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另一个名为诚实的宦官讨好地提醒了句,“万岁爷忘了?几年前谢姑娘献给太皇太后的那个方子,那个夏天喝正好!当时您回去便叫人做了,只是做不出的四姑娘的味道。”

“多嘴。”元谦轻轻斥了诚实一句,眼睛却似不经意的扫过谢瑶。

谢瑶立时便懂了,心中暗骂一句“闷骚”,开口问道:“不知诚公公可带了材料出来?”

“带了带了!”诚实倒是实诚,“万岁爷就喜欢那个味儿,走哪儿奴才都预备着。这不,赶巧遇见四姑娘您咯!”

“那…”谢瑶望了元谦一眼,娇声道:“阿瑶便献丑了?”

元谦回首落座,没有看向她,只是清淡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都长大了,于是言情卷正式上线。

你们要看的腻歪,就要来啦~

我脚着出过前世那种事,男主有心理阴影是必然的…如果他一下子还是爱女主爱的死去活来,那不科学~

第 38 章

奶昔做好后,谢瑶有些意外的发现,元谦竟然用上了吸管。

一个穿着龙袍的九五之尊捧着杯子用吸管喝奶昔,这种感觉还真是…萌萌哒。

谢瑶意外,是因为吸管这玩意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最早她试过用中空的天然麦秆做吸管,可是麦秆太容易被折断。她就又试了试纸制的,结果发现方便又实用,就在家里用了起来。没想到,宫里竟然也用起了这个?

好吧,她的穿越优势似乎没用在什么正途上,都是想办法做吃的了。

等元谦喝的心满意足了,这才正眼瞧她,问了句,“你是为何而来?”

谢瑶心道,这不是您老人家叫我进来的吗?怎么还问起我来?嘴上却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族中有两个姐妹不慎走丢,唯恐冲撞了圣驾,故而阿瑶前来,麻烦苍大人代为寻人。”

元谦此时的表情,就差把“不信”二字写在脸上。

谢瑶硬着头皮装坦然,其实她更好奇元谦为什么会知道她在外面,若说是有人看见了她进来通传了,可每天来这里堵皇帝的少女那么多,为何唯独她被召了进来?

她虽然好奇,却不似元谦那般身处上位,可以随意发问,只得将满腔疑惑按捺于心中。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怪元谦不肯相信谢瑶的话。尽管谢瑶此时还是个小姑娘,元谦也不敢小瞧了她去。他沉默片刻,对着苏重问道:“苍向明呢?”

苏重躬身答道:“回皇上,苍大人保护皇上安全,不敢擅离职守,仍在外当值。不过已经派了人手前去寻找谢家的两位姑娘。”

元谦微微颔首,眼睛没看谢瑶,却是在同她说话,“这下你尽可放心了。”

谢瑶忙道:“多谢皇上。”

元谦的目光从奶昔的杯子上略过,似不经意地问了句,“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上次在谢家看到她泡茶的时候,其实元谦就已经想问了。他记得前生谢瑶进宫的时候傻傻的,除了会弹几下琴,其他的根本什么都不会。泡茶,骑马,这些都是后来为了取悦他才学的。

元谦的语气虽淡,但他这么一问,难免显得有几分蹊跷。谢瑶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她想起之前的猜测,元谦的反常…

她同样存了几分试探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阿瑶打小便与家中女师学习茶艺,至于那些饮品,都是搬到洛阳后闲来无事倒弄出的小玩意,登不上大雅之堂,让圣上见笑了。”

她将今生与前世的不同之处很自然地说了出来,然后小心的打量着元谦的神色,看他的反应。

相对于她的含蓄探看,元谦的目光非常直接。

他紧盯着她,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紧要的大事。就在谢瑶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反应时,身后突然传来苏重尖细的声音,“皇上,苍大人求见。”

元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善于察言观色的苏重便应了一声,将苍向明领了进来。

苍向明行了礼后,元谦“嗯”了一声,问:“人找到了?”

