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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她百般抵触挣扎,他渐渐地被激出了些许火气,执拗行事。

黯淡晨光中,因着气氛中的对峙,偌大宫殿变成了牢笼,帝后则成了挣扎期间的牢笼。

虞绍筠以为他已由满带危险气息的猛虎变成了毫无杀伤力的病猫,却不料,便是这病猫,在如今与她这般近距离的对抗之中,仍然能占据上风——

寝衣被扯裂,发出悦耳却悲凉的声响,落在床下;她用来遮身的锦被,被他丢到了床尾。

唇齿间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四肢的力道越来越微弱,头脑中的清醒一点点远离了她。

钟离烨呼吸有点急促,语声低哑:“当初赖着我,不肯让我上朝的绍筠去了何处?”

当初为了她延迟上朝时辰的钟离烨又去了何处?

想到这些,虞绍筠心头有着些许刺痛感,再对上他视线,看到他眼中是满满的殇痛。

他又俯首索吻。

虞绍筠飞快地抬手阻拦,却在同时以迎合之姿打开身形,“你…别亲我。”

“为何?”

为何?也许是觉得,亲吻是情投意合之人才会做的事;也许是觉得,亲吻时的温暖美好感受,他在那时舌尖的轻颤、呼吸偶尔的凝滞,是出自于一点真心的。至于别的…不过是男人的慾望使然。

总有些美好的回忆,是愿意保留不愿被破坏的。而他能让她保留下来不被破坏的东西,终究是太少、太少。

这些无从诉诸的理由,他却似明白,凝眸看着她,语声没来由地有些黯然:“我动过的女人不少,吻过的只有两个人,你是其一。”

虞绍筠的眼神满带质疑。

“第一个,是十几岁时一个贴身宫女,对这回事好奇。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虞绍筠情绪平静下来,对他的黯然甚是不解,“那她现在何处?我识得么?”

钟离烨语声似是叹息,“被母后处死了,说她不安分。”他的笑容特别苦涩,“以往很多时候,我其实并无选择谁到我身边的权利。到你那时候,才可自己做主。”

原来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一辈子能记住的,也只有你与她。你是我时时会想起的女人,不愿意想起都不行。而她则是因我而丧命,甚至已忘了她容貌和名字,也不能忘记那件事。”

虞绍筠沉默下来。

他问道:“你生涯中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虞绍筠阖了眼睑,不答,心头却是酸楚不已。有,怎么会没有。甚至是与她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平白因她丢了性命。说起来,她与他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害人害己的东西。

钟离烨轻轻吮咬她唇瓣,语声因之有些模糊:“最喜欢这感觉,这时候总会想起当初那个不经人事的丽妃,那时我的皇后还是个小女孩,轻易就会脸红气喘吁吁。”

“…”是分别在即的原因么?他再不闪烁其词,他言语很是坦诚直白。

“迄今也是这么认为,若说女人,有你这尤物就足够。”他双唇滑到她耳际,语声变得无力,“我真想过,一生只守着你,可是不行,那是椒房之宠,是毁你名声让你被言官诟病的事。后来,母后整日絮叨,你也总是规劝,都要我让别人侍寝。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我亦如此。在落入败局时,我是没少去别人宫里就寝,可我没动过她们。这些本是你一查便知的事,可你不屑为之,也就无从得知。便是前阵子,在你看来,我沉迷酒色放纵无度,可也只是喝喝酒、看看人。静嫔的事,你知道是为何么?”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住她。

虞绍筠抿了抿唇,又摇了摇头。

钟离烨继续道:“她那些日子,在眉间画了一颗朱砂痣,每日里给我弹奏你喜欢的几首曲子。那时我赌气的想,你既是不闻不问,我为何不能找个能代替你的人?结果自然是不能。”他握住了她的手,“我是薄情,我对你的感情真的是太少,可也全部放在你这儿了,再不能给旁人分毫。”又带着自嘲地轻轻挑眉,“可我又总是在想,也许是如今情形所致,让我将你看得太重了。分别一段时日,想来我就能将所有是非理清楚,包括对你。”

虞绍筠没来由地难过,眼中罩上了一层无形氤氲。

“而在此时,我是非要你不可。”钟离烨一面说一面将她身形摆放成想要的姿势,“我想你了。”

语声未落,猛然撞了进去。

虞绍筠不由轻哼出声。

134 弃(3)

永平侯府。

惠嫔进到书房,看到宽大书案后的俊美男子,脚步停下,屈膝行礼,“见过侯爷。”

