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简宁终于站不住了,是谁对他说安阳公主与其她公主不一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兔来着?!

太子似乎也觉得大家再这么聊下去,怕是不仅夏天要来了,冬天也要了。而且东宫其他人怕是在承文馆等候多时了,便对带着简宁一道离去。

走了一半,太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九月前你父亲兄长回京后,你留在源州,难道后来去了一趟青州?”

简宁:……………………

过了许久,终于咬牙道:“那难道不是殿下您吩咐让我过去的吗?”

太子恍然大悟,又道:“所以你顺道去了叶家啊?”

安阳,我恨你一辈子!

09

难得看到简宁这只滑头吃瘪,太子没来由的开怀起来。简宁在心底翻个白眼,默默给安阳记了一笔——这丫头嘴太毒了!

到了承文馆,白庆之与徐瓒已等候多时。二人皆是东宫幕僚,位居太子舍人一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边是长得都不错!皇帝是个颜控,给儿子身边放的一些年轻幕僚都是出身好,颜也正的小伙子。一溜美男排排站,那苦逼上朝的心情都可以得到些许安慰。

尤其是白庆之,人如那高悬夜空的皎洁明月,嘴旁总是带着一丝含蓄而内敛的笑意。他还很容易害羞,为人十分腼腆。

京中少年喜骑马高游,喜登楼赋诗,喜斗酒十千,喜蹴鞠彩球。但白庆之只喜欢一个,用一个字就可以高度概括其精髓——宅!除了必要的上朝去东宫议事,其他时间他全部宅家。

没错,白庆之是个宅男。他的宅和他的长相有着莫大的关系。每次他出门,必然会引起一番轰动,若是骑马,必然会被人扔鲜花,仍手帕,仍玉佩。前两者还行,仍那定情玉佩的差点没把他给砸死!玉佩虽小,但架不住量多!

后来他改乘马车出行,但这也没有打消粉丝们的热情。更因为他坐于马车不露面,又平添了丝神秘感,是以白庆之就是个人形红灯,走哪,哪就开始堵!

皇帝曾经想将白庆之配给安阳,太子得知后一句也没说。只是择了一个天朗气清适合出游的日子,带着微服打扮后的皇帝,围观了一下白庆之出游的场面。然后…

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就让白庆之继续单着吧,谁做他老婆谁倒霉!

简宁跟白庆之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如今几年不见,再次看见他时,又被惊艳了一番。简宁默默远目——看来京城的拥堵情况近几十年内是好不了了。互相道了礼,却发现白庆之有些心不在焉,简宁不免问道:“白兄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白庆之腼腆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坐于众人中央的太子默默地看了简宁一眼,没说话,再次低下头翻看手中案卷。

简宁又道:“昨夜没睡安稳?”

太子又看了他一眼。

简宁:…

太子你真的够了!

“一些家事罢了。”白庆之含糊说了过去。

众人寒暄后,也进入了正题。太子开口前,再次看了简宁一眼,这才说道:“青州哪里,你可曾遇到了什么事?”

简宁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稍想了想,便将自己这段日子在青州的见闻缓缓道来。

承文馆这里聊得热闹,安阳也没闲着。

之前遇到太子与简宁是她刚从皇后那里请安回来,按着上辈子的记忆,这会儿她应该在书房习画。用些点心后午睡一会儿,醒来后再看下书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酉时左右,会去蔚湖走走,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正想着,玲珑果然走来,道:“公主,前阵子您寻的那副《惜春》画师已经送来了。”

“拿来看看。”

不多时,一位宫人抱着画卷缓缓走来,一旁的宫人连忙过去,二人一起将画卷徐徐展开。

安阳走近一看——果然是上一世的今日所看的画。上辈子她新得了这副《惜春》,颇有些爱不释手,是以一拿到画便专心致志地描了起来。可对于现在的安阳来说,这副《惜春》已经不是那么珍贵了,况且她描过多次,是以如今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收起来吧。”

玲珑一愣,正欲询问,安阳却早已走远了,只好对宫人吩咐道:“收起来,放去偏殿摆好。”

安阳靠在软榻上,突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上辈子的她一心放在书画之上,最后却也是因一幅画而命丧黄泉,如今想想颇觉讽刺。

玲珑走来:“公主,这画是李大人花了好些心思才送一个西北的商人那里匀回来的,您之前看了画师们仿画的那幅儿,不是打算对着真画自己描一幅的么?”

