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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直直地飞向门框,撞得粉身碎骨,一些残渣在飞溅之下,袭向叶昔昭。

叶昔昭只来得及抬手护住面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vee小妞子、不飞的鸽子投的地雷,摸摸!l3l4

四十二

虞绍筠道:“第一件事,是大嫂能不能帮我跟大哥说说情,让我绣一幅简单的图?”

叶昔昭不置可否,“第二件呢?”

“大哥要是不答应的话,你能不能去跟娘说说情,让她老人家放我一马?”

叶昔昭忍着笑,“继续说下去。”

虞绍筠犹豫了片刻,“要是娘和大哥都不答应的话,你能不能替我绣了那图花开富贵?”

这丫头说来说去,都是那一件事。叶昔昭温言道:“绍筠,我也求你件事。”

“什么事?”虞绍筠一点好奇也无,似是已猜出叶昔昭要说什么。

叶昔昭笑道:“别让我夹在你与侯爷、太夫人中间为难好么?你明知道我说这些话不妥当。”

“那好吧。”虞绍筠一点都不失望,说出最后一件事,“明日起,我每日来正房,你指点我绣屏风好么?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学女红不过是敷衍了事。”心说你受得了我每日烦着你才怪,到时候自然会认命地帮我绣屏风。

这一次,叶昔昭爽快点头,“好啊,你每日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就好。”虞绍筠笑着站起身,“大嫂,我先回房了,明日再来。”

“好。”

虞绍筠脚步轻盈地离开。

一旁的夏荷轻声道:“这大小姐怕是少不得会调皮。”

叶昔昭笑着解释:“那也没办法,我这里婉拒了,她一定会去求二夫人。那可怜巴巴地小模样儿,二夫人怎么能忍心拒绝?”

夏荷忍不住笑了,“倒也是。”

晚间,叶昔昭将夏荷唤到身边,两个人一同看账册。

叶昔昭倒并非对此一窍不通,要命的是一看这些就昏昏欲睡。今日她是下了决心,命人备下了浓茶提神,强迫自己要慢慢习惯这些。

主仆两个主要看的是这两年来铺子、庄子上的总进项,做到心中有数。

至于核对账目,要等叶昔昭将相关之人找来再说。这一点,叶昔昭自然也是图个心里有底,孟氏对她的嫁妆看得甚至比相府事宜还重,用的人都是踏实牢靠或者精明能干的,账目至多是稍有偏差。

新竹芷兰则忙着帮叶昔昭描出字画屏风的图样。

四个人各忙各的,都忽略了时间。直到长安来传话,说虞绍衡还在书房忙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让她先行休息便是。

叶昔昭这才惊觉天色已晚,连忙让三名丫鬟回房休息,又命小丫鬟备水沐浴。先前喝了两杯浓茶,可看账册实在是件耗神的事,歇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一早,叶昔昭醒来,带着几分初醒的懵懂坐起来,恰逢虞绍衡神清气爽地转过屏风,不等她问,先解释道:“昨夜忙至深夜,怕回来吵醒你,就歇在了书房。”

叶昔昭看着他换了官服,问道:“这是要去兵部?”

“对。皇上不在宫中,事情反倒更多,懈怠不得。”虞绍衡俯身捧住她的脸,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在家不准劳累,听话。”

叶昔昭笑着点头,“我晓得。”随即凝眸打量,换了官服的他,总是与平日闲居家中不同,多了威仪,气势慑人。

之后,叶昔昭命人传饭,匆匆洗漱后,与他一起用罢饭,送他出了院门,转去太夫人房里。

二夫人、虞绍筠与叶昔昭几乎同时抵达。

请安出门后,虞绍筠随着叶昔昭回正房,又吩咐丫鬟去把绣架搬来。到了西次间,就看到已经摆好的一个绣架,惑道:“大嫂也在做绣活?”

