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玲珑的俏脸横上了几条黑线。

“赶紧安排府里不会武功的人先出城,我会帮你们的。”寒煜难过地吞掉南宫玲珑脸上那几条黑线,他分析至此,估计她的心里对他们寒家更是有怨了吧。

皇家人,一反脸便无情。

想想父皇对南宫府是多么的关照宠爱,给南宫玲珑的地位还是所有郡主中最高的,一旦知晓仪长公主并非真正的皇室公主,父皇立即反脸了,动作还是这般的快,哪怕南宫玲珑今非昔比,对抗起来还是慢了点,因为她知晓原因太迟了。

“你是真心帮我,还是故意替你父皇安插罪名给我们?”南宫玲珑冷冷地看着寒煜,冷冷地质问着。皇上是对南宫府有变异了,在圣旨未下之时,他们南宫府先动作,肯定是谋反之罪。

“珑儿,我寒煜敢以性命起誓,如果我并非真心,天打五雷轰!”寒煜苦笑地应着,他伸手自衣袖深处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黑夜里闪着寒光,他把匕首递到了南宫玲珑的面前,看着南宫玲珑,说着:“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用这匕首剜出我的心看看是真是假?”

南宫玲珑倏地出手,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如鬼魅一般欺身上前,匕首便抵在寒煜的胸前了。

寒煜深深地看她一眼,伸手到腰间,解开自己束在腰身上的玉带,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精壮而结实的胸膛,然后,他合上了双眸,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说着:“珑儿,你动手吧。”

瞪着他,南宫玲珑动作有几分的僵冷,寒煜的表情告诉她,他是真的在帮她,并非想害她。

想想过去十六年里,无论她对他多么讨厌,他都绝对不会做出危及她性命的事情。而他对她的感情,哪怕她不屑一顾,却无法抹去他那份真情。

手一挥,匕首脱手而飞,稳稳地钉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南宫玲珑身子一退,退回刚刚坐着的位置,低低地说着:“夜半三更的,出城更容易引起注意,我会安排全府上下连夜收拾细软,等天一亮,便让他们以各种理由出城。”

寒煜在她掷出匕首时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手心竟然全是汗,他以为她是不会相信他的。看到她选择相信他,他等于看到了改变她对他态度的希望。

“也行。”

两个人在树顶上,继续小声交谈着。

没多久,寒煜离去。

南宫玲珑还坐在树顶上看着他离去。

走到今天,她忽然觉得能给她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的人,竟然是她一向不喜欢的寒煜。

隔天,南宫府的下人,除了会武功的,不会武功功的都被以各种借口派遣出府。

监视南宫府的暗卫都被南宫玲珑昨天晚上换掉了,皇上还不知晓南宫府已经秘密开始往城外迁移下人。

不过事情横生波折,那是南宫玲珑绝对想不到的。

二夫人和南宫明月被安排以探望什么远房亲戚为名出城,母女二人带着满腔不解上了马车。

南宫明月母女俩也不是笨蛋,觉得这事有蹊跷,又问不到原因,南宫明月因为被太子妃哄成了心腹,竟然在离开南宫府后,偷偷地请人把南宫府的古怪告诉给太子妃陈青桐了。

母女俩坐的那辆马车在出城后不久,便被陈青桐安排的人截下,把她们秘密地带回了太极宫。

在南宫玲珑父女俩秘密安排府里的人逃命之时,仪长公主还是往皇宫里钻,明知道母亲进宫会被皇上步步紧逼,为了不打草惊蛇,南宫玲珑父女二人只能死死地咬着心底的痛,看着仪长公主带着淡淡的哀伤进宫。

守卫皇城的将领全是冷大将军手下的,冷大将军已经暗中站到了寒煜这一边,在寒煜暗中吩咐之下,守城将士不曾拦截南宫府的人出城。

但京城各路眼线极多,皇上就算居于深宫暂时还不知道南宫府的动静,却有人掌握得一清二楚。

相府里,闻人初坐在密室的石床上,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支金钗,这支金钗他带在身上一年多了,是他吩咐锦玉阁的掌柜把南宫玲珑喜欢的送了两件到他这里来,他原本是打算送给南宫玲珑的,可惜带在他身上一年多了,他还不曾把金钗送出。不是他忘记了,而是时候未到。现在他送出的话,他敢保证这支金钗会被南宫玲珑丢到护城河里去。

