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闻言,嗷了一声,就咬在太子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扯起太子,“起来,咱们好好打一场!我最近日子过得闷又没出宫透气,烦躁得很!不揍你揍谁!”

太子捂住肩膀,瞪着太子妃,火气也上来了,“打就打,别以为孤怕你!”

姿势还没摆好,就天旋地转又被太子妃给扛摔到了榻上,太子憋屈了,“你这个恶妇,快放开孤,有话好好说!”

太子被扛起了就想起太子妃怪力无穷,出招还下三滥,他真的是傻了才会答应和她对打。

“靖妍,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什么委屈就直接和孤说吧。”太子见推不开太子妃,就死死地搂住,让太子妃不好动弹,“刚刚你也出过气了,这会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太子妃揍过太子,又运动了一下,出了汗,轻松了许多,听到太子好商好量的话,脑袋垂在太子的肩上闷笑出声,浑身散了力气,伸手摸摸太子的额头,“那就说说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要加快剧情了

56、夫妻谈心

太子听太子妃的语气,有消停的意思,心头舒了一口气,松手拿下太子妃的手,捏了捏,没敢用力,“早该和气些说话了,来,边说边沐浴。孤风尘仆仆从热河回来,都累坏了。”

太子妃抽开手,抬眼瞥了太子,哪里信太子累坏了,要累坏了怎么还有精力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你回来时一副得意的样子,让我看不过眼。”太子妃从太子身上爬起来,走到了浴盆那边,边解□上的衣裳边说,说着又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反正你也没那个自觉。”

太子揉揉腹部,也跟着走了过去,要太子妃服侍他解衣裳入水沐浴,听到太子妃这么说,气得瞪了眼睛,天底下还有这般不分黑白之人,这个女人太野蛮了。

太子妃自己跨入浴盆,浸泡了起来,回视太子,指着并着的另一个浴桶,“你自己有手有脚,以前都会自己解衣,现在干嘛非要我来?两个人挤一个浴桶太窄了,喏,那一个是为你准备的。”

太子的眼睛越瞪越大,简直就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个女人,给她机会让她讨自己欢心,好缓解方才的事,结果她居然无视了,着实可恨。

“你怎么了,眼睛瞪那么大不累吗?”太子妃故意奇怪地看着太子。

“哼!”太子气哼了一声,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结实的腹部有一处红红的,大腿上也有手掌印,那都是太子妃之前留的,太子自己看着那印痕,又哼了一声,直接就进了太子妃的浴桶,坐下和太子妃面对面,“你到底有多见不得孤好,居然下死力气。”

太子妃刚看到太子的腹部,自己心里也咋舌,好像力气变大了,明明和以前用的力气一样,结果留下了痕迹,问,“还疼吗?我这是一时失手。”

“呵,废话。”太子冷笑一声,“那你真动手是不是想要了孤的命。”说着,他揉着腹部,疏通血气,本来还有心情想听太子妃要说什么,现在疼了,想到太子妃的狠心,心里也冷了,不满横生。

“我给你揉揉。”太子妃移了位子,坐到太子身边,伸手给太子揉那伤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其实我用的力气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会这样我也没想到,要么就是你弱了,要么就是我的力气变大了。”

太子张开手搭在浴桶沿上,太子妃主动给他揉腹部,让他的不满减少了一些,结果听到太子妃的话,他张了张嘴,憋气吐出一句话,“孤哪儿弱了!”

想到太子妃的力气又变大了,太子心里更是憋屈,瞥向太子妃的侧脸,“你老是告诉孤,你是不是一个怪物。”

太子妃一听,抬手就要在太子腹部再拍一掌,太子见状不妙,赶紧挡住太子妃的手,“孤只是问问。”

“力气大了就是怪物?你说的哪门子道理。”太子妃不和太子计较,“你瞧瞧萝卜糕,他人小力气不也大,难不成你想说他是只小怪物?”

“这话可不是孤说的。”太子驳了一句,“好了,再给孤揉揉。”

“嘿,你想得倒美。”太子妃笑了,“揉得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太子的脸微红,转头看向别处,“你别把孤想得跟你一般龌龊。”

太子妃哈哈笑着,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主子,奴婢们可以进去伺候了吗?”

