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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去了莲花畔楼上,看了看那副已经装裱好的字画屏风,漾出了愉悦的笑容。

转身走到走廊,虞绍衡的身影入眼来,小小的忻姐儿被他抱在怀里,兴致勃勃地看着周遭景致。

他依然是一袭黑衣,忻姐儿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像是肃冷颜色映衬下一朵炫目的花。

长安跟在父女两个身后,步调悠闲,挂着笑容。

看着虞绍衡趋近室内,叶昔昭欲转身,却见长安不知对谁招了招手,脚步顿住。

芷兰走到长安五步外站定,与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身就走。

叶昔昭觉得芷兰透着不耐烦与恼火,长安不明所以,望着芷兰的背影愣怔片刻,末了,怅然转身离去。

这个傻丫头。叶昔昭暗自抚额。

她是打算给芷兰找个好人家,上次意外一瞥,这两日便留心了,觉得长安与芷兰很是般配,倒是桩好姻缘。却不想,芷兰却因为她一句话开始疏远长安了。

转回室内,恰逢虞绍衡进门。

虞绍衡一眼就看到了屏风,走到近前看了看,先是微笑,继而又叮嘱她:“日后少做这些,伤眼。”

“我知道。”叶昔昭点头笑道,“也只是过来看一眼,过来做什么?”

虞绍衡指了指在他臂弯四下张望的忻姐儿,“闹着要出来,也不知道是找你还是到外面玩儿。”

叶昔昭看看天气,“外面也很暖和,去走走?”

“好。”

游走在后花园的菊园,忻姐儿看着景致,叶昔昭对虞绍衡提及身边三个大丫鬟,“三个都是实心实意地待我,日后要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才是。”之后又是苦恼,“可是,又不知道是让她们安稳嫁人为好,还是嫁人之后继续留在我身边当差为好。”

“你问问她们不就行了。”虞绍衡笑道,“我已命人去长安家中递过话,长安的婚事等你找人去提亲就是,旁的人就别应了。”

叶昔昭讶然,“你怎么会知道的?”

虞绍衡眼神戏谑,“你好端端的问起我身边的小厮,能是什么意思?”

叶昔昭笑着拍拍他手臂,“你最聪明,总行了吧?”

“要把哪个许配给长安?”虞绍衡只知她心思,却不知道她心中的人选,“夏荷不大合适,她能帮衬你打理账务,就算是出嫁之后,还是回来熬个管事为好。余下的,就是你那两个陪嫁丫鬟了。”

“你说的对,这也是我到今日才跟你提的缘故。”叶昔昭有些头疼,“我是想撮合芷兰与长安,心里又舍不得她。嫁了长安,她就只能是偶尔回来与我说说话,府里的规矩总不好坏掉的。”

虞绍衡思忖片刻,“长安跟了我这些年,能力其实不输府里的一等管事。等过段日子,我把他派到外面当差就是,明面上他就不算是府里的人了,你不用担心这个。”

“真的?”叶昔昭欣喜不已。

“何时骗过你?”虞绍衡捏了捏她的下巴,“等过几年,长安的日子好过了,芷兰还用不用留在你身边,你自己再斟酌就是。”

“嗯!”叶昔昭握住了他的手,笑得分外愉悦。

她一直都记得,芷兰也是她该报答的人之一。只是毕竟是主仆关系,平日里不好流露倚重偏疼的心思,却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给芷兰找个好人家。如今有了虞绍衡的帮助,事情就更容易了些,过两日细细询问芷兰的心思,若是她答应,那么这件事就能先定下来了。

随即,虞绍衡提及芳菲的事情,“我让管家去知会了萧旬,让他尽快将人接到府中。”

叶昔昭点一点头,“娘命人准备了芳菲的住处没有?”

“没有。”虞绍衡到,“娘是想,把芳菲交给你带着。”

“交给我带着?”叶昔昭惊讶不已,“芳菲到底多大了?还需要谁带着么?”太夫人不是说未及笄么?难不成还是个孩子?

