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不慌不忙屈了下膝,回道,“回公主的话,奴婢是丽景轩当差的,奉江女史的命过来见县主的。”

“丽景轩的?”丽景轩是几个女史住的地方,信阳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扭头与宋暮槿说道,“听闻夫人和江女史是旧识,夫人去吗?你若是去的话,那我陪你过去一趟,这宫里大你若是走错了地方就不好了。”

看来她也是不认识这紫苑的。宋暮槿笑着说道,“不了,我还是不去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好了。”

也没说为何不去。信阳公主体贴地没有问,而是跟宋暮槿提议道,“这会那场戏还没有完呢,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提议很体贴,到底宋暮槿是已经走了一会了,再走肯定会累,她怀着孩子当然还是找个地方坐坐歇歇脚的好,所以宋暮槿笑着说道,“能与公主一起,是臣妇的荣幸,但会不会叨扰公主?”

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两人是要招待在园子里玩的众闺秀们的。

而且,纵信阳公主为人温婉,宋暮槿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宫里的人都习惯性带着面具生活。

“说什么叨扰呢,夫人你就不是客人了吗?”信阳公主大方笑着说道,“园子里那边有惠阳在招呼着呢,我刚巧也可以托夫人的福,偷偷懒。”

话说道这个份上,宋暮槿若事再推脱那就有些太抚她的面子了,而且她态度又如此温和亲切,于是宋暮槿就笑着点头应了。

信阳公主就和宋暮槿到了最近的凉亭里,紫菀则告辞离开了。

凉亭里的凳子上铺了暖和的垫子,坐在里面放眼放去还看到园子里游玩的众闺秀,远处戏台那边的锣鼓声也能听到,暖和的阳光倾斜而入。

是个好地方。

有宫女给两人上了热茶和瓜果点心。

不过两人到底是不熟,两人客套了一番似乎就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不过信阳公主性格好,又体贴,就笑着问起了宋暮槿的以前在乡间的生活来,又担心宋暮槿多心,还笑着解释了一句,“夫人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怎么会呢?”宋暮槿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很想念以前在乡间的生活。”微笑着就跟她说着乡间的趣事。

少时的生活其实已经很久远了,这辈子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不过年少时候的那些记忆却如刻在脑海里一样,记得很清楚。

虽是清贫,却简单快乐,弥足珍贵。

“以后有机会我也去庄子上住。”听了宋暮槿的话,信阳公主感慨一句,然后与宋暮槿说起了点心和好吃的来,“平日了我就喜欢做点心,我知道夫人你的点心铺子和素斋楼做的吃的都很出名,所以想从你这里学几招,夫人可别小气。”

说着还眨了眨眼,温婉的笑容中带了几分娇俏。

宋暮槿当然不会,笑着问了她喜欢吃几道点心,问了她是怎么做的,然后只提点了两句。

“谢谢夫人。”信阳公主目光明亮地笑着与宋暮槿说道,“难怪殊表哥这般看重你,你这般蕙心兰质的女子,便我是女子也情不自禁喜欢你呢。”

殊表哥?宋暮槿眉心跳了下,温和笑着说道,“公主谬赞了。”

信阳公主这般与自己亲近,又这么亲厚地叫着萧殊为殊表哥,仿若两人之间很熟稔一般,是自己多心了吗?

宋暮槿笑着目光看向信阳公主。

对面的信阳公主笑容温柔,目光清澈,好像真是自己想多了,宋暮槿笑了下,把心里的猜疑给压了下去,问道,“公主和侯爷很熟?”

“倒也不是很熟,殊表哥他是什么样的性子,相比夫人你是很清楚的。”信阳公主笑着说道,“我和他怎么会很熟呢?就是以前我受了委屈偷偷藏起来的时候,碰巧遇上他和五哥两次而已。”

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风贵人不受宠,所以与年纪相仿的惠阳公主比起来,信阳公主自是不会受那么多的关注和宠爱,如此一想,宋暮槿就没有多想,只笑道,“看来五殿下和公主兄妹感情不错。”

“还好。”信阳公主笑了起来,眼睛比刚才要多了几分神采,不过她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宋暮槿刚想起身告辞离开,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就过来了。