是甘草的声音。

太子妃和太子对视一眼,太子道,“让她们进来吧,咱们磨蹭有一段时间了。”

太子妃闻言点头,,起身跨进另一个浴桶,“好了,进来吧。”

等宫女伺候俩人沐浴完,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太子穿着内衫,躺在太子妃床上,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被水泡得皮都皱了,暗自嘀咕,这澡泡得这么久,结果什么都没干。

“又在想什么坏心眼。”太子妃收拾好,上了床,就看到太子转着眼珠子,一准没好事,说着舒舒服服地躺下去。

太子没回答,伸手拿过太子妃的手,对着烛光看着,见肌肤晶莹泛着柔和的光泽,手指头一个个饱满水润,然后他摊开自己的另一只手对比,“同样泡了这么久的澡,怎么孤的手皱了,你的手还是这样?”

太子妃看着太子童心未泯的动作,还真是幼稚,于是故意笑道,“这是天生丽质,懂不懂?”

空间好东西这么多,体质早就变了,皮肤不好怎么可能。

“你别再自夸了,牛皮都快被你夸破了。”太子泼了盆冷水过去,放开太子妃的手,双手枕在脑后勺。

太子妃浅笑也没再说话,枕着双手,和太子同一动作,眼睛闭着,好似要睡着了。

过了有一会,才听到太子的声音,“给孤说说,这段日子,你在宫里怎么难受了?”

太子妃微睁了一下眼,道,“我觉得不自由,所以难受了。”

“哦。”太子淡淡地应了一声,这话太子妃说多了,他也听得没什么感觉了,不自由又怎么样,世上根本就没有自在一生的人,“然后?”

“然后啊,”太子妃叹了一声,“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之前寻思过出宫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整个人迷茫了,没有这个目标,根本没劲去做任何事。

“孤就知道你在无病呻吟,每日管着六宫宫务难不成你还那么闲,有心思想这些事?”太子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就是无据可依,不可理喻,“你该做的就是当好你的太子妃,然后照顾福佑,当然福佑的教养还是该孤操心。”

太子一脸信不过太子妃教导萝卜糕的样子,又道,“以后孤得继大统,你需要理会的事儿更多,现在居然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孤都知道!”

太子妃微皱了一下眉,如果是有心在宫里生活一辈子,太子说的自然是对的,但问题就在于他渴望能出宫去,不受太多拘束,而现实情况却不允许,太子他根本不懂。

太子见太子妃不应,翻了个身,面对太子妃,问,“福晋,你每日是否太闲了?”他其实也觉得太子妃不会很闲,每日宫务很多,可是要是不闲,又如何会有这些念头,这可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了。

太子妃斜睨他一眼,“我不比你闲,就是厌烦了每日一成不变的日子才会想这些。”

“呵呵,其实可以变的。”太子笑道,“你不能太常出宫,但也不是不能出宫,偶尔出去一两次,散散心,或者皇阿玛出巡时,可以带上你,孤也就带上呗,你平日里自己主意也不少,想改变一下日子,并非不可以,只要不过分,孤不会说你什么。”

“真的?”太子妃有些不信,“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可是这话说等于没说,太子不理会,上边还有人会理会。

“孤只是不想你憋得胡乱琢磨,然后把气发在孤身上。你也别觉得孤说的没用,其他福晋或者夫人,又能有多自在?除了过节或喜庆生辰的日子,相互聚聚,想到处跑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宫里不缺主子,你若想找人摸牌或者玩什么,哪会没人陪你。”太子一句话就戳破了太子妃的幻想,“你时常想着出宫,出宫去之后呢,你又能干什么,照样不能披头露面,如果出了什么事谁帮你。宫里有人伺候,过得舒适,能出宫或者随驾出行,有人护着,你又有什么不满?”