找到就说找到,没找到就继续找,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谁知苍向明竟颇为为难的看了谢瑶一眼,才犹犹豫豫的说:“找到是找到了,只是…”

元谦见不得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冷声道:“朕还要回宫陪老祖宗用午膳,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苍向明无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回皇上,谢三姑娘安然无恙,只是五姑娘…似是被人轻侮了。”

“什么?”说话的不是皇帝,而是谢瑶。元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凝眉,看了谢瑶一眼。

谢瑶是真心惊讶,按照原定的计划,谢玥只是被人抓到和王硕私会,怎么会被人轻薄?莫不是王硕临时起意,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事实上早在今日来到猎场之前,谢瑶和王硕就已经通好了气。谢瑶想从此事脱身,王硕想得到心上人,二人一拍即合,将计就计,定下今日的计划。

但很显然,其中出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又或者说,王硕早已有此打算。不过…谢瑶冷静下来思索一番,此事乃是谢玥自作自受,与她无干。

元谦与谢玥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谢家是太皇太后的本家,皇帝难免重视几分,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苍向明道:“五姑娘只是在哭,王家大郎称并没有将五姑娘如何,只是…”

元谦听他提起王硕,心中便有了数。既然二人门当户对,那只有一个挽救的法子,就是将他二人说成情投意合的一对儿,多赏赐谢玥一些嫁妆,也就算完了。不然撕破了脸皮,谢家的名声毁了,王家那边也不好交待。除非谢玥一死以正家风,可是那样一来,王家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皇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是问了谢瑶一句,“你是谢家人,你怎么看?”

谢瑶低眉道:“小妹与王家郎君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还请圣上赐婚。”

见她与自己所想如出一辙,元谦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他没有下旨,只是对苏重交待了两句,谢玥的终身大事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

一个人一生的命运,于帝王而言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一刻,谢瑶忽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人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天下至尊的皇帝。

她微微垂目,退到一边,企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谢玥之事板上钉钉之后,她听见元谦道:“都退下吧。”

谢瑶松了口气,正欲行礼告退,却听到他清晰地命令,“你留下。”

谢瑶吃惊的抬头,不确定地看着他。

皇帝微微颔首,“就是你。朕有话要问你。”

闺中女子与皇帝独处,虽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仍有不妥。小宦官诚实意欲提醒上皇帝一句,被苏重拉了拉袖子。诚实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几人退了出去,候在远处恭候旨意。

元谦看着谢瑶,很平静地丢出一颗炸弹,“谢瑶,如果今日你没有遇见朕,你会怎样?”

“皇上…”谢瑶惊慌的想要跪下,却被元谦拦住。

他的身量很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却仍是平静,“连朕也要算计,你好大的胆子。”

“谢瑶不敢。”她微微皱眉,没想到元谦竟然这样敏锐,察觉了今日之事的蹊跷。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生气?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无措的开口,“臣女绝无欺瞒圣上之意。”

皇帝闻言,竟然轻轻一笑,“真像你的作风。罢,朕知道,你只是不想跟了王硕…”

朕知道,你并没有什么坏心。

谢瑶紧张的不敢出声,唯恐多说多错,泄露了不该说的东西。

皇帝见她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莫名心情大好。他摩挲着拇指上翠绿的扳指,似是随口提起,“你就要选秀了吧?”

谢瑶应道:“劳圣上惦记,阿瑶的确是今年参选。”

元谦的反应有点奇怪,“谁惦记你了?朕不过是随口一说。”

谢瑶无语,尴尬的咬了咬唇,没接话。她只是客套一句好吗…就像她老爹没事儿就把“皇恩浩荡”这句话挂在嘴边一样,这句话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的。

皇帝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轻咳一声,掩饰的说:“皇祖母向来疼你。朕是想替她老人家问一句,你可有心仪的人家?”

谢瑶好笑的听着他蹩脚的说辞,突然间不那么紧张了。她笑吟吟地道:“皇上是要替阿瑶指婚吗?”

元谦微怔,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她,“你看中了谁?”

他发誓,如果谢瑶说的是老六,这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手,哪怕顶着恶人之名拆散了元谐和谢琢,也要如她所愿。

谢瑶的神情,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如同一个毫无心机的闺中少女,温婉的答道:“皇上这话,阿瑶听不明白。阿瑶只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心仪之人?既然进宫选秀,那便但凭皇上和太皇太后做主便是了。”

元谦微微皱眉,似乎是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可矛盾的是,他又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这是一次决定他们两人命运的谈话。选秀之前,他们不可能还有机会再见面。元谦不再如往日一般忽视她,他决定问个清楚。

他听见自己状似冷静自持,但轻轻颤抖着的声音:“你心里,可有彦和?”