叶昔昭点一点头,“是啊。你每日过来再好不过,我们两个也能做个伴。”

虞绍筠无奈地抿一抿唇,真怀疑叶昔昭是故意的。

叶昔昭坐在绣架前,吩咐芷兰去把打理嫁妆的徐福唤来。

虞绍筠则是没精打采的,等绣架搬来,坐在那儿,小脸儿已全然垮了下来,嘀咕道:“亏他想得出!要我做这种事,不就等于让个大男人拿绣花针么!”

在场的人皆是极力忍着笑。

“想笑就笑吧,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虐待我了。”虞绍筠叹口气,慢吞吞穿针引线。

叶昔昭宽慰道:“侯爷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可我真的不像以往那般不知轻重了,这一年来,该懂的都懂了,偏偏就是没人相信。”

叶昔昭漫应道:“过段日子就好了。”

虞绍筠见叶昔昭专注于手边事,便寻了夏荷到身边,“你在一旁帮帮我。”

夏荷笑道:“这还用说么?夫人已吩咐过奴婢们,要好生服侍着。”

**

叶昔寒步履匆匆地走进正房,见到孟氏就问:“娘,您把七妹许给那个酸秀才了?”

孟氏正在核对账目,眼睑也不抬,“对。怎么了?”

“七妹做的那些事也是真的?”

“是。”

“好啊!”叶昔寒笑着落座,“早就看那个酸秀才不顺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孟氏先前还以为他又要乱管闲事,怎么也没料到他竟是双手赞成,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后又嗔道:“多大的人了?整日里没个正形!把这些心思放在公务上才是正经。”

“太平盛世,我这武职哪有事可忙。”叶昔寒挠了挠额头,站起身来,“只是无事忙也要去做做样子——爹这两日看我是横竖不顺眼。娘,我到底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自己想去!”孟氏摆一摆手,“我也忙着呢,看不到么?”

叶昔寒讨了个没趣,悻悻然走了。出门前经过外院,险些跳脚——叶舒玄正要将一众门客全部打发出相府,他火烧眉毛一般跑去了书房,见面就问:“爹!您有火气只管冲我来,拿我那些好友开刀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好友?”叶舒玄嗤之以鼻,“分明就如昔昭所说,你来往的就是一帮狐朋狗友!你把相府当什么了?相府就该养着那群整日游手好闲的东西?”

“他们…游手好闲不也有用处么?”叶昔寒拿杜良说事,“杜良不就派上用场了?帮了昔昭多大忙啊。”

叶舒玄斜睨叶昔寒一眼,“没有杜良,就找不到别的不相干的人了?”

“可您不也白养了不少书生在相府么?”

叶舒玄又是一声冷哼,“那些人昨日午后就被我打发出府了!以往总想着桃李满天下,走到何处都有人叫我一声恩师,如今想想,罢了!不定何时就又漾出一条白眼狼,何苦白费心血!有那些时间,不如用心打理相府,图个安稳清闲。”

叶昔寒这才意识到,唐鸿笑的事,真的让父亲心寒了。其实他听说那些事之后,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何尝不心寒。由此,他语声平静下来,却依然舍不得那些友人,“爹,那件事跟我这些友人不相干啊,您也知道,他们平日里也就是跟我喝喝酒,消磨时间而已,花不了相府几个钱。”

“你想喝酒,去找虞绍衡就是,他陪你绰绰有余。”

“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着我喝酒,那可是个大忙人…”

“你还有脸说!你比他年长,他这几年都是意气风发,你呢?就差死在酒缸里了!”叶舒玄说着就来了火气,手里的书卷砸到了叶昔寒身上,“给我滚!去做些正经事!再与那杆子闲人来往,休怪我把他们砍了!”

叶昔寒要在忙不迭离开书房之后才意识到,父亲好像是开始欣赏虞绍衡了,好像是更加嫌弃他了。

他很失落。

**

徐福来了之后,叶昔昭转去厅堂。

徐福三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透着精明干练。他是j□j岁就到了相府,头脑很是灵活,是叶舒玄与孟氏都信得过的人。

见过叶昔昭,徐福便拿出几本账册,双手呈上:“这是私底下做的几本账册,将铺子、庄子、几所宅子这两年的进项、支出记下来了,为的是与往年比对起来容易些,能看出那些人有没有尽心,或者有没有私吞进项。”

“你有心了。”叶昔昭问道,“那么,可有私吞进项的?”

