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齐景焕顿了一下;“我当然紧张了,紧张的要死,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信你摸摸。”说着便拽着沈幼安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放,“感受到了吗?”

果然是扑通扑通的直跳,沈幼安抬头对着齐景焕笑了,琉璃般的眼在红烛的光影下更加明亮,她不说话,只是伸手在他胸前划了一下,齐景焕倒抽口气,接着又道;“摸也摸不真切,不如你来听听吧。”

他以为她定然会红着脸怒嗔自己,谁料她竟然真的将头凑过来,趴在他的胸口上认真的听了起来,齐景焕呼吸都有些沉重了,半晌便听她认真的;“这会还听不出来,约莫是月份小了点,等月份大了就能听出来了。”

齐景焕呼吸一窒,咬着牙道;“沈幼安。”

这丫头跟着李慕安那个女土匪学坏了,如今也会打趣人了,这么好的气氛,竟是让她这话给生生破坏了,竟是打趣起自己来了。

见他面上一沉,沈幼安却一点都不怕,咯咯的笑了起来,齐景焕伸手去抓她,她却早有防备往后一躲,倒是让齐景焕这一抓落了空,她也没跑,坐在床上道;“陛下听我解释啊。”

齐景焕将她推倒在床上,一边用手去解她的衣裳,一边道;“解释什么?解释你打趣朕要生孩子吗?那朕就来让你知道知道到底是谁生。”

说着便直接对着她的红唇亲了下去,手下动作却不减,挑开她的衣裳,往两边拉,用脚蹬掉鞋子伸手抱着她在床上翻了一圈,压在她的身上,见他不管不顾,沈幼安急了,推着他道;“奴婢这不是缓解气氛吗?您看现在不是不紧张了吗?”

她一着急说漏了嘴,她已经许久没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了,见他沉下脸来,心道坏事了,说错话了,脑子一转,便学着慕安之前同她说过的话,搂着他的脖子唤道;“好夫君,好哥哥,且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说完脸就滚烫了起来,她何时说过这些话啊,一时羞愤将脸埋在朱红彩缎喜被上,咬咬唇,又怯怯的抬头去看他的反应,齐景焕眼底一深,伸手搂过她的纤腰,顿时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开始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吸允起来,这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沈幼安害怕了起来,推搡着他,嘟囔道;“都说了是为了缓解气氛了。”

齐景焕不理她,兀自掀开她的大红裙摆拉着她两条小细腿环在腰间,声音低哑道;“哦,那你说,是谁生孩子。”

“什么?呜......”

不待她问完他便再次堵住她的唇,猛地一个挺身向前顶去,到了地便不动了停在那里继续问道;“咱们俩谁生孩子啊?”

沈幼安眸中含泪,急急抱着他的颈子嚷道;“我生,我生啊。”

“那你说声好听的。”

“陛下......”

“嗯?刚刚说什么来着?”

“哥哥,好哥哥。”

“乖。”

这男人在床上忒小气,半点不容马虎,沈幼安本就乖巧,这会更不敢惹他,且不知如今这个样子无论她乖不乖,齐景焕都不会饶过她,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自沾了她的身子,他在她面前便没了自制力,更何况这大喜的日子,她又那么乖巧,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弄到最后,沈幼安都有些恼了,这人太过可恶,都说了她生了,还一遍一遍的逼问她谁生孩子,给谁生,每次听到给他生就特别激动,弄的她泪眼涟涟,不住的抱着他的脖子颔首求饶,又思及明日还要给太后请安,宴会群臣命妇,更加皱眉,扭着身子再不愿配合他,不过她那点力气哪能挣的了他,被她捉着手,压着腰,也只能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好听的话,希望他能饶了她,到底这人还知道些分寸,大喜的日子,第二日受群臣命妇拜自己这个皇后娘娘若是起不来床,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她是这么想的,却不知齐景焕根本不在乎这些,饶了她也不过是见她哭的可怜,怕她身体吃不消罢了,心里却暗自盘算着要给她多弄些药膳补补身子。