虞绍衡忍俊不禁,笑了,却没直接回答她,“等芳菲到了,到时候请一些人到府中,娘要把芳菲认为义女,以后与我们三兄弟是兄妹情分,与你便是姑嫂情分。你是长嫂,芳菲日后自然该由你悉心调·教。”末了才道,“芳菲十四,娘指望着你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叶昔昭敛目沉思,明白了太夫人与他的良苦用心,展颜笑道:“我会的。”母子两个不外乎是怕内宅闹出什么风波来,才有了将芳菲认为义女这一打算。这样一来,芳菲自一进门,就等于是有了保障,更会从心底将府中三个男人当成兄长。太夫人该难过的时候难过,可该考虑到的却都考虑到了,这么早就在为了避免闹出丑事做了安排。

“娘那些至交,品行都错不了,这也只是防微杜渐。”虞绍衡拍拍她的脸,“万一有差错,你便将人交给乔安去对付。”

叶昔昭忍不住逸出笑声。

忻姐儿转头看着,似是被感染,对着叶昔昭笑了起来,之后张开手臂要抱。

虞绍衡见了,却是抱着忻姐儿走开。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叶昔昭追了上去,笑嗔道,“都是让你害的,我这一天也抱不了忻姐儿几次了。”

虞绍衡一脸无辜,“这么累的事,你跟我争什么?”

“…”

转过天来,乔宸、乔宸要离开侯府,搬去乔安陪嫁的宅院。

叶昔昭从一早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自心底是真想让姐妹两个就这么在侯府住下去。可是没办法,乔安不论对萧旬还有无情分,名义上仍是萧夫人,要为了萧家的前程做出取舍。

这样的世道之下,哪个女子都有太多不得已。

用罢早饭,叶昔昭带了几名丫鬟过去,帮乔安、乔宸收拾行装。

乔安却道:“不用。反正萧旬迟早会给我送过去的。”

叶昔昭想了想,笑着点头,“这倒是,我竟忘了这一节。”

乔宸则唤叶昔昭到一旁,笑道:“太夫人这些日子见了我几次,问我可有不服汤药的方法帮你调养。恰好我调配出了一些帮你调理的药膳,知道太夫人又是诚心诚意的,就细细告知了太夫人,太夫人正忙着给你找药膳师傅呢。”

叶昔昭握住了乔宸的手,心里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太夫人,都充盈着满满的感激,“你为了我辛苦了这么久,真不该如何报答你。”

“可千万别说这些。”乔宸笑道,“侯爷日后给我四处搜罗的医书,也能帮我医术有所精进。”之后携了叶昔昭的手,“送我们出门,日后我会不时上门来看忻姐儿的。”

叶昔昭一直送姐妹两个到了垂花门,看到门外的情形,不由愣住了——

萧旬及三个弟弟、一个弟媳,齐刷刷站在门外,似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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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一看就冷了脸。

“大嫂。”萧莫和萧二夫人一起上前行礼。

萧莫的三弟、四弟随后上前来,之后又见过叶昔昭、乔宸。

叶昔昭看着一家人,忍不住与乔宸相视一笑。

萧二夫人到了乔安面前,请求道,“大嫂,您就回府去吧,府里那些事,我是着实打理不了…”

叶昔昭听到这里,险些就笑了。萧家那等情况,也的确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更别提亲手打理了。

乔安这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微笑观望的萧旬,“你这是何意,”

萧旬语声温和,“你在外调养、散心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该回府了。”

“…”乔安是满腹责骂他的话,当着这么多人,却是说不得。

“大嫂,”萧二夫人摇着乔安的手臂,“您就回去吧。不回去的话,我也只好陪您住在外面了。”

“说得好。”萧旬笑道,“你大嫂不回去的话,她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对对对!”萧莫与萧二夫人连连点头。

叶昔昭到了乔安近前,低声劝道:“不如就先回去住段日子,看看情形。”

乔宸亦道:“是啊。你若不回去,他们也少不得跟着我们住到别院去。”

乔安看住萧旬,“这般行事,你将颜面置于何处了?”真正想说的是:你还要不要脸了?!

