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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去了宫里,看望虞绍筠。

殿堂内虽说暖如春日,却还是让人觉得冷冷清清。

一个服侍的宫女也无。

虞绍筠坐在案前饮酒,眸色让人无从揣度。看到叶昔昭走进来,起身过去携了她的手,“来,好歹陪我喝两杯。”

叶昔昭颔首落座,再细细打量,见虞绍筠面色苍白,神色有着无从掩饰的怅然,由此关切问道:“皇上这一走,让你心里不好过了吧?”

“嗯…”虞绍筠一面斟酒一面斟酌措辞,“多少还是有些不好过。我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皇上——丢下一堆烂摊子自己跑去游山玩水了,不论是为何,终究还是太意气用事了。自然,我也明白,换个别人,怕是早就抑郁成疾撒手人寰了。”

叶昔昭忍不住抚额叹息。如果只单纯站在钟离烨的位置上看待局势,他是有着天大的理由消沉、远游。男人的心思,本就不会轻易让谁猜出,更何况是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她与虞绍筠碰了碰杯,“皇上的事情,谁也没法子,最主要是你,可千万要看开些。”

“没什么看不开的。”虞绍筠怅然地笑,“他一走,我起先是觉得终于轻松了,日后谁再给我出难题,我也不必忍着了。之后,才想到他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一点,真是怎么想怎么难受。也没事,你放心,这两日清闲,我才有时间伤春悲秋。”

再怎么样的夫妻,多少都会有些情分,何况…钟离烨在皇权被架空之后,对虞绍筠、虞府算是尽力照拂了。叶昔昭明白,虞绍筠心里不好过,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终是有一些情意夹杂在里面,只是这话是不能说明白她也不能问的。

别人的喜悦,你可以一再询问,诚心分享。而别人的落寞,却是能避则避,因为不论说什么,都只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是以,叶昔昭啜了口酒,又与虞绍筠碰了碰杯。她看得出,眼前女子并不需要她说太多,只是想有个信得过的人坐在她对面,陪伴。

回到侯府的时候,已是申时。

叶昔昭带着些许醉意转到寝室,想着带着酒气去看孩子也不好,又是懒得洗漱,便胡乱宽衣歇下了。

在梦里都在为虞绍筠失落,在梦里都在猜测虞绍筠的心意,当初的女孩,可曾后悔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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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垂头丧气地跪在太后面前,由着老人家数落自己。

太后声色俱厉地道:“你皇兄无缘无故离开了宫廷,谁知道到底是他发了疯还是被人胁迫之下才离开?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你还是我的亲骨肉么!?”

康王在心里长叹一声,道:“母后,皇兄的 ,便是虎落平阳,也不是谁能够勉强的,这件事您就不要费神了,我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一定是自己想出宫转转…”

“现在还有什么事是能笃定的?”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康王的话,喝了口茶,语调转为平缓,“如今说这些也无用处,我的目的在于,让你明白你是谁,明白你肩上的胆子是什么。”

康王分外抵触地抬头看向太后,“母后,我一直明白我是谁,我肩上哪里有什么胆子?我只要好端端地活着不就行了?我现在不是活得好端端的?”

太后险些将手中茶盏砸到康王头上去。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一听小儿子说话,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强敛了怒意,她将茶盏摔到桌案上,语声一沉:“眼下你皇兄不论是不是自作主张离宫,他都已没了当初锐气,对朝政、天下事早已没了兴致,如此,你就该与我齐心协力,帮他力挽狂澜,筹谋几年,总能有些成效…”

康王垂下头去,想死的心都有了。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力挽狂澜的余地?再说了,即便是真有那一日,他皇兄重新坐到龙椅上,估计急着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念及此,险些就要打寒颤了。

太后眼见着康王身形都有些发僵,心中先是升起一股悲凉,随即这悲凉就化作了怒火,末了,她又语重心长地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就这么难么?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若帮我将皇权重新夺回钟离氏手中,你皇兄怎么可能还忌惮你?”