安阳闭着眼,悠悠道:“《惜春》虽不错,但太过于重工笔,而少了一丝韵味。此画乃前朝王怀所作,是他第一次被贬官后的伤春之感。王怀此人宦海沉浮几十年,最后因贪墨案被抄家斩首。《惜春》跟他一样,太过重功利,而少了灵动与超脱。对着这样一幅画描绘,只会徒增感伤罢了。”

玲珑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见安阳似在闭目小憩,又落下了青曼纱帐,这才悄步走了出去,对一宫人道:“去把刚才那幅画收起来,不用挂着了。”

殿内一角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中幽香袅袅,一向安静的宁和宫此刻更静了。安阳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宫人见她起了身,连忙卷起曼帐,替她重新梳好发鬓,又换了一套广袖齐胸瑞锦襦裙,长长的裙摆缓缓展开,腰间挂着环形玉佩,垂在裙边。

换好衣物,宫人们又退到一旁。安阳

愣愣站了一会儿,着实不知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这时候她才猛然发现,上一世的自己真的是活的太单调了。在嫁给姜敬前她的世界只有书画,而嫁给姜敬之后…

安阳不由地握紧了袖中的手——她不想也不愿再去想那个人了!

“安阳,老天爷让你重来一世不是重复上一世的日子的!”安阳默默对自己说道。真不知为什么上辈子那么单调的日子她居然还可以过的如此有滋有味!现在时辰尚早,她不如去十二妹那里看看。

安阳是皇帝与皇后最后一个女儿,也是皇后的小女儿。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旱了近半个多月的天终于降了一场甘霖,因此皇帝对她格外喜爱。是以安阳之后虽还有妃子给皇帝生公主,但都比不过安阳。

与安阳一母同胞的公主只有大公主和二公主,前一世的她因皇帝与皇后刻意的淑女教育,让她觉得自己的大姐和二姐太过彪悍,有些畏惧同她们来往。而且大公主比她长了近九岁,二公主比她年长七岁,这种年龄差距让安阳与两个姐姐在宫里时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谈,等安阳长大了些姐姐们也都出宫立府了。如今在宫中的与她年龄相仿的也就只有贵妃所生的十二妹了。

安阳就是觉得自己跟他人的交际太少了,没有与别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才会被姜敬和那个小叶子骗了那么久都不知情!

刚过了一个回廊,就看见一群宫人拥着二公主走来。二公主生的美,本人也极其爱美,她的身姿极为曼妙,特别喜欢穿束腰及半露胸脯的长裙。如今走在阳光下,长裙外笼着一层薄纱,四周花团锦簇,而她玉颜皎洁,宛如女神。

安阳想,前世的自己此刻则是在偏殿习画,怕是见不到这般美景了吧。二公主也看到了回廊里的安阳,不由一愣——竟然会遇到她,这可是件稀奇事!

安阳瞧见二公主朝自己走来,连忙收好思绪。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待二公主走近后,看见她那足以勾的任何男人心动的性感容颜,小时候的往事顿时如潮水般涌来。她还记得自己小时顽皮,将母后最喜爱的一件衣裳给烧了,最后还是二公主顶的下来代她受罚;她还记得自己及笄那一年,二公主特地将一块珍藏的熏香送与她,而这种熏香整个皇宫不过七块,二公主所得的这块是皇帝赐予她的…

“安阳?”二公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眶的小妹,想了想,不由问道:“昨夜没睡好?”

安阳:…………

…………………………

“刚风吹得。”安阳连忙拿着帕子擦了擦,“二姐怎么今日入宫来了?”

二公主微张嘴,又闭上了。过了会儿,才道:“这里说不方便。”

安阳心领神会,笑道:“难得二姐入宫,不如去我那里小坐一会儿。”

“嗯。”二公主从善如流。

二公主与安阳都是皇后所生,两人是亲姐妹,长相也有三四分的相近。但二公主比安阳要浓烈的多,如那妖艳的罂粟花一样。越是美丽的动物毒性越大,二公主正是如此。

“二姐你尝尝这花茶。”记起自家二姐的好之后,安阳就唯恐招待不周,“二姐,你今天看起来有漂亮了,身上这香好特别啊,是用什么香料熏得?”

“呃…”淡如白开水一样的小妹突然变得如此热情,二公主也有点招架不住,但还是如实道:“茉莉花与栀子花混合一起调制的香料。”

“哦,难怪如此!二姐,你是怎么想到的,太别致了!”

二公主往一旁挪了挪,她总觉得下一刻自家小妹就要朝自己扑过来了。

安阳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热情过头了不太好意思,端起茶杯示意先喝茶,将这尴尬掩下去。

“刚才不方便说,如今到了小妹这里,二姐你到底有什么事?”

二公主看了一下四周,宫人们自觉地退了出去。二公主站起身,脸色潮红,声音有些激动:“听说今日白郎入宫了!”

“诶?”安阳眨眨眼,不由歪了歪小脑袋,这白郎…又是谁啊?