太子说得很现实,太子妃想得很理想,俩人的思想一相撞,太子妃受了重创,“你说得没错。”追根究底,想了那么多,不是男子,总是会被现实打击。

这里是封建社会,出宫去行商,那是贱业,奔走四海,那时无处可依,最后的选择只能是老实呆在某一处。

太子妃的脸色悲戚,心里把老天爷诅咒了一万遍啊一万遍,为何要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子的话,那该有多好。

太子见太子妃要哭不哭,心里一急,莫不是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太子妃,“喂,哭丧着脸干嘛呢?”

“没事。”太子妃挥开太子的手,只不过是被打击罢了,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一直在逃避。

“孤说你,好好想着怎么当好太子妃,当好孤的贤内助就好,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太子的视线瞄到了太子妃的肚子,“多给孤生嫡子嫡女,这才是你的本分。”

太子妃翻过身子,背对太子,“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没心情。”在宫里带着,还要当母猪,那真是会要人命!

太子闻言撇嘴,早知道他就在自己寝殿过一夜,也不在这里干耗,想着也翻过身子不看太子妃了。

一夜过去,太子睡得很安稳,等他睁眼要起床的时候,感到身边空空的,一摸,太子妃不在,抬眼就看到窗边软榻上孤零零坐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那是他的太子妃,蹲坐着抱膝,埋着头,天还未亮,月亮也还没落下,窗外的月光洒在太子妃身上,显得空灵孤寂,带着淡淡的忧伤。

太子根本就不知道太子妃何时起的床,以往他起来的时候,太子妃还睡得很熟,想着他起身下床,走了过去,“靖妍?”

太子妃没应,太子又叫了一声,声音提高了一点,“瓜尔佳靖妍!”

还是没动静,太子心里一惊,不会出什么事吧,伸手拍了拍太子妃,“瓜尔佳靖妍?”

“嗯?”太子妃动了动,迷蒙这眼抬头,看到眼前好大一张人脸,“啊!”

揉眼看清是太子,忙呼了一口气,“你没事干嘛吓人,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太子双手环胸,“孤还想问你,没事跑到这里坐着,想吓死孤吗?”

“昨夜睡不着,又不想吵醒你,就自己跑过软榻这边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太子妃说着,伸腿一阵发麻,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咬了一样,“哎哟哎哟,坐发麻了。”

“活该!”太子说道,“先伸伸腿揉揉,孤让外边的奴才进来伺候吧。”

太子妃也觉得自己活该,干嘛那么好心,还不如在床上翻来覆去,要不是顾忌太子在,就直接进空间去了。

不过夜里他也想了很多了,以前一直不想和太子一起倒霉,一直想出宫,现在这个目标不可行,纠结了一夜也就想通了。

生在这个朝代,还坐了这么高的位子,既然摆脱不掉,那就认命。太子妃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未来与他所知道的历史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历史上清朝灭了还在西方国家的胁迫下丧权辱国,近现代史的耻辱深在其心,从前一心钻在出宫回现代的目标里,现在撇开这些,太子妃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有很多。

那就是改变,当一只蝴蝶,尽情地煽动自己的翅膀,把历史煽动改道,这个目标很鸡血很有气魄!

太子妃决定了,在其位谋其职,和太子一起努力,然后跟他一起升职,放开手脚奋斗,达到高位时想做什么又有何不可!

“喂,又魔怔啦!”太子在太子妃面前挥挥手,唤回太子妃的神,“你要是还累着,就回床上睡去,别没精打采的。”

太子妃蓦然回神,听到太子的话,哪会没精神,现在是浑身有劲,精神抖擞,“不了,我已经醒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些起床精神!”

甘草等人已经进来伺候了,与甘药一起给太子妃揉腿,听到太子妃的话,都噗嗤地笑了,主子会在这个时辰起床,那可真难得。

太子妃唬着脸,“我可不说笑啊。”

太子坐着,宫女正在给他梳辫子,对太子妃的话也不是很信,平日里不被人催着起床就不起的人,会在三更时起床,实在让人怀疑,不过他也只是一笑,“太子妃别忘了福佑的抓周礼该到了,孤今日去和皇阿玛请旨,抓周礼应该就是在毓庆宫办了,你要好好准备。”

