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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 的同时,乔安没好气地推开了他,“混账!”

萧旬报以无辜又没心没肺的笑,继而再度握住她的手,“走吧。”

“你已将我休了!”乔安没好气地指责道。

“可你并未公之于众,休书我也亲自收回了。”

乔安被气得横眉冷目,“无耻!”

萧旬笑着默认,随即告诉她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日后我只需随时传令于各地手下,不需以身涉险,只需保护你与嫂夫人,无耻的日子还长着。”

这意味着的,是不是他会就此留在薄暮岛,换句话说,是不是他就此要停留在她身边?乔安气道:“我日后还是回爹娘身边住着!”

萧旬气定神闲,“也好,我也正想要好好地与岳父岳母赔罪。”

对于这厮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态度,乔安一时间实在是招架不住,只好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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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叶昔昭,萧旬觉得她无形中羸弱了几分,可是看她眼神,又只觉平静安然,全无一丝焦虑。

他关切地问道:“嫂夫人近日可好?”

“还好。”叶昔昭浅浅笑着,给出的应对一如平时言语。

萧旬便又问道:“嫂夫人不晕船吧?若是身体允许,今日能否前去隆城?”

叶昔昭笑意加深,“没事,我听你安排。”

行程就这样定下来。因着萧旬而生出的别扭、尴尬,乔安是真不想随行;可是为着担心叶昔昭,还是与乔宸一起坐上船只。

当日,叶昔昭乘船上岸,又坐上轿子,由轿夫轮番抬着全速赶路,到了原来的隆城总兵府——乔宇年夫妇自然已不在府中,早些日子便已搬去了承远王封地。

当夜,叶昔昭歇在乔安的住处,敷衍地吃了些东西,便架不住困倦来袭,转到床上歇息。

睡意朦胧中,她觉出温柔 着自己脸颊的温暖的手。

她带着喜悦,募然睁开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之中,看到虞绍衡坐在床畔。

“绍衡?”她坐起来,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我?”

虞绍衡已过来多时,可是他对她说:“刚过来,就把你扰醒了。”

叶昔昭对上他闪着迫人锋芒的星眸,看着他因着消瘦线条愈发锐利的轮廓,微微笑着,投入到他怀里,“这段日子,你还好么?”

“不错。”虞绍衡的手先是落在她脸颊,又落在她微微 的腹部,“你呢?你和孩子还好么?”

叶昔昭唇角弯起,语声甜美,“孩子很好,我也很好。”

虞绍衡下巴摩挲着她的鬓角,“我一早就要率兵回京城…”之后,可能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奔西域或是南疆。

叶昔昭打断了他的话:“是好事。你抽空去看看娘,还有你岳父岳母,告诉他们我很好,过得很舒心。嗯…等孩子出生,我坐完月子,也就能回去了。”

舒心?

从何而来?

是独自面对身怀有孕夫君却在外征战的担忧,还是独自挣扎于苦难边缘时的无助凄凉,还是孩子出生后她甚至不能及时与他分享为人父母的那份欢喜?

环在她腰际的手不自主地加重了一点力道,他扬了下颚,抵着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他在这关头,不负帝王,不负天下,独独负了她、欠了她。

他在这片刻间的心境,忽然变回了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那一年,征程中遭遇丧父之痛,他心碎,也陷入了茫然。

他不知道是该返京丁忧,还是遵循父亲遗言继续留在沙场拼杀出一条能够光耀门楣的路。

要尽孝就不能尽忠,要尽忠就不能尽孝。而且,尽孝的前提,是使得侯府的荣华在父亲那一代终结,他便是袭侯爵,也不过是空拿一份俸禄,再不可光耀门楣。

后来,是因着圣命,是意识到整个家族的繁盛没落,才让他不得不直面现实,送父亲灵柩返京入土之后,又投奔沙场。

而在今时今日,他真的真的很想放弃一切,只想做她叶昔昭的夫君,一个尽责的夫君。

可是不行。

这就等于放弃了他的前程,等于要让她与孩子都不能得到安享荣华之日,甚至于会就此成为朝廷弃子,一生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的女人,可以苦一时,却不能苦一世。