徐福如实道:“倒是也有,只是相府那边的夫人说不需理会。”别的却是没再透露。

叶昔昭虽然心里不解,却没问原因,一是不能露怯,二来也知道,这是需要自己去琢磨的事。有了这几本账册,就不需再找人手核对账目了。由此,将账册收下之后,叶昔昭端茶送客,“日后有什么事,再命人唤你过来。”

徐福恭声称是离开。

叶昔昭坐在罗汉床上,细细地翻阅账册。

正是这时候,一名丫鬟前来找虞绍筠。

虞绍筠当即匆匆离开,叶昔昭也没当回事,漫不经心地点一点头。

慢慢地,叶昔昭看出了端倪。一间绸缎庄的进项后面,缀着的是两个数目,前一个是实际进项的数目,后一个是实际上缴的数目,两个数字相差几十两。

她先是觉得徐福这个人果然很有能力,对手下管事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之后便是有些疑惑——母亲既然知道打理绸缎庄之人私吞了进项,却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带着这个疑问,叶昔昭拿着几本账册,去了太夫人房里。询问两句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她就不想舍近求远刁难自己。

往常每次前来,都是先在厅堂等候丫鬟通禀,这次亦是如此。叶昔昭举步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听到了太夫人的申斥声: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在撒谎!”

叶昔昭身形停滞不前,听得心惊肉跳,不明白太夫人何以气成了这个样子,语气简直是已怒火中烧。之后,便见到虞绍筠垂首站在厅堂正中,背影透着倔强。

还未等做出反应,更让叶昔昭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太夫人将手中茶盏倾力抛出,砸向虞绍筠的头部。

虞绍筠敏捷地偏头躲过。

茶盏直直地飞向门框,撞得粉身碎骨,一些残渣在飞溅之下,袭向叶昔昭。

叶昔昭只来得及抬手护住面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vee小妞子、不飞的鸽子投的地雷,摸摸!l3l4

43

姑嫂两个到了太夫人房里,太夫人对叶昔昭温和一笑,对虞绍筠却报以冷眼。

“娘,我有话与您说。”虞绍筠说着话,扯住了叶昔昭的衣袖,“让大嫂也在一旁听着,好么?”

太夫人知道虞绍筠要说什么,也本就没隐瞒叶昔昭,闻言点头,之后却又斥道:“扯着你大嫂做什么,她还会跑了不成?坐下说!”

叶昔昭暗自失笑,看得出,太夫人今日看到虞绍筠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落座之后,虞绍筠理了理思绪,把与叶昔昭说过的一番话复述了七七八八,有些太夫人不爱听的,自然就只字不提。

太夫人沉吟多时,问道:“安置了那一家人,你就能安分守己了?”

虞绍筠听出太夫人口风有所松动,面上一喜,“自然。这次我去涿郡,也没与他们见面,只是躲在暗中看了看他们今时情形。”

太夫人又看向叶昔昭,“这事你怎么看?”

叶昔昭回道:“依儿媳看,这是绍筠的一块心病,她总觉得亏欠了那名小厮。若能略作弥补,她心结也就慢慢打开了。”

虞绍筠点头附和,“是啊。说到底,他若是对我存了一点别的心思,我都会觉得他是自食其果,症结在于他没有。我离家前什么性子娘也不是不知道,总是我又骗又威胁地让他陪着我打发时间。”

太夫人叹息道:“你也不要怪我小题大做,你觉得无足轻重之事,往往就是祸事源头。女儿家的名誉,容不得一丝污点,稍有差错,便会一生为人嗤笑。尤其你或你大嫂这种名门女,很多时候是为家门活着,而不是为了自己。你若是有了瑕疵,那就是整个侯门的耻辱。”

虞绍筠低头小声嘀咕:“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欠了你们多少?”