数名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以夜枭为首。

“夜枭,你说南宫府的人都往城外跑了?”闻人初修长的手指像抚摸情人一般温柔地一寸一寸地抚着那支金钗,迷离的桃花眼前仿佛浮现出南宫玲珑那张俏丽的脸孔,他似乎正温柔地把手里的金钗轻轻地插在南宫玲珑那头飘逸长发之上。她的发丝柔软至极,他是知晓的。一年不见,她的头发更是长到了小腿,让他看到她时,真的很想把她搂入怀里,轻柔地替她梳理那头长长的青丝。

人说三千青丝便是三千烦恼,她的青丝那般的长,是否她的烦恼也那般长?

“回主人的话,南宫府的人从今天清晨城门打开之后,已经有数辆马车以各种理由分别从东南西北门而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回城,属下认为那些人是先一步逃跑。皇上安排秘密监视南宫府的所有高手也在昨天晚上被玲珑郡主迅速除掉,换成了她的人。”夜枭恭恭敬敬地禀报着。

创始于澜月国的夜枭组织本来就是打探消息的宠大组织,组织的首领都以夜枭为名,跟随主人身边,仅借主人差遣。所以只要闻人初想知道的事情,夜枭组织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打探出来。

“她的人?是水月宫弟子吗?”闻人初把金钗轻轻地藏入了长长的袖中,抬起了桃花眸,刚才还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却变得如同利剑一般,灼冷地看着夜枭。

“水月宫弟子有十二名跟在她身边,另外还有两名侍女,那两名侍女,主子是见过了的。其他人都是一些杀手,有些还是颇有名气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玲珑郡主的人。”

“嗯,挺不错的,总算开始奋起了。”闻人初站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了几只小瓶子,每只小瓶子里面都装着毒药,他把那几只小瓶子丢给了夜枭,吩咐着:“把这些东西给你们未来的皇后送去,这是我送给她的订情礼物,她肯定会收的。”

“是。”

夜枭恭恭敬敬地应着,把几小瓶的毒药藏好。

普天之下把毒药当成订情礼物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唯有闻人初。

闻人初没有再说什么,越过了夜枭等人,大步地向密室外面走去。

御书房。

寒天运正和几位大臣在商议朝中之事,福公公进来禀报着:“皇上,仪长公主已经在外面等候半天了,皇上要见长公主吗?”

看着手中的几本奏折,满意上面的内容,寒天运总算点了点头,开恩似地说着:“今天就商议到此,你们都回去吧,朕自然会查清楚的。福公公,宣仪长公主进来。”

“臣等告退。”几位大臣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御书房,刚好与迎面而入的仪长公主打了个照面。众人都有点心虚地向仪长公主行礼,因为他们此刻都在御书房里,是向皇上递折子弹劾南宫府有谋反之意。

“臣姐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仪长公主一进来就连忙向寒天运行礼。

她一早就进宫,却被挡在了御书房外面,等了大半天,此刻才被恩准进见。

仪长公主还是一身华服,容貌依旧,脸上却隐隐夹着几分的担心,不知道寒天运会怎样对付南宫府。昨天她进宫求皇上收回密旨,她不想委屈南宫玲珑当太子的侧妃。皇上居然很好说话,说密旨可以收回,但仪长公主必须陪在他身边一整天。

为了不让南宫玲珑被逼抗旨,仪长公主只得咬着银牙陪在寒天运的身边一整天。

可昨天离宫之时,寒天运说他还在考虑,说太子对南宫玲珑情深意重,现在又知晓两个人不是亲亲的表兄妹,为了皇家血脉着想,还是想把南宫玲珑送进太极宫去。

仪长公主气极,却无可奈何,只得再次进宫来哀求。

明知道皇上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她还幻想着皇上会不会看在那么多年的情份上,不要把她逼上绝境。

“皇姐来得正是时候,朕这里有几份奏折,皇姐看看吧。”寒天运并没有让仪长公主站起来,而是把手里那几本弹劾南宫府的奏折冷冷地掷到了仪长公主的面前。

仪长公主拿起一本奏折一看,脸色大变,急急地爬在地上,惶恐地说着:“皇上,这是误会,误会呀,驸马怎么可能有谋反之心?”

