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母运气极好,别人有了孕事是烧香拜佛的求儿子,她却是一连三胎都是儿子,正想闺女的时候,这简淑便来了。简淑如今不过十四岁,小圆脸,大眼睛,生的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捏捏她。

简淑与五妹简云都是简家的掌上明珠,说话的分量那是极重的。简淑往里望了一下,拉着简绪问:“到底喝了多少,你怎么没跟他一块儿回来。”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妹子:“你问这些作甚?”

“哦,都是自家兄妹的,关心一下不可以呀。”简淑微微嘟起嘴,轻哼了声。

简绪挠挠头,老实回道:“我本是打算与他一道回的,谁料去找他时,他被那大理寺的李大人绊住脚,而后又是太子东宫的那些人在闹腾。我想反正白家七郎与徐五郎也跟咱们住得近,想必他们是一道回了。若是知道他后来喝的这么多,打死我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啊。哎,等会儿我还得跟爹去回话。”

“这样啊…”简淑低语喃喃,又问:“那你可曾见他的玉佩?”

简绪黑线:“早不见了,八成又送了吧。”

“呸!”简淑别过头,啐了句,“三哥这德行迟早要改!”

简绪一头雾水:“他又把你怎么了?”虽然简宁的确好玩了些,但对自家的两个妹妹那是没得说。若是出了远门,除了父母之外,最好的东西都留给简淑与简云了。这俩小丫头平日里也与简宁素来要好,怎么方才不仅不帮他,还调唆着父亲,今儿这是怎么了?

此时屋外的丫鬟来报:“老爷请二郎过去。”

简绪应了声,嘱咐简淑道:“我去了。你也赶紧回去,早些歇着吧。”

简淑闷闷的点个头,却没有回自己屋,而是带着丫鬟去了简云那边。

简云排行老五,简家最小的女儿,今年仅金钗之年,比简淑小两岁。略瘦些,性子随了简母,比较温婉,不过也只是相对于本朝其他凶残的妹子来说。

“二哥怎么说?”见着简淑来了,简云立刻问道。

简淑无奈的叹口气:“哼,花心汉!”

简云浅浅笑道:“别叹气了。若非这样也就不是三哥了,只不过咱们在那沈六娘面前可好仔细些说才好。”

简淑拨弄着驱蚊的小香包:“这我自然晓得。”又对一旁的妈妈道:“今晚我就睡这里。”

妈妈们知道这姐妹俩感情好,看这架势就是要聊上半宿,也只嘱咐道:“可要早些歇息才好。”

“嗯,知道了。”简淑随口应着。

少顷,丫鬟们将夜宵端来。两小碗绿豆粥,加几碟清淡的小菜和些时令果子,便退到了一旁打扇。

简淑吃了一口,见简云不知想什么有些出神,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简云一愣,回过神来:“没什么…”却又缓缓道,“方才我只是想,三哥到底送了多少玉佩出去了?”

“噗——”简淑差点没呛着,连忙拿帕子擦了擦:“你算这做什么!等算清楚了我们都要羞死了,他以后若是娶不到可心的娘子,都是这玉佩闹得!亏得现在有个沈六对他上了心。也难得沈家与咱们也算是相熟了,哎…我的亲哥哥呀,只盼他别在这么玩下去了。”

简云却不以为意,只是继续想着。

她们二人再过几年也要嫁了,所以如今简母都带在身边帮着管家,熟悉事物,也免以后嫁了,白白让人欺负了去。宁可坑死别人,绝对不能叫自己吃亏!所以,面对“劣迹斑斑”的三哥简宁,简云简淑是内部痛骂,对外给他塑造的形象还是挺正面的。

“还没算清楚呢?”简淑见简云的眉头越蹙越深,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简云猛地拍的桌子,一阵碗碟清脆响动。屋里的丫鬟们也都惊了一下,却听简云斥道:“这到底是怎么放出的流言呢!”