太夫人沉了声:“你再说一遍?!”

虞绍筠报以无辜的笑,“不。”

太夫人忍不住蹙眉,“闲时多与你大嫂二嫂说说话,也看看她们是如何为人处事的。”

“娘只管放心,我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大嫂房里,不信你可以问问。”

太夫人剜了虞绍筠一眼,“是缠着你大嫂帮你做绣活去了吧?你那点儿鬼心思,谁看不出?”

“哪有。”虞绍筠心说我倒是想,“大嫂忙忙碌碌的,哪里有时间帮我。”

太夫人也懒得和她较真,说回小厮之事,“那家人,我就遂了你心愿,命人给他们找个长长久久的营生——如你那般,给银两不妥当,穷人暴富反而会让人忘乎所以。而你也要说到做到,将这事淡忘,日后更不可再有类似行径。”

虞绍筠连连点头保证:“嗯,我一定说到做到!”

“这件事有了着落,我命管家及时告知于你便是。”太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去吧,别在我眼前晃,看着你就烦!我与你大嫂说说话。”

虞绍筠做了个鬼脸,轻盈起身,离开时对叶昔昭一笑,无声道:“谢了。”

“昔昭,”太夫人笑着拍拍身侧,“过来说话。”

叶昔昭笑着坐过去。

“手还疼不疼?”太夫人今日是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却误伤了儿媳,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

“不疼了。”叶昔昭抬手让太夫人看,“您看,不碍的。”

太夫人却道:“绍衡窝了一肚子火气吧?”当时长子的神色别人兴许没留意,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可真真是心疼得厉害。

“怎么会呢?侯爷没说什么。”

太夫人便笑起来,“不外乎是碍于我的情面,换个旁人,怕是早就发火了。”随即拿过账册,“你要问的,是不是绸缎庄进项之事?”

叶昔昭点头,“是啊。绸缎庄管事分明是每年都扣下了一些进项,比之总数,倒也不算什么。儿媳不解的是,没人理会过他这行径。”

太夫人笑眯眯地道:“你刚上手,不懂这些也在情理之中。”随即点拨道,“看账面就能知道,这间铺子的生意做得算是兴隆,一般人怕是都没这个掌柜的那份能力。”

叶昔昭目光微闪,笑了,“儿媳明白了。就如有的人踏实耿直,每年分毫不贪,却只能赚到一百两银子;而有的人善于经营,每年能赚取二百两银子,那么他扣下十两八两的银子,也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正是如此。”太夫人满意地笑起来,“明白这个理就好,多少人不都是无利不起早么?你一点油水都不给,别人怎么会尽心竭力?自然,若是人心不足,就要另当别论。”

叶昔昭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儿媳以往对这些总是不肯上心,日后怕是少不得来烦太夫人。”

太夫人笑嗔道:“这叫什么话,我不也是多少年才摸索出了经验?你不时过来,只当是与我闲话家常了。”

叶昔昭这才踏实下来,“太夫人不嫌烦就好了。”

之后,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叶昔昭告辞回房。

虞绍筠乖巧地坐在绣架前,神色专注。这样猛一看的话,还真有个文静的样子。再看绣活,针脚均匀工整,当真是用心学过的,她不肯承认这一点,不外乎是懒得动手。

叶昔昭坐到虞绍筠对面的绣架前,又打量几眼。粉色衫裙,秀眉明眸,唇色娇滟,皓腕纤细,眉心那颗美人痣将容颜衬得妩媚,平添一丝风情。真是想不通,这样一个小美人儿,怎么会生就顽劣的性子?动辄被训斥打骂,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能说是人各有命了。

虞绍筠抬起头来,俏皮一笑,“好看么?”

叶昔昭坦然点头,“自然好看。”

虞绍筠煞有其事地感叹:“唉,可惜我晚生了两年,否则也能与你争一争第一美人的头衔了。”

叶昔昭忍俊不禁,“闲人无中生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