寒天运只是冷笑着。

正文 第 019 章

“皇上,驸马根本就不曾飞书传信于武林,各帮各派进京,驸马一点也不知,这完全是误会,是陷害。请使用

">,他就要生生散她的家庭,死她的丈夫吗?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弟弟呀。他以为死了南宫浩,她就会成为他的了?

爬在地上的仪长公主,眼里闪过了一抹坚定,如果皇上真的死了南宫浩,灭了南宫家,那她也不会再苟活人世,皇上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她的尸体,还有便是满天下的骂名。

不管她是不是皇室血脉,她和皇上顶着姐弟之四十几载了,天下人皆知。瞬间巨变,皇上手段残忍,天下人自然耻笑皇上,更会指责皇上为昏君,皇上登基二十几年的政绩便会因此而被抹黑。

“各帮各派一向以你们南宫家马首是瞻,如果不是驸马飞书传信,各帮各派怎么可能同时进京?而且他们都说是收到了驸马的飞书传信才会进京的。”寒天运站了起来,绕出了案台,在仪长公主面前蹲了下去,挑起仪长公主的下巴,锁着仪长公主的脸,淡冷地说着:“当然朕也不会只听片面之词,朕绝对不会污蔑驸马的,皇姐,不如,朕此刻就随你回府,亲自搜查一下你们南宫府是否藏着什么东西。”

轻轻地挥开了寒天运的手,仪长公主冷然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寒天运,她给人的感觉一向温和端庄而高贵,不曾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过任何人,寒天运接收到她这种眼神时,心里忽然刺痛了一下。

被自己心的女人用如此冰冷的眼神刺着是什么样的滋味?

仅是一眼,寒天运便有点心虚地别开了视线,淡淡地朝外面说着:“来人,传太子,雅王,右相大人以及御林军统领带上三千御林军于南宫府前待命。”

“是。”

候在外面的福公公赶紧去传旨了。

“有心栽赃嫁祸,查与不查都会如皇上所愿。”仪长公主冷冷地抛下一句话,狠狠地瞪了寒天运一眼,转便走,连规矩都不顾了。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没有转只传回她的话:“臣姐嫁入南宫府,生是南宫府的人,死是南宫府的鬼,就算浩郎命赴黄泉,臣姐也会追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哀过了,没用,求过了,也没用,既然如此,那她就向皇上表明心迹,如果皇上能及时醒悟,那么大家的脸面还在,如果皇上执意如此,那么四十几年的姐弟之便从此断。

看着仪长公主冷然离去的样子,寒天运重重地握紧了拳头。

他这般设谋,布陷阱,不仅仅是为了夺得仪长公主,他真正想要的是夺取南宫家在武林中的威望。他除掉南宫府后,可以大施恩惠放过那些帮派树立自己的君威,达到朝堂武林一手抓。

可是看到仪长公主冷冷离去,以及离去前掷下的那一席话,他的心再次阵阵刺痛起来。

回到案台前坐下,寒天运陷入了深思。

细想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南宫府干涉的都是武林中的事,不曾干涉过朝堂,哪怕南宫浩成了当朝长公主的驸马,成了皇亲国戚,依旧不粘朝政半分,那般洁自好,那般小心翼翼,自己这般陷害,难道真能得到整个武林的认可吗?如果…给他策划谋的人是闻要初,如果有一天闻人初把这些事的真相泄露出去,他得的不是威望而是失去民心。

自古以来,朝堂以及武林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真的要把两者搅在一起吗?