简淑一双大眼瞪圆了望她,她五妹没事吧…

简云立刻道:“四姐,你听我给你数数。三年前三哥不过是送了两块玉佩。中间咱们都回了源州老家,三哥也是今年才回来。连带今天,前前后后不过是少了四枚而已。怎么就传出三哥他见到美人就送玉佩呢!”这太欺负了人吧,他们简家的兄弟难道这么没眼光,是个女的就上啊!没看见她大嫂、二嫂都是不仅家世好,而且模样也好吗!

听简云这么一说,简淑也数了起来。前前后后,理了三次,发现简宁实际上真的只送过四次玉佩而已。而且前后加起来是四年的时间,平均下来也不过一年一块。京中素来有富家公子喜欢用首饰、玉佩、古扇打赏歌姬舞姬的习惯,毕竟有时候送金银太俗气。简宁喜欢看舞蹈乐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是,他出手打赏很正常,怎么就因为四块玉佩就传出他纨绔风流之名了呢?

简淑也有些想不通了。

要知道简母在生简淑之前连生了三个儿子,所以体会不到皇帝有着一群彪悍闺女的无奈。是以简家对简淑简云二人的教育,想来都是宁可坑死别人,绝对不能叫自己吃亏,怎么凶残怎么来教。所以现在二人很有默契地想到:她们的三哥,怕是被人坑了!

简宁素来对两个妹妹极好,而且不像简家大郎二郎都已成家立业,与两个幺妹间年纪差了也大了些,没时间来往。以前他是太子伴读,闲暇的时间自然也多,与两个妹妹相处的亲近。如今他被人“坑”了,简家姐妹自然要负责替他洗白。若是能挖出坑他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简宁还不知道自己在妹子哪里已经从一个风流纨绔变成可怜小白花形象了。他素来是千杯不醉,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今夜不过是为了配合着两句装醉罢了。

窗外明月皎洁,简宁悠哉地双手枕在脑后,上翘着腿,躺在床上琢磨着胭脂对他说的那番话。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前朝事。”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且不说简宁琢磨这两句谜语,临泉斋内的安阳也醒着在。夏夜,果然是个容易失眠的日子。四周静悄悄一片,更显得虫鸣清脆。宫内驱蚊虫的香正幽幽燃着,守在门口的宫女差不多都睡了。

安阳翻个身,又翻个身,跟烤北京烤鸭似的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

今晚的宴席散去后,皇后单独将她留了下说了会儿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父皇聚集了这么多的才俊,可瞧着中意了的?我可是听说,你与那白家的走得挺近,觉得他怎么样啊?

安阳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二公主、三公主以及这段日子她听到一切迷恋白庆之的小姑娘们的脸庞来…顿时打了个寒颤:“母后,能别问了么,不是说了让我自己来挑么!”脑残粉是可怕的存在呀!

皇后拍拍她的手,没说什么了。安阳虽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可不想说破。

这些日子,她极力让自己过得充实,忘掉以前的一切。可夜深人静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关于姜敬,关于那叶小娘子,她还没有与他们做出一个了断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我被编、辑分到女强那栏里面去的一霎,我的表情是:口!!!

然后我要安慰自己,除了安阳,其他的妹子都是女强【_这种莫名的悲催感是肿么回事…

咳,正色脸。

安阳与姜敬,小叶子之间的这段孽缘,肯定会了的干干净净。我们的口号是:不虐主角,木有小三!【追过俺其他文的朋友们应该也清楚,俺也一向是这么做的(*^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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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青战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萝卜精 成了您的小萌物

╭(╯3╰)╮谢谢啦~~

22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下人们便都起了身,不多时便响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守院子的丫鬟们开始打扫了。

简家大郎正在外地做知府,一大家子都随了他去上任,所以现在帮着照顾本家的便是简绪的妻子萧氏。萧氏负责厨房,各房的早饭都已吩咐下去。见简绪起了身,走去问道:“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儿陛下赐宴,想必今日大家都乏了。”