只是,这般 的女孩,如何独自面对那么多的孤单无助?她最需要的其实只有他,他早已看出、明白。即便是她如今变得坚韧,这一场磨折终究会成为他与她一生都难以弥补的缺憾…

他闭了闭眼,这时才惊觉,一滴泪落下,滑过脸庞。

泪水堕入她发间之际,他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拭去。

“你怎么了?”他长久的沉默,让叶昔昭不安起来,抬头相看。

他却在同时蒙住她双眼,吻住了她。

不能让她看到他的伤悲他的脆弱。

这样只能让她日后更担心。

良久,他 滑至她耳畔,语声平静如常:“你好好活着,我也一样。”

终于,他们也到了这一步。

活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嗯!”叶昔昭郑重地点一点头,之后才道,“你无恙就好。孩子的名字,到时我让娘取个名字。”

虞绍衡的手再度落到她腹部。

之于孩子这件事,她更清醒理智,他则是感情用事——她想不论怎样先得个儿子,这样才算是真正给他绵延子嗣,而他却是满心想着要个女儿——如她一般的小小的女儿,由他宠着、疼着、呵护着,算作弥补对她所有的亏欠。

也是因着心愿不同,虞绍衡没将心中意愿道出。

叶昔昭手指抚上他眉宇,“明日去送送你,远远地看着就好。”

虞绍衡不是很赞同,“何需那么辛苦,触目皆是盔甲战马,无趣得很。”

叶昔昭当然无从认可他的说法,坚持道:“就要去。”

虞绍衡也就微笑颔首,“那好,随你就是。仔细着自己的身体。”

“嗯,放心。”

送行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翌日,虞绍衡麾下大军离开承远王封地,经隆城,挥师南下去往京城。

叶昔昭与乔安一起登上城楼远眺。

在叶昔昭的想象中,那是循序行走的军容整肃的一幅画面。亲眼见到之后,才知所见所闻与想象是天差地别。

的确是军容整肃,可是这支队伍散发着无尽的锐气、杀气,每个人都带着必胜的骁悍自信,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迎风招展的旌旗上,一个“虞”字分外醒目。

他们似是绵延无尽的黑色潮水,穿过隆城北城门,一路向南。

万千军马之中,虞绍衡依然是最夺目的存在。

他身披盔甲,□一骑黑色战马,周身焕发的气息,皆是上位者的霸气、冷峻、从容、自信。

因为相距甚远,叶昔昭无从清晰地看到他的神色。只是分外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唯有征战带来的荣辱、生死、胜败。

荣、生、胜是属于他的,其余的,是别人要消受的。

没有缘由,她就是确信这一点。

他不再是她的枕边人,他是平定天下的将军,黎民百姓心中的英雄俊杰。

行至城门外,虞绍衡带住战马,回眸遥遥望向城楼。

他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只能隐约感觉到她对他的信心。

她眯了眸子,明知他看不分明,还是予以信任的笑容。

**

极速行军途中,虞绍衡收到了叶昔昭的来信。

信纸上唯有四个字:

以君为荣

第87章

深冬的京城,严寒之下,满城肃杀之气。

虞绍筠奉召进入养心殿。

钟离烨坐在龙书案后,手边没有奏折,只有一杯美酒,对着的是一盘棋局。

这情形,虞绍筠已屡见不鲜。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时候的男人,总是分外引人。

她不由想起了她的大哥,也是这样,遇到棘手之事的时候,长长自己与自己对弈。

有些时候,帝王、治世良将的差别只在于出身,而非才能。自然,她也必须承认,这帝王慧眼识珠用人不疑,亦是诸多帝王不能有的胸怀。

她趋近龙书案,站定身形,屈膝行礼。

“免了。”钟离烨眼睑未抬,唇角却已完成微笑的弧度,饮尽杯中酒之后又道,“过来,斟酒。”

虞绍筠恭声称是,斟酒时却道;“皇上还未用膳吧?”

钟离烨漫声道:“不急。”

“臣妾晓得。”虞绍筠款款笑道,“只是今日臣妾无事,做了几道菜…”

“哦?”钟离烨看向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着实没想到她也肯下厨。

虞绍筠笑容中多了一份娇嗔,“臣妾怎么敢欺骗皇上。”见钟离烨似乎很有些兴趣,便顺势道,“皇上若是不嫌弃,臣妾命人将饭菜送来可好?”