到第二日沈幼安还是一大早便撑着身子爬起来了,她心里有事一早便睡不着了,趴在齐景焕身上让他给自己揉腰,到了宫人来唤时便直接起床了。

今日要朝见太后,受朝臣命妇拜见,还要入太庙,不比昨日轻松,由着宫人替自己整理皇后凤袍,见到宫人端来那九龙四凤冠时,脸顿时苦了一小把,昨日可是被这凤冠折磨的不轻,到现在都感觉到脖子上的酸痛,像落枕了一般,齐景焕见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是惯例,皇后的凤冠都是这个规制,他看着都重的慌,从盒子中挑出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道;“不然不要凤冠了,戴这个就好。”

回头一看,便见他站在身后,手里捏着那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在指间把玩,沈幼安瞪了他一眼,这简直就是胡来,齐景焕挑挑眉,不以为意,他也是担心她那小细脖子受不住啊,那凤冠得有好几斤重吧。

沈幼安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以文替自己戴上凤冠,一时还不适应,身体有些僵硬,不敢乱动脖子,齐景焕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将她扶起,道;“时辰到了,咱们走吧。”

第89章

两人从太庙回来后沈幼安直接命人替自己摘了凤冠,脱了凤袍换了身衣裙,躺在榻上不动,齐景焕也换了身常服笑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按着她的腰道;“累了?”

沈幼安已经累的连根指头都不想动了,齐景焕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嗯了一声。

齐景焕有些心疼,手下动作不变,继续给她揉腰,半晌沈幼安动了一下,他问;“怎么了?”

“脖子肩膀也捏捏。”

齐景焕微微眯起眼睛,却依言给她捏肩,他的手掌比宫人的更有力,拿捏的力度也比宫人好,沈幼安感觉他捏的力度越来越小了,偏过头问他怎么了。

齐景焕摊摊手,没力气了,得亲一亲才能有力气。

沈幼安淡定的抬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齐景焕还是不动,沈幼安挑挑眉,不是亲过了吗?以往都是这么亲的啊。

齐景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次不一样了,朕今日也是折腾了这么久,四肢发软,手脚没力,亲脸颊已经不中用了,得亲嘴了。”皇帝陛下毫不客气的提要求。

这是涨价了,瞄了眼一脸嘚瑟自觉身价上涨的皇帝陛下,沈幼安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两人已经成亲了,依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齐景焕很受用,通身舒畅,继续给沈幼安捏肩捶背。

沈幼安舒服的眯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齐景焕手上捏着,不由自主的便看向了她的肚子,什么时候那里面能孕育一个他的孩儿就好了,有了孩子就可以教导孩儿国事,把皇位交给孩儿了,他就可以和幼安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他不是个贪恋权势的皇帝,有时候他也会想,幸好他是生在太平盛世,有祖宗留下的基业,他平生胸无大志,只想带着喜欢的姑娘游山玩水,走遍这大好河山的每个角落,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不想要江山,却偏偏要承担这江山的责任,老齐家像他这样没上进心的皇子估计不多,别人拼尽全力得不到的东西,他触手可得,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老天待他不薄啊,死了都能让他重活一回,和喜欢的人厮守,又有几人能如他一般,皇兄身为父皇母后的嫡长子,父皇待皇兄也要严苛一些,皇兄自小便习帝皇之术,朝堂之上,同林妃一派周旋,到最后还是没有坐上这个位子,而他呢,他什么都没做,小时候就跟在皇兄屁股后面溜达,高兴了拿两本书过来看看,不高兴了就上树掏鸟蛋,皇兄去了没了,那些支持皇兄的人全都变成了自己的人,又有父皇的全力帮助,他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这个位子,他的手覆上了沈幼安的小腹,将来他的孩儿,必然也是这世上最好命的人。

“陛下,你说我要不要搬到永宁宫去住啊。”

永宁宫是历任皇后的寝宫,齐景焕早就让人将永宁宫收拾好了,毕竟是作为沈幼安的寝宫,可他却从未想过要让沈幼安搬过去住,整个大煜朝臣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不守规矩,从前还暴虐,动不动就发火,如今倒是好多了,他不守规矩就不守规矩,最起码他不冲别人发火啊,反正皇帝后宫里的事也轮不到他们来管,皇帝爱同谁住一起跟他们也没关系,倒是没有人提起过这事,如今沈幼安自己提起来了,齐景焕故作思考的想了想道;“你觉得呢?”

要沈幼安觉得她也是不想去永宁宫住的,她虽然想要守规矩,可架不住她胆子小啊,这衍庆殿是历任皇帝的居所,阳气重,可若她不搬出去,这对后宫的嫔妃也不好交代,她虽是皇后,可这后宫不止她一个皇后。

“我觉得我不搬去永宁宫的话有点不合规矩,陛下觉得呢?”