寒曜兄弟俩,以及闻人初等人带着三千的御林军把整个南宫府包围得水泄不通,静等着皇上的命令到来。

仪长公主从宫里出来,回到自己家里,看到自己的家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她的心坠入了谷底。

“姑姑,你怎么…姑姑,你快走吧。”寒曜和寒煜一看到仪长公主回来,立即闪到她的面前,阻止她进府,小声地劝阻着。

仪长公主甩开他们的手,冷冷地朝里面走去。

“姑姑。”寒煜低叫着,难道姑姑不知道吗,珑儿早就作好了应战的准备,只要姑姑安全了,那么珑儿一定能带着其他人杀出重围的,再有他的暗中相助,珑儿是不会有事的。唯一的后患便是姑姑呀,姑姑明知道此刻的南宫府会有浩劫,就不会先避开吗?就算不避开,以父皇的深来看,断定是不会伤害姑姑命的,姑姑就不会留在宫里头吗?至少珑儿不用担心姑姑受伤。此刻姑姑回来了,无疑是替珑儿增添了压力。

寒煜又不能和仪长公主明说一切,只能在心里暗自着急。

仪长公主停了停脚步,扭头定定地看着寒曜和寒煜,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不说,转便往府里而入。

“姑姑…”

兄弟俩无奈地看着仪长公主的影没入了南宫府。

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听闻南宫府被御林军团团包围,都急急地赶到南宫府来,无形之中就形成了御林军包围南宫府,武林高手包围御林军的一种局面,更是置南宫府于谋反的罪名上。

局势瞬间一触即发。

这边局势紧张,太极宫里也有人坐立难安。

陈青桐靠着贵妃椅坐在自己的寝室里,苏儿垂立于她的侧,在她面前还站着两个人,正是南宫府的二夫人以及二小姐南宫明月。

“还没有动静吗?”陈青桐淡淡地问着苏儿,眉都不挑一下,但她的眼底却染上了不安。

“回娘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苏儿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陈青桐抬眸,眼眸扫向了南宫明月,问着:“我让你做的事都做了吗?”

南宫明月连忙点头,思绪倒退回今天清晨。

她们母女在出了京城之后,便被陈青桐的人拦截秘密带回太极宫里,随即陈青桐把几封书函交给她,吩咐她潜回南宫府把那几封书函藏在她父亲南宫浩的书房里,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书函,陈青桐不准她们看。只告诉她,如果她做好了这件事,陈青桐便保证她嫁入雅王府当王妃。

南宫明月一直对寒煜痴心不改,无奈寒煜心系她的嫡姐,她对南宫玲珑又一向带着嫉妒,听得陈青桐的保证,她心动了,想着几封书函没有什么的,便答应下来。

二夫人是南宫浩的妾室,也育有一女,其实南宫浩并不她,在地位上长期被压抑,又长期得不到夫君真正的,她对仪长公主同样有着嫉妒,只是隐忍在心底深处。陈青桐吩咐女儿去办的事,她隐隐觉得不妥,会对南宫府不利,但一想到仪长公主母女那般得帝宠,她又觉得没有什么危险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女儿和陈青桐串通一气了。

在她的眼里,陈青桐这位太子妃倒比南宫玲珑那位郡主对自己的女儿更好。

此刻听得陈青桐的陈问,二夫人忍不住小心地问着:“太子妃娘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与月儿有关吗?不会是…”

陈青桐淡淡地笑了笑,应着:“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是。”

二夫人母女俩不敢多问,连忙退下。

等到房里只有陈青桐主仆俩的时候,苏儿有点心急地说着:“娘娘,皇上下令御林军把南宫府包围起来,但到现在,天就要黑了,皇上都没有再进一步下令,奴婢担心事恐怕会生变。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又错过了这个除掉玲珑郡主的大好机会了。”

“本宫知道,皇上心意难测,这个时候谁敢去问?”陈青桐没好气地应着。“要除掉南宫玲珑,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本宫担心的是下会为了保护南宫玲珑而与皇上闹翻。皇上命令下亲自带兵包围南宫府,等于是把下往刀尖上推,下迟早会被得与皇上闹的。”