他只能是更忌惮——康王腹诽着,当初虞绍衡、萧旬是怎么为江山社稷卖命的?钟离烨后来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不过是心愿没得偿罢了,若是得偿,不定是怎样残酷的情形…

也许做母亲的都是这个样,总会在危急时刻,将手足情分看得特别重,觉得手足情分牢不可破。换做寻常人家,这不是错,再正常不过,可现在的关键之处在于,他与当今皇上是手足,皇权之下哪里容得下手足之情?母后不明白,他却是再明白不过。钟离烨对他万般不满,就如他对钟离烨万般不满一样。

太后见康王良久不搭话,心凉了,也冷硬了起来,“你执意不肯协助哀家的话,那么,日后也休怪哀家对你、对康王妃不讲情面了。你既然能不顾祖宗基业,有着外人篡权,那我也就顾不得母子婆媳情分了!”

“母后…”这几句话,戳中了康王的软肋。

太后冷笑,“你愿意坐看我与你皇兄生不如死,那么,你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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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离开宫中的时候,像是霜打了一般,想抓个人暴打一通,又想找个人将自己暴打一通。

这么些年提心吊胆,到头来,一点皇家的好处没捞到,如今却要在被逼迫之下为皇家涉险…

“跟谁说理去?!”他气急败坏地咕哝着。

末了,招手唤来心腹,吩咐道:“让人去知会永平侯与毅勇侯,就说…就说我要开始帮着母后毒害他们了。”

心腹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若是想省些力气呢,抽空就去王府坐坐,我细细告知,商量个不至于让我不好做人的法子。他们若是觉得母后不足为惧呢,那就多加些小心。”

“…”心腹仍是在听天书的感觉,“王爷,您这不是在拆太后的台么?”

“费什么话!”康王浓眉深锁,又现出了随时想自尽的悲惨神色,“提早拆台,我与母后还有个活路,不然还了得?!我可还没活够呢!”

心腹强忍着笑,称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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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虞绍衡回到寝室,看到床上情形,愣了一愣。

叶昔昭左边是已酣睡的瑞哥儿,右边是正在听她讲故事的忻姐儿。

忻姐儿本来已有些倦意了,看到虞绍衡,一张小脸儿就生动起来,大眼睛也恢复了神采,“爹爹!”她轻声唤道,坐起来指了指瑞哥儿,“弟弟睡着了,你说话小声点。”

虞绍衡笑着一颔首,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儿。

叶昔昭就将手中书册递给他,“你给她讲故事,我去梳洗。”

“好。”虞绍衡欣然点头。

叶昔昭梳洗返回之后,床上已只剩了虞绍衡,她无奈地笑,“忻姐儿说今晚要跟我们一起睡的。”

“她睡着之后,我才把她抱回房里的。”虞绍衡展臂将她拽到在身侧, 笑点了点她 ,“听太医说,你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

叶昔昭笑着趋近他,咬着他唇角,“你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一走,一直被搁浅的甜蜜戏立马有动力写了~

o(╯□╰)o我是被黄桑折磨成什么样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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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绍衡透了一口气,“这一关,你总算是闯过来了。”

“每日心绪平静,有不妥当也不需怕。”叶昔昭勾画着他眉宇,语声轻柔,“倒是你,提心吊胆了太久,别落下什么不适才好。”

“你指什么?”虞绍衡的笑变得坏坏的。

叶昔昭微笑着红了脸,“没个正经。”

虞绍衡勾过她,唇落下来。气息自平宁转为焦灼, 自轻柔转为强势。

克制了太久的情慾随着衣衫一件件褪落,再也无处遁形。

彼此朝夕相见,却还是想念,想得厉害。

他的想念化作肆意游走在她身形上的手,带着风情,透着迫切。

她的想念化作声声低喘,无碍迎合,带着妩媚,透着妖娆。

他的索取变成一场甜蜜的暴雨,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彼此牢牢困在期间,无处可逃。

她的给予化成一场迤逦的春风,被克制的喘息落在他耳里,让心湖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他时而蛮横时而温缓的起落,控制着她的气息变化。