“嗯,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明天你就搬过去吧。”

知道沈幼安不想搬出去,齐景焕故意拿话逗她,他怎么舍得让她搬出去,不过就是觉得她这一副我很守规矩,不守规矩的事都是陛下干的得模样很好笑,才故意这么说的,果然见沈幼安抬头拿手戳着他的胸口,小眼神凄凄切切,哀怨道;“陛下你变了。”

齐景焕砸吧砸吧嘴;“朕怎么变了呢?你不是问朕的意见吗?乖乖啊,朕也舍不得你啊,可是这后宫妃嫔那里朕也不好交代啊。”

“难怪别人都说这看在家里的就不值钱了,臣妾这才嫁给陛下,在陛下心里头的位置就变了,陛下从前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个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齐景焕自称臣妾,从前她称奴婢,后来齐景焕不让她称奴婢,她大多自称为我,如今故作深宫怨妇之态,倒是头一遭用了这新鲜出炉的称呼。

沈幼安气呼呼的从他怀里爬起来,坐在榻上气恼的看着齐景焕,本来她也是同齐景焕开玩笑的,她也知道齐景焕是逗她的,可是这会坐在这里越想越生气,她心道完了,我可能也要变成那等不知礼节的妒妇了,一想到齐景焕还有别的妃嫔,她这心里头就不舒坦,闷闷的堵得慌,明知道他是故意说笑,眼角还是止不住涩涩的,齐景焕一见这势头不对,怎么这说的好好的,这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呢?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哄,沈幼安心里不就怨自己要成了妒妇了,这下子更加愧疚,趴在她怀里,闭着眼,羞愤说道;“完了,我这要变成后院里的那等深闺怨妇了。”

齐景焕一愣,瞧着她一副自责的样子,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拍着她的肩道;“好了好了,朕逗你玩呢,你乱想什么呢?”

沈幼安伸手推开他,坐直了身子,同他面对面,一本正经道;“真的,陛下,我完了,我一想到宫里头的那些妃子们,我这心里头就像有团火一样,热烘烘的,直向外冒气,老话说的好,善妒乃女子大忌,我这不是完了是什么啊?只怕时日久了,陛下您也要厌弃我了”

齐景焕板着脸道;“竟要胡说八道,哪有女子看到自己夫君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妒忌的,除非她不在乎自己的夫君,幼安,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心里有朕,朕这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弃你,是朕不好,至今都没有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朕马上就传旨让她们去皇寺里修行。”

“这,不是的,陛下。”沈幼安连忙摆手,她不是要让齐景焕将她们都赶走,大煜向来都是皇帝驾崩了无子嫔妃去皇寺修行的,哪有皇帝还在让妃子去皇寺修行的理。

“朕早就想好了的,朕这辈子是专心守着你一个人的,不会碰她们,她们守在宫里头也没用,她们名义上都是朕的女人,朕不能将她们潜回家去,就只能送她们去修行了。”

这么做对那些女人是不公平的,可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留她们在宫里,难保不会有哪个心思不正的一时想不开,闹出了事,倒不如送出去的清净。

“这皇妃修行向来都是为已逝皇帝祈福,陛下如今圣体安康,固然没有将她们送出去的理,朝臣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朕将不喜欢的小妾送走,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这话倒是像心意已决的样子,沈幼安有些不大赞同这个做法,她是不喜宫中妃嫔,哪个女子都不喜欢自己夫君的小妾,可毕竟那些妃子也没做错什么,如今因为自己要被送去修行,她这心里头也过意不去,寺中清苦,那里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宫中的妃嫔送过去的,到了那里一概了却凡尘,抛却从前的身份,大多妃子到那里都熬不了多久的,这若是作恶多端的妃子送过去也就罢了,可沈幼安打从齐景焕登基不久便在他身边伺候着,那些妃子什么情况她也清楚,好些个妃子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娇滴滴的小姑娘送进宫,连皇帝的脸都没见过,便要送去修行,这事若是传出去了,那些有女儿在宫里的朝臣只怕要闹事了,一个两个不敢闹,这宫中的妃子虽说不多,可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官员也有好几个,到时候一起闹了起来,陛下那里也不好做。

