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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已听闻虞绍衡昨夜是在正房就寝,心情本就愉悦,听了这话更是笑得眉目弯弯,“那样再好不过,征战时落下的旧伤可大意不得。”

“儿媳会尽心服侍侯爷,太夫人请放心。”

“我知道,快回去跟绍衡用饭。”太夫人转头唤夏荷,“去把让你备下的人参、血燕拿来。”又叮嘱叶昔昭,“血燕是给你的,你身子弱,该好生滋补。”

叶昔昭心头暖暖的,连声道谢。

至于三夫人有喜的事,太夫人没与叶昔昭提及,觉得没必要而已。

叶昔昭出院门的时候,虞绍桓与三夫人正要进门。

夫妻两个见过叶昔昭之后,三夫人的手落在腹部,笑道:“大嫂,我…”

叶昔昭打量着两人神色,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语声客气却透着疏离:“恭喜。”又看看天色,“一早风寒,进去吧。”

三夫人除了称是,什么也说不出了。缓步走进院中,回头瞥见叶昔昭窈窕背影渐行渐远,撇一撇嘴,满带不屑地低语:“总是这样傲气凌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当初明明已经许配了人家,却被侯爷强娶进门,还不知是如何勾引的侯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别有深意

虞绍桓走在前面,听得这话,立时匆忙返回,一把捂住了三夫人的嘴,极力压低声音,“胡说什么呢?这话若被大哥听到,小心你的性命不保!”

三夫人打开他的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就见不得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说错了什么!?”

虞绍桓语声虽低,却是声色俱厉:“这种话是忌讳!你给我记住!”

三夫人没再继续反驳,手却落到腹部,满眼哀怨,“我刚身怀有孕,你便这么申斥我?是不是故意气我?是不是根本不想要这孩子?”语毕,眼中竟闪烁出晶莹泪光。

虞绍桓神色一滞,之后便软化下来,哄劝道:“这不是怕你有口无心,不定哪日惹恼大哥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侯爷便是不看你情面,也不看我娘家情面么?”三夫人说着话微扬了脸,哀怨的神色转为倨傲,“我爹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你们惹得我不高兴,侯爷的日子也不会安生。”

不过是动辄上奏弹劾人的货色罢了——虞绍桓心里不屑,脸上却赔着笑,“走吧,去给娘请安。”

三夫人犹自不甘地瞪他一眼,才款步而行。

她嫁给虞绍桓,是有人前去家中提亲。那时虞绍衡强娶叶昔昭的事虽已成过去,却还是被人们热议。她双亲一听说是永平侯的三弟,第一反应是虞绍衡给自己强娶娇妻之后,又帮三弟出手了。

可不论如何,这门亲事都是极佳——锋芒四射的永平侯得皇上看重,在朝堂的地位不可撼动,又已与相府结亲,多少人上赶着把女儿往侯府送,哪家被选中,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亲事便这样定下来,婚期原是定在今年冬日,可是去年她祖母病重,老人家若是病故,她就要守三年孝。双亲一是怕夜长梦多,二是要借亲事冲喜,便这样,定亲两个月之后,十五岁的她成了侯门媳。

初进门,她有些失落不甘,因为虞绍桓虽是虞绍衡的三弟,却生性懒散,迄今尚未考取功名,平日最精通的是吃喝玩乐。但这些情绪很快就因为虞绍桓英俊的样貌、新婚燕尔的甜蜜冲淡了。况且,平日里虞绍桓又总是纵容着她的性子,她稍有不悦,他便百般哄劝。多少女人都是卑躬屈膝地过一辈子,她却不需如此。种种相加,也便知足了。

**

叶昔昭回房时,虞绍衡已经洗漱完毕。

用饭时,叶昔昭说起太夫人赏了人参血燕。

虞绍衡道:“血燕你留着,人参我用不着。”

叶昔昭嗔道:“那侯爷去还给太夫人,妾身可没脸送回去。”做长辈的给晚辈补品是出于关爱,不接受便是不懂事。

虞绍衡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都给你,你若是用不到,便去孝敬岳母大人。”

叶昔昭甜甜一笑,“太夫人一向容忍着妾身的不是,真不知如何报答。”

虞绍衡却回一句:“三弟妹有喜了。”

别有深意。

“…”叶昔昭抚额,有点不自在,随即道,“妾身倒是会做些菜肴糕点,眼下便做些养身的糕点孝敬太夫人吧?”

“居然会这些?”

叶昔昭放下筷子,以手托腮,“这话怎么说?”