抑制不住地开始sehn吟时,叶昔昭一臂紧紧绕在他颈部,一臂下落,素手扶住了他腰杆,感受着他动作的幅度与力道。

四目相对,叶昔昭看到他黑眸中小小的却清晰的自己的倒影。身下却被酸麻不已的感觉抓牢,似是就要不能承受接纳他一样。呼吸便因此愈发急促起来。

虞绍衡看住面前水光潋滟的明眸,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心弦似被一只温柔调皮的猫爪搭上,痒得厉害,也急得厉害。她分明是紧紧地缠绕束缚着他,却让他觉得似是随时要被推挤出去一般。太过激烈,让他几乎为之透不过气来,背部沁出一层薄汗。

虞绍衡俯首吻住她的唇,舌尖相缠,伴着急促的呼吸声,刺激着她因快感而生的轻栗。

他轻唤着她名字,大力冲撞起来。

翌日,朦胧晨光笼罩着亲密相拥的夫妻两个。

叶昔昭一头长发 地散在背后。他的手把玩着一缕发丝,以手指卷起,松开,又卷起。

叶昔昭合着眼帘,手指在他背部游走,数着他大大小小的伤疤。在这种时候,她总是会心疼不已,在今日尤其如此。

此时抱着她的男子,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落得一身伤痕满心疲惫,可到了太平之日,却是被人最为忌惮的。萧旬亦如此。

这真是世间最让人心寒悲凉的事情之一。

可钟离烨错了么?她细细想来,冷静相看,也不觉得钟离烨是不能被谅解的。说到底,是钟离烨会用人,却做不到从头至尾地予以信任,看不清哪些人是真该一世信任的。

谁没有一些心魔走不出,也许经年之后,钟离烨就会走出困顿重新看待虞绍衡与萧旬了吧?

睁开眼来,叶昔昭对上虞绍衡温柔的目光。

他在看着她,目光一如往昔,尽是温柔。

叶昔昭予以一个由心而生的笑容,随即展臂拿过他衣物,催促他起身,因为料定忻姐儿一早总会出尽法宝,或是到寝室寻他们两个,或是嚷着要爹娘去帮她穿戴。

果然不出所料,虞绍衡中衣中裤刚上身,便有丫鬟来通禀,忻姐儿要他去帮忙穿衣服,否则不肯起。

虞绍衡的笑容中只有一丝无奈,其余的便唯有宠溺骄纵。

叶昔昭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洗漱后去寻了父女两个,得知瑞哥儿还在睡觉,便去了太夫人房里请安。再回到房里用罢饭,虞绍衡便去了兵部。

上午,井之然过来了。

叶昔昭从虞绍衡口中得知,太后要康王协助筹谋打压虞家、萧家,是以,对井之然的来意,一时真猜不出。康王的态度,并不见得就能代表井之然的态度。万一太后要挟井之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井之然,已有着六七个月的身孕,腹部凸起,面容圆润了一些,目光澄明,透着愉悦。

落座后,井之然便急着要看看瑞哥儿。

叶昔昭吩咐沉星将瑞哥儿抱来。

井之然小心翼翼地接到臂弯,询问叶昔昭:“是这么抱么?”

“是。”

井之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看到小孩子,总是担心自己弄疼他们。”

“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叶昔昭笑道,“我起初也是忐忑不已。”

井之然点一点头,又细细打量瑞哥儿,叹息道:“瑞哥儿和侯爷好像啊,日后长大了,不知要让多少女孩子倾心。”

叶昔昭笑而不语。那些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是下一辈人的事情了。太明白世事难料这回事,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让自己去想象这些。

井之然将瑞哥儿交还给丫鬟,又等叶昔昭将房里服侍的丫鬟遣了,这才道:“我是为何前来,嫂嫂想来也清楚吧?”

这种话,叶昔昭不会有丝毫敷衍,坦诚地道:“说心里话,我不敢笃定,甚而有些忐忑。”

井之然抿唇微笑,“这是再正常不过。换了我,怕是会满心戒备。”随即,敛去笑容,道,“前些日子,我去宫里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话里话外提及皇朝前途堪虞,我晓得是什么意思。初时还惊慌不已,生怕王爷会帮助太后,让井家与我都随着他成为侯爷对手。今时已明白王爷所思所想,已经放下心来。那么嫂嫂,你也不需为此事多思多虑。”