沈幼安横着脖子道;“我就知道你变了,你不喜欢我了。”

齐景焕气笑了,他都要将妃子都送去修行了,只守着她一个过日子,她还说自己不喜欢她。

“你若是喜欢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你将她们都送去修行了,你是陛下,他们不敢怪你,到时候肯定要上奏说我善妒不贤的,我好好的名声,以后也不要在那些命妇面前抬头做人了。”

齐景焕捂额;“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朕都依你。”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齐景焕诧异道;“那你不怕朕去临幸她们了,到时候又要哭鼻子说自己完了,要变成妒妇了。”

“我,我这不是在意你吗?”沈幼安小声嘟囔,齐景焕听见了,勾起嘴角笑了笑,沈幼安又补充道;“叫底下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她们还保留着原来的位分,但是陛下不能去找她们,你是我一个人的。”

“行,都听你的,皇后娘娘,咱们就住在衍庆殿,不许她们过来,咱们过咱们的日子。”

沈幼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90章

“皇后娘娘,顾夫人来了。”

以文手里端着个托盘,笑着从外头走进来,顾夫人就是碧彤,如今她已经同顾明哲成婚三个多月了,女子成婚后都冠以夫姓,她同沈幼安关系好,经常进宫陪沈幼安说话,果然沈幼安一听说她来了,笑着道;“快让她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

碧彤笑着给沈幼安行礼。

“快免礼,过来坐。”

碧彤上前坐到沈幼安身旁,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并没有任何异色,才开口道;“怎么了?刚我过来,依巧那丫头让我劝劝你。”

“哪有什么事,依巧的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这事情一经她的嘴啊就放大好多倍。”

“我可没说依巧说什么啊,她只是让我劝劝你,皇后娘娘,您这可是不打自招啊。”

沈幼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真没什么事,就是同陛下拌了两句嘴,把陛下气走了,夫妻之间相处总免不了的,依巧她不懂,你同顾大人成亲那么久了,难道你也不懂吗?”

碧彤瞬间倒戈阵营,表示赞同,依巧恰好走到门边听到这句话,趴在门框上委屈的看着沈幼安,她觉得她家的皇后娘娘是在欺负她没成亲,她的碧彤姐姐也在欺负她没成亲,呜呜,都在欺负她,她要找采萱姐姐。

依巧趴在门框上,也不进去,眼巴巴的拿眼瞅着沈幼安和碧彤,碧彤道;“陛下同我家那呆子不同,我家那呆子真是要气死人了,是个认死理的,我这说也说不过她,打吧我又舍不得。”

“怎么不一样了,我这里每回同陛下理论到最后都会被他绕进去,你要说同他打吧,自己舍不得也就算了,好好的一个爷们家的,总要在人前留几分颜面的,便是慕安同李世子从前闹的那么厉害,如今还不是给世子留了几分体面。”

“是啊,只是这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就是千好万好,就拿我家呆子来说,我从前看他呆是呆了点,如今他......哎,罢了,不说也罢,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果然是没错。”

听到这里依巧无奈的摇摇头,碧彤本是她找来劝皇后娘娘的,结果她们现在立场一致了,这个不坚定的碧彤姐姐。

碧彤虽嘴上抱怨顾明哲,面色却比以前红润,添了几分妩媚之色,见她如此,沈幼安也就放心了,顾大人求亲时那般真挚,想来也不会欺负碧彤姐姐的,夫妻之间拌嘴实属正常,而且顾大人看着是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却是个会疼人的,他出身不高,也没有高门那一套规矩,碧彤在顾府才是最舒心的一个。

正巧太医院院正陆太医这时候带着小徒弟过来给沈幼安请脉,以文过来给沈幼安腕上铺了层绸帕,陆太医跪在地上两指按在腕间,给沈幼安诊脉后,拱了拱手道;“娘娘身子已无大碍,只需稍加调理调理,放宽心态,孩子的事不必忧心。”

听了这话,不仅沈幼安,整个衍庆殿的宫人都松了口气,沈幼安虽然刚同齐景焕成婚不久,可她体质不易受孕,齐景焕虽同她说过孩子的事不急,便是她不生也没关系,可是沈幼安心里却不那么想,如今齐景焕只守着她一个人,身为一国之君,连个子嗣都没有,她也想过若是自己一直不能怀,便安排几个妃嫔侍寝,可每回一这么想,心里就不舒坦,所以齐景焕不急,她却很着急,连日里都喝着调理身子的方子,都说良药苦口,她每日喝药时都是憋了口气硬灌进去的,齐景焕见了心疼不已,有一次直接摔了她的碗说不喝了,就那样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凭白的受那么多罪,却耐不过沈幼安的软磨硬泡,哪有女子不想要孩子的,即便不是为了给齐景焕留个子嗣,她也想有个孩儿承欢膝下啊,她心里也想着齐景焕嘴上不说是心疼她,可他毕竟是个皇帝,一直无子,朝臣那里的压力也不小。

“那些方子还要继续喝吗?”

