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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落难,她又相距不远,而且又能做到不被人发现,不去探望怎么能行?乔安爽快地给出答案:“去。”

这时,丫鬟吉祥慌慌张张跑进室内,失声道:“二小姐!不好了!方才奴婢听说,萧大人…”

看到悠闲地坐在床畔的萧旬,她僵在了原地,继而脸色慢慢发青,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这…这…”

萧旬认真地告诉吉祥:“我死后还是记挂你家二小姐,就过来看看。”

吉祥险些就尖叫起来。

“给我安静点儿!”乔安白了吉祥一眼,“他本来就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吉祥见乔安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终于能够确定,萧旬不是诈尸,他是诈死。

萧旬沮丧地垂了眼睑,随即怅然起身,“你说的是。先帮我向岳父岳母赔个不是,回来之后,我再与二老谢罪。”

乔安看都不看他,忙着将叶昔昭的书信收起来,“赔什么不是?若是指你诈死之事就算了,他们巴不得你快些死。”随即才正色问道,“有没有需要我带去的东西?那里总比不得她在京城的家。”

“我已给他们备了不少东西,你只管嫂夫人即可,觉得她喜欢什么就带什么过去。”

“好。滚吧。”

萧旬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步出房门。

乔安又看向吉祥,“记住,你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吉祥连连保证:“是是是,奴婢只当白日里遇到鬼了。”

还未出厅堂的萧旬听了,心说自己在乔府这是什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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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叶昔昭还蜷缩在虞绍衡怀里酣睡的时候,虞绍衡忽然睁开了眼睛,轻轻摇了摇她身形,“有人来了。”

叶昔昭不甘愿地睁开眼睛,“真的?”

“是萧旬。”虞绍衡说着话,已经坐起身来,动作迅捷地将散落在床上的衣衫逐一穿戴起来。

其速度之快,到了让叶昔昭瞠目结舌的地步。

虞绍衡举步要走时,回身看了一眼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叶昔昭,笑了,“行军时练出来的。”

叶昔昭摆一摆手,“你先去迎他,我可比不了你。”

“不用急。我与他在院里说说话。”

“好。”虽是这么应着,叶昔昭已是匆匆忙忙地开始穿戴。

穿戴齐整后,她本想先去梳洗,却听到有女子在厅堂说话:

“昔昭,起来了没有?”

叶昔昭有些不可置信,“乔安?”之后慌忙快步到了厅堂。

乔安一袭藕色衫裙,却披了件男子的黑色大氅,笑盈盈走到叶昔昭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瞧瞧,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有。”叶昔昭握住她的手,转到东次间说话,“你能来,我真是太意外了?与萧旬一道过来的?”

“可不是么?”乔安落座前,先解下了大氅,满脸嫌弃地丢在一旁,这才继续道,“为着来看你,也只好再多看看他那副可憎的面目。”

叶昔昭笑起来,凝眸打量着乔安。气色很好,眉宇间平静淡然,神色很是柔和。这样一看,就与乔宸十分相像了。

叶昔昭念及乔宸的时候,乔安也提到了乔宸:“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你大抵喜欢的东西,还有一些我特别中意的物件儿。我姐姐呢,则是记挂着你的身体——她比我心细,给你备了些养身之物,你与侯爷平日里记得煲汤下菜吃。再有就是几副药,你这几日也服下,防备着初到这里水土不服。”

叶昔昭听了这些,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让你们费心了。”

乔安却是笑道:“我倒是愈发觉得我们有缘了——我从京城跑回了娘家,而你却千里迢迢地赶来与我相会,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叶昔昭也随之笑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是。”随即又道,“我来的前前后后,也多亏了萧旬帮衬。”

乔安一说起萧旬就没了好话,“他对侯爷,简直比对他爹还亲,我早就料到了,否则也早就因为担心你坐立难安了。”之后,苦笑着叹息一声,“有些事真是没法子,侯爷对你是一见倾心,我对他则是一见就瞎了眼盲了心。”

叶昔昭不由问道:“说起来,你们是怎么相识的?”乔安在寺里受伤之后,与萧旬的话里话外都表明,他们早在三年前就相识,而他却不记得了。

第81章

“真说起来,是我认识他,他却不识得我,根本不记得。”乔安苦笑,语气却是云淡风轻,“这就是很多儿女情长的可悲之处,我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才平白多了这段磨折。”随即站起身来,“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叶昔昭欣然点头。说起来,她自到了岛上,还不曾出过这院落。转身向室内时道,“你等等,我拿两件斗篷出来。”