萧旬对乔安招了招手,待她到了近前,低声道:“满京城、宫里的人都知道你在跟我置气,借住在别人家——我这脸面早就丢尽了。”

乔安冷眼相看,“说起来,这倒怪我了?”

“自然不是。”萧旬一脸诚挚,“都是怪我。你放心,搬回去之后,我也不烦你,怎样?”

“你的话也能信?”

萧旬软硬兼施:“我说到做到。可你执意不回府的话,我就真要带着他们追着你跑了。”

乔安无语望天。

乔宸第一次给乔安做了主,指了指两姐妹简单收拾出来的一些必需之物,吩咐萧旬带来的一些下人:“还不快搬到车上去?”

下人连声称是。

叶昔昭也望向乔安,笑着点一点头。

乔安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众叛亲离了。犹豫片刻,也只好冷着脸上了马车。萧旬这个人,说出什么就能做出什么,她不需怀疑。这般情形之下,也唯有顺了他的心思。

萧旬对叶昔昭、乔宸报以感激的笑,之后不顾乔安利箭一般的眼神,和她共乘一辆马车。

叶昔昭看着一行人走远,挂着笑容返回正房。

正房厅堂里,三夫人正在等着她。

叶昔昭讶然,“三弟妹找我何事?”

三夫人有些不自在地道:“不瞒大嫂,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叶昔昭唯一挑眉,笑着落座,“三弟妹这话是怎么说?”

三夫人讷讷道:“大嫂不在府中的时候,我代为打理府中事宜,将大嫂原来的一些管事换掉了,对正房里的下人也没能尽心尽力…”

叶昔昭不动声色,故作不知,“还有这等事?”

三夫人道:“确有此事。可是大嫂,那时候我也是没办法——那些个管事念着大嫂的好,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我也知道,这不是错,而我那时却是没办法,总要将这些事完全接到手里不是?”说着神色赧然,“不瞒大嫂,套句俗话,我那时完全就是摁倒葫芦起了瓢,实在是被气得不轻。”

在一旁听着的夏荷却是微微挑眉,心说你行的正坐得端的话,怎么会惹得那些管事满心抵触?怎么初时太夫人接过这个摊子的时候就是顺风顺水?

叶昔昭不予置评,从小丫鬟手里接了茶。

三夫人又道:“至于正房的这些人,我的确是有所怠慢了,大嫂也知道,那时年景不好,方方面面都遇到些逢高踩低之人,府中的进项便很是吃力。手头拮据之下,也只好委屈府中的下人了。”

叶昔昭啜了口茶,“都是过去的事了,说来无益。”

这态度…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三夫人只得起身行礼,道:“还望大嫂原谅我年轻不懂事。”

叶昔昭笑了笑,“说起来,三弟妹与三爷的婚事,还是我一手撮合的。若是计较这些小事,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这话,就是说不能也不会跟她计较了。三夫人心内稍安,又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说来听听。”

三夫人道:“前两日与母亲提过了——要将掌家之权交回到大嫂手里,母亲没有同意。眼下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与大嫂说说更妥当。”

正说着话,虞绍衡走进门来。

三夫人慌忙行礼。

“说什么呢?”虞绍衡在叶昔昭身侧落座。

叶昔昭倒是没想到他会过问,只是道:“也没什么。”

虞绍衡转向三夫人,道:“什么事与太夫人说过?”