以文问道,她是沈幼安身边伺候的,每回喝那药的味道传遍衍庆殿,实在是不好闻,也难怪陛下会心疼皇后娘娘不让喝了,她看着也心疼啊。

“调理身子的事不急,娘娘每日用的药膳便可,那方子可以停了。”

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再遭罪了。

“那娘娘什么时候能有子。”

陆太医笑了笑道;“这个得看天意,娘娘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娘娘和陛下都还年轻,大可不必着急。”

沈幼安微微点头;“有劳陆太医了。”转头看见碧彤坐在那里,拽着她的手腕道;“不如陆太医给顾夫人也诊一诊。”

碧彤红着脸缩回手;“我这才成亲多久。”

“诊一诊吧,陆太医医术精湛。”

碧彤这才伸手让陆太医诊,陆太医一只手上前搭脉,另一只手摸着山羊胡子,面色狐疑的盯着碧彤,碧彤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连忙问道;“陆太医,可是......可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故障。”

陆太医摇摇头道;“顾夫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喜了吗?”

碧彤愣了一下,有喜了,她不知道啊。

见碧彤愣了,沈幼安笑着拍了一下她道;“原道你最心细,如今到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粗心了。”

陆太医接着道;“顾夫人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怀孕头三个月要多注意,切忌过激运动。”

要么怎么说太医的脸皮最厚呢,碧彤知道陆太医暗指的是什么,可碧彤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同顾明哲又是新婚,自然是更加亲密些,情到深处,怎么可能不行房,只是她这身孕都一个多月了,她也没感觉出来,都说胎儿头三个月胎位没坐稳,可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同顾明哲在一起行房时也没什么顾忌,也没出什么事,看来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倒是很顽强呢。

陆太医见她红着脸不说话,知道她这之前确实不知道有孕的事,怀孕快两个月都没发现,也真是够粗心的。

“顾夫人有孕快两个月了,葵水不至,也没发现吗?”

碧彤听了这话,正色道;“我上个月来了葵水,只是量特别少,以为是刚刚新婚,操劳所至,也没太在意。”

“那是见红了,怀胎头三个月不宜行房,顾夫人和顾大人新婚没注意这些也是正常,好在我刚刚诊脉发现胎儿并无大碍,顾夫人日后可要多多注意些。”

“多谢太医。”

陆太医摆摆手,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小徒弟走了,沈幼安睨了碧彤一眼,道;“瞧你这怎么做娘的,这孩子都快两个月了你还没发现。”

“我这哪里知道会那么快啊。”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成婚没有沈幼安早,更别提沈幼安在成婚前便已经侍寝了,如今她都有喜了,沈幼安心里难免会有压力。

“太医刚刚都给我诊脉了说身子已经好了,你就别担心我了,如今你这肚子里可是有了一个呢,可要小心的宝贝着。”

“我原先也没注意这些,上个月还来了葵水的,今日若不是恰好遇见了陆太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小东西呢?”

沈幼安嘴角一翘,见碧彤脸上的笑容都比刚刚温柔许多,碧彤有孕,她自然是开心的,心中也很羡慕,什么时候她也有孕就好了,不过太医说她身子无碍,她也就不急了,她最担心的便是自己不能生。

“你今日是自己过来的,还是同顾大人一起过来的。”

“我是同他一起进宫的,到了宫门口便散了,他今日要当值,估摸着会比我晚回去。”

碧彤摸了摸腹部,目光柔和,这不知道时还无甚感觉,如今知道了总感觉这肚子里的小生命能听的见自己说话。

“这样,我派人去通知顾大人就说今日留你在这里用膳,叫他下了值过来接你。”

“也好。”

