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来,谢瑶赴约前往迎恩亭。迎恩亭向来是举办宫中宴会之处,说是亭子,中心却是个小小的暖阁。这个暖阁构造奇特,冬天可遮风雪,夏天却可以拆掉。

谢瑶来的时候,暖阁里已经坐了几人。除了高寄云,还有罗容华和傅才人、王氏姐妹。论说这几个人凑到一起是挺奇怪的,别人谢瑶不知道,罗容华是一向看高寄云不顺眼的啊?今儿怎么会和她坐到一处?

谢瑶很快就明白了。

高寄云温和的笑道:“莲嫔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原本只邀了王美人,不想她把王娘子也一并带了过来,这暖阁太小,坐不下了呢。”

小王氏忙道:“我可以出去的,莲嫔姐姐进来吧。”

但她也只是说说,小王氏才做出要起身的样子,就被傅才人拉住了。

傅兰在旁冷冷道:“就你骨头轻,也不分个先来后到的,平白出去冻着。”

罗容华尖尖的笑道:“行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可争的。”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没错,今日她来,为的就是看这出莲嫔被羞辱的好戏。

而高寄云…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谢瑶回首,幽幽的看向身后不远处,察觉到一个影子飞快的闪过。她满意的收回视线,微笑道:“王娘子,你老实坐着吧。高婉仪,这雪也赏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才不会傻到继续站在这里挨冻。

谢瑶只是没想到高寄云骨子里也是个这么小气的人,为了扳回一局,竟当众羞辱于她。是看皇上对她不上心,所以肆无忌惮了吗?当初在静怡轩,高寄云被谢瑶拒绝的时候,可没想出这么一出来整她。

回去的路上,簟秋劝她,“主子别生气,高婉仪也只是要面子…”

“不,我不生气。”谢瑶嘴角轻挑,“相反的,我很高兴。身处谷底的时候,反倒容易看清这些人的嘴脸。”

罗容华嘴快,傅兰耿直,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倒不可怕。

大小王氏姐妹是墙头草,谢瑶从来就没信任过她们,也不足为惧。

至于高寄云这种人,她看起来客客气气的,本质上却和惠妃一样没安好心。可她比惠妃高明的是,她不会明摆着去害人。她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好像她只是无心为之,左右为难,不管造成了怎样的恶果,她都能巧妙的从中脱身。

这种人才是最恶心的。但好在谢瑶一开始就对她心怀警惕。只要不曾付出过感情,只是把她当成对手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像和谢琢的友谊那样,明明以为是掏心掏肺的关系,却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与被最好的朋友捅刀子相比,谢瑶更喜欢如今这般直接的较量。胜了最好,若败了,也只会恨,不会伤心。

莲嫔受到众妃羞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

听到消息,魏南珍急急的赶过来安慰她。还有住得近的郑芸芸,也来和她说了几句话,却是丝毫不提今日发生过的事。

另一边,安庆礼第一时间把莲嫔的消息报给了皇帝。不想元谦只是从书堆中抬起眼睛,颇为不悦的问了一句,“你告诉朕这些做什么?”

后宫女人间的阴私,从来都不能摆在台面上,更不是皇帝应该关心的事情。

安庆礼这一下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吓得老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经过上次的事情,他满心只以为皇帝对莲嫔是上了心,后来还去禅心殿卖了一次乖,除了享受了几个小太监的殷勤伺候之外,还跟簟秋和映霜透了点儿话,有那么个皇上让他注意着禅心殿这边动静的意思,把映霜她们喜的跟什么似的。这下可糟了,感情皇帝完全不是那么个意思!他白忙活咯!

安庆礼连声告罪,听的元谦心烦。皇帝掐掐眉心,道:“行了。以后这些事情,不必再报与朕听。”

安庆礼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磕着头称是,哆哆嗦嗦的退下了。他这把老骨头,就指着皇帝的恩宠在宫中行走。若是惹恼了皇上,也不必养老了,将来连处坟头都找不着。

这件事情过后,后宫众人见莲嫔久不得宠,屡遭欺凌,却不见有人为她出头,渐渐的对谢瑶便愈发怠慢了。宫中向来是捧高踩低,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膳食,更是差到了极点。谢瑶现在每日就能吃几口糕点和周嬷嬷熬的米粥,旁的油腻之物是半点都吃不下去,整个人愈发消瘦起来。

可宫里的人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从公中领来的炭,好多都已经发潮了,根本烧不起来。应季该换做的新衣裳被一拖再拖,说是要赶着制惠妃的朝服。时候久了,禅心殿里,也渐渐有人生了不满的心思。

宫里的人最怕跟一个没前途的主子,那他们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本来就是伺候人的,要是伺候了个没出息的,那还有什么盼头?原本宫人们都以为莲嫔是当世有名的第一美人,定会前途无限,谁想她和旁人没差,还是半点不入皇帝的眼呢?还不如惠妃有权,高婉仪有宠!就连谢贵人都不如,听说谢贵人现在和太皇太后殿走得近,将来很有可能当皇后呢!