简绪伸展了下胳膊,懒洋洋道:“怕是得不了闲,从今天开始陆续有各地方的才子要来。虽说是鸿胪寺那边的事,但若是忙不过来,我们这些人要随时待命。”说白了,简绪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萧氏听明白了,也不多耽搁他,麻利的换了衣服。早饭是各房自己吃,用过后去简爹简母房里请过安也就成了。

简宁因头天的宿醉,得了个极好的理由可继续躺榻上小憩,也没人来闹他。萧氏吩咐着饭一直替他备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在用。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露南山的行辕不比皇宫,大臣们虽也上朝,却不像皇宫中那么严肃,而且也不是每个人必去,这里只是上小朝会罢了。

安阳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却还是要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给皇后请安。玲珑一晚上没见到她,现在吓了一跳,立刻吩咐道:“去拿鸡蛋来!”又对着安阳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了?”

安阳走至铜镜前,一个憔悴的人影映在里面,有气无力道:“昨儿没睡好,可能是酒喝多了点,心里烧的慌。”

玲珑道:“那今天可要请太医来看看。大夏天的若是病了可不行,公主请保重金体。”

安阳点点头。

——只要别跟她提什么下嫁的事,她的金体就会一直保重的挺好!

一通梳洗后,又是一个清爽的软妹公主出炉了。穿着一条翠绿色的襦裙,一条锦带束在胸前,披着纱质的外衫,裙长曳地,身姿玲珑,远远看着倒是极具诱惑力,如果你能忽略安阳那张苦逼又犯二的软妹脸。

皇帝昨儿去德妃那里宿下了,所以安阳今日与皇后一道用早膳。皇后身边的宫人高公公时不时来回话,说皇帝已经用了膳,过了会儿又跑来回话,说刚已经去上朝了。皇后点点头,这才放下心与安阳一道吃着点心。

食不言。

安阳得庆幸这项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否则面对一个嫁女心切的妈,说不定她连一顿安生饭都吃不了。

安阳虽说性子好,却不代表她脑子笨,只是以往不大理事,很多事她都没注意疏忽罢了。这场马球赛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公主们大多就会闲下来,而各地的才子们也陆陆续续要到了。皇后今日将她叫来,八成是要叮嘱她,一方面留意一下未来的良人,一方面也不要失了公主自身的矜持与尊贵。

安阳想着吧,如果她父皇母后看中的那人是个温雅的,那她就往十三妹那边靠齐;如果看中的人是个性子简单害羞的,那她就拉着二公主三公主一起出场;如果是个活泼好动的,她就与闷葫芦八公主六公主一道玩去。总之一句话,对方是风趣幽默的,她就装面瘫;对方是温文尔雅的,她就装重口味。好歹也算跟着白庆之混了这么一段时间,这点子演技还是学到了几分!

果然,用过了早膳,母女二人闲话了几句后,就到了正题。

“前阵子,华仪染了些风寒,你们那场比赛她也只好在屋里养着。前阵子慕王妃来我这里,说是华仪丫头也到年纪,要帮着看看。那丫头与你同岁,可还记得?”

安阳心啐一句——瞧,果然来了!

华仪郡主是慕王妃与慕秦王的女儿,安阳的堂妹,只比她小三个月而已。当年老皇帝驾鹤西去,几个儿子们为了皇位那叫个六亲不认。如今硕果仅存的几位亲王都是当初跟着安阳她爹混的,就这样,这几位亲王一旦想起亲哥哥当初那杀伐果断的劲,也都宅家里,当个闲王罢了。

虽说与慕亲王家是亲戚,但安阳对华仪郡主还真不熟。

这位华仪郡主,听说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病,总是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的。一开始还有些人去看看,可看了这么多年大家也都明白——华仪郡主不生病,那就相当于谷子不长虫了。之后也就不大走动了,毕竟别人病着,你去看她一是怕过了病气,二也是打扰了人家修养。

所以此女虽是宗室之女,难加程度不低于已经离了两次的二公主!哪家也不希望娶进来个药罐子啊。

“也不知她的病怎么样了。刚巧女儿那里配了几幅养神的丸子,不如给她送去?”