“行。”太子妃爽快地应了,猛地想起萝卜糕应天启智的事还没和太子详说,“小阿哥应天启智的事等爷下朝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虫子继续爬下去码字

天气骤然变凉,大家都要照顾好自己,多喝水,别像虫子不注意,结果病了啊

57、福佑抓周

毓庆宫,太子妃寝殿内室,宁嬷嬷,李嬷嬷,甘草甘药,何玉柱何公公围站着,太子和太子妃并坐在一块大红毛毡上,太子妃怀里抱着萝卜糕,大红毛毡上摆着各色的抓周玩意,只等着萝卜糕一下地就直接去抓了。

太子看着太子妃,又看看萝卜糕,“准备好了没?”

“可以了。”太子妃点头,把萝卜糕放到毡上,“萝卜糕,去吧。”

小萝卜糕回头望了望太子和太子妃,黑溜溜的大眼转着,迷糊了,看向前边的那些玩意,然后咧着小嘴,指着那本论语,冲着太子妃啊啊地叫两声。

太子妃高兴地直点头,刚想伸手告诉萝卜糕快把那本书本抓住,就被太子给阻止了,“别坏规矩,抓周礼上是不能让人提点的。”

书本距离萝卜糕并不远,他爬得又快,一下子就抓在了手里,然后爬回到太子妃身边,小手举着要把那本书递给太子妃。

太子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接过论语,抱起萝卜糕就亲了一口,“宝贝太聪明了。”

看来私底下的教导还是有用的,太子妃很满意,周围宁嬷嬷等人也都很高兴,好话一箩筐,只有太子在拧眉。

太子妃斜眼看过去,问,“有什么不对吗?萝卜糕不是抓得很好吗?”

太子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来,看着萝卜糕,前不久太子妃和他说过萝卜糕应天启智的时候,什么都没抓又什么都抓了,只能说小孩没定性,现在太子妃不想萝卜糕出风头教他抓论语,太子也是赞成的,而且看到萝卜糕很聪明也做得很好,他很高兴。

可是,“福晋,你不觉得福佑他抓得太好了吗?”

“会吗?你要知道自从应天启智后,我天天教他抓论语,抓得好不算什么。”太子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萝卜糕聪明是好事。

宁嬷嬷等人也忙向太子作证,私底下大家都是看着小阿哥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小阿哥也很聪明,教了两三次就认准了论语了。

“一下地就直接奔向论语,任谁都知道那是先教好的。”太子道,“还有,到抓周礼的时候,论语一定要放离福佑最远的地方,不然他一下子就抓到了,还有什么看头。”

就要九曲十八弯,到最后关头抓到那本论语,才能吊着一群人的心,他也好看看那些人的神色如何。

“好,那再练练。”太子妃摸摸萝卜糕头顶的软发,对太子的说法也感到很无语,萝卜糕太聪明不行,太笨也不行,抓个周都要磨蹭出个理来,真难。

等重新再把抓周的玩意摆好,又要让萝卜糕去抓一次的时候,萝卜糕不耐烦了,不肯抓,小手揪着太子妃的衣角不肯动。

太子妃劝了一会,萝卜糕还一脚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吉祥玉环给踹飞了,太子妃也没法子了,任谁天天对着这些东西都会不乐意,何况是一个孩子,“爷,萝卜糕发脾气了,先不抓了吧。”

“这怎么由得他,过两天就要开始抓周了。”太子瞪大眼睛看着萝卜糕,准备用阿玛的威严使儿子屈服。

小萝卜糕抬头仰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仰头仰得太高,一不小心就往后仰了去,差一点就摔着了,好在被太子妃给接住了。

不过还是把一干人给吓到,太子自己心头也一紧,暗道这小家伙长大后一定得好好教训一顿,这不听话还不让人省心。

“萝卜糕,咱们不抓了,明天再抓。”太子妃哄道,萝卜糕吓住了,小嘴瘪着,眼睛一下子就水润润,双手抓着太子妃的衣襟,“别让他不耐烦了,免得真到了抓周礼上,闹了脾气,大家都好看。”

太子只能放弃,“算了算了,不要抓了,到时候顺其自然。”