于是禅心殿里的人心,渐渐的散了起来。谢瑶倒是求之不得,叫簟秋和安崇礼盯紧了些,哪些是留不住的,都给打发了出去。平常过日子,是真的用不到那么多人。养着他们,反倒养出仇来,不如趁早滚蛋。

太和十四年的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新晋妃嫔所在的家族,也渐渐的都偃旗息鼓,不再对女儿得宠有何指望。

可当所有人都灰心的时候,谢瑶却没有。

她很明确的知道,皇帝现在这样不正常。不是怀疑,而是肯定,皇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在她还没有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时候,小王氏曾经在她面前失言,怀疑皇上不喜欢女人,说他让林贵嫔生下大皇子只是为了传承皇位。

谢瑶就想,怎么可能呢?前世的元谦明明是很正常的,在她之前有过几个女人,和她相处的时候也看不出一丝对女子的厌恶。那时候他有十几个妃子,七八个孩子,看不出一丝不对劲。怎么会说轮回转世,他的取向就变了呢?

根本不可能。

事出必有因,这个因到底是什么,谢瑶还不确定。但她知道,她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

皇帝竟然注意过她的行踪,那么就证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知道元谦喜欢去云影楼,所以她还是常常去那里。她不期望着能和他见面。谢瑶经常会带着琴过去。她知道,他喜欢汉学,喜欢听她弹琴。她也会在楼里的墙壁上写诗。偶尔的,她还能看到他写的诗。他的字非常好看,有筋有骨,比她软绵绵的字不知道漂亮多少倍。

谢瑶绝对不会放弃希望。

她逆来顺受,不是没有能力反击。她只是想看看,元谦到底能忍多久。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壳里,而她要让他主动敞开心扉。

这个过程虽然很艰难,但她还年轻,她等得起。

这样被欺负的小事不知道发生了多久,谢瑶一直忍着,该“病”就“病”,等“病”好了再被人欺负,侮辱,怠慢,到后来这些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了。

她如今不得宠,又没有孩子,只是因为长得漂亮,才被一些人看不顺眼,以欺负她取乐。就像初中的时候有时班里人会莫名其妙的排挤一两个人一样,欺负她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生理性厌恶。所以那些人对她都没有杀心,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比起当年元氏对她的虐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只有惠妃,谢瑶察觉的到,惠妃罚她最狠,真有点儿想把她折磨死的意思。

谢瑶其实盼着这种的,闹得大一点,才好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嘛。

这不,惠妃如她所愿了。

这日谢瑶在荷花池边散步,这个时候冰雪初融,正是最冷的时节。不巧惠妃从对边石桥而来,她嫌谢瑶挡路,竟然特意用身子撞了她一下,想把谢瑶撞到池塘里去。

电光石火间,谢瑶飞快的伸出手拉住了惠妃。于是两人一齐掉进了冰冷刺骨的荷花池。

谢瑶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小心眼的踹了惠妃一脚,没想到惠妃不会水,就那么往下沉。好在周围跟着的宫人多,很快就把她们两个给捞了上来。

此事闹腾的太大,惊动了太皇太后。她立即吩咐下去给惠妃和莲嫔请太医,还把当时在场的宫人都分别关押起来,叫人看着,容后再审。

事情传到乾元殿这里,安庆礼琢磨着,皇上不都说了嘛,以后妃嫔间的这些事情别都说给他听。现在惠妃和莲嫔都没什么生命危险,应该不算大事,告诉皇上了也没用,皇帝又不是太医,能给她们治病吗?再说了,皇帝一向讨厌惠妃,要是提起莲嫔,那肯定要提起惠妃,岂不是又要惹皇帝不快。安庆礼就把这事儿压了一压,没透给皇帝知道。

结果还真是出事儿了。惠妃骨头硬,灌下一碗姜汤暖了暖身子,没两天就好了,闹着要治莲嫔的罪。可莲嫔却没那么走运,听说回宫后便高烧不退,进气多出气儿少了。

元谦是去云影楼的时候,连着几日没听到她弹琴,没见到她留字,才想起来问了安庆礼一句莲嫔怎么了。结果安庆礼把事情一说,向来冷静自持的皇帝,竟然勃然大怒,狠狠的给了安庆礼一脚,然后直接往禅心殿去了。