虞绍衡担心她多想,解释道:“看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怎么会呢?”叶昔昭笑道,“妾身十多岁的时候很贪吃,又总觉得厨子做出的饭菜不合口,便自己动手学着做。”

这就真是虞绍衡不曾想到的了,“着实看不出,只当你是个才女。”

叶昔昭轻笑,“二弟妹才是京城才女。”

“你也是,只是美貌的名声更盛。”虞绍衡看住她,“还会些什么?”如今看来,他对她所知甚少。

“寻常女子会的,妾身多少也要学一点;寻常女子不会的,妾身也无从学起。”

“我哪里知道那些,除了你也不曾留意别的女子。”

这句话平平常常,在叶昔昭听来,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笑道:“日后侯爷便晓得了。”

“我拭目以待。”

饭后,虞绍衡去了书房院处理公事。

新竹搜查翡翠傍身之物,有了进展。她将两枚空心簪子送到叶昔昭手里,“里面各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二百两银子。

翡翠的月例是一两银子。

叶昔昭又将簪子递回给新竹,“着人送去相府,交给夫人,试着查一查。”

“是。”

其实在叶昔昭看来,这件事并无悬念,必是唐鸿笑收买翡翠的证物。但是心里再笃定,也不过是仗着前世经历所得出的。这样不行,这种习惯不可形成。毕竟,重生后她要做的是扭转前世一切局面,一些事一些人都会有所改变,日后情形难料,她要时时刻刻审时度势,而非用记忆做引路灯。

况且,眼下这两张银票,未必就是唐鸿笑亲手交给翡翠的。换句话说,唐鸿笑极有可能另有帮手,隐藏在她不曾留意之处。

···

这一日,是唐鸿笑成婚之日。

叶昔昭想的是,能报复他再好不过,可是作为深宅里的女子,那种可能性虽然有,却不大。如此,用心打理眼前事才是重中之重。

她去了小厨房,亲手做了红枣糕和八宝参糕,吩咐芷兰送去太夫人房里。

之后,又精心烹制了几道菜肴,将至正午时,送去书房。

芷兰与两名小丫鬟随行,一路上,脸上都挂着笑容。被打发去别院时,侯爷与夫人之间波折四起——那时她只觉夫人是执迷不悟不知福,心急之下说话也没了轻重,惹恼了夫人。没想到的是,回来后,两人分明已是情投意合。

叶昔昭此刻在想的却是一个字:情。

她到如今也不知所谓真情痴恋是何意,从没尝过个中滋味。

前生对唐鸿笑,兴许是敬佩他才华,欣赏他辞藻华丽而伤感的诗作,再加上他少年时家人不在京城,独自进京求学,是父亲的得意门生,闲时偶尔相见,算得熟稔。后来他家人到了京城,与相府常来常往,两个人订了亲,一段时日内,她认定了他是她此生的归宿。

前世便是如此,一直记挂着他安危,一直盼着他过得好,一直因为被虞绍衡强娶所有憧憬落空而不甘落寞。直到父兄落难时,才知那人是怎样的品行。

而对虞绍衡,她知道自己执迷不悟的代价,知道自己前世错了多少,所以此生才立誓要尽心竭力地尽本分、弥补对他的亏欠。

是不是因为这些,所以他一言一行落到她眼中,都是赏心悦目,都是可以接受的。

并不是为此怅惘,只是略有感怀——诗词中的魂牵梦绕、牵肠挂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她至此时也不曾有过那般感触。

也许是假的吧?叶昔昭自嘲一笑。她想,兴许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句话是至理名言,不读诗书,不曾见诗人如何描述一个情字,如今也就不会生出这些思绪了。

进到书房院门,叶昔昭敛起思绪,着小厮通禀后,款步进门,将食盒内的饭菜摆上圆桌。

虞绍衡走过来,对色香俱佳的菜肴很是满意,“色、香兼具,味也不会错。”

芷兰听了,很是为叶昔昭欢喜,使了个眼色,与小丫鬟退下。

叶昔昭只是道:“合不合口,还要等侯爷品尝之后再做定论,若是不合口味,知会妾身便是。”

虞绍衡落座,先尝了蟹粉狮子头,满意地点头,“改天给娘做了送过去,定是赞不绝口。”

这比直接夸赞更中听,叶昔昭抿嘴笑了。

之后的香辣虾,虞绍衡尝了尝,频频点头。

“侯爷喜欢?”叶昔昭语声透着喜悦。

虞绍衡笑着反问:“难不成你也是?”

“是啊,原来相府的厨子做不惯辛辣食物,我吃着总是不合心,这才开始学习厨艺。”叶昔昭神色分外喜悦,“先前还担心辣子放多了呢。”

“不会,我曾在蜀地征战,停留一年左右,或许是生性喜辣,喜吃那边菜肴。”

叶昔昭由衷笑道:“那就好了!日后也能由着性子做辛辣菜肴了。”之后忽然记起他伤势,不安地道,“竟忘了侯爷有伤在身,今日尝尝就罢了。侯爷伤愈后,妾身多做几次补过。”

“我自来没有这些忌讳,负伤时亦饮酒不忌口。”虞绍衡笑意深缓蔓延,“不过,这次听你的。”

成婚两年之后,他与她才开始了解彼此的喜好。

可是,这多好。

用罢饭,漱了口,又服完药,虞绍衡问道:“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叶昔昭当然知道,却道:“什么日子?”

“唐鸿笑成婚。”

叶昔昭浅笑道:“与我何干?”

虞绍衡沉吟片刻,“那么,我是不是能这么想——你之前两年岁月的不悦,只是因为看我面目可憎?”