太子妃心里暗道,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吗,一个抓周礼还折腾孩子,想着抱起萝卜糕站起身,带他出外殿看花去。

乾清宫,康熙倚坐在软榻上,听了李德全报了毓庆宫传来的消息,嘴角轻轻扯起,露出一丝笑意,“太子和太子妃都刚为人父母,自然是操心得紧。”

李德全低头默不作声,都是主子的事轮不到奴才多嘴。

康熙也没在意李德全的反应,把手中的书卷放下,看着不远出的窗外,望天空望去,忽然就叹了一口气,“太子以前也不会在意这些,弘昇若能抓个好彩头,才合他心意,如今倒是学会费苦心了。”

李德全听得头皮一紧,根本听不出圣上到底是夸还是斥,果真是圣心难测,头垂地越发往下了。

康熙回想起当初第一个嫡子阿哥承祜,在承祜未出世之前,他也有和太子一样的压力,皇室血脉延续的压力,承祜出世后,他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这个孩子,然后好好教导他,把他养大成人。在元后为承祜准备抓周时,他即使再忙也会去指点一二,不过不是为了藏拙,而是为了让孩子大放光彩。

可是,最终,承祜没有养成。

对太子,康熙操的心最多,一岁后不放心让其他人养,不顾太皇太后的反对,亲自抱到身边养大,父子之情最深,但因身份,却也最是复杂。

“皇帝和储君,皇权的冲突,最是容易让父子之情产生裂痕。纵观历史上汉武帝,唐太宗的俩个长寿皇帝的太子,命运和胤礽的一样,没有好下场。一个人,皇帝当久了,对皇权的掌握就有一种扭曲的执念,即使是父子,也没有绝对信任可言。老皇帝不肯让位,太子不想当太久储君,免得储君没当到头,就先挂了,矛盾一起,势必反目。”太子妃坐在空间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资治通鉴,嘴里念念有词。

“争的太子没有好下场,不争的太子更加没有好下场,所以只有争了。”太子妃用手指点了点额角,认定太子必须要争,其他阿哥渐渐长成,都是能干之辈,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会上,拉下太子。

太子的转变,康熙一定看在眼里,毓庆宫康熙的暗子他不敢动,毓庆宫除了俩人私下独处时暗子传不了消息,其他事太子妃完全没有瞒着康熙的意思,“一定要让康熙心里有数,太子稳重了,而不是太子又暴虐骄横了,起码不会让他对太子失望。”

“不触动皇权,目前紧抱老康大腿,让太子安分守己,稳坐钓鱼台,就会是最大的胜利。”太子妃握拳,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内室的大床上。

夜色静悄悄,内室烛光闪烁摇曳,勾勒出一些黑色倒影。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妃早早就起来了,今日是萝卜糕的抓周礼,不能出什么差错。太子妃一起床,洗漱好,用完早膳后,就到前殿。

大福晋身子不适,怕给小阿哥染了病气,人未到却送了厚礼过来,而三福晋,直让人过来说抱恙不便出门,也送了一份拿得出手的礼全了脸面。

四福晋一早就过来,给太子妃帮把手,顺带学学经验,为以后自己孩子的抓周礼准备。

没多久,宗室有头有面的福晋们,还有一些夫人就都到场了,石夫人因为今天是小外孙的抓周礼,怀着身子也上场了。

太子妃忙让人将她们请到后院去,这些都是来观礼的人,与她们喝了一盅茶后,就又使人把萝卜糕抱上来给她们看看。

萝卜糕穿着大红衫,打扮地跟年画福娃似的,脸蛋上还涂了胭脂,原本就红润润,这下子就更红了,他精神头不错,不哭不闹,谁逗他都没翻脸,乐得一干女人心花怒放,一个个都不吝啬带过来的好东西,给萝卜糕添头。

太子妃一一笑着,让宫女帮着收下,到了索额图夫人觉罗氏的时候,觉罗氏出手很是大方,有心奉承太子妃。

太子妃听着她说的吉利话,又看了太子俩个亲舅舅的夫人兆佳氏和博尔济特氏端着祥和的笑脸,也知道觉罗氏为何会改了态度。

太子一向亲近索额图,自从上次后,索额图自己也知道太子对他有不满,虽然连带着恨太子妃,可是终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又见太子妃亲近太子的亲舅舅的夫人,心里有些危机感,怕太子妃给太子吹耳边风,与他日渐生疏,因此就让觉罗氏这次过来和解,缓和关系。