谢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元谦竟然会在她面前提起元谐。莫不是皇帝听说了什么风声?

细细想来,皇帝的消息果然灵通。若是他当真知晓她曾和元谐“相过亲”,有此一问也不奇怪。

她酝酿好自己的表情,很自然的回答中带着一丝微微的惊讶,“皇上何出此言?六殿下是阿瑶未来的姐夫,阿瑶对他,并无半点男女私情。”

元谦见她坦然的样子不似作假,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狂霸酷炫拽*炸天的好鸡友_棠梨儿 画的盛宠(毒后)女主谢瑶的人设~棒棒哒!

第 39 章

返程的时候,三姐妹仍旧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气氛却与早上截然不同。

谢玥呆呆的坐在角落里,无声的抹着眼泪。谢琢仿佛事不关己般,若无其事的闭目养神,可额角的薄汗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紧张。还数谢瑶最为悠闲,映雪跪坐在她身侧,时不时给她喂上两口冰淬过的新鲜水果。

与来时不同的是,王家的人马大摇大摆的跟上了谢家的马车。王硕虽然被皇上派来的宦官训斥了几句,但在他看来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责骂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愿抱得美人归才是最主要的。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被骂了的王硕不但没有垂头丧气,反倒精神百倍,抬头挺胸地骑着马,傻笑了一路。

几个女孩儿回了府,按例都要去元氏院子里请个安,不管元氏见不见她们,都是那么个意思。

谢瑶和往常一样,点个卯就打算走,谁知却被刘嬷嬷拦住。

谢瑶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了。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管事的刘嬷嬷,在谢瑶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就算是拦人,那也是满脸的笑容,老脸皱的跟朵菊花儿一样。“还请四姑娘留步,太太一会儿就出来了,有几句话要问姑娘呢。”

谢瑶淡淡的笑道:“若是为了五妹妹的事情,那大可不必,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瑶话音刚落,珠帘自外打起,元氏跨进门槛儿,冷哼道:“我看未必吧!”

自打谢瑶管家以来,元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谢瑶发生过正面冲突了。今日她们事情败露,损人不成反倒惹火烧身,想必元氏是气急,才会口不择言。

谢瑶毫不畏惧,冷笑道:“阿母不是有话要问阿瑶吗?那便请说罢。”

元氏刚刚坐下,就听见谢瑶这句话,刺的她心肝一疼,好像多少年的郁气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有脸说?我问你,今日阿玥被糟蹋的事,是不是你捣的鬼?!”

谢瑶被人冤枉,不觉生气,反倒笑了,只觉荒唐,“阿母啊,不是阿瑶说您,你们的计划漏洞百出,没害成我也就罢了。事到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怎么又怪起我来?”

她一脸无辜地看了站在一旁的王硕一眼,娇笑道:“王家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一提起王硕,元氏果然将火力转到王硕身上,大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和你说了多少遍,别想着动谢家的姑娘,你倒是听句劝啊?丢人都丢到皇上面前去了,还有脸要纳阿玥为妾?要是让我们家老爷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

元氏的汉话说的不好,几乎每句都夹杂着叽里咕噜的鲜卑话,还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脏话,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谢瑶冷眼看戏,突然觉得没回房去也挺好的,这儿的戏多精彩啊。

没想到王硕也挺汉子,被骂成那副德行,还直挺挺的和元氏顶嘴,“姨妈,我可是把您当成阿母一样亲才和您说心里话,可您是怎么对我的?我说了我要的是谢玥,你偏生要把谢瑶塞给我,这也就罢了,还叫谢玥那小丫头片子算计我,约我到林子里去。哼,要不是四姑娘事先找到我,我差点儿就被你们给骗了!”