三夫人如实答了。

虞绍衡思忖片刻,看向叶昔昭,“三弟妹既然有此意,你不妨就将诸事接过来。稍后我们去与娘说说就是。”

三夫人全没料到虞绍衡会一口同意下来,闻言神色一滞。

叶昔昭对这件事无所谓,也知道太夫人不同意只是怕自己劳累,由此道:“那么,过几日我再接手。我与三弟妹也要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准备什么?三夫人带着狐疑,称是道辞。

之后,叶昔昭问虞绍衡:“若是交给我的账目差错太大该如何?”考虑到虞绍桓,她不能不问问他的意思。

“你做主就是。”此刻,虞绍衡又变回了懒得理会内宅事的态度。

叶昔昭又打趣道:“是不是看着我的日子太清闲了?”

虞绍衡似是而非地笑道,“不想你大材小用。”

“倒是看得起我。”叶昔昭笑盈盈道。不外乎是不想她胡思乱想罢了,她明白。

太夫人听夫妻二人说了此事之后,想了想,也就不再坚持原意,“原是担心昔昭的身子,就替你们做主了。如今这样也好,每日忙忙碌碌的,胃口想来也能好一些。先试一段日子,精神不济的话,我帮你。”

叶昔昭笑着称是。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日,叶昔昭命人去了萧府一趟,明面上是问问乔安,留在侯府的东西何时送过去为宜,暗里是让传话的人看看乔安回去后的心绪怎样。

却没想到,乔安带着些下人过来了。命人跟随新竹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坐在房里,与叶昔昭说话。

乔安先是问:“忻姐儿呢?”

“侯爷带着她去太夫人房里了。”叶昔昭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是真轮不到我哄着她了。”

“这是好事啊。”乔安笑道,“换了旁人,高兴还来不及。”

叶昔昭笑着点点头,又打量着乔安,“回去后怎样?不是你弟妹给你弄出了个烂摊子吧?”

“没有。你听他们胡说呢。”乔安抿了抿唇,“这些日子,萧旬和管家管着内宅的事,也算是井井有条,我二弟妹根本不曾介入过。”

“这可真是喜事。”叶昔昭坐到乔安身边,拍拍她肩头,“你也算是熬出来了。”说到底,一个大男人做到这地步,是真不容易了。

“对。我日后还是无所事事就好,不需理会那些事情了。”

“萧旬做到这地步了,就真不容易了。”叶昔昭到这时候,是不得不劝几句了,“先前还怪他对你不是很上心呢,现在一看,原来是忙着帮你处理家事了。”念及萧旬三个弟弟,又道,“如今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吧?”

乔安忍不住笑了,“是。三个人如今对我是恭恭敬敬的,也已开始跟着先生刻苦读书了,也真难为他们了。”转而又问起叶昔昭的情形。

叶昔昭便说了过几日开始接过内宅事宜的事,笑道:“看看,我是没有享清福的命,可比不得你。”

乔安笑意更浓,“这事可要因人而异,这也是侯爷为你好。再有,”笑意敛去一些,“三夫人交给你的帐,恐怕不会那么干净。”

“想到了。不是想做手脚,何必将原来的管事换掉?”

乔安便将自己听说的事情娓娓道来:“三夫人这两年是一心忙着多赚些银两,走动的人不少。那时侯府也不似以往,办什么事就不再只是一句话的事了。银子来来往往,倒是也不清楚她到底赚到银两没有,只是知道她单是应酬那些人就花费不少。”

“嗯,我也听说了一些。”叶昔昭抿了抿唇,“只望着她识趣些,尽量还是别闹到面子上过不去的地步。”

说了一阵子话,下人们已收拾妥当,箱笼放到了马车上,乔安起身告辞。

过了三日,三夫人命管事们将所有账册全部送到了花厅,对叶昔昭笑道:“日后我也能落得清闲自在了。”

“不急。”叶昔昭悠然落座,吩咐夏荷带着几个人进来,这才又对三夫人道,“账目还是要先核对一番。三弟妹若是已将侯府弄得家业太大,便不是我能轻易接过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