太子妃也没说什么,给足觉罗氏面子,待要准备开始萝卜糕的抓周礼时,突然有太监过来禀报说,“太子妃娘娘,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十四阿哥都来了,要看小阿哥的抓周礼。”

这个公公一连串的阿哥,从一到十四,太子妃懵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心里直骂,这群爱凑热闹的家伙!

在场的福晋们,夫人们也都一时惊讶,不过大家都很快平静下来,太子妃已经吩咐了,搬了珠帘,福晋和夫人们到时候在帘子后边观礼。

很快,太子他们就到了,其他阿哥都入了坐,唯有九阿哥几个在逗着萝卜糕,全身包得紧紧的十一阿哥站在八阿哥身边,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萝卜糕,却不敢走上前去,怕给小侄子染了病气。

太子妃也招待过这些阿哥了,有了经验自然熟练,差不多抓周物品都备好后,太子妃抽了个空,就用手肘捅了一下太子,压低声音,“怎么都来了。”

太子轻哼了一声,然后又笑着面对众阿哥,一边低声,“鬼知道,在乾清宫门口就拦着孤,都要过来。”

“本来就是内眷观礼得多,这一来让我不好办。”太子妃冲着帘子后边的福晋夫人们笑着,万分感谢帮忙招待的四福晋,还有亲额娘。

“看着办吧,没准一会皇阿玛也会来。”太子话刚停,就听到外边传唱。

“皇上驾到!”

这一声震得在场的全部人都站了起来。

康熙一进殿门,太子和太子妃领着众人都赶忙行礼,“皇阿玛吉祥。”

“万岁爷吉祥!”

康熙一抬手,让众人起身,视线望向李嬷嬷怀中的萝卜糕,笑道,“朕今日过来,看看弘昇的抓周礼。”

这不是废话吗?太子妃心里吐槽,原来这群阿哥凑热闹是遗传啊,就一个抓周礼,康熙居然亲至,这可真是荣宠啊。

抓周礼已经备好了,一应抓周物品都按规矩摆放齐整,全部人眼睛都看着红毯子边被李嬷嬷抱着的萝卜糕。

康熙突然让李德全把他贴身玉佩摆到了最远处论语旁边,太子妃眼睛扫过在座的阿哥,见他们微有惊讶就很快恢复脸色,而太子自始自终都笑得完美无瑕,还和康熙打趣,“皇阿玛,若弘昇真抓了玉佩,他可是不会还的。”

康熙也淡淡笑了出声,“那朕就把玉佩给他。”

“吉时已到,抓周礼开始。”一个稳重的嬷嬷喊道。

李嬷嬷将萝卜糕放到红毯子上,指着不远处毯子上的东西,萝卜糕动了动身子,慢慢地往前爬去,爬到中间,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周围的大人。

九阿哥和十阿哥唯恐天下不乱,喊着,“弘昇,抓那个金算盘!”“抓玉印!”

“不,抓宝剑!”十四阿哥也不甘落后。

太子听到九阿哥说让抓金算盘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去心里的不满,想当年九阿哥自己抓的就是金算盘,现在还想拉自己的儿子下水。

看着红毯子中间的弘昇,他心里也紧了紧,怕萝卜糕真的抓了别的东西,希望儿子老老实实抓那本论语就好,自从皇阿玛亲至后,他也只想萝卜糕不丢脸,那枚玉佩太烫手,抓在手里真怕萝卜糕以后烫着了。

要知道当年他抓得就是自家皇阿玛身上的玉佩!彩头好是好,但是太过拔尖。

太子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太子妃,见她脸色平静,嘴角往上翘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心里也稍安。

萝卜糕绕过身边的那些障碍物,往那本论语爬去,太子看了暗自点头,真是让人放心的孩子,孤的嫡子果然聪明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