安庆礼“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站起来,跳着追皇帝,心想着倒也奇了,皇上从来没去看过莲嫔,这禅心殿的路怎么比他还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字数超了,高能要挪到下一章了【顶锅盖飘走~~

第52章

谢瑶这回是真的玩儿脱了。

原本她只是想着将事情闹大,引起皇帝的关注,却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到底是对自己的身体太过自负了些,以为调养了那么多年就不会有事。可初春的冰水哪是开玩笑的?她年纪还小,受不住这刺骨的寒。这一烧就是三天,一点儿都没有退烧的迹象。

谢瑶只觉得嗓子里堵了块什么东西似的,别提吃东西了,就是咽口水都困难。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想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每日被映雪逼着吃两口粥喝几口药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沉睡。

梦里是她前世十七岁时的模样。在最美的年华,花儿一样的少女却染上了咯血病。她看到太皇太后失望的眼神,听到太皇太后在叹气,说她已不中用了,要抓紧立谢瑾为皇后。

被赶出宫的时候,她近乎绝望的喊着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是宫人告诉她,皇上去了高贵嫔那里…

谢瑶的头越来越沉,脑中仿佛生出个铅块般,胀痛难忍。

她想求一个解脱,想结束这看似无穷无尽的痛苦,可就在一片黑暗中,她心底却仍有一丝清明。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般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谢瑶终于再次睁开双眼。出于意料的是,她竟然对上一双愠怒的眼睛。

她惊恐的微张瞳孔,本能的想往后退。

“别动。”皇帝按住她的手臂,沉着脸道:“你还会怕朕?”

谢瑶回过神来,乖乖的躺好。她倒不是怕他,只是的的确确被他吓了一跳。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安,可是喉咙里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一些难听的呜咽。

皇帝微微皱眉,道:“你既然病着,那些虚礼就免了。”他打量着她的脸,出事的这几天她都没法沐浴,整个人像被汗水洗过一般,脸色苍白却又泛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他想了想,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可是他的手常年舞刀弄剑,有些粗糙,对温度的感知没有那么灵敏。他下意识的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可很快又觉得堂堂君王那么做似乎有些不妥。

谢瑶看着他,艰难的吐出一句,“皇上…怎么会来?”

皇帝轻咳一声,收回手,坐正身子道:“叫你安静躺着,哪来的那么多话。”

谢瑶心想,她也不想说话好吗,只是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要是不找点儿什么话题,就这么沉默的由他看着自己?太、太尴尬了…

但是皇帝不让她说话,她也只好乖乖闭嘴了。正好她也难受的很,连眼睛都不想睁,干脆又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结果养着养着,就生出了一丝睡意。

皇帝静静的坐在床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的脸。

他缓缓的伸出手,不确定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皇帝又轻咳一声,突然俯身,柔软的唇带着灼热的呼吸,印在她的额上。

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他慌张的站起身,步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谢瑶睫毛轻颤,确定他已经离开之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隔着重重帘幕,她隐隐听到皇帝说了一句“她还在发热”…其余的,却是全然听不清了。

明明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却因为一个轻柔的吻而颤栗。谢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落水后遗症。

看皇帝这意思,惠妃栽赃她的事情应该是没成。谢瑶想到这里就放心了。困倦袭来,她再次深深的睡去…

等谢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竟然没人伺候。她有点生气,皱眉刚要喊人,却觉得嗓子里堵的难受。她气愤的用力捶向自己的胸口,又无力的倒在床上,瞪着床顶生气。

不料一个不善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傻吗?”

她慌张的看向来人,皱眉想要反驳,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她就被自己难听的声音吓住。谢瑶不想被皇帝看到自己的这一面,干脆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反正他说过的,她病着,不用给他行礼。

她还微微别过脸,朝向床里侧,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的病容。谁知他却轻轻转过她的脸,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问她,“朕真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变得那么笨?”

谢瑶真是想吐血了。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皇帝,她就是病的再厉害,也一定会一拳打过去。

可惜他是皇帝。

她只好自己生闷气,气呼呼的喘着气,又不能说话,只能听着皇帝教训她。

“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反击也就罢了,还不会保护好自己?”

他越想越生气,看看她进宫这半年,先是被惠妃罚跪在雪中,又是被高婉仪拒之门外,被内侍局克扣份例,被罗容华当众羞辱…元谦真是怀疑,那个聪明果断的谢瑶哪里去了。

如果这一次他还不出面,她会不会就这么被惠妃给折腾死了?

“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怎么这个时候又不说话了。”光他自己说,她没表示,也没意思。

谢瑶呵呵一笑,就是不说话。他这不是趁人之危吗?哪有在人家生病的时候跑来吵架的?

