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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慧萱闻言失笑,“怎么会,不过是由感而发。”说着话,意味深长地看住叶昔昭,“而你,我还不知道么?以往愁苦,总与我说应付不来诸多琐事,索性成日里躲在房里寻个清闲。原因…”话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原因还不就是不懂事。”叶昔昭见冯慧萱不愿放弃这话题,索性一本正经地规劝,“便是你方才说的事情成真,你也不要为此愁闷。你双亲养育了你十七年,便是你以终身大事换得他们余生安稳,也是尽孝道,只会让我钦佩敬重。这种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记住没有?”

“…”冯慧萱讶然失语,眨了眨眼才笑道,“难怪叶相爷最是疼爱你,这见地胸襟就是与寻常人不同。”

“又取笑我。”叶昔昭巧笑嫣然。

芷兰走进门来,在叶昔昭身边低声回禀:“侯爷回来了,说是忘了将一册诗集带去书房。听说夫人有客,就懒得进门,此刻等在院中,请夫人把诗集送出去——就是昨日侯爷看的那一册。”

叶昔昭会意点头,对冯慧萱道:“稍等,我去去就回。”

芷兰给冯慧萱换了一盏茶。

冯慧萱笑道:“去忙吧,我又不是外人。”

芷兰称是退出,到了厅堂,惊觉叶昔昭还未去取诗集,对她招一招手。

叶昔昭微声吩咐几句。 

芷兰正色点头。

叶昔昭找到诗集,去了院中,交给虞绍衡。

虞绍衡问道:“安国公府的人?”

“是。”叶昔昭留意到他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虞绍衡点一点头,转身就走。

叶昔昭唤住他,“侯爷。”这厮就是这样,小事上不高兴了,就懒得说话。 

“还有事?”虞绍衡转身看她。

叶昔昭低声解释道:“妾身与她在相府见面时就说了,近日忙碌,没时间待客。可是今日她却来看望三弟妹,顺势要来房里坐坐,难不成还能一口回绝?”

虞绍衡却反问:“怎么不能?”

“…”叶昔昭委屈地忽闪着纤长睫毛,语声更低,“妾身这就回房送客。”

虞绍衡不由笑了,“怎么还当真了?逗你呢。”

“妾身又不是猫儿鱼儿…也理当听从侯爷吩咐。”

虞绍衡目光微闪,语声转低转柔,“一口一个妾身侯爷,我听腻了,你该怎样?” 

“可这是礼数。”

“这是繁文缛节。寻常夫妻,哪有那么多讲究。按你说辞,我是不是该口口声声唤着夫人?”虞绍衡真正想说的是,她立意挽回夫妻情分,从礼数开始无可厚非,可到今日,已大可不必。 

叶昔昭有了笑意。 

不等她搭话,虞绍衡趋近,语带笑意:“夫人不答应,为夫一气之下,咬你一口也未可知。”

叶昔昭用力咬了咬唇,才没笑出声,“我听你的就是了。”她本就是刻意守着这礼数,并非自心底愿意遵从,再加上这意味的是与他又亲近了几分,自然乐得答应。

继而,叶昔昭又问了一句:“怎么会这么厌烦安国公府的人?”往日里不曾意识到这一点,是觉得与她来往的人他都厌烦。而眼下情形却是不同,意味的是在前世纳妾之事发生之前,他就已对冯家颇有微词。 

虞绍衡略一沉吟,“晚间与你细说。”

念及昨日赌约话题,叶昔昭半是打趣地道:“一定会说?” 

虞绍衡失笑,“恁的记仇,一定会说。回去吧。” 

“好。”叶昔昭目送他走出院门,才反身而回,步上台阶。

芷兰脚步匆匆地走出厅堂,虚扶着叶昔昭,穿过抄手游廊,到了东厢房站定,低声回禀:“夫人,奴婢方才与新竹各自躲在暗中观望,奴婢觉得冯五小姐…应该是对侯爷倾慕已久。”

叶昔昭对此并不意外,只是道:“与我细说方才看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虐两个渣渣倒计时中~(~ o ~)~zZ

蹊跷旧事

芷兰将方才情形娓娓道来:“夫人去往院中之后,奴婢与新竹各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留意着西次间的动静。夫人与侯爷低声言语时,冯五小姐踱步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奴婢只看得到一个侧脸,冯五小姐笑容恍惚,有些失落,似乎还有些怅惘…但是比这更难过,像是脸上笑着心里在落泪的样子。”她蹙了蹙眉,懊恼于找不到贴切的言辞来形容,“奴婢说不清楚,可是那种笑容,奴婢是见过的,就像是…就像是相府大少夫人看着大爷的样子。”