皇后道:“我也有这个意思。”女儿年纪也大了,要给她打开社交的场子,便道,“你带着太医,然后再带些药丸一道去看她。都是一家子的人,也别生疏了。”

“是。”安阳逃也似地奔出椒漱宫。

领了太医,及宫中的赏赐,便带着宫人们往慕亲王家的别业而去。出了行辕,正巧遇到了李少卿。

李少卿连忙下马,站至一旁,让公主轿舆先走。

安阳命人停下,问道:“李大人,这一路要是去哪里?”今日的小朝会,并没有大理寺的事,可见他行事匆匆,怕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李少卿笑道:“禀公主,太常寺那边出了些小事,微臣去看看。”

太常寺掌管礼乐,安阳自是没放在心上,只是道:“不过是一帮舞姬伶人,这也要劳动大理寺去断案子?太常寺的人莫不是偷懒吧。”

李少卿毕恭毕敬:“皇家无小事。”

安阳摆摆手:“也罢,这些人也不懂断案之道,有劳李大人了。”

“微臣职责所在。”李少卿又退了几步,“恭送公主。”

见安阳的轿舆走远,李少卿这才长舒一口气,擦擦汗,翻身上马:“总算是对付过去了,驾!”勒马立刻朝着舞姬们住的别所而去。

原来昨天夜里,宴席散去后。一个舞姬居然想趁着大家都乏了,想要擅自逃跑。按说这种小事交给太常寺的协律郎办即可,奈何这位舞姬居然牵扯到了一位贵人,这下事情就有些大了。大理寺是断案子方面的专家,李少卿人缘又好,虽说喜欢拍皇帝马匹,但为人在断案以及法典的知晓程度上也是专家级别的。奈何当时已经太晚,不好打搅他,这才拖到了今天早上将他请来。

太常寺的人来请李少卿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刚到了地方,李少卿立刻进了屋,带上了门窗,协律郎已等候多时。

“这事儿还有多少人知道?”李少卿连水都没喝,直接问道。

协律郎道:“昨晚便封锁了消息,守卫们也只当是舞姬擅自出逃没当回事大事。”

听此言,李少卿暂时放下心:“做的不错。那东西带来了吗?”

协律郎朝着一旁的心腹点头,不多时,那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上面放着一把折扇。李少卿打开一看,折扇尾处清清楚楚落款一个“简”字!

“您看…这到底是不是那位的?” 协律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本来一个舞姬出逃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居然牵扯出朝中重臣之子,而且这位爷还是东宫的幕僚,若是处理不当,得罪的可是东宫啊!

李少卿缓缓合上扇子:“这扇子…是真的。”他见过简宁的私人印信,这扇子上的印章以及落款,都是他的手笔,这一点绝对没错。只是这种私人物件,又是怎么会落在一个舞姬手上?

李少卿道:“带她上来,我要好好审问。”

协律郎的为官信条之一:放开,让专业的来!当即二话不说,便将人带上来了。

那舞姬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此时又见到一个官老爷立刻跪了下来。

李少卿不怒自威,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昨夜为何出逃?”

“小人名叫雪儿,昨夜只因,只因…”雪儿吞吞吐吐。

协律郎猛地拍响桌子:“说!”

雪儿大惊立刻道:“只因简公子说要与奴婢私会,所以才趁夜逃出…”

李少卿微微挑眉:“你说简公子与你私会?证据呢?”

“折扇为证。而且简公子说,侍卫们三刻换班,三刻是守备最为薄弱,所以让小人在哪里等候。”

简宁时常出入皇宫,对宫中侍卫的轮守十分熟悉,知道这些很正常。又有折扇为证,加之简宁自身风流品性,三者契合,倒是相互应证了。

如果不是李少卿亲眼看见简宁昨夜醉的不省人事,被白庆之和徐瓒二人一道架着回去,他怕是会信了这舞姬的话了。

可惜,百密一疏!

“放肆!”李少卿斥道:“简宁昨夜大醉而归,被人抬回简府,再没出来。试问他若是与你私会,又为何要大醉?!”

