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收拾好了,太阳才刚好下山。

四人就沏了茶坐在屋里说话。

宋杨先问道,“姐姐,这几日可是担心死我了,你和妙心姐姐都去了哪?住在哪?吃得可都习惯?对了,地买了吗?”

“这么多的问题,你让姐姐先回你哪个好?”宋暮槿笑着说道,“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一起都平安,你们呢?都还好?吃的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身体可都好?师父那边学习如何?”

“我们自己在家做饭吃的,我和杨杨身体都很好没有生病,师父对我们也好。”林钧回道。

穷人孩子早当家,他和宋杨两个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自小就跟着父母干活,这做几个小菜解决吃饭问题当然不在话下。

“姐姐,姐姐你还没有好跟回答我的问题呢。”离开了几日,宋杨急切问道。

“我们都好,是在城外的寺庙里借宿的。”宋暮槿笑着回道,“那地嘛…没有看到好的地,所以就没有买。”

“那就下次再去。”宋杨倒是不在乎。

“不过我买了几个山头。”宋暮槿笑道。

“山头?”宋杨惊愕了,“姐姐准备种果树?”在乡下,那山头除了能种果树能挣钱外,还真就不值钱。

“先买着,回头再看看。”金矿的事,宋暮槿还没有打算告诉他们两个。

所以才回来的马车上就和妙心说好了,先瞒着她们两个。

两人年纪还小,心智不稳,若一时被人激怒了冲动之下说漏嘴那可就麻烦了。

“那姐姐做主就好。”宋杨也没有好奇,突是眼眸一红看向宋暮槿,“姐姐…。”

宋暮槿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心里下意识就是武宁侯府那边派人上门来了。

宋杨咬唇,强忍着泪水,“姐姐是不是要回家了?姐姐走的那日外面都在传说姐姐是侯府的千金小姐。”

姐姐是侯府的大小姐,肯定是要回家的,听说高门大户人家的规矩很多,那他是不是以后都很难见到姐姐了?

果是侯府!

说给自己几天的时间,就这么几天都等不了?先放了消息出来,来一个先下手为墙。

林钧也稚嫩的脸上也是充满着不舍和难过。

宋暮槿就像是他妹妹一样,他就跟宋杨想的是一样的,只恐她回了亲生父母那边,就难见到她了。

他还和宋杨商量着清源镇那边的亲人送个信过去,不过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先等她回来再说。

“我哪儿也不去。”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放心好了。”

“可是…”宋杨嗫嚅了一声。

那是姐姐的亲生父母啊!

“没有可是,至少暂时我不会走的。”宋暮槿笑着说道,“我就在京城,他们要是想见我随时都能来见我啊?不一定非得我回去啊。”

他们两个孩子,她也不放心啊!

更何况,宋汶那样要挟她,她怎么能就低头回去呢?

“那太好了!'宋杨和林钧两人这几日压在胸口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两人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

“对了,前几日有个叫邵浚的人来找你。”宋杨又道。

“邵浚?”宋暮槿蹙了下眉头,“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他是找到了店里,杨掌柜的过来跟我们说的,是什么事倒是没有提。”宋杨回道。

大约是宋汶和胡氏把邵家的亲事换成了自己的事,邵家已经知道了吧,所以邵浚就过来这里找自己!宋暮槿大约猜测了下,就道,“我知道了。”

对于邵浚这个人,宋暮槿只见过那么几次,是个风度翩翩,温雅如玉待人温和有礼的世家公子。

后来去济元寺,只听说他娶了亲,其他具体的就没有怎么听说了。

想来,他应该是过得不错的,因为上辈子二皇子当了皇上,邵娇这个侧妃后来成了四妃之首的德妃。

邵娇成了后宫妃嫔,那邵浚他肯定也不会差。

又说了一会各自这几日来的情况,才各自回了房。

“小姐,您是准备跟培养杨杨一样林钧吗?”妙心一边给她铺床,一边问道。

“嗯。”宋暮槿颔首,“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爹和娘就只有杨杨这一个孩子,林家一家都心地善良的好人,以后杨杨和他能相互帮衬着也好。”

没银子的时候她就想着先保证宋杨,尽力帮着林钧,希望两人以后能如亲兄弟一般相处扶持,如今有了金矿,那钱不是问题,只要林钧上进就帮他一把呗。

仔细想想,自己回了京城后宋杨惨死,能照顾一下爹娘肯定不会是许春分宋宝平等人,肯定是受林家照顾颇多。

“嗯,奴婢看他也是心性正直的人。”妙心行走江湖的时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会看那么一点点。