10

 二公主面色红润,不知情的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大喜事。安阳上辈子就是个不理事的,又是个慢性子,重来一次每天过的其实都有些恍惚,生怕这只是一个梦境因自己的一个大举动而打破。

二公主见她那副呆傻的模样,就明白自己后面话怕是对牛弹琴了,叹了口气正欲告辞,却被安阳出声留下:“可是那白庆之?”

二公主咦了一声,颇为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幺妹:“你怎知是他?”

不得不说白庆之的名人效应太大了,安阳脑中转了N个圈总算是想起了他。同时也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

姬姓公主中数二公主与三公主最为风流,但二公主喜好白净书生,三公主却对那庙中高僧情有独钟。放于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二人虽都属女王性格,但二公主是偏好调-教养成系,而三公主却钟情禁欲系美男。

而这白庆之竟然将两位公主所喜好的特地完美的融为一体。有小娘子偷偷说这白郎定是犯了情劫被贬下凡尘的谪仙,雅淡如天然之态,可偏偏天生一副冷性子,即便熟人相处也不过言谈一二便静坐一旁,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可若有那大胆的小娘子上前与他攀谈几句,说了些许出格的话,他又容易“腾”的一下脸红不已,惹得人就想欺负他。

白庆之现已二十有一,尚未婚配。而二公主正与第二任驸马闹完和离,感情处于空窗期,她一直歆慕白庆之,得知一直宅家的白庆之竟然来到宫中,她怎能不追来。

安阳依稀记得,那时候的现在,父皇对她提及了婚嫁一事,她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甚少对二姐三姐有什么关注。只是一次去给母后请安,听得里面传来二姐的声音:“若得白郎,女儿愿守着他一个人过一辈子,遣散家中所有面首!”

然后又听到了三姐的声音:“二姐姐,白郎至今尚未婚配,听说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而你却和离了两次。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一时兴起呢?咱们虽然贵为公主,但那白家好歹也是延绵了百年的世家…”

三公主虽有几位情人,但她坚持只谈情不谈婚嫁,是以至今还单着。皇帝主动提了几次她的婚事,但三公主不为所动,她生下来就是追求惊世骇俗的爱情的,却又不愿被那红尘缠身。这样一个人竟然主动来找皇后提及自己的婚事,怕是对白庆之动了凡心了。

结果二公主与三公主便因白庆之而交恶,更在一次宫中花宴上争锋相对,推挪间将一旁劝架的云妃给推水里了…

皇帝很生气,皇帝想揍人!

丫的两个冤孽,争男人竟然把老子的小妾给祸及了!老子的女人不舒服了,你们的男人也甭想舒服!当即痛斥了两个女儿,而那个导火索白庆之也顺带地被皇帝给削出东宫。至于白庆之后来去了哪里,安阳就不大晓得了,反正她的印象中自己出嫁的那一年,东宫就没有白庆之这个人了。

安阳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茶盏抖动了一声,二公主莫名看着她:“怎么了?被烫着没?”

玲珑连忙帮她擦拭手上与袖口的水渍,安阳这才回过神,讪讪笑道:“二姐姐入宫可是欲寻那白庆之?”

二公主毫不掩饰,灿烂地扬起笑脸:“正是如此!”

“可我听人说那个白庆之为人极其冷淡,二姐这般前去…”拜托,你们知不知道太过彪悍的后果就是被父皇通通削成白板啊!可怜那如花似玉的白庆之,就这么被你们给炮灰了。

二公主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对旁人性子冷,对太子可会?”

安阳摇头:“那倒不会。”好歹是太子哥哥的东宫舍人不是,定与太子哥哥交情甚好。

“那就是了。”二公主很有信心,“我是太子的亲姐姐,他对太子极好对我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安阳脑中不由蹦跶出这么一句。

“安阳,太子素来疼你。等会儿你就与我一道去承文馆,嗯…就说御厨新做了几样新奇的点心让他尝尝。”

←_←,二姐姐,你觉得这个谎话你自己信么?!

安阳头都大了,她既然知道二公主与三公主会因白庆之而闹的很僵,此时就不会袖手不管。

上一世的她如一只提线木偶般朝着父皇与母后给她画的轨迹生活,只是一味的顺从却从未思考,人生单纯的如一张白纸。这张白纸却被姜敬与那叶小娘子泼上了一层黑墨后燃烧殆尽,成灰,成粉,成尘,风一吹,最后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

男人如洪水猛兽,凡是跟这种生物沾上边肯定没有好下场。看看前世的自己,看看前世的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

悲哀啊!

地位尊贵,受万民供奉的几位皇室公主竟然都栽到了男人手里!