雪儿昨夜没有等到人时,便知道事情有了变故,如今却也只能死撑着道:“也许…也许是他忘了。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有折扇为证啊。”简宁是一直到后半场众人快散席时才醉的不省人事。而舞姬们所住的地方离摆宴宫殿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距离。这就是古代没有通讯工具的悲哀啊!

“谁知这扇子是不是你偷来的?!”李少卿立刻问道。

“大人,看来不打这女人不会说实话了。” 经过这一审,协律郎也明白过来。简宁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那人买通了舞姬想要泼他一身脏水。哎,也难怪别人用这种损招,那简宁本就风流纨绔,若是遇到大意的官员,说不定就让那暗中之人给得逞了!

李少卿待的大理寺可不是太常寺这种风雅地方,他想的更深。简宁现在是东宫司议郎,掌侍从规谏,驳正启奏。他虽有些不着调,但正事上的言

行还算规矩,否则皇帝也不会将他视为驸马人选。若是这个时候出了生活作风上的差错,还跟太常寺里的舞姬有私通!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要传了出去,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加之广大群众对这种花边新闻都是喜闻乐见的,到时候明里暗里的脏水一起泼上去,那后果,不仅皇帝对简家有了成见,怕是对东宫也…

这招够阴损!

李少卿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只能庆幸:简宁,你他妈昨晚上醉的太是时候了!

23

被人阴而没阴成功的当事人,承受能力极佳,躺在榻上补觉硬是一个喷嚏都没打。一觉睡醒了天正大亮,多年的养成的早起习惯让简宁即便想赖床也睡不到世界末日去。用了早饭,去母亲那里请个安,便立刻撒丫子出去闹腾了。正准备挥马鞭时,四妹简淑猛地追了出来:“三哥可是要去沈家?”

简宁微微愣住,打量了她一眼:“小丫头,又疯什么?”

简淑无奈,四顾看了一下,理了理衣服和发鬓,略有不满:“关心你才问你,若是别人,你看我会多一嘴不。”

简宁素来知道他这个妹妹的厉害,坦白道:“沈平博前几日邀我,不得闲,今日不好在推辞了。”

简淑知道那沈平博的六妹似乎心仪了她三哥,但事儿没定性,也不好明说,只得提醒道:“你可别失了分寸,又像昨日那样。”

“是是是。哎,阿娘都你管得严。”不等简淑跳脚,简宁一挥马鞭立刻跑了。独留简淑跳脚:“哼!”娶不到老婆,可别我今天没提醒你!瘪瘪嘴,扭头,回去跟幺妹八卦去了。

大抵一个家族是否兴旺富足,从其在露南山别业的大小便可看出。沈家乃是百年世家,有近一百年的历史了,而沈平博更是沈家本家之子,虽是庶出,但也颇得家族看重。世家看重传承,嫡子正统,但庶子的力量也可小视,毕竟一个家族兴旺繁荣,必须要齐心协力。

所以沈平博在露南山是独自有一处别业的。

可沈平博这小子,小时候看得挺清爽的一个小正太,不知怎地,长着长着就歪了。就好比当初你种下去的是个西瓜子,想着来年结出来的应该是个西瓜吧,在窜小苗苗的时候的确还是个西瓜苗,可等这西瓜长出来,唉呀妈呀,怎么变成了冬瓜了?!这尼玛变异了吧!

没错,沈平博就是那世家公子里变异了的,他的思维永远跟你不在一条线上。

有一次,白庆之到他这里来做客。喝了点酒,应场面上的客套话,自然是要说几句奉承的。

——哎呀,沈兄这酒酿的不错,独家珍藏的吧。

——嗯哼,这是自然。你若不嫌弃,就拿几瓶回去。

白庆之自然干不出这种吃了还打包的事儿,不过等他转头回到家,沈平博居然很大方的送了三大坛子酒来。可把白庆之吓了一跳,又是再登门,又是准备谢礼。可他跟沈平博是真不熟啊,但沈平

博又这么热情,你不回礼算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