“什么?”元氏一惊,谢琢和谢玥也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的谢瑶。

谢瑶浅浅一笑,手里的描金扇子一遮,掩唇笑道:“表哥真是的,怎么这就把阿瑶给卖了。”

谢玥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好像被凶狠的恶鬼附了身一般,瞪大了双眼,走到谢瑶身前,指着她问:“谢瑶,你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

谢玥此人极为能装,多年来伏低做小,看似自卑,内心却极其自傲,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只是谁都欠了她的,只要有机会,她迟早能一飞冲天。谢瑶心知她迟早有爆发的一天,当年是在谢瑶死前,她添了一把致命的柴火,而今生因为这巨大的变故,谢玥的翻脸也随之提前了。

谢瑶收起扇子,拨开谢玥的手,冷笑道:“谢玥,你要点儿脸吧。”

谢玥大怒,气的跳脚,“你什么意思!!”

“你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不是还觉得是我对不起你?你搞清楚好不好,打猎这一出,密林私会这一招,究竟是谁想出来的计策?我不过是察觉到了不对,提前与王家郎君通了个气,避开了他而已。你自食其果,不反省反省自己有多蠢,反倒赖在我投上?”

谢玥死死咬着唇,直到咬出鲜血,她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谢瑶不屑答话,只是冷冷的笑。一身红衣的少女配上这样清冷的笑容,妩媚近妖。谢玥看的心中大骇,脸上露出绝望,“为什么老天总是眷顾你…!为什么一场简单的狩猎,都能让你察觉到端倪?”

谢瑶为什么会那般肯定的去找皇家侍卫寻人,一切都还要从踏春那日说起。

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之前,谢瑶发现谢琢和谢珩、谢瑾兄妹有牵扯开始。从那时候起,谢瑶心底就始终对谢琢充满了戒备。

同样的,谢琢对谢瑶又何尝不是?谢琢在与元谐定亲之前,就曾听闻元谐对谢瑶有意,只是谢瑶一心进宫,没有答应。谢琢心中早早便种下了一根刺,直到踏春那日,谢琢彻底爆发。

她知道自己貌丑,知道自己不比谢瑶受人瞩目,可她无法容忍元谐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向其他女人,无法容忍元谐那样和气的同谢瑶说话。在水边玩“流觞曲水”时,当元谐选择向谢瑶提问她喜欢什么花时,他们之间的暧昧,简直气炸了谢琢。

但是谢琢此人不同于没心眼儿的谢瑾,她寄人篱下多年,心思之深非常人可比。饶是她心里恨透了谢瑶,脸上却仍旧是言笑晏晏的样子,仿佛同谢瑶亲如姐妹。

谢琢本想,谢瑶既然要进宫,那就是和她完全不同的路子,在她们两人之间不会存在竞争关系,所以她没那个理由要多此一举陷害谢瑶。可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得谢瑶好了。元谐深受太皇太后宠爱,时常进宫伴驾。若是让他遇到谢瑶,将来他们两个又搞到一起可怎么办?谢琢不放心,也不甘心,所以在元氏找到她,要她出面邀请谢瑶外出打猎的时候,谢琢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她与谢瑶假装亲密了这么多年,谢琢知道谢瑶是一定要进宫的,所以特意以皇帝为诱饵骗谢瑶出来。这正好与谢玥想的不谋而合,谢玥原先的设想就是,在皇上面前彻底坏了谢瑶的名声,然后她干干净净的出现在皇帝面前,和谢瑶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惜这一切都泡汤了。

那日踏青过后,谢瑶一直警惕着谢琢和谢玥二人。现今谢府里大多都是她的人,想要弄清楚二人的行踪并不困难。很快,谢瑶就得知,这两人虽然没有直接见面,但都分别去过了元氏屋里。除此之外,元氏还单独把谢玥的生母吐奚氏叫过去了一趟。这就不难推测出,此事与王硕看中了谢玥有关。谢玥定然是不依,然后就通过元氏,找到谢琢…

但这一切只是谢瑶的猜测,虽然合理,却并没有证据。于是谢瑶通过兄长谢琅,悄悄的联系上了王硕。王硕当时刚刚收到谢玥的邀约,约好过几日去猎场打猎,正是春风得意之事。结果谢瑶将自己的分析告知王硕之后,他如同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般,当即变了脸色,表示不会轻易放过谢玥。