“还有…”陈青桐俏丽的脸上难掩嫉妒,“本宫担心下会把南宫玲珑接进太极宫,如果南宫玲珑一旦进驻太极宫,那本宫更形同摆设了。”

大婚大半年,都不曾圆房,让她这个太子妃之位如坐针毡呀。

“娘娘当务之急便是与下圆房,只要娘娘怀上了子嗣,那么下就不可能给玲珑郡主正室之位,依玲珑郡主的本,她是绝对不会当妾室的。”苏儿附和着。

“可是大半年了,下对本宫依旧,本宫如何才能让下与本宫圆房。”

苏儿说的话,陈青桐自然知晓,可是圆房是两个人的事,主导权在太子手里,她能怎么着?

“娘娘,不防这样…”苏儿忽然附于陈青桐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奴婢听得宫里的老人说,有些宫妃进宫后久久得不到圣宠,便千方百计引起圣上的注意,然后对皇上用药。有一种叫做催药的,只要加入了酒里,让人饮了,便会想…就算事后,当事人也会觉得是酒的作用。娘娘不防试试,只要下吃了那种药,好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苏儿说着说着,自己的脸都红了。

皇宫是个大染缸,她随郡主嫁进皇宫大半年了,很多她以前听都不曾听过的事,进宫后都听说过了,让她大开眼界。

陈青桐的脸也红了,她是很想成为寒曜名副其实的太子妃,可是在那种况下自己似乎委屈了点。但一想到眼下的局势,变化得越来越快了,她要是再迟疑,再清高,那么总有一天,自己是会被南宫玲珑取代的。

“那药,哪里弄?”

“太医院就有,只要娘娘决定了,奴婢立即替娘娘弄药去。”

“那…你去弄吧。”

主仆俩交换了一下眼神,苏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第 020 章

南宫府。

临天阁最高层的屋顶上,数道白影迎风而立,面朝南宫府正大门而下,数人的视线都紧紧地盯着正大门的动静,看到三千御林军和那些武林高手面对面了,形成了一种似乎对战的局面。那些武林人士都不是白痴,听得南宫府被御林军包围待命的消息,便猜到了结果。他们或许被人利用了,又或许他们的武林盟主真的要谋反。

思及南宫浩的为人,大家又觉得他们是被某些人利用的可能大一些。九大门派二十八帮都自称为正义人士,满嘴讲的是仁义道德,在没有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信任南宫浩的,自然就形成了和御林军敌对的局面。

“少宫主,要不要冲出去,有那些帮派高手相助,想杀出去轻而易举。”站在南宫玲珑后的一名白衣少女,也就十**岁左右,却面容凝冷,就像湘凤一样不苟言笑,她是水月宫正式弟子,云字辈大师姐云英,擅长剑法,她的无影剑法甚至比南宫玲珑发挥得还要好。看着南宫府被围困,南宫玲珑还没有下令,她便代表其他弟子们开口询问南宫玲珑的意思。

南宫玲珑只是冷冷地盯着站于御林军前面的寒曜兄弟俩以及闻人初,抿着唇久久不语。

“少宫主不必担心,如果少宫主想立即冲出去的,弟子等人一定会保护少宫主冲出去的。”另一名同属云字辈的弟子云思晴也上前两步站到了南宫玲珑的身后,恭恭敬敬地说着。

“在皇上没有进一步的命令下,我们不能动。”南宫玲珑低冷地说着。敌不动,她也不动,反正府里不会武功的人都被送出了城。余下的都是会武功的,她有把握能带着余下的人杀出京城。

只要寒家兄弟不对她用箭,她们就不会有危险。

皇上不亲自前来,她就有十足的把握,寒家兄弟绝对不会对她用箭。

“为什么?”云思晴不解地问着。她不懂朝廷之事,只知道被人包围了,她就一定要杀出重围去。那三千御林军密密麻麻的,看上去似乎不易对付,但在她们的眼里,却不当一回事。因为水月宫有一种独步武林的无影步法,是配合着无影剑法而创的,凡是宫中正式弟子都可以学那种步法,当然也有学得好与不好的。学得好的,闯入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泥之地。这十二名弟子几乎都是云字辈的弟子,是水映月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无影步法自然不会很差。