宋暮槿把头发给打散了,走了过接过了她手里的枕头利落地拍了拍,“早跟你说过了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是了!今日你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要不奴婢陪您一起睡?”妙心放下了一边的帐子。

“好呀。”宋暮槿爬上了床,坐在了里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吧,我们姐妹一起睡。”

妙心笑着脱了外衫爬了上去。

“妙心啊,我还没有听你提过你父亲呢?也是江湖人士吗?”宋暮槿侧躺着看向妙心问道。

只知道她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死了,是外祖父抚养她长大的,却从来没有提过父亲。

宋暮槿就想着她父亲是不是也早早就不在了,或是江湖中人,在外行走没有消息。

妙心眨巴了下眼睛,“我也不知道,外祖父从来不提他。”母亲去得早,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事,所以就算是母亲跟她提过她也不记得。

宋暮槿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若他还在,将来一定有机会相见的。”那她父亲那边或许还有亲人在呢!

“小姐,您是不是想赶奴婢走?”妙心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然怎么无端提她父亲来了?

“怎么会。”宋暮槿笑着拍了下她说道,“我是把你当姐姐的,到时候你寻到了亲戚要离开,我还不舍得呢。”

那么多年来也没有人过问过她和外祖父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寻到了,她也不会走,而且小姐势单力薄的,她得呆在她身边保护她才安心。妙心轻声道,“那就不走。”

宋暮槿莞尔一笑,“睡吧,今日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明日我们上午去趟铺子里看看。”

“嗯。”妙心点点头。

五皇子府里五皇子和萧殊两人详细把去采掘金矿的人和事都商量了一番,这人是最最首要的,忠心不二是首选。

两人到了半夜了才商量好了决定下来。

见快到了半夜五皇子就吩咐了人弄了几个小菜和酒上来。

“你说说,你那晚都和那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五皇子端着酒十分好奇地看向萧殊问道。

“什么事?”萧殊眼皮都没有抬,“不是说过不提这件事了的?”

自己是答应过他不提了,可是自己好几次都看到他发愣,一副春心荡漾情窦初开的样子,自己能不上心吗?“表弟,我最了解你的,这几天我可是经常看到你发愣。”怎么会没事?自己可是一手带大他的,他怎么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五皇子抿了一口酒,一副你别想骗我的神情看向他。

“表哥你看错了,我是在想金矿的事。”萧殊一本正经回道。

“你骗谁呢?”五皇子道,“你想金矿的事会想到面红耳赤?因要发财了太激动了?”

五皇子放下了酒杯,语气深长地说道,“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表弟你得负责…”

“殿下!”萧殊蹙眉,抬头。

“好好好,我们不提,不提。”五皇子知道他这是生气的表现,忙摆手,“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和建安伯世子邵浚定了娃娃亲的是她,虽还事情还没有传开,不过事情应该是定了,珍妃和惠妃两位达成了共识,已经插手了。”

萧殊端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微缩了下,随即轻轻地晃了下酒杯,看向五皇子笑说道,“表哥觉得我们认识的宋暮槿会是任人摆布拿捏的人?”

嫁给邵浚?除非她宋暮槿自己点头,否则谁都别想勉强她。

五皇子一想,也笑了,“倒也是。”

翌日,一早吃过了早饭,宋暮槿和妙心就去了铺子。

店里的客人颇多,不过好在都是早些天就预定了的,今日是来按时间来取的,所以虽是人多,二贵也是有条不紊的照顾得来。

杨掌柜见了她们两个进门,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东家回来啦?”

“嗯。”宋暮槿笑着看了一眼,“这几日店里都好吗?”