最后一句,足以让叶昔昭会意。

叶昔寒成婚前有过钟情的女子,后来那女子病重离世,成了他刻骨的情殇。是从那之后,叶昔寒一度消沉自暴自弃,成婚后守着正妻却还拈花惹草,连添了三房妾室,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许氏嫁给这样一个人,心境可想而知,却又分明是自心底爱慕叶昔寒。那番滋味,是你能看到一个人,却无从真正得到的心头伤。

叶昔昭安抚地拍拍芷兰的手,“难为你了,我已明白。”

芷兰有些担心地道:“夫人,冯五小姐既然对侯爷存着这种心思,那以后还是不要让她来侯府了吧?”

叶昔昭笑道:“旁人觊觎侯爷,我为何敬而远之?由着她通过别人相助得偿夙愿么?”

芷兰思量片刻,漾出喜悦的笑,“奴婢明白了!”

叶昔昭这才返回室内,进门歉然道:“琐事多,害得你久等了。”

冯慧萱自然早已回到原处静坐,报以体谅的微笑,“是我来叨扰你,该赔不是的是我。”

叶昔昭看出那笑意中的牵强。她想,她是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往日里只觉得是个心性活泼开朗的,如今看来,强颜欢笑的时候怕是不少。来侯府时尤甚。

冯慧萱啜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道:“往日里着实想不到,侯爷也喜读诗词。”

叶昔昭悠然笑道:“这人世,想不到的事岂非太多?”

“的确是。就如我,往日哪曾想过如今家境竟有没落之势。”冯慧萱苦笑之后,迅速调整了情绪,笑道,“还是说些高兴事——你回娘家时,相爷可曾与你说过他得意门生的一首新诗?诸多文人墨客都争相传阅,满口赞誉。”

叶昔昭险些报以冷脸,这算是哪门子高兴事?抬手抚了抚鬓角,用这间隙克制住了情绪,转脸笑盈盈看向冯慧萱,却不接话。

“我看了自然也是惊叹不已,虽说看罢心生怅惘,却不得不折服于那般精致华美的辞藻。”冯慧萱赞美之后问道,“我帮你抄录下来,下次带来可好?”

“太平盛世,哪来得那些个怅惘愁绪。”叶昔昭委婉谢绝,“我已没了这种闲情逸致。”

冯慧萱的视线多了谨慎郑重,“昔昭,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很多?”

“我们虽是自幼相识,可我早已嫁为人妇,而你仍是个女儿家——你不变是在情理之中,而我若无变化,便是怪事一桩。”叶昔昭敛目轻笑,“我如今记挂的,不过是尽心服侍太夫人、侯爷,所思所想,不离家事。让你觉得闲谈无趣的话,我也没办法。”

冯慧萱沉吟片刻,“你说的句句在理,也该如此。我只是旁观者清,看到有心人痴情一片,难免同情嗟叹…”

换做往日,叶昔昭会敛目静心聆听,由着冯慧萱恣意感叹半晌,之后更加愁闷。今时自是不同,今时她厌恶唐鸿笑,而随之而生的,是也厌恶曾经执迷不悟的自己。后者的情绪,其实更让她不好过。

由此,叶昔昭明眸一瞬,将之拖出去掌嘴的心都有了,正色问道:“这是在说谁?谁对谁痴情一片?”

冯慧萱本就是再度试探,看看叶昔昭是否真的淡漠了过往。得到这样的回应,连忙赔不是,“你看看我,因着家中是非已是神志不清,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担待些。”

叶昔昭也就又恢复了柔和神态,“忧思过度的话,就服些安神药,调养一段时日。”

“我晓得。”虽说是不快隐于无形,冯慧萱想说的话却已无从道出,又坐了片刻,起身告辞,“我去知会三夫人一声,也该回去了。”

叶昔昭故作讶然:“这么早就走么?”