乔安笑着说声好。

叶昔昭给乔安选了件雪兔毛斗篷,帮忙披上时忍不住嗔道:“你之前伤得那么重,眼下又是这么冷的天气,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一看就知道,那件男子的大氅必是萧旬强给她披上的。

“几岁开始习武,比这更冷的天气都是一身单衣,早习惯了。”乔安笑着拍拍叶昔昭的脸,“看在你这么体贴的份儿上,我就穿着了。”

叶昔昭没辙地笑着,携了乔安的手,一起走到室外,才发现昨夜弥漫的雾气还未消散。

院中,萧旬正在与虞绍衡神色沉凝地交谈,门外站着几名暗卫。萧旬见两女子出来,便转身吩咐手下:“将那些东西抬进来,妥当安置。”之后才对叶昔昭颔首一笑。

叶昔昭指了指室内,“你们去里面说话,我们去外面走走。”

两个男人俱是一颔首。

步出院门的时候,叶昔昭见一行人抬着诸多箱笼循序趋近,不由呆了一呆,“这阵仗…”随即又是担心,“这是过来了多少人?”

乔安亦是失笑,“十之七·八都是萧旬带来的,算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昨夜有大雾掩护,不会被人发现。回去时化整为零分几路走,我也求我爹这两日着手下撵走承远王那些眼线了,放心。”

这两个人,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却为朋友设身处地去考虑,单说这一点,倒是默契。

信步游走时,叶昔昭问起乔安的家境:“想来你爹娘很宠你,对你行事也很放心吧?否则,换了哪家,也不会由着女儿夜间外出的。”说出这些话,也是源于以前得知乔总兵夫妇是为了让乔安如愿,才推掉了钟离炏的求亲,让乔安嫁给了萧旬。

乔安的笑意变得分外 ,语声里有着满满的知足:“我爹娘都是习武之人,自我记事起,他们都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这些年,我爹也不曾纳妾,很是尊敬我娘。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除了我姐姐一心学医,我与两个弟弟都是自幼跟着爹娘习武。我爹娘总说我最有天分,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我两个弟弟总是说他们偏心,还说武艺不如我完全就是被我害的。”

叶昔昭听着,很是羡慕乔安有着这般温暖的家。

乔安继续道:“我在闺中还算懂事,习武之余,别家闺秀学的也是一样不落,遇事也不是鲁莽冲动的性子,爹娘对我也就很是放心,甚而由着我带着两个弟弟出门远游。我爹一来是相信我不会在外面没个分寸,二来他说远游也能让人心胸更开阔,男儿女子皆是一样。细想想,出嫁之前,我在娘家的日子,再逍遥自在不过。”

对于从没谋面的乔总兵这样的宠爱与教导方式,叶昔昭听了,敬佩之余,愈发羡慕乔安。

“后来…”乔安因着思绪转移到别的事情,语声融入了几分无奈,“有一次,我爹出去狩猎,我与一干精兵相随,遇到了钟离炏。从那之后,就被他缠上了。这世道,女儿家再强悍也无用,男子不择手段地缠着你的时候,不论你怎样置之不理,还是会被人传出闲话。”

这世间的男子,有的从骨子里觉得,女子是他理应呵护的,他不会介意女子 或是坚强,只要他钟情就好,例如虞绍衡。而有些男子,能落入他眼中走入他心底的,是不同于常人的带着锋芒的女子,他不会去为女子考虑,只想得到,例如钟离炏。

叶昔昭很轻易地就能想象到,乔安这样的女子,策马驰骋时是怎样的飒爽英姿,是怎样的让人怦然心动,再加之平时淡然优雅,当真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思及此,不由叹息:“钟离炏,真是你一段孽缘。”若是乔安与萧旬之间没有这个世子爷,怎么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乔安低叹一声,“可不就是。那时靖王还在漠北,我爹这总兵之职,说起来是镇守一道关口、这片海域,与靖王井水不犯河水,其实就是皇上用来监督挟制那时的靖王和现在的承远王。这两位王爷,哪一个都想将我爹拉拢过去。是以,在钟离炏对我死缠烂打的时候,靖王自然不会干涉,甚至屡屡帮衬钟离炏。”

“靖王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正如先前去侯府提亲一样。”

“是啊。”乔安携了叶昔昭的手,走下有些陡峭的一段石子路,继而又道,“后来,我两个弟弟嚷着前去京城探亲,我也想去见见世面,从而避开钟离炏。我爹娘答应了,就是那次行程,我遇到了萧旬。”