“八皇姐,原来你在这里。”惠阳公主声音娇脆。

“见过公主,郡主。”宋暮槿起身见礼。

“八皇姐。”惠阳公主与芷阳郡主也与信雅公主见礼。

惠阳公主一直来就不喜欢宋暮槿,所以这次看向宋暮槿的目光也依旧带了几分不快,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话嘲讽或是挤兑,免了宋暮槿的礼后就拉了芷阳郡主和信阳公主一起坐下。

“夫人也坐。”信阳公主笑着与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谢了一句,坐了回去。

又有宫女上来上茶和点心瓜果。

“还是八皇姐会享受。”惠阳公主抿了一口茶,笑道。

芷阳郡主也笑着附和,“视野好,能喝茶聊天还能晒太阳,我们该早点过来的。”

说起来,芷阳郡主和惠阳公主一样不喜欢宋暮槿。

不过两人如今也都知道,今夕不同往日,再加上她封了县主后,武宁侯府对她的态度就有些改变,两人虽是脾气骄纵不过也知道分寸,一个为了七皇子一个为了陆霆各自都把心里对宋暮槿的不喜欢压了下去。

虽是压了下去,不过她们两个也没有打算怎么理宋暮槿,只和信阳公主说话。

信阳公主笑着一边与她们两个说话,然后一边也扭头与宋暮槿说上两句,不把她冷落的架势。

她们不理会宋暮槿,宋暮槿也没有打算看她们两个的脸色,就准备走,“我也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她又不想去求陆霆和七皇子甚至武宁侯宋汶宋昌翊什么事,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强装笑脸待下去。

说起来,陆霆上辈子是自己的仇人,而武宁侯府的人自不必提,所以,她有何必要和惠阳公主芷阳郡主客套下去?

完全没有必要。

自己刚来,这凳子都没坐热呢,她就要走?惠阳公主火气往上拱,想着母妃特意嘱咐的话就没有出声,只目光沉了沉。

芷阳郡主虽也不高兴,不过面上倒没有表露出来,面带微笑说道,“现在太阳正好,夫人不多待会了?”

“谢郡主,已经坐了很久了刚好顺路走走就回戏台那边了。”宋暮槿淡笑着说道。

信阳公主笑道,“也好,其实我们也该走了,不能把一众客人都留在那边,而我们这边偷闲是不是,九皇妹,芷阳?”转头看向两人,“我们也走吧。”

芷阳郡主和惠阳公主点头。

几人就都站了起来,出了亭子。

信阳公主她们三个是要去园子里招呼一众闺秀的,而宋暮槿准备回戏台那边,于是走了几步信阳公主就嘱咐宋暮槿说道,“夫人你慢点走,若有什么事就叫功能呢和内侍。”

宋暮槿刚是笑着谢了一声,谢玉琬和谢静琬姐妹两人相携过来了。

谢玉琬笑盈盈说道,“你们都在一起啊。”

谢玉琬是五皇子妃,宋暮槿和信阳公主几个少不得是见礼,然后是谢静琬给她们几个见礼。

谢玉琬因为身子羸弱,身形有些瘦弱,脸上抹了胭脂倒也是面如桃花,容貌出众。

一旁的谢静琬肤白貌美,纤浓有度,个子比谢玉琬要要高那么点点,若不是两人的发髻服饰一人是妇人,一人是姑娘装扮,不然不认识的定会认为谢静琬是姐姐,而谢玉琬是妹妹。

“表弟妹。”谢静琬看向宋暮槿的目光温柔,“我瞧着你出来有一会了,还担心着你呢,所以出来找你不想就碰上了。”说着笑着与谢静琬与信阳公主几个说道,“你们几个去玩儿去吧,我陪表弟妹就好了。”

信阳公主几个笑着应了,边说边笑着往园子里走去。

若说刚才宋暮槿与信阳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话说,那她与谢玉琬就更加没话可说了。

其实,就五皇子与萧殊的关系,她与五皇子的妻子应该是关系很好才对,不过,事实却刚好相反。

除非宴会,宋暮槿私下没有与谢玉琬见过面,而五皇子更没有带谢玉琬去过文昌侯府,有什么事也是他一个人去侯府。

理由,当然是谢玉琬身子不要要修养。

而他们心里都清楚。

加上上辈子的事,宋暮槿对谢玉琬没什么好感,而谢静琬当然是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宋暮槿怀疑,上辈子五皇子的下场估计与谢玉琬脱不了关系。