杨掌柜躬身笑着迎着她们两个往里走边笑着回道,“都好呢,东家放心。”那次的事情后,哪个还敢上门来闹事不成?不要命了。

“辛苦你们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杨掌柜这话是真心话。

活不多,月俸也好,他们当然得尽心尽力为两位东家做事了。

宋暮槿笑着去后面看了玉师傅,然后拿了一封信给杨掌柜,“麻烦掌柜的等空闲了下来帮忙跑一趟,帮我把这个送去武宁侯府。”

过了这么几天,也该给宋汶和胡氏一个答复了。

“东家言重了,小的一定把信送到,小姐请放心。”杨掌柜接了信,说道。

宋汶和胡氏带了厚礼去了建安伯府。

知道他们夫妻两人是过来跟他们关于宋暮槿的事,以及两家的亲事的,心里很得牙痒痒的,不过宫里的娘娘们和外面的人都看着呢,所以建安伯和胡氏在正厅客客气气地接见两位。

“我们是来与你们说声抱歉的,事情太突然让你们受惊了。”胡氏无比内疚地看向罗氏,“那丫头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大师就跟我们说了,这孩子八字不好得避开亲人在外养到十三岁,不然养不活,而且还会克亲克夫家…姐姐你也是为人母的,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好呢?”胡氏恨不能拉着罗氏的手说话,“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怨我们没有跟你们提一个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批命的大师说了她的事就不能与人说,等她过十三岁解了厄,才能公开她的身份,于此,府里除了我们夫妻就算是老夫人我们都是瞒着,没有跟她提过。”

克亲人还会克夫,所以没有说这都是为了邵家好?当她这些年看不到她这个做娘的希望宋若桐和自己儿子好?还不是想高攀安王府!罗氏嗤之以鼻,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都是为了孩子和武宁侯府,还有我们邵家着想,这些年与女儿分离看都不能去看望一眼,真是难为你了。”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尤其是她们这些当家夫人,随手就捏来了。

为了二皇子和珍妃娘娘,他们邵家也不能撕破了脸。

面上虽是看不出来,可胡氏当然也明白他们邵家肯定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于是更加压低了几分,“实在是我们有愧在先。”

“抱歉,这次是我们宋家对不住你们邵家。”武宁侯也抱歉地朝建安伯歉意说道。

“言重了。”建安伯忙起身还了一礼,“情非得已,我们能理解。”

胡氏歉意看向建安伯和罗氏,“那丫头虽说是师太亲自教导的,但到底不是在我们身边长大…到时候还往伯爷和夫人多多包涵。”

“这孩子回来了,有夫人在,这规矩和礼仪还能差吗?”罗氏笑着回道。

四人客客气气地说一番,建安伯和罗氏又留了建安伯和胡氏吃了中午饭。

吃了中午饭,喝了茶宋汶和胡氏起身告辞。

建安伯和罗氏客气地送了两人上了马车,两人回了正院,看到摆在桌上的礼物,罗氏就腾地一下就把那一方澄砚给砸到了地上,“什么玩意儿!当我们邵家还少了这点东西?”

建安伯扶着她坐了下来,“好了,事已至此,你也别气了,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我这不是为儿子委屈嘛!”罗氏声音都哽咽了,“你看看今日他们那脸色,那说的话,好像他们没有说就是为了浚儿好,谁稀罕!”

“我们不是都决定好了的,为了二皇子和娘娘,为了娇儿,我们就欢欢喜喜接受了那丫头。”建安伯低声劝着妻子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啊。”罗氏擦了下眼角,“他们上门来道歉来解释就得了,还一副为了浚儿着想的口气,我心里看着就气,还有那丫头…那么彪悍凶狠,这进了门还不得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啊。”

真是气死人了!

“好了,好了,再过两日我派去的人也该有消息了,你也别急,若他们宋家真的敢拿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来冒充他们宋家的女儿,那我们就有理退了这门亲…。”建安伯说道,“若她真是宋家的女儿,那我们就咽下这口气,上次那混混的事我也仔细让人打听过了的,也不是她宋暮槿的错,她能有那样胆识,还能博得了一个除暴安良的名声,想来是个有勇有谋的,至于那规矩和礼仪,将来夫人你慢慢教导就是了,若是她不听教诲,野性难改…”建安伯顿了顿,“我们就给浚儿再寻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到时候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

“妾身听老爷的。”罗氏情绪平静了下来,“不过…我建安伯府也没得让什么妾当家的道理。”若如此,那他邵家还要不要脸?“我看,还是请珍妃娘娘帮忙,让她帮忙挑两个教养嬷嬷给那丫头送去。”

“不是惠妃娘娘说了会选?”建安伯说道。

“多两个也没事,大不了我们建安伯府来养那两个嬷嬷。”罗氏说道。这婆家送教养嬷嬷过去那就是打他们宋家的脸,嫌他们宋家教养不好,他们宋家都能做出这样的事了,自己还不能打一巴掌回去?“看在娇儿的份上,珍妃娘娘会仔细帮我们挑的。”