皇帝微微皱眉,狐疑的看向她的喉咙,“昨儿还能出声,今儿怎么就哑巴了。太医!”他说着便出去叫人。

“皇上!”谢瑶赶紧叫住他,表示自己没哑。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低声问:“宫人呢?”

元谦避过她的目光,淡淡道:“有朕亲自照看你,还要那些宫人作甚。”

谢瑶无语道:“嫔妾承受不起。”其实她心里很明白,看来皇帝出面之后,她的宫人们也都被带去审讯了。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既然皇帝出现在禅心殿,就代表他是向着她的。

“你就安心养病。”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好,然后自己出了门。过了一会儿,苏重轻手轻脚的凑近床头。谢瑶一看到他,简直要吓哭了,不顾身上难受,非要撵苏重出去叫皇上。

这边元谦刚刚和安庆礼交待完以后多盯着点儿禅心殿,苏重便一脸为难的走过来道:“启禀皇上,莲主子不叫奴才近身儿,奴才也不好伺候莲嫔娘娘啊。”

皇帝默了一默,道:“你下去。”接着叫诚实跟着他进殿。

他看她脸色发白,心下一软,声音也柔了几分,“怎么,不习惯宦官服侍?叫诚实先顶一会儿,朕再叫宫女过来…”

谢瑶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拉住皇帝的袖子,又看向诚实,点了点头。

诚实讨喜的跪下磕头,谄笑道:“那奴才打今儿起就伺候莲嫔娘娘了!奴才要有什么不对,您只管打骂!”

谢瑶苦笑的看着他,要打要骂,她总得有那个力气才行啊。

“行了,你先下去熬药。”

打发走了诚实,皇帝缓缓低头,看向她拉着他的手,低低的问,“你在怕什么?”

谢瑶心里好像触电一般,赶忙缩回手,坚定的摇了摇头。

“欺君是死罪。”元谦望向她,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怕朕,却怕苏重。”

谢瑶轻轻一颤,不知如何反驳,竟有流泪的冲动。

与其说她是怕苏重,倒不如说她是害怕悲惨的命运…被灌下毒药,被凌虐至死,那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惨痛最不堪的一幕,她永远都不愿意记起,却又无法忘记。

在平时见到苏重,和在她病弱无力反抗之时见到苏重,绝对不一样。

那种无力、那种慌张…那样令人恐惧的心情…哪怕她再世为人,都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皇帝见她脸色不对,心知自己是逼的太紧了,怕她伤了身子,只好退了一步,长叹道:“罢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这回他是真的走了。

诚实照顾了谢瑶一天一夜,小太监嘴甜会说话,常把谢瑶笑的咳嗽。每回安庆礼见了就进来骂诚实两句,诚实吐吐舌头,然后继续逗谢瑶。

两天过后,簟秋和映霜她们就都回来了。谢瑶身上虽还不痛快,却还是一个一个的确认过了,禅心殿的宫人,一个都没少。

她嗓子不舒服,还是不方便说话,谢瑶就用眼神询问,结果呢?她和惠妃双双落水这件事,外面是怎么说的?

簟秋道:“惠妃娘娘暂时被软禁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没个定论。不过总不是主子您的错,您就放心养病吧。”

谢瑶却没安下心来。这事儿明摆着是惠妃跋扈,可至今没有处置惠妃,是谁在保她?不会是皇上,那…是太皇太后?还是惠妃背后的势力太大,会牵动前朝,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呢?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前朝的人借着后宫女眷的势,后宫女人以前朝的父兄为靠山,既然是和身家性命相关的事情,自古又有几个宠妃和权妃敢说从不干政?

谢瑶疲倦的闭上眼睛,暗道这次病好之后,就该培植自己在前朝的势力了…

不过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病愈,还有…承宠。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腻歪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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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谢瑶这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就是受了凉,染了风寒。退烧之后除了嗓子难受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嗜睡。

元谦可是后宫的稀客,论来谢瑶应该使尽浑身解数留住皇帝,趁机和他加深一下感情才对,可如今谢瑶自顾不暇,哪里管的上皇帝。有时候明明知道他会来,来了可能会觉得无聊,她也撑不住眼皮子,该睡就睡,养好身体为先。

结果谢瑶就发现,皇帝好像是个抖M,她越不理他,他来的就越勤。有的时候她睡醒了,皇帝反倒立马就走。有一次谢瑶觉得好玩儿,故意装睡,等他又坐在她身边,她就突然睁开眼睛,将他逮个正着。她本是笑着醒来,可是不知道怎的,明明是抓住了他在偷看她,可一时间两人都感到非常的尴尬。

皇帝坐立不安,不自在地道:“朕先走了。”

不同于以往的漠视,谢瑶主动拉住了他,低低唤了一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