钟离烨稍一沉吟,“不必,朕与你回宫享用便是。”

虞绍筠笑着谢恩。

饭菜一道道摆上桌案,钟离烨兴致盎然地逐一品尝,连连颔首称赞。

虞绍筠挂着笑,给他盛了一小碗龙井竹荪,“皇上不嫌弃就好。”

“你是愈发贤惠了。”钟离烨的笑意自心底蔓延至眼底、唇畔,“何时学得一手好厨艺?”

虞绍筠笑着落座,“不瞒皇上,是在闺中时与臣妾大嫂学的。”事实自然不是,她与叶昔昭学的有限,如今精通厨艺,是下了决心要讨得皇上更多的好感,才与小厨房里的人学来的。

虞绍衡之妻。那窈窕的绝色佳人的身影、容貌在钟离烨心头闪现,再想起她远去薄暮岛,他语声无形中多了一份歉意,“这情形下,委屈了她。”

虞绍筠将他神色尽数捕捉到眼中,不安地道:“看看,臣妾是据实回禀,倒惹得皇上不快了。”

钟离烨宽和一笑,“本就是朕亏欠了你们虞家。”

虞绍筠听了这话,终于心安几分。

“永平侯已经率兵赶往京城,这一番动荡,很快就结束了。”

你的动荡,近在咫尺的危险很快就会被排除,可是她兄长的动荡却刚到一半,她身怀有孕的嫂嫂的苦难也知道中途。虞绍筠满心寒凉,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真诚璀璨。

她所有的泪水,如今都已化作了笑容。

夜间,钟离烨歇在了虞绍筠宫里。

虞绍筠沐浴之后,返回寝殿之前,喝下了一碗汤药,将空碗递回到宫女手里的时候,忍不住轻声问道:“果真是能快些怀胎的良方?为何到现在还不见效?”

宫女恭声提醒道:“娘娘服药至今,也不过半月左右。”

虞绍筠想了想,笑了。的确是她太心急了。

可她又是不能不心急的。

皇上十之七·八的寄望,在她兄长身上,剩余的一二分就要分在别人身上了。

平定西域、南疆的叛军,她兄长j□j乏术,届时只能兼顾一处,那么剩余的一处,皇上就要指望镇国将军秦安槐了——最重要的是,秦安槐之女是如今与她地位不相上下的淑妃。

钟离烨就是无意,也会去淑妃宫中就寝——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她的确是不屑于为一个她心底抵触、对女人的认知唯有利用的男子怀胎生子,可是在宫中,诞下儿女才能稳固地位,到了今时今日,也只有认命了。

她想,哪怕孩子保不住,只需要有这么个喜事发生,也已足够了。

她是一日一日变得残忍冷酷了,而这份残忍冷酷,对自己尤甚。

**

萧旬应乔宸要求,先是找来了几个身在民间医术精湛的郎中。可是,在发现乔宸与几名郎中商议之下,不断地给叶昔昭更换药方、药材的时候,看出了端倪。

他不由开始留心叶昔昭。

如今的叶昔昭,如常安静,时常倚着美人榻看书,或是让丫鬟读给她听。脸色依然莹白如玉,偶尔,额头、鬓角却有虚汗。

担心之下,便翻阅了一些医书,方知女子有喜三个月之后,一般就已无大碍,只要闲时留心些,安胎药都是因人而异地服用与否。

这一日,他去找到了乔宸,开门见山:“嫂夫人是怎么回事?别瞒我了,有话与我直说,如此我也能帮你从宫中找两名太医过来帮着你。”

乔宸沉默片刻,“换了哪个女子,这么久也会累积下不少隐忍不发的病症,眼下侯爷又在外征战,她如何能安心?”说完带着一丝恳求看向萧旬,“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侯爷。侯爷若是因为这件事分心出了闪失…”

“我明白!”萧旬不耐地摆一摆手,“这些话该早些与我说,竟拖到了此时。”随即觉得自己有些疾言厉色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自然,比你医术更好的太医也没有,你只当多两个臭皮匠,略作帮衬。”

乔宸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也不计较别的,一笑置之。

之后的日子,萧旬空闲的时候,不再只围着乔安晃,不时去叶昔昭房里坐坐。

这天,他取过叶昔昭手里的兵书,“女孩子家,看这些做什么?你怀着孩子,这书里的杀气重…”说着话,看到了书页一角的几行小字,是虞绍衡的笔迹,是几句随想记录。

怪不得,半晌不见她翻页。

他很忧伤地看着叶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