“表弟妹似不太喜欢我?”谢玉琬笑着看向宋暮槿,语气和善问道。

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是肯定地陈述一个事实。

宋暮槿不想她这么直接说这么一句话,不过面不改色的场面话,谁不会说?于是淡笑着说道,“怎么会?皇妃…”

谢玉琬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表弟妹叫殿下一声五哥,与我还那么见外?就叫我一声表嫂吧。”

“是。”一个称呼而已,宋暮槿自是从善如流,“五哥和侯爷关系好,我怎么会不喜欢表嫂呢?我是想和表嫂多加亲近的,不过表嫂身子不好,我担心会叨扰你表嫂你的青筋,所以不要去打扰你。”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

“哪那么严重。”谢玉琬笑着说道,“以后得了空表弟妹你过来府里玩,或我去侯府玩。”

谢玉琬带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微风一吹就往鼻子里钻,宋暮槿不着痕迹地错后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笑着点头应了。

有个年若二十五左右的宫女迎面走了过来,行了礼,然后看向谢玉琬的目光带了几分急切,见宋暮槿在欲言欲止。

“怎么了?”谢玉琬蹙了眉头,道,“表弟妹不是外人,秋葵,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那宫女叫秋葵的宫女这才说道,“五殿下出事了。”

“什么?”谢玉琬面色一白,声音不自觉尖锐了起来。

宋暮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那边听得动静,信阳公主和谢静琬就疾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听得秋葵说五皇子有事,信阳公主顿时焦急问道,“五哥他出了什么事?殊表哥呢?他们是经常一起的!”

今日她们一众人纷呈而至都前后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都是巧合?而信阳公主现在这话,这语气——宋暮槿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挑了挑眉侧头朝信阳公主看了过去。

第十章 五皇兄这是要为人出气呢!

信阳公主面色正常,只眼里带了几分急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旁边的谢玉琬等人也没有注意到信阳公主。

宋暮槿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五皇子出事?出了什么事?她也很担心。

“姐姐,你先别急,殿下肯定会没事的。”谢静琬扶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谢玉琬,安慰说道。

“是啊,五嫂你先自己吓自己,许是虚惊一场呢。”信阳公主也忙开口安慰说道,“这大过年的,能出什么事呢?许是这奴才大惊小怪了。”

说着看向那秋葵的宫女说道,“你还不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色和声音都带了几分严厉。

宋暮槿也蹙着眉头看向秋葵。

米兰和佩兰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宋暮槿护在中间。

“夫人,您没事吧?”米兰低声说道。

五皇子出事,她们两个都担心自家夫人会心里着急担心侯爷也出事,夫人肚子里怀着孩子呢,可不能激动。

宋暮槿长吁了一口气,摇了下头低声说道,“我没事。”

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不定就如信阳公主和谢静琬说的,不定是虚惊一场呢?

她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太激动吓着了肚子里的宝宝。

两人见她面色还好,微微放了心,不过也不敢放松而是警惕地保护着她。

谢玉琬脸白得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会厥过去一样,秋葵一时紧张得吓傻了,看着谢玉琬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你快说啊。”谢玉琬虚弱地靠在谢静琬的身上看向秋葵,道,“你倒是快说,殿下怎么了?”

秋葵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宣仁帝和众大臣在喝酒聊天,天气好就坐在那殿阁里也无趣,然后就有人提议去赛马。

既能走走,还能增加气氛,宣仁帝自是一口答应,这皇上都应了,一众大臣们当然就没有意见了。

这赛马当然是年轻人的事儿,宣仁帝是带着年纪大的一众就坐在看台观赏。

几位皇子都参加的。

不知怎么回事,五皇子的马突然就发了狂,当时有几个人在他旁边马都被连带着惊到了。

三皇子就是在他旁边遭了秧,被马给甩了下来还被五皇子的马给踩了。

“三殿下的伤到底有多严重?殿下呢?殿下他受伤了吗?”谢玉琬白着脸问道。

“太医怎么说的?”谢静琬在旁问道。

“奴婢过来的时候,太医正给三殿下看呢,具体的伤奴婢也不太清楚。”秋葵忙回道,“五殿下受了点伤。”

信阳公主问道,“就只三哥和五哥受伤了吗?还有其他的人受伤了没?”