冯慧萱起身,殷切望向叶昔昭,“昔昭,明日我还能再来么?跟你说说话,心里敞亮些。你也知道,我除了你这儿,别无去处。而有些事,虽然难以启齿,还是想细细告知于你。”

叶昔昭过去携了她的手,柔声道:“你有难处我自然愿意聆听,能帮你分担再好不过。”

冯慧萱面上一喜,“昔昭,我就知道,你最是善良大度。”

叶昔昭笑而不语,转而命新竹送客。

冯慧萱走后,叶昔昭回房歇息,将纷杂的思绪整理清楚。

以往,三夫人话里话外暗指知道她一些私密之事。原来只当是无端猜测。如今才知,三夫人应是从冯慧萱口中听到了一些话,一些关乎唐鸿笑的是非。

至于冯慧萱,一个女儿家,爱慕闺中好友的枕边人,又想不计名分地进入侯府,对她叶昔昭嫁入侯府,恐怕早已不自觉地生出嫉妒。在这前提下,与三夫人谈及虞绍衡当初强娶之事,便是不会横加污蔑他们夫妻品行,恐怕也会由着三夫人胡乱猜测,不予置评。

所以,三夫人已认定是她勾引了虞绍衡,亦认定虞绍衡头脑发热娶她进门之后,早已心生悔意。在三夫人眼中,他们以前不是夫妻不合,是虞绍衡清醒下来之后,开始百般嫌弃从而冷落她。

所以,有时候三夫人看向她的眼神,会透着轻蔑。

相府嫡女、侯门长媳,拜她友人所赐,在妯娌眼中沦为狐媚放荡之人。

而没有今日事的话,她还无从得知两人相识、来往。两个人默契地瞒着她这一点,自然是冯慧萱的主意。

冯慧萱富心计,有手段,从前世诸事就能看出。进门当日,那样的情形,换成寻常女子,怕是要一辈子卑躬屈膝地活着,任人踩踏。可是冯慧萱呢,还是逐步获得了太夫人的看重,即便是母凭子贵,如果不是八面玲珑,也无从做到。

自然,这其中也有三夫人一份功劳。

三夫人帮冯慧萱在侯府站稳脚跟,三房大事小情都能得到益处,何乐不为。而冯慧萱一个妾室,若想获得太夫人的好感,只能通过三夫人示好,必然会答应三夫人一些要求。两个人相辅相成,她那时又对一切视若无睹,等同于推波助澜。

叶昔昭忍不住猜测,前世自己身亡之后,两个人是什么情形。想来应该是面上哭她的死,心里却喜不自胜,之后过得风生水起。因为连对手都没有,二夫人从不与人争什么,也不需争,二爷仕途平稳,足以让夫妻二人过得舒心安稳。

虽说前生不是因为这些事抑郁而终,可在今时幡然醒悟,还是恼火至极。想到撒手人寰时,对虞绍衡说过的关于冯姨娘的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叶昔昭深深吸进一口气,面上平静,心里却一直窝着一股子火气。

晚间歇下后,不自觉地叹息一声。

虞绍衡洗漱回来,恰好听到,“难受得厉害?”

“不是。”叶昔昭转身帮他撩开锦被,等他躺下,漾出微笑,“药虽说不能当即见效,却有所缓解,觉得轻松了许多。”

“那就好。”虞绍衡双唇摩挲着她头顶发丝,“为何唉声叹气?”

叶昔昭想了想,抬脸打量着他,手落在他脸颊,“说是为你,相信么?”

“为我?”虞绍衡想了想,“不记得招惹过你。”又漾出坏坏地笑,“还是说,我不招惹你,你反倒生气了?”

前后两个招惹的意思自然不同。

说着话,他的手滑到了她胸前。

叶昔昭又气又笑,推开他的手,“哪个这么说了?”

“我。”虞绍衡又寻到她唇舌吻住,轻轻啃噬,舌尖交错,手不顾她阻拦,恣意把玩着一处丰盈。

“你…嗯…”叶昔昭几次想说话,却无从做到,渐渐地周身燥热,气喘心跳。心说这哪儿是招惹,分明是故意修理她。心念一转,索性回应起来,甚而前所未有的热切几分。

“想让我引火烧身?”虞绍衡才不想自讨苦吃,笑着放开了她。

叶昔昭抓挠着他后背,“这可不怪我。”

虞绍衡把她小手捉住,纳入掌中,“现在高兴些没有?”

叶昔昭无声点头,视线锁住他俊颜,“方才是有些不是滋味,总有那么多家世显赫的女子惦记你…”

虞绍衡显得很头疼,“那该怎样?日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也像女子一样戴上帷帽?”

叶昔昭笑开来,挠了挠他手心,“没正形,我说的又不是假话,惦记你的人也不是从如今开始的。”

“叶昔昭。”虞绍衡忽然连名带姓地唤她。

叶昔昭小小地吃惊,“怎么?”