叶昔昭没有出声,静待下文。

“初遇是在路上,我与弟弟仗着有武艺在身,抄近而险的路去往京城。”乔安说着,眼神有些恍惚起来,“萧旬带着几名手下,一直在我们附近。他那个人,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我初时还以为他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后来,遇到了一窝悍匪,要拦路截下我们两拨人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我两个弟弟虽然年少,却很沉得住气,我也只是在马车内观望。萧旬自然也根本不需我们出手,说是正好手痒了,独自一人与那些悍匪动了手。”

叶昔昭看向乔安,目光中透着期待。

乔安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我起先还觉得他是自寻死路,却没想到…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一柄出鞘的剑,带着杀气,又特别的引人。”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不是习武之人,可能会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是那种情形下的萧旬,真的是让我没办法错开视线。一个男人站在好似天生适合他的境地,就会变得特别的从容自信,整个人都闪着光一样。”

叶昔昭微微点头,以示理解。便是不曾目睹也能想到——将帅如虞绍衡,驰骋沙场置身于千军万马时,是他最夺目的时候;作为暗卫统领的萧旬,杀戮自然没有虞绍衡重,但是无疑,他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甚至于,能将那般残酷的事情做得优雅悦目。而乔安是习武之人,对于这等事,不会如寻常女子一样心惊胆战,能看出门道,在片刻间生出欣赏倾慕,再加上萧旬容颜俊美…

“料理完那伙匪盗之后,萧旬就带着人扬长而去了。我们姐弟三人这才明白,他之前是有意徘徊在我们左右,担心我们遇到匪盗被害了性命。”乔安有些讽刺地笑了笑,“现在想想,他能有这种善举,太难得。兴许是他那时也年少, 不似如今这般残酷。”

叶昔昭却是好奇地问道:“他也没与你们说说话就走了?”

“是啊。”乔安笑了,“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们姐弟三个才记住了他,而他,早已忘了那件事,如今就算是我跟他提起,他也不会记得。他只要留心一个人,就会做到过目不忘,可他若是不曾留心一个人,你让他对着看上半日,如果这个人对他没有敌意,与他无关,下次相见也还是不记得。”

叶昔昭抚额叹息,无意识地为萧旬开脱道:“他也是太忙,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吧?”

乔安抿一抿嘴,“脑子里对多少官员的底细一清二楚,却永远不会记得自己的事——关乎他自己的事,全都要记在册子上。”

叶昔昭笑出声来,“这样的人,的确是让人头疼。”之后便又兴致盎然地问道,“那后来呢?那些黑水晶珠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们姐弟三个就到了京城亲戚家中,住下之后,便开始在京城游玩。我爹都能放心让我们三个长途跋涉到京城,亲戚自然也就不会约束我们。我们三个喜吃京城菜色,从街头小吃到酒楼的招牌菜,都想吃个遍。”乔安想到那时候的情形,自心底漾出了笑容,“也就是在出入酒楼时,两个弟弟在一间酒楼看到过萧旬两次,见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官宦,便留心打听,得知了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卫首领。自然,也听说了这位爷最喜豪饮,常将一桌人喝得七荤八素,他呢,找别人继续喝。”

萧旬这样的男子, 复杂多变,行径亦如此,要么就会让女子望而却步,要么就会对一个女子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而乔安,属于后者。

这些前尘事,一直放在心里,乔安如何不想与人说一说,回顾一番。眼下叶昔昭又是自心底关心着她,她自然也就全部据实相告:“我与萧旬真正谋面,是有一日我与两个弟弟去逛庙会,人山人海的,走散了,到了夜间,我还在京城四处寻找他们。就是在一条街上,看到了步出一间酒楼的萧旬,他脸色特别差,衣襟上有血迹,受了伤,而在他身后,有一伙人跟着他。我就鬼使神差地跟在了他轿子后面,担心他被人暗算,甚至杀掉。”

沉默片刻之后,乔安语声转为沉凝,“后来他的轿子转入了一条巷子,那伙人出手袭击。他那几个轿夫自然帮不了他,他又有伤在身,我就用帕子遮面,出手相助。那期间,他其实也不见得就需要我帮忙,一面打杀还一面分心照顾我,避免我受伤——他应该是不想欠人什么,对自己根本就是漠视。打退那些人之后,他一串随身携带的黑水晶链子在动手时断落,散落在地上。而他已经是精疲力竭,却还是对我笑着说,一个小女孩不要这么好心,出手相救之人未必就不该死。之后,看了看地上的珠子,竭力弯腰捡起一颗,就上轿走了。”