沈幼安派人通知顾明哲时他恰好在御书房里,齐景焕见是沈幼安派人过来了还以为她在为今早的事妥协了,心下欢喜,既然沈幼安愿意给台阶下,他也就顺势下来了,反正他不下到最后还得自己找台阶,结果白高兴了,她派人过来根本不是请自己过去的,而是告诉顾明哲要留碧彤在衍庆殿用膳,顿时脸黑了下来,平日里都是她们二人一起用膳的,如今当着他的面说要留别人用膳明摆着就是告诉自己,今日不用回去用膳了,一时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坐在那里生闷气,看着坐在底下面带笑容的顾明哲越发的不爽,一摆手让人搬过来小山似的奏折,让顾明哲将奏折全都分好,这明摆着就是找茬,顾明哲淡淡的抬眼看了齐景焕一眼,心道;“哼,幼稚。”

沈幼安这边让人从库房里拿了好多料子出来要碧彤选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又拿了好些个东西说要送给孩子做见面礼,碧彤笑着打趣说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哪里用的着这些,沈幼安便随手捡了块羊脂玉贴在碧彤的肚皮子上道;“谁说的,这小家伙听的懂的,这是给他的见面礼。”

碧彤闹了个大红脸,沈幼安经常送她东西,出手大方,且开的都是陛下的小私库,都是宝贝,便是顾大人见了也忍不住叹息一声陛下的小私库都快要被皇后娘娘搬到顾府了。

第91章

晚间齐景焕回到衍庆殿的时候就见沈幼安坐在窗前的榻上看书,他负手踱步走过去,见是一本诗集,轻咳一声,沈幼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齐景焕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笑道;“还生气呢?朕也是心疼你啊。”

沈幼安将书合上,放到一边的小几上,回头看着他,道;“晚膳用了吗?”

齐景焕面上一喜,他就知道幼安是心疼他的,当即拉着她的手道;“没有你在身边,朕怎么能吃的下去呢?”

沈幼安缩回手,招手让人端了粥上来,错了晚膳的时间,吃多了容易积食,沈幼安怕齐景焕晚膳不好好吃,便特地命人准备了易消化的粥,果然他晚膳没吃。

齐景焕端过粥吃了两口,便听沈幼安道;“今日陆太医过来请脉,说我的身体已经无甚大碍了。”

齐景焕笑着接道;“早就说过你身子没什么了,只需药膳慢慢调理,你非不信,硬要去喝那方子遭罪。”

“你又不是太医你怎么知道?”

“你的身体朕自然是最了解的。”

沈幼安嗔了他一眼,起身向屏风后走去,齐景焕以为她恼了,连忙将粥放到小几上起身去追她,沈幼安从柜子里取出她给他新做的一身衣裳,回头见他也跟了进来,齐景焕见她手里的衣裳,面露笑意,挑眉道;“给朕的。”

“嗯。”

沈幼安展开衣服,齐景焕自己脱了衣裳,让她给自己换上新衣裳,沈幼安帮他理了理衣裳,齐景焕低头看了眼,笑道;“什么时候做的,朕怎么没见你做衣裳。”

“你不在的时候,闲来无事做的。”

齐景焕凑到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赞道;“朕的皇后真是贤良淑德,瞧这衣裳做的多合身。”

每回沈幼安给他做衣裳鞋子,他换上就像半大的孩子似的,沈幼安见他穿着合身,便道;“那我就照着这个再做几身,原还怕你穿着不合身呢,也没敢多做。”

“那朕就在这里,你怎么不过来量量。”

“这是前几日送来一批料子,一时心血来潮做的,你那会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不好过去打扰你,便自己做了,这换季的衣裳最不好做,肥了瘦了的穿着不合身。”

齐景焕盯着身上的衣裳,她经常给他做衣裳,衣服的尺寸她都知道,这明显就是她做完了还没拿给自己试就同自己闹了别扭没拿出来,齐景焕也不戳穿她。

“只要是你做的合不合身朕都喜欢穿。”

沈幼安让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道;“我做的能不合身吗?”

说完,沈幼安便转身欲往外走,外面以文突然走了进来,沈幼安恰巧在屏风后面,以文匆忙走进来时没瞧见她,差点撞上了她,齐景焕抱住沈幼安,沉声斥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这若是一般的宫人直接就命人拉出去了,可以文是沈幼安身边的女官,向来稳重,怎么会那么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