以后建安伯就是二皇子的岳家,儿子的妻子是将来的当家主母,二皇子和珍妃娘娘当然盼着他们邵家好的,所以珍妃娘娘为了二皇子也定会用心帮忙挑选嬷嬷的。

“这样也好。”建安伯考虑了下也觉得不错。

“这些你们拿下去分了。”罗氏看到桌上的礼就不舒服,于是直接吩咐贴身嬷嬷说道。

“这…”贴身嬷嬷有些犹豫,“这双面绣和腊梅图…老奴收到库里去吧。”腊梅图出自大师之手,双面绣也难得,这两份礼物是太贵重了她们怎么敢拿?那一匣子的东珠倒是可以拿。

建安伯看了罗氏一眼,知道老妻心里难受,就做了主,“东珠你们拿下去分了,腊梅图和坑屏收到库去。”

罗氏咬了咬唇,到底没有说反对的话。

嬷嬷立即叫了人进来搬了东西出去。

外院的邵浚听得了小厮的禀告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你说宋暮槿姑娘回来了?她住在哪?”

“小的没用,本是想跟的,不过宋姑娘被宋姑娘身边的丫头给发现了。”小厮低头回道。

他的膝盖骨到现在还痛呢,当时被小石头打中的时候痛得他都自己要残了。

“被发现了?”邵浚眉眼一厉瞪向小厮,转念一想,她们主仆射杀过混混想来发现自己的小厮应该也不是难事,于是释然挥了挥手,“下去吧。”

明日自己再去那店里走一趟就是了。

先前只想先见她一面,如今每日都想着她回来了没,这见她一面的想法如今仿若是执念一般,不见到人不甘心。

小厮感激涕零退了下去。

宋汶和胡氏回了侯府刚换了衣服,下人就把宋暮槿要杨掌柜送来的信呈了上来。

信上直接署名给宋汶的。

胡氏就接了信,递给了宋汶。

宋汶看了信,脸就沉了下去。

胡氏给了一个眼色给香嬷嬷,忙问道,“是谁的信?有什么事吗?”

香嬷嬷忙是带了人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是那死丫头写来的。”宋汶把信递了过去。

胡氏接了信看去,倒也没有写什么就是写了明日约宋汶在外面的茶楼一见,具体的地点他来定。

胡氏把信丢到了三足兽的熏香炉里烧了,边说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什么打算的,想来应该是想和老爷帮她那弟弟多争取些东西吧。”

“难道我宋汶还能亏待了那宋家?”宋汶哼道。

“侯爷您息怒。”胡氏给他换了一杯茶,“到底那家人养了她十多年了,她这么做也是应当的,只要那丫头老老实实回来,左右不过是钱财的事,我们武宁侯府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的人,侯爷您就多多照拂那小子一二呗。”

如今话已经放了出去,再接下来就是和邵家的亲事了。

宋汶接了茶抿了一口,点了下头,“这个倒是简单。”

“也希望那宋家的小子是个明白的知道感恩才好,不要到处嚼舌根才好。”胡氏说道。

宋汶一笑,“这个不用担心,他敢嚼舌根,那我就能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处理了一个宋杨那不是一句话的事?

胡氏当然也没有把一个宋杨放在眼里,“侯爷,妾身陪您一起去见她吧?”

“不用,我去见她就好了,这些天你为这些事也是忧心不少。”宋汶摇头说道。

“那妾身就不去了。”胡氏笑着提议说道,“对了侯爷,隔墙有耳,不如明日就让那丫头去西江月见侯爷您如何?”

西江月这茶楼是她的嫁妆铺子,环境优雅,还是自己的,里面的人也都是她的陪嫁,在那见面最是适合不过了。

“好。”宋汶也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要隐秘。

“那妾身这就让人去安排。”胡氏扭头叫了香嬷嬷进来吩咐说道,“明日侯爷和槿丫头要去西江月喝茶,你派个人去说一声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对了,还让人给槿丫头去个信,让她明日上午巳时时到西江月。”

香嬷嬷会意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巳时正宋暮槿带着妙心准时到西江月。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胡氏的人,胡氏已经交代过了,见宋暮槿和妙心一进门,掌柜的亲自上前迎接,“是不是槿小姐?”无他,就冲宋暮槿与胡氏宋若桐相像的脸蛋,他就认出了出来。

“是。”宋暮槿点头。

“小的见过槿小姐,槿小姐请随小的来。”掌柜躬身说道。

宋暮槿微颔首随了他上了二楼最东头的雅间。

宋汶还没有到。

掌柜的请了她落座,躬身问道,“请槿小姐喜欢喝什么茶?”

