里就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总觉得自己这回自己怕是有难了,天花和麻风最易传染,而小阿哥一周岁都不到,只要感个风发个热,染上了那就真的难救了。晚上留在毓庆宫等着待命,睡觉都是和衣而睡,一丝风声都能让他惊醒。他一听到宫女急匆匆过来让他过去给小阿哥看脉,心里顿时一跳,从床上爬起,二话不说拎起医箱就随宫女往太子妃住处赶。

等到了太子妃住处的前殿时,却发现这儿气氛并不沉重,方太医惴惴不安的心里安稳了一些,他问领着他的宁嬷嬷,“现下小阿哥的情况如何?”

“小阿哥太热了,正在换衫。”宁嬷嬷颔首回道。

方太医听到小阿哥太热了,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小阿哥发热,这时候怎么能随便给他换衫呢,万一感了风,这可怎么好!”

“方太医慎言!”宁嬷嬷眉头竖了起来,听到方太医的乌鸦嘴差点没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小阿哥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是我乌鸦嘴!”方太医见这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发起怒来,还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紧张说话不谨慎,忙息事宁人。

宁嬷嬷让方太医等在外头,自己绕过屏风,走去后殿太子妃的内室回禀,“太子殿下,主子,方太医过来了,正在外头守着。”

内室里边,萝卜糕已经换好衣服,凉快一些后就不哭了,还很有精神的扒着太子在玩,太子妃听到宁嬷嬷的回话,看了一眼太子,“让方太医给萝卜糕看看吧。”

太子眉一挑,“就那个庸医,怎么又是他?”

“方太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的脉象异于常人方回出几次错,其他太医不也给我诊错了脉?还是先让他看看,萝卜糕的脸怎么还这么红呢,明明额头和手心都已经不热了啊?”太子妃边说边将萝卜糕抱下坐好,仔细看他的小脸蛋,脸颊两边就好像被涂了一层红色胭脂。

“好吧。”太子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让已经等在外头的奶嬷嬷将萝卜糕抱了出去,他和太子妃也跟了出去。

方太医见小阿哥被抱出来了,忙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放下医箱就开始给小萝卜糕诊脉,切脉切了一会,他请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可否请小阿哥张嘴,微臣要看看小阿哥的舌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