宋暮槿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

总觉得她这其他人指的就是萧殊。

现在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于是宋暮槿摇头把心里的想法也压了下去。

秋葵抬头看了眼宋暮槿,“文昌侯也受伤了的,其余的人倒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五皇子和萧殊亲厚,他们两个肯定是会在一起的,五皇子的马发狂在旁边的萧殊肯定也会波及是当然的了。宋暮槿心头一紧,攥紧了拳头。

米兰和佩兰忙搀住了她,“夫人,侯爷肯定会没事的。”

宋暮槿呼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低声说了一句,“嗯,他没事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看到萧殊的人,不能就仅凭一个宫女的片面之词把自己吓到了。

不过声音里还是带了浓浓的担忧。

信阳公主眉头一蹙,“五哥和殊表哥都受伤了?”

“我要过去。”谢玉琬神色焦急。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谢静琬立即说道,又担心地看着谢玉琬,“姐姐,你面色这么白,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会吧,姐夫肯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这就让人去看看。”

“不,我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谢玉琬摇头说道,面色虽是苍白目光却很坚定。

谢静琬只好作罢,“好,我陪你去,不过姐姐你千万不要着急,姐夫肯定会没事的。”

谢玉琬轻轻地点了下头。

信阳公主刚要抬脚,又收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宋暮槿说道,“那边现在肯定乱糟糟的,萧夫人就不要过去了,若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可不好。”

一脸的关心和体贴。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宋暮槿拒绝了她的好意。

也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就是受了伤,太医们肯定也顾不上他,他们会先治疗三皇子等皇家人。

她当然是要过去亲眼看看萧殊才放心的。

“这…”信阳公主担心说道,“萧夫人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回头我去了那边立即让人给你送信过来,你若是担心,不然让你的丫头过去瞧瞧好了,那边人多又乱,而且肯定见了血,你如今身子娇贵,到时候殊表哥还得分心担心你,所以,你还是在这边等着吧。”

这是说她去了也没有用,还会让萧殊分心照顾自己?宋暮槿正色看向她,说道,“侯爷和我是夫妻,她出事我自是要亲眼去看看才放心的,就算我去了会让侯爷分心照顾我,那他也是很高兴的,所以,不劳公主您担忧了。”

是说自己多管闲事了,还是意有所指?信阳公主面色有片刻的碎裂稍纵即逝,立即就恢复了平静,“夫人肯定是担心殊表哥的,亲自去看看也好,不过你千万得小心。”又不放心地叮嘱了米兰和佩兰几句,“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好你们夫人。”

米兰和佩兰屈膝笑着谢道,“谢谢公主关心,照顾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信阳公主这才没有说,那边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还有一种闺秀都都过来了。

信阳公主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嘱咐了一番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好好招呼众闺秀之类的话。

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两人点头应了,

不过听说出了事,众闺秀也都兴致缺缺了,就准备回戏台那边的长辈那去。

那边跑马的马场离得御花园有点距离,信阳公主就吩咐了人抬了软轿来,等她们到的时候,谢皇后,湖阳公主还有几位皇子妃,还有几位大臣的家眷等都到了。

人都在马场这边供休息的殿阁里。

大腹便便的邵娇也到了,还有另外怀着孩子的三皇子妃到了,三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快八个月了,腹部高高地隆起,此刻哭倒在了贴身丫头的怀里。

宣仁帝面色沉沉地坐在前头,他的旁边坐着谢皇后,谢皇后抿着唇一脸急切。

一众太医正忙着给三皇子人处理伤口。

五皇子面色肃穆站着殿阁里,萧殊站在他旁边。

殿阁里没有人说话,殿阁里除太医们的动静,就只有三皇子妃嘤嘤嘤悲切的哭声,逼仄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因怀着孩子,嗅觉敏感一进殿阁宋暮槿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宋暮槿几人进了殿阁,先是给帝后行礼。宋暮槿微微抬头目光就看向萧殊。