之后,乔安自然是把能找到的水晶珠全部收了起来,自然也将萧旬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会发善心,帮他们姐弟免除了一次动手的麻烦事,却不愿意接受别人对他的好意,也不在乎自身安危。

之后,乔安怅然道:“我就这么记住了他。他曾去漠北公干,我时常能远远地看到他。人大概就是这样,你看不透他,却又欣赏他,便会觉得他更加神秘,看着他做什么都顺眼。而且,他又是洁身自好之人,传闻不论多少,都与女子无关。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我请爹娘帮我如愿,一心要嫁给他,也如愿了。”说到这儿,眼神黯然起来,“可是谁能料到,他与我拜堂之后,当夜不曾回房,晾了我一个多月之后,才又出现在我面前,冷着脸将一封钟离炏写给我的书信拍在我面前。”

叶昔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语声很是恼火:“萧旬怎么能这么冷落你呢?钟离炏也太无耻了!”

乔安苦笑,“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钟离炏是得不到就要将之摧毁的 ,卑鄙地挑拨我与萧旬的情分——其实哪有情分可言?在他眼里,我只是个他随意答应下来娶进门的人而已。起初一年,我每次见他,都看不到他一丝笑。我要么是低声下气地试图解释他误会了我与钟离炏的事,要么就是被他责怪打理内宅出错。我姐姐也是一样,多少次要帮我解释,可他根本不给你机会,一句话就能将人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由此,心慢慢地被伤透了,冷到了骨子里,那些水晶珠也就无心更无从提及。”

叶昔昭握紧了乔安的手,心里特别难过。不是亲耳听她说起这些事,谁能相信她婚后生涯竟是这般酸楚。

乔安情绪也变得很是低落,语声一路转低:“如今什么都过去了,是我自己找上门去受罪,活该。我只是特别失望——在我眼里,一直觉得所谓夫妻就是我爹娘那般和睦,从没想过我出嫁之后会是这般情形。所以起初总是傻兮兮地认为,只要我全心全力地对他好,总会有一日过得欢喜如意,谁知道,他根本不给我这机会。”

“我明白你的心绪,”叶昔昭柔声宽慰道,“日后你酌情而定就是,觉得心里还有那个人,就看他怎样;若是已经被伤透了心,累了,就真的放下他。”

她是真的明白乔安的心情,萧旬这混账程度,全不输以前的她。虞绍衡肯原谅她,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可若是虞绍衡没有原谅她,她也只能全然接下。犯过什么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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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旬正在帮虞绍衡将一副疆域图悬挂在东次间的墙壁上。

虞绍衡问道:“你这一出诈死的戏,目的为何?”

“我诈死也没几个人相信,但是为了办事方便,还是要这么做。再者,总留在一个地方,岂不会成为我岳父的出气筒、承远王的箭靶子?也不是受不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嫌烦。”

虞绍衡微笑,“还没去见过你岳父?”

“没有,明日前去负荆请罪。”

“总兵府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萧旬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一身是非,我岳父于公一定会让我留下,但是为我惹上麻烦,我不更罪孽深重了?再说了,乔安恐怕会认为我骨子里与钟离炏一样的死缠烂打,那我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倒也是君子行径。”虞绍衡瞥过萧旬,“你怎么打算的?”

“人在狼狈的时候,做什么都不对,还是少自讨没趣。”萧旬说着,唇角漾出笑意,“再说了,日后皇上万一赌输这一局,你还好一些,毕竟战功赫赫,为百姓将士爱戴,谁也要顾及这些。而我不同,届时唯有死路一条,若是如此,我又何需在赴死之前让乔安对我改观?”

第82章

虞绍衡退后两步,看着墙壁上的疆域图,神色从容自信,“不会输。皇上若是输了,也是输在了你我手里,输在你我白来了一趟漠北。”

“明白,此事成败,取决于承远王。”说到这里,萧旬目光微闪,“承远王这两日似是有所收敛了,他的人对我不似之前那么穷追不舍了。看起来,皇上让皇后写给承远王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他应该是有些踌躇不定了。”

“也只是这一时,慢慢地就会看出端倪。他现在与靖王一样,不会不明白自己已无退路,涉险一拼,兴许还有活路,一旦示弱,迟早是死路一条。”

“我抓紧行事,你也一样。这鬼地方图个新鲜住段日子就算了,换了我,整日看不到个人影,不出几日就喝死了。”萧旬说着笑了起来,“对了,我给你送来了不少好酒。”

虞绍衡微一挑眉,“难得。”

萧旬笑意更浓,“来日记得还我。”

虞绍衡逸出愉悦的笑声,“一定。”随即才问道,“昔昭过来之事,是你还是皇上的意思,为何无人告知于我?”