话虽隐晦,却是与康王一样的立场、态度,叶昔昭心宽不少。但若说绝对相信,亦不能在当下做到。

井之然猜得出,不以为意,笑道:“过些日子,就是王爷的生辰了,届时太后会驾临王府,我也少不得邀请嫂嫂、毅勇侯夫人前去。到那日,嫂嫂要多加小心才是,能不去最好不过。”

叶昔昭思忖片刻,“到时候再看。我因为一些风波就闭门不出也说不过去。”

井之然垂了眼睑,细细思量,末了认同地点头,“嫂嫂说的是。如今侯府中人也的确不需惧怕谁。”

叶昔昭笑了笑,没接话。如果畏惧或是躲避就能避免潜在的危险,她倒是乐意为之,可惜的是,无从避免。

井之然走后,风岚前来通禀萧府的事,说乔安带着瑜哥儿回娘家去住了,末了又道:“听说毅勇侯夫人走之前,夫妻二人争执的厉害。”

叶昔昭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之后便确定这是萧旬与乔安做给外人看的。虽说是笃定,终究还是怕有意外,命风岚带上些礼品去乔府,名为探望,实则是探口风。

乔安哪里会猜不出叶昔昭用意,与风岚细细解释了一番。风岚这才放下心来,回来与叶昔昭据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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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虞绍衡与萧旬去了康王府。

康王哭丧着脸脸,将太后的意思如实转告了两人:“你们的妻儿,是你们的软肋,天下皆知。是以,母后在迫不得已之下,应该就会尝试拿捏你们的软肋。”

虞绍衡与萧旬沉默。太后有这心思,再正常不过。他们如何会忘记用靖王儿女作为靖王软肋的往事。太后能对靖王如此,因何不能对他们如此?他们从来就不是自恃过高的 ,眼下闻言,也只有平静淡然。

康王说完这些,似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巨石,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对你们可算是全无隐瞒。我不会伤害你们各自的妻儿,所求的,是你们不会伤害我妻儿。”

萧旬与虞绍衡同时起身,拱手道辞。

“你们倒是给我个准话啊,到底怎么想的?”康王见两人一言不发,心里愈发担忧。

萧旬爱理不理地回了康王一句:“还以为你让我们来有什么要事,原来都是已听说过的事。”语气透着索然无趣。

虞绍衡则是仍旧默然,举步离开。

康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细细琢磨了片刻,露出安心的笑容。

他猜得出,太后在利用他不利的情形下,一定会利用秦、罗两家。只是,那就不是他需要挂怀的事情了。不说谁胜谁负,单从大局上来讲,只要与他无关就好。

不是皇族中人,谁都不会知道皇朝中有着多少风波险恶。

亲眼看着也许不如自己聪明却比自己有城府的皇兄落到如今这地步…他心中感触,真是无从道出。

其实谁又能对自己手足的起落安危漠视?但是很多事放到了皇族之中,便都成了遥不可及之事。

如果你知道皇兄一直忌惮自己,谁还敢付诸赤城之心辅佐?自身生死终究还是最重要的。

退一万步讲,如果哪一天钟离烨身亡,他被殃及,他死的时候定是一句怨言也无。他不能接受的是可能命丧在钟离烨手中的残酷事实。

可以因皇族身死,却不能平白被手足夺去性命。

这个中差别,他觉得自己是比太多人都要看的清楚,且确认无误。

到了今时今日,虽是满心记挂钟离烨身在何处,却也只能报以一声叹息。他笃定萧旬与虞绍衡的人品,所以能确定钟离烨安然无恙。所以有些时候会想,让他的皇兄也明白这一点。

被很多人记挂的钟离烨此时已至涿郡。

在涿郡,他与一个从未想到再相逢的人不期而遇。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啥戏菇凉们会感觉太文艺咩?是的话以后弥补,不是我肯定是没意见的,嘎嘎

第137章

在一家客栈,钟离烨带着两名侍卫一进门,就看到了身着布衣的唐鸿笑。

他不由脚步一滞,随即便是轻轻一笑,径自走过去。

两名侍卫是虞绍衡得力的手下,一路上贴身跟随,确保钟离烨无恙。至于其他人手,都在暗中保护。此时见这情形,再想想唐鸿笑为虞家做过的事,便有心回避。

钟离烨则指了指唐鸿笑附近一张桌子,“你们在那儿用饭,我与故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