“二姐,我倒不觉得那白庆之有什么好的,不过生了一张俊俏的皮相罢了。天下俊俏儿郎多得是,如此巴巴的去看他,反而让人误会好像咱们皇室公主没见过世

面似地,也凭白给他抬了身价。”

二公主惊得半响合不拢嘴——不是吧,她的白兔子幺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少顷,二公主才缓过来,说道:“安阳,你那心思都在书画诗词上,哪里还会留心旁人。你若与我一道见了白郎,定不会出此言语了。”

安阳见她神色坚定无比,知晓自己再怎么说也打消不了二公主的念头了。既然知晓了前世之事,如今她眼前有两条路:一、撮合二姐与白庆之;二、求父皇给白庆之指婚他人以此断了二姐的念想。

这个姓白的就是个祸水!

有了主意,安阳立刻吩咐玲珑带上糕点便与二公主一道乘辇朝承文馆而去。

半道上毫不意外的遇到了同日进宫的三公主。二公主冷笑一声,低声道:“走快些!”抬辇的宫人立刻加快了脚步。

安阳这边的宫人对视一眼,也加快了步子紧跟着二公主。不远处的三公主自然是看到了二公主,见她那花枝招展的样子心底就来气,“跟本宫追上去,慢了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宫人们唯唯点头,纷纷使出了吃奶劲的追去。

二公主看见三公主追了过来,猛地拍扶手:“都没睡醒吗?平时养你们有何用!”

听到主子发怒了,宫人们叫苦不已,又加快了步伐。

三公主自然是不甘示弱。

安阳颇为无语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只觉得一阵风扑面,原来自己宫里的人见前面二人走远也加快了步子,安阳立刻道:“你们给本宫慢点!”

宫人们松口气,暗叹自家主子还算人道。

“跑那么快做什么,糕点还在我手上呢!”安阳默默翻个白眼,不急不缓地徐徐而去。

承文馆是皇宫藏书所在,一个极其风雅的地方。左右偏殿为学士办公之所,主楼名曰浩瀚,里面藏书如浩瀚星海。每本书都按其分类依次放于紫檀暗八仙的木格内。每走几步便有一个八窍香炉,里面的香料可以防止虫蛀。

在这宫中附庸风雅的人不少,但真正风雅的只有一人——安阳公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一天五六个时辰与书画诗词为伍,心中除了诗画再也容不下其他杂事。

等安阳到了,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华衣女子,一个艳似罂粟,一个面如桃李。

“今日承文馆要晒书,馆内甚是脏乱,二位公主还是改日再来吧。”一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宫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承文馆晒书日,宫中贵人不去打扰。但有三人除外——皇帝,太子与安阳。

前两者是因为其超然的地位,后者则是因她太醉心于书画了,馆内的学士与宫人对这位小公主都十分欢喜,正因如此,如果晒日书她来看书的话,还是会客气地对待。

“你这宫人好生刁钻。这承文馆乃我皇家之物,本宫进去看看不行吗?”

“三公主息怒,只是馆内正在晒书,铺了一地,三公主若进去怕是连放脚的地方也没有。”

“本宫若是非要进去呢?!”三公主柳眉一挑,颇有几分威严。

那宫人立刻跪下匍匐身子惶恐道:“三公主息怒,实则因今日馆内晒书多有不便,三公主若是想看哪一册书不放告诉奴婢,奴婢去替公主寻来。”

三公主正欲发作,一直看热闹的二公主讥笑道:“三妹,你何必跟一个宫人过不去呢。本宫倒是觉得这宫人说的不错,三妹妹若是想看什么书了告诉他也无妨。毕竟这承文馆他更熟悉些,找起书来得心应手,岂不是省了妹妹很多心思。”

三公主愤恨地瞪向二公主。

终于走来的安阳似乎都能看到这二人之间噼啪作响的火花声了。

“二姐,三姐。”

安阳的出现让二人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也都负着气,各站一边。安阳又对那倒霉的宫人道:“不必担心那些书,你自去带路。”

宫人连忙起身,见是安阳公主心底稍稍松口气。安阳公主是出了名的爱书惜书,既然她开口了,那只能硬着头皮放二公主与三公主进去。

太子等人正在承文馆偏殿内闲谈。四人席地而坐,身旁矮几上放着香茗,屋角香炉里檀香袅袅,明明有人在说话,却显得极静。

“当时我以为那就是机关掣,结果仔细瞧了许久却发现只是一个幌子。我稍稍放了心,哪知道刚走一步,便有三支利箭从墙壁射来,原来真正的机关掣竟然是我右脚旁的第三块地砖…”

简宁正说着,一个宫人悄悄走来,在太子耳边低言几句,退了出去。众人皆看向太子,太子笑了笑:“无事,几个妹妹来看书罢了。”又示意简宁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