虞绍衡正在观看惠嫔生平经历:庶出,八岁那年生母病故,十七岁入宫,素来谦卑,谨小慎微…等等。

将手中纸张放下,抬眼看向惠嫔。他看到的女子容颜俏丽,举止不卑不亢,眼神透着一份坚定,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虞绍衡抬手示意免礼。

佳年搬来椅子,请惠嫔落座,又奉上茶点。

惠嫔道谢之余,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素来听说永平侯洁身自好,却不知竟到了这地步——自院外到室内,不见一名丫鬟,连奉茶这种事也是小厮来做。

啜了一口茶,惠嫔望向虞绍衡,视线定格在他容颜片刻,垂了垂眼睑才道:“我生平诸事,侯爷想来已了若指掌;我因何执意要见侯爷,侯爷可已猜出?”

虞绍衡慢条斯理地道:“说来听听。”

惠嫔定定凝视着虞绍衡,“我生母是被嫡母毒杀,为了给生母报仇,我只能一年一年地熬着、等着,等一个给生母报仇的机会。我至十七未嫁,是因秦家觉得我素来谦卑懦弱,还算有些姿色,可以为他们所用。另外——”她垂了眼睑,看着脚尖,“我自入宫之日起,就在盼着离开那里,因为已有意中人。”

虞绍衡没说话,因为这不是他关心的。

惠嫔开始谈及入宫之后的事:“进宫后,皇上一度不闻不问,到我那里就寝,不过是不想落一个专宠的名声,说到底,是为皇后着想。到最近时日,萦绕在皇上身边的女子,其实是个个沦为了歌ji、舞ji…到皇上染病之后,情形总算好了一些,皇上再不要女人相伴。”

虞绍衡微微蹙眉,“说些我想听的。”

惠嫔笑了笑,又点一点头,“毅勇侯昨夜找到了我,问是不是我给皇上下的毒——这件事是我所为。至于原因,侯爷应该能猜出一半,我这么做,是要报复秦家,在这同时,对侯爷亦是有益无害。秦家从没将我与生母当人看,我对他们亦如此。”她语声微顿,再度看向虞绍衡,“因着这些年谦卑懦弱的做派,秦家人待我还算信任,我知道他们日后打算——若是要我直言相告,就要请侯爷答应我一个请求。”

虞绍衡听了,目光微闪,之后漾出一抹笑意,“你给皇上下毒,难道就从不曾想过一件事——皇上其实自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因着消沉而不予理会?”

惠嫔想了想,觉得他这推断不大可能——怎么可能呢?自古以来的帝王,有哪一个不惜命?皇上怎么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抿唇微笑,问道:“我倒是没想过那么多。侯爷难道不想知道秦家的打算?”也是在隐晦的询问他想不想知道她的请求。

“…”虞绍衡沉默。其实话说到了这里,他已经猜出了事情梗概,并不关心她的请求是什么。

惠嫔见他不说话,咬了咬唇,道:“我的请求,是请侯爷帮我离开宫廷,来侯府安身立命,哪怕只是做一名丫鬟,我亦心甘情愿。”

虞绍衡勉为其难地给了她一句答复:“你心甘情愿,我却无意如此。我甚至并不想见你这一面。”

惠嫔不由身形晃了一晃,之后凄然一笑,“侯爷凯旋回京时,我有幸得见。我也不过是想偶尔能看到侯爷。”

听起来是无关紧要的话,可若将她自进门到此时的话串联起来,便是大有深意了——自虞绍衡战捷回京之后,他就成了她的意中人;自她进宫之后,所作所为是为生母报仇,可也是为了对他略尽绵薄之力;她日后心愿,哪怕是为奴仆,要的也只不过是多见他几面。仅此而已。

换了寻常男子,大抵会趁势利用她,会让她如愿。

只是可惜,她遇到的是虞绍衡。

虞绍衡对此无动于衷,吩咐佳年:“送客。”

惠嫔眼神变得凄迷,闻言却还是福了一福,最后问了一句:“侯爷要我前来,只是为了我承认对皇上下毒之事么?”