“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叶昔昭愣了一下,之后辩道:“难道有人觊觎你,我还要敲锣打鼓地庆祝炫耀不成?那可真是太心宽了——未免太看得起我。”

虞绍衡唇边延逸出笑意,“除了你,谁惦记也没用,别胡思乱想。”

叶昔昭心绪真的明朗起来,凑到他唇边,吻了一下,轻声道:“那你可以当我是吃醋了——方才怕落个善妒吃飞醋的名头。”

虞绍衡开怀而笑,宠溺地把她搂紧,狠狠地吻了吻她。

之后,叶昔昭才问起安国公府的事情。

虞绍衡说起冯家,语调转冷:“你认识的五小姐的生身之母是继室,你总该清楚。”

“我是小时候听冯五小姐说过,她母亲原是妾室,正室去世之后,她母亲因育有一子才被抬了继室…这么多年了,不是今日提起,平日里都忘了此事。”说着话,叶昔昭意识到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是,那件事她都是听乳母说的,事发时她还未出生。陈年旧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有我的途径。”虞绍衡细细道出安国公府中事,“只说安国公其人,平日迂腐死板,倒也没大的过失。皇上如今发落他,其实是因为他的家事。他正室留有一子,也就是国公府长子。长子这些年来想必饱受继室苛待,安国公近来又有意将世袭的爵位传给继室所生子嗣,他自然满腹怨恨。”

继室就算是坐在主母位置上,可地位还是低了正室一等。该继承公爵的,是正室留下的子嗣,除非有天大的理由,才能打破这规矩。安国公有这想法,未免太糊涂了。叶昔昭不由轻轻摇头。

虞绍衡继续道:“是这时候,老仆人告诉长子,说他生母当年之死很是蹊跷,疑是中毒而亡,他自然要暗中详查。我一友人听说之后,抱打不平,出手相助,安排开棺验尸,想通过骨骸验出有无中毒迹象。”

叶昔昭不由睁大眼睛,“竟还有这种事?”

虞绍衡点一点头,“自然,这些是在暗中进行,安国公府并不知情。奇怪的是,开棺验尸时,棺椁内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时间:摩拳擦掌中,明天布局,虐渣渣走起。

好戏开场

叶昔昭听得心生寒意,“这是…毁尸灭迹?”

虞绍衡道:“骨骸、陪葬之物全部不翼而飞,不论是谁做的手脚,不外乎是想让人认为墓穴被盗。”

“虽说过于牵强,可是旁人无凭无据,又能怎样?”

“正是这个理。”虞绍衡笑了笑,“虽说此事年深日久,想要查清却也不是太难。皇上无意中听说此事后,要命专人查办。太后却斥责皇上无心处理朝政,每日里只管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皇上如何能违背太后心意,便只寻了安国公一个错处,命其闭门思过。”

叶昔昭随着他言语,想到了皇上闹着微服出巡的事,不由心生笑意。大抵是太后还在气皇上私自离宫,借此事斥责,纯粹是与皇上置气。

虞绍衡问她:“明白我为何厌烦国公府了么?”

“明白了。”叶昔昭将所听闻的细节串联起来,有了结论,“出了这样的事情,安国公就算是毫不知情,也是治家无方。而他的继室,不说当年到底有没有谋害正室,单只安国公想让她所生子嗣继承爵位这一点,她就有失妇德——明理人会尽心扶持正室留下来的血脉,不会让安国公生出那样的心思。”

分析得头头是道,虞绍衡笑容中带着赞许。

叶昔昭又说起冯慧萱,“至于冯五小姐,有那样一个生身之母,耳濡目染之下,保不齐就会染上些坏品行。这般门户里的人,不知情也就罢了,既然知情,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明白就好。”

“可是…”叶昔昭为难地看向他,“三弟妹身子不适,看样子又乐得让冯五小姐来看望。而我呢,以往又不知就里,也算与冯五小姐走动得较为频繁——近几日,我是无从将她拒之门外了。”在这件事情上,她只能这么跟他说。

虞绍衡却笑了,“只是让你心里有数,谁让你立即疏远了?”

叶昔昭揶揄道:“此刻倒是会说,白日里也不知是谁,一听国公府三个字就没个好脸色。”

“那是怕你被人带坏。”

叶昔昭眨了眨眼,初时想反驳,转念就放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以往没城府,不知道个轻重。日后看我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也及时提醒我,好不好?”

虞绍衡点头,“你我一样,有话别闷在心里。”

“嗯。”

虞绍衡转身熄灭灯火,回身躺好时记起一事,和她商量:“这一两日我得去趟相府。明日你命人去递个话,看叶相什么时候得闲。”

叶昔昭听得出,他一定是看出了诗集的不妥之处,心头一喜,“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