谢瑶才不管那些,她只是想自保。于是二人商议妥当。只是没料到王硕堵住了谢玥还不算完,竟还要她当众出丑。但这些,都与谢瑶无关了。

谢瑶当然不会把前因后果都解释给谢玥听,那是白费口舌,没有那个必要。谢玥见她不说话,莫名更加生气,扑过来拉住谢瑶的袖子,满口辱骂之言,算是把这么多年憋在胸口的怨气都吐了出来。谢瑶才不会惯着她,干脆的一个巴掌打过去,直接把谢玥吓懵了。

她揉了揉自个儿的手,对元氏道:“阿母,您看,五妹妹这是叫什么给魇住了?竟然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元氏不满她在自己的屋里动手打人,眉头一皱,呵斥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谢瑶知道元氏是个拎不清的,只是没想到她这样拎不清,不由摇头道:“阿母,其实我也有一事不明。陷入此事的是谢玥,又不是大姐姐,您跟着搀和什么呢?难道往我身上泼了脏水,您就开心了不成?”

元氏本是狗急跳墙,听谢瑶这么一说,心里已然后悔了。她又不是谢玥的亲娘,管她好坏作甚?凭白得罪了谢瑶,那就不值了。她已经听说了,今天皇上特意把谢瑶传了过去,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好长时间才见谢瑶出来。短短的时间里,外头都已经传开,说是皇上看中了这位第一美人。元氏越想越心惊,忙道:“那怎么会,我身体不好,这些年来多亏你替我分忧,这府里的事才没乱作一团。今日之事,只是误会,阿瑶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罢。”

元氏不好再说谢瑶,但还是一肚子的气,就把气都撒在了谢玥头上,厌恶的说:“阿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快回屋去换身衣裳,过几日就送你去阿硕府上!“

谢玥大梦初醒一般,猛地站起身,惊慌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做妾!”

元氏理都不理她,转过身去就要走。眼看着谢瑶也站起了身,谢玥咬了咬牙,扑通一声朝谢瑶跪了下去,大声道:“四姐姐,你为我说句话啊!我不是存心想要害你的,你相信我,这都是谢琢的主意!”

说罢,谢玥扭过头,指尖明明白白的指向了方才一直安安静静的谢琢。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进宫了,这不是给后宫减少人数呢吗

小白花不用进宫给女主添堵啦

第 40 章

相比于谢玥的慌乱无措,谢琢显得极为淡定。她不屑的看着谢玥,好像看着什么脏东西般,冷冷道:“五妹妹,你可不要胡乱攀咬。”

谢玥恨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全身而退?难道不是你邀四姐姐出来的吗?”

谢玥这个人已经算是完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前途可言,谢琢并不把她放在心上。只是谢瑶不同,今日她毫发无伤,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洛阳公主”。

谢琢小心的打量了谢瑶一眼,见她面无异色,还以为谢瑶不曾怀疑自己,于是放心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约阿瑶外出打猎,只是想陪她散散心。还不是五妹妹你在我面前扮可怜说要同去,我才会带上你一起?”

谢玥急了,“你!”可她重复了几声“你”,就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仔细想想可不是吗,除非元氏出面指认谢琢,否则根本就没有证据表明谢琢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可元氏现在自己抽身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拖谢琢下水?那样不就把她自己暴露了吗?何况谢琢是未来的六王妃,同样前途无限,元氏不会为了谢玥得罪谢琢。

谢玥越想越寒心,她看了看元氏,又看向谢琢,见两人都避开她的目光,她只好再次转向谢瑶,朝谢瑶磕了个头,哀求道:“四姐姐,你相信我,都是谢琢想要害你的…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四姐姐你带我进宫好不好,求求你,就是让我给你做奴婢当牛做马,我,我也愿意!”

谢瑶羽睫微垂,俯视着缩成小小一团的谢玥,轻轻冷笑一声,“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悔改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愿意当牛做马,我还不乐意使唤你。”

说罢她搭着映雪的手起身,对元氏道:“阿母,那阿瑶便告退了。”

元氏无力地点了点头。

谢瑶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像想起什么似的,回首幽幽的望了谢琢一眼,嘴角浮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才从元氏的院子里出来,映雪便急了,“姑娘,我看五姑娘说的不错,三姑娘肯定在其中搀和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