“来一壶碧螺春吧”宋暮槿随意点一个。

“小姐请稍等。”掌柜的躬身退了出去,不久又亲自端了茶进来亲手给宋暮槿倒好了茶才退了出去。

“这态度倒是恭敬得很。”宋暮槿嘲讽说道。

这西江月不就是胡氏的,上辈子给了她当嫁妆的,不过后来被宋昌翊一搅合,自己去了济元寺,这西江月后来就给了宋若桐。

妙心不知道这西江月是胡氏的,不过掌柜的态度却是很恭敬,于是点了点头,“嗯。”

“这是茶楼是胡氏的。”宋暮槿莞尔说道。

妙心闻言,想了下随即不高兴地说道,“他们这防着小姐呢。”

对于宋汶和胡氏来说,大约自己就是他们掌心的一枚棋子,没有放在眼里,宋暮槿纠正说道,“不,是防隔墙有耳。”

他们防的是别人,怕别人听到了什么,于此她才会让他们定地方。

妙心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掌柜的恭敬的声音,“侯爷,里面请。”

随着门开,一身贵气的宋汶走了进来。

掌柜的身后已经跟了一个伙计,伙计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壶茶。

这茶是掌柜的早已吩咐准备好了的,当然也是宋汶喜欢的。

宋暮槿起了身,“见过侯爷。”

“嗯,坐吧。”宋汶声音和蔼。

柜的亲自给宋汶倒了茶然后带了伙计躬身退了出去。

宋汶端着茶杯,抬头看了眼妙心。

“妙心,你出去等着。”宋汶没有让人跟进来,宋暮槿会意,扭头对妙心说道。

等妙心退了出去,宋汶这才开口说道,“考虑好了?既考虑好了,就直接回家就是了,我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会算数。”

这么简单的事,不用这么麻烦还在外面见面。

宋暮槿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来跟侯爷说声谢谢的,也是来告诉侯爷您一声,我不会回侯府。”

不回侯府?宋汶面色微微一沉,“怎么嫌条件还不够?还是你心里还怨恨我和你母亲?”

“侯爷言重了。”宋暮槿笑道。

“就因为你心里的怨气没有出,所以你就不愿意回侯府?这是你的家,你在外这么多年,是时候认祖归宗回来了!”宋汶语气严肃地说道,“而且就因为你的心里有怨,你就不管那两个小子了?那林家的小子不提也罢,可宋杨呢?他们辛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阻挡宋杨的路?一点都不为他的将来考虑?”

宋暮槿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侯爷这是承认我是由爹娘抚养长大了?”

他武宁侯府不是说她宋暮槿是在寺里长大的吗?

这不是自抽嘴巴?

看着她脸上的嘲讽之色,宋汶觉得老脸一热,咳了一声,“那么说,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还真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在乡下长大的?”

为了她好?谁相信?她宋暮槿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我本来就是乡下长大的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宋暮槿勾了勾唇,“至于那一份养育之恩,我宋暮槿自己会报答,所以不劳侯爷和夫人您二位担心了。”

“真的决定不回侯府?”宋汶目光严厉地看向她。

“是。”宋暮槿果断点头,毫不惧色地与他对视着,面上没有一丝的犹豫。

宋汶厉声道,“宋暮槿,你既来了京城就该有个心理准备!我武宁侯宋家绝对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所以不想回也得回,我宋家不能让外人说三道四。”逼人的气势喷薄而出。

“怎么侯爷还想把我绑回侯府不成?”宋暮槿看向他,笑靥如花。

她都已经流落在外十多年了,而且还是他们亲自抛弃的,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可笑了些?

“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宋汶沉声说道,“现在你就跟我回府,你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那两个小子的事我也会依旧如以前所答应你的那般送他们去弘武书院。”

“侯爷,我说了我不会回去。”别不把她的话不当一回事,宋暮槿面色一正,“至于我的身世是如何传开的,你们心里应该最是清楚,所以外面的传言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