更何况南宫玲珑为少宫主,宫中所有武功她都必须学会,她原来就有一身武艺,只是当初内力欠深,如今的她,只要她心够狠,出手够辣,三千御林军,她都能闯出去。

“还没有到真正撕破脸的那一步。”南宫玲珑视线略抬,眺望着皇宫的方向,低冷地解说着:“皇上虽然下令太子等人带领三千御林军包围了我南宫府,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命令,而皇上下令包围南宫府的原因便是怀疑我爹谋反。在皇上更进一步的命令没有下达之前,我们反攻出去,便正中皇上下怀,让他印实南宫府心怀不轨,那样他想抄家灭族就名正言顺了。皇上,他也是在逼我们主动谋反。”

她不会上当的。

她是不介意就这样僵持下去。

皇上不敢真正下令攻杀南宫府,证明皇上心虚,他是师出无名,哪怕各大门派也和御林军敌对着,双方一触即可毕竟还没有发,还没有落下真正谋反的罪名。

皇上可以不顾念南宫府的旧情,却不能不顾念天下百姓对他的看法与评论。

所以,她要等下去。

“要是皇上一直不下命令,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吗?”云英沉冷地问着。

南宫玲珑淡淡地笑了笑,双手背负于腰后,自信地说着:“皇上总会有行动的,要不就是撤军,要不就是进军。”她的娘亲都回府了,想必也和皇上争吵过了,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上必定坐在御书房里深思。

他摆上这一局棋会让他自己进退两难。

南宫府外面,寒曜站在南宫府门前的第一级台阶上,温润的脸上此刻绷得紧紧的,显得极其严峻,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心,数次欲上台阶,似乎想进去,在走了数步之后,又停下脚步回到原处。

相对于寒曜的隐隐不安及担心,寒煜显得镇定多了,他不顾形象,自个儿坐在台阶上,不是面向着南宫府,而是面向着三千御林军,那双看似温和却深邃锐利如剑的眼眸不停地在御林军统领以及那些御林军上来回穿梭着,让那些人被他看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闻人初一向优雅,是绝对不会像寒煜那样坐在台阶上的,他又一向沉稳,更不会像寒曜那般暗焦于心,他靠在一匹马的身上,双手环胸,神态慵懒至极,眸子也是看着那些御林军,似乎在看那些御林军的脸上有没有痣什么的。

御林军统领是所有人之中最紧张的一个,他站着一动也不敢动,眼前三个年轻男人,无论是哪一个,地位都远在他之上,虽说他才是带兵之人,可眼前三个男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此刻他站着都如同脚底插着针一般,快要站立不稳了,而寒煜还老是盯着他看,让他以为寒煜想吃了他。

府里面的人不外出,外面的人又不往里面钻。

御林军之外又有几百名武林高手对峙着。

这局势什么时候能打破?

初春的傍晚来得是特别快,酉时还没有到,天就开始黑了。

白天还能感觉到春天的气息,不会觉得特别的冷,但到了入夜了,感觉就像是隆冬一般冷。

半天了,御林军都没有等来皇上的进一步命令。

站着的人累了,坐着的人站着了。

“太子殿下,臣弟觉得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让臣弟进宫去问问父皇的意思吧,说不定父皇会变卦。”寒煜看向了寒曜,提议着。

“王爷说得对。”闻人初也淡淡地附和着寒煜的话。

寒曜深思着:“煜儿,你和右相大人先在这里继续守着,本殿进宫去问问。”父皇久久不再下令,这其中肯定有原因的,既然父皇做不到真正铲除南宫府,那他便可以大胆地替南宫府求了。

“也好。”寒煜倒也不和寒曜争抢这个能替南宫府求情的机会。