宋暮槿一进来,萧殊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见她目光看了过去,朝她微微笑了下,表示自己没事让她放心。

宋暮槿点了下头收回了目光。

“平身吧。”宣仁帝淡淡地说了一句。

几人谢了恩站了起来。

“殿下,您没事吧。”谢玉琬踉跄着往五皇子走去,目光焦急,满脸的担忧。

“我没事。”众目睽睽之下,谢玉琬一片关怀之色,五皇子也笑着回道,“你别担心,仔细自己的身子骨。”

谢玉琬靠着谢静琬,捂住嘴泪盈于睫。

宋暮槿则直接走到了萧殊的身边,目光关怀地朝他看去。

他身上衣服有些凌乱,还带了些血迹。

“身上的血迹不是我的,我只受了点擦伤,没事。”萧殊低声说道,借着袖子想遮掩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

宋暮槿仔细打量他一番,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说话。

有袖子的掩盖,萧殊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这个时候也不是开口问的时候,所以宋暮槿就是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把话吞了回去了,抬头,目光朝信阳公主看去。

信阳公主面色带了些担心,不过也没有多加留意萧殊,是自己多心了?宋暮槿抿了抿唇收回了目光。

过了好一会,太医们才处理好了三皇子身上的伤口。

宣仁帝问道,“老三的伤势如何?”

“快说。”谢皇后也立即关心问道。

“回陛下,娘娘的话…”为首的张太医躬身回道,“三殿下胸部断了肋骨修养些时日便会自己长好,只——这右腿的伤?”

“太医,殿下的右腿怎么了?”三皇子妃红着眼睛忙问道。

“老三的右腿怎样?”宣仁帝眼眸一沉。

谢皇后腰挺直了些,“你们小心伺候着老三媳妇,她怀着孩子呢。”忙关切地嘱咐了眼一声,然后很紧张地看向太医,“太医你快说老三腿上的伤如何了?”

“三殿下的右膝膝盖骨很严重,只怕…”张太医摇了下头,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宫里的太医说话向来是留了几分余地,不会忘死里说,如今听得张太医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了熟——

三皇子的腿十之八九是会废了,好不了!

宣仁帝脸一下就更黑了。

“张太医,你说什么?”谢皇后抚了抚宣仁的背,“陛下,您别着急,老三肯定会好的。”

张太医抱拳,“陛下,娘娘,微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为三殿下诊治。”不提会定会治好三皇子的话。

众人心里就更加有了底。

“不可能的。”三皇子妃立即尖叫了起来,“不可能,殿下的腿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你们快给他们治,把他的腿治好了,父皇,母后求您二位命他们把殿下把治好了。”

不等宣仁帝和谢皇后开口,一众太医忙跪了下去,说道,“陛下,臣等一定尽力。”

大家心里都有数,三皇子妃也心里更是明白呜呜哭着抱着肚子就跪了下去,哭着说道,“父皇,母后,求您二位给殿下做主。”

“快扶她起来。”谢皇后忙虚扶了一把,吩咐了一旁的宫女和三皇子妃的丫头去扶她,对她说道,“你且放心,老三无端端遭此横祸,本宫和陛下定会给他主持公道的。”说着扭头看向宣仁帝,“是吧,陛下。”

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宣仁帝的心情很不好,抿了抿唇微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认为五儿子会做出这等残害手足的事出来,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五儿子的马的确是发狂了。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应该更敏捷些,把马控制好了就不会伤到三皇兄了。”五皇子扑通跪了下去。

恰时,查五皇子那马的侍卫也过来禀告说道,“陛下,微臣已经仔细查过五殿下刚才坐的马了,没有中毒,微臣带人把马身上和蹄子都仔细查过了,并没有异样。”

所以,那马是好的并不是被人下了药会是被人扎了针做了手脚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三皇子妃顿时挣开了宫女和丫头的搀扶,双目欲裂瞪向五皇子,然后又抬头目光阴鸷地扫了眼萧殊和宋暮槿两个,复又看向五皇子,“你就是故意的,你心里记恨着我和殿下,是故意要害的殿下。”

“三皇嫂,你别血口喷人,我家殿下为何要害三皇兄?”谢玉琬立即反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