“也不算是。”虞绍衡如实告诉她,“只是看看有无省时省力的可能。”

惠嫔满带酸楚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她知道,他对她这些话只能是半信半疑,要验证的话,还需他来日所见所闻所查实的证据。根本原因在于,他并没将她当一回事,他不想借助女人来走捷径。

这样想来,让她觉得一腔深情没有白白付出,而感觉,只能是愈发凄凉。

叶昔昭自佳年口中得知此事过程后,想法与虞绍衡不谋而合,觉得皇上事先应该是知情的,并且觉得,皇上只是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病倒,之后再利用这时机离宫。

**

虞绍筠不无倦怠地起身穿衣,唤来宫女:“给我备一碗药。”

宫女看看寝殿内凌乱暧昧的情形,对虞绍筠的话自是心领神会,恭声称是而去。

钟离烨对此反应平平,甚而自心底是赞同的。如果她因此次有喜,而他那时却远在千里之外,便完全是大可不必。

他坐起身来,抚着她浓密漆黑的长发。

虞绍筠抵触地甩了甩长发,想起方才的事便是万般恼恨自己,更恼恨他。心意便是再坚定,身体的记忆却不会消散,经不起他的蓄意撩拨蛮横攻占。这算什么?临别前的温存?她讽刺地笑了笑。

钟离烨却是举止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之后交待道:“稍后唤传旨太监前来。”

“做什么?”

“惠嫔,打入冷宫。静嫔,禁足。”

虞绍筠不由转身凝视他,“静嫔禁足,我还可以设想你是为了让她腹中胎儿平安出生,可是惠嫔是怎么回事?”分明是特别谨慎谦卑的一个女子。

“我先前中毒便是因惠嫔而起。”钟离烨审视着她,“你竟真的不知。如此说来,你是真的不在意我每一日如何度过。”

虞绍筠无奈至极。在这宫里,他衣食起居都有专人照管,何需旁人费心?念及此,目光一闪,几乎要佩服他了,“你可真是…对此竟也是不动声色。”

钟离烨笑道:“什么不动声色。起先也是毫无察觉,服侍我的已被惠嫔收买了。后来还是我自己觉得不妥,私底下让太医把了把脉,便事事处处留神起来。照惠嫔用毒那个法子,我早已毙命。”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虞绍筠有些懊恼。她便是偶尔烦他烦得想他死,也不会希望他莫名其妙地死去。可是在平时,她早已对他诸事不闻不问。

“不论怎样,你找我意思吩咐下去。”

“我会的。”

由此,这一日,惠嫔被打入冷宫,静嫔则被禁足。

这两件事倒是没影响到虞绍筠——宣旨太监过来之后,钟离烨亲自吩咐,之后便去了养心殿——太后讨要个说法,只能去养心殿找那个始作俑者。至于那对母子是怎么说的说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钟离烨寻了一帮侍卫守在养心殿外,谁也不得靠近。而这帮侍卫,没有一个是她或虞绍衡、萧旬、秦安槐的心腹。

事情至此,虞绍筠不是不伤感的——谁敢说钟离烨在这之前、之后没有保护自己、防止任何消息外传的能力?他有,可是他除了这一次,在之前从来没这样防备过。

他的心思,真不是任何人能猜得透的。

他的用意,你不到最后一步,同样是猜不出的。

翌日晚间,钟离烨离宫,微服出巡,留给太后的,只有一封书信,大意是朝政继续交由虞绍衡、叶舒玄、秦安槐、罗元华,而他,要去体察民情。

太后为之震怒,恨得牙根痒痒,并且,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样的恐慌,虞绍筠理解。太后也许并不相信钟离烨是自愿微服出巡——拖着未痊愈的身体离宫,这件事也只有疯子才做得出。太后只是从未了解到一个事实——她的儿子有些时候,在有些人眼中,就是个疯子。

在太后忙于找人鉴别钟离烨留下的书信笔迹是真是伪的时候,萧旬接到了钟离烨的密旨。

密旨是蔚公公带给他的,蔚公公将密旨交到他手里之后道:“皇上另有口谕:毅勇侯若是不喜妾室,尽可随心意另行安置。”

萧旬倒是没想到这件喜事,闻言一颔首,“臣领旨谢恩。”

蔚公公笑着道辞离去。

萧旬展开密旨看了看,皇上竟是要他详查秦安槐、罗元华失职之处,一年之内要有个交代。

“既是觉得这两人不妥,你倒是将这两人法办之后再出巡…”

将密旨收起,他负手游走到了内宅,到了正房院外,站了半晌,又转身离开。

已有许久,他心绪低落,不知见到乔安该说些什么。而乔安亦是不知该对他说什么的样子。

能说什么呢?

没了让他与她头疼的三个兄弟,反倒让两个人失去了商谈或是争论的话题。

三个兄弟,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被他撵出去了,萧莫甚至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有些事,有些回忆,他其实承受不了,只是没有人知道。

缓步走回前院的时候,吉祥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禀道:“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萧旬拧眉,忍耐地看着吉祥。

吉祥急匆匆又道:“夫人要回娘家去了,侯爷您快去拦下吧。”

萧旬浓眉拧得更深,“所为何来?”