“皇上与太后的意思,是担心她受不住路途颠簸,万一有个病痛什么的,少不得要停顿下来休养,那样的话,就不知何时才能抵达这里了,觉得还是将人直接送到你面前最好。”萧旬解释完,又表明自己的立场,“即使皇上太后不考虑到这一点,我也会封锁这消息,倒不是怕别的,只想给你个惊喜。”

虞绍衡带着些无奈,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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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旬来去匆匆,命手下将带来的东西安置好之后,便命人分先后往几个方向离开。他与乔安落在最后。

叶昔昭与乔安虽然不舍,却也知道眼下不是由着性子叙旧的时候,也就笑着道别。

他们离开之后,叶昔昭这才细看室内多出来的物件儿,虞绍衡用做书房的西次间又多了一套文房四宝,大堆卷宗,几幅地形图。厅堂里多了一套簇新的紫砂茶具,一个酒壶,几个小酒盅。厨房里则多了不少厨具、荤素皆有的食材。

至于乔安给叶昔昭的东西,一些是适合这边气候的上好胭脂水粉,一些手炉、衣料之类,更有一些描好了图样的屏风之类的绣活。或是照顾到一些生活细节,或是让她平日里有个打发时间的消遣。

叶昔昭对很多东西都是感动不已,唯一失笑的,自然是那十坛上好的美酒,心道实在是难得。

最后,她在耳房旁边,看到了一捆一捆已经劈好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柴。这自然是萧旬命手下帮他们做的。

萧旬这个人,做他的朋友真的是至为幸运,可若是别的身份,就是福祸难料了。

不论怎么说,萧旬与乔安过来这一趟,使得这个新家再没什么短缺的了。

叶昔昭与虞绍衡各自让自己尽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因着以往多年的习惯,疲惫得到缓解之后,每日一早还是早早起身。叶昔昭烧水做饭,虞绍衡就去别处练剑。他回来了,饭刚好上桌。

每日上午,叶昔昭洗洗涮涮打扫室内,虞绍衡去离院落较远的一口水井边打水回来,之后帮她做些她不会或是吃力的事情。

每日午后,虞绍衡伏案忙碌,或是看着疆域图、地形图沉思。叶昔昭就坐在寝室里做绣活或是针线活。

隔一两日的黄昏,叶昔昭会发现信鸽飞来院中,这是虞绍衡与外界通信的渠道。

在这里住了十天后,打理岛上的人过来了,除了放下所需之物,还带来了几封来自侯府的书信。

叶昔昭收到的是太夫人与二夫人、孟氏写给她的信。太夫人告诉她内宅的大事小情,又细细叮嘱她万不可要强,不能太过劳累,足足写满了五张信纸。二夫人的信与太夫人大同小异。孟氏说的自然只有叶家的家事,告诉了她一个喜讯——许氏有了身孕,再三思量之下,派遣了几名得力的丫鬟婆子去蜀地照看着。

不论是怎样的话,不论是喜是悲,都让叶昔昭看得险些落泪。

虞绍衡收到的则是虞绍桓、虞绍谦的信件,他们兄弟都是言简意赅,几句话而已。

将信送来的人早已接到了钟离烨的命令,是以事事都很上心,离开前叮嘱夫妻两个写好回信备着,等他们下次过来带回去。

这一日,因着这件事,午后,叶昔昭就没了做绣活的心情,转去虞绍衡那边,见他正在写字,便站在一旁帮他磨墨。

虞绍衡看她一眼,“想家了?”

叶昔昭反问:“你难道不想么?”

“自然。”

叶昔昭又问:“你到了这里,还是一样的忙碌,是在为日后未雨绸缪?”

“是。”虞绍衡下巴点了点一堆卷宗,“这些都是要细看的,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叶昔昭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总收到信鸽带来的消息,知道朝堂现在的情形么?”

虞绍衡毫不隐瞒她,“现在皇宫内外有重兵罢手,其中不乏太后、萧旬先后在各地培养出来的精良暗卫,宫中无事。朝堂之上,靖王独揽大权,提携他的爪牙,打压对皇上忠心耿耿之人。”

“这局面…”不能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