“侯爷的话,总是叫人难以答对。”叶昔昭从容回道,“侯爷从没往别处想过?”

“例如说——”

叶昔昭啜了一口茶才道:“京城无人不知,叶昔昭是被侯爷强娶进门。可是,没有人会因此非议侯爷,却只会对妾身生出百般猜测。”

虞绍衡微一挑眉,这倒是他不曾想过的。

“女子命运,取决于家门,双亲做主婚事,女子无从选择。可妾身与唐家定亲在先,最终却嫁了侯爷,有人道贺,亦有人冷嘲热讽,暗地里猜测妾身水性杨花、媚惑侯爷的,不在少数。若把侯爷换了妾身,又该作何感想?”这番话,也不算是叶昔昭的托辞,她一度恼恨虞绍衡,这原由占了一半。

不说旁的,便是她父亲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妾室、庶女,还有唐家一些人,皆是认定了是她轻浮放荡,勾引了虞绍衡,才使得亲事生变。是以,说起这些,她语声甚是寥落。那些流言蜚语,她不曾理会,却不代表不在乎。

声名在外的才貌兼具的相府嫡女,从来是饱受赞誉,何曾受过一丝怠慢?可在他强取豪夺之时,她便是有心辩驳,也架不住旁人天马行空的臆想。她明白,辩驳只会变成别人眼中越描越黑之举,也只得放弃。

虞绍衡短暂地沉默之后,又问:“只是因此?你从未将他放在心里?”

他是该这么想,甚而,他的猜测是对的。深沉睿智如他,想全身而退,取得他信任,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闲情逸致

“侯爷的话还是叫人无从答对。妾身万般不是在先,能做的不过是恪尽本分、尽心服侍。”说着话,叶昔昭到了虞绍衡面前,恭恭敬敬行个礼,“侯爷忙了半日,也累了吧?妾身告退。”

虞绍衡站起身,将她带到面前,“生气了?”

“没有。”她有什么理由和资格生气。

虞绍衡语调温柔:“不过是随口问问,倒惹得你不悦了。”

叶昔昭浅浅扬眉。随口问问?她才不信。

虞绍衡摩挲着她发丝,“以往我一直认为,你是因婚事生变,才对我冷若冰霜。只是,我不问过你,心里总会存着一份猜忌。”甚至于,总觉得他对她的情意太过卑微。

叶昔昭问:“妾身的回答,侯爷相信么?”

虞绍衡不由笑道:“当然。”

相信才怪。叶昔昭心道,日后稍不留神,大抵就会又引得他疑心。

疑心病,怕是所有身在官场的男人的通病。

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从骨子里信任她,一如他对她的情意。

虞绍衡携了她的手,“不需计较无谓之事,留在我身边即可。”他对她的情意与疑虑同在,且近乎诡异的并不矛盾,互不影响。

叶昔昭看住他灿若星辰的双眸,“妾身当然会留在侯爷身边,又为何离开?”

虞绍衡笑意深缓漾开来。

叶昔昭让他小憩,返回正房却没睡午觉,继续做针线活,是因吴妈妈稍后便会返回。

果然,过了些时候,芷兰和吴妈妈一先一后走进门来。

吴妈妈肤色白皙,圆脸,体态本就丰腴,这两年愈发富态了。

“回来了?”叶昔昭抬眼笑道。

吴妈妈挂着笑,行礼后才道:“记挂着大小姐,料理了家事就忙不迭赶回来了。”

芷兰在一旁命小丫鬟奉上茶点,“夫人忙了好一会儿了,歇歇吧。”

话音刚落,吴妈妈就道:“你下去吧,我与夫人说说话。”

芷兰抿了抿嘴,不说话,也不动。

“你这是——”吴妈妈苦笑,“被打发去了别院几个月,性子竟一点没变。”

芷兰硬邦邦回一句:“奴婢在等夫人发话。”

吴妈妈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往日的因,才有今日的果。叶昔昭以往太倚重吴妈妈,才使得吴妈妈逐步养成了在她面前使唤旁人的习惯,一些该有的规矩早就没了。

叶昔昭虽然已觉不妥,且对吴妈妈起疑,也不能当即变脸。说到底,终究不能将往日情分一笔抹杀。再者,便是转变,也不能显得太突兀。

她笑着给两人打圆场,将一碟酥皮马蹄糕递给芷兰,“你与新竹都爱吃这个,拿去与她分了。”

“多谢夫人!”芷兰这才笑盈盈地走了。

叶昔昭又指一指小杌子,“坐。”

吴妈妈落座,“怎地又将这丫头唤回来了?她性子可倔得很。”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随即,叶昔昭又说了翡翠回了相府的事,“人手不够,就把芷兰唤回来了。”

“说来说去都怪我不尽心。”吴妈妈歉然笑着,“正房里总是三两个大丫鬟也不像样子,不如我再找个伶俐的过来?”

前世吴妈妈找来在正房当差的几个丫鬟,一个翡翠后来成了唐鸿笑的妾室,另有两个后来成了虞绍衡的妾室…

叶昔昭忍着没有蹙眉,“不必。过些日子,我去请太夫人指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