吉祥抿了抿嘴,因着本就是直爽的性子,便如实道:“侯爷,您已许久不曾回房歇息了,也有一个多月不曾看过少爷了…说起来,您这次冷落夫人、少爷可有太多时日了。”

萧旬一听,气得险些发火,耐着性子道:“这话从何而来?我失了三个手足,难不成我还应该日日敲锣打鼓庆祝不成?这种时候我还能有什么心思!?她当真把我当成百毒不侵的人了不成?”

吉祥听得心惊胆战,慌忙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也知侯爷不易,可是、可是…可是夫人想的怕是有所不同…夫人觉得孩子重于手足,也、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在这种时候跟我置气?”萧旬冷笑,随即扬声唤人,“把正房看住,夫人与瑜哥儿若是走出内宅半步,你们——杀无赦!”

吉祥听了,额头冒出冷汗,可是要她为乔安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

乔安这一次,分明就是受够了萧旬的酗酒、夜不归宿、对孩子不闻不问——前两点分明就是夫妻两个和好之前的情形。而孩子…萧旬之前对忻姐儿的宠爱,在萧府谁不知道?如今瑜哥儿被冷落被漠视,作为母亲的乔安,又如何能淡漠视之?

吉祥想了又想,还是不知该怎么样用委婉的方式把所思所想道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更新不稳定,原因是失眠一直没得到缓解,加上北京雾霾已连续好几天,对我这个鼻炎患者真的是灾难,情绪一直处于平和、暴躁的交替阶段。

对于钟离烨,我是有些挣扎,但是设定早就有了,不会改。在这个人物上,不存在洗白与否,行文目的是叙述这个人物的想法、心迹,菇凉们怎么看都可以,我有我想好的结局。

结文时间已不远,开新文时间亦不远,跟文至今的朋友,谢谢你们,希望到那时你们还会继续陪伴。

(╯3╰)

135

正是在这时候,乔安步履悠然而来,语声却是冷硬如冰:“萧旬,去正房说话!”语毕转身返回。

萧旬扯扯嘴角,瞪了那道背影片刻,还是随之去了正房,落座之后,他耐着性子问道:“又耍什么小性子?为何要回娘家去?”

“谁与你耍小性子了?”乔安白了他一眼,语声却已转为温和,“爹娘这一段都不大妥当,你又忙得紧,我便想着带瑜哥儿回去住一段时日。”

“…”萧旬不知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我知道,这阵子你心烦得厉害。”乔安笑了笑,透着无奈与愧疚,“可是我不懂怎样宽慰你,再者,时间越久,越是觉得二弟之事,我也难辞其咎。”

“与你有什么关系?”萧旬勾唇笑了笑,转而到了她身边落座,“我也不需你宽慰,你别整日胡思乱想。”

“但是,”乔安笑着握了他的手,“你如今的确是太繁忙,况且秦家人不也是一直盯着我们和虞府么?我在家中,总少不得带着瑜哥儿回娘家,让爹娘看看孩子。与其来回的跑,害得你担心,我还不如回娘家去,如此一来,我哪里也不会去——真的,我跟你保证,说到做到。”

萧旬思忖片刻,觉得她说的句句在理,可是…“你真的不是因为我冷落你才要回娘家的?”他问。

“自然不是。”乔安嗔怪地瞥他一眼,“我就是那等人么?是不是下人与你乱说什么了?你怎么能信呢?”

萧旬释然一笑,随即便忍不住埋怨:“直接与我说多好?害得我发了一通脾气,还以为你不肯体谅我。”

乔安笑得狡黠,“旁人听说后,会以为我与你闹翻了,也不是坏事。在他们看来,你在日后会愈发地六亲不认,他们更怕你,便会更不敢放开手脚,你压制他们也就更容易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让人觉得无理取闹的背后,有着她的良苦用心。萧旬不由笑开来,将她身形揽入怀中,附耳低语:“你回娘家是有益无害,可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你去找我就是了。”乔安掐了他一把,“在府中也是整日不谋面,回了娘家,兴许你想起我的时候就会多一些了。另外,府中的事我已与管家、管事交待清楚了,不会害得你又费心…”

萧旬托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住她。

“你干什么…”乔安啼笑皆非,“马车都备好了…”

“晚些时候你再走。”萧旬气息迷乱起来,起身抱起她,转往寝室,一面走还在一面抱怨,“你这女人就不能见,见了就让我…”

乔安羞恼地掩住了他的嘴,“你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